箫煦在殿前徘徊。看着禁闭的房门,箫煦忍不住叹了口气,“太子此刻在哪儿?”

    “回王爷,太子正在前殿与大人们议事。”侍女垂首低声回道,也不枉偷瞄了箫煦一眼,面上有些许可疑的红晕。

    箫煦想了想,朝侍女勾勾手指。侍女微微一愣,小步上前。箫煦一把揽过侍女的肩膀,凑近问道:“昨夜太子宿在哪里?”

    侍女根本没有挺清楚箫煦说的什么,只觉得自己脸红心跳,箫煦的气息近在咫尺,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在深宫,忘记了自己只是个卑微的侍女。她抚着胸口,盯着箫煦光洁的下巴犯花痴。

    “本王问你话呢。”箫煦伸出手在侍女的额头上敲了下,“发什么呆,还不如实报来。”

    “啊?哦……”侍女连忙回神,低下头惶恐地回道:“太子昨夜一直在国主寝宫……他……”

    “是么?”箫煦暗暗松了口气,他看向紧闭的房门,“这里的客人是谁服侍的?怎么还没起?”

    “回王爷……是奴婢……”侍女的连都快埋进胸口了。

    箫煦脸色突然一变,冷声道:“那你不好好服侍着,怎么闲在这儿!她可是本王的客人,可不能怠慢的!”

    侍女随即跪下来,颤巍巍地回道:“王爷恕罪……奴婢不敢怠慢小姐……只是小姐……小姐随周小姐离宫了,尚未回宫……奴婢……”

    侍女的话音未落,箫煦已经离开。

    “轰——”箫煦一脚踢开房门闯了进去。

    “太子……奴才来不及阻止……箫王他……”宫侍惶恐地立在箫煦身后,不敢抬头看明傑厘。

    明傑厘从文书上抬起头,看了箫煦一眼,手一挥,“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殿内的人有序退下,明傑厘将身子靠在椅子上,看着箫煦,“怎么了?”

    箫煦满脸怒气地看着明傑厘,“你是不是太纵容周晓晓了?”

    明傑厘面上一沉,“六弟,请注意你的语气!”

    “这还没过门你就开始袒护她了。”箫煦嘲讽地一笑,“只是我很好奇,太子出现在顾清的房间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箫煦提到顾清,明傑厘剑眉一蹙,“你既然知道她的名字,那你应该知道她是谁。”

    箫煦冷笑一声,“我自然知道她是谁。”他双眸一转,“什么时候二哥也这般留恋花丛了,之前在大吟……”

    “啪——”明傑厘一掌拍在桌上,“六弟,我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说辞,你只需安安分分待着便是。你回来两日了,可去看过国主?”

    箫煦鲜少看到明傑厘发火,暗忖可能触碰了明傑厘的心事,很自觉地住嘴,瞪了他一眼,“我去接顾清,你就等着做你的新郎官吧!”

    “六弟,顾清是我妻子。”箫煦刚转身,便传来明傑厘低沉的声音,“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都只有她。”

    箫煦双眸中满是震惊,他换换回过身,“你说什么?她是……”箫煦很难讲现在的顾清与之前那个少女联系上。

    “六弟,我从未骗过你。”明傑厘定定地看着箫煦,“她的到来在我意料之外,如果……请你帮我保护好她。”

    明傑厘的话中带了分请求,箫煦苦涩一笑,“二哥,你已经决定了不是么?”

    明傑厘没有在说话,箫煦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半晌,他叹了口气,“我去看看父皇。”

    听着关门声,明傑厘跌坐在椅子上,他最不想看到的便是兄弟兵戎相见,只是知他如箫煦,可知道他的顾虑?

    龙潜殿内一片寂静,守门的宫侍见箫煦,连忙行礼。箫煦挥手,“父皇可醒了?”

    “回王爷,国主睡得并不踏实……”宫侍小声地回道。

    箫煦微微点头,“你们都退下吧,本王想与父皇单独待会。”

    宫侍福身退下。箫煦叹了口气,推开殿门走了进去。殿内有点昏暗,箫煦觉得空气都很压抑。他轻声走近龙榻,看着榻上安静睡着的老人。这才多久,那位会冲自己吼的父亲此刻确苍白无力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箫煦安静地立在那里,直直地盯着箫谷阳。

    “嗯……”箫谷阳的喉间一动,缓缓睁开眼睛,看见箫煦,有点激动地抬手伸向箫煦。

    箫煦安静地站着,看着箫谷阳瘦削的手,双唇紧抿。

    箫谷阳张嘴,想说什么,可是确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盯着箫煦。

    “父皇,你后悔吗?”箫煦轻声问道,“你应该不会后悔吧,你说过,你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箫煦在自问自答。

    箫谷阳某地在闪动,眼神中多了分沧桑,以及一位父亲对儿子的渴望。

    箫煦一把抓住半空中颤微的手,“父皇,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是一直想做英雄的吗?母妃说过,她永远忘不了你杀敌的模样,即使她怕极了你的那个模样。”箫煦吸了吸鼻,突然一笑,“母妃说过,她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便是遇见你,父皇,你也是爱母妃的是吗?”

    箫谷阳双眼空洞,仿佛也陷入回忆中。箫煦将箫谷阳的手放回被子中,在床边坐下,“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父皇,你告诉我,为什么大家都说是二哥将你害成这样的……可是我却相信二哥不会……”

    听到箫煦提到明傑厘,箫谷阳艰难地抬手,“呃……他……”

    箫煦摇头,“父皇,我知道你不喜欢二哥,他从小便离国,如果不是父皇以他的妻女相逼,二哥是不会再回到祁国的。”

    可能听出了箫煦话中的责备之意,箫谷阳摇头,手抓住箫煦的衣袖,张嘴挣扎了许久,最终只得放弃。

    箫煦将箫谷阳扶起来,让他靠在玉枕上,“父皇,你当初为什么要二哥回来?你分明不喜欢他的……还是说你想要牵制大吟?二哥其实过得很好的……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二哥会淡泊名利……母妃临终的话我一直记得,她说……她不后悔遇便是遇见你,父皇,你也是爱母妃的是吗?”

    箫谷阳双眼空洞,仿佛也陷入回忆中。箫煦将箫谷阳的手放回被子中,在床边坐下,“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父皇,你告诉我,为什么大家都说是二哥将你害成这样的……可是我却相信二哥不会……”

    听到箫煦提到明傑厘,箫谷阳艰难地抬手,“呃……他……”

    箫煦摇头,“父皇,我知道你不喜欢二哥,他从小便离国,如果不是父皇以他的妻女相逼,二哥是不会再回到祁国的。”

    可能听出了箫煦话中的责备之意,箫谷阳摇头,手抓住箫煦的衣袖,张嘴挣扎了许久,最终只得放弃。

    箫煦将箫谷阳扶起来,让他靠在玉枕上,“父皇,你当初为什么要二哥回来?你分明不喜欢他的……还是说你想要牵制大吟?二哥其实过得很好的……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二哥会淡泊名利……母妃临终的话我一直记得,她说……她不后悔遇见你,却后悔随你入宫……母妃是个女人,天底下哪个女人会甘愿与别人分享自己丈夫的……”

    箫谷阳怔怔地听着,最后却沉沉地睡了过去。看着箫谷阳满是沟壑的脸,箫煦忍不住皱眉,抑制不住心底的悲哀,他低声道:“如果可以,我也想要那种自由的生活……”

    从龙潜殿出来,箫煦重新换了套麒麟衣衫,很快出了宫,纵马直奔周府。

    顾清与周晓晓用过早饭后准备随她一起去看玉饰。周府可是下足了血本,为了周晓晓的的婚事,从头到脚全是常人没有见过的新款式,看得顾清都忍不住咂舌感叹。

    她们前脚刚踏出周府,箫煦便与周府的马车擦肩而过。箫煦将马儿扔给侍卫,“周相可在府里?帮本王通报一声吧,本王来接本王的客人。”

    管家闻声迎了出来,“见过箫王,大人刚出府进宫乐。箫王的客人不知是?”

    “周小姐呢?”箫煦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周小姐请来的客人便是本王的客人。我要见周小姐!”

    “箫王恕罪,周小姐刚与顾小姐一起外出了,老奴也不知道……”管家低声说道,话音未落,便听到哪儿的嘶鸣声,箫煦已经策马离开了。

    “姐姐,你看看这个怎么样?”周晓晓将刚从掌柜的手中接过的凤钗递过去。

    顾清本来还在出神,左右打量着这华都最大的金银店,心里忍不住暗暗摇头,如果要是让他们见到现代的那些珠宝店,他们还不得尖叫啊。不过呢,这金银店的规模确实比较大,至少很多款式是自己没有见过的。

    顾清接过周晓晓手中的凤钗,望着那展翅欲飞的金凤凰一愣,她抬眸看了眼满是期待的周晓晓,扯出一抹笑容,“很好看呢。”

    周晓晓面上闪过一抹红晕,“我也觉得很好看呢。”

    顾清的笑容僵在脸上,突然觉得周晓晓的笑容那么刺眼,手上不自觉用力,“啪——”金钗应声而断。

    “呀,姐姐……”周晓晓一惊,连忙从顾清手上拿过金钗,“姐姐你的手没事吧?让我看看……”

    听周晓晓一说,顾清才感觉到手心传来的尖锐的痛感,不是说十指连心么,这也是心痛么?

    周晓晓拉过顾清的手,拿出丝巾将伤口捂住,转头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这金钗我们要了,你一会派人去周府取银子吧。”说罢,拉着顾清往外走,“姐姐,我们先找个大夫将伤口包扎好,可千万不能留疤啊。”

    顾清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她从周晓晓手中挣脱出来,“周小姐,真不好意思,扰了你的兴致,我先回去乐,这点伤不算什么。”说完顾清便跑开了。

    望着顾清几近落荒而逃的背影,周晓晓愣在当场。周边是往来的人流,她却好像被所有人遗忘了一般,周围的空气也静止了。

    箫煦快马行驶在大街上,瞧见顾清的身影,连忙跃下马。顾清精神有点恍惚,她已经记不起撞了多少人,被多少人回头骂过,直到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小子,怎么是你?”顾清苍白地一笑,伸手捏了捏箫煦的脸。

    “女人,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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