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张妖精脸看清楚了么?”她狐媚一笑,“最好看清楚,记牢实,今夜一过,以后恐难再见了,除非我高兴,主动回来叙旧。旎”

    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质疑。

    “好了,都别愣着,有什么问题就抓紧时间赶快问吧。”

    孟赢溪停止了对老友们无声无息的打趣,身体稍稍后移,提醒道:“天亮以前想必我会离开这里,时间并不多,好好珍惜。”

    主审官无需选拔,非长久涉及鬼案的郭红虎莫属,他先是搓了搓面瘫般的脸,使其活化,然后捋了捋舌头,使其软化,最后才紧心切入正题。

    “孟赢溪,能与你面对面地交谈,我是期待很久了,我的手头上有一连串的案子都结不了,我自己称之为鬼案,我现在就这些鬼案向你求证,希望你能如实回答。鞅”

    “嗯,没问题,如果是我做的,我不会否认。”

    “好,时间我就不细说了,只简单地说说事件。在某日雨夜,学府路上有个女子被两辆汽车所撞,而后又遭到碾压,这女子是不是你?”

    “是。”

    “在这场特别的交通事故中你是受害者,据你判断,是纯属意外,还是蓄意谋杀?”

    “蓄意谋杀。”

    “知道谁是幕后主使吗?”

    “知道。”

    “谁?”

    “姜敏。”

    “知道她的杀人动机吗?

    “知道。”

    “什么?”

    “为情……我夺走了她喜欢的人。”

    “两个问题:这个男人是谁?人与妖精也能恋爱么?”

    “你的这两个问题与案情无关,同时也是我的*,请恕我不方便回答。

    “哦……明白了。”

    郭红虎心满意足地靠在椅子上,以暂缓自己激动的心情——悬疑已破,如此一来,所有的鬼案应当都能一气呵成地串联起来结案!

    休息数秒后他又才重新提问……

    “越野车司机是被撞死的,这是你的无意还是故意。”

    “他蓄意谋杀我在先,并且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连续攻击,轮番碾压,我只是被迫进行必要的正当防卫。”

    “嗯,这个我们详细调查过,有目击证人,知道。”

    “下一个问题,姜敏的死法与越野车司机雷同,这次又是意外呢,还是你故意造就出这起交通事故?”

    “纯属意外……当时我是本想冤冤相报的,但临时又放弃了这愚蠢的做法,只可惜我的身体在千钧一发的最关键时刻出现了点问题,没能完全避让,因此我才撞到了副驾驶位,她的死因你们最清楚,是因为碎玻璃划伤颈动脉,是间接伤害,说成雷同恐怕有些牵强附会了。”

    “同意你的说法……姜敏的母亲全美芬是你吓疯的吗?”

    “是。”

    “冤有头债有主,姜敏已经死了,你为何还要对付与事无关的人?”

    “谁告诉你与事无关?并非与事无关……恰恰相反,她正是雨夜谋杀的幕后策划者之一,是绝对的同谋。”

    “你怎么知道这些内情?”

    “我是妖精,自然能知晓……就像你说的,姜敏已经死了,所以我也就放弃了深度的复仇,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迫使其收敛,丝毫没有取其性命的打算,至于她被吓疯了,这并非我的本意。”

    孟赢溪不想透露泼硫酸之仇,因为这牵扯到李佩瑶,这与自己的初衷相违背,纯属大忌,于是她在此事上信口白了话。

    “你是如何吓唬她的?竟然可以叫一个没有精神病史的正常人失心发疯。”

    “装鬼。”

    “装鬼?!怎么个装法?!”

    “呵呵……想见鬼么?你们如果不介意自己有进疯人院的可能,那我可以当场演示演示。”

    四人面面相觑,一通迟疑之后,咬牙互相点头。

    郭红虎回她,“现在我们都做好了进疯人

    院养老的准备,你开始演示吧。”

    话虽如此,孟赢溪还是担心对方的健康,他们的年纪已是青春不在,各种隐患夹杂其中,她于心不忍。

    “算了吧,同是替天行道之人,我实在不想,也不忍心伤害你们,即便是你们这是自找的。”

    “凡事都要有个交代。”心有不甘的何伟道:“唐突的可怕景象确实会吓坏人,但我们既然有了心理准备就没事,你来吧,否则口说无凭。”

    “这世上能有幸见鬼的人寥寥无几,全都在这儿坐着。”黄进也不想失去这次机会,他道:“不是说以后恐难相见了么,错过既是永远,未免太可惜,我们愿意搏命一睹。”

    她问:“说真的……你们都不怕么?”

    “不怕!”郭红虎自起玩笑道,“在座的都是党员,有句战争年代的老话不是这样说的么——怕鬼就不是共-产党员!”

    群笑……

    “真能吓死我算你厉害!”徐明也表态,“妖精,你姑且试试有没这对付我等的本事。”

    孟赢溪深知降心既服人,所以此举的好处还是甚多,为了减低恐怖感,她发善心地打出预防针道:“鬼即是空,空即是鬼,所谓的鬼,也就是看不见。”

    言毕,她将舌根狠劲一咬,身体瞬间消失!只空留着一身枷锁。

    “呃啊……”

    四人齐声齐形地后仰,纷纷差点没跌下椅子!

    听到惨叫,她赶紧再咬舌根,身体再度出现。

    孟赢溪跟着问:“都没事吧你们?”

    四人的神色无比仓皇,却也均回话,但其中不乏口是心非。

    “没事没事……呃,呃……”

    “你果然是妖精!”

    “难怪能把人吓疯掉,原来如此!”

    “开眼了……真的是活见鬼!”

    查知人无大碍后,她决定再以笑来安抚,“都说了见鬼不好玩,你们偏要玩,有些人又放屁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屁滚尿流!徐明,形容你的成语尚且缺了‘尿流’二字,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上厕所去……”

    “哈哈哈哈……”

    妖精故意为之的一席话令徐明惭愧万分,但恐怖气氛也因此陡然化减大半,她探得几人的心跳都在往弱走,不禁舒心一笑。

    见鬼的插曲过后,提问继续。

    “你在撞击姜敏的车辆时是否也是刚才的不可见状态?”

    “是。”

    “姜敏的父亲姜大海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有。”

    “姜大海死于枪伤,但据我们勘察,似乎是他自己开枪打死了自己。问题是……枪是哪来的?这射出去的子弹是如何掉头的?”

    “枪是姜大海自己带来的,后来被我扔进了水泥坑,现在就是想找也找不到了,除非扒了人家农户新建的房子。至于子弹嘛……当然是打在我的身上然后自行反弹回去的。”

    “嗬!子弹被身体反弹……”徐明未细细推理便条件反射地冷笑,“怎么可能?!”

    “绝对有可能!”

    当即反驳徐明论调的人竟然不是孟赢溪,而是他身旁的郭红虎。

    徐明对其瞪了瞪眼珠子,暂且不作声,因为的郭红虎的眼珠子瞪得较其更为牛皮哄哄,很张飞!不但眼珠子张飞,连眉毛都很张飞,仿佛他的手上有着证据,而且很确凿。

    事情的走向越来越不着边际,离奇得没谱,压阵的何伟与黄进默契地将头压下,窃窃私语。

    郭红虎就着某疑虑的诞生处拉开了话口,“妖精,王强是不是你杀的?”

    他话之怪异,如同东拉西扯,直接将交头接耳的旁人硬拽起身,更是将孟赢溪的精神提打起数倍来。

    她急速思考,郭红虎说这话证明他怀疑李佩瑶的种子来源于此,相当刺猬,必须好好对待……

    ——如果否定回答,那么李佩瑶仍然被惦记着,有空想起来就怀疑,永不得安宁;

    ——如果肯定回答,那么李佩瑶的功劳就是张冠李戴,她可能

    会因此受到冷遇而没落。

    ——解决左右不是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采用玄奘在辩经中屡试屡爽的反问式作答,用反问来寻找契机,找对手漏洞,以便绝地反-攻。

    思于此,孟赢溪诡异道:“你说呢……”

    郭红虎果然上当,他毫无防备地自我抛出观点供众人赏析。

    “李佩瑶说她先是潜水取的枪,此后才射杀了王强,可是在岸边时我观察到她的头发完全没有湿水,每一丝每一缕都是干的,丝毫就没有潜过水的迹象……”

    “巧了,刚才你被迎头泼了狗血,可头发和皮肤俱都不沾染血迹。”

    “所以我推测,人是你杀的!”

    “妖精,你如此诡异,以至于附身到别人的身体上这样神神鬼鬼的事情我都敢放手大胆去想象。”

    “我……说对了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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