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敬从延平她们出宫之时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她们后面,她虽然恼如画不知轻重的单独带着延平出宫,但她也知道延平的脾气,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所以她只得一路跟着她们出了宫,在后面保护着她们。

    延平祭拜她时,她就躲在墓后不远处的大树上,看见延平伤心流泪又不想让如画发现的模样,只觉得心疼无比,就是由于分心才导致她没有及时发现黑衣人的出现,等她正想从树上一跃而下去保护延平时,却被一个人给拦了下来。

    “林喻?你怎么在这里?”司徒敬吃惊的看着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林喻,她莫不是有千里眼不成,不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嘘。”林喻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不能下去。”

    “延平有危险。”司徒敬说完朝延平看去,正看到一个黑衣人举刀向她挥去,她立马想挣开林喻拉着她胳膊的手想去救延平,但林喻仍旧死死的拉着她。

    “你别急。”林喻道,“老赵他们已经来了。”

    果不其然,司徒敬定睛看去,一队举着火把的人马由远及近,不一会儿便到了眼前,而刚刚挥刀要杀延平的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一箭射死了,其他的几个黑衣人也都被杀死。

    “臣救驾来迟,望皇上恕罪。”赵德生将手里的弓箭挂回马鞍上,翻身下马跪在延平面前。

    “赵统领……免礼。”延平此时还有些惊魂未定,如果不是赵德生那一箭,只怕此时自己早就成了那黑衣人的刀下鬼了。

    “老徐,查出来什么线索了吗?”赵德生对正在搜查黑衣人的徐千里道。

    徐千里将躺在地上的黑衣人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当看到其中一个人时,他微微吃了一惊,他快步走了过来,俯身到赵德生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然后瞥了瞥其中一个黑衣人,似乎认识他。

    “皇上,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速速回宫的好。”赵德生没有问延平为什么在这里,而且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林喻通知他来这里之时已经嘱咐过他,救了皇上立马回宫,什么都不要多问。

    延平点了点头,她心中疑惑为什么赵德生他们会知道她在这里?犹如神兵天降一般救了她和如画的性命,难道他们一直在暗中跟着自己?

    “不知赵统领如何得知朕在这里?”延平问。

    “臣带着士兵巡逻到这附近听到打斗之声,于是便过来看看,却没想到是皇上。”赵德生随口胡诌道,其实他们巡逻只在营地附近,哪里会跑到这里来巡什么逻。

    延平虽然心里仍旧觉得奇怪,但是如画受伤需要及时回宫救治,于是只得将疑惑存在心里,和如画上了马车在赵德生的护送下回了宫。此次出宫遇袭,以后想要再来这里只怕是难上加难了,延平想到这里忍不住掀开窗帘往司徒敬的坟墓方向看去。

    等延平他们走远了,司徒敬才开口问林喻道:“你怎么知道延平会有危险?”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林喻左右看了看,“你跟我来。”

    司徒敬不知道林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得跟在她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奔出七八里地来到一个僻静的河边。

    “快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今晚延平会在那里出现,而且还会有人来行刺她的?”司徒敬急切的想知道林喻到底是怎么预料到这一切的。

    “他们很可能在怀疑你是假死。”林喻没有回答司徒敬的问题,而是如此说道。

    司徒敬一惊,道:“怎么可能?”

    “就拿今晚的行刺一事来说,那几个黑衣人武功均在如画之上,分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她二人擒住,但他们却只是一味的和如画缠斗这是为什么?”林喻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司徒敬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联。

    司徒敬不语,她当时太过于担心延平的安危到是没注意那几个黑衣人,关心则乱,如果不是林喻来得及时只怕自己真的会一跃而出去救延平,到时候延平的性命固然是保住了,但是势必会引人怀疑她的身份,那么便会将她爹和她哥至于危险之中。

    “看来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得多,宫中势必已经布满了他的眼线。”林喻道,“不然怎么会皇上刚出宫,就有人来行刺了。”

    “宫中可信任之人屈指可数。”司徒敬叹了口气,她乔装宫女待在宫中这段日子里也没闲着,除了注意延平的安全以外,在宫女太监中也了解了不少事情。

    “看来你不能继续留在宫里了。”

    “不。”司徒敬摇头,“我若走了,仅凭如画如歌两个小丫头保护不了延平的安全,看来他们对我爹仍有戒心,今晚若不是你及时拦住我,只怕他们下一个动手的对象便是我爹和我哥了。”

    “你爹和你哥已经到了长安城?见到带头人了吗?”林喻好奇的问。

    “还没有。”司徒敬摇了摇头,“不过今晚过后我想这个带头人很快就会露面了。”

    “对了,我得到一个消息,宁家还集结了一批江湖人士来到了长安城。”林喻将自己遇到南宫宿的事讲了一遍,“今天延平会遇刺的消息也是她通知我的。”

    “江湖人士?”

    “嗯,宁家的野心似乎并不止朝廷。”林喻道,“就我们现在知道的,这股势力当中有李保国所联系的南诏、康文豪联系的西北军营、若是再加上南宫奇联系的江湖人士的话,只怕不好对付。”

    “看来宁家这次真是来势汹汹啊。”司徒敬叹气,她突然觉得一股深深的疲惫感席卷而来,“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扛过去。”

    “一向乐观的你怎么也开始悲观起来了?”林喻笑着拍了拍司徒敬的肩膀,“你放心,素来邪不压正,我们肯定能渡过这次难关的。”

    “主人。”

    惊觉寺内,一道黑影悄悄潜入了一间厢房之中。

    “怎么样?”林喻他们一直在找的神秘人此时正端坐在书案之后练着字,见黑衣人进来,他也没有抬头,而是继续在写着。

    “人都被赵德生杀了,等的人并没有出现。”黑衣人恭敬的回答。

    “赵德生?”他微微停了下笔,也不问为什么赵德生会出现在那里,又继续写着,“地扫干净了吗?”

    “扫干净了,他们只会认为是三皇子的余孽怀恨在心前去行刺。”黑衣人回答,语气有些不屑。

    “司徒雷父子俩有什么动静没有?”

    “属下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他们,不曾见他们有什么异常举动,带来的人也都没有出去过。只不过……”黑衣人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只不过什么?”神秘人问。

    “只不过康大人的公子似乎已经暴露了身份,他将玉明贤的女儿和外孙女掳了来。”

    “哼,康文豪到是生了个多情种子。”他搁下笔冷哼了一声,拿起桌上的纸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不过也无妨,万事皆已具备,此局我是赢定了。”

    “主人,是否通知少主人开始行动?”

    “先不急,在此之前我要先和老朋友叙叙旧才是。”神秘人摆了摆手,将手中的纸折好递给黑衣人,“你将这封信交给司徒雷。”

    黑衣人领命去了,神秘人背手站在房中,面无表情的看着墙上的一幅猛虎图。

    “沐凯啊沐凯,当初你灭我宁家,可有想到会有今天?只可惜你死了不能亲眼看见我将你沐家江山覆灭的场景了。不过没关系,我会将你的儿子女儿一个一个的斩杀于你的皇陵前,就像你当初斩杀我宁家子弟一样!”说完一掌挥去将墙上的猛虎图震了个粉碎。

    “爹,你真要一个人去见他?”司徒游担心的看着司徒雷。

    他正准备睡觉时突然接到带他们来这里的人送来的信,上面写着神秘人想要约见他爹一面。

    “恩。”司徒雷点点头,“我也想看看这个宁家人到底是谁。”

    “信上写着故人,莫不是爹认识的?”

    司徒雷没有说话,其实他在听司徒敬回家说完的事之后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这个人是谁,他之所以决定亲自来长安城也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而且从今晚接到的信来看,二十几年前的传言只怕是真的。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了吧。是不是故人,明日自然见分晓。”

    打发了司徒游,司徒雷来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寒铁匕首,上面刻着一个泽字,这是他和宁泽结拜时彼此交换的兄弟信物。宁家被冠以谋反罪名时,他本打算上书皇上为宁家求情,但是被当时的司徒家家主也就是他爹给拦住了。沐凯要灭宁家是蓄谋已久,如果司徒家上书为宁家求情只会正中沐凯的下怀,到时候不仅救不了宁家,只怕司徒家也会受到牵连。这二十多年来司徒家若不是司徒雷紧记着他父亲的交代远离权利中心,沐凯几次下密旨招他入宫,他都以抱病在床为借口推脱了,只怕司徒家早已经步了宁家的后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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