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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远非叹息良久,道:“不给外人知道,魏隆我觉得应该跟他说。世祯,魏隆喜欢萧月媚,让他明白了解内情,对他的决断有好处。”

    “魏隆喜欢萧月媚?”裘世祯大张着口,惊讶地看应远非。

    “你没发现?”轮到应远非惊奇了。

    裘世祯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你!”应远非苦笑,魏隆很多年前就喜欢萧月媚了,他这个外人都清楚,裘世祯却不觉,只能说他对萧月媚着实不上心,这样的夫婿!他不知萧家兄妹不肯退亲,是在坚持什么。

    手里有银子,衙门里有人,对房子又不挑剔,裘世祯本以为一日就能把房子买下办完,看房,打听,立契,一切都顺利,然而这一天却没能交契税,印契。

    “济州等地罕见大雪,道路都封堵了,皇上召集朝臣进商议,现在各方为了雪灾一事颤颤惊惊,劝三位还是等年后再来办吧。”府衙师爷悄悄对应远非道。

    房屋卖主夏春难得碰到裘世祯这样爽快不还价的买家,急着把房子卖掉拿到银子,出了衙门后,忙打听裘世祯身份住址,以期别跑了买卖,得知裘世祯是庆丰钱庄东家,应远非是侯府世子后,夏春笑道:“应世子作证人,裘爷先付给在下总价的一半五千两银子,过了年印契时再付剩下的五千两,在下这时便把房子交付给裘爷,两位意下如何?”

    应远非微觉不妥,摇头反对。裘世祯急于买下房子把锦姨娘送走,亦且心中突然间给一件事困扰,一万两银子的买卖,于他也真不算大事,遂点头应下。

    先前立的契约要交官府备案的,裘世祯与夏春于是另草拟了一份简单的约定,标明了房屋座落何处格局,房价一万两银子,先付五千两,印契时再将余下银两付齐,房子先行交给买方使用等语,买卖双方画押签字,证人应远非也在上面签上名字。

    跟夏春道别后,应远非拉了裘世祯要上酒楼吃饭。

    今日应远非为着他的事陪了一整天,该当裘世祯请的,只是他心中有事,亦且与应远非不需套的,摇头推辞道:“府里还有事,改日再聚罢。”

    应远非却不松手,道:“权当陪我如何?我爹新纳了一房侍妾,我若在家里用膳,我娘总想有我帮着她,每每口舌上让那新姨娘出丑,我真不想在家里用膳。”

    裘世祯叹道:“咱们四个,只有你爹娘康健,殊不料爹娘双全也有烦恼。”

    “正是。”应远非跟着叹气,拉了裘世祯便走,裘世祯亦不再推辞。

    两人点了几个菜,一壶酒,边吃边闲谈。

    “世祯,你真心喜欢你的那位姨娘?”应远非往嘴里夹了一箸子笋干,慢慢地嚼着,静静地看着裘世祯。

    “光说我,说说你吧,你为何不成亲?”裘世祯不愿欺骗应远非,眼下亦无法实言,笑着把话题绕到应远非身上。

    他们四人都是二十二岁,同龄的早成亲了,他是萧家亲事在身,萧汝昌因萧月媚的亲事忧愁没心思成亲,魏隆不成亲如今看来是暗慕萧月媚,应远非呢?

    “为何不成亲?”应远非转了转手里的酒杯,举到唇边轻啜了一口,抬起眼睛,低声道:“我爹娘在等对我家家门有帮助的女子,我在等我喜欢的女子。”

    应远非的父亲要为应远非物色的妻子人选,自然是从高门望族中选择。然而三年一选秀,他爹位高却没有重权,要等选秀没被选上刷下来的门第高又看得上他家的适龄女子,着实不易。

    人在侯门,身不由已。裘世祯亦不劝解,给应远非斟满酒,举怀,应远非会意一笑,淡淡浅浅的笑容衬着他清朗的容颜,悠然闲适的姿态,别有一番月白风轻的风流。

    碰杯,仰脖子干了,裘世祯笑问道:“远非,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应远非重复了一句,默默地问自己,脑中闪过一张明净剔透的脸,那张脸上有一双清冷含愁的水眸,弱似娇花,偏又让他觉得刚强似钢。

    以前不知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现在知道了,却什么都不能做。他的亲事,不可能自己作主,何况,那个女子,是他的朋友萧汝昌的心上人。

    萧汝昌那日出丑,场中人除魏隆外,都甚是不齿不屑他无中生有机关算尽害一个弱质女子,独应远非失神之后,却以为萧汝昌喜欢沈青珞,求而不得,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

    “喜欢一个人很累。”应远非长叹,道:“你看汝昌那样目下无尘的人,为了你府里那个女子,竟弄得那样狼狈。”

    裘世祯明白应远非误会了,萧汝昌那样折辱沈青珞,并非因为喜欢沈青珞要逼她跟他去萧家。三言两语解释不清,且目前也未到公开自己爱沈青珞的时机,裘世祯只淡淡地摇了摇头,没有直接驳回应远非的话。

    “那女子看起来不是为奴之人,为何会是你府里的下人呢?”应远非到底控制不住,旁敲侧击打听起沈青珞。

    沈青珞的出身,萧汝昌是知道的,对应远非没有什么不可说的,裘世祯便实说了。沈佑堂生意失败之先,在凤都倒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应远非三个好友均是商人,对商圈的人也颇熟悉,自也听说过沈佑堂,当下诧异地道:“沈家那样的人家,女儿在你家做着下人,怎会坐视不理?”

    “他不是好父亲。”裘世祯淡淡道,不欲在此问题上与应远非详谈,于是笑着举杯,说起别的事情。应远非也没再纠缠,顺着裘世祯的话说起别的事情。

    两人一人心怀异念不敢细问,一人因有隐情无法详谈,竟因此为以后埋下祸。

    沈佑堂若是知道沈青珞在裘家做下人,当不会坐视不理,却不是关心女儿,而是要用女儿去换他的奢华生活他的东山再起。

    裘世祯听沈青珞说沈佑堂还要把她送给别的人后,因自己暂时没法给沈青珞名份,怕沈佑堂知道沈青珞在他府上会坏事,便去找沈佑堂,他开出沈宅价值的双倍价格买沈宅,交换条件是沈佑堂离开凤都,沈佑堂没有借到银子东山再起,一家人生活无着,很高兴地答应了,带着焦氏沈紫瑜回了原籍济州。

    年后,皇帝要派人前往济州等地赈灾。雪灾百年不遇,大熙没有出现过,很多朝臣怕吃力不讨好,能不摊上更好,不敢请命,应远非的父亲偏觉得机会难得,主动替没有一官半职的应远非求了这个烫手差使。应远非在济州放赈时,巧遇了沈佑堂,不明真相的他斥责沈佑堂眼看着亲生女儿在他人府上为奴不闻不问,本是好意,却不料给沈青珞和裘世祯带来了想不到的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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