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你要知道,有些人有些事,选择了就不能回头。”
    杜言转过头,看着栾冰,眼神闪了闪,意义不明。
    “还有,虽然那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不会害你。你既然选择走上这条路,那么,你就没有了后悔的权利。”
    牵了牵嘴角,杜言笑得有些勉强。推开车门,“那我先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啊,忘记说了,虽然你现在选择了白晖,可我依旧等着你的七年之痒,不要忘了。”
    话落,一个飞吻,掉转车头,只留下杜言站在原地。栾冰看着后视镜,敲了敲方向盘,恩,年轻人啊,办事总是容易冲动,他这个老人家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算了,就当是为了他的七年之痒提前投资吧,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杜言静静站了一会,转过身,正打算拿钥匙开门,白晖却突然从二楼跳了下来,几步走到杜言的面前,看起来,他早已经站在了那里。
    “你不问吗?”
    “问什么?”
    “没什么。”
    看着白晖冰冷的,却丝毫不含其它的面孔,杜言笑了,伸出双手,环抱住白晖的腰,吻上了白晖的唇,在白晖反应过来之前,又突然离开了。
    “记住,以后,凡是和我有关的事情,不许再瞒着我,哪怕是为我好也不行!”抓着白晖的手指抚过自己脖颈曾经被划开的地方,“我不喜欢,我会不高兴,说不定,我一不高兴就痒了,到时候跑去找……”
    接下来的话,被白晖的吻堵在了口中。
    杜言不想再去想了,也不想再自己烦恼,就像栾冰说的,凡事并不是都能回头的,他既然做出了选择,就必须去面对后果,不过,这并不耽搁他把烦心事丢给眼前这美人不是?
    “好了,抱我进去,今天喝了酒,头晕!”
    “yes,my lord!”
    “……你从哪学的这句话?”
    “你母亲之前邮给我几套漫画和几组碟片,说是让我照着学……”
    老妈,你都在看些什么啊……
    第八十三章 
    “真的决定了?”
    “是的。”
    杜言办事一向不拖拉,上班第一天就找到徐姐,把不准备续签合同的事情说了。杜言做出这个决定倒真的有些出乎徐梦冉的预料,原本按照她的想法,杜言拖着没给准信,无非是想着再得些好处,却没想到,杜言直接告诉她,他不准备干了,打算离职走人了。
    徐梦冉拿着杜言打好的辞职报告,轻轻咬着红唇,有心想再挽留,也知道无论自己说些什么,杜言都是去意已决,好在他没打算挖自己墙角,把手底下几个能干的一起挖走,之前大方离开那次,就带走了两个能干的业务,让公司损失了不少。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徐姐开了口,杜言也松了口气,要是徐姐一直不松口,虽然合同到期他也能走,可要是为了这把脸撕破了,杜言真的觉得不值得。一起工作这么长时间,对彼此有了了解,临走连一点面子都不留,这不是杜言做事的原则。
    “那么,”徐姐把杜言的辞职报告收起来,交握着双手支着下巴,“你今后有什么打算?自己创业?还是另谋高就?放心,我没其他的意思,反正不打算再掐着你了,透露一点,要是还打算做这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大家还能做朋友。”
    杜言摇摇头,“我不打算做这行了,而且,可能过段时间会离开t市。”
    “离开?去哪?哦,我记起来了,你是不是打算回老家?好像s省现在也发展得不错……”
    抛开杜言离职的话题,徐姐和杜言倒是有很多话可聊,杜言一直就知道,徐姐的人,其实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至少,不会是那种胸大无脑的花瓶,否则,她也没办法将王老板挤掉,自己成为了公司的一把手。
    只不过,有些话杜言是不能和徐姐说的,就像他离开t市的理由。
    含糊的点了点头,反正今后也不一定会常来往,按照白晖的意思,估计最后自己很可能要离开c国,再回来的时候,不一定要经过多久了,杜言笑笑,或许,到时候徐姐的孙子都长白头发了……
    “杜言?”
    “啊,不好意思,有些走神了。”
    “没事!”徐姐大方的笑笑,“也是我啰嗦了。”
    “哪有,徐姐说这话就是打我脸了。”
    “打不打你脸先放到一边,你什么时候离开t市?下个月6号之前绝对不许走,我徐梦冉要在那天风光大嫁,你一定得来喝杯喜酒,还有,红包可不许薄了!”
    徐梦冉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左手,无名指上,是一枚镶嵌着粉钻的白金细戒。杜言跟着白晖生活了一段时间,时常能看到一些古董珍宝,眼力也渐渐练出来了,一看徐姐手上这枚戒指,就知道价值不菲。
    “恭喜啊!徐姐,之前你可没露一点口风啊,放心,我绝对到,红包也肯定不少!”
    徐梦冉笑得幸福,凑近了杜言,“我那位是栾总的助理,姓刘的那根木头,为了追上他,我可没少费心思,等着有机会,姐姐和你详细说说。”
    话落,又掐了一把杜言的脸蛋。直让杜言哭笑不得。
    从徐姐的办公室出来,杜言又去行政办公室递交了一份辞职报告归档,大张和小刘几个接着就听到了杜言要离职的消息,大伙都是一愣,这工作干得好好的,杜言怎么就要辞职了?还是说,他有别的打算?
    杜言也没瞒他们,说是自己打算离开t市,就算不舍得这份工作,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虽然这话搁在这里并不是十分的合适,但是,也能算是应景了。
    “杜哥,你这事办得……让我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你又不是杜哥的什么人,要什么心理准备?难不成还准备包袱款款的跟着杜哥一起奔向前方啊?”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才奔呢,你全家都奔!”
    “只要我不裸、奔,就算我全家一起奔了,又能怎么着?”
    大家都是年轻人,三句两句下来,之前因为杜言离职的沉闷顿时就不见踪迹了,杜言几句解释过后,大家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而跟着杜言有段时间的大张小刘几个,已经暗暗的在考虑,杜言走后,他空出的那个位置上边是会空降还是打算从他们之间提拔?这不是人走茶凉,杜言还没走,这只是本能的为自己考虑,谁也找不出毛病来。
    知道杜言已经辞职,白晖估计是最高兴的一个,再不对杜言整天一副冷脸了,只是他一笑,杜言就头大了,拍了拍额头,每次白美人这么笑,他第二天肯定得“腰肌劳损”,这不,正想着呢,杜某人又被白美人给拦腰抱起,目标,卧室里那张大床
    至于滚床单的后续,抱歉,关门拉灯。
    为了参加徐梦冉的婚礼,杜言又和白晖磨了一个星期,婚礼当天,新郎新娘轮着桌的敬酒,杜言看到新郎,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去栾氏,和他签单子那个刘正成吗?原来他就是徐姐口中那个栾总助理啊?转了一圈,大家都是熟人啊。
    婚礼现场,熟人见面,顿时眼红。
    之前还碍着徐姐的面子在,杜言几个也不敢太造次,现在见到熟人了,已经从大张的婚礼上总结出经验的一帮人,脸上带笑,酒杯扔到了一边,压着新郎对瓶吹。刘正成刚开始还矜持,喝到后来,一张脸通红,什么也顾不得了,领带一扯,大着舌头,吼了一声,“喝!老子的老子当年下东北插队,喝得过一群老爷们!谁怕谁!”
    徐姐的几个伴娘见那边闹得不成样子,担心别真把新郎灌到桌子下边去,到时候怎么和新娘交代。徐姐倒是全不在意,笑眯眯的理了理头发,“没事,只要身上某个零件还能用就行,反正也是我在上边,灌醉了省得他反抗了。”
    只简单一句话,几个伴娘都窘了个红脸。
    栾冰也来了,除了送上一个大大的红包,还特地告诉徐姐,他给刘正成放了一个月的婚嫁,这期间,徐姐爱怎么“压迫”他这个助理都行,只别把人给吸干了,假期结束,他还得回去工作。徐姐听了这话,小手捂着红唇,哦呵呵呵呵一阵娇笑,嘴里说着栾总真会开玩笑,看着刘正成的双眼已经开始冒火了,欲、火!
    杜言看着徐姐和栾冰的样子,再瞅瞅刘正成,心里暗道一声,阿门。
    徐姐的婚礼过后,杜言的合同也正式到期了,离开公司之前,杜言手底下的一帮人合计了一下,在海鲜楼包了几桌,全当是心意,或多或少,公司里的人都凑了份子,就连一段时间不露面,只等着年底拿分红的王老板也给了杜言个好脸,杜言这才发现,自己的人缘不是一般的好。
    “真不舍得走啊……反正现在社会科技发达,我可以解释说自己打了玻尿酸啊……要不,就不走了……”
    回家的路上,杜言趴在车窗边上醒酒,冷不丁的就冒出了这么几句,白晖当时没说什么,只油门一踩,原本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只走了不到十分钟,杜言下车的时候酒醒了一大半,脚都有些发软,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被白晖给压到了引擎盖上了。
    “……你想做什么?”
    “还用问?”白晖挑挑眉毛,又把杜言捞起来,塞进了车后座,“车、震。”
    于是乎,口无遮拦的杜某人,再次悲催了。
    杜家老俩口对于杜言要和白晖混日子的情况已经基本接受了,只是对于白晖要把儿子拐带到国外去颇有些微词,c国这么大,一个城市呆上几年一百年就能混过去,用得着往国外飞吗?再说了,他们儿子那点外语水平,也就问个好连带着自我介绍,连买东西讲价都成问题,这到了国外,要怎么生活啊?
    杜言琢磨了一下,也是这么回事,虽然白晖曾经说过要养他,可他到底也是个男人,也有理想有抱负,像只波斯猫似地给人养,怎么想都不舒服。
    于是,得到启发的杜言死磨硬泡的把白晖带他出国的念头暂时压了下去,用了两年的时间抱着书本深造,期间拒绝白晖一切威胁利诱,白晖把他逼急了,干脆就把老爸老妈从县城请了过来,正好老妈可以把她最新的收藏和白美人分享,于是,在杜言埋头苦读的时间,白晖深刻的体会了一把何为cosplay文化,当然,体验到最后,白某人是见到杜老娘就汗毛直竖,抬脚就跳上房顶,任凭杜言在下边拿着罐装食品诱惑也不下来。而杜老爹则是拽着老伴,看着老伴手里那套不知道哪里来的西方宫廷装叹气连连。
    栾冰时常也会来凑个热闹,相对于白晖的深恶痛绝,他对白兰的兴趣并不抵触,甚至在某次颇感兴趣的穿上了一件满是蕾丝花边的洛可可式宫廷礼服,对着镜子照了照,拨拨头发,用杜言理解不了的语气说道,“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当初,我曾经穿着这样的礼服在法国宫廷里觐见过王后,那个宫廷里的人虽然血不好喝,但是,却十分有趣……”
    就这样,热热闹闹的两年过去,杜言已经能熟练的掌握两门外语,和栾冰白晖对话的时候,他时常感叹,如果当初大学的时候有这份毅力,六级何必考了两次才过关?
    理所当然的,随着时间过去,杜言的离开也被提上日程,白晖是一刻都不愿意和白兰呆在一个屋檐下了,杜言却实在有些舍不得。但他也没办法,这两年过去,他的模样真的一点没变,反倒是越来越嫩,嫩得脸蛋几乎能掐出水来。虽然现在看不出来,时间长了,难保不会被别人察觉。
    杜家老俩口对于杜言要离开的事情也松了口,在卧室里商量了一晚之后,白兰甚至是笑着帮杜言收拾了行李。
    等到离开的日子,白晖迫不及待的拉着杜言上了飞机,坐在头等舱里,杜言第一次从白晖脸上看到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妈有那么恐怖吗?用得着这样吗?你可是答应我了,每隔一段时间就让我回家看看的,要不是你说我们没办法长久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我还想接我爸妈一起住的。”
    白晖还没来得及回答,又一个人走了进来。
    看着笑着打完招呼,悠然坐到座位上的栾冰,杜言转头瞄瞄白晖,突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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