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虽是语气虽有调侃之意,但是动作上却丝毫不敢含糊,毕恭毕敬地给慕容南风行了个大礼。

    “这是本王的贵客,”慕容南风眼睛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王妈妈,手上把玩着腰间的玉佩,语气温润优雅,不带丝毫愠恼,“刚才有几位贱人冲撞了本王的贵客,也扫了本王的兴,该怎么办,你应当清楚吧?”

    慕容南风话音一落,刚才还躺在地上撒泼的几个女子,立马爬了起来,忙不迭叩头如捣蒜,一边哭喊狼嚎起来:“小王爷饶命,奴婢不知那位是您的贵客,小王爷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老身遵小王爷命,保证让小王爷满意。”王妈妈一时间也是有些可惜,这几女子虽然相貌不是顶极品,但是也是年轻貌美,如果不是今日有眼无珠冲撞了这位玉面罗刹,不然还能给自己赚足十年的钱呢。

    可惜啊可惜凡。

    当下王妈妈手帕一挥,几个强壮的男人立时过来,三下两下就把用布塞住那几个妓女的嘴,然后利索地拖向后院。

    陈大愚自然知道这几位女人的下场定然是必死无疑,想来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虽然心里面还是极度反感这群靠出卖**生存的女人,但是心里面还是不由得觉得内疚謦。

    听着那哭嚎声就越来越远,陈大愚心下实在不忍,所以决定为她们求情:“忠嘉王,末将觉得此事……”

    慕容南风一个眼神打断了陈大愚的话,半带着调侃道:“陈将军,此时此刻,你与其担心这帮贱民的死活,倒不如先担心一下自己任务有没有完成,这天色也不早了,本王倒是无所谓,可是陈将军不是还要赶着去回话吗?呵呵,据本王所知,那一位可不是能坐得住等人的主。”

    陈大愚这么被抢白一番不由得心中有气,但又不好发作,只得闷哼一声:“忠嘉王,您既然知道末将是奉命有重要任务相告,那么您就应该尊重一下末将,不如我们现在就换一个严肃隐秘一点的地方谈事情,你觉得如何?”

    “呵呵,真是新鲜,本王还是头一回听到谈事情还需要找一个既严肃又隐秘的所在,陈将军,你还真是风趣幽默之人,素闻陈将军刚直不阿不苟言笑,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慕容南风笑着径直走进,路过陈大愚身边的时候,慕容南风在陈大愚耳边压低声音飞速地说,“你也知道这是重要任务?你还能找到比这更隐秘的地方吗?整个京师哪里有慕容王府的眼线,哪里没有,难道你比本王更加清楚不成?”

    “既如此,那末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平板电子书”陈大愚一怔,随即硬着头皮快步跟了进去。

    “小王爷,水盈姑娘可是一直都在等着您那,天天等夜夜盼的,都快化作望夫石了!小王爷怎么现在才肯露脸?”王妈妈满脸堆笑赶紧进来伺候,“小王爷是不是还按老规矩?”

    老规矩?

    陈大愚不由得眉头一皱,不成想这忠嘉王还是个流连花丛的主儿。

    “嗯,自然是老规矩,以后也都是一样,”慕容南风淡淡地说道,顿了顿,冲陈大愚大喇喇地一笑,“给本王的贵客找一位最上乘的姑娘,规矩你懂得。”

    王妈妈赶紧陪笑道:“好咧,小王爷请放心,老身定会找一个绝色女子给这位公子,一会子就让人送到三楼,先沐浴更衣等着这位公子,小王爷,公子,二位贵客楼上请。”

    “不劳小王爷费心,陈某还是算了吧。”陈大愚不好说什么一肚子的憋火,跟着慕容南风气咻咻地上楼。

    若不是今天受皇上所托,他才不管什么小王爷大王爷的,铁定要当场翻脸的。

    跟着王妈妈径直进了怡红楼,陈大愚渐渐发现了这怡红楼竟别有洞天。

    这一楼吵哄哄的人头攒动,酒气和胭脂味道扑鼻而来,女人的浪笑男人的醉言,满耳朵都是,陈大愚几乎是屏气凝神穿过了一楼大厅。

    等到了二楼已经是很少有人了,环境也比一楼清雅许多。

    到了三楼,已经彻底声响,除了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坐在桌前算账,其他的便就再见个人影,瞧着模样倒像是私家别院,还是很有品味的私家别院。

    “属下见过主子。”那管家瞧着慕容南风,忙得起身行礼。

    慕容南风摆了摆手,又带着陈大愚上了四楼。

    等到了这四楼竟然是人迹全无,刚才王妈妈也只是送到了二楼就不再送了,陈大愚当时还觉得有些不解,到了三楼之上才明白,王妈妈那样的身份自然不是能够进来的,这四楼也绝对不是什么!

    陈大愚一路走上来不禁暗暗称奇,如果是一楼是肮脏龌龊的烟花地,那么这四楼简直和人间仙境不差分毫。

    整个四楼的装修古色古香中透着端庄典雅,绝对没有一丝一毫风月场的气息,四楼整体的布置是江南风格,陈大愚从前是在清园做侍卫的,但是到了这里却也不得不感慨,这四楼与清园的设计风格迥异,但是却别有一番韵味,如果说清园是娴静优雅的大家闺秀,这地方就是精致可人的小家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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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妙的是四楼有个抄手回廊,摆满了白菊和杜鹃,这两种花在这个季节本来是不可能开花的,但是此刻却都昂首怒放开得正旺,红白相间,如火似冰,诡异至极,陈大愚越看越奇,到最后不由得点点头。

    “陈将军觉得这是不是个好去处?”慕容南风回过头,冲陈大愚来一笑。

    “这里面确实和想的不太一样。”陈大愚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里是本王平时的一处休息之所,”慕容南风轻声继续说道,“从前在京师,本王心情不佳的时候会来这里面小坐一会儿。”

    “哦,正可谓大隐隐于市,这居所当真秒得极,”陈大愚赞不绝口,一时间对慕容南风的看法有了不少改观,“忠嘉王的这个居所果真雅得很。”

    “水盈恭迎忠嘉王。”

    陈大愚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轻柔的女声传来,心中暗道,这忠嘉王原来是在这金屋藏娇。

    陈大愚这才看见面前有个身披纯白狐裘的女子正跪拜在地上,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齐齐整整地盘在头顶,不留一根碎发,一支樱花银簪斜插在发髻上,白玉一般的耳朵上面是一对淡青的泪滴状的耳坠,优雅温婉中透着落落大方。

    陈大愚心中一动,仿佛觉得这个女子的打扮有些熟悉,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偏偏又想不起来。

    这女子此刻正在低着头,所以陈大愚看不到她的脸,即便如此陈大愚也敢断定此女定然是绝色。

    “起来吧。”慕容南风依旧是淡淡的,不等水盈起身,便已经进了房去。

    还是和从前一样,丝毫没有温度的声音,水盈不免有些心寒,自己日日夜夜都盼着慕容南风的到来,可是每一次见面之后最伤心的却还是自己。

    大半年不见,还以为会有些改变,不想仍是自己痴心妄想。

    四年前,慕容南风从扬州把水盈来到了京师,把水盈安顿在这里,当时水盈是欢喜的,她以为慕容南风这是在金屋藏娇,但是渐渐地水盈就不再欢喜了,哪里有金屋藏娇、却从来不碰一下的男人?非但不碰,连说话都是屈指可数,倒不如从前在扬州,那时候,他还能三不五时和自己说上几句。

    这男人似乎从来都没将自己放在心上,有时候几天过来一次,有时候几个月也不见踪影,倒是那个叫暗夜的侍从日日都过来查看,来得很勤,不过倒也是话少得很,只点头摇头的,水盈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个哑巴。

    每一次过来,慕容南风都是静坐着看着水盈一言不发,那种眼神说不尽的哀伤惆怅,每每那个时候水盈的心都碎了,每当那个时候水盈还会觉得这个男子或许是喜欢自己的。

    所以,开始的时候自己会情不自叫着:“王爷,王爷,你在想什么?可否能说与水盈一听?”。

    想问清楚慕容南风那样深情看着自己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每当自己出口之后,慕容南风瞬时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那双眼睛不再是含情脉脉不再是惆怅哀伤,而是冰冷刺骨,然后拂袖而去,留下水盈一个人日夜垂泪。

    如此几次之后,水盈也渐渐明白,慕容南风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通过自己而想到别的人和物,自己不过是一个赝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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