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耶律斜轸自然不相信她说的话,事到如今乐姬仍不肯坦白,只会让他更为厌烦这个女人的存在。

    耶律斜轸带出来的侍卫都忙得不可开交,谁敢擅自离开岗位,跑去北院王府同乐姬通风报信?

    他并没有点破,宽了宽茶盏,慢悠悠地问:“本王怎么听说,你出府之后,并没有立刻直奔这里,而是舍近求远,往东南方向去了呢?”

    北院王府的东南方向是皇庄,是不少达官贵人住的地方。那里有不少以前乐姬的相好。

    乐姬跪伏在地,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一般,如今她一败涂地,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就是她自作聪明,想要去设计陷害杨琪。

    如果换做是别的女人,耶律斜轸绝对不会如此上心在意。

    如今她只能不断地向耶律斜轸撒谎。“是广阔大人,是广阔大人派人来给妾身通风报信,说大王在这里,让妾身借机会接近你,至于城中的谣言,妾身也只是听说,除此之外,那散播谣言之人,与妾身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乐姬撇了干净,其实谣言之事也是广阔大人一手安排。

    广阔大人不过是想找个替罪羔羊,从死刑犯中随便选出一个人来,用来充作谣言中作祟的妖物,并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其处死,一来可以安抚民心,二来还可以向萧太后请赏。

    乐姬在得知了他这个计划之后,并暗中撺掇,让一向仇视耶律斜轸的广阔大人,将矛头指向了北院王府。

    不过乐姬实在小看了耶律斜轸对杨琪的重视程度。

    如今看来,杨琪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用整座王府来陪葬,恐怕耶律斜轸也是丝毫不在乎。

    她不能一再的犯傻,一定要找机会去制止广阔到人的行动。

    耶律斜轸忽然幽幽的说道:“本王也希望此事与你毫无瓜葛,萧太后已经着手调查,一旦让她查出散布谣言之人乃北院王府中人始作俑者,只怕下场凄惨的不止你一人,你可知连坐之罪的厉害?”

    耶律斜轸自然有能力自保,不过他顾虑到乐姬的家人。

    在许多人眼中,他虽然残忍,然而祸不及家人。

    乐姬吓得面无血色,偏偏在这种时候,她却对耶律斜轸泛起了一丝感激之情。

    耶律斜轸又说:“不管你与哪位大人有什么计划,一旦萧太后介入,你们想要终止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大王,妾身真的是冤枉的……”

    耶律斜轸却好似没听到她说话,“本王给你时间,好好的安顿你的家人去吧!”

    乐姬不敢谢恩,不然不就等同于认罪了吗?

    “好了,你退下吧。”

    耶律斜轸给了乐姬机会,怎么做就看她自己了。

    乐姬自然会抓住机会,不过她并没有将耶律斜轸所有的话听进心里。

    离开大杂院之后,乐姬着急都不是去安顿好自己的家人,而是率先去找了广阔大人,向他通风报信,最好是终止计划。

    不过她晚了许多步,广阔大人告诉他,萧太后已经派了人找到了那名道士。

    那名道士已经入宫去了。

    乐姬这才感到了危机降临,他想起耶律斜轸的话,立刻去安顿家人。

    她也想过要逃走,不过她多少还是了解耶律斜轸的脾气,不管她逃到了天涯海角,耶律斜轸也不会放过她。

    顾虑到性命,乐姬想到了杨琪。

    她要像敏秀一样去找杨琪求救吗?

    成为了耶律斜轸的宠姬,反而让原本出身不好的乐姬自视过高了。

    安排好一切之后,乐姬没有即刻回到大杂院向耶律斜轸请罪,直接回了北院王府。

    但是耶律斜轸有令,北院王府只能出人不能进人。

    看守大门的侍卫不敢不遵从命令,别说只是一个宠姬,哪怕王妃也没有这样的特殊权利。

    乐姬往侍卫手里塞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对他笑得有几分讨好,“妾身可以不进去,但求见小王妃一面。”

    侍卫为难,掂了掂银子后,不舍得又还了回去,“主子这是为难我们啊,如今小王妃在槃离居,同禁足没什么两样,别说她出不得王府,就连槃离居也出不去,她又如何能来见你?”

    乐姬将银子推给他,“既然如此,劳烦侍卫大哥帮妾身给小王妃带个话,求她救妾身一命!”

    性命攸关之事,侍卫不得不重视。不过他一个大男人,是进不得耶律斜轸的内院,那可是要命的。

    他想了想,还是对乐姬点了点头,这样的差事,既然乐姬可以找他来办,他自然也可以找旁人。

    于是侍卫找了一个关系较好的婢女,让她带话到槃离居去。

    他找谁不好,偏找上与乐姬有仇的敏秀。不过也不怪这名侍卫,敏秀是伺候乐姬的婢女,他原以为敏秀会对乐姬很忠心,并不知道她们二人之间有过节。

    得知乐姬出事,敏秀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伸出援手帮她一把呢。

    不过她静下心来想一想,乐姬在北院王府毕竟有一定的地位,即便她今日潦倒,想要翻身也只是时间问题。若乐姬重掌生杀大权,只怕又会对她不利。

    何不给乐姬卖个人情,就帮她这一回?

    想来想去,敏秀决定以德报怨,帮乐姬这一回。

    她到槃离居,并没有直接见到杨琪,她甚至没能跨进槃离居的大门,不过还是有人愿意见她。

    那就是在槃离居伺候的婢女夕月。

    夕月以为敏秀又来通风报信,当她得知了敏秀的口信,才意识到这并不只是通风报信那么简单。

    夕月把敏秀的话带去给杨琪。

    乐姬要杨琪救她一命,这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而且让夕月想不通的还有一点,那就是敏秀对待乐姬的态度。

    夕月不禁问道:“乐姬刚刚才想除去敏秀,敏秀怎么还会帮她传话?”

    夕阳顾虑的却不只是这些,“比起这个,应该查查外头到底出了什么事,乐姬这次大难临头,该不会与瘟疫有关吧,如果是这样,那咱们大王有没有卷入其中?”

    听了夕阳的话,杨琪不由自主的颔首。

    乐姬不会无缘无故的向她低头求助,只怕外头正在掀起一阵比瘟疫还可怕的风暴。

    杨琪立马吩咐夕阳,“你叫人去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探听到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夕阳离不开槃离居,不过外头愿意被她差遣的家仆多的是。

    不过要打探到确实可靠的消息,只怕是要花上一些时间,毕竟如今北院王府好似禁区,有出无进。

    杨琪不忘提醒夕阳与夕月,“日后这个敏秀再来,你们要小心应付。”

    夕月不解,她总觉得杨琪似乎有些忌惮敏秀。

    敏秀被杨琪所救,心怀感恩,怎么看这个婢女现都是能够为杨琪肝脑涂地的死忠。

    “小王妃,你是怀疑敏秀的用心吗?”夕阳隐约察觉出了一些。

    杨琪点头,凝重道:“这个敏秀不简单啊——”

    “怎么不简单了?”夕月看不出敏秀有别的用心。

    杨琪对她们轻笑了一下,“你们应该知道,敏秀是伺候过海夫人的。你们大概不知道,海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她院中有个婢女去报告给了乐姬,乐姬又说给了大王,看似一波三折,不过是乐姬先声夺人的手段。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海夫人一个人玩儿自杀,最后死于意外,而不是她精心策划的结果。海夫人一死,敏秀就立马跑去了乐姬身边当差,没多久乐姬就想除掉她,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夕阳想了想终于恍然,却不由得瞠目,“敏秀一直配合乐姬,设计害死海夫人,海夫人并不是死于意外!?”

    “当然不是意外,海夫人玩儿自杀的时候,有人故意抽掉了海夫人踩着的凳子。”憋了这么久,杨琪总算是与人说了,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夕月后知后觉,“大王不知道吗?”

    “他怎么不知道?”杨琪不咸不淡,“你没发现自从海夫人的事情发生以后,槃离居的戒备就严密了许多吗。”

    耶律斜轸也有他的顾虑,一旦内院之争的丑事闹得人尽皆知,自然会有人拿他来开涮,让他面子上过不去。

    他对乐姬纵容,只怕是因为乐姬有足够让他这样的利用价值。

    不过乐姬来向她求助,只怕乐姬是遇上了什么严肃的事,关乎到性命之忧。

    想要她性命的是……耶律斜轸?

    杨琪只猜出了这个结论,却没有想明白缘由。

    很快,夕阳给杨琪带来了一则较为惊人的消息——

    大辽闹瘟,实则妖物作祟。

    杨琪便知道,有人借势要拔除眼中钉了。

    究竟是谁这么无聊?

    耶律斜轸的命令,在萧太后的懿旨前就显得苍白无力了。

    杨琪再一次被萧太后请到了宫中。

    尽管她不想在外面多做走动,就怕染病,不过很庆幸这时候瘟疫并没有传到城中。

    萧太后请杨琪来,看了一场法事。

    杨琪自然知道,她被请进宫里来,并不只是看一个装神弄鬼的道士做法事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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