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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里的丫头都知道,最近皇上最宠的圣女玉垄烟爱上了德年殿的竹子,皇上每每忙完政务召她的时候,别处找不到她,她一定就在德年殿的竹林里。

    来德年殿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连最贴身的琉璃都不让随着,轻轻地徘徊于翠林修竹间,耳边仿佛响起琮琮琴声,轻轻拨动她的心弦。这天,她刚刚走到竹林的边缘就听到竹林中透出熟悉的旋律,她能分出虚幻与真实之间的差别,掀起裙角,快速地奔进竹林,然后她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的背影清癯飘逸,宽大的衣袖鼓荡起轻风,左手间夹着一把琴,正向竹林外走去。

    “哥哥……”

    “哥哥……”她不顾一切地追过去,他的脚步一丝都没有停滞,衣袍随风轻扬,似飘然欲仙去。她的心急切而失落,为什么她这样换他,他却不肯回头?咬了咬牙,她唤出了他的名字。

    “玉无言,玉无言……”居然第一次这样叫他,这三个字如同烙在心底的一个信念。他停了脚步,缓缓地转身,目光平淡带着微微诧异,“姑娘是在叫我吗?”

    她走到他身边,仰起脸来看着他,陌生而客气的称呼让她的心一疼,碧色的眸子里充满迷茫,“你是玉无言,是我的哥哥,为什么不认烟儿?”她声音微颤,语气却笃定。

    长眉低锁,然后轻轻扬起,“姑娘好像认错人了,我是韩誉,不是玉无言。”他的声音温和却平淡,淡的像水。

    她的颈子细长,下颚微仰,颈部的线条柔和美好,琉璃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脸,像两弯清澈碧绿的潭水,慢慢的眼角滴下两颗硕大的泪珠,流星一样划过细腻的面颊,两道湿漉的轻痕,轻轻拨动了男子无波的心湖。她没有反驳,没有争辩,只是仰脸看着他,泪珠一颗一颗从面颊上滚落下来。任世上再无情的人看了,也不由得心酸。

    “哥哥……”声音已经哽咽,一张脸凄婉如花。

    宽大的袍袖慢慢滑下去,露出修长而骨节均匀的手指,指尖慢慢向她的脸颊,堪堪要触到那匀净的肌肤。

    “韩公子幸会。”话音落处,耶律重瑱的身影已经走到近前,面上挂着清浅的微笑。他的手指终究没有落到她的颊上,就已经俯身跪拜下去,玉垄烟慌忙转过身子,用袖子掩住面颊。心中虽然惊疑不定,却待泪痕微干时转身轻轻福下。

    “原来你果真在这儿。”狭长的眼眸仍旧带着笑意,声音轻柔弱风。他向她伸出手臂,她迟疑片刻还是乖乖地走近,他的手圈在了她纤细的腰间,却笑向韩誉,“早听说韩公子通音律,尤其是琴艺了得,今天不知道朕有没有此等耳福?”

    “皇上过奖了,我只是通而已。”说着他已经将腋下的琴取出来,未央未明早已将琴台放好。

    柔软雪白的轻纱随风轻舞,透过纱窗能清晰地看到他萧然凝坐的身影,修长的手指轻扬,勾动感人的旋律,雪白衣衫随风飘动,与指下的音符浑然一体。

    碧色的眼眸似有潋滟的水波,连眨都不眨,仿佛回到记忆里的那个暮春的早晨,她第一次看到他在杏林抚琴,如墨的青丝用玉簪简单的束起,一身宽大朴素的白袍,端然凝坐在琴前,修长的手指灵活如燕,勾挑拨弹,衣袂飞舞,簌簌落花纷纷扬扬飘落在他的发鬓衣角,仙乐琮琮,勾动情丝深种。她站在杏林树下痴痴地看他,怀疑自己误闯入仙境,而那个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用修长的手指弹奏着感人的旋律,勾挑着少女的芳心,看着那宽袖朗眸,少女的心竟第一次识得了情欲滋味,她的身子被琴声勾动的滚烫火热,却只是痴痴看他一步都不能动弹。

    竹影清幽,盈盈绕于他的周身,轻风拂袖,玉面却如小僧入定般沉寂。只是缭绕的长指轻拨出怎么样的旋律?那是已经绝技的名曲凤求凰,调子缠绵缱绻,每一个音律都直指人心最柔软处。

    “喜欢吗?不知是不是巧合,原来韩公子也会弹奏这支曲子。”耶律重瑱板过她的脸,让她的眼眸对上他,狭长的瞳眸如同紫雾漫漫无边,向她漫过来。她点点头,似失了心魂,正要将头扭过去,却发现他的手指已经用了力度,他的唇角漫开邪魅的笑意,紫雾慢慢逼近,温淡的唇角贴住了她的嘴唇,轻轻吸吮,舔噬,和着魅惑人心的旋律缠住她的舌头,吸取她口内甜津,在她口腔里搅起一波风浪。

    韩誉抬起头,手指在琴弦上飞舞挥洒,眼尾漫不经心地扫向眼前的轻纱,飞扬缦卷起无限柔情蜜意,唯有轻纱曼舞,他什么都看不到,连影子都没有半个。他闭起眼眸,将心融入琴声中,这时耳畔传来纤嫩的嘤咛声,比飘渺的琴声还魅惑人心,分明是来自帘后,而帘后只有她和他。手指一僵,但很少人会听提出此中的停顿,他手指一拨,琴声突然如暴风骤雨爆发出来。

    他的手指穿过绿纱掐住了她的头,在他抚它之前,它已经硬挺,他只是微微用力,她就嘤咛出声,那一具柔软的身体从没有过这样的敏感,在他的手指下不停地颤抖着。他的右手隔着丝纱揉搓着另一团柔软,她的身子像一团水软软地靠在他的身上,任他为所欲为。

    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着,她的心已经中了蛊,隔着轻纱,他就在她的眼前,修长的手指拨动感人而熟悉的旋律,只觉得他的身子已经站起来,慢慢走向她,飞舞的杏花雨中他的唇慢慢吸吮着她的唇瓣,淡凉修长的指穿过丝纱轻触她的柔软,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陌生的情欲却潮一样袭来,音律已如万千的鼓点骚动她的心房,她轻喘着,将身子贴近他的手指。

    潺潺溪流从幽谷间流出来,很快打湿了他的手指,他的身体早已有了反应,却没有料到她竟是反常的热情。食指只在狭缝间轻移,她却已把持不住,身子自动地送上来,让他的手指深埋进温润紧窒的幽密。她的双腿紧紧夹住他,身子不停地颤,他感觉到花径中深窒的痉挛,一股股密露喷泄而出。他的手指退出来,又深深刺入,从未听过的美妙声响,她紧紧地吸附住他,不让他离开,他还是不顾一切地抽戳,细碎地呻吟从她唇里逸出来,身子扭动的像一条小小青蛇。

    琴身嘎然而止,有如裂帛。长袖轻收,拢住修长手指,女子细细的呻吟声如同虫蚋钻入耳膜,他闭眼,深吸口气。

    “一曲扶毕,韩誉告退。”话音尤未落,白色身影已飘然而去。她的意志慢慢清明,自己的身子完全附在他的身上,下身湿腻,他硬的长指不停地出入来去,她咬住了破碎的呻吟,微张眼眸,看到他俊美妖娆的侧脸,湿润的丹珠一样的嘴唇,蓦的她推开了他,慌乱地整理凌乱的衣衫,双腿紧紧地并拢,却不停地颤着。

    他懒懒地眯起眸撩向她,将修长湿润的食指含进嘴唇,她的脸像开残的芭蕉,从外红到里。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开。

    “我去给皇上泡茶。”并不等他的回应,她已经跑了。他将身子斜倚在软椅上,闭上眼回味她的动情。暗香浮动,轻轻玲珑,即使借用玉露的润滑也无法放开对她的迷恋,可是现在才知道,一千次的占有也及不上她一次动情的回馈,那样紧窒湿滑的娇美,世上哪个男子能敌得过如此的诱惑,即使尊贵如他,也不能逃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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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垄烟的脚步从未有的急促仓皇,就好像是落荒而逃。轻风钻入了裙摆,绿纱飞扬飘曳,即使疾行,身姿依旧端庄纤窕。只是玲珑的脸儿却绯红如桃,娇嫩如花的唇瓣略略红肿,双瞳润如水杏,堪堪要滴出水来。

    双腿间粘腻的潮湿让她几乎想找个洞钻进去,她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了,好像突然中了魔咒一般。皇上为什么会当着韩誉的面这样对她,虽然隔着轻纱,他什么都看不到,但那些不由自己就溢出喉咙的呻吟一定逃不过他的耳朵,他耳力一向极好,他听到这样羞耻的声音从她嘴里发出来会怎么看她?皇上是否已经知道韩誉就是玉无言,就是她的哥哥,她和韩誉在竹林中的对话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她并没有去泡茶,只是回到自己的寝房,轻轻地躺在床上,手习惯地轻捂在口,空落落的,每次当手指想去抚它的时候才意识到它已经被耶律重瑱夺走了。她眼角湿润了,翻了个身,呆呆地看着屋顶。

    生命中遇到玉无言,好像总在一次次品尝离别。在分别的漫长里她学会了等待,隐忍,学会了把思念藏在心间。如果没有遇到她,她想玉无言一定是一只放浪不羁,漂泊不定的风筝,再美的风景也无法让他驻足,他最好的存在便是浪迹天涯。只是没有如果,他遇见了她,无羁的浪子有了牵绊,无论他走到哪里,总有一条思念的线紧紧地牵在她的手里。

    十七岁,玉无言再一次远行。她站在杏树下,杏花飘落如雨,如同离人的泪滴,十三岁的她已经学会笑着看他走远,直到黛色的远山遮住了他的身影,再怎么张大眼睛也看不见时,泪才一颗颗滑落下来,而他是看不到的。走的时候,他从颈上摘下了那枚从不离身的玉扳指放在她的手心,他说,“等我回来,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这个如风一样清寂的男子第一次在走的时候告诉她等他回来,也是第一次承诺他们的未来。她唇角噙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泪滴落在苍白的杏花瓣上,滴在手腕紫色的瘀痕上,昨晚他又做恶梦了,他的指甲陷进她娇嫩的肌肤里,绕如此明晰地感受着他的疼痛,没有一刻比那一刻让她更接近他的内心。张开手,看着手心里莹润的玉扳指,尤留着他的体温,他把他珍爱的物件留给了她,以后,不管他们会不会在一起,只要有它在,她的心就安定一分。

    而现在,她手里抓到的只有空气,将玉扳指夺走的男子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她费尽心思,终于引起他的注意,召她进,可是越和他接近,她就越不透他的心思。她明明有许多机会置他于死地,但这里是皇内院,她不想枉送了命,她想着玉无言,想着他曾经对她的承诺,他会回来,然后他们永不分开。为了他,她有足够的耐心,哪怕三年五年。千日红,它会不知不觉耗尽他的心血,让他慢慢走向死亡,没有人会怀疑是她在茶里做了手脚,因为本查不出死因,人们只会认为是暴病身亡,因为自古没有几个皇上长命,他们总会得千奇百怪的疾病而死。可是他却知道这种早已随碧族一起湮灭的毒药,并且在她给他奉茶时云淡风轻地提起,她偶然撞到清理小白鼠尸体的婢女才知道原来那金丝笼中的小白鼠早已经换了一只又一只,又有什么是他不知的呢,他就像一只睥睨猎物的雪狼,而她随时可能在他尖锐的唇齿间毙命。

    没有他的允许不会有人随随便便就能进入德年殿的竹林,况且韩誉只是一介布衣,他老早就知道她在他上朝时喜欢去德年殿吧,不然也不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她和韩誉的谈话他应该一句都没有落下吧?她需要怎样的勇气才能与狼共舞,而那些风险她可以独自承担,可是当他知道了韩誉就是玉无言,或者他已经比她还要更清楚地了解了玉无言的身份,那么玉无言将会面临怎样的境地,她自己无所谓,可是玉无言不行,哪怕在他身上有丝毫差池,她都无法承受。

    “玉姑娘,皇上在苍露殿等你呢。”琉璃有些担忧地回禀。她安抚地冲她笑笑,站起身坐在妆台前,用手指轻轻梳理有些凌乱的发丝。打开妆奁,身后的琉璃只以为她在挑选钗环,心里还不禁略略安心,如今皇上宠玉姑娘和当初二殿下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宝钗玉钏,奇珍古玩不知赐了多少,可是玉姑娘却不爱这些,一次都没穿戴过,看来今天玉姑娘是动心了,皇上一定喜欢。可是就在她错眼之间,玉垄烟已经在妆奁底层抽出一把小巧飞薄得银质匕首拢在了袖子里,然后她将一缕长发挽了一个双飞环,斜斜了碧玉钗,琉璃眼前一亮,纵是这样随意的打扮,她也总疑心玉姑娘是天上蕊珠仙子下了凡间。

    苍露殿是耶律重瑱的寝,层层幔帐随风轻扬,未央站在帐幔前,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琉璃侍立在另一边,她低着头,面颊飞红,却大气都不敢出。天色渐渐暗淡,帐内羞人的声音仍在持续,未央轻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去休息。

    他抓着她的腿缠住他修长健硕的腰身,他的重量几乎全压在她身上,私密处紧紧贴合,玉露缓解了她的干涩,但他的硕长坚挺还是有点让她吃不消,他有力的撞击,一次比一次更快更深,他的头附在她的口,感漂亮的嘴唇摘取成熟的樱桃,啃噬吞咬,丝缎一样的发铺盖在她裸露的肌肤上。

    她扬起了手,手指间寒光凛凛,现在他的全身心都在她身上,只要她的手落下去,匕首就会直刺进他的心脏。她咬紧牙关,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千钧一发间,一道金光闪过,她手指微松,一声钝响,匕首跌落在地。她长大了瞳仁,像华贵的太阳花在他的眼瞳中绽放,美丽却出奇的诡异。惊吓的刺激居然让她收缩,将他紧紧地噙住,他没有动,连深埋在她的身体里,偏过头,似乎想探看方才声响落处。

    她压抑住心头诡异的惊愕,用汗津津的手颤抖地揽住他的脖子,将嘴唇送上去。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吻他,激情在刹那爆发。他回吻,很快掌握了主动,热情一发而不可收拾。

    她一直想着那柄掉落凶器,一定要比他晚睡,比他早起才能让今晚失败的“行刺”掩饰的不落痕迹。但总有不可预料的,她的一个主动献吻,成就了一夜放纵。她累得睡过去,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她匆匆穿衣,下榻来,匕首已经不见了,她甚至爬在地上,四处查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玉姑娘。”长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因忙着掩藏“痕迹”竟没听到他走入的声音。略显尴尬的转身,连忙理了理头发,“长贵公公。”

    长贵未说话,将一条丝绢手帕递过来,瞄了眼她腕上的紫玉镯,玉垄烟这才注意手心已被紫玉镯硌除了凹痕,长贵慢条斯理地说,“玉姑娘是在找什么吧?这条手帕垫在镯子里,既不伤手又能护住镯子。”

    “多谢长贵公公,东西已经找到了。”说着她一翻手,手里多了柄碧玉钗。长贵点头又说,“玉姑娘可能不知道,这只紫玉镯并非寻常物。”

    其实长贵不说玉垄烟也知道,紫玉非常罕见,这只镯子质地极佳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即使没有万两黄金也是买不到的。哪知长贵又说,“你手上的紫玉镯是皇上的命运环。”

    玉垄烟诧异,“命运环?”

    “老奴也非常诧异,皇上第一次见到玉姑娘就把这么珍贵的紫玉镯交你保管,这无异于将他的命放在玉姑娘手里,虽然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心里也为此担忧,但老奴还是相信皇上的眼力。这只紫玉镯是与皇上一生都息息相关的命运环,环在人在,环忘人亡,如果紫玉镯出现任何差池,皇上恐怕也会遇到难以预料的劫难,反过来如果皇上遇到不好之事,紫玉镯也会暗淡无光,直至自毁。只要皇上安好,紫玉镯就会在每年九月初九戌时散发出耀目紫光,玉镯中一条金龙明晰可变,戌时一过,紫玉镯又会回复原貌。在遇见姑娘之前,它一直被保存在深里,可是遇到玉姑娘的第一天,皇上却突然将它赠给了你,也是自那一天起皇上将自己的命交到了玉姑娘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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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难以描述玉垄烟心头是种什么滋味,迷惑,震惊,惊喜,迟疑,懊恼,可谓五味杂陈。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就好像有一件事明明做起来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这个人却还要千方百计,绞尽脑汁绕许多弯路,就如同她,原来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就有这么简单而快速的方法置他于死地,而她却本不知,甚至花费了数年之巨的光在他身上。她目光复杂地看着腕上的紫玉镯,很快他俊美的容颜浮现在眼前,从容敛和如月之神,而在于她交缠时又幻化成妖娆的月妖,可是无论怎样的他,都仿佛隔着雾气,让她捉不定,她抬起头对长贵说,“昨晚,我突然看到皇上的眼眸变成了金色……”她的声音有丝惊疑,因为她也不确定昨晚是她的幻觉还是真实。

    长贵并不惊讶,声音一贯轻缓,“皇上天生帝王之相,一目双瞳,平日眼眸颜色为紫色,但每年的九月初九戌时金色便会显现,直到戌时过去,只是老奴也没有见过……”偏头看见玉垄烟的疑惑之色,又补充道,“老奴还听说,一目双瞳的男子第二种眸色还常会于男女交合时显现……”话还未说完,玉垄烟脸上已飞上霞色,长贵悄悄退了出去。

    原来她看到的是真的,如果他的眼眸不变成金色,那把匕首会不会……难道他真的是天生的帝王种,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预示着帝位只能属于他,如果有人很倒霉先于他坐在太子之位,迎接他的只可能是喋血之灾,如果有人违背天意谋逆造反,那么后果也只能是死的很惨,她打了个寒战,不会,不会,她不相信什么天命天意!

    梳洗完毕,用过早膳,她站在窗前出神,脑海里有太多信息需要消化,突然出现的韩誉,同皇上命运连在一起的紫玉镯,行刺未成和那把失踪的匕首……可她没想到,她将面临的问题还会更多。

    身后一双手抱住了她,她的身子一僵,“皇上……”还未扭身,热烈的唇已经覆上她的颈子,与其说是亲吻毋宁说是啃咬,牙齿切进她的肌肤里,好像魔魅的吸血鬼般吸食她的血,疼钻进了心脏,这不像是耶律重瑱,他的嘴唇没这么滚烫,手臂不会这么霸道,他更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伤她。她转身,入目的是一张深刻俊美的脸庞,连深潭一样的黑瞳里也写满狂野。

    她几乎叫出来,却在瞬间捂住自己的嘴,“你……你怎么进来的?”皇上的寝是皇里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四周布满侍卫,除非他是天神,才可能瞒过那些侍卫,无声无息地降落在她所处的寝帐里,“你快走,他就要来了。”她抓住他口的衣服,已经忘了他方才对她的放肆,只想着他的处境。

    耶律重琰不为所动,“你以为是他?看到我的这张脸,是不是很失望?”

    她摇摇头,“你快点走……”

    他轻哼了一声,“你撵我走,我就偏不走。”面色微沉,挽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压制在墙上,“见到我为什么不下拜,难道你眼里除了他,已经没有我这个煜王?”

    她摇了摇头,他难道想让她三扣九拜,把里所有的人都招来吗。“二殿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可是这是皇上的寝,除了他,身份再尊贵的王爷都没有权利进入,如果被别人撞见,会,会……”

    “那么你呢?”他眯起眼,“如果这么关系我的安危,那么当初就不应该离开,你知道在你离开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吗?我差一点就……”他止了声,没有再说下去,黑眸深冷地看着她,“我命令你把衣服脱掉,我要检查,别忘了你是我的圣女。”

    “曾经是,现在也是。”他的黑眸停在她的腕上,眉危险地跳了两跳,“紫玉镯你还戴着?是啊,从他赐了你,你就一直戴着……”他兀自笑了起来,“那我的琉璃珠呢,早已经被你弃如敝履。”手上用力,紫玉镯已经强行被他从她腕上捋下来,他扬起手,却被玉垄烟一把抱住,紧紧的,手指都在颤抖,“不要。”她的声音都变了,绿眸里是不能掩饰的惊恐,“不要……他赐的东西如果有任何差池,你和我都会……”他扭脸,深瞳的光锐而冷,让她止声,“你越是不让我摔,我就偏要毁了它,看我的皇兄能把我如何。”

    “不要。”她大叫,身子筛糠一样的抖,“镯子还给我,我答应你。”说着她颤抖的手指轻轻解开了衣衫,衣衫滑落下去,露出少女洁白纤美朣体,她向他伸出手。

    他有丝诧异地看着她,指尖勾着镯子,隔了一会儿,才松手,镯子掉进她的掌心。

    “现在可以走了吧?”她偏着头,眼帘垂着,声音平淡。他并没有应声,静默地扫过她的身体,在她捡起衣服的时候,他抓住她的手臂,翻到眼前,雪藕一样的臂上,并没有魂牵梦绕的一点红。黑眸凝结成霜雪,“我说过,让你永远留着它。”

    “那只是年幼无知的孩子话……”本来想甩开他,把衣服穿好,可是没想到这句话让他反映这么大,她手臂一紧,很快感到了疼痛,“看来你很不怕死。”他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他用半边身子压住她。拉起她的一条腿,粝的手指蓦然入她的下体。眼眸停在结合处,唇角里却溢出嘲弄的话语,“侍候他的时候也是这么干吗?”

    “放开我。”他究竟在对她做什么,在耶律重瑱的寝?她无法阻止他抽出来,又着魔地刺入,他的手指比他的还要糙一些,摩擦着她最柔软处,疼的颤栗,而少年的呼吸已经很重了,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心里恐惧起来,就在这时,帐外响起脚步身以及未央和未明的声音,是他回来了。

    而他的手指还邪恶地留在她的体内,他怎么会没听到呢,只是那冰冷深鸷的眸盯着她的脸,看她在疼痛与恐惧中挣扎的样子。外层的帘帐已经被揭开,她闻到了淡淡的龙涎香,她不敢出声,眼睛与他对视,他的手指轻轻退出来,故意让她看,嘴贴在耳边,“手指已经不起作用了么,下次我会试试别的。”话音未落,紫影一旋,人已经不见了。玉垄烟捂住嘴,才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很快用丝被将身体拢住,假寐。

    “还在睡?”他俯下身子,手指留在她的额上,拿开的时候擒住了丝被一角,却被她紧紧地拉住,低笑,“原来早已经醒了,那就起来吧,陪我去竹林,不是喜欢听韩语抚琴吗,第一次殿试我就告诉他,可以特许他去竹林抚琴,这样琴身和竹林相得益彰,我们去看看,他是不是今天也来了,如果没有,或许我可以让长贵去请……”她的手指一松,他趁机揭开了丝被……她看到他的紫眸慢慢转暗,伸手去取衣服,却已经来不及,他已经吻住她,温淡的唇吻过她的全身,修长的指深入进秘谷里,急速出入,好半天,指尖也只是微微的湿意,心头的失落已被强烈的欲望冲淡,他取过了那只白玉盒子,将她的腿拉开,她认为很羞耻的姿势,整个过程中她一直想阻止他继续,但没有收效。因为总感觉有一双冰冷的眸子注视着这一切,他并没有离开,只是藏在哪个角落里,而这样羞耻的场景如果被他看到,她无法想象……可是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两个男子都是如此的强势……

    修长指尖沾着冰淡的玉露探入进去,幽谷浅壑,娇美的花瓣和藏在蕊间的小小珍珠都不放过,她脸上已经烧出红晕,身子在两对男子的目光中轻颤着。

    深长的出入,两种淡香相混,身体轻击出糜魅乐声。长贵走到帐前,唇角露了一丝笑意,悄然用手示意帐前的侍女走开。

    玉垄烟蓦然看到一双黑眸,像暗夜中的火焰,几乎要把她烧成灰烬,那身紫衣贴合在梁上,他俯视着他们,所有的情景一览眼底。

    “啊~~”她失声叫出,身子却因惊恐而收缩,却让男子的欲望攀上了峰顶,潮汐倾泄入幽谷,热汤的岩浆几乎将她烧融,无法承载,随着他的动作流出,幽径终因他热情的灌注变得湿润,他在她身体里复活,更深窒地侵入。

    “皇上……”她的眼睛无法脱离开他的盯视,她浑身如有芒刺,那黑瞳的眼底冰寒深冷,唇角却带了一丝冷然的嘲弄,羞耻,恐惧让她无法承受,禁不住唤他的名字,耶律重瑱的唇温柔的覆上,一轮风暴后,他的动作轻柔了一些,含着她的唇,他轻语,“很疼吗?”她闭上了眼,再张开时,那抹紫影已经不见了。

    没过几天,就到了丞相温廷言的寿辰,皇上自然要携皇后亲自去相府祝寿,玉垄烟本不应凑这个热闹,但长贵公公已经送来两套小太监的衣裳,意思不言而明,皇上走要她随着。她又摇身变成了狩猎时的那个小太监小顺子,而琉璃名宇唤作小贵子,两人乘一顶小轿,随在皇上皇后的那顶明黄色大轿后进了相府。

    皇上驾到,自然少不了三扣九拜,互相寒暄,没人注意到皇上身边带着的两个小太监。玉垄烟悄然四顾,在人群中寻找着韩誉的身影。她的目光定在不远处那一袭白衫上,他穿着最是朴素,站在那些锦木华服的皇裔贵胄中间,却自有一种清逸脱俗的风采。玉垄烟轻轻拉了拉琉璃的衣袖,琉璃会意,很快钻入人群中。

    “韩公子有人找,就在桂花巷第十顶轿子前等你呢!”韩誉只听见极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扭过头,只看见一个纤瘦的身影钻入了人群。退疑了片刻,他走出了相府。相府门前的巷子名唤桂花巷,此时各种华贵的轿子已经直排到巷尾,向左,数到第十顶轿前站定,每两顶轿子间形成一小段闭合的空间,这条桂花巷已经禁止闲杂人等进入,四周异常安静,并没有一个人影。

    等了一会儿,他摇摇头,轻嘲,“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找我呢,看来是恶作剧了”正要转身,身后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不是恶作剧,是我找你”,韩誉扭头,看来人穿着一袭中小太临的蓝衫,乌发后拢,戴一顶黑色纱帽,衫袍中更显窈窕,面孔玲珑,妙目如春。他微怔了怔,面孔一冷,“是你?”

    “是烟儿”她微微挑眉,眼眸更走水润,朱唇轻启,“哥哥”

    “我说过是你认错人了”面孔又清冷了几分,说完,也不等她回话,转身仅便走。纤窕的蓝影飞扑过去,紧紧她抱住他的腰身,脸儿理进他的后背,“即使你不承认,烟儿也知道你就是玉无言,是我的哥哥,为什么不认我?”

    “我本就不认识你,我也不是玉无言”

    “不,你是,我知道你是,哥,不要不认烟儿”纤细的手臂紧紧缠着他的腰,后臂的衣衫慢慢浸入湿意,他身子抖然一僵,“我不想认你,永远不想认你,知道这几年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吗”声音里浸入苦涩。

    他转过身,她也正仰头看着他,她伸出手指勾划记忆中的轮廊,然后抱住他,偎在他的前,“哥,不要再进了,也不要……再留在温府,你快点走,走得远远的”

    “如果我要走的话,也要带上你”他轻而坚定地说。她挣开他的杯抱后退一步,“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要留在里,但哥哥不能,如果你在这儿我心里会不安定”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进的,烟儿,不要再为我冒任何风险,过去的事我早已经忘了,我不需要什么荣华富贵,不需要高高在上,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烟儿,跟我走,我们去一个没有红尘纷扰的地方……”

    “不,我不是因为哥哥才进,我是为我自已,任何一个女子都希望留在他的身边,得到他青眼相加,因为他不仅拥落绝代风华,而且他是皇上,他可以给一个女子富贵荣华,无尚的宠爱和地位,这是除他之外任何人都无法给的……所以你走吧,你进走为了找我,而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她的语气变得疏离,面庞透着冷淡,可是她的心却隐隐地疼着。

    出乎她意料,玉无言却笑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即然你不肯跟我走,又何必在乎我要不要留在里,要走要留完全是我自己的事,由我一个人决定”他一拂袖子,转身走了。玉垄烟怔然,面颊还带着泪痕,慢慢坐轿栏上,发了一会呆。以前他从不会与她起任何争执,因为他总是淡淡的,清冷的,谪仙一般。可是现在刚一见面两人就不欢而散。要怎么样才能让他远离走非之地呢?惆怅了一会儿,转而她唇角又露出了一丝笑意,毕竟,这次见面,他终于承认了他的身份。

    “是谁在这儿又哭又笑的?”好听而又懒懒的声音响起,她惊吓地抬头,看到耶律重琰站在几步之外,一身紫衣,身上带着一种慵懒的尊贵和一分不羁的傲气。他身后还站着长安,显然也是来贺寿的。

    玉垄烟连忙站起来,“奴才见过二殿下,二殿下请随意,奴才告退了”说完,她转身就要走,一条手臂紧紧地抱住她的腰,少年健硕的身子贴过来,唇就在她耳垂边,“原来是小顺子公公,怎么见到本王就要跑,难道我会吃了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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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身体条件耶律重琰都处于绝对强势,玉垄烟只能故作镇定,实则连手指都在紧张地发抖,“二殿下,请自重”

    而他好像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他声音低低的,带着魅惑人心的磁力,“上次我说的话还记得吗”呼吸的热毛吹入她的耳中,瘙痒难耐。

    “手指已经不起作用了吗,下次我会试试别的……”那是怎样縻魅的话语,让她几天来都提心吊胆,害怕他像影子一样再次无声无息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可是还是不能避免地碰到了他,连皇上的寝他都可以随意出入,为所欲为,更不要说这里只是丞相府门前的巷子,她心底的冷意透出来,在他的手指下他感觉到她身体纤细的颤抖,冷酷的唇角却绽开一抹邪魅笑意,“我说过背叛我的人,我会让她很好过的”才力的长指已经抚上了她口的两团柔软,隔着衣服用力搓揉,动作好变而鲁,健硕的男身体已经有了反应,硬硬地顶着她的后腰。

    “不要这样,二殿下,放开……”她的声音几乎充满绝望,他从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从前他的顽劣和依赖,让她每次想起,心底总溢起母的柔情。哪怕再次相见后他的冷酷善变,也无法抹杀掉她心底的温柔,他就像她的亲人,一个让她怜惜的弟弟,可是现在那个她曾径怜惜的少年竟这样残酷地对待她。

    他将她压制在轿栏上,背剪着她的双手,揭开她的蓝袍亵裤,硕长的欲望一贯到底。她的甬道是干涩的,没有做好任何承受他的准备,他的侵入,让她疼的呜咽,急剧的收缩,咬得他发疯,他动作狂野激烈,每一次出入都带给她疼痛的磨砺。她不停地呜咽,耳边是他冷酷的声音,“就是让你流血,让你疼,让你永远都记得是我”他已停止了让她痛苦万分的抽动,只埋在她的最深入,手臂几乎将她压进自己的身体里,从他强健的身体里传来不停地驿动,然后,汹涌的潮汐贯入他们结合的每一个孔隙,他抽出去的时候,她浑身瘫软地伏在了地上。

    直到有些力气站起来的时候,转头四顾,太阳下也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耶律重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相府里依旧有络绎不绝的来客,依旧热闹非凡,她心底一阵阵发寒。他一身紫衣,身姿削长健硕,容姿深刻俊美,举手投足都带着一种天生的贵气,他若无其事地与皇上,丞相寒暄,抬手让长安献上价值不菲的寿礼,“我还有事要回府处理,要先请辞了,皇兄,丞相不要见怪,礼薄情重,丞相请勿见笑”,丞相脸上陪着笑,似万朵菊花开。他举手告辞,偏头时黑眸状似无意地落在她身上,她转过脸,避开他的视线,只觉的双腿还在不停地抖,一缕粘绸的温意从腿处汇下,沿着小腿直流入鞋子里,他从她身边走过去,衣衫无意间与她的薄肩轻微摩擦,只是他目不斜视,一直到走出相府。她心底的寒意又一点点溢了出来。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耶律重瑱的手钻进她的袖口,拉住她的手,“刚才去了哪儿,朕一直走不开”淡紫的瞳光游移在她的脸庞,她看到皇后扭过头向他们这边看,然后又扭开去,她悄悄褪开他的手,小声说,“奴婢没事,皇上请放心”

    这时,长贵已引领着韩誉向这边走过来,韩誉走到近前,一脸沉着地俯首扣拜,“韩誉参见皇上,娘娘”

    “平身”耶律重瑱微笑着转头看向皇后,“韩誉,皇后有几句话要问你”,皇后也一笑,“皇上谦虚了,臣妾也只是代为一问”说着两人俱是一笑,皇后转向面容平静的韩誉,“韩公子相貌不群,才能出众,想必已经定有婚约了,不知是哪家的千金有这等福份?”

    “娘娘过奖,韩誉一直浪迹天涯,直到遇到义父生活才略略安定,况且我自幼年即无父无母,又怎么会有婚约之说”

    “原来如此”皇后看了眼皇上,“看来皇上的媒人可当得了,韩公子,你和湘儿也算熟稔,不知你觉得我这个妹妹怎么样?”

    韩誊稍稍沉思片刻答道,“活泼天真,聪慧开朗”,玉垄烟站在耶律重瑱身后,听到韩誉称赞温湘的话她的手指紧紧地攥起来,手心都是凉的。耶律重瑱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朕就将汀儿许拾你,你可愿意么?”众人的目光都投向韩誉,韩誉一时成为府中的焦点。

    玉垄烟身子一震,张大眼晴看着韩誉,她的眸中充满企求和焦虑,她希望此时玉无言能抬头看她一眼,他一定能读懂她眼中的内容,他一定不会答应皇上的赐婚,可是韩誉并没如她所愿,从他随长贵公公进来就没扫过她一眼。他的眼眸极为淡定,脸上看不出忧喜,只是淡淡地说,“婚姻大事,全凭义父和皇上作主”玉垄烟脑中轰的一声,眼前直发黑,她扶住了站在她旁边的琉璃,琉璃担心地低叫了声“玉姑娘”,她摇摇头,告诉她自己没事。

    耶律重瑱扭头问温廷言,“丞相有什么意见?”,温相哈哈大笑,“亲上加亲,何乐不为?臣还要多谢皇上为小女赐婚成其美事”

    耶律重瑱转回头眸光扫过韩誉的脸,“那就这么定了,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八”

    下月初八……玉垄烟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朦朦胧胧看见站在温丞相身边的温湘一脸娇羞模样,款款走过来与韩誉一起扣谢皇上和娘娘的赐婚。她不想再看,将头扭开去,心里却胡思乱想着怪不得温湘今天格外的安静,知道她女扮男装也没上来找她的岔口,原来她早知道皇上要赐婚,他们都是商量好了的,那玉无言呢,他知不知道?今天前一刻他还说要带她离开这里,可现在却答应了皇上的赐婚,一定是自已说的那些话过太像真的了,他生气了……自己的身体已经背叛了他,他又为什么不能娶温湘呢,可是她的心为什么这样疼……耳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她眼前一阵发黑,一双手轻轻握住她的肩,她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虚弱地扬起脸,看到耶律重瑱温淡的紫眸,她眼里有薄薄的一层浅雾,才有些怨他,却没有力气挣开,只是闭上眼,他搂紧了她,轻声说,“我们回吧”

    在丞相和百官面前,他旁若无人地搂着一个身材纤瘦,面孔玲珑的小太监,轻言软语,那种温柔姿态,连月的嫦娥都要倾倒和羡煞。丞相脸上有点挂不住,却只能隐忍,皇后面孔已发僵,人人都看的出是在强言欢笑。丞相的寿诞还没有正式开席,皇上却搂着怀中人淡淡地对长贵说,“回”

    在轿前,玉垄烟才挣开他,“我和琉璃仍坐那顶小轿回去”他扶住她的肩,“皇后更喜欢轻快一些的轿子,况且身边也需要琉璃侍候,你和我坐一顶”说着已不容她再说话,直接将她抱进了轿内。

    皇后面色微白地被琉璃扶进了第二顶小轿内,琉璃看她脸色不好看,连一句话都不敢说,皇后正襟危坐,脸却偏向一边,她不愿让别人看到眸中的泪水。她无所求,只要他们还保持表面的和平,他虽疏离却一向对她还算客气,也会在人前顾全她的脸面,而现在,为了那个丫头,他甚至连她最后的一点虚荣也要撕破吗?

    她靠在他怀里,头枕在他肩上,帽子已经除去,缎子一样的长发水一样铺在他前,他闭着眼像是睡了,但他知道她没有睡,双手轻轻地揽着她,脸贴在她的颊前,“玉垄烟,如果你不是圣女,我不是皇上,我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日子会是什么样子呢,会不会很单纯很快乐……”她心一动,却并没张开眼,隔了一会儿他又说,“如果我不是皇上,你还会不会选择留在我的身边?”他用脸轻轻摩挲她的面颊,手指将她的身子收紧了。

    煜王府,耶律重琰斜在榻上,双眸微掩,修长的指轻抚着唇角,那上面还留着她的味道,脑海里闪现今日情景,碧色妙目,玲珑自持的面孔,花瓣般想让人蹂躏的嘴唇,纤细洁白的少女朣体,淡淡的体香及留在她里面的滋味,他的身体迅速有了反应,欲望的因子在血里膨胀。

    “玉垄烟……”

    “玉垄烟……”每唤一声体内的血就沸腾一分。长安走过来,听到二殿下夹杂着强烈感情和情欲的唤声,他停下了步子,不敢在此刻打扰他,过了片刻,直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他才回复,“二殿下,夜影求见”

    “让他进来”声音已恢复原态。

    “参见煜王殿下”一身黑衣的夜影闪身进来,站在帐内的影里,“属下已悄悄募集了数万人,日夜在望龙山的密谷中练,待时机成熟,只等煜王殿下的一声命令”

    “非常好”耶律重琰淡声赞道,“粮饷我会派人随时送过去,你只管好好练兵,今后没我的命今不得再出望龙山一步”

    “是”

    耶律重琰唇角浮出满意的轻弧,转眸向长安,“长安,知道我下一步要做的是什么吗?”

    长安懵懂摇头,“奴才愚笨,猜不出二殿下的心思”,耶律重琰的笑声低低地在帐中加旋,“本王要重修煜王府,把府邸打造的美仑美奂,然后派人下去民间广选貌美女子,一则进献皇上,二则自己留用,你看怎么样?”

    长安着头皮半天也没回过味来,夜影却早已拜伏于地,“煜王殿下英明!属下重任在身,先行告退”说完,黑影一晃,人已经飞出帐外。

    回到里,玉垄烟病了,乏力头晕,睡思昏沉。每次耶律重瑱下朝后都会守在她的床边,有几次朦朦胧胧中她何乎看到一抹紫色的身影,但不一会儿又迷迷糊糊睡去,梦断断续续,总是梦到玉无言,,总会梦到他与温湘大婚时惊惊吓中醒来,张开眼,入眼的是耶律重瑱如月的面庞,她记得自己模模糊糊地说了许多梦话,不知他都听见了什么,但看他的表情仍是敛和清淡的。

    第七日清晨醒来,感觉身子清爽了许多,听到窗外琉璃慌慌地唤了声皇上,口气似有些异样,刚坐起身,门一启,耶律重瑱走入。他并外非惯常打扮,只穿着一身白色锦袍,只是身上仍透着淡淡的矜贵之气。

    “神好了许多”他将手中的淡绿色丝袍递给她,“把这个穿上,我带你出走走”,听他淡淡的口气,好似平常人家的富贵公子要带心上人出门游玩,可是他的身份是皇上,怎么可能随便出?看着她诧异地张大眼晴,他淡淡一笑,“你的病是在里闷出来的,出去走走病自然就好了”

    他替她把头发束起来,没有用木梳,只用手指,轻轻梳理,她的发,温淡指腹偶尔触到她的发,便有淡淡的温度传进心底。他说,“出后我叫李真,你叫李顺,你要唤我哥哥,而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他们乘一顶小轿出,出后才弃轿步行。她心内烦闷,一路上心不在焉,直到下了轿,看到不同于内繁华的清新景色,她的心情才略略好转。他将她拉入了一处热闹集市,只听见小商小贩变着花样的吆喝声,各种小玩意应有尽有,极其新鲜有趣。不时看见挑选胭脂水粉年轻女子,面色娇羞地在镜前试妆。耶律重瑱的手紧紧地拉着她在前面带路,她悄悄看他的背影,长身玉立,鹤立**群,路边已有很多女子悄悄把眼光瞄过来。随之而来的也有一些年青男子的目光,或是惊艳或是奇异。

    她悄悄拉了拉他的手说,“皇上……”,他轻轻嘘了一声纠正,“哥哥”,她叫不出口,只说,“我们两个‘大男人’手拉着手在街上走是不是才点太奇怪?”,他笑了,却不以为意,拉着她一径来到胭肪水粉摊前,修长的手指取过那些致的水粉盒子,很仔细地挑选。里的胭脂花粉比这个要好上千上万倍,她怎么会缺呢。但那不是他亲自给她挑的。两个年轻俊美的男子站在水粉摊前挑选花粉,说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玉拢烟窘的很,伶牙俐齿的摊主却夸赞,“公子真是好眼力,这是全城最好的胭脂,是用上好的玫瑰花做的,连里的娘娘都用呢”

    “出生以来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子这样不凡的人品,简直天上神仙一流的人物,公子身边的那位公子虽及不上公子的俊逸,却也比姑娘还要俊俏呢”

    “公子是为心上人挑吧,我猜公子的心上人一定也是貌美如花一等一的人物”小贩涛涛的像在说顺口溜一般。

    耶律重瑱取过一只檀香雕花的水粉盒子,打开来,用手指沾了一些,才说,“不,我是为弟弟挑的”,玉垄烟的脸刹时红了,耶律重瑱也不管小摊主张成欧型的嘴,将玉垄烟拉过来,“来,试试哥哥给你挑的胭脂好不好”不知他是在捉弄她还是自得其乐,她心里恼也不便发作,只得将错就错,“哥哥你弄错了,哪有男子抹胭脂的”她拉着他的袖子,语气极为娇憨,心里又想,他是不是忘了她是女扮男装的了。耶律重瑱笑了,眼角眉梢都是风情,玉垄烟神思一恍,她从没见过他这样舒展的笑意。

    “男子抹胭脂有什么不可的呢,你没听到刚刚有人夸你比姑娘还俊俏吗”看着她的紫眸隐着笑意,吞角轻扬着魅人的弧度,也难怪那么多姑娘的眼光都定在他身她捂起脸要走,他拉住她,并她的脸儿固定住,温淡的手指轻轻在她脸上涂抹,身子俯下来轻声说,“是我亲自挑的,像这样的机会能有几回呢”,她不动了,任他的手指爱怜地来回轻抚,像极了轻盈的羽毛,连年轻的小摊贩也看的呆了。

    他取过镜子来让她看,洁白的颊上绽着两朵淡淡的桃花,更显娇美,她抱怨,“都是你,现在我都变成妖怪了”,他笑了起来,很畅快的笑声,“妖我也喜欢”“我说的是妖怪”“妖怪和妖不一样吗”他偷换了概念,给了小贩一锭银子,拉着她向前走。

    天色渐渐暗淡,他们走进了一处村庄,景色也抖然一变,市井的热闹尽去,村子在夜色中显出几分萧条。他微微皱了眉,敲开村边一户人家的栅门。这里住着的一对老夫妇正在吃晚饭,见他们投宿,热情地添置饭菜。给他们吃的也不过是很稀的米粥和一小碍碟素煮青菜,玉垄烟看到老夫妇碗里是混着野菜的汤饭,而给他们吃的,一定是他们对贵客最隆重的招待了,心里微酸。却担心他吃不下这样的茶淡饭,扭过头瞧他,自进了这个村庄他的眉就一直微蹙着,他正低头吃饭,很认真地咀嚼,她心里一热,不禁转开头去。

    耶律重瑱一边吃饭一边与男主人攀谈,原来他们有一儿一女,女儿嫁去了临村,儿子抵御西域时战死,如今只到老夫妇俩相依为命。耶律重瑱状似无意地提起光今皇上,老夫妇都连声夸赞,“当今皇上是个好皇帝”“当今皇上圣明啊”这样的两句话只是反复说,玉垄烟心里也觉安慰,不禁开口问起今年的年景收成,待男主人一开口,她立刻就后悔自己多嘴了。

    男子起初一脸欣慰,“今年风调雨顺,庄稼收成也错不了,除去要交的绳绢税,还能剩半石粮食,逢年过节,我和老伴也能吃几顿不加野菜的米粥了,现在你们吃的米粥,就是去年余下的,要不是新皇登基,减免了税赋,我们年年只能吃野菜啊”

    耶律重瑱的面色越来越沉重,完全没有了开始的轻松畅快,玉垄烟柏再说些更沉重的话题,伸手将他拉进了老夫妇为他们誊出的小屋里。

    耶律重瑱坐在简陋的床上,轻声问她,“我这个皇帝是不是做的很不好?”,她知道他心里不好过,却不知怎么安慰,只是挨着他坐下,摇摇头,“不是”

    “百姓安乐,国秦民安,我一直被这样华丽的词汇蒙蔽了眼晴,一直以为我的子民过着富足安乐的生活,可是事实却不是这样,他们的生活比想像中还要不堪,是我没有做好,枉他们这样的信任”他声音里是从没有过的颓丧和自责。

    “不是”她细细地说,心内从未有过的清明真擎,“你是好皇上,在我进之前,好像觉得你从没有过自己的时间,只为国事繁忙,进以后,虽然是我分散了皇上的注意,但是在我心里,你仍是好皇上,每天天不亮就上朝,从没有一天因私事耽搁,每晚还要披阅奏折到深夜,在我身边的时间是你应该有的自已的时间,可是它在一天之间的分量也是不重的,又有谁能说你不是好皇上呢”

    他扭头看她,温淡的眼眸滑过她面颊柔和的弧线,“我们还有多少盘缠?”,她取出一小袋金子交给他,他将布装放在桌上,“这一小袋金子又能顶什么呢,它只能让一家人免于贫苦,可这样的人家还有千千万万,回我一定要想个好法子,改善民生”

    她嗯了一声,“我相信皇上会做到的”说完,她心里有一丝苦涩溢上来。忽然有一丝后悔和动摇,对自已的所作所为产生了怀疑,和他相处时日益多,她真的发观他是一个好皇帝,难得的好皇帝。而她却要将这样的好皇帝杀死,千日红已经在慢慢发挥着它的作用,虽然自他提到过千日红后,她已经不敢再在茶里做手脚,但在帮他沐浴的时候,她还是发现他背上的那颗红痣在慢慢长大加深,虽然已经断药,但它的威力已在,接下来只是死亡的时间拖的长一点而已。她打了个寒战,竟开始祈祷这个日子来得再晚一些,让他有时间可以实行他的愿望,看到他的百姓在他统治的土地上富足安乐的生活。

    他轻轻揽住她,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他的呼吸慢慢平复均匀,而她却久久不能睡去。

    第二日,天未亮,他们就悄悄地离开,只留下桌角那一袋金子。没走多远就遇到了长贵带一队便衣侍卫追过来,长贵只说了一句求皇上随奴才回,就长跪不起,耶律重瑱和玉垄烟最终心软,随长贵回了皇。

    回的第二天,耶律重瑱在御书房召见韩誉。御书房内屋的榻上摆了一张紫檀方桌,耶律重瑱和韩誉盘膝在榻上相对而坐,状似促膝谈心。玉垄烟沏了上好的花茶,就站在耶律重瑱身后的地上,从她的位置能看到耶律重瑱的背影,他是看不到她的。她却能清晰地看到韩誉整张面容。

    耶律重瑱先开口,“卿对现今国事如何看?”,韩誉清癯的手指轻扣着瓷杯,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杯中淡白色的杏花花瓣轻轻飘摇,“自从皇上登基,减免赋税,整肃军纪,国富民强,外敌不敢入侵,人民安居乐业,只是”说完他口气一转,“虽然和先帝时比起来百姓生活改善许多,但并没有实质的改变,他们的生活仍旧清苦,皇上只要出一看便知”

    玉垄烟唇角轻轻一抿,玉无言真是一语中的,只是他说话极端委婉,先扬后抑,不至让位高的人心生反感。多年不见,她已应对他另眼相看了。耶律重瑱等的就是他这一句,他也步步为营,“那你认为源何在?”

    “赋税制,现在赋税制延用多年,早已陈旧不堪,以人头纳税,不管年景如何,甚至颗粒无收,都要照常以人头相税,有些百姓不堪税负背景离乡,而有些百姓即使赶上丰年,捐税后也剩不下余粮,过着清苦生活。不如以田地大小结合年景丰欠为基础,实行新的赋税制,这样多收多交,少收少交,不收不交,国家为其承担一部分负担,不出几年,百姓就会多积攒余银,日子慢慢宽余起来”

    “好”耶律重瑱神情一震赞了一声,“和朕的想法不谋而合”说完,他神色微敛,轻喟,“逆水行舟,只怕阻力重重……”他并未让情绪稍有放纵,很快转了轻松的话题,和韩誉谈起了音律,两人侃侃而谈,极其融洽,也恰是玉垄烟感兴趣的话题,她几乎抛却了因见到韩誉而起的烦恼,听的入神。谈到中途,韩誉却突然止了兴头,正色说道,“最近皇上有没有听到一个传闻?”口内虽说着‘传闻’但谁都知道韩誉这种人是不会对那种无谣言感兴趣的。“哦?”耶律重瑱眉一挑。

    “旋威将军重建煜王府,建造逍遥,且在民间广选美貌女子,不理政务,镇日寻欢,将旋威将军的威名糟蹋殆尽,不知皇上对这件事怎么看?”说完,状似无意地轻轻扫了一眼玉垄烟。她微微拢了眉,眸子里有几分惊愕,耶律重琰虽有几分可恶,但还不至于像韩誉嘴里说的那样不堪,在她的印象里他对女色看的很淡,除了对她……但韩誉不是搬弄是非的人,除非确有其事,否则他不会在皇上面前提起的,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有几分担忧,既使他那天那样对她,她却仍放不下往日的情分。

    耶律重瑱并没有立刻答,端起茶碗轻轻一吹,雪白的菊花瓣聚拢在杯侧,清汤中映出一双碧色隐着忧虑的眼眸。她以为他看不到她,可是刚刚他与韩誉谈话时她凝注在韩誉身上的眼眸他瞧的一清二楚,现在她又在为另一个男子忧愁。他轻轻抿了一口茶,“朕也有所耳闻,抵御西域入侵,煜王立了大功,百姓敬如天神,恃宠而娇本也可理解,他年犯还轻,贪恋女色也属正常,况且他是朕最宠的幼弟,现在虽有骄奢之名却并未有大过错,就随他去吧,不谈此事,提起音律,不禁心痒,想再次聆听韩公子的风求凰,卿可有此雅兴?”

    韩誉当然不能推托,走出内屋,转过屏风,未明未来央已把琴台放好,他吸一口气,指尖微拨,音律流出。

    缠绵轻悱的旋律流荡在不大的空间里,流过他和她的心扉,他未动,她也未动,隔了一会儿,他才清缓地开口说道,“记得风仪内初见韩誉你给他沏的也是杏花茶,杏花主仙士飘零之意,在你心里难道只有他配得此茶吗?”他转头,淡淡的眸光扫向她,“你在朕身边这几年,也从不曾见你泡过杏花茶,是朕不配,还是其中另有深意?”

    “皇上”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语气惯常的温和,却隐着淡淡的责难,她轻轻跪下,“只觉得韩公子是一介寒士,怕他喝不惯别的茶,而杏花是百姓院中常见的花,杏花茶也是百姓之茶,所以特意为他沏了杏花茶”

    “怪不得朕大居深不察民众疾苦,牡丹花,菊花原来都是富贵之花么,朕每日喝着富贵之茶,渐渐连体察民生的眼也蒙蔽了,即是百姓之茶,朕倒更要尝一尝,今后一律茶汤皆免,朕只喝这百姓之茶,你看可好?”他双手扶着她的肩,将她轻轻扶起,她面色微窘,他哪里知道这杏花茶里隐着多少她和玉无言的前尘往事,那是她的珍藏,她不愿让任何人共享,那杯茶里有只属于她和他的追忆,她的茶也只泡给他喝。而现在皇上却要……是啊,他不是别人,是皇上。她静默地转身走出去,回来时手里已多了一杯杏花香茶。

    “原来杏花茶这么香的,就像……”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清雅的,让人难忘的“想不想尝尝?”她还来不及摇头,他的指已勾住她的颈子,嘴唇轻轻含住她的唇瓣,杏花的香气在他们口齿间缠绵缭绕,琴声悠扬,眼前白衣妖娆的男子已幻化成玉无言,她知道她中了蛊,每每他弹奏这只曲子都会让她产生幻觉,她知道,却无法阻止自己继续沉陷。是他,耶律重瑱,可是在她的意识里却是他的哥哥用嘴唇轻吮她的舌头,她轻颤,软化成一朵云,一片水,他的手指穿过狭缝探入密谷,她轻吟,不停痉挛,一股股水流沿他的指缝流下。她湿润而紧窒,吞吐着他的强悍,娇美的呻吟随琴声一起悠扬着。

    原来凤求凰这样的曲子要和着男女最自然的交合才算美到极致,女子的娇喘,縻魅的节拍,潮湿的空气,一切一切和他的琴声混和的天衣无缝,而弹奏者却没有沉醉其间,他清俊的面孔一点点冷却了,手指不再灵活,琴声到最激烈处,她轻轻地喊了一声,他知道她是在谁在怀时轻啜低喘,是谁将她送上了巅峰,然后用炙热的洪流填充她每一道沟缝,“嘣”一声,琴弦断了,素白色的身影绝然离去。

    72

    相府

    “查清了没有,皇上出到底什么目的?”温廷言坐在太师椅上,声音沉。

    “丞相过虑了,听说此次皇上私自出只是为了带圣女玉垄烟出去散心”坐在下位的许之远答道。

    温廷言皱眉,“玉垄烟?那个假扮成小太监的女子?”

    “正是”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宛儿哪里不好?好好的皇后府却被他弄成了冷,本以为他是一时迷恋,没想到动了真心,那女子生的一脸素净,没想到却是个惑乱君心的妖”

    “她不是妖”清冷的声音倏然传来,屋内二人纷纷扭头,一身素白衣衫的男子倚在门口,身姿修长,容貌清雅,眼角眉梢带着冷傲之气。丞相面色一僵,却没发作,只说,“你回来了”

    韩誊嗯了一声,走入,“如果义父说她走妖,那未免小看她了,她生就玲珑纤袅,心思更是比冰雪灵透,皇上岂是等闲男子,她能收服他的心,又岂‘妖’二字所能品评的?”

    许之远赞道,“听说韩兄有一眼识透人心的本领,今日在下算是见识了,那玉垄烟的确不是等闲女子,皇上也不是一开始就宠爱她,不得宠的时候看她也是淡淡的,如今皇上这般宠爱,她还和当初一般无二,可见此女子有不凡之处”

    温廷言面色微缓,轻轻哼了一声,“她纵是孙猴子转世,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也不知他口内的“她”是指玉垄烟还是当今皇上,说处话时他眸内杀机隐现。看韩誉落坐,他又问,“皇上召见你为什么事?”

    “问策”韩誊谈声答道。

    “哦?”温廷言微露诧异,皇上明知道韩誉是他的人,居然向他问策,这少年天子不知怀的什么心思,竟是他这个老谋深算的人有时也猜不透的。

    “问百姓贫苦的源”

    “你怎么答”

    “改革赋税制,将旧的人头税废除,制定新的赋税”韩誉说的不紧不慢。话音刚落,温廷言面色己变,手掌“啪”一声拍在桌上,“胡闹”

    韩誊不为所动,只轻轻一笑,“皇上不仅拍手叫好,且说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温廷言面色更加难看,许之远出面调和,“丞相息怒,韩公子这么做一定有

    他的道理,韩公子也不必再调我们胃口”

    “皇上决心实行新制,义父只是间接听说就大发雷霆,那么其他高官的反应会如何呢,到时候不必义父出面扭阻止,一定会有即得利益者蜂拥而上,纷纷阻挠,义父想这个新制能实行的下去么,即不能实行,那么矛盾就会渐渐形成,鹬蚌相争,演翁得利”韩誊的话一说完,温廷言的面色也由转晴,转尔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义子”

    韩誉的唇角浮起一抹诡谲的笑影。

    “小顺子”玉垄姻烟将一个致的锦袋塞到小顺子手里,“这是一包上好的珍珠,放我这儿也用不着,你收着吧,给家里的姐姐妹妹戴也行,哪位老人家用的着,做药材也可”

    小顺子喜的抓耳挠腮,“玉姑娘,这个……怎么好意思呢”

    玉垄烟笑着说,“该说不好意思的是我呢,总走冒用你的名头,以后说不定还要麻烦你,你别嫌烦就行了”

    “这说哪儿的话,玉姑娘不嫌弃我这个名宇就好了,要是小顺子真生得玉姑娘这副模样,那小顺子祖宗的坟都冒清烟了”看玉垄烟笑了,小顺子也跟着笑起来。玉垄烟抿嘴问道,“小顺子,问你件事,你知不知道?”

    “玉姑娘尽管问,里的事没有小顺子不知道的”

    “我也是好奇,和你最熟,就想问一问,听说天圣朝有块世代相传的九龙玺,乃聚天地气而成,继承皇位者只有得到它,才被认为是天经地义的继承人,由此百官顺服,万民爱戴,顺利登基。另外还听说它是块奇玉,不仅能补充人体血,且避邪去崇,镇定安神,如人体有异邪入侵,它比任何药材还灵验”

    “玉姑娘也听说了?”小顺子压低声音,“这都是真的,里的老太监有见过的呢,都啧啧称奇。他们说那是万年难见的血玉,通体鲜红,上面盘踞着活灵活现的九条龙,听说放在水里,那龙就和活的一般无二,这等无价宝岂是人人都能见到的。小顺子海听说这枚九龙玺被皇上珍藏在暗格里,那个暗格就是几十个人在皇上的御书房找一天也找不到它的机括呢”小顺子嘿嘿一笑,“这都是我听故去的老太监说的,都是极机密的,我从不跟人说的,不过玉姑娘不是别人,如果玉姑娘想看,皇上早就取出来了,也就是玉姑娘一句话的事”

    玉垄烟笑笑,没说话,她的确很想问他,装作一脸天真好奇地问他到底有没有九龙玺,可是她不敢,越是心里有鬼就越不敢,他是何等的聪明,她只要一开口,他就连肠子都能看透了。

    73

    天色还早,而他已经去上早朝,皇显得比往常还要静寂,她走在通往御书房的甬道上,究竟九龙玺藏在哪里呢,难道真如小顺子所说有那个神秘的暗格?不然她一次次进入寻找,都是无功而返。

    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阵戾风,己来不及回头,身子就被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带着她一旋,紫色的衣袍纷舞飞扬,她看到了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剑,本要刺入她的口,他长指一挥,并不见什么飞出,持剑的刺客已经倒地。鲜红的血从他口涌出来,染红了她的衣衫。

    “二殿下……”她惊痛地唤他,碧色的眼眸都闪上血色,手指抓住锋利的剑身企图堵住快速流血的伤口,他微皱了眉,但眼底却闪过异样的神采,指尖轻滑过她的口,她在瞬间失去了知觉。

    她在恶梦中惊醒,张开眼,眼前是无比熟悉的情景,简单而于净的卧房,碧色青纱帐,躺在枕上犹能听见潺潺流水声,一下子仿佛回到数年以前,她身在煜王府毗临煜王寝的小卧房内,好像一直都不着离开过。

    “玉姑娘,你醒了?”如意帮她将帘帐挂起来,她的表情也好似她从没有离开过一样。她怀疑自己犹在梦中,低头看看自己的右手,微微的疼,裹着一层细细的白纱,梦中的情景再次浮现,她身子一凛,才反应过来那本不是梦境,是耶律重琰救了她,而他却因她而伤。

    “二殿下在哪儿?”她的口气有些急切。

    “二殿下在外房睡着呢,我带你去”进来的居然是织云,脸上似笑非笑的,还是原来的样子。她心里不禁疑惑,看织云和如意的模样,他好像不像受了重仿,先安定了几分,跟在织云后面走出去。

    织云只领她到帘帐外就止了步,悄声示意让她自己进去看他。她心里略有迟疑地走入,轻轻揭开最内层的纱帐,见他穿着一身宽松细软的白袍斜卧在榻上,面朝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乌黑如缎的发散在身后。他身子一动不动,像是睡熟了,口压着一本淡金色纸页的册子,想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看他倒不像受伤的样子,难道是她看错了?不过她的心全都放下来,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把册子从他手中撤出来。他动了动身子,并没有醒。她轻呼了口气,目光从他的脸回到书册上,手指一抖,册子差点掉在地上。

    那走本无比美的画册,图中绘的人物都惟妙惟肖,如同真人,只是内容却縻艳不堪。那些男女都全身赤裸,第一幅中的女子双腿被男子掰开,纤细的下体却被男子强行入一硕大的玉槌,第二幅中女子匍匐在地,双轻垂,身后的阳物有一半还留在她体内,她身前却还站着另一男子,她仰着头,嘴里竟饱含着男子的欲鞭。她的脸似着了火,册子落在了塌上,她转身就走。

    手腕却被突然伸出的手掌一把抓住,让她半步都移不得。她扭头,他的脸已经转过来,黑眸微带笑意地看着她。她的脸红赤的像天边的两道晚霞。

    “去哪儿”声音流露着淡淡的慵懒。

    “放开,我要回”她气的口起伏不定,认定一切都是他的恶作剧。

    他低笑了声,“回?这么急着要去见他,陪了他四年,就是分几日给我也不肯吗?瞧,这是中秘册唯一的残本,我让匠人修补好了,知道为什么吗,你仔细看看这上面的女子像不像你,身子都同样轻匀纤窕,房却丰润浑圆,双腿青葱般修长白嫩,双腿间幼细丰腴的白缝,用手指轻轻拨开就是刚刚吐萼的粉……”

    “闭嘴”她气得浑身乱战,忘了应有的礼仪,忘了身份的尊卑,气愤和羞耻让她只看的到眼前这张俊美却可恶的嘴脸,她执起画册向他掷过去。

    “啊”他大叫,手捂着口,她气的眼晴都喷火了,看他还在装腔作势。然后他弯下腰,血很快浸红了白色衣袍,从他的指缝间蜿蜒而下,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呆若木**,心思从全然的愤怒急转而下变成惊骇恐惧。

    “你,你怎么了?”她走过去抓住他的胳膊,他只闷闷的哼了一声,身体的重量就都压在她身上,很快她感觉到温热的血浸进了她的肌肤,她浑身颤抖,“二殿下……我,我不知道你受伤了,我……”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将他扶倒在榻上,他紧闭的眼眸微微地张开,手拉住她的一只手,“玉姐姐,我……我要死了……”

    玉姐姐,多久都不曾听到的称呼,现在的他也不是那个霸气冷酷的男子,他仍是数年前那个依赖着她,顽劣又纯真的少年。她的泪一下子流下来,“不许胡说,我不许你胡说……”忙着叫织云梳雨取药,她轻轻剪开被血浸红的伤处,骇然发现那剑伤就在心口下,又深又长,她心疼的内脏都一阵阵缩紧,所幸,从前进的时候药还留下来一些,帮他敷好,手指尽量小心,他轻哼一声她都一阵胆战心惊。嘴里还不停地轻声细语说着安慰他的话,终于伤口包扎好,又帮他换上于净的衣衫,杂人退去,只余下她和他,他拉着她的手不放开,慢慢睡去了。

    第二日午膳,玉龙烟将他扶向餐桌,他一只胳膊揽着她的肩,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时不时传出一两声状似撒娇的呻吟,引来玉龙垄烟轻言细语的关注和询问。织云和梳雨想笑又不敢笑,心里也感叹万分,自玉姑娘走后,二殿下子转变,何曾还见过这种样子?现在的二殿下让她们仿佛又看到了几年前的他,那时也曾见过如此眼熟的一幕,原来是二殿下早已吃准了玉姑娘的子。

    二殿下因为救玉垄烟受伤,长安又心疼,又懊恼又是疑惑,凭二殿下的功夫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普通的刺客所仿呢?现在看二殿下的样子,他什么都明白了,心里也不知是忧是喜。

    还走像以前一样,玉垄烟夹了食物自己先尝了,他才肯入口,一会儿这个热了,一会那个冷了,一会儿又不想吃摔了筷子,玉垄烟轻言细语地哄着他,全副注意力都集在他身上。

    织云,梳雨,长安看到二殿下这个样子都一愣一愣钓,想笑又心里发酸,只想着如果这样的情景能特续下去就好了。

    第八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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