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福民的中枪事件竟然和朔坝市市长李西田牵扯上了关系,这不能不让蒲春根慎重对待,他到了赵文那里胡皎洁正在给赵文汇报工作,蒲春根就在外面等了一下。

    一会胡皎洁出来,蒲春根看见周围没人,问:“晚上有空没?”

    胡皎洁就看着蒲春根,蒲春根拉了一下领带说:“今天背痒痒,先找地方挠掐一下,胡主任能不能牺牲一下宝贵的时间,陪陪我?”

    胡皎洁说:“公务员禁止三陪。”

    “那是禁止被人三陪,不是禁止自己三陪别人。”

    “那你不是公务员?”

    蒲春根笑:“我只要不陪你,再找个不是公务员的人去陪不就好了?”

    蒲春根说着指了指赵文屋里,然后在胡皎洁胳膊上一拍,就进去了。

    “这样只能证明了李宝乐指使人去打向前,根本就不能说明和枪击事件有什么直接的联系,没有什么说服力,”赵文看着蒲春根说:“这样的结果,可能就会被说成小流氓打架误打了街上行人,或者还是别的什么借口推脱开,而且,后果是李西田市长觉得我们大王县在有意的跟他过不去,或者是我跟他在过不去。”

    蒲春根要说话,赵文指头一伸又说:“没人注意过程,大家只关心结果,而这个结果,没有说什么说服力。”

    蒲春根说:“但是这会造成一种舆论的倒向,众所周知机械学校和武警部队联合打靶了,而向前就是被枪击的当事人之一。武警部队的人来探望病号,而学校没有,向前他去了学校,遭到了很不友好的招待。一出门,就那么巧合的遇到了不明身份人的殴打,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

    赵文摇头:“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可是事实和证据又是一回事,按照你说的演绎下去,能说明什么?学校不满向前的突然到访而组织流氓对其进行殴打。还是无辜被打的省报记者将一股怒气抛向了想当然的一个在校学生,也许大家会猜想向前是受某一个人的指使想借此要挟朔坝市市长呢?”

    “要挟什么,让李西田的名誉遭到侵犯?”蒲春根揉了一下鼻子说:“书记,李西田不停的给你制造麻烦,我们这不就是一个好机会……”

    赵文站起来走了几步,过来拍拍蒲春根的肩膀说:“老蒲,现在不是汶水了。”

    蒲春根呵呵笑:“是啊,你也不是乡党委书记,你是县长,你是县委书记。全国有几个县的党政一把手是一个人一肩挑的?”

    “是啊,全国有几个县的党政一把手是一个人一肩挑的?”赵文用同样的话反问蒲春根。

    蒲春根点点头说:“知道了,书记,我错了。”

    “不,你没错,只是……”

    蒲春根看着赵文。听着他的下来的话,赵文摇头说:“只是我们,是我们,从此后更需要小心行事。”

    “老大,你要知道,一旦要和一个人开始战斗的话,你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否则就是冒险,而这种事情光靠冒险是不行的,我们不能有丝毫的差错。还有,别人毁了你比毁了我要容易的多,因为我不可能冲到第一线去和人单打独斗,你要是授人以柄的话,他们给你制造矛盾会比给我的。要容易的多。”

    蒲春根再次的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太心急了。”

    “不是,我们弟兄风风雨雨走到今天不容易,李某人已经给我制造几回麻烦了,我之所以不动他,是因为没有必要,因为我要腾出手做其他的事情,但是可是今后呢?谁也说不来。”

    “但是我们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李某人可能是只猪,但是他绝对不是傻子。”

    蒲春根说:“那,我该怎么办?”

    赵文让蒲春根坐下,问:“你设想一下,为什么向前要将这个打人的小流氓的照片交给我们,而不是给南墁警方,或者是直接上报纸呢?”

    “可能,向前觉得你前景远大,想要对我们示好,也可能觉得他扳不动李某人,他毕竟只是一个记者,而李某人掌握的资源要比他多得多,他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我们给李某某上点眼药,毕竟那天差一点中枪的就是他,也可能,单纯的就是出于对蔡福民的义气。”

    蒲春根说着耸了一下肩膀:“我说不好。”

    蒲春根见赵文将李西田称呼为李某人,自己也就改了口。

    “关键是,当天参加打靶的学生有多少?都是谁?怎么能证明就是李宝乐而不是其他的学生将那一枪打到了蔡福民的身上,毕竟那颗子弹是没有标记着李宝乐专属字眼的。”

    “所以,这件事,暂时的到此为止,至于你从南墁带来的那些人,找个理由训一顿,然后放了,你毕竟不能靠着怀疑就让人家来接受讯问。”

    蒲春根点头说行,自己总是没有书记想的周到。

    赵文笑了笑,蒲春根说:“既然这样暗的不行,我觉得就用明的。”

    赵文看着蒲春根,蒲春根说:“蔡福民的意思,他要起诉南墁市北县的那支部队和南墁市机械学院,起码,这有个民事赔偿的问题要解决的吧?”

    “可以,这光明正大,我看行。”

    蒲春根看赵文没话说了,就问:“弟妹身体,还好?”

    赵文说:“刚刚的还给我打电话,要我回去陪她,说这不好那不好的,女人怎么怀了孕变得这样婆婆妈妈。”

    蒲春根就笑:“女人迟早会变成妈妈和婆婆的。”

    蒲春根说完,就要走,到了门前,赵文又叫住了他:“等一下……”

    赵文捏了捏鼻梁。好半天的不说话,蒲春根就站在那里看着他。

    “你是说李光明、郭爱国、向前都在蔡福民那里?”

    蒲春根点头,说没错,看到赵文想事情。他又走到了赵文的办公桌前,等着赵文说话。

    “老大,这样,晚上你将李光明、郭爱国、向前还有于一英叫上,到市里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我们聚聚。”

    蒲春根不明白赵文想做什么。就说自己刚才还约了胡皎洁晚上喝酒的,赵文就说:“越是风头正劲的时候,越要冷静的想清楚前面是不是有陷阱,我刚才说,你和我比起来,你更容易让人逮住把柄……”

    “你的意思是,怕我们像是南墁的那几个小混混一样,为了打击正主,先清除外围,将我们悄悄的抓了?”

    “有些事情不一定要达到什么样的损坏结果的。只要敲山震虎就可以了,人无完人,如果李光明他们被有心人抓住了什么痛脚,就是鸡毛蒜皮的也不行,我不希望大王现在出现任何的差错。”

    蒲春根明白了,说:“你是要给他们打一针预防针。”

    “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行。我可以私下的先给他们点一下,然后说你要和大家吃饭,他们肯定明白了。”

    蒲春根说:“那蔡福民?”

    “也去,他在医院里哪里是养病,简直就是憋病,还有胡皎洁,你不是已经约好了?”

    “嗯,那个向前,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赵文看到蒲春根这样问,就说:“这个。你问下一李光明,他能回答你。”

    蒲春根明白,赵文说的这几个人,就是他在大王县的基本班底了,而今晚的聚会。就是一个认可会议。

    蒲春根走了以后,赵文将南墁市那两个被蒲春根抓来的人的像给马世博发了过去,让马世博留心这两人的动向,看看从他们那里能打听到什么。

    蒲春根做的太大张旗鼓了,有些事情,只适合悄悄的进行,毕竟一天二十四小时是分白天夜晚的,太阳之后有月亮,阳光之下不能做的事情,并不是说在月色里也不能去干。

    赵文对马世博说:“开枪打靶的人那么多,怎么能证明伤到蔡福民的那颗子弹就是李家的孩子打出去的?起码公安局那边本来就是一团乱麻,无法查证,这件事本来和我们就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们错就错在不应该打向前,这种行为可以理解为贼不打三年自招,算是他们自己跳出来了,别人不想注意他都不行。”

    “或者说,因为他们根本不怕,同时也就是说他们认为别人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什么,或者,他们已经将可以证明自己有过错的东西、人,全都给销毁了。”

    马世博就问:“叔,我明白,你是要将李宝乐有过错的把柄捏在手里,以备今后用得上,要是找到了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是李宝乐开的那一枪打中了蔡福民,我要做什么?”

    “什么都别做,等待。”

    其实赵文知道蒲春根说的对,李西田一直的在给自己制造麻烦,而且不是一次两次了,自己虽然不想和一个厅级干部对着干,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直接上司。但是种种的迹象说明了,生活中只要你将眼前的障碍扫清了之后,就在你准备松一口气休息一下的时候,就会再出现一些新的障碍,而且是变着花样的出现。

    有些人就是不让你消停,会来给你添乱,给你找事,让你疲于奔命,原因是他原本以为你在前面的挫折中就会被击垮的,那样他就可以一劳永逸了,可是你却没有倒下。

    你没有在前面的挫折中倒下,他就有时间通过前面的事件来分析你这个人及你身上所蕴含的能量以及弱点,他就会制定对付你的策略,然后趁你松懈,让你趴下再也起不来。

    在大王县,前面赵文的考验就是发展经济,而如今,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执政能力的时候,从这一方面看他的笑话就是不可能的了,那么,别人攻击他,就只会从别的方面下手。

    堡垒总是容易从薄弱的地方被攻破沦陷的,如果李光明几个已经是自己堡垒中的成员的话,赵文觉得,要是有人想对付自己本身,那那个人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的攻击点,但是从外围开始,用消弱团队,也就是自己的羽翼,开始对付为自己摇旗呐喊的那些吹鼓手和旗手甚至先锋官的时候,自己就要小心了。

    项羽很厉害,武霸天下,可是没有了效忠于自己的将士们,就只能自刎于江边。

    这种错误,赵文绝对是不允许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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