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钟敏敏居然知道自己的养父母的名字这件事惹欢万分震惊。

    钟敏敏却因为她这一句反问也是吃惊不小。

    “这世界,还真是小啊,你大约不记得了,他们在s市开过酒吧,暑假的时候,你还在他们的酒吧里打过工,因为那时候还没成年,用的就是一个叫做溏心的女孩的身份证。后来你不来上班了我才知道,溏心是她们收养的女儿,和你长的有七分相似。”

    如此说来,这个世界,当真太小。

    所以说,她的养父母,是一直知道她是谁的,所以说,这么多年,她们不仅仅给了她一个假身份,还隐瞒了她的真实身份?

    她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说不怨恨那是假的。

    她们无疑是自私过了头。

    好不容易驱散了对养父母的阴云,此刻,心底却又聚集了另一团阴霾。

    钟敏敏都觉得奇怪:“如果是她们收养了你,怎么你会五年后才回来,她们就算不知道你是父母朋友是谁,也该知道我的啊,我当时也在她们的酒吧打过工,她们知道我们两人是好闺蜜,怎么这五年都没告诉过你吗?”

    惹欢的心绪难以平静,情感严重波动着。

    她看着钟敏敏,再一次,问道:“你确定,我在她们酒吧打过工?”

    “这有什么好确定不确定的,这是百分百肯定的事情吗?我回去那个酒吧打工还是因为怕你被欺负,照片,对,照片你再翻,后面有啊,我们在那家酒吧打工,还有包姐和坤哥的照片呢。”

    包姐和坤哥!

    对,酒吧里的人就是这么称呼她养父母的。

    她的一颗心,恍若被放在了一台榨汁机中,本因为这件事被搅的升腾,好不容易电源断开,伤口慢慢修复,她也在老师的规劝下对养父母释怀,并且对那么多年的养育之情抱了感恩的心,打算一并接受这五年来发生的一切。

    可现在,一切又变为了,钟敏敏的话,重新启动了榨汁机的电源。

    她的心口,绞痛绞痛。

    而当她把照片摆在她的眼前,五年前的她和她养父母的合照赤果果的把现实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钟敏敏没说谎,也是,她有什么必要说谎。

    说谎的,是她的养父母。

    而她,则像是一个傻子一样,因为她们想念女儿的自私心情,而错过了自己真正的人生,足足五年。

    萧祁说,这五年,他找她找到发疯。

    吴妈说,你爷爷临死前因为看不到你,伤心难过流泪。

    钟敏敏说,你丫死哪里去了,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因为包银花和华坤的自私,她竟然错过了这么多本该属于元惹欢的人生。

    她们,分明是知道她是谁的。

    她们怎么可以这样?

    她们明明知道她是元惹欢却硬把溏心的身份转嫁到她的身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有一天真的溏心会了她要怎么办?又有没有想过如果她也是有家人有亲人有朋友的那些人该有多担心着急她。

    握着相册的手,微微捏紧。

    钟敏敏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异样,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惹欢,你是不是想哭?”

    了解惹欢,莫若钟敏敏。

    她的一颦一笑,钟敏敏都知道她想干嘛。

    就算五年未见,就算她失去了记忆,她们都是最好的朋友。

    惹欢眼眶,因为悲愤和委屈而通红一片。

    她却没让眼泪落下来。

    “我没事。”

    似乎,关于她养父母的这个话题太敏感,钟敏敏怕伤到她,不再提起,而是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肩膀:“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你回来了,我真的很高兴,我还等着你给我做伴娘,终于我等到了。”

    红了眼眶掉了眼泪的反而是钟敏敏。

    惹欢心头的悲愤郁闷在她的眼泪中微微散去,也回抱住了她,就算,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她却感觉得到两人以前的关系是有多好。

    忘记了萧祁,对萧祁满怀愧疚。

    如今对钟敏敏,她一样愧疚,许是因为这份愧疚,她不排斥和她任何的亲近。

    也或许,是心底深处,根深蒂固的存着一些情愫,让她忍不住和钟敏敏亲厚。

    钟妈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盘子小饼干,慈爱的笑着看着惹欢:“惹欢,敏敏刚刚说的钟妈也听不懂是什么,不过就算你不记得钟妈和钟爸了,也希望你以后经常来做客,你尝尝看这是你以前喜欢吃的小饼干,会不会想起这股味道。”

    惹欢心底一片感动,钟敏敏擦干眼泪又恢复了咋咋呼呼嘻嘻哈哈的样子,上前献宝似捏了一个饼干就往惹欢的嘴巴里塞,惹欢被塞了满嘴,郁闷的心情也随着口中渐渐散开的奶油香甜味道而终于散尽,此刻,她只想享受着陌生却温暖的感觉。

    “好好吃,谢谢钟妈妈。”

    “呵呵,叫的还是这么亲,来来,和钟妈妈说说,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

    钟敏敏白了她一眼,以为惹欢对于“陌生”的她们不会推心置腹,毕竟不是以前的惹欢,她失去的可是18年内所有的记忆。

    可是,许是心中有太多的情绪无法宣泄,惹欢也想说出来有人替她分担。

    这个人不是萧祁,因为她知道他不想和她养父母有任何的瓜葛,这个人,可以是钟敏敏,因为她知道她会成为自己最好的朋友,胜过丁玲。

    一个晚上,她没回去,也没注意到手机已经没电,只是徐徐的将这些年的经历将给了钟妈妈和钟敏敏听,自然,是掠过了感情那些事,却也足够迂回曲折复杂让人瞠目结舌。

    后半夜三点了,她才把剔除掉男女之情的整个五年讲完,她以为自己习惯孤单,不爱讲话,却才发现,她只是找不到一个可以倾听的人,一旦有了,她也会如此的喋喋不休,一股脑儿。

    钟妈和钟敏敏无疑是最忠实的听众,听完她讲,钟妈整个没缓过来:“这,你确定不是在演电视剧,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离奇的故事,我活了一把年纪,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这,这可真没听说过有这种事,孩子,你受苦了,那么你打算原谅你养母吗?”

    问题所有症结,归根结底就是这一个。

    原谅,谈何容易。

    恨,又怎么忍心。

    毕竟这五年之中,她们用私心浇灌起来的爱,也叫爱。

    “我不知道。”

    她低下了头,钟妈和钟敏敏不约而同的握住了她的手,同情,却也像是在给她温暖。

    “这件事,钟妈妈看,你还是先别回去了,你之前对你养父母释怀,那是因为你觉得这五年她们是真心在爱你,可你现在未必不恨她们是吗?就像是你刚才说的,你爷爷死了都惦记着你,如果不是她们自私,你何以会失去属于你自己的人生,可能这些年,你就完全不用走那么多的弯路,吃那么多的苦,早就已经取得了今天的成就了。”

    “妈,惹欢不是介意在亚当做舞娘,她介意的根本就是包姐和坤哥让她失去了做自己的五年。不过惹欢,真的,我妈这点说的没错,你现在暂时就推个理由说不回去了,你得给自己一段时间冷静一下,你现在心态不对,你要把自己调整好,确定接受了再回去。”

    有人疏导,帮忙出主意,无论这主意有没有用,靠不靠谱,总算有个参考。

    其实,钟妈妈和钟敏敏说的对,她现在的心态如果回去,不是时候。

    她和她妈妈不可能和之前电话里那样摒弃前嫌和好如初的,她就怕自己一回去她妈妈还要编造从来不认识她,只是因为她像溏心而留下她的谎言来击碎她本就已经萌生了恨意的那颗心。

    她不想质问。

    也不想听到谎言。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相见。

    想来昨天包银花还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她何时回去,她说了再过几日,如今,这几日变得遥遥无期,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放下这恨来。

    钟敏敏和钟妈妈没有听到她说关于她和萧祁的故事,所以恐怕是猜不到这五年错过了萧祁让萧祁在如此疯狂和绝望中度过她有多愧疚和难受,而这一切,都是拜包银花所赐。

    她明明知道,明明早就知道她是元惹欢。

    这些年,她是怎么做到守口如瓶的,除了这件事,她到底还瞒着她什么事?

    丁玲接管亚当多少有些吃力,毕竟太过年轻,不过ose姨自从那天早上看了一份早报后就消失无踪了。

    马上天就亮了,收拾的时候丁玲无意间在化妆台上看到了那份报纸,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啊。

    正要放下,忽然被“玫瑰”两个字吸引。

    再仔细看,寻人启事那一栏里放着一张很模糊的照片,照片看不大清楚里面人物的长相,只看得到打扮的还算时髦,而边上,也没写要寻找的人的名字,只写了这个女的大概特征,外貌描写那,分明的写了一句:左耳后脖子上纹了一朵玫瑰花。

    左耳朵后脖子上的玫瑰花。

    这不就是ose姨?

    丁玲仔细看了看那张模糊的照片,结合那句特征描写看了好几遍,不敢百分百确定,但是真的越看越觉得那个人是ose姨。

    发型不同,打扮的却雷同,照片拍摄在一个会议室一样的地方,该不会是ose姨犯了什么事了吧。

    她有些心慌,赶紧的把寻人启事剩下半则都看完,才发现原来是孤儿院帮一个孤儿找家人,刊登的照片的是自称孩子姨奶奶的人送孩子去孤儿院时候的照片。

    姨奶奶,ose姨无儿无女,也没有亲眷,只身一人,哪里来的姨奶奶。

    倒是平常溏心姐还在的时候,常常会开玩笑说溏心姐以后生出来的孩子,就得叫她姨奶奶,可溏心姐连个男朋友都没有,重病醒来后一直在亚当跳舞,几乎出了过年过节都会上台,连偷偷生孩子也不可能啊。

    越想她越觉得奇怪,加上ose姨忽然这么多天不来上班,她更觉得有蹊跷。

    刚要放下报纸,就有一个员工跑进来叫她:“丁玲姐,有人来找ose姨。”

    “谁啊?”

    丁玲边说着便往外走,门口是两个打扮的非常中规中矩和ose姨完全不是一个风格的中年妇女,一看也不会像是ose姨的朋友,更不可能是来酒吧玩的类型。

    “你好,请问两位找ose姨有事吗?”

    “你好,我们是市福利院的老师。”

    丁玲一怔,却不动声色的听对方讲完。

    “我们正在找一个孤儿的姨奶奶,最近听说亚当酒吧有个叫做osy的中年妇女好像和我们要找的人很吻合,请问能让她出来一下吗?”

    ose姨忽然不来上班,或许就是在避让这些人找上门来,丁玲自然也有应付的办法:“哦,我刚刚看到你们登报的寻人启事了,我们这确实有个ose姨,可是我看到和你们照片上的那个人长的完全不同。”

    “那请问,她的脖子这个位置,有没有个玫瑰的纹身。”

    “没有啊。”

    丁玲眼都不眨说了谎话。

    并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围,大家都心照不宣,没人出来说实话。

    两个人显的很失望,却还是对她报以礼貌的一笑:“对不起啊,打扰了。”

    两人说着要走,丁玲却忽然道:“抱歉两位,我可不可以问一下,那个孩子为什么要找他的家人,既然有家人,怎么还会被送去福利院。”

    “这个说来话长,但是现在我们只想帮孩子找到家人,这孩子命苦,刚从死神手里回来,他去年生日时候许愿说希望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吃蛋糕,他父母已经不在了,我们就想帮他找找看剩下的亲人,可是,茫茫人海,大海捞针,真的好难找,虽然你不知道,但是还是谢谢你。”

    两人的话,触的丁玲的心口一痛,她是不是,做了一件很罪孽的事情?

    “两位……”

    “恩?”

    可是,ose姨有意要躲,她说又不是。

    于是,尴尬笑笑:“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是好人,祝你们早日找到那个人。”

    “希望吧,再见。”

    “再见。”

    两人一离开,边上几个员工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

    “她们说的可不是ose姨,ose姨的纹身虽然洗过,可是看的近还是能看得到的,丁玲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丁玲,如果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不和ose姨说没关系吗?”

    “丁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别问了别问了,都收工回家睡觉吧。”

    丁玲也是心烦意乱着,总觉得自己这个谎撒的有点昧良心,大家的七嘴八舌无疑让她更是心烦。

    驱了大家散去,她却无法安心回家,她是知道ose姨现在搬家搬到了包姨家楼上,所以下班后直接打车奔了ose家。

    原本还怕ose姨不在家,不过按了门铃,开门的正是ose姨。

    看到ose姨,丁玲开门见山:“ose姨,你这几天不来上班,是不是在躲福利院的那些人?”

    门内的面孔,几分吃惊。

    言语间,也有些闪烁起来:“丁玲,你都知道了。”

    忽然,又变得紧张起来:“她们不会来亚当找我了吧?”

    丁玲眉头一紧:“ose姨,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亲戚?”

    “你先进来。”她似乎很紧张,像是怕人知道一样,拉了丁玲进了屋子,一阵犹豫之后,还是和丁玲说了实话:“那孩子,是和我有几分关系,我告诉你,但是你不要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你先说,这孩子到底是和你什么关系。”

    许是出于对丁玲的信任,也许是这个秘密憋在心头太久了她着急也觉得难受,她本就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如今丁玲一问,她就再也不瞒了,一股脑儿同丁玲倾倒而出。

    她的话,直叫丁玲瞠目结舌。

    她说,她说,孩子是溏心姐的!

    是她听错了吗?

    “ose姨,你,是不是编瞎话糊弄我呢,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那些人我认识你的,你不用这么骗我。”

    “你看看你这孩子,我怎么就骗你了,我心里憋着这么多年我也不舒服啊,你知道我藏不住事儿,要不是你包姨拦着,我咋这张嘴可就真的管不住,那个孩子,她们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忽然要帮他找当年的家人?”

    丁玲忽然想起那两个老师说的话,忙道:“ose姨,我问了,她们说这个孩子身体不好,刚刚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命,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找到自己的亲人,所以福利院的老师才会不遗余力的帮他找自己的家人,可能是他的身体很不好了,想完成他遗愿之类的。”

    ose听了,极度的震惊,神色复杂,却又很快平静下来:“当年生出来我们就知道养不了,这才送的福利院,他有心脏病,医生说养不大,我和你包姨也是迫不得已把他送走的,不然,多养个孩子也讨喜,我们怎么舍得把那孩子送人,长的白白嫩嫩,你不知道有多么可爱。”

    “溏心姐,知不知道?”

    “她哪里会知道,她在床上昏迷了一年,她受伤昏迷的时候肚子里就已经有2个月的身孕了。”

    “那她肚子上怎么可能没有伤疤,明明她那时候是个植物人,不可能顺产的啊。”

    “你傻啊,现在整容磨皮手术这么发达,她左边肩膀上原本也有个伤疤,在她昏迷期间,你包姨给她做过整容手术,哎,这些事情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味,不告诉溏心那个孩子,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代,或许,我们自己带在身边养,生活条件好点,那孩子还不至于这么小年纪……”

    ose说到这,满目愧疚,却也没有任何的主意。

    倒是丁玲当机立断:“必须告诉溏心姐。”

    “这,这怎么可以,这孩子要是好好的,告诉就告诉了,顶多心心就是记恨下我们,可这孩子是要死的啊,现在告诉她,岂不是给她添难受。”

    丁玲也犹豫了,虽然那几个老师没说那孩子要死不要死的,但是得了心脏病,从小医生就说了养不大,现在再认回来,能养几年,这得多伤感情,还不如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可是,对着孩子又是多大的不公平啊。

    “不然,我看这样,你不要躲了,老师们说了这孩子的父母去世了,就有一个姨奶奶,你就给这孩子当一回姨奶奶吧,他太可怜。”

    “我……我……”

    其实ose从心里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只是,只是她一颗心愧疚的,没法面对那个孩子。

    和丁玲一样,她也觉得对这样对那个孩子是一件多么残忍和不公平的事情。

    “您倒是答应啊。”

    “哎,我没法答应,不然这样,我们和你包姨商量下。”

    “也行,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或许能找出个两全的办法。”

    “那走,下楼找她。”

    两个人结伴正要下楼,门就被敲响了。

    打开一看,站在门口的正是包银花。

    她脸上有些着急之色,看到丁玲,微微一惊:“打烊了你不回家,不困吗?”

    “进来进来进来,正有事要和你商量。”

    ose拉着包银花往屋里走,回头叮嘱丁玲赶紧把门掩上,弄的神神秘秘的倒是叫包银花都忘记了自己上来的目的,问道:“怎么了?”

    “福利院的人找到酒吧里来了,撞上丁玲问我的事情了。”

    “什么?”包银花一脸紧张的看向丁玲,丁玲知道她担心什么,忙道:“我给糊弄了过去,但是那个孩子好像不大好,我听福利院的人的语气,他的身体现在很虚弱,有一个愿望就是能找到自己的亲人,福利院才会到处找ose姨,我和ose姨也没了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说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她亲自养了六个多月,养的白白嫩嫩的很是讨人喜欢,如果不是忽然被检查出有遗传性心脏病活不到到十岁,她又怎么忍心瞒着溏心送人呢。

    她这几年晚上闭上眼睛,都会想到那个孩子粉嫩可爱的面孔,再想想自己当年的罪孽,几个晚上都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如今,丁玲告诉她那个孩子不大好了,她只觉得心头一阵阵的煎熬,既是心疼,又是惶恐,又是罪过。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老师说刚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命来。”

    “银花,你说怎么办?我和丁玲也没法子,我们合计着为了完成孩子的心愿,不然就让我露面,就说看到报纸来的,说我是孩子姨奶奶,给孩子圆个梦,不然,我们真的太对不起那个孩子了。”

    包银花脸色复杂,半晌才道:“当年你撒的那个谎,你自己都未必还记得,如果她们问起,你打算怎么说,你还记得你编带孩子的父母的故事和她父母亲的名字是什么吗?”

    ose一怔:“当时,我送孩子过去,在门口临时想的,哪里会去记,说了就忘了,而且那么紧张,生怕对方不收这孩子……”

    “所以,你这一去,不是自投罗网的去穿帮的吗?谁也不能去,要怪只能怪这孩子的命不好。”

    “可是如果溏心知道了……”

    “她怎么可能知道,你们谁说我就和谁没完。”包银花忽然冷了脸,“都记住了,这件事情的,打死都不能让心心知道,这孩子,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过,谁都不能说,记住没?”

    “哎,知道了,终归是要对不起那个孩子了。”ose叹息一口。

    丁玲却心里哪哪都觉得不是滋味。

    她涉世未深,还是的小姑娘,心肠没那么硬,关键是和溏心的关系还非常的亲厚,只要一想到她未知的孩子或许会孤单的在孤儿院死去,她心里难受的揪着疼。

    可当下,看包银花情绪这么激动,她也不敢反驳,只得应下。

    从包银花家出来,虽然一个通宵没睡她却也毫无睡意,上了出租车师傅问她去哪里,她居然鬼使神差的说了四个字:“市福利院。”

    她想去看看他,一种强烈的想心疼那孩子的力量趋势着她去的看看他,这一眼,或许是替溏心姐看的,或许,看一眼少一眼了。

    到了市福利院,她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孩子刚刚做完手术还在市人民医院,于是又转道去了市人民医院。

    心脏科住院部,她踌躇不前,如果如此光明正大的上前,怕是免不了引起那些老师的怀疑,她只能等机会。

    终于,中午护士交办,更衣室门开着,她找到了机会。

    换了护士服,带上了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她随手拿了一个医药盘,走向那孩子的房间。

    一路上,心跳如擂鼓,终于靠近了病房,里面只有一个老师守着。

    透过探视的小玻璃窗,可以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虚弱没有生气插满了管子的男孩。

    男孩才四五岁的样子,模样憔悴的让人心疼。

    隔着远,看不清,她索性有木有样的推开了病房的门,里头的老师察觉动静转过头,好奇道:“没按铃啊。”

    “例行检查而已,病人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老师很配合,担忧的问道,“这手术都过去几天了,医生也说了手术很成功,怎么人就是不醒呢。”

    听到手术很成功,丁玲松了口气。

    看来比她想象的要好点,于是她随便对付了一句:“会醒来的。”

    又套起了话:“我看到你你们在给这孩子找家人,找到没?”

    “没有。”

    “他也挺可怜的。”

    看着那个虚弱躺着的身影,真是我见犹怜。

    老师叹了口气,轻轻的抹了抹那孩子的脸:“龙龙是个苦命孩子,我们也不抱希望了,估计着当年是被随便找借口遗弃的,送来的人说他父母死于地震,可是我们这几天个根本查不到他父母的任何讯息,其实我们都明白,这孩子就是被生父母给遗弃了,随便找了个亲戚丢到了福利院,说了一大堆催泪的话,无疑就是想让福利院收下这孩子。”

    丁玲眼底一直在否决她的话,希望她不要说不要说,就怕孩子听见了听明白了。

    如果溏心姐知道别人说她抛弃了着急的病儿,该有多难受。

    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她年轻,易冲动,忽然道:“那就找找他的父母,他的病也不是治不好啊。”

    “治疗需要钱啊,而且成功率也不高,这次是手术只能暂时保了三五年无恙,但是国内的医疗程度已经无法治好这孩子了,对不起,我不是说你们的医术不好,只是这孩子的病,只有国外新研发的先进仪器才有办法搏一搏,我已经通知了我们福利院的创立人帮忙联系接洽国外医院,如果手术成功,这孩子就可以和正常的孩子一样活着了。”

    “是吗?”丁玲的惊喜,倒是把对方都吃了一惊。

    随即友善的对她笑道:“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么小龙。”

    “应该的,应该的,救死扶伤吗?这孩子会醒的,一定会的,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你按铃。”

    “恩,谢谢你啊,护士。”

    “不客气。”

    从病房出来,丁玲心里开出了春天的希望,她想立马告诉包姨和ose姨,却忽然想到ose姨眼底的闪烁与为难,她说,溏心如果知道了这一切,肯定会恨死她们的。

    所以,如果直接告诉包姨和ose姨,她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她通知溏心姐。

    可这件事,她非要告诉溏心姐了,溏心姐平常对她如同亲姐妹,三番五次的帮她,而且不遗余力的教她,她那么好的一个人,不该被隐瞒这件事情的真相。

    或者说丁玲看到这个孩子的那刻,其实也有点恨上包银花和ose,她们当真是自己没生过孩子,不知道孩子对女人的重要。

    丁玲也有过孩子,却因为是宫外孕不得不拿掉,那一阵她整个人都萎靡了,心里难受的不行不行的。

    她那还是个无缘的孩子,却已经够让她伤心欲绝,何况是溏心。

    她同情那个孩子,也同情溏心,因为这份同情,她觉得ose姨和包姨简直自私透顶了,凭什么把人家的孩子送走,何况溏心姐还不是她们的养女,是她们自私的把溏心姐强当作了自己的养女。

    孩子也有爸爸,溏心姐姐也有自己的人生,或许她以前和孩子的爸爸很相爱,她们难道没有想过,如果孩子的爸爸知道这个孩子被如此对待该有多难受。

    就算,孩子的爸爸不难受,溏心姐丁玲是了解的,她虽然看上去对人漠不关心态度淡漠,但是她心里比谁都热爱生活,热爱身边的亲人,她如果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肯定超级宝贝他,怎会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守着想见亲人一面这样一个微小到可怜的小心愿,忍受病痛折磨。

    回望那个病房,她越发的觉得包银花和ose可恶,她们把别人的女儿假装做自己的女儿,害别人的父母担心伤心寻找这么多年,现在又要把别人的儿子丢在孤儿院,还美其名曰不想让溏心姐知道有个生病的儿子,不想让她面对以后终将来临的分离。

    放屁,她们根本就是怕溏心姐怪他们当年丢掉她的孩子。

    不行,必须告诉溏心姐。

    可人海茫茫,溏心当日一走了之,她去哪里找她?

    一路上心事重重的回答家中,她想了半天,觉得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溏心姐曾经用过的所有的号码,邮箱,微信,微博都发这条信息过去。

    老天保佑她们母子有缘,老天保佑她能够看到。

    她早焦虑中等待,希望溏心立马会看到给她回过电话来,可是,直到她等到精疲力尽睡着,手机依旧安静一片。

    手机安静了这么久,惹欢才发现异样,掏出一看手机已经没电。

    在钟敏敏家通宵了一晚上,睡了一个上午后了留了吃中饭,下午钟妈妈热情的邀请她搓麻将,她不会,光送钱了,却也玩的很高兴,直到看到沙发上钟妈妈的朋友小孩玩手机,才察觉到自己的手机很久没反应了。

    她心下着急,手机什么时候没点的,萧祁找不到她该疯了吧。

    “对不起,我失陪一下,敏敏,你手机可不可以借我。”

    “当然。”

    钟敏敏看她很着急的样子,还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没,我去打个电话,你们稍等我会儿。”

    “不着急,老钟,老钟,你来替两盘儿。”

    钟妈叫了正在花园种花的钟爸进来,惹欢正好走到花园去打电话。

    萧祁的号码是能背下来的,打通后,电话那头凉薄有没有温度:“喂。”

    “萧祁,是我。”

    她话音才落,那个凉薄的声音顿然慌了一片。

    “你在哪里,为什么关机,你还好吗?”

    她就知道,他肯定着急坏了,昨天那样分开的,之后她也没交代自己的去向,一天一夜联系不上,换做是他她也会担心不已。

    她忙安慰:“对不起,我手机没电了我才发现,我在我一个朋友家。”

    “朋友?”

    “叫钟敏敏,说是我以前的闺蜜,我昨天晚上她这里过夜的。”

    电话那,一片沉默。

    她有些怕,怕他气她。

    良久他却轻轻说了一句,声音带着几分哀求:“再也不要莫名的消失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我失去过你一次,再也经不住第二次了。”

    她一怔,笑了,笑中有泪:“我爱你。”

    “我也爱你,你的朋友我知道,是你以前非常好的闺蜜,在她那我也放心,你先不要回家去,我昨天晚上找不到你去你家小区楼下待了一晚上,狗仔可能盯上那一片了。”

    “你没睡觉?”

    “我怕你永远不出现了。”

    “傻瓜。”

    “对不起,我让你变得如此狼狈,只能住在朋友家。”

    “我很好,不要说抱歉,元沫儿怎么样了?”

    “早上我木牧去过,她已经醒来了,但是不愿意见人,没有什么危险,动过颅内手术,还有些虚弱,你不用担心。”

    “她没事就好,你猜猜我在干嘛?”

    她怕气氛太沉重,忽然嬉笑道。

    他轻笑起来,满是宠溺:“干什么?”

    “搓麻将,哈哈,我输了好多,不太会。”

    “小笨瓜,你和钟敏敏家人以前就很熟,她们知道你失忆的事情了吗?”

    “恩,知道,但是依旧对我很好。”

    “我和她父亲有生意上的往来,因为你的关系。”

    “啊!”

    “对你好的人,就是对我好的人。”

    “呵呵,恩,他们对我很好。”

    “不方便说话了,狗仔队又过来了,照顾好自己,晚上通电话。”

    “恩,拜拜。”

    挂了电话,惹欢才要回去,钟敏敏却神出鬼没的藏在了她身后,猛一拍她的肩膀:“喂,和谁说话,一脸幸福。”

    “呵呵。”惹欢笑笑,看向屋内,“怎么不搓了。”

    “我妈妈的两个老麻将搭子来了,我和我爸被赶走了,你也别搓了,看你输的都要脱内裤了,走,带你上楼去,给你看看我这几年的照片,虽然你没有陪着我一起成长,但是我就一直当你在我身边。”

    “恩。”

    惹欢微微一笑,跟着钟敏敏上了楼。

    她打开了电脑,和惹欢挤在一张小椅子上,很是亲昵,翻看着她的照片,青涩渐渐退去,穿着职业装的她和惹欢看到的咋咋呼呼的她全然不同,成熟,美丽,漂亮,自信。

    每一张照片,遇见两人以前去过的背景,她就会滔滔不绝的和她讲述两人当年在那发生过什么事。

    包括一家西餐厅,她说她和韩翌晨,还有她和阮承东四个人一起来吃过。

    也是在那,韩翌晨第一次委婉的向惹欢表白的。

    惹欢没有半分记忆,却可以想象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表白时候是怎样一副青涩的模样。

    看了一半,她手机响了:“你等等,公司电话,今天和我老爸偷懒不上班,嘻嘻,估计是公司有事。”

    “恩!”

    她拿了电话走到阳台上,听说话的语气,十分的干练,像是个女强人。

    惹欢百无聊赖,点开了网页。

    本想看新闻,忽然想到了元沫儿,又随后关掉了新闻页面,她想,现在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恐怕都是关于元沫儿的消息,还是眼不见心不烦。

    看到了钟敏敏挂着的聊天工具,想到自己那个已经被尘封了的号码,也没有再上的*。

    原本,是打算接受那五年,重新接受包银花,可是昨天晚上之后,她的心境却又很大的改变,她无法现在就原谅包银花的欺骗和隐瞒。

    她听着钟敏敏打电话,她的聊天软件闪动了起来,钟敏敏正好打完电话回来,看到聊天工具的上闪动的头像,似乎懒于理会:“我们看到哪里了?”

    “你不看看是谁?”

    “昨天那个,不用看。”

    “那个男的?对了你最后没有回去接他,他没给你打电话什么?”

    “有啊,我没接而已,嘻嘻,我也不喜欢他,反正我还小,我父母急着把我嫁出去而已,我们家不是没有男丁,想要找个女婿来当半个儿,但是我对这一位实在没兴趣。”

    “呵呵。”

    惹欢喜欢钟敏敏对爱情坦坦荡荡的态度。

    “那你打算冷着他?”

    “今天没心情理他,他再打电话过来就直接点告诉他我对他没感觉,我这个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像当年我喜欢阮承东,呵呵,大大方方疯丫头一样追人家,结果……”

    她说到这,笑的几分涩然。

    惹欢轻问:“结果什么?”

    “算了,没什么,接着看吧。”

    结果,阮承东接近她,和她保持暧昧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关系,说到底就是为了惹欢。

    他喜欢的,一直是惹欢。

    如果说钟敏敏在惹欢面前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坦诚和小私心,那就是这点。

    她一点也不想让惹欢找到阮承东喜欢她,为什么?大约,是为了自尊心吧。

    输给惹欢不难看,只是,阮承东利用她让她觉得难堪。

    她很快把话题引回到了照片上,一直翻一直翻,忽然有一张让惹欢一怔:“等等,这是谁?”

    这是一张照片,惹欢指着其中一个人的照片问道。

    “哦,不认识,一个驴友团的,大学时候什么也没做,光跟着驴友社的伙伴们天南地北到处玩了,怎么,别说你认识。”

    是,她认识,丁玲吗,她怎么会不认识。

    这张照片,还是两年前的样子的,丁玲的业余爱好就是旅游和唱歌。

    她没想到,离开了那座城,还会见到记忆中可爱又美好的面孔。

    照片中的丁玲,比亚当里浓妆艳抹的那个舞娘平凡许多,却正是因为这份平凡,在青山绿水运动装登山包的衬托下,更为美好。

    离开也有几月,看到这个丫头的照片,很是想念。

    终究,叫她心里膈应的是她的养父母而已,至于丁玲,贴心懂事,一直叫她一声姐姐,她也真拿她当妹妹看,那样匆匆而去,不留只言片语,也不知掉那丫头有没有怨她。

    她的手机里,至今没有删掉丁玲的联系方式,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题外话------

    原谅下,我最近辞职,要带新人,每天讲口干舌燥,所以码字总的晚上回来。

    爱大家,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明天正常更1万,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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