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沫儿几乎是一回到家,就疯了一样翻箱倒柜的寻找,甄妮听到动静来到她的房门口,看到她如同扫荡过一样的房间,眉头皱的死紧。

    “你这是干嘛?你从哪里回来了?怎么半夜三更才到家,你在找什么?”

    元沫儿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从自己房间出来,直奔元惹欢的房间。

    那个房间,早就在爷爷去世后就被改成了杂物间,其实家里房间很多,二楼改成杂物间也不方便,可是,这个房间让元家所有的人觉得膈应,就自然而然弃之不用,最后慢慢变成了对方杂物的房间。

    元惹欢的东西,爷爷死前说了不让丢,也都变成了杂物堆在里头。

    元沫儿一进去,又开始反翻箱倒柜。

    “你到底在找什么?”

    甄妮跟着她过来。

    元沫儿全神贯注的翻找着抽屉,头也不回道:“她的照片。”

    “谁的照片?”

    “那小贱人的。”

    甄妮眉心微拢:“你找那小贱人的照片干什么?”

    “妈,就一张也没有吗?”

    “我怎么知道,她滚出这个家后,我又没来过这个房间,你还没告诉我,你找她的照片干什么?”

    元沫儿不想回答,她一个字都不想说,想到萧祁和元惹欢在一起了,她一肚子的憋闷无处发泄,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进入发狂状态。

    “妈妈,爷爷房间里会不会有她的照片?”

    “你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你干嘛要找她的照片?”

    “你别管,你帮我找找看。”

    “我哪里找得到,平常看到的也都被我丢垃圾篓了,这个家里不会又她在照片的,这个家里根本没有人想要看到她存在过的痕迹,你先告诉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你别管了。”元沫儿的语气很是不耐烦。

    甄妮恼了:“一个个我都管不了了是吗?你爸这样,你也这样,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

    元沫儿如今也是没了理智的,听到甄妮的发火,她的火气倒是更大:“你当年要是好好管住我爸爸,现在能有那个小贱人,我会变成这样子?”

    甄妮一怔,眼眶因为燃烧的怒火而通红一片。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话?”

    “您别和我说话,我现在说的话我自己都未必清楚是什么,您别再我这找气,我自己更恨我自己。”

    甄妮像是感觉到出了什么问题,也暂且把那股怒气先给压制了下去,对着门口吩咐:“四姐,你带人到老爷子房间里找找,看看有没有上次来的那个女孩的照片。”

    “是,太太。”

    元沫儿依旧胡乱的翻找着惹欢的房间,只差点把整个房间都给翻过来,一无所获。

    倒是四姐,拿着一个相册从已故去的元家老爷房间里跑出来,邀功似的走到甄妮面前:“找到了,相册里有一张全家福。”

    甄妮眼底显了几分厌恶,那张照片,居然真的被保存了下来。

    她恶心那张照片,洗出来后这张照片曾经挂在了家里的墙上,但是老爷子去世后她就把照片给换了,换成她们一家三口的合照,没想到,老爷子私底下保存了这张照片。

    全家福,谁和那小贱人是一家人。

    元沫儿也听到了四姐的话,赶在甄妮接过相册之前,几乎是把相册抢过来的,刷刷的翻,终于看到了那一张,她都没有耐心抽出来,直接把那整一页相册粗暴的撕了下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甄妮满目担忧,眉头紧拢,刚要追出去,手机却响了。

    “是我,jenney,我是edwad,我在你家小区门口,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她浑身一颤,眼眶瞬时红了,却要故作高傲,冷冷道:“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说最好不要见面吗,你不是口口声声怕影响我的声誉吗?”

    “soy,jenney,我太想念你了,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走。”

    甄妮的心,就像是懵懂初恋中的少女一般,纠结着,矫情着,分明因为他的出现而激动,却又赌气着他不肯为她放弃一切。

    “那你走吧。”

    她像是为了惩罚他,挂了电话,却又忍不住往楼下走去,其实,惩罚的,又何尝不是她自己。

    刚下了楼,就看到元沫儿飞驰一般的开着车离去,她缓神过来,又像是找到了和他见面的理由,赶紧跑进车库,开了车出去。

    小区门口,他就等在那。

    她故意没有关上车窗,在小区门口打车卡的时候,他微微惊喜,迎了过来。

    “jenney,我就知道,你也是爱我的。”

    “哼,我只是有事情要出去办,你可以走了。”

    她像是和情人赌气的少女,如愿看到对方脸上为爱示弱的表情,她很满意,心里畅快的很,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只盼着他低声下去的哀求她。

    可是,她不知道,他已经不是个毛头少年了,她的冷漠,故作高傲,终于还是伤了他的自尊心。

    “对不起,以后再不会贸然来找你。”

    他黯然离去的背影,让甄妮着急。

    这个不解风情的傻瓜,他难道不知道这就是中国女人的矜持方式,她并不是要拒绝他,只是,想要小小的惩罚他一下而已。

    他已经上了车,调转了车头,那一刻,甄妮慌了,大步了下了车,打开了他的车门,径自上了车。

    “开车。”

    他一怔:“去哪里?”

    “去追沫儿。”

    “那你的车。”

    “你开你的车就是了,我的车坏了,行了吧。”

    那木讷忠厚的男人,似乎终于明白了一点点她的意思,脸红了一下,眼底微微惊喜,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他没有元彬的浪漫,却只是一个小小的牵手,已然叫她怦然心动,心花怒放。

    如果,今天晚上没有元沫儿给她添心烦,那必定也是个美好的夜晚。

    可是现在,元沫儿到底是去了哪里?

    她为什么突然会回家翻箱倒柜的找元惹欢的照片,难道,她们见过面了?

    晚上11点,木牧正打算睡觉,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轻轻的,有点儿犹豫的,如果不仔细听,都没听出来。

    他走到了门口,那敲门声又想了两下,他拧开了门把锁,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风秀清。

    大晚上的,她来干什么?

    “我,可以进来吗?”

    她小声小气道,整个一脸,都陪着小心的样子。

    虽然两人算是无疾而终,但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木牧对她那种懦弱小媳妇样的个性也不至于那么讨厌,礼貌的让了对方进来。

    “恩,喝什么?”

    “给我一杯白开水就行了。”

    她本人,也像是一杯淡而无味的白开水,木牧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有些局促的坐在沙发上,那样子,就像是要来借钱却开不了口的。

    还是木牧先开了口:“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

    她轻咬了嘴唇,木牧耐心的等着,想着她不会真是来借钱的吧。

    果真,他没猜错:“我想,可不可以,问你借点钱。”

    “多少?”

    他的爽快,让她意外。

    其实她不知道,他对钱向来没多大的概念,朋友要借,那就借,但凡是认识的人,总有追的回来账的一天。

    她家里人他妈妈都知根知底,能够开口来问他借钱,还是这么晚,估计真是有什么难事。

    她眼底有些小小的惊喜,可更多的还是为难:“要,不少。”

    “不少是多少?”

    “三十五万,可以吗?”

    木牧后脊梁骨一僵,这非情非故的,她这口开的还真是有点儿大啊。

    不过,他没有要嘲讽她的意思,而是直截了当的对她道:“我不认识你,虽然差点因为我妈妈乱点鸳鸯谱和你领了证,但是说到底我们算上今天也才见过5次,你说我可能借给你三十五吗?”

    她脸刹那羞红,局促道:“对,对不起,但是我真的很需要钱,如果,如果你能借给我,我今天晚上,晚上就……”

    “打住!”木牧明白她的意思,这都什么和什么,这女的看不出来吗,还有点儿能耐,搞不好这小媳妇委屈样儿都不过是一种伪装的手段,装的和菟丝花小白兔一样,骨子里都是什么啊。

    他的眸中,慢慢弥漫了鄙夷,风秀清脸红了一片,眼圈通红,慢慢站起了身:“对不起,唐突了,但是我认识的人不多,我真的需要这笔钱,你借给我,我会还的。”

    “原本我或许会借你一些,但是现在,你让我觉得恶心,好了,难听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走吧。”

    风秀清浑身一颤,豆大的眼泪落了下来,如同珍珠断了线。

    这泪水,倒是让木牧有一瞬的尴尬。

    不过,逐客令他照样下:“你走吧,以后也别来了,我和你不是一路的人,你缺钱想要卖身,找错认了,我对你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

    她死死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只剩下泪水决堤落下,她胡乱用手擦干,努力勾起嘴角:“对不起,打扰了。”

    那样子,倒是有几分倔强和骄傲。

    木牧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或许人家真的有什么难处你,她妈妈当时不说了,那女孩家境一般,但是出生书香门第,是很有教养的孩子,这种一般般大家庭,遇见个什么事情缺钱也是正常的。

    他会不会,真的误会她了,如果她是真的为生活所迫而不得已来卖身借钱,那么他刚才的话,确实过分了点。

    多少,借点给她应该是可以的,她还不至于那么讨人厌。

    门口,敲门声再度响起,他心里倒是松了几分,有些赎罪的感觉,她又回来了,这次,给她个三五千,好赖弥补一下自己刚才的出言不逊,他其实,从来没这么恶劣的说过一个女孩儿。

    门开了,意外的,是元沫儿。

    她双眼通红,带着仇恨,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却什么都没说,拽着一张照片放到他面前:“说,是不是这个女孩。”

    照片完全皱了,她捏着照片的手,指关节一片青白。

    照片是一张全家福的样子,一个老人,一双夫妻,一个中年妇女,两个孩子。

    就算不认识这个老人和这双夫妻还有那个中年妇女是谁,他也认得那两个孩子是谁。

    一个,是元沫儿无虞,另一个,就是萧总的女朋友。

    元沫儿是有个私生女妹妹的,难道……

    “快说,是不是这个女孩,在萧祁身边的是不是这个女孩。”

    她的状态很不对,眼睛就像是发怒的豹子一样渗人,木牧不笨,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先冷静点。”

    他不敢说,这件事,非同小可,说了之后的结果不是他能够把控得了的。

    就算对元沫儿有点儿特殊的感情和护佑之心,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关乎萧祁,关乎那个女孩,他不能擅自回答元沫儿的问题。

    “什么叫让我先冷静点,你先告诉我,你告诉我是不是这个女孩。”

    “这,照片都皱了,而且好像是个小姑娘,我也认不出来啊。”

    “皱了,你等等。”

    她拿过照片,用力的在墙壁上撸了几下,再放到了木牧面前:“现在可以了吧,你看看,是不是她?”

    “我就见过那女孩一面,真看不出来。”

    “那你告诉我,她叫什么?”

    “萧总怎么会告诉我们她叫什么,她就是来过公司一次,我也没看清楚。”

    “不会是她,不会是她,她那样的人,你不可能看过没印象。”元沫儿忽然像是松了一口气,却很快又神经质的紧张起来,“你确定,五年前萧总听到了一个广播,就忽然抛下迎亲车队走了?”

    木牧想到她之前电话里问的,之前他还知无不言的告诉她,但是现在想来,或许这件事情也关系轻重,他于是又扯了个谎:“是接到电话后脸色就不好了,和那广播有没有关系我也不清楚,其实。”

    “木牧,你是不是,在骗我什么?”

    许是他说谎的样子有些不够诚恳,她看出来了些许端倪。

    他忙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骗你,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当时又那么混乱,我能记得的就那么多了,别的真记不起来了,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忽然想到那时候的事情?”

    “没什么,你睡觉吧,你记不得了,那保安肯定是记得这个女的长相,萧祁雇佣的保安,向来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去问天洋保安。”

    “保,保安,对,你可以去问问保安。”

    木牧没想到她还要如此的刨根问题,如果问了保安,那肯定一眼就会把照片上的女孩认出来了。

    那个女孩长的那么漂亮,谁看了能忘记了。

    但是他也不能阻止,或者说他一阻止自己的谎言不就不攻而破了,元沫儿是个聪明的丫头。

    “那我走了,拜拜。”

    她转身而去,木牧看她下了楼,关上房门就给萧祁打了电话。

    可是,关机。

    他有些着急,这可别闹出什么事情来,又忙往保安室挂电话,叮嘱了保安室,一会儿有人来问照片的事情,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他能做的大约就这些,余下的还是要看萧祁的意思。

    只是萧祁的电话怎么就关机了呢?他从来都是24小时开机的啊!

    木牧不知道,他曾经24小时开机的意义,只为了等待她。

    如今,她已回来,就在他的身边,他的手机,再也无需全天候的等待着她的电话。

    看着身边安然甜睡的女人,他觉得再没有比这一刻更幸福的了。

    他的手,绕着她的发丝,放到鼻翼间轻轻的嗅,好香,他低头,埋首在她的发间,轻轻闭上了眼睛。

    有她在身边,一夜无梦,睡的香甜舒畅。

    早晨醒来的时候,就听见楼下厨房的锅碗瓢盆声音,他是有多久没有睡的这么熟过了,居然连她起床都没有发现。

    穿上了睡衣,下了楼,在板楼梯口就能看到厨房的位置,半开放式的厨房,她正在做早餐,粉红色的睡衣可爱靓丽,他想到她最近总该说他是大叔,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真的比她大了不少。

    也是,认识她的时候,他已经上了高中,而她还是个总该低着头的小孩子。

    他和她,相逢太早,相爱太晚。

    也好在,岁月这条长河里,他没有永久的错过她,终于在快要放弃她的时候,把她找了回来。

    站在半楼梯看她做早餐的背影,那就是一种享受。

    她转头拿盘子,就看到了站在板楼梯上的他,像是一道风景。

    “下来吧,做好早饭了,正要叫你起床。”

    他笑着下了楼,走到餐桌边,享受的嗅了嗅,来到她身边,从后面环抱住她:“吃了早餐,我带你去林子深处的花房吧。”

    “花房?”

    她有些微微惊喜。

    他笑道:“我爸爸在的时候建的,一座温室花房,种了很多的花,因为我妈妈以前很喜欢花。”

    她以为,提到他父母往昔他脸上会出现暗沉的颜色,倒是没有。

    说起过往,他显然很平静了。

    惹欢有几分期待:“恩,那吃完饭就去。”

    “下去带你去看个画展,一个前辈的作品展,早些收到请帖的时候就答应了去的,虽然不想和你下山,却也想把你介绍给她认识,你会喜欢她的。”

    “呵呵,知道了,我也想去画展见识见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去过画展。”她说完,又笑道,“也可能以前去过,我忘了。”

    说起过往,她也已经释然。

    “吃早饭吧,去花房顺便采一束花送给那位前辈,她喜欢小雏菊,她曾经有一副经典的作品,画的就是小雏菊。”

    “你说的画家,是婗安好吧,我知道她。”

    “恩,我要吃荷包蛋,喂我。”

    他张开了口,惹欢轻笑,却也宠溺的将荷包蛋送到了他的嘴边,许是最近总说他是个大叔,他就开始老摆出这种幼稚的样子给她看。

    还,蛮可爱的。

    吃完饭,就去了花房,偌大的温室花房,从外面看几像是一个绝大的水晶城堡,阳光透过透明的屋顶照射进来,屋子里种满了花,玻璃墙壁上开着几扇小汽窗,有爬山虎藤蔓从气窗里爬进来,挂下几条翠绿的“流苏”,看似无心点缀,实则看得出来是用了心思的。

    花房里很热,微闷,待不了多久,可风景却美如画。

    小雏菊那一片,开的烂漫璀璨,惹欢都有些不忍心摘下,于是抱了其中整一盆,向萧祁征求意见:“这么送,可以吗?”

    “你喜欢!”他宠溺的看着她,眼神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惹欢得了允许,心底欢喜,似又觉得手中这盆不够茂盛,索性蹲下身来,慢慢的选。

    “这盆好看。”

    用心选了许久,选了一盆纯鹅黄色的小雏菊,她记得,画家安妮那副轰动全球的艺术作品,画的就是这个颜色的小雏菊。

    “恩,你有什么喜欢的,我们搬回家去种。”

    萧祁从惹欢手中接过花盆,柔声问道。

    “家里那片薰衣草就很漂亮了,等我们老了,我们就买一个大农场,盖一个小房子,前面种一大片薰衣草,再建这样一个花房,多美好。”

    小女孩心性,他轻笑一声:“那么,就努力奔着白头偕老去吧。”

    她脸一红,走上前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这辈子,我都是你的。”

    他漆黑的瞳孔里,闪了一抹感动之色,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在她的唇上,落下了轻轻的一吻。

    “咔擦!”相机的声音。

    他眉头猛然一紧,看向门口,就看到两个男人鬼鬼祟祟,慌慌张张而去。

    “是谁?狗仔队吗?”

    “不用管他们,拍就拍吧,也是时候告诉全世界,你是我萧祁的女人了。”

    惹欢脸一红,却也有顾虑:“不用,先告诉一下身边的人,连吴妈都不知道你是我男朋友,我怕吓到她。”

    “这个我有安排,你不用担心,这盆,你确定了吗?确定了我们就出去吧,好热,看把你热的一头汗。”

    “狗仔队走了吗?”

    “应该不敢逗留了,他们清楚只要我一个电话,他们可能连山都下不了,因该已经麻利的滚了。”

    “呵,我现在终于知道别人为什么都怕你了。”

    “为什么?”

    “因为你威胁人的样子,真像是要把人给吃了,之前让我无整容的时候,我也被你吓的不行,都是强作镇定着的。”

    “以后,再也不会那样凶你。”

    “我知道你的用意,我爱你。”

    “我也爱你,走吧。”

    牵着手出了花房,外头空气沁凉,额头闷出的一层薄汗,被微风轻轻一吹,很是舒适惬意。

    萧祁一手抱着抱着花盆,一手拉住她回到了别墅,趴在桌上看着这盆小雏菊,绒黄的小花朵,开的繁茂,真是讨人喜欢。

    “不然,下山时候,再去抱一盆回家吧,好漂亮。”

    她转头对正在厨房忙碌的萧祁道。

    午餐,他没再让她碰水,正在精心给她准备着意大利牛肉通心粉。

    他也转头,对上她的眼睛,满目宠溺无边:“你喜欢的话,我让人把花房里的雏菊都带回家去。”

    “恩~不要那么多,就要一盆。”

    “你想要安妮的那副雏菊吗?”

    “呵,你要买给我啊?”

    “只要你喜欢。”

    “不要,我的艺术细胞没这么高,欣赏不了,我喜欢活的,活的花,活的动物,活的你。”

    她调皮笑道。

    他眼底的温柔更甚:“傻样,上楼挑件衣服吧,不要挑太暴露的,那样的衣服,跳舞时候穿不可避免,但是平时,只穿给我一个人看看就行了。”

    他对她的占有欲,达到了爆表的程度,她却很享受他这样的小心眼。

    走到他面前抱了抱她,她欢快的跑上楼,偌大的房间,他给她买的衣服塞的满满当当,既是要参加画展,必不能穿的太过于随便。

    礼服之类又显的过于隆重,她在网上看到过关于这个画家安妮的介绍,她虽然三十多了,但是岁月似乎眷顾她的容颜,她艺术家的气息举手投足之间展露无遗,整个人透着一股温暖和文艺的气息。

    惹欢想了想,挑选了白色的纯棉t恤,下面挑选了一条棉麻印染及膝长裙,干净,清爽,又透着森女的气息,不会太刻意,也不会太随意。

    头发柔顺的披散下来不做任何的处理,未施粉黛,她美的清水出芙蓉。

    打扮好,下了楼,萧祁一抬眼就看到了那脱俗清纯的身影,恍惚间,就像是看到了她是十八岁时候的模样,亭亭站在那,一袭长裙,风暖,撩起她的裙裾,她美好的不像样子。

    “怎么样?”

    她转了个圈,问道。

    “你过来。”

    他召唤。

    她轻笑着上前,把他抱了个结结实实:“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呵呵!”她娇笑,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吻刚要落下,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

    “接电话吧。”

    他并不舍得松开她,匆匆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号码,也没有要避讳她的意思,直接按了接听键。

    “喂。”

    “萧祁哥哥。”

    这个声音,惹欢是陌生的,电话那的女人,如此亲昵的称呼萧祁,她有些释怀的踮起脚尖亲吻起萧祁脸颊。

    他轻笑,抱着她往后退了两步,把她压在了墙壁和自己之间,空出另一只手来,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用唇形示意了一个字:“乖。”

    说是让她乖,他的手却未曾放开她的嘴唇,滚烫的摩挲,让她娇笑着躲避。

    “萧祁哥,是谁在那?”

    她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去,引起了对面的人的惊觉,她忙止住了笑,拍了拍萧祁想要离开,她并不打算听他电话,因为她清楚那个人叫他叫的再亲昵,他也是她的。

    只是,他没打算放开她的意思,对着电话那,声音凉薄:“我老婆。”

    她轻笑,电话那却失声痛哭起来:“你和她结婚了?”

    “快了。”

    “她是谁?”

    “你来参加婚礼就会知道,请帖会派去给你,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不要,萧祁哥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点,哪怕一点点都没喜欢过我。”

    惹欢忽然明白了对方是谁,这个电话,让她有些微微尴尬,她想她是不是要回避一下,萧祁却回答的坦诚大方趋近无情:“对,我一点也没喜欢过你,我从小都只当你妹妹看。”

    “不可能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娶我?”

    萧祁看着惹欢,脸色稍稍有些难看,那段,他不想被提起,更不想被当着惹欢的面提起。

    不过,既然元沫儿都说了,那么他也不想逃避:“我娶你,是因为我妈妈想要我娶你。”

    “所以,你从头到尾,没有一点点是因为爱我才想娶我?”

    “没有,说完了吗?我还在忙,挂了。”

    他回答的干脆,无情。

    挂的利落,冷漠。

    却在丢掉手机看向元惹欢的时候,眼底重新装满温情:“怎么样,老婆,回答的你还满意吗?”

    “她肯定很难过吧。”

    他以为,她是动了恻隐之心,正想要劝她,却不料她忽然狡黠的笑道:“忽然很想看看她难过的样子,肯定比以前欺负我的时候的样子要好看。”

    “小坏蛋。”他宠溺的轻笑起来,将她整个包在怀中,滚烫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耳畔:“对不起,当时为了信守对母亲的承诺差点错过了你,也谢谢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呵呵,傻瓜。”

    她的心里,荡漾开了一阵阵的温情。

    便是此刻为千夫所指,说她抢走她姐姐的男朋友她亦不在乎,她本就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更何况是为了萧祁。

    她想,自己现在爱他,肯定更胜过从前了。

    因为很久了,她都没再因为遗忘掉了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光而对他觉得愧疚了。

    他说的对,他让她重新爱上了他,而且,是深爱。

    她那么爱他,深深的爱着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那个女孩,或许是元惹欢,或许是别的人,可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要的,只是他一句我曾经爱过,但他最终也用几个冰冷如刀的字眼,将她伤的千疮百孔。

    他说,他只是为了守对妈妈的承诺才娶她,他说,他这把她当作妹妹看,他甚至说,他从来不曾爱过她。

    那么,她的付出,又算什么?

    傻逼吗?

    对,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逼,却偏偏明明意识到了自己是个傻逼,却还一意孤行的想要傻逼到底。

    她就像是堕入了泥沙流之中,心里清楚这样无休止的沦陷下去终将走向灭亡,可是,叫她如何忘记他,她宁可死在这泥沙流之中,也不能让自己对他的爱少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

    爱他,早就成了一种本能,一种习惯,一个和空气阳光一样必须存在的东西。

    如果没有他,那她活着干什么?

    看着窗外正午时分的燥热空气,她打开了窗,爬到了椅子上。

    元沫儿坠楼的消息就是和萧祁谈恋爱的消息同时段被放到了娱乐版的头条的。

    两张照片,对比明显。

    一张照片,浪漫唯美温馨,萧祁和一个女孩,在一束雏菊的遮挡下亲吻,两人的面孔被遮挡的看不甚清,但是却很有一种文艺艺术写真的感觉,摄像师不会想到当时被萧祁吓的手抖拍出来的效果会这么唯美。

    而同一条新闻里,元沫儿浑身是血的被送到医院的照片,则看上去触目惊心。

    萧祁恋爱了。

    元沫儿坠楼了。

    这新闻无疑是爆炸性,短短几分钟,浏览转载量就已经超过了网站平常一整天的数据。

    不可避免的,两件事情被联系了起来,大家纷纷都说元沫儿跳楼是因为萧祁有了新欢。

    底下的评论,主要分了三派。

    中立派,看热闹的。

    萧派,支持萧祁,觉得分手这么多年了有新欢也是正常。

    元派,痛骂萧祁,觉得元沫儿太过痴情太过可怜。

    第三类的人,基本就是元沫儿的粉丝团,元沫儿这几年曾经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过她这辈子就只爱一个男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男人是谁,粉丝都希望她能够幸福。

    去没想到她会爱的这么惨,她的坠楼,还不知道是意外还是自杀,警察已经介入调查,因为从家里三楼阳台跳下来,所以她只是受伤昏迷,没有生命危险,粉丝们在元沫儿的贴吧里心疼的都在为她祈祷,同时咒骂萧祁每良心。

    同时,萧祁的贴吧里也热闹非凡,无数人祝福萧祁,有人希望萧祁赶紧贴出照片,同时有人去元沫儿的贴吧里盖黑楼,说元沫儿这样的女人娶了都倒霉,时不时拿死要挟男人的女人,最可怕,不自重,不自爱,有什么资格得到幸福,换谁也不愿意娶这种可怕极端的女人。

    两派,可谓势均力敌。

    但是无论线上吵的有多热闹,线下,当事人对于这番热闹全无所知。

    元沫儿躺在医院里尚在昏迷之中。

    而萧祁,则是带着元惹欢下山,正在参观画家安妮的画展。

    画展展出的作品,都是安妮打算捐赠给慈善机构的作品,惹欢在画展现场看到了这位只在电视和杂志上可到过的美女画家,时光对她太过眷顾,她三十多岁的容颜却依旧如同陶瓷一般清透润滑,眼角有几条小小的皱纹,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睿智和美丽。

    他的丈夫就陪伴在她身边,全国首富,经营者时间上最大的化妆品公司,出的每一支香水都能风靡全球,力压所有奢侈品品牌,没成为海内外争抢的宠儿。

    那个男人,大家都叫她秦先生,萧祁和他似乎相熟,在边上喝酒聊天,惹欢一个人静静欣赏着满屋画作,即便没有艺术细胞,她看画的时候也觉得赏心悦目。

    “你就是惹欢吧,谢谢你的雏菊,我会放到家里,很漂亮。”

    安妮走了过来,温和如同她画笔中人物,也只有这样内心里温暖的人,才能画出这么美好的作品吧。

    惹欢微微一笑,非常有礼:“您喜欢就好,你本人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漂亮。”

    “呵呵,萧祁说你是个舞蹈家,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你这个年纪,取得那么高的成就,必是个活泼又带着点小骄傲的小公主。”

    “呵呵。”

    “你身上透着一股清冷,安静的样子和萧祁很像,不过你比他柔和一些,你让我想到一个人。”

    “谁?”

    “我画室的一个学生,等等,我引荐你们认识。”

    安妮走开来了一会儿,再回来身后跟着个年轻人,惹欢看到地方,本能的礼貌伸出手:“你好。”

    那个气质干净清爽,嘴角带着一抹疏离笑意的年轻人,却怔忡在了那,吐口而出:“元惹欢。”

    惹欢一怔,大约是以前认识的,只是她全无了记忆,总也不能见谁都说我失忆了,于是她礼貌的笑道:“见到你很高兴。”

    “你们聊,我先去招呼朋友。”

    安妮走了,那男孩眼底闪过一分浅浅的却还是能看得出来的失落:“你把我给忘记了是吧?”

    “对不起啊。”

    “没事,其实能见到你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这几年开同学会,大家都说你失踪了,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以前,我们经常一起做校车上学的,你记起来我是谁了吗?”

    惹欢有几分尴尬,只得硬着头皮道:“有点,印象。”

    对方眼底的失落更深:“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记得我,你和韩少在一起了吧?”

    “韩翌晨?”

    “是啊。”

    “没有。”

    “当年他那样热烈的追求你,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了。呵呵,说了半天,你恐怕不记得我的名字吧,我叫孟廷。”

    “我们是,一个班的吗?”

    对于那段完全空白的记忆,惹欢只能靠问才能了解更多。

    “看来,你是真的把我忘记的彻底啊,不是一个班的,我们只是每天一起做校车,你总坐我边上。”

    那些年的时光,他最美好的事情,就是每天的早晨和晚上,坐在上学放学的校车上,看着她被风吹起长发时候安静的侧脸,心里默默的埋下了也一颗相思的种子。

    五年时光,这颗种子本安安分分埋在泥土中,他也鲜少再想到她,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他。

    当年,他是玛丽中学的美术特招生,还没毕业就得到了美术家前辈安妮的赏识,毕业之后安妮来学校挑选苗子,直接就选走了他,他在安妮的画室里工作,这一年过的平平静静,可她的出现,在他平静的生活里投下了一颗石子,一阵阵涟漪荡漾开来,当年相思的种子,开始蠢蠢欲动的萌芽。

    她说,她没和韩少在一起。

    那么,或许……

    “欢欢,你们认识?”

    在他相思的种子还没开始萌芽的时候,却陡然被一块大石头狠狠压住。

    一个男人,亲昵的喊她欢欢,搂着她的腰肢,他是那么俊朗帅气,一身阿玛尼定制,把他比的无地自容。

    “呵呵,是我以前学校的校友。”

    惹欢现学现卖,萧祁看向面前这个眼底几分局促的男人,主动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惹欢的丈夫。”

    惹欢脸一红。

    他干嘛,这不是还没结婚呢。

    孟廷眼底更是局促,原本蠢蠢欲动的那些情愫,都被打压的荡然无存,他甚至不敢看萧祁的眼睛,觉得自己的心思必定都被他看穿。

    这个男人,他的眼睛就像是明镜,似能洞察一切。

    孟廷觉得自己尴尬至极,有种小丑的感觉。

    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伸出手:“你好。”

    短暂的一声问好,他忙推说有事,匆匆而去。

    他一走,萧祁就哼笑了一声:“毛头小子,也想打我老婆的主意。”

    惹欢其实在他伸手和孟廷问好的时候就看出了他眼底的促狭,笑道:“干嘛弄的人家那么尴尬。”

    她其实也看出来了,孟廷喜欢她,不然在她说没和韩少在一起的时候,他眼底何至于掠过那样的欢喜,像是点燃了什么希望似的。

    听到她的嗔怪,他不以为然:“你是我的,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

    “呵呵,醋坛子,我根本也不记得他是谁,他说以前和我一起坐校车的。”

    “不用记得他,你只要记得我就行了。”

    她心头一暖,娇笑道:“秦先生呢,你们聊完了?”

    “生意上的事情,我和他有生意上的往来。”

    “他看上去,和你一样严肃。”

    萧祁笑道:“那是因为你没看过他在安妮姐面前的样子,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一物降一物。”

    惹欢笑了。

    他握着她的手,眼底一片温柔,不远处借说有事却只是因为太过尴尬而离开孟廷看着这一幕,心底起伏难平,终究,那个女孩,也只能停留在他的作品中而已。

    背后,一双大手轻轻拍了他一下:“你喜欢那女孩啊。”

    孟廷转头,脸红:“老师。”

    “呵呵,不要害羞,暗恋是件美好的事情。”

    安妮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向不远处那个男人,眼底满是温柔。

    孟廷是知道老师和她先生的故事的,但是他的显然没有美好到那种地步。

    “老师,其实,也只是我年少时候的一个梦而已。她如今看上去很幸福,我祝福她,她是那样美好的一个人,就该有那么优秀的男人来爱她。”

    ------题外话------

    本想更13140的,但是码不动了啊,那就分批吧,今天11111,明天11112,哦后天11113,好吧,我有病,求治。

    婗安好(安妮)和秦昊的故事,在第一本文,冷情总裁的前妻里,也是后妈犯,微虐,番外没写完,但是基本和正文无关,想看的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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