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打的热火朝天,花儿赶到时,俩位弟弟非但不停手甚至还越演越烈的架势。看着小轻言和莫涯俩鼻子都流出了血,她急的赶紧上前去拦。谁知轻言小手一挥,把花儿推回了原位道“男人的事,女人莫要插手!”

    可花儿这么大个头也不是摆着好看的,她可不管男人不男人的了,上去就一个拉扯,把扭打在一块的人给分了开来。

    刀剑不长眼,莫涯对这穿着从头包到尾的女娃儿没有好感,用惯劲就把她给推了开。花儿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轻言一看更加来气。凶猛的扑上去找别人算账。

    俩人继续扭打在一块分不开来,可练过武的莫涯明显压制住了轻言。

    这时,客栈的店小二来后院打水,瞧见了这样一番情景是忙的焦头烂额的上前拦。刚分了开又打在一块,丢不听劝。最终,店小二还是跑去求助了大厅对酌的俩人,终是让男娃们的斗争就此打住。

    俩人衣裳是脏乱不堪,发丝凌乱。小轻言鼻口倆道干住的红印更是滑稽的很。他明显要比莫涯还要狼狈一些。

    莫川脸上带着一抹胜利神色,看着竺玉道“我家这儿,算是报了这仇。”

    老子赢不过你,儿子还怕赢不过你儿子?莫川大概会料到有这么一天,时常督促着莫涯练武。可他还从未想过,竺玉既没教轻言任何功夫。

    “你若是教你儿半斤八两,也不至于落得今日比他还小的弟弟打。”莫川毫不避讳的把这话当着小轻言的面说了出口。

    小轻言脸色有些恍然,小时候他一直以为爹啥也不会才不打算教他。可他偶然间却撞见了爹在夜下一套花舞剑耍给娘看。如今,更是被人明明白白的说了出口。

    他不懂,是嫌弃自己太笨不想教...还是...

    竺玉避开了话题,道“此番作何打算?”

    “这巫国也看的差不多了,我早已写了书信让下人给寄回去。剩下的时日,不过游山玩水罢了。”莫川答,看了看日渐落下的日头道“今晚现在这住下,明日便启程。”

    “那就在此,告辞罢。”竺玉站起身子和轻言上了楼。

    早先退订的房又住了下来,轻言跟在竺玉屁股后头进了房,就有些生气的鼓着嘴。往他身前一站,抱怨道“人家爹都是又教文又教武的...”

    “你想学?”竺玉坐在床边,冲小轻言问道。

    小轻言别扭的点点头,用手擦了擦脸。想起被自己小的男娃压制住了身子,就觉得一股子憋屈。

    “你爹愚笨,不会这些。”竺玉拿出怀中的帕子沾了点水,把小轻言脏乱的脸蛋仔细的擦干净。

    “你骗人。”小轻言鼓着嘴道“你耍剑都能用风力把树上的花瓣吹的不落地,你还抱着娘飞上了竹楼顶...”

    竺玉愣然,没料这些个事都被小轻言看了个光。只得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天资聪颖,自然晓得爹为何不教授于你。”

    小轻言听爹这么说,原本心里某处地方的疑问仿佛瞬间有了答案似的。他知晓自己爹定非凡人,可从不知晓他真实的身份。至于为何要过上这种隐蔽的日子,他也不知晓。

    可听爹这么说,他能隐约猜出。爹是想让他避开那些是非,做个逍遥自在的男子。

    小轻言沉默不语,他从小时心中就有个江湖梦。一身浩然正气行走在这江湖之中,持强扶弱。不求留名青史,只求在这天地间,日暮星辰,且歌且行。

    他的想法,竺玉不是不知道。而竺玉也只能用花儿来牵制住轻言这颗想往外飞的心。但今日与那莫涯一战,让小轻言原本打消的念头又逐渐清晰的浮出脑海。

    小轻言心头一边想着将与花儿的婚事,一边又坐着江湖梦,俩者之间摇摆不定着。他沉默的走出了房间,来到了自己屋里睡下。

    夜幕降临,在这客栈的人却各有各的心思。

    屠娘与青纯依旧聊着,都不乐意出门。俩女子打定了主意今晚要睡在一块,好好讲讲世间的乐事,花儿自然也跟着她们一起。而莫川则是跟莫涯一起,竺玉自己睡一间屋,轻言自己一间。

    夜晚总有那么几个人睡不着觉,而轻言就是这么一位。他站在窗边往下望,看着小院地下还有与莫涯厮打的痕迹久久出神。

    一个小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在月光下的小院里,耍起了一套龙虎拳。小轻言跟着在窗边学,既已学成了个七八分的像。

    下面的人像是早已知晓小轻言站在窗边,也不避讳的冲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下来。夜色看不清下面人的脸庞,小轻言有些好奇,快速穿上了衣衫跑下楼去。

    刚到后院,就见莫涯一脸贱贱的样儿站在枯树边。小轻言翻了个白眼就往回走,身后的人却伸出手来拉住了他的衣袖。

    “教你也未尝不是不可以。”

    “你有什么目的?”小轻言停下了脚步转身问,手捏成了一个拳头,不懂莫涯在搞什么鬼。

    “你先听我细讲一二。”莫涯高深莫测的望这一轮缺月,缓慢的度着步伐,许久后道“你可知,我的身份?”

    “不就是某国前朝之子么....”

    “不。”他摇了摇头“不过是个攀龙附凤的妇人,和一位年轻正茂的王爷之子罢了。”

    他把自己身世如实的讲给了轻言,脸色一抹自嘲的神情。说自己平时虽总是耀武扬威的那么说,不过是想报复一下那些知情的大人们,刺激他们心里隐瞒这事儿的错。心里同时,也是希望有人能跟他道出他身份的实情。可人人都偏偏一股子和善的面容,从不告知真相与他。

    这算什么?怜悯还是施舍...他不知道。但他可不是傻子,自己长得像谁还是知道的。

    莫涯说完了这些,轻言还是提不起兴趣的打了个哈欠。睡意上涌,毫不客气道“长话短说。”

    莫涯尴尬的咳嗽了声,继续道“这回出来周游他国,我可是求着爹出来的。如今巫国以游完,爹也说了,明日便启程回去。我可不想在回去那地儿!”

    “无聊。”轻言不客气的转身就走,嘴里道“我可没那功夫听你的事儿。”

    “我有银子!”莫涯着急的从枯树后边拿出小包袱,里头厚厚一叠白花花银票。又道“我还会武功!”

    “于是?”小轻言问道,可心里以逐渐明了他想表示的是什么。脑海里闪出了花儿的脸,又快速的消失。

    阴晴圆缺的月,在这夜色下被乌云偶尔罩住了身子,光亮时常时弱。就像人的心,总有拿不起,也放不下的东西。风吹过巫国这片大地上,掀起了阵阵细沙。不止席卷着属于男子刚阳的气魄,还有浓浓的一抹江湖味。

    屠娘哭花了眼,青纯一把鼻涕一把泪。俩女子抱作一团哭天怨地,旁边站了俩个不知如何是好的男子。

    竺玉拿着书信细看,那是小轻言的笔记。人虽小却能把字写的龙飞凤舞。

    信内如下:长夜未尽残月荒凉宁静

    万物未兴传来声声雁鸣

    我将离去戴月披星

    昙花一现登临绝顶

    在最下边,还留有一行小字:等我十五岁时,定会回来娶花儿为妻,莫要让她嫁与她人。屠娘是搞不清楚前边写的什么,不过后面的大白话总算是弄明白了。

    而莫川也拿着属于莫涯的书信,这随性潇洒的字迹是像极了莫川所写。

    信内如下:边关未定戎马一生浮萍

    大业未成寒枝无处可栖

    我将离去高山观云

    临江御风两岸猿啼

    在最下边,还留有一行小字:此生唯一憾事,便是不能作为亲子血浓于水。但心记养育之恩,如若他日有缘,定会报这养育之恩。

    莫川带着的银票,全数被拿走了。屠娘他们半分没少。

    俩位爹面容冷肃,捏紧了拳头。莫川先是安慰了一声青纯道“我四处寻寻,这段时间你们现在客栈住着。”

    说完他走了出去,脚步如风的下了楼。没办会又折返回来,哒哒哒哒的上了楼。脸色铁青的看着竺玉,伸出了一只手道“借点银子。”

    竺玉脸色也不好看,身上带的钱本就是买婚事用的,真没带多少。他若借了,拿什么钱找小轻言?

    最终,看着屠娘和青纯关系好,他才从怀中掏出了几两,扔给了莫川。自己也拿着银两,对屠娘吩咐了同样的一句话,火急火燎的下了楼去寻娃。心里打定注意如若真将轻言追回来,定要倒吊在院内吊打几个时辰再说!

    莫川捏着几两银子,快步跟下了楼,拦住了竺玉的去路,不可置信道“你这几两,都不够我上个馆子吃个菜!”

    “嫌少,不用便是。”说完竺玉作势去拿,莫川反手塞进了袖里,连连叹气。

    俩人兵分俩路,现在这小县城四处巡查开来,整整一个上午都毫无收获。看来只有到更远处去寻人。为了节约银两,俩人雇了一辆马车就往远处跑。殊不知俩位小子小子还在县城里某处角落躲着,等待天黑之时往反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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