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脸色有些苍白,离夕这样说,不就是暗示她,神宫有她没她,都一样吗?她有些不死心地轻声道:“我只是想离歌了。”

    离夕愣了一下,痛苦地闭上眼睛,道:“他终究不是你的儿子,你去寻自己的幸福吧!离歌我暂时不会让他回神界了,我会让他住在妖界,与灵洛生活在一起。”

    说完起身,一手抱着千寻,一手拉着离歌,往院外走。

    兰溪回过头来,看着准备消失的父子仨,泪流满面地哭诉道:“你怎么能这么残忍,要连我最后的念想都断干净吗?”

    “是我做错了,当初我就不该让离歌叫你母妃,不该给你正位,若是早没这些念想,你或许早就离开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急匆匆地赶回了宫,让清风与雨拂将孩子送去休息后,便匆匆往琉璃殿赶,里面没人,又赶去了长乐殿,但此时却早已人去楼空。离夕不由得悲从心来,失魂落魄地坐在琉璃殿的大床上。灵洛的性子是吃软不吃硬,他不应该当着她的面那样说的。她好不容易回来了,他们的关系刚刚好一点,他那样说,无疑让她觉得他们父子仨没有她,一样活得很好,这样只会她让死心,从而跟子夜在一起。

    他的风风火火惊动了四大长老,四人一问,才知道灵洛又走了,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一走,多久才会回来,没人知道,她也没跟任何人讲。

    “你说她会去哪里?”风长老急得眉头皱得老高。

    雪长老头脑里灵光一闪,急道:“坏了,她不会是南下了吧?”

    众人相视一眼,不错,千寻与离歌过生辰前,她就有过南下的打算,眼下定是南下了。

    离夕向四人行了个礼,四人大惊失色,赶忙还礼。

    “四位长老,俩个孩子就拜托给你们了!”手完长袖一拂,打开结界,飞身追了出去。

    光阴似箭,冬去春来后,又是好多年过去了,灵洛走遍了南尽大小上百个湖,却始终没有找到焰山的痕迹,这越发让她心下难安,她有直觉,第二次沉进浮生池睡觉的混沌兽,过不了几年,一定会再次苏醒,若它真正苏醒时,这六界便真的完了。

    夜幕降临后,二人从上空飘了下来,落在湖岸边。灵洛洗了下脸,便坐在一边休息,子夜走进山林去寻果子,一会后,他便回来了,将带来的果子洗干净了递给她。

    灵洛看着湖面发呆,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手中的果子。突然一阵风过,湖面上起了一个巨大的旋涡,隐隐可见旋涡中央,有一条通往湖底的阶梯。

    灵洛丢下手中的果子,兴奋地叫道:“就是这里了。”说完便要飘身而去。

    子夜一把拉住她,道:“灵儿,你又不会水,这般跑下去,到时风过后,这湖面平静了,我们怎么出来?”

    灵洛一想也是,看了看远处的旋涡,抬手运功,召来狂风,顺着那原来的风转着。

    “子夜就别去了,我会快去快回,这呼风之术,可以维持俩个时辰。”

    子夜握着她的手,道:“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要跟你一起去。”

    灵洛无奈,看了看远处深不见底的旋涡,点了点头:“走吧!”

    二人向着旋涡飘去,上面还有月亮照着,可以看到路,越到下面越是黑得五指都看不见了,灵洛燃起手中的火焰照路,子夜紧紧地拉着她另一只手,她的手心都出汗了,可见十分紧张。子夜看了看他,淡笑道:“灵儿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永久封印混沌兽的方法,子夜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执念让你如此穷寻不舍?”

    灵洛回过头来看着子夜,柔声道:“为了六界子民,为了我的孩子,当然,也为了你。”

    “我?”子夜不解,后又笑了笑,他是妖,自然属于六界子民的一员。

    后者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定是不知道有些事情。这次下到湖底,是生是死都说不准,有些话,她不想再藏在心里了。

    “子夜可知道,为何你小时候会见到我?”

    子夜淡笑了一下,道:“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也许我们有缘吧!”

    灵洛苦笑了笑,道:“是够有缘的,其实我并不是真的在你小时候存在过,而是我进入过你小时候的时空,那时你刚住在百花山上没多久,我是因为你说珍环在世时,研究过混沌兽的事情,所以我跟着珍环先王的记忆回到了你出生的那个时段,想探知一二,刚好你的父亲进宫见珍环,我出于好奇,便跟着他回了你家,那时的你才刚会走路。但却会冲着我笑,小小的模样,好可爱。”

    子夜愣了一愣,怪不得,他那时苦苦哀求让她别走,她还是走了,原来她有着不得不走的原因。

    “你可知你父亲为何对你母亲那般冷淡?”

    “他真正爱的人是妖王珍环,但我却始终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娶母亲为妻。”子夜声音有些激动,看来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珍环为他所做的一切。

    “你当然不会明白,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你母亲生的,你是珍环的儿子。”

    她明显感觉到了拉着自己的手一紧,子夜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她:“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这是真的,你应该知道妖界的规矩,妖界是不可能让男人当王的,所以当年珍环生下你后,怕后继位的妖王对你不利,便想出了这个法子,你的母亲,只是掩护你身份的一个明码。你真正的母亲,是珍环。”

    子夜惊得目瞪口呆,当年,珍环待他视如己出,每次看到他,都会高兴半天,他还以为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所以越发讨厌她,没想到她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灵洛抬起头来,看着眼睛红红的子夜,道:“我也是做了母亲后才知道,一个母亲,可以为自己的孩子做任何事情。你可知道历代妖王中,为什么只有珍环研究过混沌兽么?”

    子夜摇了摇头,后者淡笑了一下,道:“因为你是你父母亲爱的结晶,为了你能永世长存,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当年你出生,你父母抱着你去给巫师断过命,断言上是说,若邪兽不醒,便可永世长存。所以你的父母,才会那般热衷于研究混沌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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