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鱼端起茶杯放在唇边,浅尝一口,“聂兄以前干的不就是杀头的买卖吗?”

    聂正眯起眼,瞪着苏鱼,沉声问道:“远山告诉你的?”

    苏鱼放下茶杯,摇了摇头,“冯远山是你的人,他不可能出卖你。你的秘密是我发现的。”

    聂正依旧眯着眼,一脸不相信。

    苏鱼含笑道:“这种事不难分析,聂兄是十年前到佛山的,为人很低调,却能通吃黑白两道。聂兄又不是武术世家,手下的兄弟却粗通拳脚,而且对聂兄很信服。显然聂兄是为了避祸才入的佛山。”

    聂正依旧阴沉着脸看着苏鱼,苏鱼说的这些东西都是表面上的,稍微有心思的都能判断出来。

    “凭借这一点,就不难猜测聂兄的身份。”

    聂正冷声问道:“怎么讲?”

    苏鱼含笑道:“两点,要么聂兄是官家人,惹了祸事出来避祸。要么聂兄是绿林大盗,准备洗白。”

    提到绿林大盗四个字的时候,聂正的眼睛明显缩了一下。

    苏鱼自然注意到了聂正的表情,不过他并没有理会,而是自顾自的分析。

    “很显然,聂兄并不是官家人。若是官家人,也不会送独子到我的武馆学武。自燕国开国以来,文贵武轻。官宦人家绝对不会让子嗣放弃阳光大道,反而走武道这个独木桥。所以聂兄的身份必然是绿林中人。”

    聂正脸色铁青,盯着苏鱼沉声道:“苏师父,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无凭无据,请你不要污蔑聂某人。”

    “是吗?”苏鱼嘴角含笑,说道:“我记得十年前,在北湖发生了一件震惊江湖的大事。北湖道上的悍匪,抢夺了前任两广总督为西太后准备的生辰纲。为首的是北湖道上赫赫有名的悍匪,笑面阎罗聂刚!”

    “够了!”

    笑面阎罗四个字一出,聂正就已经知道苏鱼猜出他的身份了。

    聂正已经临近苏鱼,双手紧握,准备出手。

    对于他来说,生意伙伴遍地都是,可是苏鱼知道了他的秘密,那就留不得。

    面对紧握双拳的聂正,苏鱼自然不会害怕,他笑道:“聂兄想跟我动手。”

    聂正冷哼了一声,“聂某想试试苏兄弟的功夫,是不是像你的脑子一样灵活。”

    一腿横踢了过来,直逼苏鱼胸膛。

    苏鱼八步赶蝉闪动,避开了聂正致命一击。

    聂正一击扑空,踏在了椅子上,椅子被踢的粉碎。

    苏鱼发现自己有点小瞧了聂正了。

    “聂兄好功夫,化劲境界,腿功了得。难怪聂休有这么高的腿功天分。”

    只是一击,苏鱼就看出了聂正的修为。

    聂正冷着脸,再次攻向了苏鱼,“教不教儿子,不用你管。”

    “雷霆万钧!”

    苏鱼一拳逼退了聂正,化拳为剑指,闪身一指点出。

    “惊鸿!”

    一道虹光闪过,聂正来不及反应,就被两根手指点在了胸膛上。

    不过,这两根手指只是点在了他胸膛上,并没有继续刺入。显然,苏鱼留手了。

    聂正心头颤动,苏鱼果然厉害,自己根本就不是苏鱼的对手。

    今日想拿下苏鱼,恐怕是难上加难。

    聂正盯着苏鱼,沉声问道:“你究竟想怎样?”

    苏鱼收回了手指,踢开了脚下散落的椅子,坐在了一张完整的椅子上,笑着说道:“聂兄是聪明人,眼下的局势应该看的清楚。朝廷腐败,大厦将倾,你我不求在这乱世中称王称霸,至少也不能任人拿捏。”

    聂正脸色铁青,拉了一个凳子坐在苏鱼面前,气氛道:“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奈何如今凭借拳脚根本没办法跟人家的枪炮抗衡。如今朝廷已经开始搞洋务运动,朝廷的军队也开始配上了火枪。洋人们一个个坚船利炮的,凭借我们的双手,能对付得了谁?当年被朝廷追杀得时候,老子手上不少兄弟就是被火枪干掉的。”

    苏鱼端起茶杯,继续喝茶,聂正气呼呼的在骂人,骂朝廷,骂洋人。

    “如果我们也有枪呢?”

    苏鱼一句幽幽的话在聂正耳边炸响,聂正瞪圆了眼睛看着苏鱼,“你有门路能搞到枪?能搞到几把?”

    苏鱼放下茶杯,盯着聂正,“有多少人,就有多少枪。”

    聂正果断摇头,“不可能!黑市上的枪加起来都不足十把,而且都是从衙门里流出来的。”

    苏鱼略微一愣,心头微微跳动,看来聂正早就盯上枪械了,不然也不可能对黑市上枪械的问题知道的这么清楚。

    聂正盯着苏鱼,问道:“你在衙门里有关系,能弄到枪?即便如此,衙门也不可能大批量出售火器。”

    苏鱼摇头一笑,知道聂正又想多了,“聂兄,别人能卖给我们机器,就能卖给我们枪。”

    聂正一愣,一脸惊喜的看着苏鱼,“你能从洋人手里买到火枪?”

    苏鱼含笑道:“可不是火枪,而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毛瑟步枪。”

    聂正骨子里并不是个安分的人,之所以安分了十年,是怕被朝廷找麻烦。为了能在朝廷找到他的时候有一拼之力,聂正早就盯上了枪械。

    “洋人真的愿意出售这么多毛瑟步枪给你?”

    苏鱼竖起一根指头,说道:“首批一百把,明天到货,一把十两银子。”

    聂正大气的一拍桌子,“我全要了!”

    苏鱼笑眯眯的看着聂正,“这些可都是我的东西。”

    聂正这个时候彻底对苏鱼放下了戒心,他果断说道:“小老弟,给我留一半如何?”

    苏鱼摇头,正色道:“聂兄,几百个人小打小闹的,一点意思也没有,到最后我们的命运还是掌握在别人手里。”

    聂正一脸不相信的看着苏鱼,“你真的要组建军队?”

    苏鱼点头,“有一支强悍的军队,我们谁都不用怕。”

    聂正心思也活络,知道就算自己不参与,苏鱼也会单干,于是他追问道:“我能得到什么?”

    苏鱼果断道:“除了军队的指挥权以外,剩下的东西咱们平分。”

    聂正急了,“我手里必须有兵权。”

    苏鱼沉吟了一下,说道:“十分之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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