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合纵连横未雨缪

    ——捌话

    西南军尉府。

    ……

    “大人啊!这不是我军无能,是那敌人太狡猾!”

    “属下附议!大人呐!不是我军不努力、实是那敌人太凶残非人!”

    “附议!大人呀!不是我军战五渣~”之前与李云龙一起围杀凶人的数个军士为自己出工不出力互相心照不宣的辩解着,抱团着。

    啪!

    一双大掌拍案而起!

    “我擦这案台这么硬正!唏嘘呼~”

    刘保国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忍看自己那正发红的掌心,那一双手掌因拍案出力过猛似乎肉痛得微微颤抖~。不动声色地默默背过手去,腰板一挺便喝道:“无能!废物!一群废物!”

    紧接着洪涛般的训喝声便在军府中远远传开、如连珠炮般久久不歇……

    ……

    “嘿嘿,四小哥儿、你那剑法不错!啥时教教我。”李云龙眼中放光看着眼前那名为墨四的年轻人,仿佛地主老财要做黑心生意般。

    墨四有些无奈,自己刚来参军、总不能新兵得罪老人,何况是个当了十几年兵又刚立功在头上的兵油子。这李云龙之前厮杀抢军功眼神格外渗人、曾一度让墨四觉得这厮莫非精神有问题……是个精、精神病不成?

    “唉!”墨四叹了口气,对一路对他丰富的剑法招式念念不忘的李云龙无奈。一边向军府大堂内走去,边说道:“李兄,刘军尉大人等着召见我俩呢。此事之后再聊。”

    李云龙道:“这不走着、咱们不急…此次咱俩都护卫杀敌有功、军功嘛跑不了!倒是墨四你这对那一招半式捂捂藏藏的、可不厚道呐,要不咱交换各自招式……”

    见到说道军功二字时那李兄眼中再次格外光亮,墨四心中终于有些了然“原来不是精神问题~呼,那就好、那就好。只是贪功了些、额、也有点像黑心地主老财……”

    墨四如此想着,便对这个刚刚排除精神健康问题的老李感到庆幸,不仅对他露出慈母般的笑容。

    李云龙见状以为有戏、又喋喋不休推销着他的建议。

    墨四作听不到沉默状,仿佛对李云龙的条条建议毫无兴趣。“开玩笑?!以吾目前两世之魂的眼界这无情剑法在俗世武功中都尚属奇功之列!拿来跟那芝麻绿豆换?我墨四缺心眼不成……”

    二人穿过数条护卫森严的府内小道,不多时便来到军府堂内。

    堂内此时武力森严,几乎聚齐了西南城军内所有的小长官以及上等兵军士。

    这时府内气机凛冽齐整整的二三十个军士,堂内一时颇为肃杀,甚至不注意常人便要被这凛冽肃杀所折服、压迫、凝滞、颤抖……

    显然李、墨二人更是在一踏进堂内便感到了这股聚集而来的压迫,步伐微微一滞…墨四抬起的脚慢了一下、眼神内隐隐现起极为漠然却更为纯粹的杀伐狠厉、随即却又立马沉回下去。面色微微一笑、便不动声色越过众人走向召见其的军尉面前。李云龙从军已久,也是当下便适应了府堂内故意散发的肃杀氛围,不过微微一滞的他不知为何却慢了前面那墨姓青年两步。

    而随后本是领路之人的仆从却是又慢一步李云龙,那领路人原是三人齐齐而走此时却是慢了墨四三步、慢李云龙两步,不过此时他无心顾暇此事、只感到周遭气机极为凛冽逼人的让他有些难受……手指不经意的微微颤抖。

    “他娘的,一群……”刘保国不停的训喝,他也早已注意到手底下跟随其多年的弟兄被训得血气奔流、场中杀气腾腾。

    原来刘保国训喝中对即将唤来的李、墨二人忽然恶趣味的心生一计。便在喝骂跟随其的随身兵士时夹杂了愈加难听的字眼、仿佛哭爹骂娘般铿锵有力的字字珠玑般的戳着这些兵油子的心。

    直至群情激愤,将士均欲恨不能马上揪出幕后指使凶手立刻杀之而后快!当个个久经沙场的兵油子杀气勃发之时,李云龙墨四二人到来……

    墨四:“新兵考生墨四,见过军尉!”白衣少年如行云流水般穿堂而过至刘保国面前拱手躬身见礼。

    李云龙也道:“军士李云龙,见过刘军尉!”李云龙笑呵呵的抱拳见礼。

    带路仆从悄悄退至军尉座上案台之后静然而立,刘保国见状略有深意的望了望二人或者说墨四,最后在墨四那身影注视、离开。

    ——这墨姓小子之前手刃凶人艺业便极为不凡,如今看来不止于此……军中刽子手啊!以后杀敌有前锋了~。刘保国看着对迫人的满堂杀气墨四竟能毫无阻碍而过、一边不禁心中大为一动一边却恶趣味的想着。

    这一来刘保国便停止了训骂众军士,抓起茶盏大饮一口后便坐下、道:“嗯、不用多礼!从军之人最重本事,在我帐下最是如此!”说着看来几眼墨四。

    虽如此说,李墨二人却不敢如此回应。闻言才稍微松了下气息。

    众军士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嘘~~终于不骂人了……众人莫名有点感激眼前二人的到来,便也齐齐注意二人。

    墨四注意到他二人面前的高台之下正陈放着之前那意图校场刺杀的凶徒,这样一来之前这位军尉的训骂多是源自于此了。

    当然不管是谁被人刺杀、都会为此大发雷霆。何况竟然是落到负责一城之防务的军尉头上!此举岂非击其脸面呼。

    刘保国说完瞥了瞥身旁的李武,李武见状还在被训骂状态中慌乱回过神来、道:“此次凶人犯我西南城军威、防务!妄图刺杀大人,期间还造成军中死伤多人。你二人此次拼命护卫、并擒杀凶徒有功!我西南城军赏罚分明,我们刘军尉更是一向大公无私、不啻于将你等军功上报。在此、问你等是否有何请求,可以酌情上报封赏。”

    刘保国望向二人,他心里却是想“军中将士但有功着,小则赏酒肉布匹、大则无非金银钱财进阶军中职位,封赏皆是无不求诸于此般……”

    想着,兵油子李云龙见状一喜,却是等着许久的军功有望从天而降、思索片刻便抱了抱拳道:“卑职李云龙,在西南城军伍内已任上等兵职位十余年、此番围杀此凶獠本是军人义务本不该居功、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所以李云龙斗胆向军尉请求进阶军中职位或提携卑职日常所能负责职务!”

    洪亮的声音传开于军府堂内,有着一股理应的气势、那仿佛是普通再不过的一名忠心耿耿底层士兵堂堂正正胜利后的呐喊。

    刘保国看着李云龙几息、带着肯定的点了点头,他认识这名老兵、或者说在很多年前便是个老兵了啊。道:“嗯…李云龙。是名资历很老的上等兵军士了。”

    李武附和道:“军尉说得对!”“李云龙,天元一年末入的伍、凭得一手好武艺在入伍考核一举惊艳全场,成为当年海陆郡全郡新生考核中唯一当即获得上等兵资位的人!李云龙入伍十一年从无重大违纪、并服从军中组织一切安排。话说这老李这些年吃得苦任劳怨,老兵中算是极为不错的。”

    李武附和着军尉倒豆子般将李云龙的资历说了出来,口中的李云龙也成了老李。

    刘保国再次品了一口茶,将案台上李云龙的资历表及其背景成分再阅览一遍。

    便看着台下这位正等待回答的老兵,神色柔和了几分开口说道:“我等皆是军伍中人,我刘某人文化不多说话粗糙,可以直说在座数十军士皆是西南城军中好汉。可是僧多粥少,军中职位本就数个,而普通人却是百倍千倍之,士兵们可以说吃的一身苦守得几粒粮。这不,都贫苦人出身、普通家庭嘛,没得办法……”

    “就像李云龙这小子,家中已两代从军、背景身份资历皆是优良!但按理说普通家庭来的子弟勤勤恳恳顶了天也只是二等兵,但老李这小子出息!凭本事得了的上等兵!出息嘛,……但再要升?做梦啊。”

    刘保国时而笑时而打趣着。说话间仿佛感慨了一下、便接着道:

    “但!!好在我古国朝制、军中凡有立功者,不论出身职位大小、按其功,赏!这一条我是服的,因为本军尉的职位也是一刀一刀拿命杀寇拼来的!”刘保国顿了一下,望向李武问道:“今日负责近卫统领的何家两兄弟今日抵挡凶徒劲射而来的箭矢伤重而倒,现今状况如何?”

    李武道:“何家两兄弟现今正在城内回春堂的大夫那,性命暂无大碍…”李武眼咕噜一转忽然想到什么却马上又神色如常,只是接着说道:“……只是何家兄弟各自身中数箭,虽未伤至致命要害但却伤的颇重,完全恢复怕是不知得多久时日了。不过回军尉、其二兄弟的军功我已酌情申请上报军中!”

    “嗯,军功据实以报、并在军府中给他俩一笔银钱抚慰。”

    刘保国如此说道,心中却是有些郁闷嘀咕着这两兄弟武艺是不是近年懈怠后有些水分、面对射击竟无力成功击飞羽箭而双双中招重伤。

    想了片刻,刘保国便道:“近卫不可一日无统领,所以。军士李云龙,即日起你从一般防务职务、暂转为我刘某人随身近卫!负责统领近卫事宜,至于犒赏、待向军中禀报后批落。”

    话未毕、传来洪亮应答声:“谢军尉!”说完李云龙便自顾嘿嘿傻笑不止。

    刘保国见状笑着摇了摇头。随即注意到还在一旁未说话的白衣少年,悠悠说道:“你是墨四?是墨族之人?”

    墨四见话题终引到自己这处,微微一笑朗声道:“见过刘军尉、李武大人,墨四正是墨族西南城分支墨家嫡系子弟,因西南墨氏嫡系中排第四、故称墨四。”说着又微微拱了一礼。

    “噢?西南墨氏分支嫡系?虽不是古国墨氏总族子弟,但墨氏族大即使一分支嫡系却也不是一般地方小世家子弟比得。你为何不在族内好好修炼享受嫡系资源,跑来从军吃这苦头?可知军中不比族内优厚的资源配给、一切都需靠自己努力获取。其中之艰难恐言语都亦难于道之、你可明白?”

    显然刘保国言语间对这还未正式参军便建功杀敌的白衣少年兴趣不少,接连说道着好几个问题。

    白衣少年闻言用两世之魂稍稍想了下,西南墨家?配给资源?他怕苦头?没经历过劫难……?呵呵……

    面上却是淡淡答道:“墨四想的明白清楚。只是男儿当有四方志,天下何处不行得?”

    白衣少年定定的说着,仿佛并不在乎自己的世族身份。

    哈哈哈!哈哈哈!“好!”府内传来刘军尉极度欣赏的笑声。

    说得好:“…男儿当有四方志…天下何处不行得!”

    李武喃喃道:“此语颇妙!”随即略带欣赏的向军尉说道墨四的出身:“墨四,西南墨家分支嫡系,于族内考核长期位于同龄前列……”李武统领这次新兵考核、显然对于稍微出色点的苗子都有背景记录。

    刘保国闻言后却是道:“既然如此那便入我西南城军吧,尚且古国朝制一向鼓励和优待世家子弟若有杰出人才从军从政,世家大族更优。你既是西南墨氏分支嫡系、可有族内举荐书?我一定如实上报海陆郡军府。”

    世家子弟从军从政一般常伴有举荐书信,从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到地方世家权贵乡绅,可谓举荐人和方式花样繁多,但总的来说能为新人的入途增色不少、甚至影响官阶也未可知。世间自古权权相护、互自拍马的风气也一向盛行,暂不论其中好坏、但其中奥妙由来自是两手空空的一介布衣难以领会。

    “族内举荐信?看来这军尉府中尚未知晓现今那西南墨氏欲架空于我那嫡系资源、已是空有嫡系身份的消息?”少年想道,“不过资源配给已是做梦,但自己仍是墨氏总族令使墨再提先生钦定的分支嫡系第四子却是无比认真。”

    墨四思索间眼珠滴溜溜一转,如没想到般、有些应对不及的作为难状,哈哈干笑两声便道:“小子墨四此番本想先凭实力考核一番是何成绩后再作准备,所以族内仍未有准备举荐信于小子。却不曾想考核成绩一事还尚未出便突生变故、却是有幸先行见到军尉大人。”

    “噢,如此!此番见面确是仓促了些…”刘保国反应过来、喃喃道。

    “不过……先前一轮面试时曾有位张三军爷带话、言其与李武大人看好小子。小子有幸大人过蒙垂青,原本心中惶恐只怕小子才疏学浅有厚大人错爱,但现今有幸立功、那引荐一事或许可以厚颜李大人一二……”墨四仿佛恰好想起打哈哈般说着、却又一副怕错言的斟酌说道。

    “哦?还有此事?李武这家伙眼光不错嘛”刘保国说道。

    话未完、下面便传来军尉副官李武有些阴恻恻的声音。

    “张三!出列~”

    军士张三在一见到白衣少年时便想到这不是先前李武大人带话看好你的世家小子麽,当即那几分精神一直注意着场中变化。

    听到自己的上官李武招呼自己的声音时,心想“好处来了~来了!莫非也给我个引荐之功不成~”

    便当及应道:“到!”,正欲开口替李武说话、正是自己给大人带话看好墨四的事情。

    却见上头李武愠怒的声音提前传来、再度打断堂中对话。李武道:“废物!饭桶!枉我平日如此看重于你,你却连传个话都传不好!”

    “大人呐,我的确是叫阿三传了这话、但他居然只传了半句!我明明说的是下官看好这个这个敢于从世家出来历练的白衣老弟、只要其表现突出下官可以在看好之后关注并引荐!”李武说得气愤连连,并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张三。

    “哦?”刘保国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向李武张三墨四。

    这是发生了什么?张三呆呆的、然后有些呐呐说道:“大大、大人!我我……”

    话音再度被李武打断、“你什么你!”“考核时候你个瘪三是不是又偷喝老子酒酿、喝糊涂了?现在罚你去校场带领新兵练跑十里。”

    看着李武那越发不可测的目光,欲言又止的阿三被打断数次后终究醒悟逃不过要吞下的过错、便一挺腰板傻呵呵道:“是!小的喝酒误事、甘愿受罚!”身形一转便领命往校场而去。

    见此李武这才看向白衣少年、笑呵呵道:“墨四小友、既然原先老哥我便答应过此事、此番小友刚从军便立下功劳自是符合之前老哥我说的表现突出!只是事发仓促、这举荐书一事待我稍后准备。”

    白衣少年之前还稍稍一愣、但即刻便反应过来,墨四当即道:“屡次受李大人抬爱、墨四无以言表、只能先再三谢过李大人。”说着向李武答谢一礼。

    “哈哈哈、小事小事。”李武说道。

    刘保国见状也来了兴趣,说道:“李武你小子真是个人精,古国历来重视人杰、所以向来推广举荐人才,今日这西南城军选拔新兵本是我刘某主场。此届新兵我还未有举荐之人、你新进便立功且又身为世家子弟,这一来日后你若军中有所作为再次上报朝廷、本官到时岂非落人口舌落得个知人不报的恶名。”

    “呵呵呵,不行不行、看来这举荐书也得有本军尉一份了。”刘保国却是不避讳其中利害关系、笑呵呵直接了当地说道。

    原来古国从政从军这举荐书却是不曾规定只许一份、有时但凭人缘需求举荐书数份不止,其中自然精益求精至好。

    墨四自是无什么求精念头的,对他来说现在只要好过没有那就是最好了。当下差点抑制不住喜悦心情,他才不管这两位大人想的那么多,因为当下举荐书对他好处将是实实在在的。墨四大喜道:“谢谢军尉大人举荐,墨四日后定不忘二位大人举荐之恩!”

    刘保国说道:“哈哈、如此甚好。”随即似乎又想起什么、道:“差点忘了正事,李武、此番墨四考核成绩如何?是何阶位?此番立功上报墨四你有何请求?”刘保国自知这白衣少年艺业不凡、只是循规问之。

    李武看向负责考核官事务的李云龙。

    而此次负责所有考核官事务的李云龙大眼一瞪看向墨四愣着想了一会儿,说道:“没有,这小子还没考核就发生刺杀了。不过这娃单凭那他娘的厮杀武艺,我老李就可以保证他绝对有上等兵的资格!”老李咧嘴说道。

    “这墨四小友厮杀时在我众人中确是算武艺精湛、出手间更是一时凌厉无两。”李武想起厮杀时自己因武艺不精曾被那凶人踹飞两次而墨四却上前厮杀挡在他前面的场景、不禁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有些感激的说道。

    墨四有些不明所以那李武的眼神,想起之前生死厮杀时这个屡屡被当做沙包踢来阻挡到自己进攻的障碍、当时让其郁闷不已,甚至产生了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的念头……如此想着、墨四向李武的赞扬报以谦虚低调的微笑。

    刘保国却是说道;“当时厮杀时众目者睽睽,单凭在吓呆的众考生群众中墨四小友能挺身而出力战凶人。仅论此举便在校场考核中已是鹤立鸡群……”说到鹤立鸡群这里、刘保国想到围杀凶徒时一众军士畏缩不前、仅有李云龙、墨四自己等寥寥数人竭力而战,上报记录军功时岂不是显得治军无能……脸色便有些不自然的变化。

    墨四自然时刻注意着场中众人、听着听着心中不由为何生出一丝不融合气氛的感受。待听到鹤立鸡群一语后终于感受那可能的不妙之处。

    “哈哈哈,诸位大人谦厚!诸位大人谦厚!”墨四仿佛被那些口中蜜言熏得醉人、傻傻大笑说道。

    被这朗朗声音打断、自然一时吸引住满堂目光,连墨四身前的李武也不知刚才还谦虚低调微笑的新兵小子为何突然狂放笑起来。

    只见墨四笑的喉咙咳嗽、强忍笑意说道:“咳咳!一时失态、头次立功小子大喜过望了、失礼失礼。军尉大人、军尉大人,方才云龙兄助力杀敌可请功上报,那新兵墨四也斗胆请求上报军功!”

    “哦?”刘保国神色不变并无表情的说道。

    “应当应当,此事差点遗漏。记录官何在?”李武头也没抬细看众人便没心没肺地应道。

    一旁记录官闻言拿起了纸笔、依言而记上报军功、军情、军报消息是他职责。至于上报之后便不关他的事了,古国对记录官保护极为严厉、同级或当地部门均无权无法处置,譬如城、县、乡记录官至少得交由郡以上处理,防止贪腐官对其因言获罪。可谓记录坦荡荡、一睁一闭事不关。

    墨四此时开口说道:

    “新兵墨四于天元年新兵考核突遇歹徒行凶无端于校场袭杀众人,在任军尉刘大人高度重视此事、当即前往一线指挥!并要求众军士围杀歹徒,怎料歹徒凶残过人丧失人性杀入群众当中伤及多位妇孺老幼、并凭借邪魔外道手段致使多位英勇捕杀的军士死伤惨烈!

    见此、军尉迅速反应,刘军尉、李武大人和在下墨四,皆与麾下的一众精勇同泽均立即不顾生死正面凶獠!以防其继续残害无辜。最终经过吾等一众同泽与歹徒一番生死较量中、以凭借刘军尉和一众同泽创造瞬间即逝的绝佳厮杀时机中,吾趁歹徒尚不备之机果断手刃歹徒!

    目前,军民情绪稳定。

    至此,墨四在与刘军尉与一众同泽英勇的战斗有幸获益良多,仰慕此军之心顿起!特此申请加入西南城军请授予阶位、与酌情奖励若干……

    ——新兵考核生、墨四。”

    笔落收起、记录官慢悠悠将这一封记录书信折叠好。交于身旁配备的驿使人员送呈海陆郡。甚至他觉得有必要的记录书信将会考虑一路转省最后再转至天朝古都。

    “这他娘的,这小子想不到还是个墨水肚子、讲话文绉绉的,他娘的老子有一半都听不懂。”李云龙想道。

    刘保国神情定了定后却便是哈哈大笑:“墨四小友果然世家子弟、说话水平都不一样嘛!本军尉又发现一点可以欣赏你的了!”“李武~”

    “在!”

    “新兵墨四艺业不凡,世家出身且又立新功、特此,我西南军部酌情考虑后先行收入此人!给予其军士阶位、并按重要匪首人头记功赏二百两纹银!并待上官批报之后、再予具体职能。”刘保国向李武说道。显然作为西南一城之军尉,他自身是有权自行决定招纳新兵劳力的。至于上报的那份军报、那是之后的事了。

    李武闻言、道:“是、下属领命!”

    转身却向墨四道:“墨四老弟,待会与我去新兵部报道记录、并去军需处领军服用品、与钱银奖赏吧。”

    “禀军尉,新兵墨四尚有一事相求!”此时墨四却及时说道。

    “哦?还有何事?你这世家小友、莫非是嫌我军部奖赏纹银太少~”刘保国笑着打趣道。

    堂内众人会意、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此时古国重文轻武、经济发达,历来文人们但凭一篇好文章便能突起于朝堂之中,而武人刀拿的再好却也是难有重用弃之如敝履。在文人的抑制下武风难盛、甚至军部因军需钱粮近百年来多次批减而发展艰难。至最近十年古都内部不知为何大增军需投入、这才有了这几次招兵之说。

    不过嫌军需和奖赏太少的笑话仍是军人们口口皆传却心照不宣的冷笑话了……殊不知,文章一起庙堂中,操戈却放边塞外。。

    墨四嘿嘿傻笑、作憨状道:“实不相瞒,军尉大人!小子墨四醉心修行,近日自身剑法于某处关卡不能进境,瓶颈难破!素闻军部各军士每年皆有一定时间有权进入军部典籍阁学习武艺技法、特请大人准许让小子提前进入典籍阁学习!小子愿意放弃奖励钱财、将二百两纹银悉数捐与西南城军部善款基金会!”

    白衣少年说这话时如一个醉心修炼的苦行僧般。

    李云龙却毫不顾忌当场说道:“墨小子,你那典籍阁学习名额迟早轮到你嘛、何必求?况且修炼有啥好的、还不如与咱一众弟兄吃肉喝酒逛逛花楼来得痛快”说着仿佛是看一个修炼修岔了脑的学霸孩子。

    刘保国也觉得这世家子弟肯定在家里被逼着写作业写多了,出来外面后改不了到处找题做的后遗症……愣娃儿……“咳咳~,墨四、你怕不知那典籍阁各军士轮用,名额迟早便到你。至于二百两纹银啊、你要知军部不比你那世家族中,需知普通士卒月供一两中等兵月供二两而一个军士月供三两,这在你往后的从军生涯可难有这么好的钱银赏发啊!你可有三思?”

    “禀军尉!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字字不改、属下墨四已是主意如此。有道军令如山军言不改。望军尉成全!”墨四当即便道。

    “咳~好吧,本军尉准了!……这种要求还是第一次见。额、不过几乎也算不得要求,只不过把你该有的待遇提先配发而已。”刘保国强忍着笑意当即说道。——唉、这娃儿武艺虽高,但却极有可能秀莲岔了脑壳子…刘如是想着不觉有点吃了大便宜,其手下的军部善款基金会一直资源匮乏、本欲建设来照顾些受伤退伍老兵或烈士家属的,可这些年捐款者寥寥且军部自身本来就资源不够用。

    而由于古国重文轻武、重商轻武,对此方面投入甚少、他们这些同泽便往往互相救济。……但匮乏的资金,常常让他这个军部善款基金会荣誉会长面对无助老兵和烈士遗属时惭愧不已……这下好了!起码可用应付年许光景……

    刘保国与众人虽觉得墨四不要钱财此举、于自身是个十足的世族败家!但另一方面对于其又可以将金银捐给军部善款基金会感到一股由衷的佩服!一时自身颇为五味。

    场中不少军人世代从军乃是老兵之子或是烈士家属的亲人,这些人一时间不觉感到极为暖心。不少人向墨四投向善意目光、不多时便有老兵请言道:“报告军尉!我想代表家中退伍老父向这墨兄弟道声谢!”

    这老兵每月供给要养活一大家子和多病老父、日子实在艰苦。

    ……

    “报告军尉!下属代族中退伍叔伯谢过墨兄弟!”

    “报告军尉!下属向烈士堂兄及其遗属老娘谢过墨兄弟!”……

    墨四呆呆站在原地有些楞、他真没想到这个…一片片善意如阳光洒来,白衣少年一直没有变化的漠然眸子变化了些。有些暖。。

    财去人安乐,善去善报来。

    白衣少年有些尴尬的一个个报以回笑。

    “呵呵呵!呵呵呵。”刘保国笑着道,他没想到墨四此举竟影响甚广、这便令典籍阁名额一事交换显得其过小家子气儿戏般了。便斟酌说道:“本军尉也向众弟兄郑重谢过墨四小友!既如此,先前那典籍阁名额之事奖励却真显得过轻了,墨四兄弟再要求一个吧。也当本军尉代众弟兄郑重谢过墨四兄弟!”

    果然,台下弟兄向刘军尉投来感谢目光,刘保国心里甚是为这番话自得。

    见状刘保国仿佛无心笑着向墨四打趣道:“哈哈、当然可再没有钱银了哈~”

    墨四道:“禀军尉!下属已甚为满意、无甚所求。”

    刘保国却是立即说道:“不行!给、这功必须我给!你这小子都说军言不改、本军尉还能差不成……利落点、说一个符合情况的”刘保国似乎不自觉被弟兄们感谢的目光熏醉、又仿佛被某条线牵引着,言行急促间极为满足道。

    ——今日真是大吉大利啊、先是凶徒行刺被反杀、后军功上报利于我、现吾这个善款会主席又得善款又得弟兄们感谢崇拜~~……刘保国如是失神想道。

    墨四眼咕噜滴溜溜一转,斟酌道:“西南族比大会,西南墨家子弟与各杰出青年才俊将会参与,听闻如此盛会不少出色子弟届时不少都请有大人物为这些青年才俊捧场参加……”

    “哦,那族比大会我本就有请帖、到时去了为你捧场便是,况且你也是西南军中一员、为你助威也是为我西南军助威嘛……”刘保国不知为何仍在笑着、看也未看墨四便答完。

    “谢军尉!若无它事、下属便先告辞前往军务处报备……”

    ……

    ……现实中,总有坑在不知不觉间在人最愉悦不觉的时候埋下……

    夕阳落下了,白衣少年在秋凉的夜风中轻快的走着,脚下的小路青石铺满,总有些青苔小草艰难的坚定地覆在青石泥尘上,那是不认命、不服输、拼了命寻找根系下所有资源才生存下来的生命。多么普通不简单,多么平凡却美好……

    白衣少年腰间仍系着一枚木令,背后仍有一柄躺在白布包裹内的黑剑,袖内躺着个箭匣……他离开军部,走过破庙。他也望着他所有的资源……

    凉风吹起来了,雨丝落下!

    少年动作间早已未雨绸缪的打开了一把油纸伞。

    而海陆郡狩猎大会,也即将到来!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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