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人栖身的虚数空间内,气氛沉闷,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来人身后硕大的翅膀、闪耀异芒的林立诡异剑丛,无不指向空无一人的城堡。

    距离光剑成形已经过去五分钟,顾钒依然没有动作。

    众多狂战士的哀嚎此刻也逐渐平息下来。他们盯着来人身后耀眼的剑丛,没有谁不是心生恐惧。

    “他好像是在等我们低头认错。”狂战士的大头领亚斯心中升起明悟:“其实他并不想毁掉我们的栖身之所。”

    狂战士的信条,历来是人可以战死,但绝对不能投降。

    只是回想起刚才那种惨绝人寰的痛苦,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果然如预言所说,狂战士的黄昏是由死不投降的愚蠢导致的。当我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会尝到真正痛苦滋味。”

    当年初听预言的亚斯还满不在乎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痛苦?狂战士从来不在意这些——如果有,就让他来得更猛烈些吧!”

    现在他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痛苦的精髓——明明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但是在感觉深处自己彷佛死过好几回了,每一回都希望自己早点解脱。

    一念至此,他又看看地上的同伴。

    地上躺着的每一个狂战士,都是表情呆滞的模样。看上去他们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再来一次那种折磨,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自我了断。

    没办法,是时候做出那个艰难的决定了。

    在顾钒的亲子直播频道内,顾萌正在好奇的追问:“爸爸刚才用的什么拳法?为什么他们都痛的那么厉害?”

    “此招名为死亡救赎,是爸爸在想萌萌的时候创造的。”顾钒不愿多说,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下招数的来历。

    当年在进化之路的时候,因为担心留在地球上的顾萌,顾钒每分每秒都在经历着同样的痛苦。

    这种锥心之痛,让顾钒愈发明白痛苦的真意。从而爆发出愈加强大的力量,去加倍折磨他的敌人和队友。

    死亡救赎由此而生,它是物理加精神的双重攻击,能给人带来心灵和肉体的痛苦叠加。让人明白活着就是一种难以遏制痛苦。

    顾名思义,死亡救赎并非像别的武功一样,以死亡做为惩罚;而是以死亡做为解脱和救赎。是一门让人感觉到活着比死更恐怖的绝学。

    “爸爸果然没安好心。”顾萌心有余悸的抱怨着:“就因为萌萌淘气了那么一点点,爸爸就想用这么恐怖的武功对付萌萌。萌萌真的是亲生的吗?”

    “臭丫头别胡思乱想,不是像你想的那样。”顾钒赶紧给自己进行洗白:“我的意思是说,在离开萌萌去进化之路的四年里,爸爸天天都是这么痛苦。所以才领悟了这招。”

    闻言顾萌恍然大悟,她高兴道:“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萌萌在爸爸心中还挺重要的。我就说嘛,爸爸肯定不是因为憋着想揍萌萌,才憋出这么一个大招的。”

    “在你的心里,老爹就这么不靠谱?”顾钒脑袋上青筋爆跳:“回去我再给你上几堂思想教育课。”

    父女俩正斗嘴的时候,狂战士的大头领亚斯鼓起勇气道:“我们愿意投降,请您高抬贵手宽恕我们过去的罪孽吧。”

    “什么?”顾钒一个不留神,没听清对方的话。

    就在这时,小女儿顾瑶的声音响起:“我回来了,瑶瑶已经吃饱。爸爸可以继续了。”

    “哈哈,你们都看好了!”顾钒灿烂一笑,“好戏这就开始。”

    他身后的光剑骤然发动,朝着城堡的方向电射而至。

    感受到外来的威胁,空无一人的城堡自主启动防御装置。然而它的阵法防御对光剑完全不起作用,如暴风骤雨般的剑丛径直穿透的魔法结界,对城堡进行了摧枯拉朽的毁灭打击。

    一轮剑雨还没打完,占地四五平方公里的城堡,呼啦啦一下全塌了。

    “我们都已经投降了,为何你还要毁掉我们的城堡?”亚斯绝望的哀嚎道:“北欧神族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难道一点余地都不能留给我们?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顾钒有些摸不着头脑:“投降?你们居然投降了?不对,这不是主要问题!前几天明明是你们率先向我开战,想要把我连根拔起。现在居然有脸反问我,为什么对你们赶尽杀绝?”

    “我们一直都生活在守夜人的营地里,从来就没有出去过。”亚斯有些委屈申辩道:“何况北欧神族只剩下我们这些人了,不可能跑出去得罪你这样的高手,平白无故为自己带来灭族之祸。”

    “呵呵,还敢狡辩?”顾钒冷笑望着一地心如死灰的狂战士,他大声道:“今天老子就是来拆新伊甸园的,你们都洗好屁股等着吧!”

    听见新伊甸园这个词,亚斯越发大声的哀嚎起来:“错了,错了。你打错人了。我们这里是守夜人的营地,不是新伊甸园。”

    “开玩笑,我就是摸过牛角再走三一教堂的门进来的——这里就是新伊甸园。”通过数据分析,顾钒心知自己可能打错人了。

    但是身为一个好面子的父亲,尤其是在有女儿旁观的时候,他坚决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

    亚斯赶紧解释道:“我们和新伊甸园的入口是通用的。白天的时候摸牛角进教堂,才能进入新伊甸园。到了晚上就会进入守夜人的营地。”

    “你们打算拿这种话来骗我?”顾钒冷哼道:“每个虚数空间都是独立的,从来没有这样两个空间共用一个入口的事。”

    亚斯赶紧解释道:“我没有必要骗你,新伊甸园藏着一位神秘的美丽女士,她是所有堕落天使的信仰。是她改变了通道的入口,强迫我们成为新伊甸园的夜间守卫。”

    堕落天使背弃了上帝,改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顾钒摸着下巴沉思: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距离天亮还有4个小时,要不我四个小时后再来一趟?

    “好吧,我先放你们一马。”顾钒背后的翅膀霎时消失,他转身迈出了守夜人的虚数空间。

    顾钒走出三一教堂门口,方才的警探和被牛头砸坏的破车已经不在原地。只剩一地的碎玻璃,证明顾钒的记忆确实没有错。

    怪事,美国佬的工作效率啥时候变得这么高了?

    他心生好奇,拔腿就往铜牛所在的公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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