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魂台上闷雷般的巨响不绝于耳,四溢的灵气犹如风暴一般到处肆虐,恐怖的灵压慢慢逸散开去。在一派末日景象当中,绝灭掩世大阵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彻底崩溃。就在绝灭掩世大阵崩溃的一瞬间,纳魂台也开始大片大片地坍塌沉降,巨大的灵压冲出地表,将地底巨量的青绿色雾气高高喷向空中,三五丈大小不等的无数纳魂台碎片,被青绿色气体裹挟着抛上天空,又如雨点一般砸落地面。

    白衣公子从与绝灭掩世大阵的气息融合中退了出来,身上熊熊燃烧的灵焰扑闪几下就此熄灭,他双目中的疯狂之色稍敛,阴冷可怖的气息慢慢消退,又恢复了那副从容淡定、波澜不惊的气质,只是那满脸的狂热之色丝毫不见稍减半分。

    “速速通知诸位师弟赶到纳魂台集合,布下乾坤周天大阵收取气运!”混乱之中,白衣公子朝老仆传音说到。老仆闻言微微点头,右手一翻双指夹出一张灵符,口中默念法诀,同时向灵符之上注入法力,灵符立即放出一阵青光,化为一只青鸟向传送法阵飞去。

    然而,就在传讯灵符所化的青鸟即将飞入传送法阵之时,忽然从纳魂台下的地底深处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息,这股气息带着浓浓的王者之气,如远古凶兽之王慢慢苏醒,瞬间席卷了整个纳魂台,随着这股令人恐惧到颤栗的气息爆发而出,纳魂台方圆无数里的空间顷刻凝固,如同被一个巨大的牢笼笼罩,就连传送法阵也失去了作用。那枚灵符所化的青鸟一头撞在凝固的空间避障之上,似是劣质箭头射到了厚重的精钢城墙,擦出一抹灿烂的火花,将自己烧成了灰烬。

    白衣公子与老仆眼见那枚价值不菲的高阶传讯灵符就此陨灭,心中骤然一惊。老仆还想再试,却听白衣公子凝重道:“事情有异,快停手。”白衣公子话音刚落,那股惊人气息再度暴涨无数倍,达到了众人此前从未想象过的恐怖程度。与此同时,一个宏大、阴冷到令众人匪夷所思的意志彻底苏醒,似幽冥之主从地狱深处爬出,恐怖的气息令在场的所有修士肝胆俱裂,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起来。要知道,在场的修士都是相当于小冥界最顶尖的高阶存在,他们在近万年的修炼生涯中早已见见识过无数强大而恐怖的存在,就算还有没见过的,也都在典籍的记载中有过领略。可眼下这股意志的强横和恐怖不但是众人闻所未闻的,甚至就连想都未曾想到过,他仿佛无边的宇宙一般浩瀚无垠,难以捉摸。连一向云淡风轻的白衣公子都被惊得目瞪口呆,惊疑不定,聚灵真君和金尊几位宗师更是面色苍白,心中狂跳,身若筛糠地抖个不停。

    就在那可怕意志苏醒的刹那间,天冥殿里的所有阵法毫无征兆的全部启动,五颜六色的高阶阵法密密麻麻地浮现而出,释放出惊人的灵压与灵力。让人意外的是,这些高阶阵法虽然看似气势汹汹,却法无一例外地没有激发出任何威能,反而温顺得如同家猫,好似臣服的猛兽在等待着新皇归位。

    “那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老仆双唇颤抖着望向白衣公子,白衣公子亦是心中打鼓,不敢确定地回答道:“也许是气运的守护,或者是与气运一同被封印的强者?”老仆闻言心中更慌,因为从那股意志的强横程度来看,无论他是什么,只要不是站在自己这边,那么自己几人显然还不够对方塞牙缝。

    老仆不自觉地微微后退一步,颤声问道:“公子,咱们现在怎么办,难道要与那东西硬碰硬?”

    白衣公子脸色阴晴不定,双拳时握时松,似乎心中也正天人交战。片刻之后,他终于一咬牙,发狠道:“为了此次夺宝,宗门和师尊都付出了极大代价,现在眼看就要成功,决不能怯懦退缩,若无法取宝,就算你我能从这里逃出生天,师尊也绝不会放过咱们。”白衣公子语带杀气,眼神凌厉地盯着老仆。老仆心中一凛,想到森严的门规,后背汗毛根根倒竖,一股寒意顺着他的脊椎直冲后脑。

    就在白衣公子老仆交头接耳的时候,几位修士自然的分成两个阵营。老仆与书生下意识地慢慢围拢到白衣公子身后,金尊虽然对白衣公子牺牲圣皇之事耿耿于怀,但碍于眼下的诡异局面,也只能硬着头皮向白衣公子几人靠了过去,犹豫片刻后,在他们身后一两步外站定。另外一边,聚灵真君也不自觉地向跪伏在地的祸鸦靠去,只是二人始终相隔十数丈距离,倒显得有些戒备,不如另一边的几人亲密。

    众人方才刚刚站定,白衣公子忽然与老仆对望一眼,急呼道:“趁现在,动手!”老仆闻言,一咬牙抛出一枚白玉令牌,双手各夹出十数张灵符向四周弹去,灵符如利箭一般射向纳魂台边缘,在空中绽放出青蒙蒙的光华,以那枚白玉令牌为中心,形成一个阵法雏形。见老朴如此动作,清秀书生心领神会,袖袍一张,甩出数十杆巴掌大小的阵旗,阵旗迎风狂涨,一息过后,每只阵旗都化为数丈大小,稳稳插在各自的方位之上,这些写阵旗方一落地,脚下立即浮现出如蛛网一般的阵法纹路,与老仆先前布下的阵法雏形连在了一起。

    白衣公子眼见阵法逐渐成型,手中接连打出数十个法决,原本绝灭掩世大阵五个阵眼中的天和之宝纷纷发出呜咽的共鸣之声,融入新造的阵法之中。紧接着白衣公子飞身而起,单足凌空立在新阵法中央的那面白玉令牌之上,轻巧地向那令牌一指,令牌顿时光芒大盛,发出一圈圈乳白色波纹,被那波纹一照,五件天和之宝同时激发,将整个法阵彻底点亮,缓缓运转起来。

    聚灵真君的注意力全在那恐怖意志之上,他没想到白衣公子三人竟能仅用几息之间,便在绝灭掩世大阵的废墟上重建一个新的法阵,等他反应过来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随着法阵运转,那溢散出来的无形气运开始顺着阵法之力缓缓流动,最终向阵法中心处的白玉令牌汇聚而去。

    眼见阵法取得奇效,庞大的气运已然唾手可得,历经千辛万苦的百年谋划终于就要成功,白衣公子、清秀书生和那老仆都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狂喜之色,就连阴沉至极的金尊也抑制不住地稍稍吐出一口浊气,只有聚灵真君脸色铁青,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然而,就在这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时刻,整个天冥殿忽然响起一声如炸雷一般的爆喝:“是谁胆敢惊扰本王?”在那爆喝之下,灵符齐齐自燃,阵旗自动碎裂,白玉令牌更是“砰”的一声爆成一团齑粉,白衣公子几人刚刚建成的新阵法就这样,在众人瞠目结舌地注视下迅速崩解开去。

    紧接着,地底的那股恐怖意志似是火山喷发一般喷涌而出,一瞬间整个天冥殿开始剧烈震颤,躲藏在天冥殿各个角落的无数阴历鬼物以及形形色色的怪物、傀儡似是同时收到号令,争先恐后地涌出通道,密密麻麻地挤在空地上,地跪伏下来,或尖利,或低沉的惨嚎和呼喊声此起彼伏,如山呼海啸般一波接着一波,振聋发聩,久久不息。就连原本空无一物,又破败不堪的纳魂台上,也不知从哪里钻出了成千上万的厉鬼、怪物,他们绝大多数修为十分低微,但也有十数只竟然达到了化境修为。纳魂台附近竟然有如此众多的强横存在,让先前毫无察觉的众修士再度惊异万分。

    而那股无色无形的恐怖意志,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气势汹汹地直冲云霄。众修士只觉一股铺天盖地的强横意志瞬间划破天际,迅速将整个天冥殿笼罩起来。它似一把横亘天地的巨扇,轻轻一扇便轻易驱散了数千丈的厚厚云层,昏暗的天空骤然大亮,仿佛一瞬之间被抽去了遮蔽的幕布,顿时让阴沉的天冥殿大放异彩,变得通透光明。

    与此同时,在小冥界天穹秘境中的那座巨大宫殿群也绽放出一阵阵绚丽异彩,异彩瞬间传遍整个界面,目睹这一奇景的修士们纷纷停下脚步,如泥塑一般惶恐不安地望着这闻所未闻的天地异象。

    在那炫目异彩之后,一股庞大到令人颤栗的恐怖意志如海潮一般,从那宫殿群滚滚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呼啸着扑向四面八方,仅仅十数息时间,便已完全笼罩整个界面。意志所到之处,因触动绝灭掩世大阵带来的界面震颤慢慢停歇,正在崩塌的山脉停止断裂塌陷,成片的森林不再枯萎死亡,肆虐的大海即刻平复,数百丈高的海浪渐渐平息,汹涌喷发的数百座火山偃旗息鼓,汹涌的洪水似归巢的鸟儿,安然回到江河湖泊。一场汹涌的劫难竟然在那恐怖意志的凝望之下顷刻间烟消云散。无数东躲西藏的修士与凡人心有余悸地走出避难之地,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瞬间的沧海桑田,在雨过天晴后的灿烂阳光下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欢呼。

    纳魂台上,白衣公子虽然摄于那恐怖意志的无双威势,但却更不甘就此收手,让潜龙渊的百年谋划付诸东流。他冷哼一声,飞身而起,双手一翻,掏出一长一短两炳雪刃,一边向无影无形的意志扑去,一边急声对书生与老仆说道:“我去拦他片刻,你们速速重新布阵收取气运,一旦气运到手迅速撤离,不用等我!”老仆与书生闻言皆是一惊,但见白衣公子已然出击,也只得再次咬牙布阵。

    然而,正当三人打算虎口夺食之际,半空中再度传力一声沉闷的冷哼,那声音如万年寒冰,直刺人心底最深处,仿佛能将元神冻结。先前还强横无比,似乎一言可定人生死的白衣公子,在这冷哼之下突然如同断翅的苍蝇,毫无征兆地从空中一头栽倒,正在布阵的书生与老仆也同时身体一僵,如凝固的石雕一般动弹不得,脸上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而未敢轻举妄动的聚灵真君和极北金尊虽然侥幸逃过一劫,却仍被这一幕震撼得难以平复。方才那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声冷哼,竟然牵动了周遭数十条法则,在法则之力的碾压下,白衣公子三人毫无反抗余地,几乎在一瞬之间便被轻易制服。这个过程中,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半分法力波动,也就是说那恐怖意志没有施展任何道术或秘法,真的只凭一个简单的声音便取得了碾压式的胜利。聚灵真君与金尊二人自然能够将一切看得分明,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说明这样的力量掌控层次已经超过了化境修士的理解极限。念及此,二人顿时更加不安起来。

    恐怖意志再度刮过整个纳魂台,巨大的神念似是如有实质的海潮,扫得聚灵真君二人胸口一闷,几乎难以呼吸,感觉自己里里外外被瞧了个通透,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直插背心。好在那神念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一两息的功夫,便消失不见,这才让二人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时先前喷出的海量绿气在空中聚成了厚厚的墨绿色乌云,无形无影的恐怖意志似乎就附着在那乌云之中,淡淡地说了一声:“散……”,在那滚滚而出,如炸雷一般的话音中,纳魂台附近成千上万的的厉鬼、怪物争先恐后,如退潮般一哄而散。没了那些哇哇乱嚎的东西,乱哄哄的纳魂台瞬间安静下来。

    恐怖意志满意地轻哼一声,接着威严地对跪伏在地的祸鸦道:“祸鸦,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自从绝灭掩世大阵解封开始,祸鸦便一动不动地跪伏在地,任由灵压碎石如何侵袭也不敢稍离,没想到就在众人都快将其遗忘的时候,他却被那恐怖意志点了名。祸鸦浑身一颤,身躯伏得更低,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天冥狱甲字第三监祸鸦参见九幽冥王殿下……罪妖……罪妖无能,没能阻止奸人入侵……入侵纳魂台,惊扰殿下清修,还请殿下恕罪……”。祸鸦说得声色具惨,特别是最后几个字竟然还带上了哭腔,听上去既谄媚,又滑稽,惹人发笑。

    但是,此刻却没有人会嘲笑祸鸦。准确地来说自从听到“九幽冥王”四字,众人便都如遭雷殛一般呆呆楞在原地,根本没有人再理会祸鸦接下来的回答。

    “这意志竟然是九幽冥王?”

    “九幽冥王竟然藏在绝灭掩世大阵之中?”

    “不是说九幽冥王早已前往冥界,再创寰宇了么,怎么还滞留在此界?”

    众人心中震撼至极,一时间猜测万千,却听那恐怖意志爆发出滚滚雷鸣般的笑声,威严道:“入局便有因果,如青女那般起了贪念便会自食恶果,以赎其罪;而你虽比她好些,却忒也无能,竟然连几个化境都拦不住,若不是本王留下了这一缕分魂镇守此地,岂不是要被坏了大事?”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没想到如此强横的恐怖意志居然只是九幽冥王的一缕分魂,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十分合理,以冥王如今的修为,若是本体降临,这天冥殿或许无事,但小冥界却很可能因为承受不了冥王的力量而瞬间崩溃。

    众人释然,但祸鸦闻言却顿时面如死灰,磕头如捣蒜地求饶道:“殿下饶命,请殿下解开罪妖封印,罪妖一定屠尽此地一干人等,并重建绝灭掩世大阵,以求赎罪!”

    恐怖意志发出嘿嘿的笑声,饶有兴致地说道:“哦?既然你这么想……那便试试吧。”,他语气满是玩味,似乎对祸鸦的提议真有几分意动。

    祸鸦没想到九幽冥王竟然如此好说话,虽然心中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和顾虑,但脸上却涌出狂喜之色。他下意识运起法力,巨大的灵压立即透体而出,居然远远超出了化境的极限。

    “实力恢复了三成之多?!”祸鸦惊喜得低呼一声,直到此刻他才敢确定冥王大人不是在试探或戏耍自己,顿时“哈哈哈”狂笑几声,然后面露狰狞地望向其他几位修士。

    祸鸦还未出手,他巨大的灵压便率先横扫而至,单论强度,要比白衣公子控制下的绝灭掩世大阵更胜三分,恐怕在场的其他所有修士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聚灵真君与金尊心中一紧,额头上溢出冷汗,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二人不约而同的对望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默契,事已至此,即使先前有再严重的隔阂,此刻也必须联手进退才能争取到那一丝仅有的生机。

    就在二人悄悄传音,秘密商讨如何撤离之时,在祸鸦的灵压威逼之下,老仆与清秀书生几乎同时双目精光爆闪,气势豁然大变,体内透出足以与祸鸦匹敌的强横灵压,似是双双变了个人一般,接着他们浑身一震,如同挣断无形的绳索,轻易挣脱了法则束缚,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祸鸦本没有打算拿老仆或清秀书生第一个开刀,故而没有十分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眼见这突如其来的异动,不禁微微一愣。

    挣脱法则束缚之后,老仆立即如祸鸦先前一般跪伏在地,而清秀书生则冷冷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老仆,露出满脸阴沉之色,趁着祸鸦发愣的瞬间,身形一晃,拉出数条残影,踩着诡异的步伐向传送阵飞去。他的身法十分诡异,醒过神来的祸鸦几次想要用神念锁定他,都被他左扭右闪堪堪躲过,老练得让祸鸦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位区区化境后期修士。

    “师弟不要!此处已被空间壁障封锁,传送阵根本无法启动。”见清秀书生一头撞向空间壁障,白衣公子生怕他步了那张传讯灵符的后尘,急忙高声提醒到。

    谁知清秀书生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重重一哼,冷冷道:“先顾好你自己吧,凭你也配做本尊的师兄?”说着他手中法诀一变,对着虚空轰出一掌,接近天镜的惊人力量汇聚于一点,狠狠砸在他身前一丈开外的虚空之上,虚空中立即响起一阵“噼啪声”,那空间就好像一道镜面,蛛网般裂开无数裂纹,接着“碰”的一声碎裂而开。清秀书生冷笑一声,一头扎入那碎裂之处。

    “居然击碎了空间壁障?!”眼见此景,白衣公子深深皱起了眉头,心中浮现出一抹莫名的阴霾。

    “你也发现了么?哈哈哈……凭寄灵术这等微末手段也想骗过本王法眼,岂不是痴人说梦?”恐怖意志似是看穿了白衣公子的所思所想,直接肯定了他的猜测。

    此刻,清秀书生已突破绿气乌云,飞至传送法阵前。他嘴角露出一丝轻笑,伸手向法阵拍去,想要激活法阵就此远盾而去,却没想到手刚伸出一半,便被又一面无影无形的空间壁障挡住。“不好!”清秀书生脸色一变,就要回身退走,哪不知刚一回身又一头撞在了另一面空间壁障之上,发出一声闷响。清秀书生撞得脑袋一阵晕眩,手上的法诀却不敢稍慢半拍,他连忙施展秘术,身影顿时一分为四,同时向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突围而去,然而每一个身影都毫无例外地被空间壁障挡回,如同被网住的无头苍蝇,到处乱窜。

    祸鸦眼见那恐怖意志出手,便瞬间明白了他解开自己部分封印的用意,心中再次为自己的下场打起鼓来,当即收敛起所有灵压,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深怕那恐怖的尊在再找自己麻烦。

    而那恐怖意志似乎并没有将祸鸦的小动作放在眼里,空中再度传来惊雷般的冷漠声音:“既然你如此喜欢打碎空间壁障,那本王就让你一次打个够,你最好能击碎二十倍厚的空间壁障,否则片刻之后你便会被它们碾成肉泥。”恐怖意志玩味的声音滚滚而来,冰冷又戏谑,闻者无不心中发寒。

    在空间壁障的包围中,四个一模一样的清秀书生连连出掌,每一击的威力都超过了天境门槛,但那不知到底有多厚的无形壁障却仍旧毫发无伤,一点一点挤压着他的生存空间,不到两息的光景,四个清秀书生就只能紧紧挤作一团,再无半点挪动的空间。书生手中掐诀,迅速收回三个分身,腾出空间打算做最后的挣扎,但那壁障收紧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一瞬之后便将他挤成一团。清秀书生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被碾成一团肉酱,他的元神从肉身中飞出,金黄色的元神上被一条白色分魂紧紧缠住,面容痛苦不堪。那白色分魂方一露头就立刻想要逃走,却仍旧逃不出空间壁障的牢笼,纵使他有千般能耐,也半点都使不出来。仅仅片刻,在四面八方的挤压之下,白色分魂与清秀书生的元神双双发出一声哀鸣,一同被碾碎进入了轮回。

    遥远的天人界中,一座宏伟高塔直插云霄,在高塔顶层的密室之中,数百盏紫烟明灯忽然同时熄灭,被这些明灯拱卫在正中的中年修士“噗嗤”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他的气息迅速委顿,面如金纸。

    高塔之外的明媚天空忽然阴云密布,狂烈的雷暴将大地照得一阵亮过一阵。

    “天尊!”

    “天尊,您怎么样?”

    密室的大门外忽然涌出十数位高手,手忙脚乱地聚到密室大门前,虽然十分担心里面人的安危,但没有召唤他们不敢破门而入,只得在门口关切地询问。

    “本尊没事。”中年修士疲惫地回复一句,然后惊惧地望向高塔外的某个方向,口中喃喃自语道:“没想到冥王殿下竟还有一道分魂藏在天冥殿内……”说到这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惊惧之情稍敛,反而露出一丝诡秘笑容,自语道:“哼,吴曦墨那老东西费尽心机,不惜代价筹划百年,却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会一头撞进了冥王手里,本尊不过损失数千年修为,你的下场只会比本尊更惨上十倍百倍,哈哈哈哈……”

    高塔上传来肆意的狂笑声,密室门前那十数位高手莫名其妙的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奈的面面相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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