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外实内虚,调子没对。

    夏芷突然脑袋一亮,似乎茅塞顿开,张着耳朵再仔细地听了一听,果然听出了靠几个“男高音”和“女低音”吊着的合唱下不和谐的偏左和偏右——班长秦哲一怒之下敲定《走向复兴》,一切按部就班地在排练,然而这首的原唱是合唱团,美声唱法也并非人人都会,因此,这首歌目前处于男生普遍高不上去,女生也普遍低不下来的状态。

    于是夏芷在又一节体育课的时候,找到秦哲和竺子嫣,给他们说了这个问题,秦哲表示,自己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说现在再换歌也来不及了;而子嫣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表示自己可以抽空去琴房练练,看看能不能改个调子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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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前第七天。

    “哲子,怎么感觉你最近有点暴躁喃?”夏芷临时有事没有跟竺子嫣和洛瑶瑶一起吃晚饭,傍晚独自回班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秦哲,两人顺路一起走着,夏芷突然想起了她多天以来的困惑,便顺口问了一句。

    “唔,可能更年期到了……”秦哲转念一想,和夏芷初中三年同班,又是铁哥们儿,有什么事情她自然也能发现不对劲,所以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便直说了,“小芷,你也知道,我是第一次当班长没什么经验,总有点不适应,感觉自己有好多事情看不惯,忍不住要发火,但是一发完火又觉得好像没什么用,还把大家弄得都不高兴……

    “可是我不发火感觉自己一点威信都没有,尤其是嬉皮笑脸的那几个,老爱起哄,感觉自己始终讲不到正题上面去。”

    “但我看来你在大家心里的形象都还是挺高大威猛的,”夏芷转过头拍了两下他的肩,又转过头来无奈地笑了一下,对他说道,“哎其实吧,我个人觉得有些不违反原则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就好了,没必要太较真,你觉得呢。”

    “嗯……可是……”

    “咱们再怎么说也是经过层层选拔后的尖子班,大部分同学的素质和学习的自觉性还是摆在那儿的,有个别例外的也搅不起什么风云……其实还是应该庆幸,咱们班的班风总体还是非常不错呢,比初中的班好多了你不觉得吗。”

    “倒确实是。”

    俩人一进教室,迎面就走来了李崇文,他似乎正准备出门,看到他们后笑着点头给他们打了个招呼,仿佛已经全然忘却了中午的不愉快;待李崇文路,过后,秦哲有些迷茫地看向夏芷,夏芷正冲着他了然一笑,“你有没有觉得,李崇文虽然皮,但人还是挺大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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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前第五天。

    竺子嫣急匆匆地找到夏芷。

    “小芷,我觉得我这几天改不好了,”她抹了抹额头,面露难色,“你们调整好的合适的调子是d调,但是感觉黑键太多了,比c调的难度高了不止一截……”

    “没事儿的,不着急,大家都相信你。”

    “我怕弹不好到时候给班上丢脸,”竺子嫣没等夏芷说完后面的“你”字,就匆匆打断,着急得团团转,“我最近不知道怎么,人总是心不在焉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练个琴也是,老弹错,烦躁得不行,有好几次都想砸琴,但一想到一台琴一万多根本赔不起就又收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见神情紧绷的子嫣画风突变无奈一笑,夏芷也松了口气而忍俊不禁,“没事儿没事儿,你就是太着急了知道吧,就算弹错了大家也不会怪你,你看我弹都弹不来,也就只会摆弄一下我那破笛子,还有咱班那两个也会弹钢琴的又没胆子上,你真的很棒了,何况谁

    能保证一个音都不差呢?放松点,乖。”

    “嗯,我……再多练练。”

    然而彩排前一天,竺子嫣没有来学校,距刘军老师说,她胃肠炎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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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高烧不退,全班一片慌乱,既担心她的身体,也担心后天即将走上比赛场的他们自己。

    秦哲打听好了只要有乐器就不会扣伴奏分,于是孟凌远用半节自习课赶着把降调伴奏剪了出来,夏芷临危受命,担任长笛演奏。虽说伴奏和长笛一起,比起子嫣辛苦练习出来的钢琴独奏效果仍旧是望尘莫及,但是现在,也只能这样凑合一下了。安抚好军心,几个班委商量着中午去附近的市七医院看看正在输液的子嫣。

    “子嫣?”夏芷走进输液室,看到正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静息的竺子嫣,又突然噤了声,示意后面的四五个同学也不要出声,把水果轻放在床头柜上,几个人面面相觑,在旁边的长椅下挨着坐了下来。

    竺子嫣似乎并未熟睡,感受到动静后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向他们,眼睛突然睁大,无比迷茫。

    “对对……不起啊,我……不过你们放心,我明天会去的,不会给我们班拖后腿……”

    “不不不我们不是说这个,”夏芷连忙打断她看起来好像越陷越深的愧疚,“你好好养病不要管这个,我们都解决啦,孟凌远昨天下午把降调版的伴奏剪了出来,然后我到时候上长笛,效果还是有的,而且不会扣分,你身体要紧管好你自己别老为别人操心,好不?”

    “……”

    “对你不要管,好好养身体。”孟凌远也接了一句。

    “这个,咱们班同学都很担心你,这也不是你自己能阻止的对吧,”秦哲扶了扶眼镜,带着一副班长的架势很严肃地说,“何况现在问题都解决了,昨天晚上的预演很成功,你就不要操心了。”

    “啊我们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荸荠,袋装的削了。皮,还有其他的你都拿着吃吧……”洛瑶瑶拍了拍她的床沿,给她指了指床头柜,又摸了摸她的头,把子嫣乐得不行。

    “……”可竺子嫣不知道能回些什么,只能满眼感激感动地看着她们。

    眼底也有一些坚定的东西。

    果然,下午的彩排,她还是来了。同学们在彩排等候现场看到慢慢走过来的她,85感动到掌声雷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23班与正在台上表演的16班感情交好而为她们喝彩。竺子嫣和夏芷交接了一些细节后,刚刚输完液贴着创可贴的手,认真地弹按着黑白长板上的每一根键。夏芷看着心疼,却也没多说什么,只能关注着自己的长笛,和竺子嫣默契地配合着。伴奏钢琴长笛三合一,场面十分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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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12月9日。

    “79年前的此日,中国共产党在北平发起的一场学生要求政府抗日的游行示威活动。它广泛地宣传了中国共产党停止内战、一致对外的抗日主张,掀起了全国抗日救国运动的新高潮。79年后的今天,一群热血青年即将为了祖国高歌……”比赛开始,掌声雷动。镜头切向观看台三区,主持人的声音声音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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