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杨依依身着大红衣裳,与人拜堂成亲。让人惊骇的是,跟杨依依拜堂的人竟然是徐世杰。

    “你,这是要干什么?”杨珍愤怒极了,揪住徐世杰质问。

    杨依依倚在徐世杰身上,笑得张扬无比:“表哥是我的,他早就不是你的丈夫了。”

    “珍珍,对不起。母亲要我娶表妹,我不得不这样做。”徐世杰耷拉着脑袋,就个像个缩头乌龟。

    “你出身王府又怎样?姑妈不喜欢你。在这个家里,姑妈说了算。我才是将军府的大奶奶,表哥是我的,珲哥儿是我的,你所有的一切,统统都是我的。”

    杨依依纵声狂笑起来,嚣张极了。杨珍暴怒,出手扭断了杨依依细嫩的脖子。杨依依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你,你为什么要杀死她。我要替表妹报仇。”徐世杰恶狠狠地排出腰间佩剑,向杨珍胸口狠狠地刺过来。

    “不——”

    杨珍惊叫着,苏醒过来。她一身冷汗,胸口隐隐作痛,梦中的事,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就好像刚刚亲身经历过一样。

    值夜的青莲进来。杨珍喝过茶水,继续休息。

    这一夜,杨珍总是做梦,清早醒来脑袋胀痛。

    徐世杰早早来等候,可怜巴巴地望妻子,乞求在她那里得到安慰,或某种保证。杨珍没好脸色,甚至有再给他几耳光的念头。

    杨依依想给表哥做妾,这在将军府是公开的秘密。自己千方百计让她绝了这念头,他倒好,自己送上门去,让她可以理直气壮地留下。或者,如今这状况也是他希望的,可以享受左拥右抱的齐人之福。

    心中一旦有这种想法,杨珍的目光不自觉就带了刀子,扎得徐世杰脊梁骨凉嗖嗖的。徐世杰想要诉说冤屈,杨珍没给他独处的机会,下人来往不绝,他拉不下这脸。

    珲哥儿的到来,打破了沉闷冰冷的氛围。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用早餐。有孩子在,徐世杰跟妻子搭腔,她再不情愿也得开口。昔日神采飞扬的丈夫变得憔悴苍老,让杨珍心软。

    早餐后,杨珍独自回卧室。徐世杰吩咐侍候的人带领孩子去玩耍,也进了卧室。

    徐世杰用嘶哑的声音,讲述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徐世杰从外面回来,大夫人叫儿子送一匣子首饰给表妹。徐世杰心中有顾忌,拒绝了母亲的要求。大夫人生气,骂徐世杰不孝。徐世杰为了平息母亲的怒气,不得以接过了匣子。

    “到了表妹那里,我一口水都不敢喝,放下匣子就要离开。表妹伤感,说我把她当仇人,说不成夫妻仍是亲戚,还说今后指望我给她撑腰,让她在张家立足。我不应该心软的,停下脚步安慰她......事后,我拷打表妹院子里的人,甚至于福禄堂的人,才知道了真相。”

    徐世杰的声音变得苍凉:“在福禄堂时,我喝的茶水就有问题,还是那种没有解药的。那天晚上,我就是不去表妹那里,也会忍不住有别的女人......我一直知道,母亲疼爱表妹。可我万万没有想到,母亲为了表妹给我下药。”

    尽管早就料想到,大夫人跟杨依依狼狈为奸,听了徐世杰的讲述,杨珍还是被惊倒。亲手给儿子下药!大夫人让娘家侄女做妾的决心,是什么都阻挡不了的。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珍珍,我说过了,这事交由你处置。不管你怎样处置,我都支持你。我只有一个请示,不要伤害母亲,她到底生养了我,扶养我成人。”

    徐世杰到衙门去了。

    杨珍调来训练基地的十个女孩子,充当临时护卫。跟大夫人讲理,是讲不通的,只有用强势手段解决这事。

    杨珍带领杨妈妈、青莲等人和十个女护卫,朝福禄堂走去。

    二夫人不肯放过看热闹的机会,早早来到福禄堂,与大夫人闲聊,顺便安慰杨依依。

    杨珍来到福禄堂,命女护卫们把守正房门口,自己带着杨妈妈、青莲进屋。

    二夫人堆笑迎上来:“大奶奶,你可来了。”

    杨珍依礼向大夫人行礼问安,再向二夫人问安。

    大夫人挺直腰板,把婆婆的架子端得足足的,傲然点头:“你来得正好。珲哥儿都两岁了,你肚子一直没见动静,大房的子嗣过于单薄,再说你事多,找个人替你照料杰儿才好。依依这孩子跟杰儿自小一同长大,知根知底的,性情儿模样儿都是好的,是照料杰儿的最好人选。依依——”

    大夫人不等杨珍回应,就吩咐杨依依给杨珍敬茶,确定名份。

    杨依依跪在杨珍跟前,双手高举小茶托到杨珍跟前,颤声说:“大奶奶,请用茶。”

    杨珍一巴掌挥出,把小茶托和茶杯打飞出门外。杨依依吓得瘫软地上,可怜巴巴地看大夫人。

    “你想怎样?”大夫人跑来护住杨依依,唯恐娘家侄女吃亏。

    二夫人挡在杨珍和大夫人间,劝说杨珍:“大奶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让表小姐侍候大爷,是唯一的办法。”

    杨珍冷笑,越过大夫人和二夫人看杨依依:“不知廉耻的贱人!好好的官家夫人不做,千方百计要做妾。你以为,用些小手段把生米煮成熟饭,就可以做大爷的女人。我再次告诉你:不可能!”

    “姑妈——”杨依依凄怆叫喊,扑在大夫人怀里。

    大夫人搂抱杨依依,死死地瞪杨珍,用尽气力吼叫:“你这个妒妇!没有一点容人之量。今天,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从今天起,依依就是杰儿新纳的姨娘。否则,我徐家要不起你这种妒妇。”

    “妒妇?”杨珍非常爽快地承认,“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妒妇。要是丈夫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女人,我会寐食难安痛不欲生,我会觉得他不再爱我,我会觉得呆在这家里再无意义。所以,他只能有我一个,今生今世只能有我一个。”

    大夫人气得要晕厥,指着杨珍对二夫人说:“你看看,亏她身出王府。这像一个大家闺秀该说的话吗?”

    “那你来告诉我,一个大家闺秀应该说什么话?”杨珍对死活护着杨依依、坚持要徐世杰纳小妾的大夫人恨透了,说话毫不留情,“我应该笑眯眯地说,好,就让表妹侍候夫君。然后,我夜夜盼望丈夫不去狐狸精那里。丈夫来了我受宠若惊地侍候,他不来我流泪到天明。天亮了,我再装出宽容大度的样子,看丈夫与小妾眉来眼去。”

    大夫人被戳到痛处,捂着胸口,瞪眼看杨珍,“你,你”半天,都说不出正文来。

    二夫人自以为看到一出大戏,用手帕捂嘴暗乐。

    杨珍冷笑一声,继续说:“或者,我现在应该大度地接纳表妹,挣得个‘贤惠’名声。然后趁男人不在家的时候,让她暴病死亡,草席一卷扔到乱坟岗去。要不,等她怀孕的时候,来个一尸两命更解恨。”

    大夫人和二夫人不约而同地僵化。

    “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我不想把时间都花在跟狐狸精勾心斗角上。所以,我不允许丈夫纳妾,收通房也不行。并且,世杰也答应过我,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杨依依跪下,向杨珍不停磕头:“表嫂,你行行好,放依依一条生路。依依情愿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

    杨珍气得笑了,指着杨依依向身后的杨妈妈和青莲说:“你们听,这贱人说的什么话。听那意思,不她要抢我男人,而是我要逼死她。”

    杨妈妈配合默契,骂杨依依:“你这个贱人,是你自寻死路,别胡乱攀扯。是大奶奶给你下药,是大奶奶逼你爬大爷的床?你要是乖乖地嫁给张大人,就可以当家作主享受荣华富贵,这好日子你不要,偏偏来算计别人的丈夫。你真是天生的贱骨头。”

    杨依依拔出发簪,指向自己咽喉,哭得楚楚可怜:“依依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表嫂不肯给依依一个改过的机会吗?依依的身子都是表哥的了,表嫂你还要赶依依去嫁人吗?依依还能嫁人吗?不能留在表哥身边,依依唯有一死了。姑妈,依依这辈子不能侍候你了,只求下辈子能托生在你肚子里,做你的女儿。”说完,锋利的发簪就向咽喉刺下。

    屋里一片惊叫声。屋里侍候的人急忙跑来,乱纷纷的要夺下杨依依手中的发簪。杨依依死命挣扎,紧紧握住发簪不松手。

    大夫人一手拉扯杨依依,一手指杨珍骂:“你要是逼死了她,我跟你没完。”

    二夫人来装好人:“大奶奶,不看僧面看佛面,得饶人处且饶人。看在表小姐是姐姐娘家唯一骨血份上,看在大爷跟表小姐青梅竹马的份上,你就答应了吧。多一个人,不过是府上多添一双筷子。”

    杨珍的耐心耗尽,她不想再跟这些终日无所事事、整天争风吃醋打发时间的妇人消磨下去。

    “来人哪——”杨珍唤进带来的女护卫,指挥她们把杨依依身边的人统统拉开——包括大夫人。杨珍不理会大夫人的怒骂,指着杨依依怒斥:“你想用死来威胁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的贱命不值钱。我给你两条路,一是马上滚出将军府,永远不得再踏进将军府一步;二是死,是上吊自刎还是喝砒霜随你选,这将军府里用草席裹出去,扔在乱坟岗的又不是没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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