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里突然光一般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面容俊朗,身形挺拔,但煞气极重,给人沉重不能呼吸的威慑。

    女人可人长相甜美,自然的露着微笑,简单不失庄重的衣饰却难掩天生贵气。

    “哟,祭司好兴致,神殿里可是待得太久,来此处找找消遣?”

    楚释宁一点儿不受他影响,缓缓起身,唇角慵懒的勾一勾,“国师不也是吗?与爱妾留连而忘返,不知这是自哪处游荡来的呢?”

    众人一头雾水,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知这是哪国的国师?

    “祭司此番可不厚道,小女年幼不谙世事,你好歹比她大上一百多岁,算的上长辈,怎得不好生教导,反而诱拐了她去?”

    他边说边往桌子对面绕去,站定后,拨开旁边的墨言和凌玖泉,垂眸。

    “堂堂国师继承人,钻在桌子底下,是觉本座的脸没被你丢尽吗?”

    话落,初禾利索的自桌子底下爬出来,战战兢兢的站着,垂头颤抖着喊了声,“父、父君!”

    “扑哧……”甜美的人儿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众人被她这一笑,突然莫名的厉害,父君?她的父皇不是已经薨世了吗,这又是哪里来的父君?

    “把头抬起来,你母上言说你是她的耻辱,本座看看怎么一个耻辱法?好歹是本座的女儿,究竟能差到哪儿去?”

    初禾闻言,猛地抬头,立即一声倒吸的凉气传入众人耳中,甜美的人儿瞬间被惊艳到了。

    钟离国师闭了闭眼,单手抚摸她眼角处绚烂绽放的玉兰花,不知默念了句什么,两块碎裂的玉石立即悬在眼前的空中。

    “混账东西,你同谁私定终身了?”

    “我、我……”初禾脚步真是虚浮的厉害,没人知道她最怕的就是眼前这位没见过一面的国师父君。

    “是本座,国师看不出吗,这紫色的一块是本座的命定之色。”

    楚释宁淡定的走到初禾身后,单手揽过她的腰,这可惹怒了钟离国师。

    “祭司教臣民礼仪,自己怎么践行的如此差强人意?本座记得,祭司同紫禾定了亲,连日子都定下了,如今这又是哪一出?

    祭司可别告知本座,本座的两个女儿,祭司都要收入囊中?”

    桌子缓缓抖着,空气骤降了温度,冷到最低点。

    国师身边的女子含笑搀扶着他,“夫君莫要生气,有话好好说才是,不是一直惦记着小禾吗,别吓坏了她!”

    “……咚……呜哇……父君……我错了……求您打轻点儿……”

    众人刚反应过来,又被这重重的一跪,响亮的一哭震的又停了思绪。

    楚释宁扶一扶额,昨晚怎么说来着,不是什么都不怕吗?

    钟离国师却缓缓蹲下身,帮她擦去硬挤出的两滴泪,微微扬手,将两块玉石并为一块,完整的朱红色透着几缕缠绕的紫色。

    “本座可以原谅你年幼无知所犯的过错,但惩罚不会过轻,既然知晓自己的身份,就要成熟稳重一些。

    随本座回去,将你这些年疏于管教的东西都补回来,本座亲自监督教习你。”

    初禾赶紧抬起雾蒙蒙的眼睛,咬着牙,鼓起勇气,但还是有一丝颤音。

    “父君,我还不能回去。”

    “你说什么?”

    “父君,你听我说,我如今是南楚的太傅,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这般回去,会惹乱子的,父君再给我些时间,南楚景色也很秀丽,父君可以带二娘四处逛一逛也好啊!”

    说完,她赶紧移开视线,看向他身边的美人,希望她能帮帮自己。

    “嗯,小禾说的是,我也正有此意,夫君就陪我待上些时日可好?”

    钟离国师思前想后,“既然你是南楚的太傅,就让本座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可别都是丢尽本座脸面的事。”

    初禾赶紧扶他站起身来,“不会不会,父君的脸我怎生丢的起。”

    钟离国师别过眼,手中的玉石随意塞进她手中,走近楚释宁,深深看了眼他,而后对着一众探究的眼睛。

    “你们,今日所见之事,最好不要告知别人,否则,别怪本座不客气。”

    “不会不会,父君,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众人也都从善如流的点点头,突然都想笑,尤其看见此时初禾谄媚讨好的表情,从未见过,她也会害怕成这个样子,连钻到桌子底下这种事也做的出来。

    初禾扶着钟离国师另一只胳膊,直直绕过楚释宁,连他伸出的手都忽视的彻底。

    楚释绯走到楚释宁身侧,望着他熟悉又陌生的侧颜,“你到底是谁?”

    楚释宁伸出的手随意摊一摊,“十哥不识得本座吗?不该记住的还是忘了吧,同往常一样就好。”

    紫眸流转间扫过每个人,几人皆晃一晃心神,摇摇头,似乎有什么东西自脑中散了开去,画面回到刚开始的一幕。

    他无奈,适才的一切都白做了,罢了,总归都是徒然,于他们来说。

    ……

    “你母上传信说,你是姜国最丑的女子,是钟离家的耻辱,这是怎么回事?”

    初禾侧眸看一眼身侧跟上来的楚释宁,“母上说的没错,许是将父君与母上的能力一并继承,长的缓慢了点儿,所以确实是最丑的。”

    这话立即引了钟离国师的惊诧,急忙拉过她的手,搭上命脉,一时间欣喜难掩,“是真的,不对……”他突的想起件事儿来,“你母上言说继承她能力的是紫禾,怎会是你?”

    初禾叹息一声,有些幽怨,“母上生下我时,探视过,但因为护身玉石隐了气息,以致母上失望,差些将我扔了。”

    “扔了?她胆子不小啊,竟敢将本座的女儿扔了,所以,你母上如今还不知吗?”

    她赶紧摆了正经的脸色,“我想与母上说来着,可嬷嬷说,母上每次见我都会头疼一番,所以我想,为了母上可以康健,还是勿要搅扰才好。

    于是我在答乐叔父的军营里时常待着,后来就又碾转去了祭司神殿。”

    原来她小时候一直都是有家归不得吗,楚释宁心里狠狠将自己抽了几大耳光,是了,每每去国师府,都不曾见到她的身影,难怪……

    钟离国师疼惜般摸摸她的头,“你受苦了,父君对不住你,连你出生也不曾见到。”

    初禾也想大骂她这一对父母,可不敢啊,原谅她一见到他就害怕的紧,就连她母上,她也是心有余悸。

    “无碍的,父君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哪里顾及的上我啊!”

    若是一直都不顾及就好了,最好彻底忘记才是上上的好!

    楚释宁想笑,她的这句话竟然一丝抱怨也没有,而且还透着庆幸,也是,若真的被管束,他哪里有福气得到她的垂青啊!

    “过去,是父君不对,往后,父君一定尽全力呵护你,教习你,总归你年纪也还小。”

    啊——国师大人,您饶了我吧!

    心口不一的道了句,“好,都听父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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