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延缓他们的行动!”刀疤摁着扳机,手上的步枪射出一梭梭子弹。

    佐老爷子一枪就把领头的那只怪物给击退了几步,硕大的子弹嵌在它的肌肉里。

    怪物被子弹打的满是那混浊的血液,随着子弹越来越多的射在里面,渐渐的,里面的弹头给肌肉翻了出来,逐渐进行一种特殊的合成,肌肉里头混合了金属的子弹头,更加的坚硬牢固,子弹打上去只是给铛的一声反弹开来。

    “三楼,先撤!”刀疤见形势不妙,马上指挥着大伙转移。

    “你们先走,速度点!”高于飞叫道,退了一下枪膛,一发红色弹壳掉在了地上。

    “那你呢!?”佐木希一边上楼梯一边焦急问道。

    “先走啊!”高于飞说完,一把将佐木希推上楼梯。随后纵身一跃,到了一楼的大厅处。

    领头的那一只怪物嗷的一声嚎叫,瞬间就把玻璃门撞了一个大坑,紧接着手上又是狠狠一捶,碎玻璃给砸的飞溅出来,散落一地。

    “他们应该,快到了吧。”高于飞一笑,用手擦了一擦嘴角。

    “四十五秒。”高于飞说着,一把踩上木桌,起身一跃,一个翻转,啪嗒一下拉住吊灯的栏杆,顺势一甩,身体斜着飞了出去,稳稳跳在怪物身上。

    怪物没反应过来,正要摆脱身上的高于飞,但此时,高于飞早已抽出羊角锤,右手重重一挥,啪的砸进怪物的小脑袋里面,血浆飞溅了高于飞一脸,沉重身躯摇晃了几下,缓缓倒在地上。

    “致命伤啊。”高于飞看了一看身后的另外两只怪物,顾不上拔出羊角锤,把霰弹枪一背,开始向楼梯处狂奔。

    随着后头怪物的沉重脚步声,高于飞才刚刚踩上楼梯,匆忙看了看楼道,眉头一皱,马上一踩踩墙壁,借力抓住第二楼的栏杆,左右手一撑,直接扒上了二楼,然后又是直接顺着扶手,一个跳跃,手上一抬,爬上了三楼。

    “快点,关门!”高于飞满头大汗,冲进三楼,对里面的人喊道。

    佐老爷子一个激灵,一把拉上大门,然后抄起地上的桌腿,插进门把手那儿紧紧卡住。

    “我草,你怎么做到的。”杜睿扬问着高于飞。

    “想当初,老子可是体育年段第一......”高于飞扶着墙喘着气说着。

    “你小子,真是的!”佐老爷子摸了一下高于飞的头,低声斥责道。

    “几点了....离约定时间...”高于飞抬头,问着大家。

    “下午两点。”佐木希一旁回答着。

    “明天黎明啊.....诶!.....嘘”莫雨刚要说话,就听到了楼梯的异样,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大伙别出声。

    杜睿扬悄悄探出头去,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好像是一个人下了楼梯。

    “叮”的一声清脆电梯响声。

    “是那个人!”杜睿扬小声说着。

    那个穿戴斗笠的男人慢慢走了出来,又把斗笠往下压了一压,手还是一直放在腰间的刀鞘处。

    “怎么这么突然啊。”斗笠看着门前这两个怪物。

    “已经很久没有家伙让我练练手了。”斗笠笑了一笑,乱糟糟的胡子动了一动。

    一只怪物直接冲了上来,挥动着粗壮的手臂,正要砸向斗笠。

    刷的一声,刀光一闪,洁白的墙壁上赫然出现一道血痕。

    那缠着绷带的手上,握着短刀,而地上,是那怪物的一只断臂,还在留着污血。

    斗笠手一甩,缓缓把刀收入刀鞘,对于怪物来说,断了一只手臂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又更加猛烈的冲了上来,斗笠低着头站在原地,另一只怪物也紧随其后,扑了上来。

    斗笠左手紧握着刀柄,就在那两只怪物扑向他的一瞬间,他一个侧仰,短刀出鞘,划过一道雪白的光亮,踩上怪物的身体,一甩刀,一只手撑住怪物的身体,另一只手手交织挥舞着,像是一只死亡的蝴蝶,只听见刀划破空气的声音,血液四溅,斗笠迅速跳动,借助周围的环境,不断转身到怪物另一个方向,短刀毫不留情的砍在那结实金属的肌肉上,发出铛铛的声响。

    怪物身体那一层子弹壳开始逐渐脱落下来,啪嗒啪嗒的掉在了地板上。

    “玄,开!”斗笠双手握住短刀,食指做了一个一字状,划过刀尖,一道鲜红的血液留在了上面,只见刀刃上的纹路变得愈来愈鲜红,闪着耀眼的红光。

    斗笠把那只食指放在嘴里含了一含,迅速奔向那两只怪物,血红的刀光一闪,怪物的身体刷的给剁成两半,又是扬手一挥,剩下的躯体又给削去一半。

    只见斗笠最后落在大厅中心的地上,短刀刀的刀刃上,还在嘀嗒着怪物的血,斗笠熟练的把披风一扬,拭去了刀上的血迹,刀刃上的鲜红麒麟纹路逐渐黯淡,斗笠轻轻的把刀收回刀鞘,转身就向电梯走去。

    大厅地上,只有那些七零八碎的肢体,血液浸满了整个地板,已经分不清怪物的几个结构了,伤口被切的十分整齐,有些肉块还在抽搐着。

    “绝....绝了。”杜睿扬拉着窗边,缓缓说道。

    “怎么了?”佐木希也探出头来。

    “那把刀......”杜睿扬指了指楼下大厅的肢体。

    “我的天.....”佐木希捂住了嘴,掩饰内心的惊讶。

    “其实吧,我知道他的身世。”刀疤蹲坐在一旁缓缓说道。

    “这是什么人物.....这么厉害。”佐木希又看了看那整齐的切痕。

    “有一个组织,多年来一直是我们的死对头,我脸上这刀,就是当年给他划的”刀疤指了指面上的伤痕。

    “我的天.....”佐老爷子不禁叹道。

    “那个组织名为响尾蛇,贩毒,走私,还接雇佣兵的工作,说白点就是拿钱替人消灾,聚集了全国的各种高手,那个就是其中之一。”刀疤不慌不忙的介绍,其他人听了这一番话,身子不由的抖了几抖。

    “他是云南的,手上两把刀看起来很像武士刀,其实那是苗刀,他在那个组织叫做‘剑’,近战最厉害的雇佣兵,传说有以血强化刀刃的蛊术。”

    “刀疤兄弟,这么快就把我给卖了?哈哈,明天六点十五,记住了!”斗笠大声说着,转身进了楼梯。

    “我去,差点没吓死我.....”杜睿扬正听到一半,斗笠这句话差点没给他吓跳起来。

    “那个,大家,我这里还有些水,一路上都累了吧,喝点吧。”莫雨不知什么时候端来好几个盛水的杯子。

    “谢谢了啊。”高于飞谢过莫雨,仰头闷了一口。

    “到了饭点再叫俺。”佐老爷子喝完水,倒沙发上,眯起了眼睛。

    不到一会儿,众人眼皮越来越重,也不由自主倒了下去,呼呼大睡

    次日凌晨四点。

    “不对,这他妈怎么睡了这么久.....”刀疤最先醒过来,揉了揉眼睛,看了一下表。

    “都在睡?不可能吧.....诶,是不是少了一个人?”刀疤看了看周围,自言自语道。

    “莫雨.....”刀疤突然想起,恍然大悟。

    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刀疤脑袋一转,马上又倒了下去,装睡着。

    “呵,烟江。”脚步那头传来莫雨的声音,随后就是轻微开门的吱吖声,莫雨慢慢走了进来,然后蹲坐在沙发旁,闭上了眼睛。

    刀疤心里知道,这小子一定有鬼,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图。

    太阳缓缓升起,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刀疤首先睁开了眼睛,毕竟他四点开始就没有合上眼了。

    “喂喂,准备出发了。”刀疤清了清嗓子。

    “这么早的吗?”佐老爷子迷迷糊糊的说着。

    “已经是,明天了?”杜睿扬问着。

    “是啊。这么会睡这么久.....?”刀疤故意问着,看了看莫雨。

    屋顶上传来嗡嗡的直升机蜂鸣声,楼下丧尸的低吼声还没有消退。

    “没时间了,咱们得走了!”莫雨说着,一把拉开门,原先锁上的楼梯已经打开,莫雨早已抢先上了楼梯,往上走去。

    “走了走了,快。”高于飞用手随便抹了几下脸,背起行囊,抄上霰弹枪催促道。

    一行人陆陆续续的爬了起来,收拾的行李装备。

    一台深绿的直九停在楼顶,螺旋桨在飞快转着,斗笠和几个雇佣兵站在直升机旁,等着这群人。

    “快点!”斗笠说着,已经一脚登上了直升机。

    一行人马上登上飞机,可是刚上机佐老爷子立刻意识到,佐木希还没上来。

    “等一下!”佐老爷子说着,一下跳下飞机,往楼下跑去。

    五六楼的楼梯连接处,佐木希扶着楼梯慢悠悠的走着。

    “你怎么这么慢的啊?!”佐老爷子略带斥责的说道。

    “我只是.....有点困罢了。”佐木希捂着晕沉沉的脑袋。

    “来,撑着。”佐老爷子一把拉过佐木希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跑向楼顶。

    “诶诶诶,爷爷。”佐木希惊慌失措。

    “来了来了,等一下!”佐老爷子容不得她的叫唤,已经跑上了楼顶。

    直升机已经准备起飞,机身已经脱离了地面一些距离。

    “抓紧了!”佐老爷子一把抱过佐木希,抬上飞机。

    “爷爷那你怎么办啊?”佐木希往下看去。

    “高于飞接一下!”佐老爷子撑着佐木希说着。

    “稳住了。”高于飞一把接过佐木希到机舱。

    “距离.....不够啊”直升机已经爬升了三四米,而屋顶的老爷子却怎么都上不去。

    “不行啊!”佐木希看向她的爷爷叫道。

    “拉住我的手!”高于飞果断把手伸了下去。

    “我这把老骨头,不中用了,拉不上去了啊.......”佐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微弱的阳光照着他白花花的胡子。

    “他妈的下降啊!”高于飞一捶驾驶室的门,骂道。

    “不可以。”里面是冷冷的回答。

    “你他妈背叛是吧?!”刀疤马上听出飞行员的声音,就是之前那个直九飞行员。

    “那又怎么样?”里面的声音愈加高傲。

    “爷爷!!”佐木希大喊着,眼睛里满是泪水。

    佐老爷子一个人站在屋顶,看了看爬升上去的直升机,从衣服兜里摸出那根铜色烟斗,加了少许烟丝,擦上火,一个人凄凉的坐在水泥地板上,抽了起来。

    “高于飞!照顾好我丫头!”佐老爷子拖着沙哑的声音朝天上喊着。

    那细长的白色烟雾缓缓飘升,久久不停。

    “你他妈的!为什么不下降!”高于飞咔哒一声拉上了霰弹枪枪膛。

    “如果你不爽我可以把你丢下飞机。”斗笠隔着驾驶室的门说着。

    高于飞瞬间给搞得无话可说,机舱内,变得寂静,没有一个人出声,都呆呆地望着地面。

    半小时过后,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所谓烟江市的上空。

    “和极光没差.....”高于飞看着底下的城市,缓缓说着。

    “诶,你们准备要下去了啊!”那个驾驶员说着,缓缓降低高度。

    “这个人,记住了,带回来。”斗笠把那张照片透过门缝递给刀疤。

    “呸!”刀疤吐了一口唾沫,一把抽出匕首,直接插过照片,钉在墙上。

    “看来你很有把握啊。”斗笠笑了笑了,背过身去。

    “总有一天老子会杀了你!”刀疤愤怒的说着。

    “下飞机!”驾驶员叫道,直升机着陆在一个空旷的操场上。

    一行人给推了下来,就那样站在操场上,螺旋桨扇起的强风吹着他们。

    “活人?”右边的树上,吊挂着一个人,此人身着袈裟,光头点了六个圆点,腿上绑着白色绑腿,穿着粗布鞋,有点年轻,是一位出家人。

    “和尚?”杜睿扬问道。

    “那当然了。”他从树上跳了下来,慢慢走向杜睿扬他们。

    “那个,认识这位人士吗?”刀疤怀着试探的心情,把那张刺穿的照片拿了出来。

    “贫僧略知一二,各位施主,如果真要寻此人,跟我来。”和尚做了一个礼。

    “谢谢了。”高于飞答谢道。

    “不对劲吧......哪来一下飞机就来个和尚.....”刀疤沉思道。

    和尚带着一行人到了不远处的一座正在建造的建筑大楼里面,每层楼都很宽敞,墙角还堆着水泥砖块,和几面铺到一半的红色砖墙。

    “施主要的可是此人?”和尚推开一扇木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窜了出来。

    简陋的小屋里,赫然挂着照片上的那个人的人头,领导一般的人物,一副标准国字脸,左眼角上有颗明显的黑痣,简直一模一样。

    “不会...吧....”杜睿扬说道。

    “在此之前,有几个黑衣人把他给杀掉了,他本是我在体育馆救下的一位施主,不料半路遇到仇家追杀,贫僧也无能无力。”和尚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

    “敢问,谁杀的?”高于飞看了看挂在墙上的人头。

    “贫僧只记得,那伙人有个响尾蛇的图案,好像还有一朵鲜红的玫瑰。”和尚看了看刀疤,偷偷的笑了一下。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刀疤的无线电里传来了那个斗笠的声音。

    “就在操场的另一条街道,有一个火车站,计划取消,去那会和。”斗笠说的很是匆忙。

    “我们,被耍了吧.....”刀疤想起了凌晨莫雨的举动,心里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施主?”和尚友好的向刀疤问道。

    “没事。”刀疤瞥了一眼和尚。

    “这里是不是有一个火车站?”莫雨抢先问着。

    “是的,如果要去那里,贫僧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我看你们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和尚笑了一笑。

    “多谢!尽量快一些。”刀疤赶紧扯开话题。

    “有条小路,跟着我来。”和尚慢步走了出去。

    “大家跟上。”莫雨说着,已经一个右脚先走了出去。

    这是一条小巷子,透过缝隙,隐约可以看到街道,马路上空旷极了,只有汽车撞在一起的几堆的小废墟。

    烟江的丧尸,好像还没极光市的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们都不在街道上了?这可是一线城市啊。杜睿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不到十分钟,一行人被和尚领到了火车站。

    “这里的丧尸都去哪里了?”杜睿扬看了看周围,问了问。

    “贫僧不知晓。”和尚说着,居然把车站的后门打开了。

    “这里进去就是月台了,各位有缘再会。”和尚双手合十,鞠了一躬,把众人推了进去,转手把门合上。

    “盾,进来了吗?”和尚的袈裟里,传来一阵震动的提示音。

    “已经进来了。”和尚笑了笑,慢慢走出车站。

    车站内。

    “有点怪啊,但我怎么觉得这家伙是个好人...”佐木希喃喃道。

    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呜呜声,哐叽哐叽的车轮声慢慢进入他们的耳朵。

    “应该要结束了吧。”高于飞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佐木希。

    “就这样把我们调来这里,再送回去?”杜睿扬抓了抓头。

    “可能吧。”刀疤脸色阴沉的答道。

    一排黑色的运货火车慢慢驶进月台,缓缓停下,嗤的一声放了气。

    “上车吧。”刀疤一把拉开一节车厢的门,让大伙进去。

    一行人陆续上了车厢,车轮就开始哐叽哐叽的响了起来,火车慢慢驶出月台。

    “莫雨,你出来一下。”刀疤说着,把莫雨叫了出去。

    “刀疤,怎么了?”二人站在另一节车厢,面面相觑。

    “你有秘密吧?”刀疤冷冷问着,靠在车厢连接处。

    “为什么这么说?”莫雨阴下脸,推了一推眼镜。

    “李叔是你害的吧,因为是你叫他去白塔那边的,再说,那个白塔就是之前博士的研究所吧,还有,那杯水里,你也下了药,只是那些小毛孩没有发觉而已,这一切,都是你在诱引我们,走向你的圈套,你怕也是响尾蛇的人了,不出我所料,你就是‘春’。”刀疤背过莫雨,说道。

    “妙。”莫雨拍了拍手,笑道,左手撩过白大褂,露出腰间的手枪,悄悄对准刀疤的脑袋。

    “为什么,你是他们的人?”刀疤刚要转身,莫雨已经扣下了扳机。

    “砰!”

    “去天堂说吧。”莫雨吹了吹枪口,一脚把刀疤踹下火车,刀疤的尸体滚落在铁轨旁边。

    “解决了。”莫雨从兜里摸出无线电,对另一头说着。

    “好的,给他们断掉吧。”

    莫雨把无线电扔下了铁轨,把车厢连接处的开关给一扳,断开了杜睿扬的那一截车厢,而自己这截车厢却还连着车头,扬长而去。

    一直穿着的白大褂下,隐约能看见莫雨的手臂上,印着一道不显眼的纹身,一条深灰的响尾蛇,蛇尾缠绕着一朵鲜艳带刺的玫瑰。

    “老同学,烟江,自己慢慢玩吧,我看你们能活到什么时候。”莫雨把黑色眼镜一摔,看了看远去的杜睿扬那截车厢,笑了笑,手臂一甩,白色大褂脱了下来,挂在车尾的栏杆上,随着风飘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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