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瑞克出发后不久,华盛顿的国会山有过一次小会。民主党党鞭马文.威廉姆斯与劳工联合会的卡尔、美国钢铁工人联合会的柯尼奇,三个人碰了一下头。马文好奇地询问两个工会领袖:“有个艾瑞克.沃克发起了一个占领硅谷的运动,情报显示他是个工会的积极分子。你们认识他吗?”

    卡尔和柯尼奇也是刚刚知道这是个来自匹兹堡的工会小头目,以前没打过交道。马文觉得可以稍微支持一下艾瑞克.沃克,把事情搞大。这让两位民主党大佬颇为疑惑。

    “用工会的钱和人去支持他?为什么?”卡尔问。

    “因为他开始实质性的反对硅谷了。”马文回答。

    “未必那么多游行示威和恐怖袭击,都不是实质的反对?”卡尔不耐烦,这个马文如果不是党鞭,他都想拂袖而去了。

    “是的,”马文点头,“都不算实质的反对,攻击者并未看清目标的形状和方位。他们对硅谷怒目张牙,然后一口咬在了政府的喉咙上。这个艾瑞克比他们明白多了。但是从他的号召和民众的响应来看,他还需要一点助力。”

    “姑且不问为什么吧……”卡尔说,“不行,我要问为什么!你们对硅谷的敌意是从哪儿来的?”

    “根据一连串的事件,”马文说,“硅谷正与民主党的精神分道扬镳,甚至与整个美国分道扬镳。硅谷不出声,什么问题都不回答,一样接一样地推进那些我们想不到、也不喜欢的事。”

    “比如?”卡尔问。

    “比如这一件——乔纳森.里奇蒙和阿塔利.奥斯卡这些天使基金的经理人在过去六个月里,撬动大笔捐款流向了弗洛.卡辛方向。”马文回答。

    钢铁工人联合会的柯尼奇相对年轻,比卡尔更了解天使基金。他皱着眉头说:“硅谷总有大约四分之一的人支持共和党的,以前也这样。”

    “注意,”马文举起一只手,“不是共和党,是弗洛.卡辛。他们没有给共和党党部一分钱,但拿出巨资成立了一个超级pvc来支持卡辛。乔纳森单笔捐款1.2亿。”

    “是那个做智能义肢的乔纳森?他以前也是支持共和党的?”柯尼奇问。

    “事情就怪在这里。他以前支持民主党,他跟阿塔利.奥斯卡都支持我们,而且捐款慷慨。”马文.威廉姆斯回答。

    卡尔和柯尼奇没有说话,消化着这个消息。天使基金的领袖在硅谷地位特殊,他们未必是最有钱的,但往往是最被感激和铭记的。

    “好吧,”柯尼奇问,“乔纳森和阿塔利在支持卡辛,而卡辛是总统最讨厌的人。这听上去不太让人开心。还会怎么样?你觉得事情是什么走势?”

    马文回答:“宁静即将打破,明年的初选会爆出巨大的黑天鹅。硅谷过去和现在都是我们的朋友,但未来……不是了。”

    “这是非常重大的转折,”卡尔忧心忡忡,“我觉得结论太快了。硅谷可一直是民主党票仓。你跟拜恩.莫拉维总统是否商讨过这个?”

    马文点点头,“是的。我们讨论此事的时候,众议院领袖就坐在我身边。先生们,我们并不想采取多么重大的行动。但我得告诉你们,某些敏感的判断看上去不堪一驳,但可能在历史进程中开启了真相窗口。”

    “那么,”柯尼奇问道,“透过这个窗口,你看到什么景色了?”

    “硅谷将与民主党为敌,也将与共和党为敌,”马文庄重地说,“他们的对手是整个政府。”

    “就因为他们给个人而不是给政党捐款么!”柯尼奇气愤地说道,卡尔在旁边也点点头。这种神转折不应该出现在如此老牌的政党决策里。真是丢人。

    “我理解你们的疑问,”马文微笑着说道。“我自己也没那么自信。现在的局面是硅谷发力支持加州州长;而艾瑞克出发去占领硅谷。双方都落子了。硅谷的立场到底是什么,我们走着瞧?”

    卡尔站起身来,“行,我们走着瞧。我对你预期的景象没有丝毫期待。我代表劳工联合会,对此不配合也不反对。”

    柯尼奇也起身,“钢铁工人联合会也是如此。我们会保密。再见马文。这间屋子里的阴谋气息太浓了。”

    马文微笑不语,开门送他们离开。等他们消失了就给白宫打了个电话:“工会的人反应不是很积极。”

    “这会困扰你吗?”一个有点女性味道的阴柔男生在电话那边问道。

    马文摇头:“当然不会,幕僚长。”

    离开国会山,卡尔和柯尼奇在停车场聊了几句。

    “总统对硅谷的敌意似乎理所当然,”卡尔困惑地看着柯尼奇,“真是不懂。一国首脑说他要对付自己的国民,这还在底限之内?”

    “我要是美国总统,最担心的该是小游戏。”柯尼奇说,“如果硅谷工程师继续扶持小游戏,我会谋求独裁的。卡辛只是独裁路上的绊脚石。今天马文并没有把话说全。”

    “你觉得小游戏是有后台的?”卡尔问。

    柯尼奇点点头,“我不知道。但是卡辛、小游戏和曼苏尔教派的组合,或者说政治、科技与宗教的结合,足够威胁国家安全。而硅谷成了这三个元素的物理结合点。马文.威廉姆斯的臭烘烘的阴谋也就有理由了。这不是政治争斗,而是……平叛。”

    “好吧,年轻人,你的脑洞比我大。你怎么看这个艾瑞克.沃克?”卡尔又追问。

    “不了解艾瑞克。占领硅谷听着就像是占领华尔街的翻版。”柯尼奇摇摇头,有点苦笑。

    占领华尔街是08年次贷危机以后的一场闹剧,几千人冲入华尔街,在花园草地上搭起帐篷不走了。问他们究竟要干什么,他们说了很大一堆。记者深入探寻许久,答案是“我们其实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整个占领过程就是想知道这一点”。耗了若干周之后,纽约警察拎着棒子过来把他们清走了。

    卡尔呆呆的看了柯尼奇一会儿,拉开车门,把自己肥胖的身子往里塞,一边费劲地说:“我……记得中学时候看到墨索里尼的故事,好像有个罗马进军。忘记结果了。你知道这个故事不?……好吧,我走了。”

    “再见,卡尔。”柯尼奇也坐进汽车里,但没开走。他拿出手机搜索墨索里尼,看到罗马进军的史实,心里颇有几分不宁。墨索里尼当时是长途的步行示威,意大利军队则保持中立;结果他走进王宫,成了意大利总理和法西斯运动的先驱。

    “也许艾瑞克与占领华尔街的那些人不一样?”他犹豫了,不知道该做点啥,又给卡尔发了个手机留言。

    “我要派人去看看这个艾瑞克.沃克。”

    ……

    离克利夫兰很近了,艾瑞克和温特站在加油站到公路的交叉口上。一大群人向他们蜂拥而来,艾瑞克看见跑在前面的两个记者,皱起了眉头。

    “你好,艾瑞克。我是圣何塞信使报的杰西.格鲁斯。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打算怎么占领硅谷?”她把话筒塞到艾瑞克嘴边,示意旁边的摄影师开机。

    艾瑞克伸手抢走了她的话筒,走到众人中间去。

    “好吧。我要去占领某个大家都知道的地方。步行去。谁跟我一起去?”他等大家乱哄哄的喧嚷两分钟,他又说:“步行的定义是用两条腿走路。不能坐火车、飞机、太空梭、坦克、魔法扫帚,瞬移、冥想以及……脚踏车。”他看了看骑行队里的那个姑娘。

    “为什么非要步行?”姑娘直接挤进来问他。

    “需要在路上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坐飞机几个小时就到硅谷了,没有意义。”

    “我不懂,湾区里面也有硅谷的反对者,而且能更快见效。”

    “湾区的游行示威还少了吗?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效果?”

    艾瑞克开始穿过人群往加油站里走,后面杰西.格鲁斯直接拉住他的胳膊:“你把我的话筒还给我!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想怎么占领硅谷?”

    艾瑞克看看她,又看看停在加油站里的采访车上的logo,淡淡的说:“圣何塞信使报……是湾区的吧?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呢?我好像应该揍你一顿。”

    杰西惊讶地看着他蓝色的眼睛,认出了那里的强烈敌意。她急忙松手。艾瑞克的肩膀已经绷紧,正想着给她一下。他也不纠缠,走进了加油站给他的四轮大箱子插上电,自己消失在洗手间里。

    陪他一起过来的温特拦住了后面的人,讲述他的故事和艾瑞克的性格特点。实际上艾瑞克一番冷漠的举动已经让不少人萌生退意,温特这一说,他们更觉得没意思了。一些人已经回转了。

    “他怎么这样?!”骑行队的姑娘抱怨道,“我刚才搜到他好多事情,在隔离点的,在医院的。他不该这样啊。”

    “他认为自己在战争中,”温特解释,“你们这么一副热热闹闹的郊游派头,他恨不得把你们全摆脱了。”

    “那让他一个人去占领硅谷吧!”姑娘气道。

    “他正这么做呢。”温特笑道,转身对那个记者说:“你们既然是湾区的报纸,就不要试图采访他了。更别问他怎么占领硅谷。趁他现在去撒尿,你们快走吧。”

    “为什么?”杰西十分恼怒,“圣何塞信使报是国际大报,我有绝对的新闻自由!他应该回答问题!”

    “好吧,”温特说,“杰西,你是叫杰西吧?我再说一遍,里面这个男人……”他指指加油站卫生间的门,“认为自己处于战争中。你想想他的战争对象是谁?是你们呀!向一个敌人提问你是什么战术思想,是不是很荒谬?他不会回答你的。他已经有这种荒谬感了。你想要新闻,他想的是该不该用拳头揍你。你现在明白分歧有多大了?”

    杰西.格鲁斯点点头,忽然问旁边的摄影师:“伊恩,他的这段话你录下了么?”

    “是的。”

    “我可不想把这段话发出去!”温特怒声叫道。

    “我要发。”杰西.格鲁斯捋了一下额头被风吹乱的刘海,“你也要打我么?”

    “哦?”温特语塞。他是个老体育记者,对新一代记者的做派不太适应。

    “你是不会打女人的,对吧,你不在战时状态。但是艾瑞克是战时状态,”杰西笑道,“旧金山迎来了一个职业疯子,还带了一群业余疯子。我的报道能让硅谷警惕起来。”最后一句话,她腔调严肃。

    温特啼笑皆非地看着她,摇头走开。艾瑞克从厕所里出来,看到他的电动自走箱只充了10%的电。他得在这里等一个小时才能充满。他甩甩手上和脸上的水,在大箱子上坐下了。

    “你们回家去吧。”他对众人说道,“路程遥远,你们有别的事情可干。要是真想加入我,可以在堪萨斯或者丹佛等我。”

    温特接口向大家解释艾瑞克的物资顾虑。众人纷纷提出集资或者募捐之类的办法来解决后勤问题。艾瑞克摇摇头,“反正也是个滚雪球,我在丹佛滚上一千万人,跟在萨克拉门托滚,没什么区别。但是半路上滚一个太大的雪球,物资供应不上,没必要的。”

    “那你为什么自己……”那个骑行队的姑娘又来了,“哦,对不起,请继续说。”

    “我需要一小批人,不能多。”艾瑞克耐心解释,“这批人可以一路跟随我,慢慢的互相认识,互相信任。到了旧金山,我就依靠这批人来指挥整个占领行动。”

    “你想怎么占领……哦,抱歉。我真是昏了头了。”那姑娘不好意思地笑了。

    “嗯,”艾瑞克说,“你不要跟我去,你太年轻了。而且这一路上肯定不容易。硅谷的人要不要拦截?恐怖分子要不要狙击几枪过过手瘾?沿途各州的国民警卫队要不要堵住我们?而且五角大楼难道装没看见?一关接着一关,总是要过的。”

    “我实在看不出你能怎么过关。”骑行队里有个男生说。

    艾瑞克耸耸肩,“过不去,可以死。”

    一个半小时后,他重新出发。大箱子现在自己能走了,人轻松许多。有二十几个人跟着他走,有些自己撤了,有些太年轻或者太冲动的被他赶走了。加油站的事在网络上广播出去,效果暂时还不知道。

    这一小撮人进入克利夫兰,旗帜和横幅都没打出来,倒是出现了几个印着“占领硅谷”的黄背心。那个大学生骑行队里面的姑娘被他赶跑以后,先进了城,找了个广告公司做了几件简单的喷绘背心,等艾瑞克他们过来就分给众人穿上。见她态度坚决,艾瑞克也没再说什么。

    他们进城以后顺着伊利湖南岸走,专挑人少的地方,像是一群孤魂野鬼。晚上就在湖边宿营。彼此没怎么交谈,甚至没怎么吃东西。大家偶尔用手机跟外界联系,艾瑞克变态的“过不去就死”成了几个小众社区的关键话题。他自己不看手机,早早戴上耳塞睡下了。

    半夜里有两个人因为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游行方式,离队而去。温特发现了也不阻拦。那个名叫琳达.米勒的姑娘在围着宿营地拍视频,发到网上,挨个介绍追随艾瑞克的都是哪些人。

    “恐怕不是每个人都会追随到底。”温特跟她说。

    “我就是怕这个。”琳达说,“我把照片发到网上去,看他们还做逃兵!匹兹堡社区里艾瑞克的那张帖子已经有一千一百万点击了!最适合曝光逃兵。”

    “你为何这么积极参与?”

    琳达看看艾瑞克的帐篷,转过来对温特说:“你觉不觉得,艾瑞克是真想把事做成?”

    “当然。”

    “但这事特别难成,对吧?我很想知道他怎么做。他长的不像疯子,说话不像疯子,动作不像疯子,”两个人一起说完最后一句:“那他多半不是个疯子。”

    彼此一笑。温特说道:“其实我们都觉得硅谷该受到惩罚,这才是最要紧的。”

    琳达点头,“嗯。热泉病之后,大家都这样想,但是又觉得自己想的没什么道理。艾瑞克也欠大家一个道理。他肯定是想过的,应该大声说出来。”

    “那我们去跟他聊聊?”

    琳达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吧。”

    两个人走到了艾瑞克的帐篷面前,温特跺跺脚表示敲门。“艾瑞克?”

    “什么?”帐篷里有声音传出来。

    “不是来问你怎么占领硅谷,”温特笑道,“是另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占领它?”

    ……

    他们离开克利夫兰时,队伍扩大到一百三十多人。艾瑞克开始做分工。后勤、宣传、募捐、营地管理、记账、政府交涉,队伍里比较能干的人陆续有了职责。

    到达托莱多时,有五百多人迎接他们。队伍依然不喊口号,不打横幅,幽灵一般穿城而过。但是网络点击已经超过三千万,大批航拍飞机开始出现,美国各大新闻网站和电视台都派了人追踪报道。

    冰冷的秋雨洒在地上,泥泞不堪。

    队伍逼近芝加哥时膨胀到三千人。无论艾瑞克怎么严格筛选,人数也降不下去了。视频和直播连续爆出,在大型网络平台上往榜首靠。两家严肃的新闻站已经在挂通栏标题了。

    他一脸愁绪的劝人离开:“后勤物资会是大问题;而且一路上难关重重,会死人的。”

    翻来覆去就是这点理由。随着人员的增多,队伍反而井然有序起来。职责被细分了,人人一脸庄严相,连小屁孩也一脸庄严相。大家都学会了一句话:“如果美国不是我的国家,我宁可死。”这是温特教给他们的,艾瑞克劝不动了。温特和琳达已经开始商量分路前进。大家挤一条路上,人少还行,人多不靠谱。不过这两个人没多少指挥经验,艾瑞克强力介入。他一个国民警卫队的老兵,曾经镇守隔离点和焚化中心,布置就比较霸道。

    ——我需要冬季帐篷,但不必太多。我们行军路线偏北,尽量租用总装车间或者体育馆来装人。帐篷不够安全。

    ——募捐需要一个学财务的来管,琳达负责。你敢贪污,我亲手加害。

    ——队伍里安排个应急补给。去租借三辆重卡和15架旋翼机,每个班组四人轮值,沿途盯着。装上饮用水、药品、绷带、弹夹枪、土豆、洋葱、巧克力、威士忌、发热包、羽绒服……

    ——到了普拉特河就把娇嫩的大学生们赶回家!妈的,难道翻越落基山脉的时候,让他们冻死吗?!

    ——联系一些民兵,最好是内布拉斯加和盐湖城附近的人。没有安防,几千个步行者太危险了。我带十个恐怖分子加100颗地雷,就能灭掉一半的人。

    ……

    到芝加哥郊外时天气已经相当冷了。艾瑞克在城外把队伍集结了一下,站上自己的大箱子,发表了一次正式演讲。

    “各位,我简单说一下为什么要占领硅谷。”他对着无数的手机、摄像机和航拍旋翼机说道,“因为科技走到今天,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严重到必须踩刹车的地步。”

    他拿出手机来看看那天晚上在帐篷里跟温特和琳达讨论出来的要点,边看边念:“科技变傲慢了,它对经济的提升作用越来越小,但主事者要求更大的回报。这姑且还能忍受,现在它开始大规模地误伤。核电站、转基因误伤的不多,但是热泉病就误伤很多。现在又有了小游戏,一个把人类当神经元、但不受人类指挥的东西。如果这还不够,将来还有科技人员的穆斯林化。我深切地感到,科技力量将继续扩大误伤范围,趋势很难逆转;但如果想阻止它误伤整个文明和全体自由人,趋势必须逆转。”

    他喘了一口气:“四个月前,参议院有个提案,科研项目应在安全性核查之前,先做伦理听证,被否决了;三个月前,提案向科技公司征收附加税,加州没有通过。硅谷为此庆祝了几个晚上。种种事件表明,民主至少在这件事上无能为力了。我将带领你们占领硅谷,截停科技心脏的跳动,终止科技的误伤趋势。如果在占领过程中误伤了无辜的人、无辜的公司和机构,我很抱歉。”

    他放下手机,淡淡的扫了一眼下面的人:“我为我们的误伤而道歉,但并不指望科技力量为它的误伤而道歉。我们需要科技界了解,你们掌握的力量太过雄浑,道歉不能成为你们误伤后的选项。”

    远处出现了警察和国民警卫队的车辆。人群有点骚动,琳达做手势请他快结束,艾瑞克反而放慢了语速:

    “小时候我们都读过常识课本,记得这句话么?国家不能要求我们为她牺牲,因为她存在的意义是保护我们;同样的,科技不能要求我们承受困厄,她的意义是造福我们!”

    下面开始鼓掌。艾瑞克淡淡的举手,表示他还要说最后一句话:

    “我们将占领硅谷,终止误伤。”

    他向下微微点头表示说完了。掌声雷动。

    许多人举起了他们的帽子、雨伞和弹夹枪。有人捂住嘴巴,热泪盈眶。听众的边缘开始整齐地高喊:“占领硅谷,终止误伤!”横幅一面接一面的拉了起来,各种颜色的旗帜在挥动。

    温特在外围截住了一个警官,问他们想干什么。对方说担心集会出现安全问题,芝加哥军警来维持秩序。温特顿时笑了:“我们的集会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这才开始了……十二分钟?”

    “你不懂的。”

    当天晚上,新闻网站出现了好几个大字标题。

    ——《占领硅谷的六个猜想》

    ——《科技误伤过我,该我误伤科技了》

    ——《美国是谁的美国?》

    ——《过得去,不用死!》

    连篇累牍的背景分析和专家点评多得让人心烦。艾瑞克的演讲得到了刷屏级的转发,支持者急速跳升。很多人赞扬芝加哥警方的保护,没人追问下命令的是谁。同时巨额捐款开始汇聚到艾瑞克身边,里面不乏工会的钱。他本来不想在芝加哥停留太久,但是事情急剧变化,出城的时候温特给了他一个大名单:“艾瑞克,我们有了一万两千名……步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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