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乌云笼罩着城市,偶尔有几缕阳光穿透云层,显得格外的苍白。林江坐在车里,低头看着刚刚挂断的电话。林怀德的病情急转直下,林江心中一阵空洞,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流失。
    他把手机收进兜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发动了车,驶向地下车库,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空荡的地下车库里回响。他的眼睛略微扫过四周,沉默的车库里只有几辆车停放,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冷硬的水泥墙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漆与轮胎的味道。
    停好车,林江没有急着下车,透过车窗凝视着外面的城市景象。忽然,一阵头痛袭来,他的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感到一股莫名的沉重。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慢慢地走出车,走向大楼的入口。
    大楼的电梯大厅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在清冷的大厅中徘徊。电梯门随着他的到来“叮”地一声打开,林江步入其中,按下了上升的按钮。电梯缓缓升起,周围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窗外的城市景色逐渐消失在反射的玻璃中。
    而来的是冷清的走廊。空气干燥,走廊的两侧是灰色的墙壁,墙上挂着一些抽象的画作,低调却不失优雅。办公室里,零星几个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准备下班,而他,今天的目的很明确——办理离职手续。
    林江走出电梯,进入了诺维森制药公司大楼的走廊。高档的装修,宽敞明亮的空间。地面光洁如镜,灯光温暖而明亮,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咖啡的混合味道,给人一种过于严肃、规范的感觉。今天的走廊显得异常安静,只有他一人,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
    他从前台接待处经过,见到一位中年男子正在接听电话。那人看到他,点了点头示意。林江微微抬起下巴,礼貌地点头回望,脚步不停地朝着人事部办公室走去。
    走廊尽头,办公室的大门开着,内部传来低语声和键盘敲击的声音。林江走到门口停下,轻轻敲了敲门。“请进。”
    办公室内,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坐在办公桌前的外国男子,另一位则是站在一旁的年轻工作人员,正在翻阅文件。男子看到林江进来,站起身伸出手,用标准的英语打招呼:“Good  afternoon,  Mr.  Lin.”
    林江微微点头,礼貌回应:“下午好。”
    外国男子的笑容看起来很真诚:“我们早就知道您要来办理离职手续了,非常遗憾听到这个消息。您的推销能力和医学技术,一直以来都是公司最看重的部分。”他顿了顿,语气中透出几分遗憾。
    林江没有马上回应,只是轻轻地笑了笑,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我知道。”他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双手,沉默片刻后才开口,“只是家里有点事,我已经无法继续留在M国了。”
    外国男子听了,神色一缓,点了点头:“我明白,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说完,他的语气突然转为犹豫,似乎想继续试探,“不过,林先生,考虑到您的能力和公司的需求,如果我们为您提供更有竞争力的待遇,您是否愿意重新考虑继续留在这里?”
    林江轻轻摇了摇头,“不,我决定离开了。”
    外国男子似乎并不甘心,目送林江坐下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急切,“如果是因为薪资或者其他福利问题,我们完全可以重新商议。”他微微皱眉,似乎在寻求更多的答案,“您去年在埃及的考察项目进展得怎么样?”
    林江的眉头轻微一挑,目光扫过他身边的文件,声音有些低沉,“就是考察了,没什么具体成果。”他顿了顿,补充道:“我现在真的是没有时间再待下去了。
    外国男子显然察觉到了林江的回避,他也没有继续深追,只是将话题转了回来:“我明白了。”他勉强微笑,坐下,开始处理一些离职文件。
    林江点点头,低头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此时,他的目光扫过桌面,突然定格在了一本古老的书籍上。那本书的封面已经泛黄,封面上是复杂的象形文字,以及一只翅膀神兽的图案。林江心头微动,他曾在I国看过类的图案。这本书的名字他看不清,但直觉告诉他,它不简单。
    他指了指书:“这是什么?”
    外国男子看了看书,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恢复了微笑:“哦,那本书吗?它叫《亡灵书》(Egyptian  Book  of  the  Dead)”
    “Egyptian  Book  of  the  Dead?”他有些疑惑,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趣,只是点了点头,“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
    与此同时,楼下的地下停车场,远远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逐渐接近。林江对此并未察觉,他仍在和外国男子交谈,偶尔点头回应。
    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样。几辆黑色的越野车快速驶入地下停车场,车门打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人员迅速下车,穿着紧身的战术服,手持武器,迅速占据了停车场的各个位置,开始封锁所有出口。整个停车场瞬间变得严密如铁桶。
    “我们这边不方便。”一名武装人员走到停车场管理室,低声命令,“封锁所有出口,清理一切。”
    楼上谈话的气氛似乎逐渐变得沉闷,林江心情不自觉地有些烦躁。他站起身,准备结束这段不愉快的对话。
    “好了,手续办理完了。”外国男子站起身,伸出手,“林先生,祝您未来一切顺利。”
    林江点点头,和他握手。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楼下的地下停车场传来,震得整座大楼微微晃动。
    林江心头一震,脚步骤停,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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