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洋定睛一看,原来是老黑,吃下一颗定心丸,做舒缓状:“老黑,你把我吓惨咯!”

    “怕哪样?”老黑斜视乐、武二人,“难道你们在商量阴谋…诡计…?”

    “要搞诡计,也是……”乐正洋正要和老黑插科打诨,才发现还有一人——三牙,精神骤然高度集中,全神戒备。

    “冷静点”老黑拍拍乐正洋僵硬的手臂说,“他不是来找茬的,是我带他来的,不用担心。”

    火锅没有继续再吃,武晓识趣地离开了。老黑把乐正洋拉到一辆租来的破捷达车旁边,脸色凝重,欲言又止。

    乐正洋不耐烦了:“老黑,到底啥子事情,不说我走了噶!神神秘秘的,三牙还跟你一起,要干啥子事!”

    老黑猛吸了一口烟,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他妈的这么狗血。和三牙干完架,我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对。主动找三牙和好,他脾气虽然臭了点,但也是一条汉子,敢作敢当。干了几台酒,矛盾也消除了。他告诉我,宁红根本没有回老家,在佳丽会赌球欠了老板十五万,在里面陪酒一时半会还不上。老板介绍去西元云昌干**了!”

    “你找老板没得?”

    “找老板有啥子用?是她自己作!老板都不收她利息!”

    “邱智知道吗?”

    “知道有屁用,他自身都难保了”

    “你的打算是……”

    老黑将烟头摔在地上,狠狠地踩灭,仰天长叹一声“哎!她是我生命中的女人,一辈子也改变不了!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能帮她想办法!我已经想好了,连夜去云昌找她,搞清楚情况,是钱能解决的,我去卖肾都可以,不是钱能解决的,只能亡命了!你看看我连打鸟的抢都带上了!”

    老黑从衣兜里掏出一把仿真枪,晃了晃,接着说:“三牙晓得她的确切地址,和我一起去,你敢不敢跟我走一趟!”

    他的瞳孔放大,眼射强光,爱意和恨意交织在一起,让人既恐惧又折服。一个男人铁了心要干的事,劝他回头等于作对,不仅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连重新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乐正洋点点头说:“去!但只有一点,遇到任何事情不能冲动,你不能做决策,都听我的!”

    老黑一拳打在乐正洋的左胸:“我老黑从不会看错人!够兄弟!没问题都听你的!”

    老黑招呼三牙开车,一头钻进副驾驶。乐正洋拉开后座车门,发现里面还坐着一个人,竟然是晴子,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晴子大方地打招呼:“乐正哥,还记得我吗?想不到我们又见面咯!想不想再试试‘隔山打牛’的滋味呀,哈哈哈!”

    老黑解释:“晴子是宁红佳丽会里面最好的姐妹,当初要不是晴子一直拉着宁红,她输50万都有可能!”

    三牙插嘴:“夸张了噶!她想输50万,老板也不可能让她欠那么多!”

    晴子鬼机灵地取笑道:“你们两个‘大表哥’,不要在这里当事后诸葛亮了噶!”

    乐正洋一脸狐疑:“大表哥?是啥子意思?你们两个还是表兄弟吗?”

    三人哈哈哈大笑起来,晴子笑得前胸贴后背,终于喘过气来:“乐正哥,你还真是个学生!‘表哥’是哪样意思都不晓得……和同一个女人睡过的男人统称表哥……哈哈哈”

    乐正洋尴尬地嗤噗两声,老黑并未动怒。三牙和邱智不一样,对宁红的占有并非胁迫或利诱。宁红初到佳丽会,没有依靠的力量,经常被主管和其他美女刁难,被客人灌酒时有发生。出于自我保护,自愿向当时的保安队队长三牙投怀送抱。有了三牙的庇护,受的委屈少了,钱也赚得安稳,老黑来佳丽会能走到今天,三牙在背后也出了不少力。

    四人先是找了个地方,饱餐一顿,匆匆上路,连夜直奔西元云昌。

    西元云昌市位于林川西北方,是西出北江的必经之地。云昌市是西元的工业重镇,正儿八经的钢铁之城,众人因钢铁而聚,云昌因钢铁而兴,原本一个不起眼的大山里的小城,因钢铁变成了一座著名的移民城市。西元省想筹建钢铁厂、北江省要磷化厂,两省一拍集合,将原属于北江钛、钒资源丰富的云昌地区划给了西元,作为补偿,西元省则将临近的一个磷化厂连同一个县城划归了北江。

    起初,四人一路谈天说地,劲头十足,旅途的疲惫渐渐地占据上风,车内安静下来。老黑响起了鼾声,三牙一个劲地喝红牛。乐正洋掏出一个槟榔扔给三牙:“嚼一嚼这个吧,槟榔,提神很有用,刚才吃东西的时候我顺带买的。你手里可握着四条人命哩!”

    “兄弟,谢了!”三牙瞟了一眼后视镜,清楚地看着乐正洋捎带稚嫩的脸庞,说,“你干架厉害得很嘛!哪里学的!”

    乐正洋咧嘴一笑说:“都是一通乱拳,跟我们公司一个保安学的,他以前当过兵,经常练而已!”

    晴子大方地靠着乐正洋的肩膀,听到这话故意拧了一下乐正洋的胸部,欢快地说:“难怪还有胸肌哟,经常练噶!身体结实得很嘛!”

    乐正洋憋住疼痛得意地说:“还有腹肌哩!”

    三牙正欲攀谈,晴子撒娇道:“三牙哥,靠边停一下下,我……我憋不住了。”

    三牙放慢车速停在一堆树林边,指着窗外:“去那里嘛!”

    晴子睁大双眼,像一只可怜的小猫,对乐正洋说:“乐正哥,你忍心我一个人去么……天这么黑,万一遇到色鬼……怎么办?”

    乐正洋被晴子夸张的演技逗乐了,忍俊不禁:“好、好、好,我给你放哨,你还是个一流的演员。”

    乐正洋陪着晴子穿过前面的小林,找到一块空地,识趣的转身背对着晴子。晴子蹲下来,方便完,传出抽纸的声音。这声音竟像岛国片的开头音乐一般,让人浮想联翩,仿佛背后就是一个亭亭玉立、唾手可得的美女,只要自己想,转过身就可以翻云覆雨一番。乐正洋的遐想被晴子小声的叫唤打断了。他转身时,晴子竟然移动在自己面前。

    蹲在地上的晴子,乐正洋看不见,只觉得有股热浪从地上传来。

    晴子声音充满了魔力,让乐正洋躁动不安。

    “乐正哥,想不想再来次隔山打牛啊?”晴子娇声地说,“要不是听说你会来,我才不会来呢。上次和你跳舞让我很有感觉。”

    乐正洋定在原地手足无措,突然没了言语。

    晴子试探性地伸出手在他裤脚来回磨蹭,乐正洋并没有后退。

    “想不想呀……”晴子变成了挑逗,“想,就说句话呗……”

    一阵冷风袭来,乐正洋打了寒颤,看着眼前无尽的黑夜,他突然蹲下身扶起晴子,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晴子扭头:“哼!我就不信诱惑不了你!”

    凌晨,车开到一个加油站。四人一合计,身上的现金不多,加完油只剩下700多块钱。出发前并未做充分准备,现实生活中一分钱难倒英雄,免不了忧心起来。

    晴子开玩笑:“甭担心,有我这个美女在,牺牲点色相也没得问题……”

    话音未落,服务站里面传来一阵吼叫声,四人躲在暗处,观察情形,有四个黑衣蒙面人正在打劫,其中两个粗暴地把砍刀架在收银员的脖子上,让其装钱。另外两个控制着蹲在地上的员工。

    晴子被吓傻了,浑身发抖,紧紧地拽住乐正洋的手臂,哆哆嗦嗦地说:“不…不要管了…,我们赶紧走……吧…”

    老黑急着去云昌,也表达了同样的观点。

    乐正洋一改懵懂的学生脸,对三牙和老黑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老黑,这是老天在帮你!”

    三牙忙问:“什么意思?你在说些什么?”

    老黑制止三牙:“你别问,他鬼主意多,肯定是有想法了,听他的安排。洋哥,到底怎么做?”

    “三牙,停在97号油箱那张车肯定是他们的。你去把管子套在后保险杠上,找个东西防身躲在油箱后面。”乐正洋变成临时“指挥官”,胸有成竹地布置任务,“老黑你把仿真枪拿给我,然后去把前轮的气给放了。我现在摸过去把他们锁在里面。晴子你马上打11o报警。”

    吩咐停当,四人分头行动。乐正洋迅速摸到门口,深吸一口气,迅速把两扇门拉过来,用木棍当门栓,死死地扣住不放。劫匪听见关门声音,赶来抢门,晚了一步,无论怎么使劲都拉不开,惊慌失措中暴怒砸门。一边的晴子拨通电话报了警,另一边的三牙将油管拴在在后保险杠,打了个死结。老黑看着乐正洋死命地拉着门栓,焦急地寻找车胎阀门,费好半天劲才把气放掉。两人向乐正洋打了一个手势,便躲进了暗处。乐正洋松开手的一瞬间,门上的玻璃被劫匪砸碎了,来不及跑到暗处,看着劫匪破门而出。劫匪双眼通红,喊杀着冲向乐正洋。他异常冷静掏出枪,做出射击姿势,得益于老郭的教导,他的动作非常标准。劫匪怔住了,嘀咕几句,丢下乐正洋奔跑上车。车子像耕田的老牛,嗷嗷叫。终于,车子发动了,紧张的劫匪,使尽吃奶的力气踩油门。汽车猛地往前开,被加油管死死地拉住,没气的前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在动力、后拉力和摩擦力的作用下,翻到在一侧。驾驶室的劫匪重重地压在副驾驶身上。乐正洋、老黑、三牙,跳上车压住车门,劫匪欲哭无泪。

    警察终于来了,将劫匪带走,追回了被抢财物。调出监控,对他们四人的行动赞不绝口。石化公司负责人,当场奖励了他们5000块钱。四人也不留姓名,辞别之后,重新赶路。老黑一副闷闷不乐,一个劲唠叨:“我的鸟枪就这么被收走了!太不值了!太不值了!”

    晴子对乐正洋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老黑的唠叨全然进不去,左一句“乐正哥”,又一句“洋哥”,叫得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三牙突然大叫一声:“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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