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芳华(完结) 作者:肉书屋

    锦绣芳华(完结)第48部分阅读

    相反的便是谢家大房谢鲲了,知天命入内阁不说,直接前辈们主动让位,那联名推举的折子一天一道,三天后,皇上下了旨,准了,于是谢鲲成为了内阁首辅,而半个月后,封爵的圣旨就传到了谢家谢鲲得封“柱国”,爵挂侯列,待同郡王,自立门户,后代世袭之,称护国侯。

    圣旨一下,谢家自是门庭若市,而有了这圣旨和赐下的宅子,分家一事便也定于年关之时—和和乐乐的过一个团圆年,年后分家也不冲撞。

    于是谢家大房太太忙着打点新的宅院,而三房太太徐氏则忙着接手。林熙这个才“转正”的谨四奶奶自然跟着跑,结果忙忙闹闹的刚进十一月,谢家大房的新宅子就收拾利索了,于是在十一月初八的这天,谢家府上的老老少少并着谢家的亲戚们便被齐齐邀约到了谢家大房未来的府宅做客,也算先踩踩门槛,聚聚人气。

    林家上下也应着邀约,齐齐的来了,由于林熙未来的地位变化,这次林家得到的招待程度规格也自是不低的,不但全家上下被招待的周全,就连陈氏也都被徐氏手拉着手的带进了后花园里的百花厅中,参加了只有绝对显赫身份才能参加的“坐谈会。”

    这权贵之家的贵妇人们个个都是机灵的主,眼见陈氏迈进了属于她们的圈子,自然明白这之后表达的意思,于是众人客套的与之言语,所幸陈氏出身并不差,又得过叶嬷嬷当年顺带提点过,倒也应对自如,不卑不亢的很得贵妇们的喜欢,于是在御花园里游戏玩耍了半晌,忽而大房太太薛氏亲来相邀,说着在馆堂里备了瓜果,叫众人歇歇脚,稍晚好去搭起的戏台子跟前听戏,众人这才互相牵拉着说笑的挪了过去。

    到了馆堂口,陈氏退后半步跟在徐氏身后,眼瞧别人如何,而后她才迈步进入瞧着如何,刚刚坐定便听到了男子的声音,一愣之下不觉大惊,眼见跟前的妇人们都十分淡定,她便也保持着微笑不变,同大家一道坐在那里,而后趁着吃茶用果的功夫,四处留意,细细瞧看,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像她林府,遇上大客临门,或是亲朋聚众,都是男女各处一厅,外在外耍,内在内叙,而这馆堂却不同。这馆堂,实际是个两面的堂厅,冲内的一面内妇女家眷所在之地,正中置着高排罗汉榻背靠着硕大的木质屏风,而其两列陈着四张大椅子夹着小几,两两相对;冲内的西侧一架矮排罗汉塌,以及六张椅子,东侧则是一面长身铜镜,一对宽背椅子伴着小几。

    这些家什皆是红木所造,满是沉稳见喜,举目望去,椅背雕刻着祥云嵌着玉石,那脚踏处则雕刻着蝙蝠,处处有着福寿吉祥之意,看起来精致卓越,但抬头可见的顶梁却是圆柱梁杆,除了轴接出有两只吉兽外,别处则连一丝云瓣都没有,只有珠圆玉润之意而已。

    而另一面向外的堂厅所坐便是男士,本来陈氏无缘知道对面的装潢,只因她的身份,做不到正中去,便临着曾徐氏坐到了西侧塌前的位置上,恰恰是能瞧见那边的,便瞧得那边梁顶是方正不说,其上还雕刻着葫芦藤花的甚为精美。

    再扫眼那椅背上,元宝疙瘩图配玉石,小几上都也雕刻着元宝疙瘩,处处彰显着男人们要的锦绣前程,要的福禄之心,便立时觉得自己在林府这些年,就从没把心思往这上用过,顿觉自己这大半生耗在了林昌身上,终了什么也没得上,要不是女儿争气让她今日和权贵们能在一起,怕是到死都不知道权贵们这些不起眼处的精细排场。

    她一时内心乱乱唏嘘,也未曾留意身边人的低声说笑,待回过神时,便感觉眼旁光泽异样,转头看去,就看到曾徐氏一脸不悦的望着自己,便是一个机灵冲她笑颜:“亲家为何这么瞧我?莫不是我哪里弄花了?”

    曾徐氏扭了下嘴巴,冷哼了一声,继而昂了下巴:“林家太太好架子,先前同别人聊的畅快,我这里同你说话,你倒装聋作哑了。”

    陈氏闻言忙是赔笑:“你误会了,我这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第一次来瞧见这堂馆,便看直了眼,真没听到你同我言语,不知亲家方才同我说什么?”

    曾徐氏见陈氏这般言论自己的糗事,便知陈氏并未故意不理,倒也面上有了一丝缓和,冲她低声言语:“我是问你,你家那个六丫头,到底是个什么心?”

    陈氏一听这话,立时有些懵了:“亲家所问,我有点不懂。”

    曾徐氏翻了下眼皮:“你家那六丫头,进了我曾家门这些年,也没动静,我请了多少郎中,花了多少药钱,也没补出个影子来,是以我给荣哥儿做主纳了两房妾,你们也是知道的,这实不是我要伤了亲家的脸,也是为着我曾家的根脉。”

    陈氏浅笑了一下:“我知道,也从未对此事有半字言语啊。”

    “你言语我也不怕!”曾徐氏开口就搡了一句,说完后,却意识到自己要说的不是这个,又冲着陈氏言语:“我问你那话是因为这两个妾侍中有一个有了身孕,前些日子,她生母不是死了嘛,披麻戴孝的在屋里哭了两日,便来和我诉求,想说等那孩子生下来,过到她名下将养,我本欲答应,毕竟她也是主母,可是吧,看着她那张脸,我这心里又不踏实,便说问问你,到底你家这六姑娘是个什么人品,这孩子过的还是过不得?”

    陈氏望着曾徐氏,一时张口结舌无法言语。

    若凭心而论,她自是会拦挡着不叫那孩子过继过去,免得被林岚那黑心的给带坏了,但是她若这般说了,岂不是等于抽自己大嘴巴,败坏了林家的门楣,可是要是为这林家的门楣说了假话,将来孩子过了过去,再学坏了,这曾徐氏找上自己,自己又该如何?

    她纠结的望着曾徐氏,蘑菇了半天言语了一句话出来:“我并非岚儿的生母,有些话说不得,亲家何必为难我?”

    曾徐氏闻言便要言语,可隔壁外堂里,男人们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似在争论着什么,立时让这边女眷的声音压下去了许多,登时大家便能听得清那边所争为何。

    “长幼有序,这是自古定论,岂能无视?”

    “这并非无视,嫡庶为大,论嫡才能正统,岂能由着庶出跳梁!”

    “庶出也分生母贵贱,生母贱,子贱,生母贵子贵……”

    “这话可不对,母凭子贵因何而来,说的便是此类庶出,真正母贵子贵的必是嫡妻!”

    ……

    隔壁的言语所持说的什么,这些达官贵妇们岂能不懂,立时个个变了脸色,纷纷咳嗽起来,徐氏更是直接看向了大嫂薛氏,薛氏便是高声扬着催问:“来人,快去瞧瞧戏台子可搭好了没,瞧把这帮老爷们急得,都替群相念白唱词了。”

    丫鬟们立刻应声,屋内的贵妇们听见那边鸦雀无声,个个都舒出了一口气,却不料这安静时分,却有一男声平平而言:“贤者治天下,仁者得民心,要我说,不论长幼,不论嫡庶,为贤为仁者才是正经,不过这是我谢家立族之本,却非皇家所论,各位在我这里争持我也能理解,只是各位,我们是臣子,上书己见乃本,无可非议,但也请谨记为臣之心!天子立国本,君无戏言,若有不定,争也是在陛下面前争,这叫磊落,何必在我这儿提及?我这里不过私宅,政事怎可提半字?岂不知忠心一片也会因小小不羁而负罪?各位若是不能连这点本分都做不好,还是速速离去,我这里可请不得!”

    “首辅勿恼,我们也不过一时闲论罢了。”

    “是啊,一时闲说,闲说。”

    外厅那边三三两两言语声,内厅这边则是鸦雀无声,一时间倒很是尴尬,薛氏皱着眉扫了一眼徐氏,徐氏便起身招呼言语:“诸位,前日里,我翻整我那嫁妆,竟把做姑娘时,最爱的一阕曲谱翻了出来,如今一晃二十多年了,竟难得我又操琴之心,不知有几位姐妹肯捧场?”

    贵妃人们立刻高声迎合,薛氏忙陪着笑叫这丫鬟把自己的琴取来,不多时,徐氏便跪坐于榻上操琴,那琴音渺渺倒也缓和了两厅内的尴尬与紧张。

    一曲琴音终,内外叫好间,丫头来报,戏台子已搭好,当下立时由薛氏邀约,众人外出就坐,这才使得各位贵妇同自己的爷们坐在了一起,而头戏头阙自是暖场的,开场便是一道热热闹闹的八仙过海,但见各位贵妇达官们指着戏台指点言语,可无不是说教着刚才的事儿。

    陈氏因着是跟着徐氏被她拉进来的,这会儿自是同林昌坐在末尾相观,而其儿女子婿的,则是赶不上头轮戏,还在别的院落里热闹,是以她倒是正儿八经的同林昌看戏,眼看一阕唱罢,张果老倒骑驴而出,她便对着老生的戏没什么兴致,扫眼看了下周围,这才发觉主席位上只有徐氏同谢家三爷在,而这谢家大宅的主家两口子,谢家大爷和其妻薛氏倒是不在。

    当下心中一惊,伸手扯了林昌的衣袖,同他轻声言语:“你方才可没言语什么吧?”

    林昌眼看着张果老小声做答:“我能言语什么,那里可没我发话的份儿!”

    陈氏放心的舒出一口气:“那就好,这贵人们言语实在可怕,一个不留神可就说不清了。”岂料林昌闻言身子一顿,继而转头冲她言语 :“遭了,我八成惹上麻烦了。”

    “麻烦?”陈氏不解:“你又没说话。”

    “可我,可我是皇子侍讲,皇上又让我留心百官对储君之事的看法,如今他们公然议论政事,我又在旁……”林昌扫了眼周围都在言词窃窃的人,小声同陈氏说到:“我这知情不报,算不算欺君?”

    ……

    抄手游廊里,薛氏一脸忧色的望着谢鲲:“老爷,您向来精明,怎么今日偏生要说那么一席话,把事儿揭过不好吗?”

    “揭过?”谢鲲摇摇头:“今时不同往日,我是内阁首辅,国之储君未定,自然少不得这帮人在我跟前议论,我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会叫陛下失望,那我如何稳住我之所得?”

    “可是你这么一席话,却叫大家尴尬,这……”

    “尴尬总比犯事好,我这话句句本份,皇上挑不出我的错来,而官员中总有利益熏心者,蚍蜉游弋者,就算捅上去,我也无错半份,相反我若拦了,遮掩了,反倒惹事。”谢鲲说着苦笑摇头。

    薛氏叹了一口气:“哎,你就不怕这么一席话出来,皇上便要你表态,或者嘱你重托吗?”

    谢鲲眨眨眼:“夫人,你知我为何要拼出这一条自立门户的路来吗?”

    薛氏望着他,脸上充满骄傲的光泽:“我夫傲气,铁骨凛然。”

    “那你知皇上为何早将户部交于我手,好让内阁前辈想让?”

    “这……皇上爱才……”

    “呵呵!装糊涂!”谢鲲淡淡的笑了笑:“族之大义,全者必有舍,今国之未来难算,储君空欠十余载,早已埋下祸根,族业必将有波澜,我知,谢家上下更知!我身为谢家长子,自有责为谢家赌一路输赢,成王败寇,谢家总有相扶,族业才能屹立不倒!”

    薛氏闻言捏了捏拳头,随即笑了:“老爷何必和我说这么多呢?你们男人的事,我这个女人家才弄不懂,爱怎的怎的,我只知和你一路便是。”

    谢鲲冲她点点头:“走吧,去招待宾客吧,我只希望结果得出的这一日,不要来的太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shubao2)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章 年关惊变(中)

    收费章节(20点)

    第一百二十章 年关惊变(中)

    宾客尽兴后,自是到了散去的时候,林熙送完了一些同辈的少奶奶们,便自是去了花厅处,接着祖母母亲等人一路相送,但她却敏锐的发现,母亲的笑颜里有着忐忑,而父亲的眼角眉梢里则满是挣扎和犹豫,似遇到了什么难题。

    可是她要问,却有些难,因为身边来往的林家人里,有不对盘的林岚,也有第一次到谢府上做客的洪氏,考虑再三,她把疑问压在心头,送了家人上车,而等到把陈氏与林昌都搀扶上了马车后,才一副突然想起的样子开了口:“哎呦,瞧我这记性,前阵子您那七女婿才从库里弄了一些皮毛出来说叫我孝敬您的,我却镇日跟着奔忙,竟把这事给忘了,不如母亲先把祖母伺候回去,稍后我使人来接您到府上挑拣可成?”

    “嗨,皮毛而已,也不慌这一日……”林昌在一边摆手,显然没心思理会。

    林熙立刻攥了母亲的手:“不成,不敢再拖了,趁着还有个把月,赶紧赶出衣裳来,年关时穿着也好,若是再耽搁了,回头叫慎严知道,怕是要数落我的。”

    当母亲的怎会不心疼女儿?尤其这个女儿让自己现如今这般有脸,陈氏立刻应承:“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就先回去伺候你祖母歇下,你忙完了,遣人来吧!”

    林熙应声放了帘子,退开来,看着马车走远,这才折了回去,陪着应付。

    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都相送的差不多了,林熙这才跟着徐氏等人回往谢府,留下薛氏同大房的人做着一些收拾—毕竟,还没正式分家,这个时候还是不能宿在这边的。

    林熙上马车前,就招呼了五福,五福应声,便招呼着两个婆子,吆喝着马车去往林府,林熙则陪着回到府上,于徐氏跟前听她念叨了一圈,这才回到了自己的院落里。

    她叫着花妈妈和四喜去翻了毛皮出来,将挑拣了几张送过来,四喜便引着陈氏到了。

    “娘,您来了!”林熙自是出门相应,陈氏叫着章妈妈上前,只见她捧着一尊佛像,倒叫林熙一愣。

    “这是我给你拜求的一尊送子观音,本思量着开了年再送过来,但今叫着我来,我怎好空手上门,满手离去,叫人说我算计你婆家,便干脆一并请了来早早于你,至少礼尚往来的,也没话柄出去。”陈氏细致,想的周全,这话一出来,林熙才惊觉自己先前只顾编理由,倒也的确莽了些。

    “谢谢母亲为女儿挂心。”她说着望了一眼那尊佛像,当即双手合十冲着拜了,才叫花妈妈接了去:“利索的收拾一下,弄个龛堂出来。”

    花妈妈笑着点头:“姑娘放心吧,老身省的。”当下笑嘻嘻地捧了去,林熙这才将母亲迎进去,四喜已经倒了茶,并将皮毛往前摆,结果林熙却冲她言到:“外面盯着,别叫人近了。”

    四喜当下应声退了出去,林熙便拉上了陈氏的手,同她并坐于榻上:“今日我瞧母亲眉眼里似有不安,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氏闻言一愣,随即摆手:“没有没有,我,我只是头一回和那些权贵们在一起,不大习惯,怕什么地方出了丑。”

    她这般说着,眼神却是闪烁,林熙见状越发肯定是有什么,便是言辞恳切:“母亲,熙儿是您的骨肉,虽是嫁出去了,可到底和您连着心,有什么,女儿还能不察吗?你就有什么说什么吧,总不至于真把我当了外人!我到底是姓林的,您又何必瞒着我?还请母亲告诉女儿我真相,莫要欺瞒着,否则,女儿心中不安,母亲也不得宽心。”

    陈氏望着林熙,眉眼中更难对视,似扭捏一般的犹豫挣扎了片刻,这才轻声轻语的把白天里遇到的事学说了一遍,末了才言:“你爹因此犯了愁,生怕当时中有别人报了上去,他这受了嘱咐的,却不吱声,实会落个欺君的罪名,可若真要说了,却又是难免坏了亲戚关系,不仁不义了。”

    林熙闻言叹了一口气:“娘,爹爹现下是什么意思?”

    “你爹正没注意的屋里愁着呢,依照他的意思还是报上去的。”

    “那您呢?”

    “都是亲家的,怎能报呢?我们林家现在的风光,谢家撑了多大的面子,这不明摆着的吗?要我的意思肯定不报,真有什么事,我们也在九族内的,还能跑了?”陈氏说着挑了眉:“不仁不义的事,我不支持。”

    林熙当下冲母亲笑笑:“娘是我心中最敬佩的人,记得四姐姐出事时,您雷厉风行硬是给四姐姐拼出了一路幸福;六姐姐使坏,您为着大局,为着一家的名声,隐忍相对;爹爹怜香惜玉,祖母慈强两沾,您硬是在这等环境下,侍奉好祖母,掌好了家,还让我们兄弟姐妹的各自嫁的好,母亲,您实在不易!”

    陈氏眨眨眼睛摸了帕子出来擦抹:“到底经了人事,便是知事了,竟还夸赞起我了。”

    “母亲仁义,这事知道拦着爹爹,要我说,这事就当不知是最好,可万一要是皇上问起爹爹来,爹爹却得实话实说。”

    “什么?”陈氏诧异:“你疯了,谢家可是你的婆家,就是他大伯也是你婆家人啊!”

    林熙望着陈氏:“女儿没疯,您听女儿细说。与仁义的道理,爹爹自然是装聋作哑,才是对的,皇上不问,他也不存在什么欺君,可若皇上问了,他还做假,那不是结结实实的欺君了吗?而细细想那大伯所言,并无错,皇上还没做决定的事,臣子们再是议论也不该在朝堂之外,而皇上若是下了旨,为臣子的自是要照做的,这字字句句,哪句不对呢?”

    “可是你祖母打几个月前收了叶嬷嬷的信后,便嘱咐我们言辞小心,政事莫提,那时你祖母说,后宫里,皇后和贵妃掐的紧,指不定哪路的输赢呢,这话固然皇上跟前算对,但与后宫那两位……”

    “娘,大智若愚是为何?”

    陈氏一愣,随即醒悟了:“傻人有傻福,我本就不是精明的人,何必去想的那么多。”

    林熙点了头:“是的母亲,咱们说归到底都不过是臣民罢了,这事上,成败之轮并非在我们,而在皇上,他授意谁便是谁,有什么对错,也是皇上的意思,我们何必杞人忧天?想的太多,反倒难以迈步,最后弄不好两厢得罪,倒不如什么都不想,简单的应对,日后就算被算账,也知我们是无心眼的,倒也不会真真儿的与我们计较。”

    陈氏点了头:“你说的对,我回去后,就会同你爹好生说一下这法子。”

    “娘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只说是您想的,若是怕爹爹不听,倒也可以去寻大哥,他心思缜密,说出来,爹爹也会思量,想来倒不会是拗着的。”

    陈氏应了声:“知道了,我会和叫长桓同我一道言语的。”

    林熙闻言放了心,这才动手拉巴着陈氏去选皮毛:“这些都是二伯从边关叫人捎回来的,都是极好的东西,听说贡品也不过比这种好上一点,穿戴出去,既不会寒酸,也不会越矩,母亲倒是可以放心,给祖母做上一套袄子,年关上也寒不着骨头。”

    “难为你有这份孝心!”

    “这是女儿应该做的嘛,母亲您看这张如何?银貂的毛皮,做个暖笼护着手也好……”

    “我就省了吧,你大嫂她从前个月才送了我一对,是她嫁妆里带出来的毛皮又亲手做的,虽然比不上这个毛皮好,可这是她的一份心意,我不能冷着她,你这份心啊,我领了!”

    “母亲对大嫂很宽厚啊,诶,大嫂和我大哥如何?”

    陈氏的脸上立时透出一份喜色来:“你大哥可没随了你爹那身怜香惜玉的毛病,这成亲后,两人好的很,虽说洪氏只是不丑,谈不上什么好看,可你大哥倒是知道什么叫敬重,你嫂子怀上娃儿到现在,也有七个月了,别说我给安置丫头了,就是洪氏亲自选的两个丫头,人家也都没碰,把你嫂子暖的心窝里一股子热,成日里变着法的哄着我们全家老少,今日这个明日那个的!”

    “我婆婆知道大哥娶的是洪家女时,就同我说‘亲家是个明白人,你大哥有福!’,现在看来,我婆婆这话还真是中的!”

    陈氏笑着点头:“你婆婆可是徐家有名的才女,这些年人家也都宽厚待你,没真叫你吃什么委屈,你可得好好伺候着,学着点洪氏,一心的把你公婆哄高兴了,这才是孝道。”

    林熙点头应声,陈氏便抬手摸着林熙的耳发:“这人啊,各自有命,你能遇上这么个好婆婆是个有福的,不像你四姐,她如今的日子……哎!”

    林熙皱了眉:“怎么?她又张罗着要给四姐夫收房?”

    “没,自打那会儿她提了出来,叫自己儿子给否了后,她倒也没在这事上纠缠,就是少不得要挑三拣四的冲她念叨,你也知道你四姐那性子,念叨久了,这心头上就是火气,要不是她早年吃了亏,不敢再莽着,只怕早闹腾了,这会儿的都是每个月借着去上香的时候,约了我在禅房里诉苦,哎,看着她那样,有时我也挺后悔的,真觉得倒不如把她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去,至少不必这么压着自己!”

    林熙瞧着母亲眼中泪光闪闪,只能伸手为她抚背:“人各有命,您虽然谈她没那婆婆缘,可到底姐夫对她还是好的,您看,他不还否了收房的事儿嘛!”

    陈氏点了头:“你这四姐夫,有的时候真叫人头疼,跋扈冲撞,没个礼数,你爹不止一只背后说他胡来,可是这些年下来,我和你祖母倒是越发的喜欢他,纵然他那性子一上来叫人受不了,可他至少实诚,没坏心,也没那诸多算计叫人盘算,尤其这事儿上,我还当悠儿只能认命,劝着她想开,岂料你那姐夫,竟然连他娘老子的话都敢反,跪了两日把这事儿揭过去,倒真真儿叫我心里有了着落,知道你四姐,也不是太糟糕。”

    林熙叹了口气:“是这样没错,也正是如此,四姐姐才没了婆婆缘。”

    陈氏一愣随即不语,毕竟这是事实,倘若自己的儿子因护着媳妇打了自己的脸,那她第一个怪的必然不是自己的儿子,定是媳妇,总觉得是她害得儿子不乖,而将心比心之下,陈氏忽然觉得,这事儿也没什么好值得庆幸的了。

    母女两个这般一时无言,一同翻着皮毛,半盏茶的功夫陈氏才说起了曾徐氏今天问她的话,林熙一听蹙了眉:“这曾家太太犯忌讳的问娘这个,只怕真是心里纠着呢,哎,若是论姐妹情谊,自是该帮着她把孩子讨到膝下,也能稳了她的位子,可是一想到她那没心肠的样子,我就觉得还是别着好,免得她把曾家毁了,日后叫人家骂我们林家。”

    陈氏闻言眨眨眼,忽而抬了头:“我省的了,十五那天上香时若再碰到她,我便直言吧。虽说家丑不外扬,但到底作孽的事,还是少一桩是一桩吧。”

    ……

    陈氏回去后,便寻了长桓,母子两个谈了半个时辰,才去了书房同林昌言语,林昌同长桓争论了好一阵后,乖乖妥协。

    三日里,他份外小心,生怕有什么异动,但结果是无有异动,皇上更是问都没有问起,而就当他彻底放下心,把这事儿都要忘了的时候,十一月二十这天,皇上忽然召见了他,于承乾殿里问起了他。

    林昌心中那个惊,如同雷劈了他一般,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回忆着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个字都没拉下,而后就埋着头侯在那里,只觉得自己的背后湿漉漉的,而心噗通个没完没了。

    等了半天,等来的是皇上一句“下去吧”,林昌从殿里退出来时,只觉得脚跟发软,晃荡回了案前坐着,便觉得浑身都凉飕飕的了。

    一坐便是等,等着看有无什么风声,结果午时才过,他就从同僚的口中得知,皇上一早上召见了不少人,等他把这些人细细的过了一遍,立时发现,都是那日里在堂厅里坐着的。

    这下,他心慌了,急忙忙的冲去了书库那边,把正在分编史册的长桓给叫了出来,拉在一边角落上咬着耳朵把这事说了,长桓听了眨眨眼,小声劝他莫要慌张,静观其变,而后就把林昌送回侍讲堂的案前,自己又回去继续分编忙活去了,全然一幅不当事的样子,倒把林昌弄得一直思想是不是自己太沉不住气了。

    到了下午将散时,他刻意去同僚各处溜达了一圈,又去当值的太监总管跟前闲聊了几句,得知皇上召见了一圈后,没处置过谁,没奖赏过谁,他才安心的离堂回家,心叫着虚惊一场。

    十二月初五,休沐的日子,谢家一家人聚在一起于主院落内吃茶,老侯爷笑嘻嘻拿了一封家书递给了谢鲲,谢鲲便当堂读了一气,林熙这才知道,一直戍边的二房,因着今年大房要分出去,以保证这事儿的全家心齐,更为了弥补多年不在身边的孝心,遣了妻子带着孩子于十月初已经上京的回来陪着过一道年,这会儿算算日子,估计能在不十二月的中旬时分抵京。

    二房的家眷要回来过年,谢家一家人都很开心,尤其侯爷夫人,这位从来就跟锯嘴葫芦似的笑面佛,竟然难得得说了好些话,大意都是二房的不易,二房的辛苦,以及要好好准备一些东西给二房,叫他们年后回去时带着,也能熨帖了二房的心之类。

    一家人立时凑在一起说着采买些什么给将来备着时,忽而门房上来了人,说是有贵客到寻着大爷谢鲲,问及是谁,管家没当着众人面言语,直接去了老侯爷耳边言语,随即老侯爷的脸上浮出一抹轻笑来:“该来的来了,鲲儿,你去吧!”

    谢鲲一愣,随即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整了下衣衫,对着老侯爷和侯爷夫人正经的鞠躬之后,便什么也没说的退了出去,跟着那门房儿往前去了。

    此时屋中的人都是你瞧我,我瞧你,偷眼瞧看的林熙虽然摸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来,什么事,但她也从众人的脸上看出,这事的严重性,因为大家的神色都十分凝重,而就在这个时候老侯爷忽然冲谢安说到:“老三,你去张罗一下吧,看来,分家等不到年后了,你去各路招呼,三日后开祠分家吧!”

    ……

    “这到底怎么回事?”回到了屋中,忍做了一天哑巴的林熙立时冲着谢慎严讨问,谢慎严看了她一眼说到:“皇上要动作了。”

    林熙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小心翼翼的言语:“他,是要立储了吗?”

    谢慎严点头:“对。”

    林熙歪了脑袋:“这么说,今日来的人,是皇上的人?”

    谢慎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冲着林熙说到:“大伯是首辅,自也是未来储君的第一拥护者,皇上决心立储,自是要先把我大伯拉在他麾下的。”

    林熙了然的点头:“立了好,省得这样没个定数的乱着。”

    “好?”谢慎严摇摇头:“好个鬼,这是要寻着风雨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shubao2)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二十一章 年关惊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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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一章 年关惊变(下)

    “怎么?”林熙望着谢慎严一脸不解:“不是你们常说国无储君,难有安定的嘛!”

    谢慎严的眼睛眯缝了起来:“这话没错,但那是要早立,谁王谁寇一早清楚,也没得那些事,可是偏偏不两清着,由着这会儿两厢较劲的撑着,局面倒也算稳当,毕竟相持不下嘛,可这个节骨眼儿上却想起立储了,这不是非要安稳不稳嘛!哼,有心立了,可那也得能镇住才成,若是镇不住,只怕是腥风血雨见天的涌啊!”

    林熙撇了嘴:“皇上正值壮年,有什么镇不住的。”

    谢慎严眨眨眼:“未必!若他真是镇得住的,只怕还会拖着,等着心中之选羽翼丰满,只可惜拖不下去了,这便急了,巴巴的给着多放些筹码,想着稳住,但真稳的住吗?遇上根深蒂固的,只会是一场逃不掉的人祸!”

    林熙闻言再说不出什么话来,毕竟谢慎严与她没有半句隐瞒,这话语虽直却是事实,至少让她明白在未来的日子里,有着一场血雨腥风在等着。

    “那,宫里向大伯授意,我们是不是就得……”半晌后,林熙问了这话出来,对于未来,显然再不能把自己当成一个看客了。

    “我们也得站队,只是大伯站去了那边,我们就得看顾着这边,两手准备,总能压中一脉的。”

    “我们是压,皇后那边吗?”

    谢慎严冲她点点头:“谢家大族压的自然是根深蒂固的,大伯争下首辅之位来,也自是明白走的是当红之途,这两者谁赢谁输,其实很难说,咱们也只能瞧看着!”

    林熙眨眨眼,人往谢慎严的跟前凑了凑:“可是按照现下的情况,皇上属意的是三皇子,由大伯力撑着,必然也能丰其羽翼,但我们和大伯相对,这不是一家人两家算了吗?大伯与我们之间日后怎么相对,还有,若是这事儿有个变数,一朝覆盘,我们要是押对了,那大伯他们又如何?”

    谢慎严伸手摸了摸林熙的脸:“舍与得,本就是如此。”

    “可到底是一家人……”她还想言语,谢慎严的指头却按在了她的唇上,继而他望着她,指头顺着她的唇摸弄了两下,低头将唇含住,吸shun几下后,便是一把抱起了林熙,直往屏风后去。

    “天,天还没黑呢……”林熙心中一撩,麻酥酥的感觉布了全身,但那白日的光提醒着她,什么是规矩。

    谢慎严将她放在床上,直接欺上身揉搓起来,在他乱乱的亲吻里,林熙能听到的是含糊的回答:“黄昏已近……你我还能有几日这般舒坦……”

    她望了一眼外面明亮的天,便闭上眼,抬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是啊,风雨欲来,家业都将要面对人祸,现在平安温馨的每一息,都值得珍稀。

    ……

    那天晚上,谢府到了亥时,依着规矩落锁封门,但其内的各房院落却都久久没有调暗灯火—谢家大爷并未归来,各院里也都有着自己的思量。

    谢慎严与林熙颠鸾倒凤的疯狂了近乎一宿,林熙被折腾到完全无力的瘫在床上,也没敢说一句不来的话,因为她知道,向来克制yu望,十分有规律规矩的他能丢弃了忍耐,能打破他固守的一切这般疯狂,皆因他心中充斥着太多的情绪,但这份情绪是什么,她却一点也摸不清楚,唯一能猜想的,就是对未来局势不明的重压而已。

    发被他撩拨,粗重的呼吸响在耳边,他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许久才轻声言语:“对不起,我说了要慢慢的,结果……”自圆房之后,他便同她言语,体谅着她不过才成|人,不好太过热忱伤了她,便是五日才碰她一回,可这次倒好,一夜竟折腾了她六回,别说弄得她那里疼了,现在整个身子都跟散架了一般。

    “都是夫妻的……”林熙冲他努力的笑着:“不用和我说这个,说到底……辛苦的也是你。”

    她笨拙的狂妄言语让他一愣,随即便笑得一脸欢沁:“你这般小心翼翼的,竟也敢说这等词句,不怕我定你浪性?”

    林熙眨眨眼,把脑袋埋去了他的胸膛:“出了床帐我死也不认说过这话。”

    谢慎严闻言捧起了她的下巴,对着那红肿的唇便是一通猛shun,林熙心道不好,思量着不会他还能来时,外面有了响动,是当值的五福传话,说着主院管事来招呼,谢家大爷回来了。

    谢慎严立时应了声,叫着人备水供他冲洗,林熙拨了帐子,从屏风的镂空里往外瞧,才惊觉天色竟是泛起鱼白,此时已入了卯。

    “你不必起来,歇着吧!”谢慎严洗漱出来瞧着林熙抓着衣服往身上套,便匆匆交代了一句,而后凑到她近前,扯掉了她好容易才穿上的衣服,把她给塞回了被窝里:“今个白天,应该不会有你们的事儿的。”说完他便出去了。

    林熙念着这句话思想了一下,便猜今日少不得是府上的男人们要做出个定论来,而她们这些女人只有等着结果听命的份,便觉得自己想再多也没用,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先睡好再说,毕竟昨个那一晚,见缝插针的那种迷糊,实在没能缓过什么劲头来。

    于是她也不去想,抱着被子就闭上了眼,结果等她再睁开醒来时,问着身边的花妈妈才知道已是未时。

    花妈妈是老人,昨晚上屋里怎么折腾的,五福也是报了的,所以谁都没来敢扰林熙,这会儿见奶奶醒了,忙把烧好的热水弄进了浴桶里,林熙便拖着酸唧唧的身子去泡了一气,直泡的浑身烧呼呼的,才出了水,回屋子裹了四床被褥发汗。

    “姑娘,今个还要不要把雪水弄出来给您备着?”花妈妈动手给林熙抹着汗问着话。

    林熙摇摇头:“免了吧,今个儿没那心思整这些。”她说着看向花妈妈:“爷有回来过吗?”

    “没,早上出去后,就在主院里一直待到午时,晌午便出去了,饭都没在府里用。”花妈妈把打听到的告诉了林熙,林熙沉吟了一下,闭上了眼。

    大伯在宫里待了一宿,大清早才回来,怕是皇上交代了不少,不过这么待上一宿,那些有眼线的,只怕也摸的到边儿了,皇上只怕是有意,不想叫谢家躲了过去,哎,风雨,风雨,既然躲不过的话,来就来吧!

    她正这般心里念叨着,花妈妈又凑了过来:“姑娘,夏荷这月子可坐了一半儿了,满月前,您是不是也赏点什么?”

    林熙睁了眼:“什么?月子都坐了一半了?怎么她生了我不知道?”

    花妈妈撇了嘴儿:“你见天的跟着太太转悠,忙前忙后的,一个陪房的事儿又怎好烦着你?如今你这不歇下了嘛,她还没出月子,不晚的。”

    “男的还是女的?可顺利?”

    “女娃娃,挺顺当的,疼了两天也就出来了。”

    林熙闻言眨眨眼:“叫四喜进来!”

    花妈妈立刻应声叫了四喜进来,当即林熙吩咐着:“从我的嫁妆银子里,拿出两份五十两的银票来,还有早先备下的那个银锁子也拿出来吧!”

    四喜答应着去取,花妈妈凑了过来:“怎么拿两份?”

    “她生的是个闺女,她男人家里人丁也不旺的,这两份你带着,一份当着她男人给了去,说是我的恩典,另一份私下给她,万一有些不周亏欠的,倒也能自己补贴了,还有你去就把话点透,叫着月子好好伺候别弄下什么亏来,将养好了,才能再添丁。”

    花妈妈点了头:“放心,这些我一准办好!姑娘可真是宽厚性子,难为你为她这么一个下人想的那么多,这一年里她家可得了不少赏赐,这份恩又送上,她怕是要冲来磕头的!”

    林熙笑笑:“她要真这么来,你可把她给我摁住了,月子做不好回头算我帐上,我可亏大了!”

    四喜此时捧了银票和锁头过来,交给了花妈妈,顺嘴接了一句:“夏荷姐真是得姑娘的厚爱。”

    林熙看向了她:“我这人将心比心,谁待我好,我待谁好,她虽是下人,却也一心为我,还挺着大肚子的为我奔忙,我岂会无动于衷?你们也犯不着羡慕,只要你们一心在我这里,为我肯多思量,肯吃亏受忍不惹事,到了年岁时,我也会给你们寻个好的归宿,尽了主仆的情谊。”

    四喜立时低了头:“姑娘放心,我们几个是您的人,不论如何都必然是要和姑娘一心的。”

    林熙点点头,闭上了眼,继续发汗去了。

    ……

    黄昏时分,谢慎严终于回来了,两人一道用了饭,在院中散步时,林熙才从他口中得知,大伯昨夜被皇上拉去絮叨了一晚,一切如猜想那般,皇上准备立三皇子为太子,并意在开年时,宣告天下。而这份决议需要群臣的支持,才

    锦绣芳华(完结)第4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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