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给若娜的第一印象很符合他的描述,让她边松气边收起了那把厚厚的遮阳伞。
    然后, 她就被这座城市上了一课,告诉她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三个小孩趁着她收伞抢走了她搭在手上的外套,里面有一个钱包, 一把伦敦老房子的钥匙, 和她最喜欢的、镶嵌了一圈红宝石的梳妆镜。
    感慨了一下不愧是男妈妈选的地方, 若娜丢出了刚收好的遮阳伞。
    落在最后面的小孩不幸倒地, 剩下的两个跑得更快了,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两人在拐了好几条小巷后才停下来, 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救提姆。
    就在这时,两只骷髅般的手搭上了他们的肩膀。
    “你们胆子很大啊。”若娜同时把两个小孩撂倒,望着两根嫩嫩的脖子舔了舔唇,不过最后看在对方年纪小的份上放过了他们。
    她拿回了自己的外套, 出于同情留下了两张英镑, 记得男妈妈说这里也流通伦敦那边的货币。
    先前那个倒在地上的男孩追了过来,先是有些胆小地看了她一眼, 然后扶起了他的同伴。
    三个人望着若娜手上的钱包,看起来贼心不改。
    反正男妈妈还没来, 干脆和这三个小孩聊几句好了。
    几分钟后,若娜得知他们分别叫做迪克、杰森和提姆, 都是孤儿,来抢劫也是无奈之举——受人胁迫。
    正想问胁迫他们的人是谁,一个阴影挡住了本就不多的光线,右手握拳后高高举起,准备揍这个多管闲事的女人一顿。
    结果却被反杀了。
    若娜浅吸了几口血,心情因为吃饱变得极好,所以顺便踢断了这个金发大块头的腿。
    “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了。”她说,转身就要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开。
    三个小孩追上了她,一会儿说要认她当老大,一会儿说晚上的哥谭很不安全,尤其是最近几天。
    “有一个专门谋害女性的可怕罪犯。”最大的那个小孩说道,他旁边的那个则马上补充道:“还有一只会吸血的恐怖大蝙蝠。”
    若娜的心思全在他们的后半句上,下意识地觉得那个蝙蝠是自己的同类。
    她刚刚趁机恰两口饭的时候避开了他们,不然这群小孩估计不会这么殷勤地跟着她。
    若娜轻松地甩开了他们,又回到了来时的车站。因为天色渐晚,这里的人越来越少,一个警卫打扮的人过来提醒她,说今天不会再有火车进站了。
    嗯?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自己好像,很倒霉地和男妈妈走散了。
    将外套披上,她在夜间的雾气里往城区走,打算先找个地方落脚。
    这一块的建筑长得很像,一番弯弯绕绕后,若娜回到了遇见那三个小男孩的地方,而他们居然还停在这里等她。
    “我们没地方去了。”迪克和提姆一左一右地拉住她,那个最不喜欢说话的杰森也跟在了她屁股后面。
    “好吧,好吧。”若娜心想就算自己同意了,男妈妈到时候也会把他们赶走,索性就不管了:“附近有旅馆之类的地方吗?”
    还好男妈妈是个有钱人,她勉强算个富二代,出门一趟带得最多的就是钞票。
    哥谭晚上的雾气和伦敦有得一拼,他们四个人在街上走了许久,不仅没找到旅馆,连过路的行人都没遇到。
    点着煤油的路灯光芒黯淡,迪克点亮了不知哪儿来的手提灯,这才能勉强辨认方向。
    “哇,摩天轮!”提姆指着雾色中一个圆圆的轮廓道,“听说它再过两天就会开业,布鲁斯·韦恩也会到场。”
    杰森对于比自己小几岁的提姆露出几分不耐烦,若娜倒是很有兴趣:“摩天轮是什么?”
    提姆仔细地给她解释了一遍,言语中流露出向往——听说是第一架摩天轮呢。
    和他一样,若娜也对此产生了兴趣,打算游乐场开业的时候去凑凑热闹。
    “前面应该就有家旅馆。”走在最前面的迪克说,顿了顿:“不过它很小,也很破旧。”他说话时看了看若娜,这位年轻的小姐打扮得很时髦,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一个人出门的样子,身手还那样厉害。
    若娜正想摆手说自己不介意,后脑勺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她被重物打了一下。
    要是换成普通人恐怕已经疼晕过去了,但她不是。
    淡定地伸手摸了摸脑袋上的血,若娜在转身时肩膀又中了一发子弹。
    沉闷的枪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吸引了不远处某个人的注意。
    围在若娜身边的三个小孩吓蒙了,她朝他们笑了笑,变魔法似的消失在原地。
    几乎同时,她的手握住了袭击者的枪管。
    这个地方的人真是不友善。若娜边想边拽过枪,然后用手里的东西给那人重重地来了一下。
    她的举动出乎那人的意料,对方吃痛后退,但还是不死心地从夹克里拿出了一把手术刀。
    若娜想起了小孩说的杀人犯,好像是专门袭击女性的样子,看来眼前的这人就是。
    转了转手腕,她正想学着男妈妈的样子去给这人来一个“颈椎手术”,斜刺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一拳便打飞了罪犯手里的武器。
    “是那只蝙蝠!”不知是哪个小孩兴奋地叫道。若娜的动作迟疑了一下,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可能是自己同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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