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媚 作者:肉书屋

    将军媚第34部分阅读

    干什么,本宫中西夷的王后,你们怎么可以如此!”

    只听得铁参厉喝:“贱人,不这叫你送个紫玉裘而已,这上面你都要做文章,你凭什么母仪天下?”

    殿外姬王后凄利的叫嚷:“可汗,不是我,不是我做的,您为什么不相信呢,您是我的丈夫啊,我为何会这样对你?”

    只听铁参可汗冷冷地道:“为了你的娘家,你有什么不会做的,你不是常说,我这个可汗也是靠了你娘家才得到的吗?”

    看来,这铁参可汗早年虽与姬王后恩爱无比,只可惜两人的矛盾那个时候便埋了下来,当恩爱之时显现不出,但当爱驰恩尽的时候,这矛盾便发一根毒刺,渐入心肺了,即便没有今日之事,铁参也迟早会与王后决裂的。

    “不是我啊,可汗……是那小狼崽子,他恨我,可汗,你别上当啊……”

    我微微转过头望着乌木齐,却见他正慢慢地将煮好的红枣粥倒入碗内,用银勺子缓缓地搅了搅,递到我的眼前,对我道:“温度刚刚好,你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别让这件事败了胃口,吃一些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如煦日般的面容,我忽然间只觉一股冷意从心底升起。

    殿外铁参可汗依旧怒气勃发:“你什么都推在他的身上,他想尽千方百计从中原劫来了他喜欢的女子,就为了让她中毒中亡?分明是你看不得他好,想趁机伤他的心,不过一件紫玉裘而已,就让你下杀手?你连本王,都要害?”

    “可汗,真不是我……你或已忘了当年你我骑着青马在齐身高的草原上奔驰的情景,可妾身却是永不会忘的,我怎么会害你……?”

    铁参可汗冷冷地道:“你不会害我,不过使我中微毒而已,姬明月,你总是那么惜身,惜身得愚蠢,如果你不在这个时候找借口出去,本王还会有几分犹疑。”

    接下来,便是那女子被堵住了嘴拖走的声音,刚刚还富丽尊贵的女人,转眼之间便沦为阶下之囚。

    铁参可汗处置了王后回到殿内,神态极为疲惫,道:“王儿,和君姑娘先回去吧,过几日便是大典了,可别又出什么事。”

    乌木齐这才向他行礼告辞,抱起了我,坐进殿外等候的马车之中。

    我只觉得浑身依旧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得任他抱着我,靠在皮裘之上。

    他用手抚了抚我的脸,轻声道:“对不住,让你受苦了。”

    我笑了笑:“能为王子出一份力,是我的荣幸呢,何来受苦一说?”

    他眼里有愧疚之色,低声道:“你猜出来了?她的母家虽大不如从前,可她的破绽太难找了,父王又相信他,我不得刻动手,在她以为我绝不会冒险的时候冒险,你放心,我早给你吃下了解药,伤不了你分毫的。”

    我叹了一声:“我说过了,能为王子出一份力,是我的荣幸,就算在席上一不小心出了意外,可怨不得王子,只怪我运气不好。”

    他果真是一位极会做戏的人,连铁参可汗都相信他对我一往情深,路途遥遥地从中原动了我来,绝不可能拿我犯险,这才使他相信这一切皆是王后所为,也难为他了,一种作戏到这里,又是为我梳头,又是体贴入微的,想必一直护卫我们来此的兵士之中,早有可汗的人吧?

    如此的手段,这样的谋略,如狼般的狠心,让我深深感觉,他这样的对手,只怕难对付到了极点。

    感觉手上有一丝儿力气了,我便揭帘望着马车之外,远处深邃的天空挂着满天如碎钻一般的星星,虽有繁星满天,却是寂寥孤单。

    身边的这人,身上虽有微微的暖意,却让我感觉有丝冷气从他身上渗到我的身上,依我看来,他从不做无谓之事,从不打无把握的仗,他想说千方百计将我劫持至此,自有他的目地,我对他来说,也有未被利用尽的价值,今日第一天,他便利用我达到其除去王后的目地,那么,他的下一步,却是什么?

    手足的酸软少了一些,可脑中的困倦却还是无穷无尽地袭来,原经过了今日这场杀戮,我的头脑应该兴奋得睡不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身边虽然有这位如狼般阴狠的人,我也依旧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竟依着车壁睡了过去。

    朦胧之间感觉他冰冷的手指抚上了我的面颊,在我感觉,却如冰棱抚过,让我浑身都有些哆嗦。

    醒来的时候,屋内有炭火长虹起的暖香味道,青纱帐顶,我有一阵间的恍惚,还以为自己依旧身处宁王府,但挂钩上展翅的黑鹰提醒了我,原来,我却远在千里之外了。

    才略一动,账外就有人轻声道:“她醒了?”

    “只怕没有。”

    “王子在外等了好几个时辰了,要不,试着叫醒她?”

    “不,王子叫我们不要打扰。”

    “可她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

    我已睡了两天两夜了吗?可我怎么感觉自己仅睡了几个时辰而已?听到乌木齐就候在外边,我更不想让人感沉我醒了。

    可这两名侍婢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吃惊不小。

    “她这样睡着对身体可不好,听我娘说,有了身子的人……”

    什么,有了身子,谁有了身子?

    我再也忍不住,坐起身来,向她们道,“你说什么?”

    那两位侍婢当既跪倒:“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你老实说,谁有了身子!”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心中升起的,却是期盼与欣喜,即盼望她说的是实话,又盼望她说的不是真的。

    “姑娘,您……您……睡了两天了……王子不放心,就叫了大夫为您诊脉,一连看了十几名大夫,大部分的大夫都说,都说……您有了喜脉。”

    “这,这是真的?”我喃喃地道,不自觉地抚着小腹,那里自然是平的,我身体里有了他的骨肉?虽远隔千里,我终于和他还是有了一些联系?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再见他,可这一瞬间,我却忽地感觉生活有了希望。

    第一百七十三章 希望

    我来到此,原是没有打算能活到几时的,可一听到这个消息,却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却升起了强烈的活下去的愿意,只要和他有了这一丝联系,无论多长的时间,多久的岁月,我终会再见到他。

    那两名侍婢也听出了我声音之中的喜意,便不那么害怕了:“姑娘,王子很高兴呢,又细心地叫人炖了补胎之药,又叫人换了屋子里的用品,与有孕相冲的仝换了,他那么忙,却是一回府就来看您,把公文也拿来了外间批阅呢。”

    我心里一惊,这又不是他的孩子,他高兴什么?不好,他不是想拿这个孩子做人质来要胁夏候商吧?

    我走出这一步的时候就知道,我虽然不得已用这样的办法救了夏候商的性命,可是,却将自己留为人质送到了乌木齐的手里,让他能钳制住夏候商,所以,我便没想着让他将我永为人质,让夏候商永受他所制,到一定的时日,迫不得已之时,便是我活不成之日,一个死人,是没办法成为人质的,可现如今,却让乌木齐手里多了一个筹码,我该怎么办?

    我虽能对自己下手,可对腹中的小生命,却是万分不舍。

    我能怎么办?

    一时间,我辗转千回,竟不知如何是好,可心中淡淡的喜悦,却从心底缓缓而升,流于五肢百髓。

    终会想出办法来的,我想,当年无论怎么恶劣的环境,强敌环视,我都能带着我的将士杀出重围,而如今,不过一个小小的人儿而已,怎么就不能了?

    一想通这理,我终于笑了出声:“我有了吗?”

    “是啊,姑娘,您有了,这可是王子的第一个孩子呢。”侍婢的语气之间俱是羡慕,“姑娘容颜如此的美,王子俊美不凡,想必生出来的孩子如天山上的雪莲般皎洁如玉,奴婢恭喜姑娘了。”

    他会让我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吗?会不会暗下杀手?刚刚中的毒不知对胎儿有没有影响?

    我忽然感觉,只要能护得他周全,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会愿意。

    门外传来沉稳之极的脚步声,我抬头望去,乌木齐走了进来,原来我一向当他如无物的,可这一次却不知道为什么,却从床榻上站了起身,上前几步,迎了上去,我这个微小的动作显然让他有几分高兴,急走过来扶住了我,道:“你身子不好,就别起来了。”

    他是真的高兴?

    我怀疑地打量着他,低声道:“王子已经知道了?”

    他笑道:“那是自然,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孩子呢!”他亲昵地揽住了我。

    侍婢们见此,便微垂了头,含笑退下了。

    “可你知道,我们并没有……”

    “那又有什么要紧的,我们西夷不比中原,没这么多讲究,太宗帝的王后还被人劫去过,回来生了一个儿子还不照样封候封爵?你既成了我的王妃,以前的一切,便别再记着了,我会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儿养大,让他成为我们草原的大英雄,放心!”

    他笑吟吟地道。

    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可实在看不出他表情之中有什么不满的西夷的风俗我自是知道的,兄亡弟可收其妻妾父亡子可收其妾室,为的就是不让外家的势力旁落,因而其妻妾生的孩子自有有一些不是自己的了,可我不相信乌木齐有如此宽大的心胸,他可是受过中原礼仪之教的,中原的‘绿帽子’之说当真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阿玉,你父亲来了,想要见你,知道你有孕,他也很高兴呢。”

    他顺手拿起椅背上裘披,给我披上了肩头。

    我点头笑道:“可有好长时间没看见他了,我也有些想他呢,可不知他最近可好?”

    我与他走到外室,果见君楚禾坐在屋外的椅子上,他身上已换上了西夷的窄裘锦袍,看在旁人眼里,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商人而已。

    “玉儿,听说你有了?为父就有外孙可抱了?”他眼里溢满了喜意,倒真有几分初为祖父的神态,可当真如此吗?

    “父亲可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不知忙些什么呢,父亲年纪大了,可要多注意一些的好,如今正值深秋,天寒地冻的,父亲的旧患可有痛疼?”我被乌木齐扶着坐下,笑吟吟地对他道。

    被我这样仔细的询问,他眼里倒有几分真心的喜色,道:“为父能忙些什么,不过想为你安个家而已,这世上,为父可只剩下你一人了,不,现在有两人……”

    乌木齐插言:“怎么,小婿就不算君家之人了吗?”

    他哈哈大笑:“当然算,当然算,只要王子不怪我孟浪,我求之不得呢!”

    他依旧不肯告诉我他在西夷做什么营生,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民间,他连来见我,衣服鞋袜想必都经过仔细小心的挑选,以求不让我看出一点破绽,衣服之上的折痕尚在,想是匆匆换上来的吧?

    以他与乌木齐的熟悉程度,他在西夷的位置,又怎么会低?既然已经如此了,又何必在我面前掩耳盗铃?

    我轻声道:“女儿看见父亲过得好,心里总是高兴的,女儿这些日子,常常想起君家村呢,村头的木檩花开的时候,满地都是花瓣,女儿这几年挣扎在生死线上,几乎都不敢奢求以后了,却想不到以女儿这样的身子,却还能有一个孩子……”

    君楚禾脸色有些黯然,道:“都是为父不好,为父当年铸下大错,幸而调出了解药,才解了你的毒,你最近身子骨可有什么不适?”

    “倒没什么,和普通人一样,可奇怪的是,丹田之中时有内力流过,可要真正去运气了,却不能得。”

    双目微垂之间,我看清了他们两人不动生色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忽地明白,原来,他们只想我做一个普通人了。

    于是笑道:“这样也好,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已经过了许多年,也有些腻了,如今这样,倒让我能休息一下。”

    君楚禾似松了一口气,笑道:“为父会尽力调养好你的身体的,放心吧,虽不能恢复以前的功力,但有王子照顾,你也不用操心。”

    乌木齐更是取了桌上的茶杯递于我的手上:“这茶里添了蜜枣,你想是喜欢喝的,试一下?”

    我见他殷殷地望着我,便笑道:“莫非是王子亲手所泡?那我可得尝尝。”

    第一百七十四章 手艺

    我轻饮了一口,赞道:“王子的手艺不错,可茶冲得却有些过于甜腻了,说起来这等冲茶的手艺,还是小七最擅长了……”我转脸向君楚禾笑道,“父亲,女儿与小七少年之时开始,就从未分开过,吃惯了他准备的东西,可否向父亲求个情,让小六小七重回我的身边?西夷的侍婢下人虽好,但他们所的话,女儿却有些听不懂呢,总是不太方便的。”

    君楚禾脸上有了疑难之色,乌木齐却一口答应:“都怪本王这几天忙,竟将这事忘了,你放心,明日,本王就叫他们过来”说起来你远赴西夷,言语饮食不惯,倒是我疏忽了。”

    我忽地想起一事,便道:“江小姐不知是否也来了此处?我日后恐怕会和她长久相处的,不如王子也叫了她来,也好让我们述述旧?”

    乌木齐听了,脸色便有些阴沉”君楚禾更是眼内神色莫测,两人长久没有出声。

    我便笑道:“如果王子为难,那便算了。”

    君楚禾叹道:“玉儿,你别心有芥蒂,日后,你自会知道王子对你的心的。”

    我心中冷笑,心有芥蒂?只怕你们是怕如果她来了,会让我几套几套套出什么来吧?江紫初身上一定有让乌木齐感兴趣的东西,就仿佛我,身上定也有让他感趣的东西,能成就他的光辉大道,这才让他趋之若吉!

    可我没办法见到江紫初,却怎么才能查出她身上怀着的秘密呢?

    “哎……父亲不如以后多来陪陪我,能和我说说话都好,不知道为什么,自知道这消息之后,有时候想起以前的人和事,死去的,消失了的,总感觉世事无常,人生无际,便想着这我这一生不过如此,如果能重新来过,还不如在君家村庸庸碌碌,老来了坐一张竹椅,任阳光拂面呢。”

    我不过以此话告诉两人,君辗玉已没了当年的雄心壮志,不会再给他们带什么麻烦,不过只求保得腹中小儿一条性命而已,让他们放松心防。

    我知道这番话听在他们耳内或让他们不会相信,但他们对我的要求,永要保有一些尊重的,说不定君楚禾真会常来看我,那么,在他的言行举止之间,我就不相信不能看出些什么来,他是我的父亲,我是他的女儿,他能了解我,我难道不能了解他?

    可我未曾想到,不经意地抬眼,却瞧见了有些怜惜的眼神,却是乌木齐的,他却道:“既如此,便让江姑娘来陪陪你吧,她也是中原来的,你们应有话说。”

    君楚禾神色有些愕然,抬头望了乌木齐一眼,却没有劝说什么,只笑道:“女儿,为父会抽些时间常来看你的。”

    过了一日,小六小七真的被送到了我住了院子,他们被安排在了外院,来见我的时候,也被解除了哑|岤,身上的武功没有恢复之外,却如普通人一样行动自如。

    我们被困在一处,消息不通,虽然在院子里不限制我们的行动,可却如折翼的鹰一般,哪有冲天而飞的能力?

    乌木齐还是每日都来探望,据他宣称,等我的胎象稳定之后便是我和他大婚之日,我只感觉极端的讽刺,未曾想两年之中,我嫁了两次,对于我这个原先连想都不敢想此事的人来说,倒真是称得上桃花朵朵开了。

    小六小七得知我有身孕的相消,脸色都有些沉重,我知道他们想些什么,如果这样,想要逃出这里,便更困难了一些。

    小七却是更为沉默了,只是视线却更集中于我的身上了,每天我起床,他便守到了门外,如果我在内室,他必在外室,饮食更是反复仔细检查,为了怕有些药物只伤孕妇,防不盛防,他守了好几个夜晚,将整个院子翻了个遍,让他翻出了好几窝老鼠,专捡出那有孕的用来试食,要它没事,才肯拿来给我吃,如此种种,说也奇怪,乌木齐居然毫不阻止,也没想个办法找个借口将他请走。

    到了晚间之时,江紫初真的上门拜访,她身前左右都有人监视,容颜有些苍白憔悴,不过精神倒还好,虽换上了西夷常服,也掩不了那盈盈之色,她看见了我,仿佛遇上了久未见面的亲人,未语先噎:“王妃娘娘,竟能在此遇上您?”

    她依旧叫我王妃娘娘,想必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当真只以为我是宁家的找回来的嫡女?

    “他们没对你怎样吧?”

    她有些惶然,握了我的手道:“他们为什么要捉我?是不是捉错了人?那一日,表哥送我回府,就遭到了他们的拦截,可我实在不知,他们所求为何?”

    我不禁有些失望,从她的表情来看,并无虚假,难道她也不知乌木齐打的什么主意?

    正值此时,小七端了煮好的莲子进来,摆在我的桌上,示意我趁热饮了,我便叫小七多端一碗,一有人来拜访,小七有些紧张夕夕的,不愿意离开,既便是对乌木齐也是如此,于是转头吩咐站于窗外的小六:“六儿,你去端多一碗来。”

    这两人现如今只要不是为我换衣梳头之类的贴身功夫,所有事项皆亲力亲为,我已见怪不怪了,可看在江紫初这位大家闺秀眼里,脸色都白了,她低声道:“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叫男子随便出入内堂?如果表哥知道……”

    我不便解释,只得道:“西夷风俗如此,我岂能奈何?”

    江紫初便眼里有些不赞同之色:“事关名节,自当奋力争取的。”

    小六恰巧端了莲子进来,听了这话,脸上很不好看,于是将盘子当地一声放于她的身旁,道:“姑娘请用点心。”

    江紫初吓了一跳,被小六直眉直眼地瞪着,脸色便红了,手足无措起来,于是端起那碗莲子舀着掩饰,没曾想摆幅太大,一下子将那莲子打翻了,那瓷碗便摔了落地,跌得粉碎,她来到西夷,不比得在天朝,心中自也是惊慌不已的,于是不自觉地,便蹲下身子去拾那碎片,没曾想小六比她快,早开始拾了,两人不知道怎么的,撞到了一处,拿起了同一个瓷片,小六噢了一声,忽地捉住了她的手,她羞恼不已,连忙甩开,却一个收势不住,跌在了地上,小六忙上前扶起她,又趁机摸了她的手好几把。

    第一百七十五章 摸手

    小六的动作我看得清楚,心想这李氏的后人莫非那风流性子又犯了,想他原来也是翩翩佳公子一个,不得已换了身份潜在我的身边,憋得久了,故态复萌?

    还好有我在场,他不过摸了江紫初的手几把而已,并无其它动作,江紫初被他一惊扰,便再也呆不下去,勉强寒喧几句,便告辞了。

    出去的时候,脸色还是红的。

    江紫初走后,小六魂不守舍,小七看不下去,私下里对我道:“这还在狼窝呢,他就想着风花雪月了!”

    小六听了这话,便狠狠地瞪了小七一眼,道:“我怎会是那样的人?”

    我见他眉头微皱,仿佛有什么不解之事困扰一般,便叫屋内的侍婢退下,小七见我有话问他,借口去给我炖莲子粥了,我问他:“你发现了什么?”

    小六道:“将军还记得我们李家是因为什么而获罪的吗?”

    我自是记得,当年李家家败之时,罪行滔天,最先引出的一条罪,却是私自动用金矿之罪行,当年李士元掌管金矿,却私下盗取,被人揭发,这才引至了一连串的弹劾下来,再加上李士元晚年权势滔天,未免行事嚣张,行罪的人不少,这才几罪并处,判以斩刑,却未想刑未下至,他便病倒死去了,其家人也流放至边疆。

    我道:“难道另有隐情?”

    “我记得获罪的那一东,爷爷接管了金矿,正值西夷虎视眈眈之际,国库需要银子,他自知滋事体大,每日便兢兢业业,常常深更半夜还在思索装运开采炼制之事,往往到了半夜,还有客人来访,但我记得当年有一人前来拜访之后,他显得极为高兴,原是不饮酒的,那一晚却好饮了几杯,我那时年少胡闹,经常与人发生冲突,那一日与入京的襄王世子打了一架,打断了人家的肋骨,原以为要遭到爷爷责罚的,却没有想到,他却轻轻放过了,所以,那一日我记得极为清楚。”

    我道:“那你可知道,那一日来拜访的人会是谁?”

    他望着我不语,我心中一跳:“莫非是他?”

    “不错,他入京请赏,但与其它官员交往甚少,却半夜来访爷爷……我还记得,当日他换下了军服,只穿了便装,拜别之际,他还仔细望了望我,笑道:这是李老的孙子?比我那儿子年长了几岁呢!爷爷便道:我这孙子哪比得上您的儿子,如果他能象君将军一样少年英雄,我便满足了。我那时心心念念的却是我打架之事可千万别传进爷爷的耳里,老老实实地站于一旁听爷爷贬我,他们互谦了几句之后,爷爷才道:那此事便拜托将军了,如找到能炼此矿石之人,何愁西夷不破?”

    虽然知道我不了解父亲但我还是想不到,有如许多的事情牵涉到了他就连当年李家之败也与他有关?我不禁想起他当年仿佛不经意般暗示我去救李家之人的事,看来却是他每一步皆有计划步骤了,他明知道我对他略微的提点都会竭尽全力完成,所以,才说得仿佛漫不经心?

    “我记得在抄家的前一个月,爷爷收到过他的信,当既便大笑原来如此,想不到近在咫尺,我向皇上禀明便行了?于是当既回书房写信,未曾想十几日之后,李府便被皇家卫队包围了,罪名便是爷爷叛国……不过,此事当也有征兆的,记得抄家前几日,爷爷每每半夜才回府,一回府便进入书房和人议事,所见的人会是三山五岳的人马,竟全不是朝廷之人,一出得门来脸色便极为暗沉,抄家前一日,满脸都是疲态,将父亲等叫至书房说了半天,人人出门皆脸色沉重,到了最后,他更是将我也叫了进去,吩咐我,以后要照顾好父母,弟妹,切不可再胡闹玩耍了,我见气氛沉重,便开玩笑地道:放心,爷爷,我定以君少将为榜样,不负你所托。他听了我的话,脸上却无安慰之色,却是神色复杂,良久才道,象他那样,也未必好事。我不以为意,走到书桌旁,就看见了桌上画的那一双手,大拇指微微内弯,指头却是修长圆润之极的,仿佛天生有些伸不直,却有独特的美感,我不由问他,爷爷,这双手是谁的?爷爷却一把将那张纸抓过,揉成一团:这事你就别管了。

    “那双手?你说的那双手,与江紫初……?”

    “不错,那双手虽不是同一人的手,但形状却极为相同,所以,我一看见那双手,便想起了爷爷揉成一团的纸,我虽然不明白当年李家获罪的真正原因,但我知道,此事定与这双手有关,我以墨子寒的身份当宠臣良久,也做了不少极荒唐的事儿,更是故意传出不少不好的名声,但无论怎么样,却怎么都查不出当年的真相,只知道当年有一批金矿在爷爷的手里失踪了,更有一些到了西夷,这才坐实了爷爷监守自盗的罪名,我虽然不相信爷爷是此种人,但那样充足的证据却不由得他人不信,而且,在我看来,当今皇上虽有些犹豫不决,但称得上一位好皇帝,也不象外边传言那样不堪,他对我,也不象外边的传言那样……

    不过是因我的容貌,所以常常叫了我前去陪着饮酒而已……所以,有好几次我都想将当年的事怪于他的身上,但心中的疑惑却总是去除不了,我甚至不知道,该向何人报仇。”

    我低声道:“其实,我与你一样,当年君家村灭村之仇,不知道该向何人去报。”

    我与他同时沉默了,都不愿意说出那个真正的应该报仇的名字,当真相一步步地揭开之时,当年的一切皆要真相大白,可惜,这个时候,我却有些不想这真相揭开了。

    容貌?他说容貌,仿佛有什么东西忽地闯进我的脑中,将两件事情联结起来,可仔细去想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仿佛是似而非,模糊不清。

    我只得暂时不想此事,问道:“看来江紫初身上确实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可不知道她是自己真的不明白……”

    “属下瞧她的样子,倒不似是扮出来的。”

    我笑了笑:“那倒不一定,女人总是越不过一个情字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江紫初

    江紫初在我面前表现得极好,仿佛她是情非得已被乌木来的,但她所穿的窄服上绣的迎春花却出卖了她,那样精致的花纹,一丝不苟的绣功,想是在满怀情意之时,女为悦已者容才能绣得出来的吧?

    乌木齐必是两边地哄着,哄得她心甘情愿地为他所用,这才放心地让她前来探望于我的。

    我甚至有些怀疑,乌木齐是不是特意让她在小六面前出现,引起了小六的怀疑,这才引得小六追查下去,那么,当年之事,一定有什么关键的地方让他们不曾得手,而此事的关键却在李因浩身上,他是李家唯一的后人,他们想从此处入手,那便说得通了……可他们却忘了,引蛇出洞,可不光是他们才会的技巧。

    我想起当年失踪的金矿案件,那批丢失了的金矿,当时所有证据都直指是李士元私运了,但直至李士元被判刑,也没有查出来那批金矿的下落,只不过在西夷发现了几辆运矿车而已,更加上其它的结交江湖人士的证据,让李士元百口莫张,难道李士元生前招集的那些江湖人士,为的就是找寻金矿下落?

    我感觉被小六一提,仿佛有一根线将所有的事联系了起来,可真正去想的时候,却是怎么也想不通,比如说那批金矿是怎么丢的?丢到了谁的手里,为何李士元百口莫辩?

    连宁王都差点儿被这批金矿拖了下水,看来,真正得到这金矿的人当年当真布了不少的迷雾,将人引入歧途。

    “小六,当年你家有祸之时,你爷爷当真没有将什么东西交于你的手上?”

    “其实属下也反复想过这个问题,但确确实实的,爷爷并没交什么在我的手上啊?”

    “他就一点都没想过申冤?”

    小六眼里露出回忆之色:“说起来当年爷爷的神情非常奇怪,自后来几日,他仿佛将一切皆放弃了,脸色也平静下来,特别是接到圣旨之时,听到圣旨只将他处斩,把其它人等判以流放,他反而脸上有如释重负的神色,可他没有想到,还没有流放之日,李家的其它人等便损伤得七七八八了,最后只剩下了我和妹妹,到后来,妹妹也因伤重去世,有时候我想起当年他脸上的神情,都有一些怀疑,爷爷是不是当真做了什么?”

    “所以,你心中虽有仇恨,但到底想查个清楚明白……”我叹息了一声,李因浩到底是李士元教出来的,虽有些叛逆,但骨子里的忠君思想会伴随他们一生,自始至终,他都不愿意草率下杀手,他和我一样,怀疑上了君楚禾,虽知道我和他是父女,却依旧坦承相告,我值得他如此吗?

    至于那金铁之精矿藏的秘密只怕只有李士元活转过来,才能知道了。

    我身边的人,就连小三小四,一个是朝廷细作,一个是父亲派在我身边的杀手,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恨不起来,只因为他们自始至终,都未曾真正伤害过我吧?

    “你们三人,小四回到君楚禾身边了吧?”

    “那日鸳鸯楼之行,我们三人在楼下配合将军,后来,小四便在室内放烟,迷倒了我们几个,等我们醒来之时,便见到了君帅,后来小四对我们说,说他对不起将军,没脸见您,我们这才知道他一直在元帅手下,我们虽不耻他的行为,但看得出,他对您还是极为愧疚的。”

    “可他效忠的,却始终是我的父帅。”我喃喃地道:“我和父亲,始终会有一场终决。”

    小六身为官宦子弟,自然明白下这决定之时的幸苦,一边是国,一边是亲人,我却能如何?再加上他们将我弄来这里,哪会没有后着,以夏候商的品性,他必跟踪而至,太子已然不成气候,如果夏候商再出了什么事,天朝只剩下年幼的昌王,以君楚禾的周密计划,自是将他也算计了进去的。

    我与他已成了对峙之态,最终的对决,却是不可避免的,可如今的情势,我身边已然没人,武功一点也没有恢复的迹象,他们将我的手脚捆得死死的,如要突围而出,却要如何做才好?

    我抚了抚肚子,近日困意却是更深了,吃东西也全无味口,有身孕的迹象却是越来越明显,只有这腹中的小生命,带给了我略微的希望,可这也成了人手里的筹码,我能如何?

    “江紫初那里,由我来想办法弄明白,别人不知道,难道乌木齐会不清楚?”我低声道。

    “可是,将军,乌木齐此人狼子野心,宁王殿下虽是计谋策略无一不胜过他,可少锋,便是这份狠心……你得小心一些。”

    我知道他在提醒我什么,在夏候商府上之时,无论我怎么做,他都不会伤害于我,既便他知道我的计划,知道我在利用他,但乌木齐就不同了,为了他的野心,他会舍弃一切的,更何况,我可看不出他对我有什么交情,假扮深情款款帮我梳一下几天没洗的头发便行了吗?我可不吃他那一套!

    更何况,我的腹中,已有了夏候商的孩子,将会有和夏候商相似的眉眼,鬓角,也会有象他一样柔软的毛,只略想一想,我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非得他周全。

    “将军,这个时候,您才象个女人呢!”小六冷不丁地道。

    我笑了笑,与其它六人不同,小六是半途进的七星卫,而且是代替他人进入的,他很少与他人言语调笑,更因家里大祸,几乎整日郁郁寡欢,当日指使他在草原上胡作非为,得了个玉面郎君的外号,原以为他会做不好,可没有想到,他却做得极好。

    可见此人的性格也是千变万化的。

    正在此时,小七端了个托盘进来,上面摆了两碗粥,身体如此之后,他便经常煮些软得掉牙的东西给我吃,吃得我看了粥就想起呕吐物,所以,我便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嘴。

    “怎么,又不舒服了?”

    两人同时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营养

    “小七,你能不能弄些酸梅什么的来,整天吃这个,你不烦吗?”

    他道:“我不烦啊!这东西有营养,你肚子里的宝宝需要的,不就是营养么?来,乖,喝了它,前一餐吃的东西,你全都吐了,可不能再这样了……”

    我望了望他,他容颜依旧,俊朗如昔,可我怎么看来看去,老感觉他有点儿象我隔壁的王大妈呢?每一次偷了她的鸡之后,她便拍了篱笆大骂:君辗玉,一定是你,你这个杀千刀的!……等等,等等。

    可过了几日,总叫我去她家吃上一顿鸡肉,语重心长地教诲于我:辗玉啊,你是个女孩儿家啊,不可以这样野的,以后谁会娶你呢?你娘亲又不在了……到了后来,我只得转移战场,将偷鸡的场地移至别村去……君家村的亲戚太多了,每偷一次总被教训一顿,我的耳朵很痒。

    可这些人,终都消失不见了。

    全换成了村头如林的墓碑,其中,自然也包括我的。

    我不明白,难道野心,终比得那么多亲人离之而去还重要?

    也许在他的眼内,这些姓君的人都算不上什么,都是依附他而生的,所以,既使他丢弃了,便也不觉可惜?

    小六也劝我:“你要吃些东西才行,要不然怎么会有体力?你的武功已经失了,这里不比中原,王爷又不在您身边……”

    我身边冒出两个大妈了。

    我只得无可奈何地接了那碗,忍了不适舀了一羹入嘴,甜腻腻的味道更让我想起了呕吐物。

    我决定转移两人的视线,于是问道:“小七,你帮我把过脉,可有什么新发现?”

    他果然将视线从那碗粥上转移了,道:“说来奇怪,如果一年之前,你的身影本是极寒的,可到了现在,你的身体却被调养得极好了,体内的毒素已然清除,且脉博之中更现勃勃生机,除了体内没有内力之外,可有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了你丹田之中的内力……”他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与宁王殿下的如出一辙,依我看,有人将此股内力禁制了。”

    “你是说他治疗我之时,将他自己体内的内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你可有办法?”

    “我想,这种手法和禁制我们身上的手法是一样的,很可能,就是元帅下的手。”

    我心中一亮:“你有线索?”

    “我记得那本《独月志》里面提到过这种禁制的手法,这本书原本在你的手上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却失踪了,我想,必是到了元帅的手里。”

    说实在话,他给我的书,以前我是能不看就不看,有时为了应付,才找来一两本看看,所以有些书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我实不知的,看来,君楚禾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若不然,他怎么单单用了这种手法?

    小七瞧了瞧我低声道:“这本书,我倒是看过……”

    我愕然地望着他,窗外的阳光有几丝透过窗棂照了进来,射进他的眼眸之中,让他眼眸带了一些笑意。

    正在此时,却听到门外传来侍婢传唤之声:“姑娘,王子到了,请您去前厅呢。”

    我心想,这可正好,可以试试他。

    小六和小七有些担心,可没说什么,自是边讨论下一餐做点什么东西给我吃边向门外走。

    小六和小七和我走得近,又是男子,乌木齐反而不拦阻,所以,看在这些侍婢们的眼里,就以为小六小七是乌木齐从中原带过来的净身人,专门用来服侍我的,西夷王宫不兴这些,所以,这些侍婢望着他们两人的眼神极为同情……如此俊美的两人,居然是太监……所以,小六和小七在侍婢们的眼里十分之吃得开。

    我走进花阁的时候,乌木齐正慢条思理地拿着茶壶往杯里注水,红木桌子上放了一个小小的琉璃罐子,见我走来,起川叭我坐下身扶我坐下,拿了那罐子递给了,道:“我知你近日不,叫人从中原带了些丸静斋的酸梅过来,你要试试?”

    我接了罐子不语,他便苦笑:“叫小七用老鼠试试再给你吃吧?”

    他一口道出了我心中的怀疑,倒让我略有些不好意思,可尴尬归尴尬,我可不能为了不尴尬就不让小七试了,于是,我便道:“也好。”

    我和他之间不需要掩饰,摆明了,我就是不相信他,他又能怎样?

    但此人的脸皮却是极厚的,刚刚的话对他一丝儿影响都没有,自取了案上的杯子饮了一口茶,问我:“近日天气变冷,夜里可曾睡得好?”

    我笑道:“还好,只是一人独居,每日听得窗外传来的风声呼啸,未免有些寂寞……”

    他喜意一闪而过,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何处?

    终问道:“那你要本王多派些人来陪你?”

    我慢慢地抬头望他:“莫非王子想自己并来陪我?”却忽地笑了,“王子自是没有空的……只不过想到江妹妹同是来自中原,也许两人人时常能见一见,聊一聊,也许能稍解寂寞。”

    他眼有疑色,望了我道:“是吗?”

    “说起来江妹妹倒真有一双巧手,身处囫囵,绣出来的寒梅,却依旧颜色亮丽,王子不是说要娶我吗?虽煞不在中原,但我还是喜欢出嫁之时身披一方霞帔,如果有江妹妹的巧手………”

    他自是不会相信我的话的,但江紫初在我这里的一言一行想必已然详尽地告知了他,他既然想以江紫初来抛砖引玉,那么,他定会答应我的要求。

    听了小六的话以后,我又想了许多,从小六的真实身份想到他能来到我的身边绝非偶然,他们想从他身上知道什么?甚至不惜让江紫初来试探于他?

    是否与丢失的那批矿石有关?

    我想,只要将关键的人全集中于一处,总有些破绽会露了出来的,只要露出些破绽,那么,我才有机会趁隙而为。

    我提的建议,对他来说,不过是在他睡觉之时趁势送了个枕头给他,原想着他会立刻答应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眼里却忽然有了怒色,嘴角却微微上扬笑道:“想姐妹和睦?”

    “噢?王子不是说过,你劫持江姑娘的目地,并非如此吗?”我微微地笑道:“原来王子还是想将她一并收入后宫?”

    他沉声道:“?br />

    将军媚第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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