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当道全集 作者:肉书屋

    奸臣当道全集第70部分阅读

    听,绝对能受到表扬嘉奖的。

    司寇殇装模作样的干咳两声,叹道:“这可是明着勾引啊,由此可见,你娘那时候就已经对你父王有意了,只可惜你父王那时候没有及时领会到你娘的暗示,恼的你娘一怒之下,竟撒尽谎言,想了个连环计,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你父王给骗到她家里去了!”

    随从们惊叹,不愧为小霸,果真豪放!元宝怀疑:“可是爹爹啊,你不说你火眼金睛不会被娘亲骗吗?”

    司寇殇张口结舌,半晌方道:“这圣人也有打盹的时候——”

    元宝点头:“元宝可以理解的,娘亲那张嘴就是骗死人不偿命的。那爹爹,你是不是不甘心被骗,三番四次的想要逃走,被抓后气的娘亲给你胸口弄个疤?元宝听娘说,有些农场主怕自己辛辛苦苦养的马被偷马贼偷走,就要在马屁股上烙上自己家的印记,这样的话,偷马贼就算把马偷走了,那他偷的马也难以卖出去。”说完,元宝用笃定的眼神看着面容抽搐的司寇殇:“爹爹,你可怜啊——”

    司寇殇讪讪解释:“其实事情不是元宝你想的那样,当时你娘呢,对你父王一见钟情,将你父王骗回家后竟要求你爹当她的小妾。你知道的,你父王当她是个男人嘛,怎么会给她当小妾?所以你娘恼羞成怒之下,嗯哼,做事嗯就难免就有些偏激——元宝你不信?怎么,你们也不信?不信你们就去问那个姓莫的,当时在那个玉器店,你娘当众对你父王又摸又捏的,当时那姓莫的也在场,嫉妒的姓莫的醋意大发,竟对你重伤的父王大打出手,害的你父王差点去阎王殿报道!噢对,就是那家玉器店,我记得清楚,肯定是那家!”

    远远见了记忆力熟悉而陌生的门匾,司寇殇一阵激动,往事回放,时间倒流,思绪恍惚中仿佛见了当年的场景重现,热闹喧哗的街道上,嚣张跋扈的红衣少年拉扯着环佩叮当容姿冶丽的高申汝子,街旁鼻血喷溅的旁观者,少年弯着唇角坏坏的笑……

    申府此刻却陷入了极度的低压气氛之中。

    申府主苑,丫鬟婆子们不断端着一盆盆血水进进出出,卧室里的惨叫声从午时起至此刻酉时都不曾停过,先前的叫声还中气十足,到了现在,断断续续的尖叫声虽凄厉却有气无力,听得门外焦急等候的人心里愈发的下沉,愈发的躁动!

    “都怪我——都怪我!”蹲在墙角的男人双手抱头,自责,悔恨,悲愤!房内每传来一声惨叫,他就拿手狠狠敲打一下脑袋,不住的自言自语:“明知道安安有孕受不了刺激的,我怎么就这么混账,怎么在这当口说出混账话来……她为什么不听完我说的话,其实我想说的是,就算当初我娶安安是因为她有几分神似玉娘,但我后来,我后来渐渐地发现,我是真的爱上了安安,而不是将她当做替身……”

    “你给爷堵上你的臭嘴!”踢向他的肩膀一脚踹倒他,盯着这衣冠禽兽爷简直怒不可遏:“有什么话,你等着安子生完孩子你有的时间跟她慢慢解释!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祈祷老天爷让他们母子平安,否则,要是安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爷第一个拉你去殉葬!”

    沈园失魂落魄的看向屋内:“若安安有事,我也活不下去……”

    “阿天——啊——!!”

    陡然一声尖叫传来,所有人的心都高高提起!

    沈园霍的爬起来惊慌失措的抓住爷的胳膊:“怎么办?怎么办?安安好像很痛的样子,她在惨叫……”一声闷哼,被爷重新踹倒。

    现在知道怕了,早去干什么去了!

    这个祸害,早知道就应偷偷解决了他!

    “去,塞住他的嘴,给爷狠狠的塞,塞得他发不出半点声音!”

    被侍卫按住的沈园仇视的瞪着爷,爷很想上前给他几个耳光,但不想脏了手,迅速整了整心情,推门欲入。

    “爷,要不要我进去帮忙?”

    回头看了看一脸焦急不安的玉娘,虽理智上清楚此事算不上她的错,但情感上却始终无法看淡。若她再在爷眼前晃,爷情绪不稳之余难免会做出丧失理智之事,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爷挥了挥手,令她现行退下,自己进了产房。

    “阿天……阿天……”

    产房里,整个临江经验最多、技术最好的三位产婆满头大汗的围在安子床前,一个产婆忙不迭的给安子含姜片,一个产婆不停的往下抚着安子始终高挺的腹部,另一个稳婆虽掩饰的好却仍旧被爷看出了她内心的慌乱,她掰开安子的双腿查看,不停地喊着要安子用力,可床上的安子犹如从冷水里捞出来一样,脸苍白的似鬼,头发湿漉漉的贴的满脸都是,有气无力的叫着,浑身也在轻微的抽搐。

    帏帐、床单、被搡早已被安子撕烂,床前的横栏竟也被安子拽断,究竟要多大的痛,才会相应产生这么大的力?

    “安子!”几步快走至她身旁,牢牢握住她冰凉濡湿的手,害怕的将她浸着冷汗的掌心贴在脸上,颤抖的摩挲着,几乎哀求的看着她涣散的双目:“安子,你打起精神来,你女儿还在你肚子里恳求你,恳求你能这个妈咪坚强点,因为她很想靠你的力量帮她爬出来见你,你女儿还没出来,你怎能睡……安子你说过人在江湖混,要言而有信,所以你不能不守信用,你说过的,要将你女儿给我儿子当小老婆……”

    眼珠子动了动,艰难的聚了聚焦,慢慢将目光朝爷的方向转来,她虚弱的动了动苍白的唇:“我女……儿……不当……小……”

    拂开她脸上黏贴的湿发,勉强笑笑:“这话就留给你跟你女儿亲自说去。安子你不要睡,想想开心的事,想想你爹地,妈咪,想想你未出生的女儿,想想她一岁的时候在你的教导下走过她人生中的第一步,想想她第一次叫你妈咪,想想她五岁的时候为了个玩具熊和隔壁小朋友打架,你胸中怒火滔滔,卷着袖子去隔壁家理论,想想她十四岁的时候第一次来初潮,羞得躲进你怀里不肯出来,想想她十七岁少女怀春……当然,怀的自然是我家元宝的春。你家女儿是我家元宝的小老婆,这辈子注定跑不掉的。你一定打起精神来好好看好你的女儿,因为你女儿将来的婆婆可是个善妒的坏女人,最喜欢做的事呢除了棒打鸳鸯就是虐待儿媳,小心了哟。”

    安子的精神好了不少,吐出姜片,扯了抹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提了被给她掖了掖被角:“你在这慢慢想你女儿十七岁嫁到我家被我虐待的场景,我去给你准备碗红枣燕窝,等你补充完了能量,再给我乖乖的将我那万人迷儿媳生出来!”

    拉了个稳婆出来,关了门,压低声音问道:“情况如何?”

    “孩子先出脚,是难产。”

    转过身抹了把脸,深呼吸了几次,问出了极不想出口的问题:“母子平安几成?”

    稳婆只伸出了一个指头。

    “保母不保子几成?”

    稳婆想了想,多加了三个指头。

    蓦地盯住她:“为何只有四成?”

    “四成已经多算了,她之前受过巨大刺激,对胎儿造成了很大影响,再加上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的,一个孕妇又怎么受得了啊?倘若这样也就算了,要是好好休养一阵,调整好心情,调补一下身子,其实年纪轻轻倒也应该会复原个七八,可这身体尚未复原的过来,怎么能让孕妇再次受到刺激,而且还摔倒?那可是孕妇啊——”稳婆说到这,惋惜而遗憾的不住摇头。

    身体顺着门柱缓缓地滑坐于地……

    一身医术又如何?学的又不是妇产方面的。即便所学的就是妇产方面的,那又如何?在要什么没什么的古代,如今这种情况,难道要给她剖腹产吗?嗤,讲笑话吗?

    医者,却救不了自己等待救命的朋友,不是讽刺是什么?

    “孩子在母体时间太长恐怕会憋得窒息,而母体的情况又不太妙,所以还是趁早决定保母还是保……”

    挥手阻断了稳婆的话:“无须多言,保母,竭尽全力,想尽办法,无论如何也得让保证母体的安全。”

    “可是若是保子的话机会至少……”

    “无论机会有几成,就算有十成,我也得保证母体的健康!明白吗?”

    稳婆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颔首:“明白。”

    侧对着她疲乏的挥挥手:“去吧。”安子,但愿不要恨我……

    冬日的夜,愈发的清冷了,草叶上的露水摇落,转瞬化作冰凉的霜。

    窗纸上人影不停地晃动,橘黄|色的灯火明明是温暖的颜色,可此刻看在爷眼中,竟比天上那轮不近人情的冷月还要寒上几分。

    寒风顺着空挡的颈子直往身体里钻,真冷,冷的人直打哆嗦,可爷却不想裹紧衣服取暖,任由冷风予取予求,吹到最后反而不冷了,可能是麻木了吧。

    凌晨三点,卧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一个成型的女婴安静的躺在包裹里被抱了出来。虽然她皮肤皱巴巴的,但五官看起来蛮俏,没有哪一处都很像安子,脸型,额头,鼻子,嘴巴……不知眼睛像不像呢?像,肯定像的,虽然她的两眼紧紧闭着……

    安子,我的干女儿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除了……没有呼吸……

    两日后,安子终于从昏迷中清醒,看见身边躺着的女婴,空洞的笑着:“阿天,不用费尽心机的骗我,这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生下来就没有声音,她,死了……”

    安子再次陷入昏迷,昏迷中反复喃喃着女儿对不起,女儿妈咪不好……

    请来了大夫每日来给安子请脉,打发了人好好照料安子,府里的事情交给了申志宇打理,暗里找人用一天的时间将密室门重新布置了一番,准备了不下十天的吃食,自第二日起就躲进了密室,扣好密室门,开始闭门不出。

    第一日,申志宇在密室门苦苦相劝,无果,回。

    第二日,申志宇连同其他两位长老一块来相劝,无果,回。

    第三日,第四日乃至第五日,三日依旧来相劝,依旧无果,回。

    第六日,三日连同身体稍安的安子一块前来相劝,一如往日无果,回。

    待到第十日,闭门不出的老申头按捺不住,终于出关,举着拐棍敲着密室门怒骂,无果,回。

    当日,老申头派人去寻当初来重置密室门的神秘人,一连三日无果。

    怒极欲动土拆密室,奈何当初建造密室是为了以防万一留条退路,坚固异常不可撼动,而且密室与整座申府的地基构建上牵连非常,毁了密室估计整座申府就要化为废墟。

    待到十五日,老申头已经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一边找人继续追查神秘人,一边派人火速通知申墨竹,另一边则遍寻天下能工巧匠,研究密室门解开之法。

    话说大兴京都这边,司寇殇带着儿子游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时间虽耽误了不少,但司寇殇毫不畏惧,因为二十万大军驻扎城郊,他不信有那个有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至于莫子谦和申墨竹,每日看着他们父子有说有笑的游玩京都,虽个中滋味个人知,但也都没有离开的打算,各自有各自的打算,常常一人手里提着一壶花雕,对坐在酒楼临窗,相顾无言,各喝各的,各从各的视角看着楼下玩的高兴的父子俩。

    “族长!”

    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打断了两人沉默喝酒的气氛。

    似乎对黑衣人的突然出现也有丝诧异,眉微微敛起,放下酒壶,正色问道:“何事?”

    黑衣人微微扫了眼对面的莫子谦,莫子谦仰脖喝了最后一口,扔了酒壶举步欲离开,此刻申墨竹示意黑衣人讲,黑衣人凑近申墨竹,一手遮盖,在他耳边小声叙述。

    本来不想听的,可功夫底子极好的他无意听到三个词——‘难产’,‘少主’,‘死’!

    猝然回头看向申墨竹,见申墨竹果不其然的脸色丕变,刹那间莫子谦的脸色也刷下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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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宝篇】 第四十六章 元宝失踪

    “这么大的事怎么才通知我!”摔了酒壶,申墨竹难得怒形于色,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也等不及黑衣人开口解释,推了椅子他大步流星的转下了楼梯,仓促的脚步声里充满了迫切和担忧。

    黑衣人起身追去,人影一闪,魑魅一般无声无息。

    天地间似乎一瞬间黯淡了下来,一阵毫无预兆的冷风夹杂着残雪突然灌进来,巨大的风力刮得开启的上祙|乳|敬蛟斓牡窕慰沾袄椿厣榷皇狈3銎扑榈陌Ы猩补蔚们奖谏系拿易只杩辗恚核榘愕牡兔?br />

    小儿闻声赶来,连连向三楼包了整场的贵客道了歉,然后快手快脚的收好价值不菲的名家字画,心疼的看着其中被毁掉的几幅珍贵画卷,再心疼的瞅着被吹刮的将要报废的昂贵木窗,几次蠢蠢欲动想要动手去关窗户,可待看了泥胎雕塑立在窗边的华服男人,不禁想到了掌柜的吩咐,这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他小小人物是惹不起半分的……

    快打烊时,小二上楼收拾,却差点被窗边的黑影吓得丧魄!

    可能是他的惊悚的叫声惊扰了窗边静立的人。

    窗边僵立如死一般沉寂的人终于有所反应,慢慢动了动手扶上窗沿,似乎是想转身可僵硬的身体却仿佛拒绝配合,刹那间整个人直挺挺的往前扑去,好在小二人够机灵,千钧一发时刻跑过去将他扶住。尚未靠近时,小二已觉寒气逼人,待扶住男人时浑身打了好几个寒颤,误以为自己掉进了冰窖。

    “滚开!”沙哑的嗓音嘶吼着,一把推了小二一个踉跄,而他自己也扶着桌腿踉跄的爬起来,一言不发的从吓坏了的小二身边走过,经过时带起的寒气冷的小二打了好几个寒颤……

    他莫子谦果真是天底下最犯贱不过的男人!

    接过缰绳的那刹,自嘲的讽笑挂上了他落魄的脸上,他真的试过了,试过了从记忆力抹去与她相关的一切痕迹,试过了忘记彻骨的思念重新开始,试过了冷静心神不再被她所左右,试过了僵硬着心不去管她的死活……他本以为他可以的,可一听到她出事,他千疮百孔的心就恐惧的颤栗,哪怕心口未结疤的伤口尚汩汩淌着悲伤的血,也不管不顾不停的催动他的双脚奔去她身边……这不是犯贱又是什么?

    可终究还是做不到潇洒的放下啊——

    ‘天荒地老,再无会期’,说出容易,做到却何其艰难?

    他这一去,岂不是要亲手推翻他的‘豪语誓言’?那世人岂不是都要笑他莫子谦说话如放屁?

    业障啊业障,她这辈子果真是向他讨债来的——

    黑色骏马冲出城门那刻扬蹄嘶鸣,长长地啸声划破夜幕的宁静,徘徊在成千上万的火把上空迟迟不去。数以万计的火把将黑夜照的犹如白昼,火把下,一排排的甲胄士兵将他们一人一马团团围住,森冷的刺刀密密扎扎的闻困的他半寸移动不得,紧随其后的是一排排弓箭手,排排长弓拉到极限,森凉的箭尖朝着一人一马的方位,蓄势待发!

    马上的莫子谦不动声色的观察突如其来的一切,眼尾扫罢一圈,审视而质问的目光定在了队伍中央面色狰狞而狂乱的男人脸上。

    心念千回百转,那个男人心思诡谲难测,虽也恨他入骨却不是冲的之人,这番大张旗鼓的与他正面交锋,瞧这情形,莫非了是出了什么事?而能值得他兴师动众的……莫非是……

    “姓莫的,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竟然和那个假和尚篡谋拐跑本汗的儿子!你触着本汗的逆鳞了,这次,本汗饶不了你!”扛起长弩,套着黑色牛皮手套的手自箭筒抽起三支淬毒的箭,放好在三个矢道上,后拉弓弦挂在钩上,侧放长弩,使得三支毒箭分别对准莫子谦的颈、胸、腹。

    果然!

    司寇殇的话令莫子谦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若真是申墨竹将人掳走,那倒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可依照今傍晚申墨竹那不似作假的急乱神态,看来那个女人是真的出事了,焦急之余申墨竹只怕恨不得能立刻赶回家中,又岂会有心思考虑其他?更何况,在司寇殇眼皮子底下偷人,就算被他得手,他又岂能轻易躲过那二十万大军的围堵?

    若是申墨竹不着急归家那他倒也有可能搏上一搏,可问题是他归心似箭,又岂会给自己惹上这麻烦而耽误了行程?鼠崽与她的儿子,要申墨竹选,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不是申墨竹做的,而司徒更不会,那剩下的可能……若真是那几方人做的,只怕结果会凶多吉少!

    一瞬间百感交集甚是复杂,虽然那个孩子是他心底的一根刺,但他也从未想过让那孩子消失,毕竟那孩子身体里还留着她的一半血,那孩子的笑脸隐约也有她的影子,对那孩子下手不异于对她下手,他怎舍得?

    透过层层叠叠跳动的火把看向那个笼罩在火光中,犹如燃着地狱之火的罗刹,又仿佛燃着复仇烈焰的修罗的男人,看着那男人隐忍着心底深处绝望的颤栗,仇视着,痛恨着,不顾一切势必将他逼到绝境的狷狂,莫子谦突然有种感觉,司寇殇似乎已经知晓他儿子的失踪好他们这些人无关,但正因和他们无关却成为司寇殇痛恨他们的理由!他儿子落到他们任何一个男人手里,至少会保证他儿子的生命安全无虞,因为那是那个女人的儿子,更因为他们放不下那个女人!可若是落在敌对手里,想那些因司寇殇近年来屠城屠国而恨之入骨的人,只怕杀了他儿子祭旗还算是轻的,又怎会留其小命?

    只怕司寇殇也想到了这层,心里却不愿承认这残忍的可能,反而恨上他和申墨竹,恨为什么不是他们掳走了他的宝贝儿子?不要怪他司寇殇想的这么扭曲,只是见了司寇殇一心想要他陪葬的架势,他不这么想也不成。

    心底冷冷一笑,嘲且讽,自个丢了儿子却怪上来他们,果真是疯了开始乱咬人了。

    “请问阁下,你儿子丢了与在下何干?”

    妖魅的脸隐约有癫狂之色:“姓莫的你少装蒜!不是你和那个假和尚合谋掳走元宝还能有谁!”

    “你口口声声说是在下和申墨竹拐走了他,可若在下没记错的话,申墨竹离开的时候,你儿子还坐在你肩膀上看猴戏吧?你亲眼看着申墨竹离开的,难道不是?”

    “那又如何?”硬邦邦的说着,司寇殇赤红着双眼,情绪激动的难以自控:“就算不是你们做的,我儿子还是不见了,失踪整整三个时辰!元宝他一向很机灵,若不是有相熟之人给了他什么暗示,他断不会一声不吭的偷溜出去,还躲开了暗卫!我想了又想,别说整个大兴都成,就算是整个大兴,元宝认识的人能有几个?而能让元宝在意的事,还不惜瞒着我,也无非是他娘的消息,而与他娘相熟之人除了你们我再找不出其他任何人!不是你们以他娘的消息做诱饵引他出来,又会是……难道那个女人来了?”

    “不可能!”

    莫子谦斩钉截铁的否定让司寇殇刚腾起的希望落空,阴霾的抬高弓弩:“为什么不可能?难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儿子死?”

    丢了儿子的男人果真是不可理喻的,担忧着临江府里的那位不想再呆在这里浪费时间,可如今的架势却逼迫的他不得不多费唇舌。

    “鼠崽她出事了……”

    “小天天出事了?!”声调翻高,司寇殇惊得放下弓弩,可下一刻就重新抬起,质问:“该不是你为了脱身找的借口吧?”

    莫子谦怒了:“你当我莫子谦是什么人?贪生怕死之徒吗!简直岂有此理!”感觉自己的人格被情敌侮辱,他越想越窝火,分明是不把他看在眼里,分明是轻视他,简直不可忍受!

    若是对着别人他或许不屑解释,但对着司寇殇这个情敌,还是个劲敌,他可不想落于下风从此被他看扁!以折扇劈开了抵在他脖子上那圈碍眼的兵器,握着扇柄指着管道:“你以为他申墨竹马不停蹄的匆匆离去所为何事?你又以为能让我莫子谦顶着寒风连夜奔波又是何事?姓司寇的,你儿子的事在下深感遗憾,但在下今夜实在有要事在身,你要发疯要找茬,请改日可否?在下到时定奉陪到底!”

    出事了?她出了何事?

    司寇殇只觉得此刻脑中一团乱,同一时刻,儿子失踪尚,儿子的娘出事,想去临江却又放不下儿子,想在这里寻觅儿子却又放心不下临江那位,纷纷扰扰砸的他脑袋几欲爆裂。

    整齐划一的踏步声由远及近,铠甲磨蹭声更是震耳欲聋,城门一开,黑色铁胄犹如黑色铁水一般汹涌而至,在号令中迅速一字排开,与城外的大军成对峙状态而立。

    一马一人自队伍自动分开的过道中缓缓趋近,司徒绝扫了眼煞气腾腾、气势汹汹,素有死亡之军之称的草原铁骑队,略带关心的询问被刀剑包围的莫子谦:“子谦,还好吧?”

    莫子谦勾勾唇:“托福,还没死。”

    司徒绝指节叩着膝盖,犀利的眸色带着质问射向举弩相向的司寇殇:“汗王,你这是何意?”

    隐没在树影中的脸看的不真切,只见他似乎抬眼瞄了下,接着不紧不慢的放下肩上的弩,开始慢条斯理的拆接着弩上已经装好的箭矢,语气中没了先前的竭斯底里,反而带了丝诡谲的笑意:“没事,跟莫大人开玩笑呢。”

    慵懒一挥手,架在莫子谦脖上的利剑刷下收回,弓箭手也瞬间收弓,步调一致的退后。

    摸摸空无一物的脖子,莫子谦高挑了眉毛:“汗王给在下的礼,在下铭记于心,改日定加倍奉还。”

    司寇殇全神贯注的擦拭着弓弩,对于莫子谦的挑衅闭口不答。

    莫子谦也不以为然,回头朝司徒绝抱拳告辞,扬鞭欲走,孰知鞭声未落,正前方男人突然抬手伸一指下劈,百名弓箭手迅速上前拉弓放箭,飞蝗一般的箭矢顷刻间风驰电掣而至,几乎无一废箭的全部刺入了莫子谦胯下的那匹骏马。

    哀叫声尚噎在喉中,身插百箭的骏马来不及托他主人最后一程就不瞑目的倒下,四蹄挣扎了几下后,马体停止了抽搐。

    最后一刻飞身而下的莫子谦看着爱马惨死眼前,怒不可遏:“司寇殇,你到底想怎样!”

    “想怎样?”低低重复着,忽而展唇一笑,手指隔空在对面的人影上划过:“不想怎样,就像让你们帮着本汗找儿子,找不到本汗的宝贝儿子,你们一个两个,三个,乃至你们全都城的人,一个也休想走出这道城门。”

    司徒绝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搐,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暗示着要继续他汗王的一贯作风,屠城?还是当着他这个大兴皇帝的面宣誓,真当他草原铁骑战无不胜还是当他这个将军出身的大兴皇帝驾崩了?

    如此狷狂,简直令人忍无可忍呐!

    “汗王,小王子在本国失踪让朕愧疚不安,皇城布防有所纰漏让贼人钻了空子的确是朕的疏忽,朕定当加紧对各交通路口的严查,通知各州各县全力追查小王子的下落!汗王,这是朕给你的承诺,但愿汗王也能三思,莫要做事太绝伤了两方情面。”留点余地万事有的谈,若真要撕破脸,那谁也不是好想与的!

    情面?司寇殇幽幽的一撩眼皮,丢了他儿子还跟他谈情面,无稽之谈!

    手指反复在擦得锃亮的弩臂上游移,细长的眸子闪烁着弓弩肃杀的黑光:“少说些废话,本汗懒得跟你们谈什么情不情面的,本汗只知道是你将本汗的儿子掳到你这,本汗的儿子又是在你这不见了,所以你就得赔本汗的儿子!”

    明知道是迁怒,可司徒绝却辨不出话来,谁叫他掳走了人家儿子在前?以为司寇殇闹也就闹的到此为止,谁知惊悚的却在后头!

    “本汗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所以不要侥幸的以为本汗刚刚的话是吓唬你们玩的。驻扎草原上的六十万铁骑以及驻扎南岭南部的另外六十万兵力,总共一百二十万大军,用不了等到明早,就会全数集聚在你大兴边界!一日找不到本汗的儿子,就屠你两城,两日,屠你四城,三日,屠你六城,十日,屠你二十城!总之找不到本汗的儿子,本汗就要你举全国来殉葬!一个不留!!”

    仿佛并未觉得自己所言对其他在听的人来讲是多大的震撼,若无其事的撩拨着弓弩的弦,红润若血的唇继续吐着让人崩溃的话:“看这天下有能力帮你一把的,姓莫的不必说,至于临江那边,本汗劝你想都不必想。那申家睚眦必报的性子,弄丢了他们申家人,不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本汗都会觉得他们太有风度,又岂会伸手拉你一把?所以,司徒绝,好好想想,你们皇城里还有那些隐蔽的地方?本汗的儿子究竟会被贼人藏于何处?”

    不可否认,这个疯男人的疯言疯语的确将他震得有片刻的两眼发黑。当初之所以放心他二十万大军入境,那是因为有筹码在手,依着对他儿子的紧张程度,他司寇殇断不会乱来,可谁也不能未卜先知,他又怎会料到他儿子就在皇城根下没了踪影?又怎会料到当初一个决定害的今日进退维谷,举步维艰?

    当初走这一步棋倚靠的就是司寇殇对他儿子的重视,赌的就是他为了他儿子可以无条件妥协,可到头来却偏偏毁在他对他儿子过分的重视上!举全国之力来跟他司徒绝同归于尽,这简直,简直不可用重视二字来形容他对他儿子的宠爱!

    这个疯起来就毁天灭地的男人,当真后悔招惹了他!

    头痛的捏捏鼻梁,若不是顾及到皇帝的威仪,此刻司徒绝真想破口大骂了,好好的一宗买卖怎么到头来弄到亡国的地步了?

    不过当务之急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出那疯男人的儿子,从城门递来的消息来看,那贼人还尚未带着人离开皇城,元宝尚留在皇城之中这点毋庸置疑,只是无法得知人究竟是死是活。

    这三个时辰,他们二十万大军加之他们皇城十万守卫军以及一千近卫队暗影们全数出动,几乎将整个皇城翻了个底朝天也一无所获。隐蔽的地方?京中极大观赏湖的湖底算不上隐蔽?皇城上下一口口的井底算不上隐蔽?皇宫的一条条密室算不算隐蔽?司徒绝的头简直要痛裂了,到底还有怎样的隐蔽程度,难道要掏燕雀的巢,挖老鼠的窝,掘蚂蚁……等等,老鼠?

    “申家,对,在申家!”司徒绝恍然一抚掌,饶有深意的看向一瞬间将目光投向他的两人:“朕曾得知,几百年前,申府的老祖宗在构建之时,曾秘密凿了一方密室以备不时之需,朕当初刚登九五执掌大印时,也曾细细推敲过申府的每一处,希望有幸能一睹那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密室,但遗憾的是始终未能如愿,若说神秘的话,似乎放眼观看整个大兴任何一处也无法企及申府的那方密室。”

    见两人的神色微微有异,司徒绝了然一提眉:“若朕没记错的话,当初那申傲天的棺材并未出过申家府邸,而三年前申家败走也未见有棺材出入,若是朕没料错,申家应该将申傲天的尸体放在密室里。”

    尸体二字令莫子谦和司寇殇两人同时皱眉,尤其在尸体前面加上个申傲天三字,尤为让两人心里不爽,看向司徒绝的目光里绝对充斥着不善的意味。

    司徒绝也不以为然,弹弹衣袖接着道:“要说京城里还有何处没有搜到,只怕仅此一次,所以朕怀疑……”

    “不可能!”莫子谦和司寇殇异口同声道。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嫌弃的撇开。

    “为什么?”司徒绝诧异,二人何以如此肯定?

    “因为……”

    “由于……”

    两人再次不约而同出口。

    司寇殇斜挑了眼儿,懒洋洋的一伸手:“你来说吧。”

    合上折扇,莫子谦懒得看司寇殇那副德行干脆转过身,持着扇柄,一下一下敲打着掌心,思忖片刻娓娓道来:“想必司徒已有所耳闻,当初鼠崽去的时候申墨竹、他还有我同时在场,所以那密室所在之处除了身为申家人的申墨竹外,他和我皆知。只是你有所不知的是,纵然能找到密室但也无法将之开启,因为据申墨竹所言,那锁密室的神秘锁名为九连环,而且是被申傲天加了所谓摩斯密码的九连环,除了申傲天自己知道解锁之法外,别说我们二人就算是申墨竹都不解其奥秘,所以一旦合锁,密室将永久封闭。而那九连环是千年寒铁打造,凿不烂的,这点毋庸置疑。”因为他曾试过。

    曾经思念刻骨的时候,他发疯了似的想要凿开密室,想要抱着佳人尸体哪怕一块死也好,可那岿然不动的密室门,那泛着千古寒光的密锁,一次次的告诉他失望二字怎么写,绝望二字如何念。后来他终于放弃了撼动它的念头,偶尔心里相思难耐时,也就过来坐坐,耳朵贴在密室门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纵然听到的是一片沉寂,可他的心却感觉不再那么空,因为他知道她就在这堵门后……

    “用神器可否能炸烂密室门?”司徒绝提出可行性意见。

    从回忆中回神,听了司徒绝的提议,立即否定:“那扇密室门处于地基重心位置,门一毁,整座申府会瞬间成为废墟,除了开启那道加了摩斯密码的九连环,别无进入密室的第二条法子,所以我才说,贼人将人藏在密室的假设是行不通……”

    “申府里的密室里是不是种了妖岚花?”司徒绝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浩儿中毒那次,莫名其妙在其房里出现的妖岚花,据董易所讲,妖岚花性寒喜阴,花蕊有剧毒,但其花香却有防腐之效,因而大兴北方的一些国度大多在墓室之处栽种许多妖岚花以阻止尸体的腐烂。当时他还曾困惑了一阵,妖岚花在大兴极为稀有,而且极为较弱,一般采摘后不过两个时辰就会枯萎死亡,死亡之后的妖岚花就没了毒性,而究竟何人能有如此能耐千里迢迢弄来毒花不说,还在两个时辰内将花送入浩儿的房里?当时想来想去想不出个子丑寅卯,可现在将所有的线索联系一下,总算是有所想通。

    莫子谦和司寇殇大为惊讶,此事只有他们三人知晓,司徒绝从何得知?

    司徒绝缓缓开口解释:“因为朕曾下令封锁消息,所有你们并不知晓,几个月前浩儿中过毒,而所中之毒正是妖岚,若不是董易曾跟着他师父去过北边的几个国家,因着兴趣对妖岚进行了研究,恰好浩儿中毒那时董易刚巧成功研制出对抗妖岚毒性的解药,只怕浩儿凶多吉少——现在想来,只怕是与那女人脱不了干系。”换句话说,她定是去过密室。

    莫子谦和司寇殇一阵激荡,难道真是她将儿子带走的?难道她来京都了?

    两人无意中对视一眼,皆从对方波动的眼神中读出一层意思——去密室!

    当司徒绝在两人的带领下来到故申府最为偏僻的荒废院落,指着斑驳墙壁上那毫不起眼的九连环告诉他这就是密室之锁时,司徒绝有种哭笑不得的意味。这个院落他不是没有推敲过,这房间他也不是没有研究过,甚至这所谓的九连环他也似乎把玩过,貌似当初他好咕哝了句‘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原来这当初被他嫌弃过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就是开门之锁,当真是‘锁’不可貌相。

    不过,既然锁还在那就说明没有旁人进出过,由此可见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可莫子谦和司寇殇不这么认为,这申家密室的独特之处他们也算领教过,他们记得,门内有个机关,按下去可以将密室门翻转,倘若有人能解开密锁进入密室,再按机关将密室门翻转,锁上后再次按上机关将密室门重新翻转过去,那么从外面看一切如常,貌似没有人进出过。

    见两人一个目不转睛的观察着九连环,一个神经兮兮的沿着被称之为密室门的斑驳墙壁上仔细的逡巡,司徒绝不以为然,实在搞不懂显而易见的事两人究竟还在磨蹭个什么劲?

    一想到司寇殇说的找不到孩子就要屠城的话,司徒绝脑袋就痛,他还是省点力气找那位小祖宗吧。

    “若贼人还在城中的话,那朕……”

    “真的有人进出过!”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不过这次两人没有仇视,几乎是同时跳到密室门前,用力踢打着密室门,大声喊叫——

    “鼠崽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小天天你这个女人带着我儿子在里面干什么!开门快开门!!”

    “你这个该死的竟瞒着我跟别人生儿子!你的口风倒紧实啊,瞒我瞒的滴水不漏!你跟着那个老男人走也就摆了,还跟别人生个儿子来气我!鼠崽你死定了,给我开门!”

    “儿子在里面那么久会饿的,你快把儿子领出来,让我看一眼儿子好不好?儿子胆很小的,对着你以前的尸……身体会怕的,而且你也知道的,那花有毒啊!儿子要误食了,那可就了不得了!”

    “在我床上那么久也没给我生个儿子,鼠崽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瞒着我吃药了?你快出来跟我解释清楚,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

    司徒绝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大男人,嘶吼着对着张斑驳的墙又吼又叫又踢又打,张口结舌的听着他们既哀且求又恐吓又威胁的,其内容劲爆的绝对令他堂堂一国之主暴汗不止!

    以前总以为子谦虽随性了些但却是个稳重靠谱的男人,但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对他以往的判断有了怀疑,看来对于莫子谦这个人他要重新估量了。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密室门依旧纹丝不动,司徒绝不禁怀疑两人的判断:“密室里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应该没人吧?”

    “肯定有人!申家的密室设计的绝妙,密室里的人能一清二楚的听到外面的动静,可室外的人却无法听到密室里的任何声响,所以密室里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并不代表密室没人。”波动了两下九连环,莫子谦眸光敛起:“此处长久没人入住这九连环也应布满灰尘才说,而我们来的时候,这九连环除了边角缝隙积了灰尘,其余地方干净得很,显然是有人用过。”

    “而且,”司寇殇补充:“密室门的上方自然也堆积了灰尘,开启的时候随之转动灰尘自然落下,我细细观察了墙壁周围,散落有不均匀的灰尘不说还有鞋的印记,由此可以肯定有人进去过,而且没有出来!”

    对两人的观察力司徒绝倒也佩服,不过不代表他赞同:“既然能进去就能出来,你们二人为何如何笃定人就在密室里,没有离开过?”

    “因为鞋印所指的方向只有向里,却无向外的。”

    顺着司寇殇所指方位司徒绝抬眸望去,由灰尘印出来的印记淡淡的,从其行看应该是个女人的脚,若眯眸仔细看上去,甚至还能隐约看清鞋底印上去的纹路……司徒绝猛然一惊,手不由扯紧手边的九连环!

    看到司徒绝的异常,莫子谦急切询问:“司徒,你想到了什么?”

    司徒欲言又止:“你说,申傲天会不会将开解之法告知其他人?”

    其他人?莫子谦和司寇殇凭直觉首先摇头否定,连她七叔都不肯告知,更遑论其他人?

    可司徒绝之所以这么问肯定不是空|岤来风。

    “比如说?”

    司徒绝鹰隼般犀利的目光投向鞋印处:“比如说她的姐妹?”

    姐妹?莫子谦和司寇殇简直要抚掌大笑了,她哪来的姐……

    两人?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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