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谋略全本 作者:肉书屋

    继室谋略全本第122部分阅读

    琉玥的悉心护理,总算是好了一些,瞧着气色虽仍不好,好歹比刚生产完那日强得多,只是终究伤了元气,不调养个三五个月的,只怕是轻易下不得床去不得室外。

    姐儿两个说了一回闲话儿,就有香如领着两个小丫头子抬了一桌子菜进来,屈膝行礼后笑道:“王妃娘娘说大姑奶奶既不耐烦去前面坐席,在世子妃屋里吃也是一样,还清静。”

    孔琉玥点点头,命香如端了给韩青瑶煨着的当归鸽子汤来,先服侍她吃毕了,自己才坐到桌前,端了小碗不紧不慢的吃起饭来。

    洗三礼过后,瞧着韩青瑶的伤口已渐渐在愈合,身下的恶露也逐日在减少后,孔琉玥放下心来,但仍再四嘱咐了一番她房里众伺候之人该如何服侍之后,方同着早已等得不耐烦,对着赵天朗发了不知道多少次根傅城恒,回了自家去。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你倒好,连面都不肯出来与我一见,你是想气死我呢?”甫一上得马车,傅城恒便手脚并用的将孔琉玥抱了个满怀,显示惩罚性的恨恨咬了她的唇畔一下,又咬了她的耳朵一下,才没好气又不乏委屈的在她耳边抱怨。

    孔琉玥想着连日来因这照顾韩青瑶,的确有好几次在他使人来请时,都未出去与他相见,便有几分愧疚,是以一直乖乖儿的窝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够了,才搂了他的脖子,仰头撒娇道:“人家也不是有意的嘛,谁让瑶瑶此番大伤元气,旁人伺候我都不放心,可不就只能自己顶上了?你别生气了,大不了回去之后,人家好生给你赔个不是就是了嘛……”

    对她的撒娇,傅城恒还是很受用的,不过,受用归受用,却显然还不够,因挑眉道:“只是赔不是就算完了?”说话间,眸色渐渐变得暗沉起来,他可是“饿”了一个多月了!

    孔琉玥只看他的眼睛,便知道接下来要糟糕了,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就算明知说下去要糟糕,也只能硬着头皮问道:“那你还想怎么样嘛?”

    傅城恒就勾唇一笑,低头凑到孔琉玥耳边说了一句话。

    只是话还没说完,已被孔琉玥红着脸没好气的啐断:“你想得倒挺美!我是绝不会再叫你如愿的了!”当初为了让他答应她娶庆王府暂住,她不得已才出了那个下策,如今事情都已办完了,他还想旧梦重温,简直就是做梦!

    “那要不,我先还了你上次的,我们再商量这次的?”傅城恒的眸色因她红着脸的娇俏模样而越发的暗沉,声音也变得低哑起来,一边说着话,一边已将手沿着她美好的曲线,在缓缓往下滑了。

    想着他们这会儿是在马车上,声音稍微大一些,指不定外面跟车得人便能听得一清二楚,孔琉玥不由大为羞窘,一把捉住他不老实的手丢开后,才越发压低了声音恨恨道:“谁要你还!”

    不想傅城恒却立刻打蛇随棍上,“既然不要我还上次的,那我们就来商量这次的罢!”

    孔琉玥就欲哭无泪了,她早该知道,以某人的脸皮厚度,将口活儿教给了他,早晚也会作茧自缚的,呜呜呜,当初她脑子是被门压了吗?

    好在傅城恒闹归闹,好歹依然还有一丝理智,只耍了几回花枪后,便没有再对孔琉玥动手动脚,只是抱了她斯斯文文的说话儿,方让她暂时送了一口气。

    回到永定公府,梁妈妈等人早已侯在垂花门外了,一瞧得二人下车,便忙迎上前屈膝见礼,齐称:“恭迎国公爷和夫人回府!”

    被簇拥着回到芜香院后,孔琉玥顾不得吃茶,第一件事便是命人去晋王府接三个孩子回来,“……都快一个月没见三个孩子了,只怕他们又长高了好些罢?”

    梁妈妈:“老奴前儿个去王府给王妃娘娘请安时,还见过三位小主子,的确都长高了好些,尤其是三少爷,更是瞧着都快及上王妃娘娘了!”

    傅镕即使傅城恒的儿子,自然继承到了他生得高大的基因,况他如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一直有坚持骑马练武,说是一天一个样儿也不为过,更何况如今都一个月过去了?孔琉玥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使人去三位小主子屋里洒扫一番,待他们回来后,便可以直接入住了。”

    梁妈妈应了,“夫人放心,一直有安排人日日洒扫。”

    孔琉玥便又问过了一些府里的情况,见过了众管事妈妈后,才与傅城恒一道用了午饭。

    饭后,傅城恒知道孔琉玥连日来累了,远的不说,只说方才在回来的路上,就那么一点路程,她便很快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了,就更不要说她眼脸下那么明显的青影了,显然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睡好过了。

    遂没有闹她,自去了外书房见凌总管,问连日来府里都有哪些事,好让她好生睡上一觉。

    于是孔琉玥得以一觉安睡到傍晚,待醒来时,自然是神清气爽,只觉连日来的疲惫也一扫而光了。

    方穿好衣衫,正坐在镜台前梳妆,随着一声兴奋的“母亲”传来,便见洁华先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还叫道:“母亲,洁姐儿好想您,洁姐儿好想您……”

    后面则跟着同样满脸是喜悦,只没有像洁华那样大呼小叫的初华和傅镕。

    孔琉玥见洁华跑进来,便转身将她抱了个满怀,又拿着帕子拭了拭她发间的汗,才嗔道:“跑得这么快,万一摔着了,可怎么样?大呼小叫的,半点大家小姐的体统都没有,也不知道多早晚才能学到你姐姐一丝半点的沉稳!”

    洁华就红着脸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道:“洁姐儿也是太想母亲了!”说着起身端端正正给她见了礼。

    后面初华与傅镕见状,忙也忍笑上前给孔琉玥见了礼,“给母亲请安。”

    孔琉玥就一手拉了初华,一手拉了傅镕,细细打量了一番,方笑道:“的确长高了好些,瞧着越发像大姑娘到小伙儿了!”

    母子四人正自说笑间,傅城恒回来了,三个孩子又忙起身给傅城恒见了礼,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了晚饭,又吃着茶和水果说笑了一会,——当然,主要是孔琉玥和孩子们在说,三个孩子才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是夜,对旷了一个多月的某狼来讲,如今一块上好的肉就摆在自己眼前了,自然不会放过,翻过来覆过去的怎么吃也吃不够,以致第二日孔琉玥一直睡到将近午时才起身时,仍觉连走路两条路都在打颤。至于期间二人有没有进行某项一个念念不忘,一个后悔不来的活儿,就只有他们彼此才知道了!

    如此过了几日,老华太医使人送了他自庆王府回去后便着手亲自为孔琉玥配制的丸药来。

    傅城恒早已自赵天朗之口,得知老华太医已给孔琉玥把过脉,说她还大有希望有孕之事了,之事孔琉玥不主动说起此事,他自觉没脸问罢了,是以一瞧得老华太医果真使人送了药来,自是大喜过望。

    不过大喜过望之余,还是十分紧张和忐忑就是了,想了想,索性亲自跑了一趟华府,将老华太医请到了永定公府来,打算让老人家再细细给孔琉玥号一回脉,看他怎么说。

    “……华爷爷都辛苦的亲自为我配了丸药了,还要有劳您亲自跑一趟,我心里委实过意不去!”给老华太医见过礼后,孔琉玥便接过丫鬟递上的茶,一边亲自奉给他,一边还不忘横一眼旁边面露讪色的傅城恒。

    却不知老华太医早等着这一天了,因摆手笑眯眯的道:“不辛苦,不麻烦,为了瑶瑶那三个版本的《秋山行旅图》,老夫就是再辛苦再麻烦,也是值得的!”原来韩青瑶那日自听得他说有希望治好孔琉玥后,便即刻许诺要将自己嫁妆里的一副古画《秋山行旅图》,并韩老将军和她自己的临摹本,也就是所谓的‘三个版本’都送给他,那可是他肖想了十来年的了,也难怪他动心。

    还有一个原因老华太医没说,那就是他早已自华灵素之口,得知此番孔琉玥保韩青瑶母子平安的详细过程了,对她的佩服和好奇也越发的浓了,因此巴巴的在家等着傅城恒了,若是傅城恒今儿个没去请他,他就要忍不住自己登门了!

    孔琉玥就笑了起来,“用‘爱花成痴’这四个字儿来形容您老,可真是一点也不为过!”

    老华太医闻言,捊须而笑:“旁的我不敢当,傅大夫人这个‘痴’字,我确实当仁不让的,想当年我……”竟摆开了一副要畅想当年的架势来,孔琉玥也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直瞧得一旁的傅城恒大急,他巴巴的请了老华太医来,可不是为了让他跟玥儿聊天的,因忙趁二人说话的空挡插言道:“老华太医您要跟内子聊天,也好歹等给她号过脉再聊也不迟啊!”

    心急火燎的样子,直瞧得老华太医和孔琉玥都好笑不已,后还是老华太医想着等诊完了脉后,还有正事要说,方打住话题,正色凝神,细细为孔琉玥诊起脉来。

    “……大夫人脉象比前日在庆王府时,又健旺了几分,想是这几日休息调养得当的缘故。”老华太医一边给孔琉玥诊着脉,一边跟她拉家常似的说着闲话儿,“老夫前儿个针对大夫人的体质,琢磨出了几个食补的方子,大夫人拿着,也不必每日吃,只隔个二三日的吃上一吃,也就够了。”轻松惬意的样子,不但让孔琉玥越发的放松,也让傅城恒的紧张和忐忑无形散去了几分。

    老华太医细细诊完脉孔琉玥的左右手后,又倾身掀起她的眼皮看了看,随即还沉吟着伸出两跟手指,在她脖颈间探了许久,才收回手,缓缓说道:“到了今日,我也不瞒国公爷和大夫人了。以大夫人去年的身子,不要说生儿育女,就是能不能活过四十岁,都是两说的事……先天不足,体寒气虚,偏还心情积郁,长此以往,到了三十岁之后,体内生气渐弱,郁气结团,身子便只会更弱!”

    说着见傅城恒脸色大变,忙话锋一转,笑道:“不过现在我看大夫人眉宇之间倒是多了几分开朗,脉象更是比以往有了得多,不再若断若续,阴柔无力,显然除了药力以外,还有心情开朗的功劳,可见老话说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并非是无的放矢,有时候远比药力更有效!兼之这一二年间大夫人阳气采益充足,只要适度,大夫人的元气便会越来越壮实,再配上我的丸药,生儿育女,指日可待也!”

    一席先抑后扬的话,不但说的傅城恒脸色大变,便是孔琉玥,也犹如才坐了云霄飞车一般,深深尝到了大起大落的感觉。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平复心情,便听得老华太医那句‘这一二年间大夫人阳气采益充足’,饶是对方是个年近古稀、德高望重的老医家,话也说得足够隐晦,也足以让她不好意思了,因红着脸低垂下了头去。

    傅城恒的脸皮就要厚得多了,几乎是立刻已喜不自禁的赶着老华太医问了起来:“老华太医此话当真?果真我们夫妇有了那一天,您老人家要什么,我都给您弄来!”

    老华太医就笑了起来:“果真?”他正愁找不到借口让孔琉玥教他那个剖腹取子,还能保母子平安的法子呢,毕竟那极有可能是人家师门的不传绝技,他就算人已如愿坐在她面前了,尝试了几次,终究还是觉得开不了那个口,如今既有了这个人情,异日要开起口来,应该就容易多了罢?

    ——不得不说,老华太医果然是小华太医的老子,父子两个求学若渴的性子都是一样的,为此甚至不惜赔上脸面耍赖皮,也就难怪父子两个会成为医学大家了!

    傅城恒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然是真的,您老到时候就尽管开口罢!”

    老华太医闻言,就越发笑眯了眼,还若有所思的看了孔琉玥一眼。

    孔琉玥接触到他的目光,瞬间浮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深觉自己极有可能被老华太医给算计了。不过一想到老华太医什么都不缺,充其量也就是算计她那点微末的医术,指不定传了他父子手上,还能更发扬光大也未可知,也就很快释然了。

    傅城恒便又问老华太医:“除了那些丸药和食补方子,可还要吃其他东西调养的?”

    老华太医捊了捊胡须,摇头道:“以大夫人目前的脉象,人参、鹿茸、燕窝等大补之物已经需要慎用,免得过犹不及,反而造成虚火旺盛,况如今天气渐渐热了,还是以温补为主的好,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得尽量保持心情松快,如此一来,那些药吃下去后,自然就能事半功倍了!”

    他说一句,傅城恒便应一句,待他说完之后,又喋喋不休赶着问了好些注意事项,譬如哪些水果蔬菜可以吃,哪些不能吃,晚间宜什么时辰睡觉……等等,不但问得孔琉玥甜蜜羞涩之余,都有些不耐烦了,亦连老华太医也有些受不了了之后,才终于住了口,好生送了老华太医出去。

    待得折回屋里后,又一把抱起孔琉玥,兴奋的一边转圈,一边叫道:“玥儿,老华太医说我们生儿育女指日可待也,我好高兴,我真得好高兴!你高兴吗?”

    直转得孔琉玥晕头转向,实在受不了伸拳捶起他的肩膀来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身体不好,经不起他这样转,因忙停下来,打横将她抱到榻上轻轻放下后,方不无歉意的说道:“玥儿,都是我不好,我太高兴了,忘记你身体不好了……”

    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但凡孔琉玥要喝茶或是要去净房,甚至只是翻个身,都会让他紧张不已,也不要丫鬟来服侍,凡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直弄得孔琉玥是哭笑不得,因嗔道:“我又不是豆腐做的,你犯得着这样小心翼翼吗?”

    傅城恒却是振振有词,“你虽不是豆腐做的,也没好到哪里去,弱不禁风的,好像出的气大了,便能把你吹倒似的,自你过门以来,我就从没见你胖过……”话没说完,猛地想起她自过门以来,还真没过过几日好日子,而不叫她过好日子最大的罪魁祸首还不是别个,正是他这个做夫君的,便一下子愧疚得说不出话来了。

    孔琉玥只看他这副愧疚的样子,便知道他心里此刻正在想什么。

    她知道自己有多么想要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却更知道他比她还要想她能有一个属于她和他的孩子,不仅仅是因为爱她,所以希望她能生下他们爱的结晶,更是因为他的那一份随着时间的推移,本该渐渐消散了却反倒越发清晰了的自责和愧疚。

    他心里一直都有个结,一个害得她至今也没能生下孩子,在此之前,甚至极有可能永远都不可能拥有属于自己孩子的结,所以他才会在闻得韩青瑶有了身孕后,那般的紧张和忐忑;所以他才会百般阻止她,不让她去庆王府陪韩青瑶,皆是因为怕她触景伤情;也所以他方才才会那般的絮叨,絮叨到她都有些不耐烦,也有些……心酸了!

    只是他却没想过,心结之所以能锁住人,能让人郁结五内,正是因为自己看不开,说穿了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她跟他能走到今天这步不容易,相敬如宾、同床异梦经历过,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经历过,貌合神离、视而不见经历过,生离死别、天人永隔也差点经历了……所以,她无比珍惜如今的每一天,也没有时间去恨去怨,她只想把日子过好,不辜负上天赐给她的这份机缘!

    因握了傅城恒的手,故作轻松的偏着头,俏皮的说道:“你既说自我过门后,就从没见我胖过,可见你这个当夫君的当得有多失败!这样,就罚你按老华太医开的方子,晚上给我做一桌子药膳来我吃,你答应不答应啊?你可不许拿什么‘君子远庖厨’为由来推脱,也别说你不会,不会可以跟着厨娘学,我是什么借口都不听,只管结果的!”

    傅城恒的双眸就瞬间璨若星辰,“我答应,我当然答应!你放心,我一定做出让你满意的药膳来!”别说是让他下厨,就是让他做任何事甚至是去死,只要是她开口,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于是到了晚间,孔琉玥便真吃上了某人亲手烹饪的药膳,虽然瞧着卖相有些不怎么样,难得的是吃起来味道竟然不差。

    孔琉玥就惊悚兼愤怒了,不是说上帝都是公平的,在这里给你开了一扇门,就要在哪里关上你一扇窗吗?怎么到了傅城恒这里,却所以的门窗都给他开了?出身高贵、家世好、长得帅、本身能力强也就罢了,老婆漂亮且贤惠也罢了(脸红个先),居然随随便便下个厨,竟也能真做出成品来,且吃着还不错,分别就是一个十项全能选手嘛,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孔琉玥惊悚兼愤怒的直接后果,就是让傅城恒以后天天做菜给她吃,当然,都是尽量背着人的,只小厨房几个老人儿知道罢了,连三个孩子都不知道,不然他作为一家之主和父亲的颜面,可就真是要扫尽了。

    以致傅城恒的厨艺在短时间内,已是突飞猛进,竟隐隐有‘赶超瑶瑶之势’了,——这是孔琉玥在被他变着法子养来一个多月就胖了好几斤后,给出的对他最高评价!

    时间就是在这样的平静祥和中,不紧不慢的流过,不知不觉流到到了八月里。

    韩青瑶的身体在经过三个多月的悉心调养后,总算是渐渐好了起来,能下地在屋里走上一会儿了,虽然还是会觉得累,人也有些畏寒,大热的天屋里也不敢用冰,身上的衣服更是要穿带夹的,好歹气色好了许多,元气也恢复了几分。

    相较于母亲的孱弱,赵允罡小盆友就要健壮得多,也中气十足得多了,且这小子还有个毛病,除了自家母亲、奶奶和舅母并孔琉玥以外,不喜已婚妇女抱着甚至是接近,一旦这些人靠近,便立刻哭声震天,直哭道这些人退避三舍之后,方罢休,端的是让人哭笑不得。

    却又惹得人由不得不疼爱他,尤其是孔琉玥,好几次都在抱着他时,忍不住暗想,她将来若是有了宝宝,不知道会不会像小允罡这般惹人喜欢呢?

    她却不知道,彼时自家体内早已有了一个小宝宝了,她很快就要梦想成真了,只不过如今小家伙还太小,连她自家都还感觉不到罢了!

    235

    自七月永定公府出了孝后,府里的女眷上至孔琉玥母女三个,下至各房各院伺候的丫头婆子,都换上了各色各样鲜亮的衣衫首饰,抄手游廊上的白灯笼也换了,匾额上的白布也取了,整个永定公府瞧着总算有了几分鲜活之气。

    又因不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了,算是出了孝后府里第一个大节,傅城恒和孔琉玥都立意要好生热闹一番,算是去一去府里这一二年间以来的晦气,是以府里于鲜活之外,又更多了几分热闹和喜庆。

    就是在这样的热闹和喜庆中,傅城恒商量孔琉玥,“也有好些日子没与姐姐姐夫聚上一聚了,若是今年大节时宫里不赐宴,我们不如请姐姐姐夫带了孩子们回来,就咱们自家人,好生乐呵一日可好?”

    “好叫姐姐姐夫见识一下你的厨艺?”孔琉玥闻言,正要说话,不妨先打了个哈欠,语气便有些惺忪慵懒,配上她戏谑的语气,给人以一种格外娇憨妩媚的感觉。

    傅城恒看在眼里,不由心痒痒手更痒痒的想要抚上她的脸,却在伸手至一半时,闻得她的打趣,手便应声而止了,脸上也难得浮上几分尴尬和紧张来,“你可别告诉姐姐姐夫这件事儿,不然姐姐姐夫就该笑话儿我了!”尤其是有晋王这个大嘴巴在,只怕要不了多会儿时间,便会传得人尽皆知了,就跟当年她刚过门他悄悄儿的维护他,和他有意在她小日子里领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巡逻时一样!

    “也是,若是让姐夫那个大嘴巴知道你下厨的事,只怕要不了半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孔琉玥听完他的话,想起晋王往日那副逮着他出糗便要大肆笑话儿的情形,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妨又打了一个哈欠,“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总是觉得很疲惫,很想睡觉。”

    傅城恒听了笑道:“定是这阵子闷再家里,人都给闷得萎靡了,等过罢了大节,我们索性又去庄子上小住一回可好?”说话间,心下猛地一动,当初封氏怀初华和傅镕时,也是很容易疲惫很容易犯困,难道?

    他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整个人更是像在油锅上煎着似的,只恨不能立刻请了老华太医来给她诊脉,看他的猜测是不是真的,却又不能动声色,怕到时候万一没有,岂非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徒惹她伤心?

    念头闪过,就见孔琉玥已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因上前打横抱了她起来,柔声说道:“还是回屋里去歇息罢?总这样疲惫也不是个事儿,要不,明儿请了老华太医上面来给你抚个脉?”

    孔琉玥闻言,忙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打折哈欠笑道:“说话间就该吃晚饭了,孩子们也该过来了,我却这么早就睡下了,成上面体统?也不必请老华太医了,连皇上宣召他老人家都不去的,这几个月却频繁住咱们家和庆王府跑,庆王府也还罢了,瑶瑶大伤了元气是宫里皇上和皇后娘娘都知道的,我却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依然累老华太医隔三差五的跑,让皇上知道了,还不定会怎生想呢!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所谓‘春困秋乏’,不过是因入秋了,有些害乏罢了,并没有什么事儿,你只放心罢!”

    傅城恒闻言,还要坚持,“就算不请老华太医来,也该请太医院其他太医来瞧瞧,往年可没见你这么困。”

    孔琉玥却已附耳过去小声说道:“你忘记我小日子前后都会比平日里没精神一些了?你放心罢,我说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就真什么事儿都没有!”她自己就是大夫,难道还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

    傅城恒的心就一下子被失望所填满了。是了,他怎么忘记玥儿小日子才过了没多久了?唉,都是他太想她有孕了,所以才会草木皆兵了!

    这个认知,让傅城恒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孔琉玥看在眼里,偏当着孩子们的面儿又不好细问,于是暗暗拿定主意,等晚间孩子们回房歇着后,再细问他不迟。

    却不想孩子们还没走,她已困得不行了,好容易强撑到命人好生送了他们回去,随即便躺到床上,很快进入了沉沉的梦乡,自然也就忘记问傅城恒为何心不在焉了。

    而傅城恒看着她这么快便沉沉睡着了,方才被失望所填满了的心,便复又升腾起几分希望来,既然她说自己好好儿的没生病,总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困罢?不管怎么说,这两日也得请了老华太医过府来给她好生瞧瞧。

    傅城恒暗暗打定主意后,才熄了灯,抱着她也歇下了。

    如此过了两日,眼见孔琉玥还是时时犯困,整个人瞧着也越发的慵懒,傅城恒坐不住了,趁孔琉玥歇午觉时,到底还是悄悄使人去华府,将老华太医给结了来。

    老华太医来时,孔琉玥还没醒,傅城恒要命人去唤醒她,却被老华太医阻止了,“大夫人既还没醒,就让她多睡一会儿,老夫与国公爷说说话儿也是一样的。”

    随即便细问起她这阵子的饮食起居情况来,“……每日里吃多少饭?睡多长时间的觉?小日子来时可还痛不痛?”

    傅城恒见问,便一桩桩都告诉了老华太医,只是在说到孔琉玥的小日子情况时,免不了几分尴尬,毕竟老华太医就算上了年纪,又是医者,终究是个男人,与旁的男人谈论自己妻子小日子的情况,也的确就尴尬就是了!

    老少二人说了一回话儿,便有谢嬷嬷出来屈膝禀道:“国公爷,夫人醒了,听说老华太医来了,说是梳洗好后,即刻便出来。”

    傅城恒点点头,“知道了,进去服侍罢!”打发了谢嬷嬷,又与老华太医说了几句话,便见上着浅碧色褙子,下系玉兰花百褶裙,一身家常妆扮的孔琉玥扶着月季的手出来了。

    一出来便上前屈膝给老华太医见礼:“华爷爷,今儿个又有劳您老了!”又嗔傅城恒,“国公爷也是,华爷爷可是连皇上宣召都不去的,你到好,隔三差五的叨扰他老人家,若是给皇上知道了,岂不是白给他老人家添麻烦?”

    傅城恒在她面前早没什么“夫威”可言了,且也知道她考虑的有理,老华太医连皇上宣召都不去,却一请便来他永定公府,落在有心人眼里,岂非要说他比皇上还有面子?便有些讪讪然,“我不也是担心你的身体吗?”

    孔琉玥还待再说,老华太医已笑着打起了圆场,“傅夫人也不必怪责国公爷,老夫隔三差五的来,可不是瞧的他的面子,而是三个版本的《秋山行旅图》的面子,便是到了皇上面前,老夫也是这么说!好了,傅夫人还是快坐下,让老夫给你把脉罢,也好让国公爷早些安心!”

    说得孔琉玥笑了起来,也就不再多说,依言坐到老华太医对面,将手腕放到小几上,任他给她把起脉来。

    将孔琉玥左手和右手的尺寸关脉都细细把了一回,老华太医笑道:“夫人脉象沉稳有理,比上次诊脉时又健旺不少,真是可喜可贺!”

    原来果真不是吗?傅城恒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强打精神送了老华太医出去。

    不想方一去到外面,老华太医便低笑道:“夫人的脉象于沉稳有力之外,隐隐又有一些滑像,十有三四十喜,不过时日尚短,老夫委实还摸不打准……”

    话没说完,已被傅城恒打断,他一下子来了精神:“这两日我瞧着她总是犯困,与先妻当年初有孕时乃是一个反应,所以也隐隐仔猜测是不是喜,这才请了您老人家来,如今听您老人家也这么说,那我也就放心了!”

    只可惜老华太医的话还并没说完,“国公爷爷别高兴得太早,依照夫人的脉象来看,也十有三四不是喜……若果真不是,则又添了新症。依老夫的意思,国公爷不妨不要告诉夫人,也不要告诉旁人,等过几日时日长了,老夫再来给夫人诊一回脉,便能作准了!”

    傅城恒的笑容就一下子僵在了脸上,片刻方有些结巴的问老华太医:“什么叫又、又添新症?您方才不时说她的脉象比之上次又健旺不少嘛,怎么会又添新症?”说到最后,声音里已带出了几分明显的颤抖。

    老华太医见他紧张起来,反倒笑了起来,揶揄道:“国公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今日缘何为这点小事便紧张成这样?老夫不时说时日尚短,还摸不准,过几日还会再来吗?到时候自然一清二楚了,你又何苦白担心?老夫可是跟瑶瑶说过,要定了她那三个版本 《秋山行旅图》的,老夫尚且没紧张,你紧张什么啊?”

    其实老华太医已十有五六可以确定孔琉玥是喜脉,只他生性严谨,凡事没有十分的把握,是绝不会提前说出来的,因此对着傅城恒业把话说得有些含糊。

    但他最后那句要定了韩青瑶三个版本《秋山行旅图》的话,其实已经是在点播傅城恒了,只不过傅城恒因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间没能听出来罢了。

    还是在老华太医都走了还一会儿了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得反应了过来,一颗心瞬间被狂喜所填满了,不过好歹还记得老华太医临走前的叮嘱,让他先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告诉孔琉玥,因忙强压下满心的狂喜,尽量不动声色的回了房间。

    就见孔琉玥正拿了锈棚子在绣什么东西,见他进来,便抬头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华爷爷交代了什么?”

    傅城恒想起老华太医的叮嘱,忙道:“没交代什么,是在回来时遇上了凌总管,与他说了几句话,所以才耽搁了。”一边说,一边已上前将她手里的秀棚子拿开,“绣什么要紧东西呢,定要你亲力亲为?让针线房的人和丫头们做去!”

    孔琉玥绣了这一会儿,也有些累了,也就没有将秀棚子要回来,只是说道:“前儿个答应了镕哥儿要亲手给他做个荷包的,自然不能言而不信。”

    傅城恒闻言,却沉下脸来:“怎么他没有份例的吗?她屋里的奶娘丫头又是干什么吃的?你每日里已够辛苦了,他不知孝顺体贴你也就罢了,还要你抽空儿给他做荷包,看他待会儿回来了,我怎么收拾他!”

    “……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儿的生什么气啊,可是谁惹着你了?”见他忽然生气,孔琉玥不由有些不知所措,片刻方问道,说话间,还使眼色示意众侍候之人都退了出去。

    众侍候之人接收到她的眼色,便忙小心翼翼的都退了出去。

    傅城恒将众人的小心翼翼看在眼里,方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缓和了脸色笑道:“我也是想着你近来总是害乏,怕累坏了你,所以才生气的,你别放在心上。”原是为心疼她才会生傅镕的气的,若是让她瞧出什么端倪来,或是因他生傅镕的气自己也生起气来,那就可与他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傅城恒说完,不容孔琉玥开口,已上前挨着她坐下,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在她头顶柔声说道:“如今咱们家人口少,针线房的人闲着也是闲着,有什么活儿,只管吩咐她们去做便是,何须你亲力亲为?”

    想了想,还是怕孔琉玥动疑,因又故意酸溜溜的道:“我也才只得一个你亲手做的荷包呢,衣衫鞋袜的就更不用说了,镕儿那小子却已有几个了,你还给他做了那么多衣衫鞋袜,如今又要给他做荷包,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这个当老子的还及不上他这个当儿子的了?我不管,你再不许给他做了!”

    一席话,说得孔琉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方才的不知所措也不觉散去了大半,仰头看着他嗔道:“平常瑶瑶的醋你要吃,如今连自己儿子的醋也吃上了,你莫不是醋缸子变得不成?传了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你!”

    傅城恒见她没有动疑,索性将计就计道:“我就醋缸子变得怎样?反正你再不许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做东西!”说着,竟还搬着她的手臂晃荡起来,“你答应我嘛,你就答应我嘛!”

    面对某人的无耻卖萌行为,孔琉玥直接无语,片刻才没好气道:“你的衣衫怎么能跟镕儿的比?一件就要当他几件了,就更不要说你的鞋跟小船似的了,只怕我一年下来也做不出一双来,你可以答应你不给除了你以外的人做东西,不过,我也不会给你做就是了,至多我闲下来时,给你做个荷包扇坠什么的!”

    只要她答应不再动针捻线,傅城恒才不在乎有没有她亲手做的衣衫鞋袜穿呢,横竖穿什么对他来讲都差不多,他只要她好,不辛苦就够了,因忙点头道:“只要你答应不给别人做,就算什么都不给我做也使得!”

    接下来几日,孔琉玥别说做针线,连走路的幅度稍微大一些,傅城恒都会紧张的不行,好几次都不管四下里都是人,直接便打横将她抱起,抱回了房中,甚至还有一次是当着孩子的面儿,直弄得孔琉玥哭笑不得之余,都禁不住要怀疑自己可是得了什么重病了,不然傅城恒何至于这般小心翼翼?

    ——她并没往自己许是有喜了这个方向想,一来她的小日子才走了没多久,就算时间比往次短了两日,量也不若往次多,但终究还是才走了;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压根儿不敢往这个方向想,就算老华太医医术再高明,毕竟她的身体已毁到了那个地步,只怕没个三五年的,调理不起来,她又怎敢奢望只调理了这么短的时间,便梦想成真呢?

    是以当过罢中秋节后,孔琉玥忽然发晕,也有些发恶心想呕吐时,她依然没有往自己许是有了身孕这个方向想,而是越发怀疑自己是得了什么重病,不然不会这么容易疲惫,且还会恶心想吐。只不过当着傅城恒的面儿,她不敢表露出来罢了。

    可傅城恒既然时时注意着她,又岂会发现不了她的异样?只不过他心里满满都是喜悦罢了,不止继续犯困,还犯恶心想呕吐,这可是知足妇人有了喜时才会有的症状……因忙使了人去请老华太医来。

    这一次,老华太医终于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他嘴角噙着笑,一边抚着孔琉玥的尺脉,一边向旁边满脸紧张的傅城恒说道:“关脉沉,寸脉浮,尺脉有跳珠……夫人这的确是喜脉无疑了,恐怕坐下还不到一个月,脉象若有似无……应该不是七月中旬,就是下旬坐下的,具体怎么算,还要依据夫人的小日子来。不过据老夫看来,应该早不过七月下旬,当时中旬之末下旬之初。”

    傅城恒早已是笑逐颜开,激动得声音都发颤,“老华太医且别管是什么时候坐下的了,您只说我们要做些什么罢?”

    老华太医能理解傅城恒的激动,他虽不是第一次做父亲,但这却是他和孔琉玥的第一个孩子,且还是经过了千辛万苦才终于怀上的,他就算是再激动,也不为过。

    因捊须笑了笑,正要说话,不想孔琉玥已先讷讷道:“可我月初还来了一次小日子啊,应该……不可能罢?敢是我耳朵出了问题?”她表情呆滞,眉眼间似带着几分喜悦,又似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看起来就像是不相信自己方才听到的一般。

    老华太医见状,越发笑得开怀,“夫人岂不知产妇初怀时,因为分泌物带着血色的关系,很可能会造成误判经期?如此看来,夫人当的确是中旬末下旬之初坐下的胎无疑了!”又恭喜孔琉玥,“若是中旬之末下旬之初,胎儿坐下至今刚好一个月,却已可分明的摸出来了,这说明夫人体内的生机还是很旺盛的!”

    孔琉玥这才敢相信自己没有听错了,因将手轻轻抚上小腹,片刻方飘忽的近乎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我真的是有宝宝了?”

    难怪她这些日子总是犯困,还恶心想吐,原来她是真的有了宝宝了,枉她自诩身为大夫,却连最基本的产妇初怀因分泌物带血会造成误判经期这一医学常识都没想到,她可真是有够失职的!幸好连日来她没做什么过激的运动,吃饭睡觉也都有按时,不然若是对宝宝造成什么伤害,她一定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

    “夫人初孕,兼之素日身体弱,比常人更易觉得疲惫,更易丧失警觉性也是常事,夫人不必介怀!”老华太医似是看穿了孔琉玥的心思,因笑着安慰她道:“况俗语还说‘铁拐李的宝葫芦治好了无数人,却惟独治不好自己的腿’呢,夫人一时间不察也是人之常情,以后多注意些也就是了。”

    说完神色一正,话锋一转,“不过老夫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国公爷和夫人都要注意才是。你们都知道,夫人底子薄,滑台、难产的危险,也自然会较常人为高,所以这几个月尤其是头三个月,夫人最好什么心都别用,只管好生保养,也尽量少走动为好,好歹也要待三个月后胎坐稳了,才敢适当的走动走动,国公爷和夫人可记下了?”

    眼见孔琉玥神情呆滞的扶着小腹,似是犹不敢相信自己是真已有了宝宝一般,傅城恒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酸涩,却碍于老华太医还在,不好说些夫妻间的私话儿,且这回子也顾不上,玥儿顾不上听老华太医交代的注意事项,他可得全部听清记牢了,不然若是玥儿或是宝宝有个什么不适,他死也不能原谅自己!

    当下老华太医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才由傅城恒亲自送了出去。

    余下孔琉玥犹自发着怔,直到笑逐颜开的梁妈妈谢嬷嬷领着屋里众侍候之人上前来行礼道贺,齐声高唱:“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时,她方回过了神来。

    一时间是既喜且忧,又有几分如坠梦里。

    喜的是经历了那么多,甚至在她已快要绝望了之时,她终于也要当母亲,终于也要有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了;忧的则是这才刚一个月,反应就这么大,不像一般产妇,都是要两个月左右后,才开始有明显的妊娠反应,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自己会吃多少苦头的?

    但不管接下来的日子要吃多少苦头,她都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且在以后的日子里,做个好母亲,好好的疼爱这个孩子,把当初她和韩青瑶没得到过的母爱,全部让他活?br />

    继室谋略全本第1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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