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青万念俱灰的随手拿过那份委托书,眼神怨毒恨意弥漫的浏览着………忽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景珍和孩子的影像。不好,景珍和孩子都还在英国的那套“香气袭人花园公寓楼”里住着,那套房子也是春青的房权,这赵子涵要是去没收英国的房产时,若是发现了景珍母子,那还得了?他能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那么对待景珍母子,还不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残暴?那么,景珍母子的命运岂不是堪忧?想到这里,春青的心焦灼起来,他颤抖着羸弱的身子,慢慢的站立起来,用近于嘶哑的声调喊道:“喂喂喂,有人吗?”

    可是,寂寥的空间里没有一个人响应,甚至静悄悄的连一点的声响都没有。

    “喂,我,我同意做人妖了,我同意了……….”春青妥协的再次嘶叫起来。

    刚才的那个男人随同着刚刚出现的两个人妖女人,轻慢的走了进来。

    “真的想清楚了?”男人冷淡的语气很冰凉。

    “是……..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我什么都不会……..而且,我的身体,还有我的手……….都需要医治。”春青举举自己的双手,眼神里流露出的凄凉悲伤的神态,令任何人看了都心生可怜。

    “好吧,既然你已经同意和我们合作,我就给你医治一下吧!”男人的神色明显的有些许的不忍。只听他向着身后唤道:“扎尔蒙,你进来一下。”

    一个身材矮小相貌猥琐中带着狠厉色的男人走了进来:“头儿,你叫我有什么事?”

    “嗷,你带俩人,上医院给他包扎一下,再开点药,好好地消消炎,别感染了。他以后呀,没准会和艾莉娜艾丽艳一样,成为我们的台柱子呢?好生伺候着,啊!”那个被称为头儿的男人装的很关心的样子交代着。

    “是,是,我知道了。”他一叠声的应承着,并走到春青面前说道:“走吧,先生?”

    春青很无奈的乜斜了这个男人一眼,跟随着他走了出去。

    而春青之所以改变心意的屈就迎逢着对方,为的就是能瞅准机会,给景珍通风报信。只因他的手机被没收了,而他身在何处,所处的环境如何,他都不得而知。以他现实现今的处境和状况,想打电话,想逃跑,简直就是难如登天。所以,他只有要求去医院治疗,只有到了医院,他才有可能有机可乘。

    果然,春青到了医院后,虽然那个猥琐的家伙还带了两个保镖似的大汉防卫着他逃跑,但进了医疗室,医生遣退了他们在门外等候…….至此档口,春青央告乞求着医生借他的手机一用。

    医生也是颇有些经历阅历的人物,一看春青被三人押着来就诊,已瞧出了端倪,故而,对于春青的请求很是怜悯的一概应允。

    春青接过医生的手机,用血迹斑驳还很疼痛的健康指头,噙着泪,拨响了景珍的手机…….嘀嘀嘀,嘀嘀嘀……..

    “喂,您,您哪位?”电话里传出景珍熟悉的声音。

    “珍儿,是我,你快离开你现在住的房子,越快越好,赶快搬到你姑姑家去住……….”春青听到景珍的声音后,泪水就像河流一样,哗哗的流个不停,他哽咽的声音,令人听起来,倍感哀伤。

    “春青,你,你究竟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怎么都不接,你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赵子涵已经找到你了。他把你怎么了?要不我报警吧,你现在的电话是谁的电话?你赶快告诉我你怎么了?”景珍一听到春青抽泣的声音,又看到他用陌生的电话给她打电话,脑海中立刻闪念出春青是出事了。

    “珍儿,你别问我……我已经完了,赵子涵已经彻底毁了我……..你先别问我,赶紧的离开那个公寓楼,快快快!这电话是我借别人的,我要挂了,你快离开,啊!”春青急切的反复交代着景珍赶快离开那儿后,然后,不管景珍在电话里的焦虑之态度,啪的,挂了电话。

    医生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神色哀怜的望了春青一眼后,漠然的接过春青递过来的手机。然后,认真的开始为春青做着缝合手术……..

    春青走出诊疗室时,身心已显现出不一样的放松和无谓,罢了,既然命运的魔手,一定要这么的蹂躏自己,那就沉沦下去吧!反正自己现在生即是死,活着如同已死了一样,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的躯体而已。

    景珍在被春青遽然的挂了电话后,很是难以接受和彷徨,听着电话里春青那么急迫而慌乱无助的声音,景珍的恐惧之心,顿时难以遏制的泛滥起来,她甚至顾不得再给春青回过去一个电话求证一下,就连忙的抱起孩子,喊过来保姆,神色慌乱的说道:“你赶快帮我把衣物装进包里,我,我有关紧事要离开这儿,你也先回家…….等我叫你时再来,诺,这是你两个月的薪水,我多预支了一个月给你……..快,快帮我收拾衣物。”

    保姆眼神很是不解的看了景珍一会儿后,也不敢多问,只是点着头,接过景珍递来的钱,答应了是后,赶紧的为景珍收拾起衣服物件起来。

    景珍抱着孩子,一边帮着保姆收拾遗漏的东西,一边催促着………等收拾完毕后,景珍不再犹豫,一手提着手提箱,一手勉强的抱着孩子,匆匆的走了出去。

    一出去,景珍就坐到早已召唤来的出租车上,然后说了姑姑的住处,出租车即刻向前开去。

    景珍坐在出租车上,心还是无法镇定下来。一想起春青刚才泣泪交加的声调,她的心就不由得颤抖着恐惧,究竟赵子涵对春青做了什么,他是怎么惩罚折磨春青的?为何春青的语气听起来,那么的悲凉那么的绝望无助?

    景珍胡思乱想间,出租车已停在了姑姑家门前,景珍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下来后,心境竟然突生出一缕缕难以名状的凄凉忧伤。

    当姑姑看到景珍一脸哀伤的提着行李,出现在她面前时,姑姑赶忙走上前接过孩子问道:“怎么了,难道你要回国吗?”

    景珍忽然间眼圈就红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后,想想忍了下来。她勉强的展示了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道:“我,我想在你这儿住几天,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住多久就行,早就叫你住这儿,你还不听,住到这儿,我还能帮你哄哄孩子,而且我还能经常地见到我的外孙。多好呀!”姑姑已经看出景珍的不自然和不正常,刻意的把气氛调节的轻松随意些。

    “那我就打扰你了…….不过,住几天后,我想回国……..”景珍很是扭捏的不好意思样。

    “好,那么我给你收拾房间,你和我的乖外孙先休息一下吧!”姑姑说着就把孩子递给了景珍。

    忽然,孩子大哭起来,惊得景珍赶忙抱紧了孩子,晃悠着哄着:“嗷嗷嗷,怎么了,是尿了吗?”

    姑姑不经意的摸摸孩子的头道:“不会生病吧!哎呀,怎么这么烫,孩子可能发烧了……..”

    “发烧了,怎么会呢?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发烧就发烧呢?”景珍也慌乱的摸摸孩子的前额。

    姑姑把自己脸颊贴在孩子的额头上,然后,很是紧张的说道:“很烫的,去医院吧!”

    景珍急乱的点点头,应承着:“好好好………..”、

    就这样,景珍把箱子随手的一撂,紧随着姑姑就奔向医院去。

    景珍原以为孩子只是一般性质的发烧,吃点药,或者打点点滴就好了。谁知坐诊的医生细细的看完孩子后,严肃的说道:“你赶紧把孩子送到急诊室抢救吧,孩子是先天性心脏病,已经发烧几天了,唉,你这个做妈妈的怎么就不知道孩子发烧呢?再这么的发烧下去,会很危险的,现在输液消炎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你快去叫急诊室的医生给看看吧!”

    景珍听闻医生这么一说,吓得七窍混乱,心生惊惧,姑姑也是极端的惊慌,两人抱着孩子,急急地向医院的急诊室奔跑着走去。

    到了急诊室,急诊室的医生正在接手一个危急病人,说让景珍等等,景珍不安的乱转着:“我等不了了,孩子发烧了,刚才的医生说他是先天性心脏病,叫我赶紧找你们救救孩子,求你们了,求你们看看孩子吧!我求你们了……..”

    急诊室的护士看着景珍泪花直流的祈求样子,心怀不忍,就说道:“要不我带你们去见见周副院长吧!他是看小儿先天性心脏病的专家,今儿刚好他坐诊。”

    景珍抱着孩子,一脸的千恩万谢的感激样子:“好,谢谢你了,请您带我们去见那个周副院长吧!”

    在护士的带领下,景珍的孩子被照顾性的先会诊了周副院长。

    周副院长一边给孩子量体温,一边给孩子号心脉,另一边又给孩子做着全面的检查,只见周副院长的神色越来越严肃,眼神越来越冷峻,他回身对护士说道:“这孩子危在旦夕,必须马上做手术……..唉,就算手术也可能回天无力呀!你们家长太大意了,这孩子烧的这么厉害,怎么送医院这么晚,快,快通知手术室准备手术………..”

    景珍听着周副院长的话,直惊吓的面色苍白,她哆嗦着嘴唇喃喃问道:“孩子,孩子怎么会发烧,我,我真的不知道呀!”

    周副院长非常简练的挥挥手道:“你们家长快准备签字吧!这孩子生命系于一线,你们要有思想准备………这手术到底做不做,你们赶快决定。”

    景珍看着孩子此刻已经面色铁青,牙关紧咬着,哭泣的声音已经非常的微弱,就极力的忍着悲痛的恐惧,点头如捣蒜般的说道:“做做做,你做手术吧!我求你一定要救救孩子……….”

    景珍在姑姑的陪同下,就守在手术室的门口,可是没过一会儿,手术室的灯就灭了…….景珍的心一阵惊悸的哆嗦着,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都说推进手术室后,时间越短,就说明手术的人已经无法挽回了。

    果然,随着手术室门的打开,周副院长一脸沉重和无奈的走了出来,他走到景珍面前,摇摇头道:“孩子太小了…….我已经尽力了。你节哀吧!”

    景珍抓住周副院长的胳膊,眼睛瞪得圆圆的,凄惶急迫的样子已近于癫狂:“求你再救救他,求你了……..”

    “对不起,孩子已经停止呼吸了……..我也无能为力。”周副院长说完,黯然的离去。

    景珍只觉得一阵阵的眩晕弥漫上头来,瞬间失去了感觉,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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