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9部分阅读

    乾隆二十四年便在一片忙碌中悄然度过,皇太后不在宫中,乾隆又天天表现出一副“朕很忙,别来烦我”的状态,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众人都尽量低调,最能折腾的还珠格格还在养伤和恐惧期,最会巧言令色的令仙子因怀有龙种也恨不得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当然,这是指在她怀孕期。乾隆虽然也因宠妃怀孕而高兴,到底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捧着含着,反而因皇后的大度,后宫还多了两位新宠,除去一位姓林的贵人,忻嫔戴佳氏之荣宠隐有赶上魏氏之势。年底的后妃晋位中,久病的纯贵妃苏氏晋为纯皇贵妃,庆嫔陆氏晋为庆妃,颖嫔巴林氏册为颖妃,多贵人博尔吉济特氏封为豫嫔。此时后宫连同十六年册封的舒妃叶赫那拉氏,加上延禧宫令妃魏氏,四妃之位俱满。

    “娘娘,还珠格格和五阿哥送来的这套瓷器可真是漂亮呢,色彩鲜艳,图画也活灵活现,依奴婢所见,前两年江西巡抚进贡给皇上的贡品只怕也不过如此。”伺候令妃六年多,腊梅早已经开始摸清自家主子爱虚荣的性子。

    “你这张嘴——这东西妙虽妙,可又怎么能跟皇上收藏的贡品相比?”虽然极为满意永琪送来的这组瓷器,令妃面子上还是淡淡的。

    “娘娘,正因为是皇上喜欢的贡品,琉璃厂才会大下功夫烧制,虽然不能造得跟原品一模一样,但也几乎可以以假乱真,而咱们延禧宫这套,可是五阿哥亲自去琉璃厂挑来的,听说当时还有好多人想要,但是他们怎么能争过五阿哥?奴婢原以为五阿哥是留给自己大婚用的,却原来是给娘娘的新年贺礼。”

    “娘娘诚心待五阿哥,五阿哥听说孕妇怀孕时若能多看看漂亮的景物,生出来的孩子也会聪明漂亮,便说服还珠格格将这组瓷器送到延禧宫来了,”说着腊梅又一脸期盼:“娘娘,待来年生下一个漂亮的小阿哥,娘娘必定能心想事成。”

    “行了,就你这丫头贫嘴,去盯着给本宫做一份燕窝粥,这几个月你们定要仔细些。”太医已经说了,自己这一胎极有可能是个阿哥,那么贵妃之位必定非自己莫属,还有将来的皇贵妃之位——想到苏氏晋封皇贵妃大典时的得意,令妃便恨得牙痒痒,嘉贵妃金氏当时是何等受宠,也只是在死后才被追封为皇贵妃,这个苏氏竟切身体验到了皇贵妃的盛大封典,这可是自慧贤之后第二个。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在皇后尚健的时候得到皇贵妃的封号?对了,现在的四妃之中,唯有舒妃叶赫那拉氏能对自己形成威胁,不过那个蠢女人虽然后台硬,资历也比自己老,但论帝宠却远远不及自己,就如同那个木头脸的皇后一样,不会讨皇上喜欢,出身再高贵又能怎样?不过那拉氏的好运气却是让自己十分羡慕的,不提中宫皇后之位,只看她现在膝下的三子三女便是这百年来紫禁城中独一无二的,而且三个女儿的帝宠丝毫不比阿哥们差,只怕纵然再过一百年,像那拉氏那样的福气也是无人可及吧!

    “娘娘,纯妃身子似乎不大好,听说皇上和坤宁宫已经开始给四格格和兰公主挑选额驸了,想必皇上已经有了那一种准备了。”看到自己主子眼中隐忍的嫉恨,冬雪便大致猜到对方的心思,压下心底的嘲弄,她状似小心翼翼道:“不知道五阿哥的大婚是安排在什么时候?”

    “你说得是,说不定本宫会赶不及四格格和五阿哥的大婚呢,咱们得提前备好礼物才是。”若是病重的是坤宁宫那位该多好啊!“对了,淑芳斋那边最近可还有什么消息?”

    “娘娘,说来奇怪,还珠格格自从养好伤后也安静了许多,五阿哥还是一有空就会去淑芳斋,每当这时候,他们便会关起门来,别说坤宁宫送去的四个丫头,便是明月彩霞也不能进去伺候——”想到某一种可能,冬雪心底满是鄙夷,脸上却故作一脸疑惑:“娘娘也知道,这种变化正是从那个名叫紫薇的宫女死后开始的,而后福家两位公子也极少去淑芳斋,奴婢想着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缘由?”

    “尔康尔泰确是好久没有进宫了,便是福晋也——”想到这里,令妃心里隐隐升起一种不安,似乎有个很重要的事被自己忽视了,“冬雪,你去找人传话,请福伦福晋进宫一趟。”

    福家得了宫里的传话,饶是福伦在官场沉浸二十多年也有些慌了,一直一来他都知道福家能有今日靠的是宫里的令妃娘娘,可是真假格格一事自己这一干人等却完全瞒着她,若事情败露,自己毫不怀疑令妃会跟乾隆一样恨死福家。偏现在紫薇又死了,这个天大的谎言只能继续瞒下去,虽说五阿哥一再保证会护住福家,可是这怎么可能?护短是人的本性,牵怒是帝王常事,以自己对皇帝的了解,事发之时,福家只会成为这一案的代罪羊——悔不该当初一时贪心想两不得罪,如今当真是进退两难!

    “老爷,你倒是拿个注意,如今一个多月过去了,尔康还是继续买醉,已经告假一个月了,五阿哥要出宫建府,尔泰伴读的位子怕是也做不了多久,我们可要早点给他谋个差事才对。如今令妃娘娘传我进宫,这原本是个极好的机会,可是万一她提前听到了什么,我——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福伦福晋倒也算得上精明,不然不可能机巧地巴结上令妃,只是“紫薇之死”确实给福家带来极大的被动,得意的长子又阵日醉得不成|人形,因而她确实有些慌了。

    “慌什么慌,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冷静。”福伦这一句低喝是说给妻子,更是说给自己的,沉吟间,他与妻子慢慢踱进书房:“如今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怕就是告诉令妃娘娘实情了。”

    “什么?万一她——为了自保主动将我们都供出去——”

    “冷静。”怒喝一声,福伦继续道:“你想想,若是紫薇还活着,她也许很有可能这么做,可是现在紫薇已经死了,她将我们供出去就不一定能平息皇上的怒火,别忘了,还珠格格可是皇上在延禧宫认下的,而且是令妃娘娘的义女,皇上会相信她完全无辜吗?最主要的是,她若是那么做就必定会得罪五阿哥,放弃我们也许没有什么,可是开罪五阿哥——在她自己的小阿哥健健康康出生前,她绝对不会放弃一个皇上和老佛爷同样喜欢的阿哥的。”

    “对,对,现在满朝都知我们和令妃娘娘是一条船上的人,她是别想将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干净的,最主要的是紫薇已经死了,她若是去皇上跟前主动认错,绝对是百害而无一益——”得了丈夫的提点,福伦福晋一惯精明的脑子也开始转动:“反正我们也是被逼的,五阿哥一心要保护小燕子,我们为人臣子也只能勉强同意他那个荒唐的提议,至于这之后出了差池——天灾人祸我们也没有办法,如今只有恳请娘娘替我们想想办法了!”

    “就是这么个理,你记得,去了宫中你一定要放低姿态先主动认错,说话要注意技巧,令妃娘娘是个聪明人,她必定会做出最好的选择。”看到妻子终于想明白了,福伦脸色也慢慢舒展开来。

    “行了,该怎么跟令妃娘娘说话,我哪里还用得上你教?这一次若能博得娘娘的谅解,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便能替尔泰求来新的差事。对了,还有尔康,你也多劝劝他,早知道一个短命的紫薇能让他消沉至此,一开始我们就不该让他们发展下去!”

    不提福伦福晋进宫后如何跟令妃涕泪请罪,却说让这位精明的福晋一直放在心尖上的长子福尔康已经醉生梦死过了一个月了。自从听到紫薇的死讯,又狠狠与五阿哥打了一架,这位多情的福家大少便开始放逐自己与酒为伴,只可惜正所谓举杯浇愁愁更愁,最近,被家人拘在府中的福尔康已经越来越少能梦到意中人了,这天,福尔康刚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便听门外有母亲的贴身丫头在低声说着,揉了揉有些发疼有脑袋,他正欲起身,便又听屋内的侍婢柔声道:“大公子,您醒了?奴婢伺候公子更衣。”

    “刚刚我额娘打发人来吩咐些什么?”怔了怔,终于睡醒的福尔康一边任由侍女为自己更衣,一边问道。

    “似乎是说福晋今天要进宫,嘱咐奴婢们伺候好公子。”这位名叫清莲的婢女实际上是福晋给儿子买来的侍妾,只可惜虽然两人该做的也都做了,福家大少还是一如既往时时买醉,唯一的区别便是经常会怀抱另一个女人时念着意中人的名字。

    “进宫?你去告诉额娘,我随她一起去——”终于清醒了些,福家大少还想以自己御前侍卫的身份再去宫里探探消息。

    “是。”脸色一喜,清莲连忙去见女主人。

    这边福伦福晋以为儿子终于肯上进了,连忙一脸欣慰地叮嘱一翻,又建议他今日先去与五阿哥打声招呼,明日再正式上差,福尔康也应了,母子二人这才一起离开福府。

    作者有话要说:令仙子驾到——

    大情圣小侍卫

    延禧宫内,福伦福晋和令妃正在进行一场推心置腹的长谈,福尔康也靠着腰牌和熟门熟路,一下子就摸到了五阿哥即将搬出的景阳宫,景阳宫众位宫人看到这位消失一个多月的福家大少,还是表现得十分热切,不多时,他便被带到了书房。原来乾隆那道指婚的圣旨还有一条,便是在大婚前亲手抄足三百遍孝经,其实一开始乾隆真的想过让这个儿子去愉妃陵前反省的,不过最终因为心中的偏爱和想要“息事宁人”,乾隆将惩罚改成了抄经。

    看到久未见面的好兄弟,永琪还是很高兴的,不过再一想到这个好兄弟正因为紫薇的事而对小燕子充满怨恨,永琪的脸色便有些不自在,望着好兄弟的眼神也隐隐充斥着主子的高傲。

    “五阿哥,臣想去淑芳斋当面听小燕子说清楚一切。”福尔康却是没有发现永琪的变化,行过礼后便理所当然地道。

    “尔康,我说过多少次了,金锁回来的时候我正好在淑芳斋,我知道的绝不会比小燕子少,还是说你认为我说话没有小燕子说得清楚明白,所以你才会一定要坚持听小燕子再说一遍?”沉默片刻永琪又道:“尔康,虽说我们一直都是好兄弟,可是这里毕竟是皇宫,小燕子又是个女儿家,她的闺名不是随便可以乱叫的。”

    “哥,你听我说,五阿哥说的没错,而且小——还珠格格在宫里已经是如履薄冰了,那些小事上我们能不给别人留下把柄就不要大意。”打发走书房内外伺候的奴才婢女,尔泰也开始劝慰脸色不太好的兄长,“哥,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而我们和还珠格格早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尔泰说的没错,尔康,我知道紫薇一事是我和小燕子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补偿你的,还有,小燕子是令妃娘娘的养女,她一出事令妃娘娘也必定要受牵连,我想你必定也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不愧是皇宫里长大的孩子,虽然有些蠢,不过攻人攻心这一点叉烧五倒是把握得很不错,继安抚好小燕子之后,他又开始说服眼前的福家大少:“尔康,我们都知道紫薇对你是倾心相恋,待小燕子更是亲如姐妹,而她一向都是那么善良,如今虽然她不在了,但是也必定希望你和小燕子能好好活着,所以,即便只是为了让紫薇安心,你也该振作起来,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渡过这一难关。对了,太医说令妃娘娘这一胎极有可能是个阿哥,以令妃娘娘的恩宠,将来十五弟必定也是皇恩浩荡,而你和尔泰便是十五弟的亲表哥,尔康,到底该怎么做,你好好想一想吧!”

    “五阿哥,我只是想亲自见一见小燕子——你们的还珠格格,我要听她亲口告诉我——紫薇她真的没了——”面对五阿哥和亲弟弟的诱劝,福尔康几乎有些招架不住,头痛欲裂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最后的这一点坚持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五阿哥——”望着神色犹豫的永琪,尔泰也低声道:“你就答应我哥这一个请求吧,今天既然肯进宫,我哥他必定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听小燕子说出来,也许他就彻底死心了。”

    “好,尔康,兄弟一场,我也不想看到你整日买醉痛苦一生,我答应你带你去见小燕子一面,不过你要向我保证,你一定会保持冷静,过了今日,你也要重新振作起来!”看到眼前的福尔康一脸颓丧,哪里还有往昔福家大公子的半分神采,永琪也有些心软,定定望着眼前的人片刻,他终于点了头。末了又忍不住叮嘱道:“记住,这里是皇宫。”

    “五阿哥,我明白。”沉思间福尔康似乎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他率先往外而去,身后永琪和尔泰也连忙跟上。

    正月的紫禁城也透出几分喜色,走在这深宫内不时会听到有宫人小声议论今儿得了多少赏钱,昨日与家里来人相见,或是明儿又有什么热闹……只可惜宫人们的喜悦丝毫没有感染此刻正在赶往淑芳斋的三人。乾隆二十四年的新年,三人都以为这会是自己这一生最悲惨的春节,却不想,这一天只是自己杯具一生的开始。

    “永琪,你终于来看我了——”淑芳斋内小燕子刚听到外面的声音,便丢下手中的笔冲了出去,待看到永琪身后一直沉着脸的福尔康,她立时便有些期期艾艾开口:“尔——尔康,你也来了?你好久没来这淑芳斋了——”

    “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以还珠格格的性子,她自是不会骗你的。”福尔康眼神中的恼恨让心虚的小燕子直往其他两人身后钻,在永琪开口之前,福尔泰连忙打破屋内紧张僵硬的气氛。

    “尔康,大家坐下说话。”看了小伴读一眼,永琪佯作平静道:“小燕子,你也坐好,尔泰,你注意一下门外。”

    “是。”永琪点到的三人中只有福尔泰答了话,看了看其他三人,福尔泰又道:“哥,这里毕竟是内宫,现在就是五阿哥过来也不会在淑芳斋久留,你有话就早点说完,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宫里不定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里呢。”

    “小燕子,你告诉我——”许是听进了福尔泰的话,也许是眼刀扔完了,福尔康终于开口:“紫薇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前几天还好好的人,却会突然一下子就没了?”

    “尔——尔康——永琪——不是都告诉你了——”一边对永琪投去求救的目光,小燕子一边回道:“尔康——”

    “我不要听五阿哥说的,还珠格格,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打断小燕子逃避的话,福尔康隐隐有些声嘶力竭。

    “小燕子,你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尔康吧。”听出福尔康那一声“还珠格格”语气中的嘲讽,永琪望着好兄弟的眼神中明显有着不满。

    “我——那天我一直没有见到紫薇和金锁,后来问了小卓子才知道她们被叫去坤宁宫了。”得到永琪的鼓励,小燕子也开始一句句说起那天的事:“后来彩霞回来了,我们正在说话,便看到金锁——她脸色好可怕,头发也乱了,对了,她一进来便抓着我说了一大堆话,不时又哭又叫,最后还大笑,像发疯了一样笑——她说紫薇没了,我当时就吓傻了——”

    想起金锁当时眼中的恨意,小燕子不由得开始颤抖:“我知道,是我对不起紫薇,尔康,你打我吧,如果我早一点把爹还给紫薇,她就是格格了,她就不用经常被召去坤宁宫陪那个二公主下棋,不去坤宁宫,她也不会失足掉落坤宁宫的水池——”

    “尔康,你将紫薇送到淑芳斋,而我没有保护好她,一切都是我的错,尔康,你恨我也罢,去向皇阿玛拆穿我也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怪你的,尔康,其实那一天我就要向皇阿玛去认罪的,可是永琪说我去认罪,皇阿玛还会怪罪你,尔泰,还有额娘和永琪——尔康,你教教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紫薇一直当我是姐姐,我代替她做了格格,却没有保护好她——尔康,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代替紫薇去死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啊,尔康——”

    “小燕子,我很想相信你——可是,你告诉我,我要怎么信你?明明前两天还好好的紫薇,你却突然告诉我她现在没了——小燕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没有了紫薇,我要怎么办?”想到紫薇曾经俏生生与自己谈诗论赋的身影就这么消失了,福尔康眼中便流下泪来。

    “尔康,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尔康,你杀了我给紫薇偿命吧,我不会怪你的——尔康——”哭泣中小燕子突然冲进内室在一个箱子里翻出一把小巧的匕首——

    “小燕子,你死了紫薇就能活过来吗?”不待小燕子将手中的匕首塞到福尔康手中,永琪已经怒气冲冲夺下了她手中的凶器:“小燕子,你乖乖的,我们已经失去了紫薇,我们绝不能再失去你了——”

    “小燕子,你冷静一点,紫薇之死是一场意外,你再自责再难过也不能伤害自己啊!”晚来一步的福尔泰只能一脸急切地站在一边劝着泪流满面的小燕子。

    “尔康,那天二皇姐也亲自过来说了,紫薇失足落水,那是一场意外,也许我们当初根本就不该送她进宫,紫薇并不在意这个格格之位,她也说了,小燕子和她,无论谁做还珠格格都一样。可是我们都太贪心了,你有你的情之所衷,我也有我的心之所属,我们都想给她们最好的,也许连老天爷也看不过我们的贪心,最终将我们逼到了这样一个险境——”将面前哭得涕泪横飞的小燕子拥入怀中,永琪开始振振有词:“尔康,没有人希望看到这样一个结果,更没有人能预料到会有这样一个意外,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向前看,让紫薇能放心我们这些她最挂念的人——尔康,你认真想一想,如果你是紫薇,你会希望我们这些留下的人怎么做?”

    “够了够了——五阿哥,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一边是心爱之人的莫名枉死,一边是全家的生死荣辱,饶是已经经过了一个月的心理麻痹,当真正要做抉择时福尔康还是痛苦万分。家人的连番劝解,小燕子的悔恨痛苦,永琪的谆谆诱导——大情圣福尔康的坚持变得越来越脆弱。

    “尔康,诚然让紫薇接近二皇姐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将小燕子送回内室安抚好了,永琪突然凑到神情木然的福尔康耳边低道:“可是她第一次去坤宁宫——”

    猛然回头看着神色略有为难的永琪,福尔康在刹那间便明白了这位五阿哥的未竟之语,一惊醒一幽深的两双眼睛对视间,一切尽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要说:叉烧五忽悠起小侍卫来似乎一点都不叉烧——

    叉烧卖爹

    “弘昼,有关外务部举荐外交大臣的折子朕看过了,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乾隆清宫内刚议政完毕,乾隆又特意留下和亲王弘昼等人商讨外务部正式运转事项。

    “皇兄,”看神色便知道自家这位皇帝哥哥对自己的折子有意见,弘昼略一沉吟便上前开口:“这些人臣弟和礼部吏部都仔细考察过了,皆忠君爱国,博学知礼之良材,皇兄若是觉得哪里有不妥,尽可告诉臣弟,臣弟尽快再派人彻查!”

    “弘昼,你莫不是忘了我们大清的根本?”眼见自己的心思不能被领悟,乾隆的语气也有些气结。

    “皇兄,你不是一直在强调朝廷要任人唯贤?”知道问题所在,弘昼却是一脸的轻松恣意:“皇兄,大清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户部记录在册的全国人口约三万万,汉人有两万三千两百多万,而八旗满人不足三百万,按百分比计算,也就是说大清满汉人口比例为80:1。而当今朝廷官员满汉比例则达到1:1,再加上这些年朝廷对八旗子弟的整顿——读书入仕,编练行伍以及经商优惠,皇兄,我八旗子弟中可用之材皆已物尽其用了。”

    “弘昼,你说这份任命书一旦公布,朝野满臣心中会怎么想?”沉吟间乾隆又道:“而且,你举荐的这些人都能信任?到时候他们都远离了大清国土,若生出些什么心思——朝廷怕是鞭长莫及。”

    “皇兄,正是因为他们都要远离大清国土,臣弟才额外看重他们的才能,纵横之术古来有之,昔日苏秦以一己之力佩六国相印使六国合纵抗秦,张仪仅凭口舌之利便破齐楚联盟。皇兄,他日我大清若能出现这样的辩才自是极好,如若不能,至少也不能养出一批破坏大清与他国邦交的蠢材。至于他们的忠心,皇兄尽可放心,这些人都是正经的举子出身,要么祖上三代以内都有人拿朝廷俸禄,要么都是自小接受正统的学堂教育,忠君爱国思想不可谓不根深蒂固。”和亲王弘昼对自个皇帝哥哥的小心眼很不以为然。

    “阿穆尔,你怎么看?”乾隆突然抬头望着旁边另一个人:“有话就直说,今日这里也没有外人。”

    “回皇上,臣以为朝廷既然已经成立了外务部,便不能让它成为一个摆设,而要发挥它最大的职能,其根本便在人才上。回京的这几个月来,臣也见过不少那些外国使臣,虽说不上个个巧舌如簧八面玲珑,但也颇有才能。臣偿听人说过,一个合格的使臣除了对国家的忠诚,必须要有远见,身处异国他乡,还必须具有一定掌控全局的能力,在应付突发事件时才不会损害国家利益。”略一沉吟,诺布阿穆尔坦言回道,作为龙门九部之人,他知道对于即将成立的外务部,和荣早就思虑多时。

    “皇兄,我还是那句话,”和亲王弘昼又道:“大清派出的驻外使臣除了代表朝廷与外邦交好,将来必定还要负责一些贸易事务,所以,这次必需要挑选有才德之人。”

    “好吧,既然是你们力荐,明日朝会之上朕便下旨。”最终,乾隆总算通过了弘昼提交的任命书,末了又道:“八旗当中必定会因此而有异议,弘昼,外务部新近成立,不宜彻底脱离他们才是。”

    “皇兄,臣弟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有人不服气,臣弟亲自与他说去。”一直韬光养晦的弘昼其思想境界早就超越了眼前的乾隆,什么满汉之分——大清要崛起强大,绝对要联合天下汉人,这是龙门中人众所周知的基本常识,许多年轻的八旗子弟心中传统的满汉之分亦渐渐淡薄。

    “如此甚好。”打量了一眼与记忆中似有些不同的弟弟,乾隆又道:“难得你肯上进,以前那些荒唐事也就别再犯了,在正事上多用些功,可别做了两天便甩手丢给阿穆尔他们。”

    “皇兄,你也知道,其实我最想去的就是商务部,可是你偏心,赚钱的差使都交给小十,”谈完正事,弘昼脸上也一脸轻松,“皇兄,要不,您让我跟小十换过来,那样臣弟天天就是做牛做马也高兴。”弘昼口中的小十正是果亲王弘瞻,掌理商务部,雍正帝十子,年纪却比永琏还小一岁,因而这个弟弟实则是被乾隆当儿子一般养大的。

    “尽梦着好事呢!”乾隆眼睛一瞪,语气中满是好气又好笑:“你也好意思开口?当初商务部成立之前,弘瞻是做了多久的准备?冒了多大的风险?如今一切都上了正轨,你倒想捡现成的便宜了,哪有这样的好事?你现在给朕听清楚了,这次新成立的外务部,你若是做不出个成绩来,瞧朕怎么处置你!”

    “喳,皇兄,你先忙,臣弟这就去办差——”俯身一揖,弘昼开始有些后悔今日来这养心殿了。还是赶紧撤吧,不然自己这个皇兄万一有个心血来潮,再让自己这外务部做出商务部那样惊人的业绩——

    “皇上,若无他事,臣也先告退了。”这边诺布阿穆尔也突然开口。

    “嗯,都退下吧。”抬头看了一眼弘昼二人,乾隆沉声道。

    离开养心殿,弘昼突然对旁边的诺布阿穆尔道:“阿穆尔,刚才你可是听到了,回头可得好好干呐,别让五叔我脸上没彩。”

    “王爷,臣必定恪尽职守。”佯装不知这位和亲王的“打算”,诺布阿穆尔言简意赅回道。

    “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虽然诺布阿穆尔在他们这些皇室宗亲面前一向表现得极为恭敬守礼,弘昼却在这些自己认可的人面前极为随意,“今天可还有什么安排?不如一起去财神爷那里。”弘昼口中的财神爷自是掌握商务部的弘瞻,乾隆十二年朝廷下发了一系列鼓励商贸的政策,当年国库税收便增加了七成。十五年商务部成立,之后户部税收便是滚雪球一样一年增一圈——当然,这些年大清的开支也不少。如今大清朝的财源七成都源于贸易,其中近五成获益于海外贸易,大清与其他国家的贸易顺差平均每年以十分之一的速度在不断扩大,若不是这五年欧罗巴多国正持继发生战争,大清还会从外邦那里赚得更多。

    “臣听说果亲王今天要亲自约见山西来的晋商协会成员,商讨官商合办的采矿一事。”略一思索,诺布阿穆尔便开口道。

    “啧,果真是个大忙人,前一阵子才听说他要整合江南丝织业,这一下子又跟山西的人粘上了,真不知道过两天他又会去哪里折腾!”对那个弟弟弘昼其实是极为自豪的。

    压下心底的莞尔,诺布阿穆尔可不准备告诉旁边的弘昼商务部今年上半年的任务早都排满了。煤矿开采业稳定之后,听说要派人去云滇深处的密林里采集一种叫做桐油的液体矿物,由石灰石和沙土烧制锻造而成的一种新型建筑材料——水泥已经可以广泛应用于房体建造,建厂工作迫在眉睫,听说还要把工厂建到外国去。其实若不是运输成本太大,以果亲王的精明,他必定愿意先在大清生产,然后高价售出的,不过考虑到水泥的烧制方法并不是很复杂,外国人随时可能摸索出门道来,他这才最终决定同时在大清和国外建厂。

    “永琪给五叔请安。”弘昼与诺布阿穆尔刚出了殿外的琉璃门,便与对面的永琪差点撞个正着,眼见弘昼眼睛一瞪便欲说教,永琪连忙开口道。

    “臣福尔康给王爷请安。”这边福尔康也跟着抬手一揖,礼是行了,神色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给五阿哥请安,五阿哥吉祥。”诺布阿穆尔敛去眼中的笑意,冲对面的永琪恭敬一揖。

    “瑞郡王免礼。”心里一转,永琪一脸热切地对眼前的诺布阿穆尔道:“郡王是二皇姐的额驸,便是永琪的兄长,既是一家人,不用太多礼。”

    “臣谢过五阿哥抬爱,不过主臣之礼不可废。”对于紫禁城内这位略显异类的五阿哥,诺布阿穆尔一向是能避则避。

    “永琪,阿穆尔说的没错,礼不可废——你可记住了!”弘昼明显含有深意的话马上让旁边的福尔康警觉,收回思绪,他不太情愿地对诺布阿穆尔施了一礼。

    “阿穆尔,本王回头还有事吩咐你办,我们走吧。”弘昼最后干脆连看也不看眼前的主仆二人,只是对旁边的诺布阿穆尔道。主子不像主子,奴才不像奴才——在听过无数次闹得轰轰烈烈的淑房斋奇闻之后,大清朝群臣眼中最难缠的和亲王也只能发出如此的感叹。

    而在二人身后,永琪又开始滔滔不绝向旁边的福尔康进行口水轰炸:“那位瑞郡王你也看到了,极得皇阿玛信任,这次刚进京就封了郡王,如今又进了那个新成立的外务部,朝中不知有多少人想结交攀附呢。不过二十年前他还只是漠西蒙古送进北京的质子,那时不只我八旗子弟排挤,便是科尔沁和喀尔喀其他两部蒙古子弟也视其为仇敌。乾隆十五年,准噶尔蒙古以联姻交好大清,二皇姐出嫁后,瑞郡王便彻底翻身,这些年圣宠也源源不绝——尔康,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我想说什么,这几年皇阿玛对你赞誉有加,便是没有那个头衔你也会出人头地,只是要想达到福大人和你与尔泰的心愿,只怕也不会很容易,纵观这二十多年的前例,包衣抬旗,尚主是最好的途径。之前你不是很喜欢老佛爷身边的那位?你别看她只是蒙古亲王之女,要知道老佛爷疼她不比亲孙女差半分,到时候皇阿玛肯定会给个公主封号——”

    感觉到自己的苦口婆心已经引起不远处宫人的侧目,永琪终于按捺下满腹的喋喋不休:“走吧,跟我一起去给皇阿玛请安。”叉烧五彻底将自己的皇帝老爹大方地分给了一个包衣奴才。

    作者有话要说:我取名无能了,小标题大家凑和着看吧

    王府夜谈

    北京西直门上的公主府内,望着一天之内由龙门传过来的两个消息和荣久久不能回神。

    “公主,明日出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还有什么吩咐?”眼见和荣脸色有异,一直在屋内伺候的黄莺收到门口碧鸾的眼神轻声道。

    “公主?”久久得不到回应,黄莺又上前几步道:“明日公主便要去五台山接回老佛爷,一切都打点妥当了,公主可还有什么吩咐?”

    “马上备车,去荣亲王府。”回过神来,和荣望着两个婢女开口:“对了,去五台山的车驾改为快骑,碧鸾和红雀随驾,再从侍卫中挑出十人便可。”

    “怎么突然间就决定骑马了?”正好进屋的诺布阿穆尔将妻子的话全听了进去,不经意间便皱起眉来:“这正月里天寒地动的,再说随侍的人也太少了些。”

    “你回来得正好。”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片刻和荣又接着道:“再随我去二哥那边走一趟,这会儿二哥应该回府了吧?”

    闻言诺布阿穆尔不由得有些泄气,今日难得自己回得早了一点,自己这个公主妻子却又要破坏气氛了。靠坐在一张雕花檀木椅上,他有些无奈地望着眼前的妻子不再言语。

    “怎么,累了?”在心里叹了口气,和荣亲手为丈夫倒了杯茶递上前去:“我知道最近外务部新近成立,一切都是千头万绪,待忙过这段时间,慢慢就会好起来了,你知道,我们能真正信任的人不多。”如果二哥坐上那个位子,所有的事情一定会方便许多。呸——自己真是不孝,其实皇阿玛也还可以了,只要自己这些人进言方法得当,在国事上他还是极明智的——

    看到妻子似乎又有些神游天外,诺布阿穆尔突然长臂一伸便将妻子捞到怀中,随着和荣手中的茶杯掉落地上,里面的茶水也溅到了两人身上,见此情景,诺布阿穆尔突然心情大好,将终于回神的妻子紧紧圈在怀中,他又压低了声音道:“福儿,看来得先换了衣服才能出府了。”

    不是听不出诺布阿穆尔的话中深意,和荣却很顺从地放软身子靠在丈夫怀里,八年来,她早已经习惯了在疲惫地时候靠在这个怀抱歇一歇,哪怕第二天仍然要面对一大堆这样那样的问题,至少在这一刻,她的心底是平静的。

    “很累?”感受到妻子的心情,诺布阿穆尔所有的无奈都化为心疼,“走吧,早去早回,晚上也好早点休息。”

    “阿穆尔——”半晌,和荣脸上终于略略带了些笑意:“不在这里换衣服了?”

    蓦然抬头打量着妻子的眼神,诺布阿穆尔突然一把抱起怀中的人低笑道:“乐意至极。”

    书房内有供人休息的卧榻,倒是极为方便,只是——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这里有替换的衣服吗?

    “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北方正月里的申时,夜色已经开始笼罩着古老的北京城,随着一辆马车在荣亲王府门口停下,在外等候多时的门房一边命人打开大门,一边急忙上前跪倒。

    待马车进了一进院子,随着旁边的侍卫打开帘子,大清朝最为尊贵的荣亲王永琏也踩着地上早就放好的矮几下了马车。

    “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以管家额尔都为首的几个仆人地落行礼完毕,额尔都便又开口道:“王爷,二公主和瑞郡王在书房里等着王爷,大约有半柱香时间了。”

    “知道了,你们都退下。”沉吟着斥退府上的奴才,永琏只带了两个贴身侍卫往书房而去。

    “福儿给二哥请安——”看到门口的永琏,和荣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二哥刚从礼部回来?可用过晚膳了?”

    “都坐吧。”冲和荣和旁边的诺布阿穆尔摆了摆手,永琏脸上的神情难得柔和了许多:“明日便要暂时离京,今天还不早点歇着?”

    “就是因为明天要走,今天才来看看二哥呀。”待永琏在主位上坐定,和荣也跟着坐下,“币制改革的事不是十天半月便能展开,二哥也别太心急了。”

    “嗯,我知道,你莫要忧心。”从整顿八旗到兵备改革,从农业中的联产承包责任制到吏部的高薪养廉,永琏经手的改革也不少了,可是很多时候他还是感到有些无力,最近他常常在想,自己或许真的比不上已故的玛法,十三年的执政期,大大小小的改革十几项,涉及政权军事农业文化民权等等各各方面。虽说玛法当时以皇帝之尊推行改革会方便些,不过自己却有龙门的暗中相助,极为充裕的财政支持,每次改革却总是受到这样那样的肘制——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自己先把折子递上去,有十叔的支持,皇阿玛那里应该不成问题,其他人的争议再慢慢解决好了。

    “二哥,你可知道蒙古的土尔扈特部?”见永琏终于从冥思中回神,和荣突然开口道。

    “土尔扈特?曾经卫拉特蒙古的四部之一,原来在新疆塔城西北的额什尔努拉一带游牧。一百多年前,为了躲避四部内乱和准噶尔部的威胁,土尔扈特部首领和鄂尔勒克率领本部族人西迁至额济勒河流域游牧。”略一沉思,永琏便从脑海中搜索到了相关的记忆。

    “不错,当时和鄂尔勒克所率领的除了本部族人,还有部分和硕特、杜尔伯特牧民,总计约五万帐近二十万人口西移。额济勒河流域是一个天然的牧场,只是自从土尔扈特进入那里,这百年来,罗刹国是用尽一切手段对他们进行侵略奴役和掠夺——”永琏的神色仍然淡淡的,但眼中的幽暗却比刚才更甚。沉吟间和荣继续开口:

    “自数年前开始,土尔扈特第六代汗王敦罗卜喇什便相继派出密使想要与大清联系让族人返清一事,但由于罗刹国对他们的控制十分严密,往往那些密使还没有逃出罗刹国境内便遇阻杀。如今欧罗巴各国的战争已经持续了五年,罗刹国女皇已然下了严令,要求土尔扈特部十六岁以上男丁尽数出兵,欲行“借刀杀人”之计,如今土尔扈特汗王敦罗卜喇什病重,欲以一己之力与罗刹国周旋,伺机让儿子渥巴锡率族人返回故土——”

    “大清自是欢迎他们回归——”略一沉吟,永琏便又抬头道:“你所虑者莫不是罗刹国的阻挠?”

    “没有大清的有力帮助,他们的东归之路必定极为惨烈。”历史上的土尔扈特部是必定要回归大清的,只是也付出了失去一半族人的代价。

    “福儿以为我们该如何做?”定定望着眼前的和荣沉默半晌,永琏突然开口:“土尔扈特部的游牧之地远离大清万里,又处在罗刹国的眼皮子底下,要想安全从额济勒河流域返回大清,除非罗刹国愿意放弃他们,或者——让大清八旗铁骑远征。”

    “二哥做好战争的

    还珠之荣尊天下 风幻颜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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