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之皇后难为 作者:肉书屋

    还珠之皇后难为第45部分阅读

    大欢喜。

    永璂私自出行的事儿一过,钟茗的生活就称得上是平静无波了。儿子越来越懂事,后宫一直很安静,女儿也是天天能见到,娘家越来越稳重,就是宫中琐碎细务,也是得心应手,一切尽在掌握中。现在陪老佛爷说说话,再召兰馨等人过来陪自己说说话,接见一下递牌子请安的福晋、命妇偶尔聚齐人手打打牌,就是钟茗的全部娱乐活动了。现在的戏,她不大爱听,听了也不太懂,索性不看了。

    钟茗必须得承认,没了玉贵人、五阿哥,生活真是寂寞如雪。衣服首饰、儿女丈夫、规矩法度、各家八卦,钟茗说起来驾轻就熟,然而太轻松了,就不免寂寞,生活没有起伏。

    其实钟茗很喜欢宅,但是宅在宫里,是件痛苦的事情。人生可以没有激|情,但是连一点适当的起伏都没有,就太难过了。宅女讲究的是万事随意,可宫里就不能随意。想睡懒觉,除非你病了,想熬夜倒是随你,但是没有电脑,而且第二天依旧要早起。应有的社交活动,除非你被打入冷宫了,否则就得按时按点按规矩的打扮好,乖乖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完美地扮演着你的角色。

    有危险笼罩的时候,钟茗开足了马力,从精神到身体,都绷得紧紧的。凡事都积极,日子忙碌辛苦,却是充实。一松懈了下来,什么毛病都来了,人变懒了,心也烦了。就像是经历过了高考的学生,一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整天累得要死,巴望着早日升到大学,可以甩开了小辫儿玩个痛快。等到了大学,也确实轻松了,经历了什么都新鲜的轻松日子之后,忽然觉得无聊了,看什么都不顺眼,什么事儿都懒得去做,觉得自己整天都是在混,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根本是在浪费生命。

    经历了这样的一番转变之后,钟茗难得地真正地抑郁了,什么不顺心的原因都没有地抑郁了。虽然木兰的天仍蓝、承德的山仍翠,终没能让她提起精神来。在外头犹可,没事儿还能到草地上踩踩不用罚款的草,划划不用押金的船。

    一回到宫里,钟茗自穿越以来,时隔五年再次病倒了。这回连太医都诊不出大毛病来,来来回回说的只是‘劳累过度’、‘心神耗损’,别的什么原因也没有。钟茗一面打盹儿一面腹诽,你才劳过度、你全家都心神耗损!我现在什么都不用担心了,我倒是想‘劳累’想‘耗损’都没地儿耗去!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劳累’、‘耗损’了?”钟茗的话冷嗖嗖的。我刚穿过来那会儿担惊受怕的时候你不说,现在来说了?有没有搞错啊?

    太医心里打鼓,对于缠绵病榻的人,病啊病的就病习惯了,反而经得起种种病痛,轻易不会死。而身体一向健康的人,一旦病起来就不是个小事。皇后这几年,平安脉相看起来都很健康,身体也好,几乎没生过病,太医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皇后崩了,大家跟着一块儿倒霉——什么毛病没查出来,人反倒让你医死了,不找你的麻烦找谁去?

    太医只能开些温补的药方来,吃了也不大见好,皇后娘娘依旧一付恹恹状。这种恹恹的状态里还透着一丝诡异——皇后娘娘的饮食口味越发奇怪了,越来越喜欢喝汤,光喝汤水不吃汤里的肉,还嗜辣;平日没精神,稍有精神的时候让人念一回故事,一边听一边狠批,听《西游》她把唐僧骂了个狗血淋头,批完了,继续让人念,她再继续批……

    永璂求了乾隆,得以朝夕侍疾,钟茗懒洋洋地歪在榻上,睁开眼睛,看到永璂渐渐脱了童稚有了英俊少年的模样,大感欣慰,只要他争气,就没什么可操心的了。不对!永璂开始抽条长个儿了,原来还有的一点儿婴儿肥的脸颊都瘦了下去,看着好不心疼。

    “你身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瘦了!太肥胖了不好,可也不能瘦了啊。吃的多不多?读书别太累了……”开始絮叨。

    “皇额娘,儿子没事儿,听说长个儿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确实是这样,钟茗心里嘀咕着,现在想操心都没得操。原来还担心永璂的教育问题,可现在她根本插不上手,人家永璂也生长得很好,我人生的奥义已经变成‘静养’了么?

    正想着事儿呢,嬷嬷领着十格格进来了,看着依旧水灵可爱,永璂一副好哥哥模样地多嬷嬷手里接过了她,行,这下可以彻底放心了。眼睛一翻,钟茗又睡过去了,没有看到永璂担忧的眼睛。

    不说老佛爷连番赐药,就是乾隆也得空过来探望,钟茗还是一副淡然欲睡状。和敬、兰馨、晴儿轮番入宫,连已有两个月身孕的和嘉也顾不得养胎,都到床前侍奉。钟茗只觉得奇怪:“你们怎么都来了?大冬天的,还有和嘉,你还有个小的呢,头几个月正是要小心的时候,怎么也四处乱跑?”

    和嘉心中发酸:“皇额娘,听太医说,头几个月也得走动一下,不然身子不好,生产的时候要吃苦头,这不,女儿想着,还是到皇额娘这儿来,才不用担心走动得多了招人烦,哪知道您竟这么说,既这么着,女儿可就回去了!”拿帕子抹眼睛。

    钟茗以为她在撒娇装哭:“哎~我倒招了你这么一串子话来,不是怕你累着了么?”

    兰馨听了,差点儿没哭出来,被和敬和晴儿一左一右拧了一把,才把眼泪给逼回去。容嬷嬷背地里却是真哭了出来了。

    各种补品吃了不少,钟茗越吃越烦躁,到底还记得是在宫里,硬压着火儿憋得脸色更不好了。即使想发泄,想骂人都懒得动口。眼看着就到了年底了,新年诸多事物都要准备,钟茗强打起精神到了慈宁宫去。

    老佛爷惊道:“你身子不好,躺着就是了,何必巴巴的换了衣裳再跑过来?”

    钟茗不觉得什么:“是媳妇的罪过,居然想躲懒,懒觉竟睡了这么长时间,皇额娘别降罪才是。”

    “快坐下!”老佛爷急忙招呼着,“有什么事儿,打发个人来说一声就行了,哪用得着你亲自来?”

    钟茗觉得老佛爷这话说得未免太奇怪,太客气了,难道有什么隐情不成?立即精神了一点儿:“那怎么成呢?这些日子没来请安,已是罪过了。又有正事,怎么能轻狂了起来呢?”

    老佛爷用很让钟茗生疑的和缓口气问道:“什么事儿啊?”

    “年节快到了,各处扫尘、各礼、赏赐……”钟茗说明来意,“总要开始准备了,媳妇来跟老佛爷讨个主意。”

    “你既病着,就不要很操心了,万事有我呢!你前些日子躺了,我的皇帝急得不行,永璂兄妹两个可担心了呢!”

    原来说的是这个,钟茗不担心了,警报解除,笑得灿烂已极:“媳妇儿这不是好好的么?”

    下面就是研究新年的事情了,这是做惯了的工作,闭着眼睛都不了错,既然如此,钟茗干脆真的闭上眼睛了……老佛爷看了心里直叹气,看累得这个样儿。悄悄打个手势,坤宁宫的人就把钟茗小心移到了慈宁宫床上歇着了,等钟茗醒来请罪,老佛爷还满脸包容:“累着了吧?”

    钟茗这个样子,乾隆愁得要命,怎么永璂好好的,永璂的额娘又这样了?

    老佛爷带着埋怨:“这几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你一桩桩的数过来,件件都是出力费神不讨好的,能不累着么?”

    乾隆默然半晌,方道:“那让皇后好好休息一阵儿罢,可是这宫里——”

    “我盯着罢。”

    “皇额娘还有十格格要顾看呢,”乾隆不好意思说‘您都这把年纪了,更容易累坏掉’就拿女儿当借口,“儿子让舒贵妃准备年节,庆妃、颖妃襄助罢,皇额娘揽个总,您看怎么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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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病了,后宫里当然要受影响。众宫妃都打点着礼物,上赶着去坤宁宫请安。谁不知道十二阿哥储君之势已成,今日之皇后就是翌日之太后?为了日后生存计,也要好好讨好一下皇后才成。

    到了坤宁宫,见皇后除了提不起精神,万万看不出任何不妥来,心里疑惑到了十二分,也不敢问出口来。再看皇后有些发懒的样子,舒贵妃与庆妃心里大惊:[皇后不会又怀上了吧?她都多大了?]

    这两人如今日思夜想,不是圣宠,而是儿子!年轻时盼宠爱,年纪渐长,眼光长远了,才知道子嗣的重要。自己重视什么,自然会关注什么,两妃越看皇后这样越像是怀孕,心里一下子酸到了二十分。

    庆妃比舒贵妃更会做人,把表情调整到一个更为关切的程度:“娘娘这不是,有喜信儿了吧?”

    钟茗脑袋嗡了一下,觉得全冷冒了一回汗,近来信期不准,似乎……放松下来就骇笑道:“怎么会?”吃这一吓,脑子更懵了。钟茗讨厌这样晕晕乎乎的感觉。

    当然不会是有身孕,太医细诊了一回脉,也是这个结论,更兼钟茗信期又至,让老佛爷很是失望了一回。太医仔细观察了这些日子,悄声问了青蛾等皇后信期的问题,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脸上青几分。皇后这不但是没怀孕,而且,是快要到不能怀孕的年纪了。皇后都四十好几了,几乎快到不要怀孕的年纪了。专攻妇科的太医一算,这么闹腾个几年,皇后该彻底生不出来了。可是这话,你敢跟皇后直言么?甚至这话都是不能明着公开的!没人逼问,最好跟谁都别说。老佛爷只问了是不是有喜,太医就不会找抽地说皇后这是快要停经。

    舒贵妃光听到皇后不是喜信就高兴了,从慈宁宫里出来就更高兴了,即使拼命压抑,她的脸上还是透出一丝兴奋来!老佛爷命她暂掌后宫了!虽然还有几妃襄助,还要向老佛爷汇报,但是,这可是实权,是老佛爷与皇上亲口给的实权。以往襄助,都是皇后发话,现在授权的等级提了一个档次,舒贵妃怎能不喜?

    咸福宫的奴才齐齐磕头为贺:“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舒贵妃很有点儿得意,入宫这么多年,数这些日子过得顺畅。

    舒贵妃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仔细照看皇后的病情。太医吞吞吐吐,打听帝后的病情,是件忌讳的事儿,他们并不敢全说。然而太医是个不好做的职业,如非必要,是绝不敢打包票说此病万无一失的,皇后这回的情况搁两百多年后,有一名词叫做更年期综合症,太医就更不敢说了,只能拼命开些滋阴的药方给皇后培养着。舒贵妃就理解为皇后之疾难愈,处理起宫务来越发的上心了,因而新年过后很得了老佛爷几句夸赞。

    钟茗就在万事不费心的情况下过了一个舒服年,开了春就是乾隆二十八年了,一年一度的小选又到了。

    “娘娘!娘娘!”容嬷嬷的声音很急切,钟茗不得不给予更大的重视。自从令妃越来越吃鳖,容嬷嬷就越来越淡然了,已经很少有这样大呼小叫的举动了。

    “嬷嬷?怎么了?”说着还打了一个哈欠。

    容嬷嬷就差满地乱转了:“我的好娘娘!您没发现么?咱们宫里有几个粗使上的宫女也到了出宫的年纪了。”

    “正好小选轮换了,选新的补进来就是了,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钟茗深觉奇怪。

    “嗐!您怎么忘了这回小选是别人主持的了?奴婢刚刚得到消息,十二阿哥身边的人就快要被换了,连同咱们宫里的这两个,预备着替补的人,都是舒贵妃那里的!”

    “什么?!”

    “听说,坤宁宫这里,预备新填进来的是舒贵妃亲自看中,还留下来说话的。十二阿哥那里的,一个是舒贵妃亲挑的,另一个是舒贵妃从自己宫里特特拨出来的……”

    当年永璂出生的时候,伺候的人都是花了很大心思挑选的。身边除了嬷嬷与太监这些是要一直在宫里当差的之外,伺候的宫女却不是齐斩斩地同一年入宫的,而是分成几批。有将要出宫的,因是熟手,被派去梳理一下伺候的规矩。还有已经入宫三、四年不等的,看着可靠,又经过观察考较会伺候的人,选这样的人,还有六、七年的时候要呆在宫里,正可长久用着,不用经常更换,能更好地伺候主子。另有几个是新进的,跟在老人身边调教着,等老资格的到了放出宫的年纪,这些人也成了熟手,知晓永璂的习惯了,正好接着伺候,免得青黄不接。永璂生于乾隆十七年,今年是乾隆二十八年,到如今正是十一年,伺候的人轮了好几拨了,今年又有需要替换的了。

    舒贵妃代掌宫务,恰逢着替换宫女,她把人换了,无可厚非,但是换的人都跟她扯上了关系,这里面的问题就大了。舒贵妃不用借玉贵人生事,她自己就能办出事儿来。对付一个皇后,有什么好办法?答曰:架空她!把她身边的人都换了,盯紧了,她有什么举动我都知道了,知敌先机,还有什么好怕了?

    亏得容嬷嬷的消息灵通,在分配结果没有敲定的时候得了消息。容嬷嬷本不欲在钟茗‘病重’的时候打扰她,但是眼看着刀子都划到眼眉前了,无论如何,也要钟茗出面了,这才咬牙跟钟茗说了。

    “她们这些日子,不停地对十二阿哥示好,”容嬷嬷又加了一句,“比当年令妃待五阿哥还亲热……”

    别说什么:都是我玩剩下的,你也要拣出来用?甭管是谁玩剩下的,只要有用就行。设若钟茗真一病不起,就是知道舒贵妃做了什么,她也有心无力。这下好了,懒病彻底治好了!

    “唰!”地一声,被子被掀了起来:“更衣!我倒要看看舒贵妃给永璂挑了什么好模样儿的人!”

    治愈了!

    种子到了湿润的地里就要发芽,除非这种子被虫蛀了、被煮熟了,入了宫的女人,即使本来不想争强好胜,现实也会逼得她‘上进’。宫里跟红顶白的事情是常有的,你一不‘上进’,太平日子都没得过。舒贵妃一路而来,先头是一直被令妃压着,她使不上劲儿。如今令妃被皇后使法子拿下去了,皇后自己又病了还眼瞅着有一睡不醒的势头,她又掌了宫中大权,怎么可能不心动?

    她本不是个很会讨乾隆欢心的人,心眼儿也不太灵活,但是大势摆在眼前,她要是再看不出前景来,那就该愧对乾隆给她的位份了。她也没有胆大心大到从现在开始就谋害个皇后什么的,只是心里有一丝期望——这回论资排辈,轮也该轮到我了吧?

    只要皇后一崩,眼下大好局面,统统会由她来接手,那她还争什么?连已经得皇帝青眼,专程独立培养的未来太子都能顺手接收了来,皇太后的名份眼看就要收入囊中,舒贵妃也没傻到现在就等不及地下手。她只要静静地等皇后崩了就成了,这点见识舒贵妃还是有的,因此面上愈加恭谨,老佛爷对她也颇为满意了。

    舒贵妃认为不对皇后下手,不代表不可以安排一二耳目,也好及时知道一些消息,这是宫里人惯常用的手法,正好遇到小选这样的好机会,舒贵妃也就不客气地准备插两个钉子。至于永璂,舒贵妃是有些冤枉的,本来她觉得要照顾好十二阿哥,这样才能在皇帝和老佛爷面前露脸儿,皇后大安了,也要承她一份人情,日后十二阿哥登基,她的日子也更好过一点。然而到皇后一直不起,她又代掌了宫务,心情就有一点微妙的转变了,更兼庆妃、颖妃抢先对十二阿哥表示出了母亲般的关怀,舒贵妃开始当仁不让了。

    想法非常好,但是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皇后驾崩。现在皇后活蹦乱跳地回来了,还在慈宁宫里跟老佛爷谈笑风生:“人家都是春悃,我居然是猫了个冬。”

    老佛爷大笑:“你是熊么?”

    “咳咳,不独熊会猫冬,人也是会的,”皇后正色地道,“媳妇已经亲身试过了,很对!猫冬之后,精神更好,皇额娘也可一试。”

    “哈哈!好啦,正好你大安了,小选的事儿都定了,你来参详参详,这回可不许再累着了。”

    “哪儿就能累着人呢?媳妇儿那是闲得,人吧,不是累狠了才不想起来的。反倒是越睡就越想睡、越懒就越起不来,这不,一狠心爬起来了,什么毛病也没有。您就放心吧,太医什么门道也没说出来,可见是懒的。”

    “就你会说,快来看看罢!”

    舒贵妃傻眼了。

    “这些使唤人手去年已补得差不多了,今年不过是些轮换的,并不用很费心,倒是明年选秀,要早些立下章程来。前年(乾隆二十六年)的秀女,大多指了婚,后宫没添上什么新人。如今这宫里倒是老人居多,不大活泼,恐伺候皇上不周到呢且生养上也过了最佳的年纪。明年选秀,一要顾着皇上龙体,二来也要给后宫添些新人,能添几个小阿哥、小格格就好了。”

    舒贵妃更傻了。

    老佛爷听钟茗把乾隆的身体与子嗣都考虑到了,深有同感:“那就要年纪不很小,人也稳重的了。”

    老佛爷说的稳重,一般是不会得乾隆喜欢的,钟茗心里有数,才会把乾隆的身体放在第一位来说。老佛爷留的人,乾隆恐怕看不上,例证就是‘自己’,说不定乾隆就不会留人。乾隆看上的,大概是婉约一类,老佛爷考虑到乾隆五十开外的年纪,又有香妃的前车之鉴,大约不会喜欢这样‘狐媚’的,也留不下来。就算留下来了,前者不得圣宠,后者有老佛爷弹压。这样的盘算是不能对别人说的,钟茗看着舒贵妃面上变色,颇为解气。

    娘的,后宫的事儿,一时半会都松懈不得。别看你集中精神的时候,宫里什么事儿都没有,那是因为你重视了,有什么苗头都让你给掐灭了、镇住了;你一松懈了,牛鬼蛇神跳出来不说,憨厚老实的都要作耗。所以说,什么事儿都要算到前头,万不能给人以下手的机会。

    钟茗心里发狠,以后不能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不到永璂正位,就不能高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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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妃正在给新绣的荷包选打绦子的丝绳,闻说皇后大安了,手一顿:“收拾更衣,给娘娘谢喜去。”脸上阴霾一扫而过,又笑了,舒贵妃……

    鄂贵人面露急色地等着婉嫔拿主意。婉嫔道:“这里头有我什么事儿?更没你没事儿了!”遥看十五阿哥在院子里迈着小短腿撒欢,“带好阿哥就是了!”要着急的是别人啊。

    皇后生气了

    皇后痊愈,宫中大权自然要收回手中,这是毫无疑问的。有了皇后痊愈这件事儿,宫中各处平添了几分喜气。乾隆、老佛爷、十一阿哥、十二阿哥等处自然是真心欢喜,而宫妃们就有点兴灾乐祸了——舒贵妃先前的架式有点儿太足了,让她们有种被压着抬不起头来的错觉,又暗恨皇后即使死了自己等人也得不到好处,更要嫉妒一下最有可能得到好处的舒贵妃,现在皇后好了,舒贵妃还不得倒霉?

    庆妃在上一回的事中没捞到什么好处,此时见皇后复出,心里正是巴不得,舒贵妃一坏事儿,自己就是妃子里的第一人了,后座可以不奢望,但是宠爱、甚至子嗣就可以巴望一下了。把绣好的荷包往小炕桌上一放,招呼着心腹宫人:“流纨,我年闲时做的抹额呢?还有,上回得的老参与鹿茸,都找出上好的来,咱们给皇后娘娘道喜去!”

    流纨见庆妃如此高兴,未免有些惊奇,庆妃与皇后的关系平平,倒是皇后对舒贵妃颇有提拔之恩的:“奴才都小心收着呢,这就取来。”不一时一样一样地点清了拿来,让庆妃一一过目了,这才又仔细包好。见庆妃没别的吩咐了,趁着庆妃还没招呼着更衣上妆的空档,流纨小心地道:“娘娘,皇后娘娘大安,固然是喜事,可娘娘怎么这么高兴呢?”让皇后跟舒贵妃连手了,这宫里还有别人的活路么?

    庆妃正是心情好的时候,耐心也多了,伸出凤仙花染的指甲点了点流纨的额头:“皇后与舒贵妃,是脾气极像的两个人。皇后这些年越发和善了,倒是舒贵妃,从这两个月的行止上来看,竟比皇后当年所为气势更盛的,真要让舒贵妃得势,后宫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好不容易熬到皇后和气了,我可不想再受二遍罪!”

    流纨能成为庆妃的心腹宫女本就不笨,她应该能想到的,只是先头光顾着跟庆妃一道琢磨着如何在皇后之病中谋取好处了,倒忽略了其他,此时庆妃略作提点她也就明白过来了。当年皇后上位的时候,庆妃等还不是她的对手,故此皇后正位中宫之后,除却硬赶上跟皇后较劲的令妃,其他人的日子并不难过。而舒贵妃,正是与令妃、庆妃年龄相仿的妃子,正是有力的竞争对手。皇后不会与庆妃等当年没对她正位有威胁的人太苛刻,舒贵妃就不一样了,真要是现在的皇后没了,舒贵妃成了皇后,那首当其冲要倒霉的就是庆妃了。难怪庆妃如此高兴了。

    流纨也跟着一块儿高兴了:“奴才记得您还给十二阿哥送过东西的,这回要不要也——”

    她不提还好,这一提,庆妃回过味儿来,正在套指甲套的手一顿,险些折断了左小指上的长指甲。拨下了指甲套放到一边,庆妃伸出手指在梳妆台上划拉了一回:“这个万不可多嘴,皇后娘娘还在呢,咱们……”

    流纨会意:“娘娘放心,奴才醒得,”小心地拿起梳子来给庆妃重新梳头,“要说,娘娘也不用担心的,皇后娘娘玉体违和,娘娘按时请安伺候的并没有差错,念着皇后娘娘的恩德,又格外照看一下十二阿哥也没什么不妥。咱们宫里不过是遣人问安而已,倒是舒贵妃,闻说她还打量着小选的时候往十二阿哥身边塞人的呢?”

    庆妃舒缓了脸色:“她倒是大家子出来的,管事儿也有一手,只是太心急了。要是皇后娘娘真的……了,她这么做是再妥当不过的了,可惜,皇后大安了。”庆妃说到这里倒是住了嘴,换了她到了舒贵妃这个位置上,大概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多好的机会啊,可惜她的位份没有舒贵妃的高,为此还暗恨了好久。

    流纨又陪着说笑了一会儿,麻利地给庆妃梳好了头发,又服侍着插带好了首饰。庆妃道:“不用太繁复的,简单着些,倒是衣裳的颜色不要太沉了。”

    到了坤宁宫,庆妃给钟茗行过礼,又谢了座。坐稳之后,接过染墨奉上的茶,这才抬眼打量一下皇后。只见皇后一身明黄|色的旗袍,戴的是红宝石的首饰,人显得极精神,看着倒比年前丰满了一些。庆妃笑着奉上了礼物,才道:“娘娘吉人天相,奴才瞧着您倒是比以往更精神些了呢。”

    “难为你费心了。”

    “娘娘这话真是折煞奴才了,”庆妃连忙道,“娘娘玉体违和之日,奴才六神无主,如今娘娘大安,奴才这才算是落到了地上。要说费心,皇上和老佛爷才真是挂心皇后娘娘呢。还有十二阿哥,年纪轻轻的就有那么大的孝心。奴才这点子小心思,在这三位面前,怎么敢拿出来显摆?”

    钟茗听庆妃提到了永璂,眼神沉了一沉,庆妃也发现了,就顺着夸赞起十二阿哥的‘纯孝’来,又说:“不怕娘娘恼,奴才们瞧着十二阿哥如此辛苦,既佩服也有点儿担心的。”

    主子说话是没有奴才插嘴的份儿的,这是常识,但是如此主子有不方便自己说出口的话的时候,奴才必须责无旁贷地为主子表白。流纨倒也有点脸面,此时就陪着笑把庆妃的担心再描述一番,最后不忘表白一句:“庆妃娘娘打发奴才探望了十二阿哥一回,又因碍于彼此身份,并不敢太靠前。”

    “你们辛苦了。”

    得了这么淡淡的一句,庆妃主仆更要表白了,庆妃道:“辛苦也轮不到奴才呀,论孝心,要数十二阿哥,论关心要数两位圣人,论辛苦,该是舒贵妃才是。”

    流纨给庆妃作注解:“是呢,奴才还遇到过舒贵妃、颖妃等娘娘打发看望娘娘与十二阿哥的人呢,舒贵妃怕十二阿哥一心侍疾忽略了自己的身子,还要把她跟前儿跟了五年的贴身宫女打发去伺候十二阿哥呢,想得可周到了。”

    庆妃就叹道:“小选的事儿奴才也知道,奴才居然没想到这一节,真是该死了。”心里却觉得想到了这一节的舒贵妃,这回才是真的要该死了。

    钟茗开始还在生气,越听越觉得庆妃的话似有所指,反倒平静了下来。舒贵妃她当然要敲打一下,但是也不能让庆妃太得意了。当下钟茗岔开话题:“说到小选,前阵子仿佛是你与舒贵妃一道儿选看的?你看到有什么能干可留的丫头没有?”

    庆妃心里一突,嘴上越发小心了:“奴才不过是跟着舒贵妃后头应个景儿,小选年年有,一应的章程规矩都是现成的,哪轮得到奴才随意品评?”

    “真是个麻烦事儿,只好从头再看了。”

    庆妃更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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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妃告退之后容嬷嬷依旧抢先发言:“娘娘,庆妃娘娘这像是在给舒贵妃下眼药啊!”

    “不用‘像’,本来就‘是’,”钟茗倚着个大靠垫,“这宫里就没一个省心的!以往有令妃压着,她们都老实,现在一个一个都蹦出来了!”

    “说到底,还是舒贵妃更可恶些,居然把主意打到十二阿哥头上了。”

    “还不能立时就给她没脸,她没功劳还有苦劳呢,谁叫我以往有事儿都交给她暂掌宫务呢,只怕她没少趁机掺沙子,先办这个吧。”

    “嗻。”

    钟茗与容嬷嬷趁着小选轮换的机会再次筛选人员不提,她们先不动舒贵妃,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出手的还是钟茗想不到的一个人。

    皇后大安,皇帝与皇太后固然高兴,母子二人谁也不愿意皇帝老是死皇后,然而最高兴的还要数十二阿哥。十二阿哥乐了一回,跑到坤宁宫又看了一回母亲,再摆出刚刚掌握得比较熟练的皇子气势,到太医院晃了一圈儿,赏完了有功的太医紧接着就拉下脸来逼问皇后病情真相。得到确信,他的皇额娘绝无性命之忧,十二阿哥放下心来回到了北五所的住处。

    北五所如今显得极宽敞,若大的院落现在只住了两个阿哥,十一阿哥又在对着《五牛图》神神叨叨了,永璂回到北五所问了一回,也就不去打扰他了。进了自己的屋子,嬷嬷、太监、宫女一齐围了上来,永璂的||乳|母章嬷嬷就开始问跟着他出门的小太监今天永璂的行程,听说去了太医院还把袖子里的荷包赏了人,连忙让人再取几个荷包来备着。

    永璂道:“嬷嬷且不必这么忙,我歇会儿晌才会再出门呢。”

    章嬷嬷道:“万一临时有事呢?赶前不赶后。”章嬷嬷自有盘算,看着乾隆当年几个||乳|母如今的风光,丈夫、儿子都沾光有出息,十二阿哥真能登大宝,那自己也是要跟着风光的。身为||乳|母嬷嬷,伺候好皇子原是本份,再有未来的大好前途激得人心火热,更是尽心尽力了。

    正说着,永璂身边常伺候的宫女琥珀使个托盘托着五、六个荷包进来了。一面清点东西,一面嘱咐永璂在外面要小心之类的话。章嬷嬷皱了一下眉,又松开:“可惜你竟要出宫去了,爷身边得力的老人儿又要少了一个了。”原本在章嬷嬷面前琥珀这样嘱咐的话算是越权的,然而她今年要放出宫去,念在她一直伺候得力的份上,这样的嘱咐实是情真意切,章嬷嬷也不忍苛责了。

    因琥珀提起话头来,章嬷嬷就打发不相干的人退下,才对永璂道:“爷的年纪也渐渐大了,奴才倚老卖老的就多句嘴,爷自个儿也要多想想了,皇后娘娘一病,蹦出多少牛鬼蛇神来!眼看着琥珀出宫,要不是老天保佑,皇后娘娘大安了,还不知道要有个什么人来顶她的缺呢!”

    琥珀也大着胆子道:“听说,坤宁宫里的人,几乎也要被换了呢。”

    章嬷嬷也道:“爷慢慢的也要有主意才好呢,您和皇后娘娘,恐怕被小人惦记上了。”作为永璂的||乳|母,章嬷嬷知道的要多一点,因为乾隆提过明年先秀要给永璂指一侧福晋的事情,钟茗曾召章嬷嬷说话,要她看好永璂,不可使与宫女过于亲近之类。章嬷嬷知道了这一内情,惊觉自己一手抱大的奶娃娃快要成|人,几乎到了娶亲的年纪了,故此章嬷嬷不敢怠慢,也渐渐把永璂当成大人来看,平日说话也更小心几分,不似对孩童一般只是哄着了。

    章嬷嬷在皇后‘病重’期间,见舒贵妃常使人来向十二阿哥问好,本是很感激的,还说过两三回舒贵妃真是好人。连舒贵妃为永璂选使唤宫人,也觉得是舒贵妃细心,不因皇后之病而怠慢了十二阿哥。等到皇后大安,章嬷嬷再看舒贵妃,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看舒贵妃都像是有阴谋的样子。

    说白了,舒贵妃没选对时机,皇后病了要她暂掌六宫,然而她的一系列动作都建立在一个假设上——皇后一病不起。只要皇后一直不好或者干脆死了,舒贵妃就是后宫之首,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谁提起来,她此时的所有举动绝对是正当且对各方面而言都考虑周全的,都不能说她一个错字。可皇后一旦好了,她的举动就十分不妥,成了谋算皇后、皇子,阴谋要掌握后宫、架空皇后了。

    永璂尚带着一丝稚气的小脸一沉,颇有气势地道:“知道了!琥珀要出宫了?记得皇额娘说过,宫女出宫之后年纪都不算小了,嫁人不易,嬷嬷到我库里取……二十两金子作贺,算是我的心意,皇额娘这两日保不齐还有赏,不会让你难过的。”

    章嬷嬷领命,琥珀又跪下谢恩,这才服侍着永璂躺下。

    永璂午睡醒了,就有养心殿的小太监来传旨,宣十二阿哥去见驾。章嬷嬷连忙带人上来伺候永璂梳洗,永璂穿戴停当了才跑去养心殿见乾隆。乾隆心情不坏,今年正月乌罕、巴达克山、霍罕、哈萨克各部使人进京朝贺,显出一种‘万国来朝’的气势,兼以皇后大安,乾隆一面作出‘以纳世通为参赞大臣,驻喀什噶尔,总理回疆事务’的决定,一面琢磨着再祭一回陵,召永璂来就是跟他解说一下回疆事务,顺便提一下祭陵的事情让永璂有所准备的。

    永璂道:“刚好儿子还想求一求列祖列宗呢。”

    “你要求什么?”

    “求列祖列宗保佑,大清国运昌隆,嗯,老佛爷、皇阿玛、皇额娘都长命百岁。皇额娘病了一回,我吓坏了。”

    乾隆摸了摸永璂的脑袋:“你有这份孝心就好。”

    永璂笑弯了眉眼:“那是,儿子今天还去谢过了太医呢。”这事儿早有人报给乾隆听了,乾隆只点点头也就不再追问。只听得永璂又道:“皇阿玛,舒母妃喜欢什么东西呢?”

    “问这个做什么?”乾隆有一丝不喜地问。

    “皇额娘病着的时候,她很照顾儿子的,宫里的事务一把抓。都这么辛苦了,听说琥珀到了出宫的年纪,怕奴才们伺候得不好,还特特地把她的心腹宫人安插过来顶替了皇额娘指给儿子的丫头,再关心儿子不过了。儿子想好好谢谢她,可是,嬷嬷们说,儿子长大了,不能再跟宫妃们走得太近了,儿子想跟皇阿玛讨个主意。”

    乾隆的太阳|岤一突一突的,看看永璂仍旧一脸诚恳天真,心说‘安插’二字只是永璂顺口说错的吧?这孩子从来说话都是让人喷饭而不自知的。可是心腹宫人……念着昔年永琪与令妃交好的事情,乾隆心里的疙瘩越结越大。

    不用钟茗特意让永璂明白这世界除了光还有暗,她一病,永璂自然而然就看到了许多原本忽略了的事情。

    晚间乾隆父子结伴去坤宁宫里蹭饭,正赶上皇后召琥珀过来问话。乾隆听说这就是要放出宫的宫女,又看青蛾托着张漆盘,里面是衣料与首饰匣子,就多嘴问了一句:“这是谁?”

    永璂先答道:“这就是琥珀。”乾隆低头看了一下,见琥珀脸都不敢抬,像是个老实本份的丫头,顺口就赏了一百两银子。

    钟茗起身迎乾隆坐下,才道:“这丫头倒是好福气。可惜要出宫了,永璂身边伺候的就少了一个,”琥珀心里一惊,生怕皇后一‘可惜’就开恩把她留在宫里一辈子,头上皇后又说话了,“琥珀,你看舒贵妃新指的丫头,伺候得如何?”

    琥珀巴不得有这一问,一心想把新来的红绢捧上了天,以证明自己不是非留下来不可,但是考虑到红绢是舒贵妃的人,她伺候永璂有些年头了还是有几分感情的,也不想让永璂身边有一个不太可靠的大宫女,顿了一下才道:“红绢是舒贵妃娘娘身边得力的人,想是极会伺候的。就算她不行,十二阿哥身边的章嬷嬷也是很会调教人的,就是新进宫的小丫头,有章嬷嬷教导着,教什么就做什么比要改掉伺候原来主子时养成的习惯要方便,使起来也更顺手。”

    行了,有第一句话就够了。

    钟茗冷笑一声:“舒贵妃对我儿子可真好,你下去吧,好好当好这几天的差,我定让你风风光光的从宫里出去。”

    琥珀一直低着头,坤宁宫的地龙仍旧在烧着,室内暖和得紧,她一脸的汗,擦都不敢擦,此时听了皇后一句‘下去吧’,连忙磕了个头,仍旧垂着脸倒退至门边儿才转身离去,额头碰在地毯上留下一点水印。

    琥珀走了,钟茗就笑问永璂今天念了什么书,白天吃了什么东西一类,说话的空档与乾隆四目相接,毫不掩饰自己的不高兴。乾隆自是明白,夫妻二人难得地心有灵犀了,乾隆道:“永璂,你去慈宁宫陪老佛爷用膳去罢,朕与你皇额娘今天不过去,怕是老佛爷那儿会冷清呢。”

    “嗻。”

    把儿子扔到慈宁宫去继续蹭饭大计,两人则在坤宁宫里说话。钟茗并不很敢把不高兴摆在脸上,怕得个心胸狭窄的名声,然而又觉得不表现出来倒显得自己很傻、什么都看不出来似的,怕是更会助长了别人的气焰,弄出个 ‘皇后很傻很软弱,大家有本事尽管朝她招呼’的形势就坏了。所以对乾隆说话的时候就有所保留地生气了,生气还得掐着点儿,钟茗有点儿郁闷,语气里的怨念就很明显了:“病了几个月,原是感念有人辛苦的,不想她连我儿子都一并辛苦了!哪有庶母把贴身丫头给嫡子的道理?!永璂身边又不是一个得力的都没用,真有了缺,拿新来的补上慢慢教导也就行了,她倒好,不声不响地给我换了!”

    乾隆先有了永璂上的眼药,倒没觉得钟茗气得不对,但他是皇帝,总不能跟皇后一块儿骂妃子,反要压下火来宽解皇后几句。钟茗本还担心乾隆的态度,现见乾隆虽然嘴上说着:“她少有担大梁的时候,处事难免不周。”不像是回护的意思。

    钟茗带着一丝试探地道:“处事不周?难道不会请示老佛爷么?真是不用脑子。”

    乾隆一眯眼,觉得自己也需要去慈宁宫蹭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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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佛爷收到过舒贵妃关于永璂身边宫女的处置意见的请示,但当时只是说十二阿哥身边有要轮换的人,至于如何更换,老佛爷并不知情,这就有春秋笔法的嫌疑。这个消息让乾隆的心情更坏了,连带的老佛爷的心情也不好了。乾

    还珠之皇后难为第4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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