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也无甚在意,可久久不见好转,周淳润才直接带她来此疗养。
    蝴蝶飞走了,可雁雁也有了旁的乐趣,她趴在地上观察一朵刚被蝴蝶驻足过的,新开的白花。
    凑着看了许久,忽的花底下有个虫子动了一下,吓的雁雁猛的跳起来,看清后又找着树干把虫子放更远些。
    陆修容就噗嗤一声笑。
    “怎么?”周淳润的嗓音落在她耳边。
    陆修容摇摇头,笑意不减,“就是觉得好闲散无聊,但是很幸福。”
    虫子爬去地里,小白花被雁雁重新种了种,飘进来的风里有甜甜清酒的香味,他们夫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如此寻常,她却觉得安逸。
    搅扰这安逸的是门扇被拍响的动静。
    周淳润先去开了门,外面是个收拾的颇为整洁干净的小厮,只一眼就能判断出他的主家来历不小。
    “敢问榕娘子在吗,我家主人遣我来买酒。”小厮冲他拱了拱手,往他身后去看。
    绿榕娘子的酒,名声早就传扬了出去,没想到远在西南也有了买主。
    周淳润笑笑让开门。
    “还有不多的些,本是我留着自己喝的,若是不嫌弃,我可稍微匀些。”陆修容有些歉意的对他道。
    小厮一个劲摆手,“自然不会嫌弃,我家主人很喜欢你的酒呢,之前就买过。”
    没想到还有如此渊源,陆修容接过他手中的空坛子,“那便替我谢过你家老爷了。”
    “非也非也,我主人是个女子。”小厮一脸的骄傲,“我家主人,还是唯一一个不靠夫婿父辈被赐了食邑的女子呢。”
    手中的空坛子瞬间没拿稳,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碎成了几瓣,陆修容勉强绷住表情,“对不住。”
    小厮有些错愕的看着地上,猛一拍大腿,“诶呀,我没带多的,这个怎么盛酒回去?”
    “不妨,我自给你一坛。”陆修容抿着嘴角,冲周淳润看去。所谓靠自己之力得赏赐食邑的,只有陆锦玉一人。
    明白她的意思,周淳润去了她存酒的地窖,片刻后取出一坛还裹着泥的酒。
    陆修容心绪万千,伸出手摸摸泥土,叹:“你走吧。”
    “多谢榕娘子!”小厮还喜不自胜,放下酒钱就抱着走,连土气都顾不上。
    目光落在那几颗碎银子上,陆修容没有反应。
    “娘亲,我想听你将诗文了。”雁雁的喊声从屋内传来。
    她便瞬间换了神色,揉揉脸笑出来,“好呀。”
    目光随着她进去,周淳润略想了想,还是拿上银钱追了上去。
    好不容易寻到那小厮踪迹,一番拉扯,才给了他。周淳润道:“你回去后将今日情形都说给你主人,她自会明了,不会怪你的。”
    小厮这才勉强收好走了。
    回去的脚步,在眼尾扫过街尾处突然顿住,周淳润望着不远处冲他笑的人,万般惊讶。
    匆匆上前去走到他身侧,左右看看,周淳润才压低声音,“殿下,你怎么来了?”
    若是他的消息不错,皇太子现在应该在御前侍疾。
    “前些时候南边和邻国的小仗,听说了吗,我指挥的。”李畅像是有些自得,冲他仰着下巴。
    自然是听说的,只是他只知道,领军的将军叫王思竹,他在这场仗上有个很厉害的军师。靠在他旁边,周淳润配合的称赞,“竟然是殿下,还真是令人吃惊!”
    李畅嗤笑出声,没好气的撞他一下,“本来要快马加鞭回京城的,但是离你近,我便匆匆来看一眼。”
    明白他这情谊,周淳润只笑不语。
    “之前没机会问,你那一副药灌得坚决,如今后不后悔?”眼神往下看了看,李畅的语气略有点不怀好意。
    周淳润便又将他撞了回去,“我有妻有女,自然不后悔。”
    那日陆修容生产,吓坏的其实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他看上去冷静清醒,将每一处都早早安排妥当,却不明白他几乎是强撑着理智。
    直到陆修容醒来后,苍白着脸摸了摸他,周淳润才觉得自己开始喘息。
    所以当即给李畅去了信,寻一味药,足以让男子不易使女子致孕。
    “如此也好。”李畅垂着眼,似是随口一应。
    此处终归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周淳润道:“我们在此处会常住,就买了一个小院子,不如回去说。”
    “不了。”李畅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严肃,他将声音压得极低,“我得尽快回京去,父皇……怕是难完全痊愈了。”
    周淳润则略站直了身子,“殿下,我一直没有问,你觉得之前我隐匿自己踪迹于西北,与你暗自传信的日子,你觉得陛下知道吗?”
    下意识的想否决,可李畅一开口却哑然。
    “或者臣可以换个问题,如若当年臣在西北笼络的势力不为你所用,或者后来没有离开京城,殿下会如何待臣?”
    李畅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声音也有些低,“夺,不予者杀。”
    了然一笑,周淳润抬手捶了捶他的胸口,“所以,陛下一定知道,你就是他用来监管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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