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丁原卢植欣慰的神色,吕布又说道:“我儿他想让黄汉升成立弓兵部队,也对一众白波降将做了安排,如若义父允许的话,便放手让他施为,可好?”

    丁原抚须道:“我对林儿也是这么说的。本来这次回来就要把并州军全交给你的,可惜你受了伤,只能等你伤愈再说。我年纪大了,以后只能给你们看看家,等着你们给我养老送终了。”

    吕布内心感动而欢喜,忙说道:“义父正老当益壮......”

    这时,卢植道:“奉先啊,这江山社稷总是要你们年青人来扛的,一匡天下,九合诸侯,就看你和林儿的了。我跟建阳兄只能做你们的左辅右弼。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一个枯木逢春的大汉。”

    吕布郑重道:“必不负老师和义父所望!”

    ......

    吕林从吕布房间离开后,跑去找段巧笑,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侍候着义母吧。她万一要是想把你嫁出去,你咋办?”

    这个问题让段巧笑顿时汗颜,不过也知吕林说得很对,如若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那么总有一天要面对这个问题。

    想了想,段巧笑道:“公子,我真的无法恢复男儿之身么?”

    若放后世,变性要简单得多,但放现在,男变女还有可行性,女变男基本是不可能了。

    “又不是蜥蜴,断了还能再长出来,真是没办法的。华神医也在此,你若信不过我,我可以带你私下去问问他。”

    华佗是当今外科手术第一人,但吕林也知他决不可能有那种技术,要是刚断的没准能接上,但段巧笑那玩意估计都风干成腊肠了,另外找根给他接上?大概只有兰陵笑笑生才有那个本事。

    段巧笑又问:“公子曾说我能变成女子?”

    吕林点点头道:“不错!”

    外科手术上,损有余终归要比补不足来得容易,挖坑总比竖旗简单。至于第二性征那就更容易了,用雌性激素即可,而雌性激素完全可从孕马尿中提取。

    段巧笑咬咬牙,下了重大决心,道:“那请公子帮我变成女子!”

    吕林又道:“变成女子问题不大,但毕竟是变的,没法像正常女子那样怀孕生子哦!”

    段巧笑尴尬道:“我也没想怀孕生子......”

    “那就好,不过这事急不得,要慢慢来。而且毕竟是亘古未有之事,我得跟华大夫讨论好细节。”

    “一切就拜托公子了!”

    ......

    随后,吕林让人召集白波众到城门聚集。本来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杨奉等人,但吕林打算一点点疏离他们的从属关系,自然不会让他们去,而是让于扶罗负责此事。一则于扶罗曾是白波六帅,还是有一点威望的;二则他是匈奴人,天然上就有距离,没有杨奉等人的隐患。

    十余万人,听起来很多,然则比肩接踵的话,占地也就差不多一个正规足球场的面积。当然了,又不是要他们挤地铁,没必要如此,彼此间留了点空间,按性别和年龄排好。排前面的则都是精壮,大约两万人,选兵主要也将从这些人里头选。成廉带着并州军,于扶罗则带着匈奴兵维持着秩序。

    城墙之上,杨奉等人小声议论着。

    韩暹道:“这是要开始挑人了么,咱们的生产大队既然那么重要的话,会不会让咱们选挑人。”

    若能挑个一万精壮,不,有三千精壮韩暹就觉得相当不错了。

    然则杨奉却道:“别想了!先挑的肯定是温侯的家将。等精壮都挑光了,剩下的老弱妇孺才是咱们的。”

    韩暹胡才李乐一听,都觉得憋屈。可惜自在为王的日子过去了,以后只能与人为农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暗暗安慰自已:好歹也是个万夫长了......

    并州军的将领张辽宋宪郝萌也都过来了,心里都不免兴奋,毕竟为将者,自然都想带更多的兵马,而且,几乎大多数都像韩信那样想着多多益善,即使没有韩信那样的统率能力,那么等吃不下了再给别人也不迟,很少能像高顺那样极有自知之明又极为克制的将领。

    等丁原到来后,吕林道:“请丁公示下!”

    丁原则道:“林儿,我这是来给你镇场的。你年纪虽小,但我和卢公还有奉先都认为你可以独当一面了,一切就照你自已的意思来办吧。”

    “多谢丁公!”

    致谢之后,吕林才冲城下白波众喊道:“白波众听着,我乃温侯之子。尔等虽然从贼造反,但既然已经投降,皇帝仁义,家父忠义,便不再追究你们的过错......”

    吕林声音洪亮,加上谷中地形特殊,是以大部分白波众都能听清他的话,听着不追究,都心里一安。

    “今日召集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吃饱,让你们穿暖,让你们睡得好!”

    眼下入冬,天气渐冷,吃饱穿暖睡好无疑是他们最迫切的需求,这话无疑一下子就击中了他们的内心,纷纷竦耳静听。

    “但是,儿子不干活,亲爹都不给饭吃!这个道理,想来你们都明白。”

    这话对于富贵人家自然是不适应的,但对于白波众,却正是他们骨子里认定的道理。

    “想要吃饱穿暖睡好,就得付出代价。只有自已付出代价换来的饭才吃得香,吃得心安理得,吃得堂堂正正。你们有的人有力气,有的会手艺,有的识文断字,再不济,也会有自已活了那么多年的人生经验。总之,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有用的,可以用你们的有用之身,让自已吃饱穿暖睡好。”

    得到肯定的白波众心里暖暖的。农耕民族天生就会认为“不劳者不得食”,也知道劫掠不好,但为了生存的本能压抑了他们这种天性,郭太更将这种天性误导成了“不劫掠不得食”,好让他们心安理得地跟着造反。吕林这席话却让他们已经将要麻木的灵魂开始复苏,从只为了生存的行尸走肉又变成了人。一旦开始觉醒,就会厌恶贼匪的身份,向往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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