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楼道里,几许零碎的脚步声打碎了梦中人的宁静,声音不绝如缕,男人拖着一条僵硬的腿一瘸一拐地跑来。

    身后,另一个男人信步走来。

    长剑,白衣,是加斯顿大学排名第3的白色死神西城泽明,他停下来踮了踮脚跟,操着五尺长的唐刀瞬间闪现到了男人身后。

    西城泽明猛地一挥刀,如剃刀般锋利的气流宣泄在墙皮上,直接把墙劈穿了,尚未从惊恐中反应过来的男人惨被腰斩,当场血流如注。

    几滴血溅在西城泽明的脸上,他也没有丝毫的在意,相反而是挂着嘴角轻声念到,“曾有人告诉我,执迷不悟的人不值得拯救,我没理由对每个人都心怀慈悲。”

    断了半截的人在地上痛苦地爬着。

    西城泽明将唐刀笔直放下来,铿锵一声就落在那个人的脸庞边上,他拧着嘴蹲下去,恶狠狠地说到,“现在,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就送你去见上帝,也许他老人家会原谅你,或者你可以在地上写七个惨字,然后再痛苦地死去。”

    他又重复到,“腰斩是很痛苦的,你的身体会从腰部被截成两段,这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的要害,你的神志会很清醒,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内脏像水一样流出来,所以你大概还能活两分钟,之后才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男人哀嚎着,“让我死,让我死,求你,让我死,让我死,让我死……”

    西城泽明说,“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拼命地喊着,“牌坊街47号,47号,牌坊街,牌坊街,牌坊街……”

    噗!

    一串血花升起来,洒在了墙上,黑夜中的呻吟在伴随着这致命的一刀转瞬即逝,四周又悄悄然地静到了一个可怕的境界。

    唰!

    西城泽明猛地抬头,竖起了全身的汗毛,没有放过任何风吹草动,仔细看,他已经在千钧一发之际往后退了七八米,此刻正用两只脚和一只手支撑着身体,紧张得像绷紧了的弓弦,因为结果那家伙性命的人并不是他。

    黑暗中,有人释放了风系异能。

    西城泽明很容易就看出了端倪,是维尔哈伦家族的典型异能,排名第14位的第七感镰鼬风靡骨断,他最喜欢用的异能之一。

    他挺直了腰杆,模糊而又微妙的表情也逐渐认真了起来,“会还手的,才够味,只是我比较遗憾的一件事就是半年前没有把你活活砍死,弗朗西斯科·维尔哈伦。”

    弗朗西斯科踏着靴子,从漆黑一片的地方走到了月光下,他手里托着一股风,呈现出游龙的形态,还能像蛇一样四处游走。

    第七感镰鼬风靡骨断,第14位。

    皎洁的月光如潮水般淹在弗朗西斯科那张丑陋而狰狞的脸上,他穿着黑色的罩袍,里面也没有多余的衣物,脱下兜帽的时候,若隐若现的肩膀上还露出了无籍者密会的特有纹身,一条过肩蛇,只是那条蛇被一道道恐怖的伤疤截断了。

    过肩蛇只是虚假的纹身,但是伤疤却是真真正正的伤疤,半年前由西城泽明亲手送给他的24道伤疤,密集地分布在全身上下各个地方,其中自然也包括他那张畸形的脸。

    西城泽明狠狠地啐了一口,“怪咖。”

    最后一次见他,也许还有一点人样,这一次却是完完全全成了只畜生,他灰褐色的肌肤里浮现出猪一样稀疏的白毛,原本属于人的嘴被严重地拉长,真像人狗杂交出来的怪胎。

    弗朗西斯科,他也算是无籍者密会中最能打的一个,遭到如此深刻的诅咒,他已经开始蜕变成真正意义上的狼人了。

    他另一只手从袖子里垂下来,长度直到膝盖的位置,又粗又壮,他有些庆幸地冷笑到,“看来那个穿校服的女孩并没有来。”

    西城泽明昂着头,用宽阔修长的手抱住自己的脸,从嘴里露出了刻薄的笑,“哈哈哈,就你们这群下三滥,配吗?”

    弗朗西斯科也回以一笑,“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会像半年前那样傻到跟你公平对决吗?看看你的周围吧,无知小儿。”

    圣咏·海妖的绝唱

    乳白色的荧光一闪而过,整栋写字楼都飘散出了耀眼的符文,巨大的魔法阵从弗朗西斯科的脚下扩散出去,包围了西城泽明。

    西城泽明皱着眉头警惕了起来,“爱琴海沿岸的古典魔法,海妖的绝唱,不过这应该属于古希腊的圣咏魔法吧,想用它杀我,你得从梵蒂冈借一个团的唱诗班来才行啊,不过我记得梵蒂冈好像没有一个团可以借给你。”

    弗朗西斯科薄薄的一笑,说,“论超能力我不行,论魔法你不行。”

    嘹亮的歌声在黑暗中升起,西城泽明的耳朵嗡的一声响,只感觉浩瀚的声音有如海啸般铺天盖地而来,有些凌乱的他竟然往后退了一步。

    声音所到之处,所有东西都无一例外地裂开,楼道一隅的墙皮上直接像龟壳一样皲裂了,数不清的碎屑剥落下来。

    再往下望去,一楼外的平地上站满了三四十个人,穿着跟弗朗西斯科如出一辙的罩袍,在低着头吟唱古希腊的魔法。

    弗朗西斯科拧着嘴笑到,“看来也不需要一个团啊。”他挥舞着镰鼬,向惊愕中的西城泽明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透明的镰鼬在凄厉地讴歌着,突然又操着镰刀一样的爪子逼近,西城泽明一个后空翻躲过攻击,敏捷的身子粘在了天花板上。

    失去目标的镰鼬在楼道里游走,修长的尾巴比蛇还长,随便扫在哪里就能划出一个巨大的口子,不一会儿就把墙都划烂了。

    西城泽明并没有盲目地反击,而是强忍着剧痛,手一张就召唤出了一只一模一样的镰鼬,指挥着它飞向了弗朗西斯科。

    异常熟悉的一幕,只是弗朗西斯科早就有了对策,他同时唤醒了好几只镰鼬,将西城泽明的镰鼬活生生地撕成了碎片。

    西城泽明复制的超能力有限制,他没办法像弗朗西斯科那样同时控制这么多只镰鼬,所以这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一个弱点。

    弗朗西斯科笑了笑。

    西城泽明咬紧牙关,轰的一声从天花板上跳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弗朗西斯科,快到肉眼都难以捕捉他的速度。

    弗朗西斯科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操纵着海妖的绝唱,用魔法阵激起的一声尖叫冲击在楼道里。

    啊啊啊——

    附近的窗玻璃当即碎成了渣滓,像刀子一样锋利的玻璃渣扎在西城泽明的身上,割出来的血在空中肆意飞舞,又红又艳。

    西城泽明被击退了十米,重新落在地上的他在很努力地克制着,终于一口血吐了出来,他急促地喘息着,露出了饱满的牙齿。

    他笑了……

    他舔了舔,突然变得神经质起来,嘴里时不时地露出一丝丝尖锐而又还有些嘶哑的笑声,“啊哈嘿嘿,啊哈嘿嘿。”

    西城泽明猛地起跳,在万钧之力下整个楼道都开始塌陷下去,他用手一挥,三十厘米厚的墙壁就被他的爪子轻易地撕开并崩溃了。

    弗朗西斯科被吓得六神无主,万分惊恐中胡乱地退了几步,又升起魔法阵反击,用洪亮的海豚音掀飞了墙皮。

    同时几只镰鼬也飞了出来。

    西城泽明用排名第34位的第八感玄武神鬼无伤强化自己的身体,然后肆无忌惮地从一面垂直的魔法阵中穿了出去。

    尽管有玄武的保护,西城泽明还是受了不少的皮外伤,他的衣服被一刀刀地割开,脆弱的皮肤出现了无数个小小的口子。

    镰鼬撕开他的皮肤与肌肉,将里面白花花的骨头挑出来,他也毫不在乎,双眼紧盯着他的目标,啪的一拳砸了上去。

    弗朗西斯科被一拳砸翻在地。

    西城泽明落地,又一脚将整个楼层都砸出了一个大洞,他们所处的位置轰隆倒塌,倾泻下的钢筋水泥将他们困在了里面。

    透过嶙峋交叉的残垣与断壁,弗朗西斯科被一根柱子压在下面,脸上红彤彤的全是血,而西城泽明则踩着废墟,不紧不慢地走了上来,还像个恶魔一样嘻嘻嘻的怪笑着。

    轰隆隆!

    西城泽明还在发了疯地攻击,在他猛烈的攻击下整栋写字楼都塌了下去,此时此刻的他虽然遍体鳞伤但却势不可挡。

    他从滚滚尘埃中跳出来,落进了那群吟唱魔法的黑衣人里,两手撑在地上,一个下蓄力加倒挂旋风腿便将这群人全部放倒了。

    他们爬起来四处逃窜,却远不及西城泽明的速度,西城泽明发了疯地喊到,“啊呀呀呀,啊呀呀呀呀,啊呀呀呀呀呀……”

    当尘埃散去之时,四周只有西城泽明一个人还在坚强地站着,喘息未定的他恢复了一点自主意识,看着散落一地的尸体碎片,他竟然也像个孩子一样,在目睹了地狱后害怕得退了半步。

    梨落落说得没错,西城泽明有非常严重的人格分裂症,这跟他的第八感神之手有关,他复制的超能力越多,精神分裂就越严重,因为原则上,人类是不可能也不可以拥有那么多种超能力的,这违背了上帝制定下的规则,是要遭天谴的。

    弗朗西斯科倒在废墟里呻吟着,喘息未定的西城泽明立在一旁,同时黑暗中也有一个人在悄然走来,十三把柳叶刀环绕其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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