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虽没有说出来,但是探春怎能不知道她心中是如何想的,只是她不说,自己也假装不知道罢了。

    探春连忙收拾好了去见王猛。

    到时水云正陪他坐着说话,看起来气氛不错,想来水云寻了个理由骗他,见探春进来,水云连忙起身:“王妃,这位就是王副将。”

    王猛见水云起身自然也连忙站了起来,探春看了一眼,不过是寻常军中人,看着倒不像是聪明人,不过人不可貌相,也不可小觑,摆了摆手请他们坐下:“二位不必多礼,按说我不该见王副将,只是王爷昏迷,有些事情想情王副将来问各明白。”

    一开始探春就没打算跟他打哑谜,所以问的也直白。

    王猛连忙拱手说道:“王妃有何要问的尽管问就是了。”

    来之前水云已经跟他说过了,王爷对王妃很是敬重,没有什么是不能跟王妃说的,所以王妃问什么他答什么就是了。

    探春笑道:‘王副将是爽快人,那就好办了。王爷落水那日,相比王副将还不至于忘了。’

    王猛连连点头:“自是没有忘的,那日还是我去请的王爷,说起来这事也怪我,若不是我叫了王爷过去,也不会出这种事。”

    “哦?那不知王副将为何一大早急急忙忙来叫王爷?”

    “奴才不敢期满王妃。王爷治军向来严谨,自来到这里也并未发生过什么冲突,但是那日一早奴才手下负责开河的两位统领不知为何吵了起来,两边越吵越厉害,拖延了进度不说,还扬言要打一架,奴才本与他们是同级,刚被王爷赏识,授予副将,所以他们两位一直瞧不上奴才,自然奴才去劝说也不顶用,奴才言看着要打起来,便想着来找王爷。”

    探春皱眉:‘如此小事便劳烦王爷,是没有别人了嘛?’

    “实在是王爷特地交代过,决不能耽误开河的进度,奴才看他们正在气头上,也只有王爷的话说不定还会听。”王猛连忙说道:“说起来实在是奴才无能,才会导致王爷出的大事。”

    “那两人为何吵架,水云,去将两人叫来。”探春说道。

    水云答应一声便离开了,王猛看了这情景更加心虚,听水云说这位王妃非比寻常,自己心中打鼓,但也决定毕竟一介女流,如今看水云对她言听计从,完全一副她做主的姿态,心中更慌了几分,但愿那两个人能跟自己一样冷静蒙混过关。

    说起来他也是身不由己啊,有人拿着他刚出生不久的孩子的玉佩来找到他,让他做一处好戏,只需将网页引到他们指定的地方便可以,他本以为不过是想暗杀,想着以王爷的身手,应该能全身而退,但是自己家中妻儿弱小可没有半点功夫,自己若是不答应他们,只怕全家老小的性命就要丧在他们手中了。但他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歹毒,直接在冰河上凿了一个洞,王爷刚站上去就掉了下去,当时天尚未亮,附近人也少,费了半个时辰才将人救上来。王爷掉下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完了,这件事若是被别人查出来,自己觉不可能保得住这条性命,后来王爷一直昏迷不醒,他心中更是害怕,但是等了这一个月,也并没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他又心存侥幸,觉得这件事说不定就不了了之了,直到今天水云去叫他,虽然他并没有表露出什么任何怀疑自己的神色,但是做贼心虚,从水云找他那一刻开始,他心中就在不停地打鼓。见到探春之后自然更是紧张,但是想到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还捏在别人手里,不能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探春,之盼望着能蒙混过关才好。

    只是探春虽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对他产生了怀疑,既然起了疑心,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等水云将他指认的那两个打架的统领带过来时,探春依然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

    他知道这是要让三人对证了,但是背后的人行事谨慎,他也只是将人引过去而已,至于两人为何无故起了争执,自己当真是不知道。

    要想不露馅,一件事情分给更多的人做更好,彼此不知底细,只知自己那一点事情,便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就是问了出来,也不易暴露。

    三人本就没有串通,探春自然没有问出什么来,虽心中怀疑,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让人先回去,毕竟她虽贵为王妃,王猛却是军中之人,她有水云从旁协助,也不宜插手过多,免得引起闲话。

    好在几日之后环儿便到了,他手拿圣旨,受命彻查王爷落水一案,自然更加名正言顺一些,更让探春安心的是环儿比自己想的更周到些,一早写了信给李大夫,想来不日便也能到这里了。

    这些日子水彦寻始终没有起色,贾环看过后心中暗暗吃惊,不过碍于探春在,不敢说出心中所想。

    贾环到来,探春也能放心不少,她受身份掣肘,许多事情有所不便,且官场中事,探春久未过问,又是边关之地,并无了解,自然还是交给贾环更能让人放心。

    他也确实是不负所托,王猛三人交给他之后,探春没能审出来的东西,在贾环手里,不过两日,便吐了个干净,也不枉当日探春问过他之后特地让水云保他性命。

    贾环只说幕后的人已经查的差不多了,密折也已经递给了皇上,想必皇上定会严惩不贷,到底涉及官场,探春并未多问,查清楚了也就是了,皇上会为水彦寻做主,她现在只关心一样,他到底何时才能醒来。

    李大夫又迟迟不到,探春心中焦急,怕他行事洒脱,不肯来为王爷治病,虽又修书一封,请人快马加鞭地送了过去,心中到底是不安稳。

    好在这位李大夫中还是仁义心肠,探春的信相比好没有送到,他人就已经到了。

    只是他看过水彦寻之后,探春反倒更担心了起来,只因他告诉探春水彦寻这并非是病,按说铁打的身子在冰河里泡半个时辰也必得大病一场,但是王爷却只是昏迷不醒,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症状,他怀疑与当初待遇的病有所相似。

    探春不接:“当初林姐姐是心病,赵大哥离世,林姐姐伤心,郁结于心以致昏迷不醒,王爷又是为何呢?”

    李大夫摇头:“目前尚未可知,只是王爷此病并非一般病症却是可以肯定的,至于病因为何,还需细细查探。”他想了想问道:“不知草民可否与王妃单独说几句话?”

    探春点头,谴去了下人说道:“李大夫有话尽管直说。”

    他看了探春良久,叹息一声:“王妃实非常人,想必经历不凡。”

    他说这话时让探春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是他下一句话探春便瞬间明了。

    “王妃经历离奇,若是说出来想必不会有人信,便是王爷想必也会大吃一惊。”

    探春心中慌的厉害,但依然不动声色,等他继续说下去。

    他看探春不肯主动开口于,只好继续说道:“王妃自身经历已然如此离奇,当初见林姑娘昏迷不醒,自然也并不觉得奇怪,如今王爷亦是如此,王妃难道没往此处想过?”

    “李大夫果然神医。”探春笑道:“不仅可断病,还可窥人性命。只是李大夫既然看的明白,想必知道我与林姐姐的特殊,王爷之前可并未与我们有什么交集,如今怎么也连累了他?”

    “王妃怎知就是连累呢?王爷既然也出现此种症状,自然有其缘由,此乃天机,草民已无所知。”

    “那不知李大夫可能像治好林姐姐一样医好王爷?”探春问道。他说的不错,此乃天机,探春一介凡人,不敢窥命理,只愿他能醒过来就好了,她虽带有前世记忆,却不过用来救诸姐妹脱离苦海,她向来清楚,此世便是此世,前世的事不必时时记得。

    李大夫摇头:“林姑娘也并非我治好的,命里因缘,非外力使然,王爷能否醒来也要看机缘。”

    “便没有别的办法了嘛?”

    “若是王妃能如当初的王爷一样找到一位有缘的得道之人,说不定能助王爷醒来。”他顿了顿又说道:“只是这样的人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王妃也莫要报太大希望。”

    探春点头:‘我知道。只是这样一来,王爷不知何时才能醒来,不如挪回京城的好,只是不知旅途劳顿可会影响王爷?’

    “王妃想当初林姑娘便知不碍事。”

    探春点头,当日便命人收拾东西准备回京。这里有贾环主持大局,她留在这里帮不上忙,反倒白白让她为自己担心,且这里毕竟人生地不熟,怕照顾不周,京城里太妃他们想必也担心的很,倒不如带他回京城。

    只是虽有李大夫的话在前,车马劳顿并不会影响王爷,探春也不敢太过劳顿,一路回来便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回到京城的时候正是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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