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幻想未来嫁给裴珩,想要完完全全拥有他……只要一想到,她心底深处就会涌出一股深深的震颤和满足。
    所以她明知道那个令裴府暗潮涌动的秘密暴露出来对裴珩伤害极大,还是去做,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得到完整的他。
    对裴珩而言,无论如何他都有一个光明万丈的未来,如果她不这样做,他可以在不知道丑陋真相的世界里成为天之骄子,步步高升。现在她却是要活生生把这个残忍的事实用最快速的方式揭发出来,即使他最终可能仍然会得到他本该拥有的,但他受伤的心却是那些外物弥补不了的。
    她知道这有多自私卑鄙,午夜梦回,她泪流满面,也厌恶自己如此丑陋的内心。
    瞧吧,她还不如上辈子的自己。
    上辈子至少她有忠有纯有善良。虽然纯真只叫她看不清现实,善良她用在错的人身上,尽忠的主人更是要了她的命。
    可是这辈子她看清一切却利用欺骗真正爱她的人。她知道裴珩喜欢上辈子的自己,就装出那副纯真软糯的模样讨他喜欢,让他一天比一天疼爱自己。她甚至故意用身体去讨好他,明明自己不喜欢,还装出一副沉醉的模样迎合。
    她在用虚假来换真实。
    裴珩看月芍终于打理好,放下黑亮的长发的少女,穿着月白中衣站在那里,也不吹灯,美丽的大眼睛幽幽的看着他。
    裴珩其实今日没有这个想法,他脑子里想的还是月芍家里人的事,想问问清楚她家里境况,父母待她好不好之类的,可是一向害羞的月芍在他面前,竟然慢悠悠的把中衣脱了,露出大红色秀睡莲的肚兜,两条洁白柔滑的腿……
    他喉头微动,手里的书不知不觉送下来,压入湛蓝绫被之中。
    月芍偏着头,在灯光下冲他一笑,在寒松轩好吃好喝,养的滋润的少女,这一刻美丽的惊人。
    “四爷,你喜欢吗?”
    裴珩意识到这丫头在诱惑他,不由感到又刺激又新奇,这丫头平日里点灯办事都娇声软语求着不让,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但是管这么多,最难消受美人恩,裴珩目光幽深,深处是灼灼熔浆,他看着月芍,视线极具侵略性的从少女的脖子下滑到隆起处。
    “爷看不清,你过来让爷细看是不是喜欢……”
    月芍就一条大红肚兜裹身,耳朵和脸蛋都红了,偏偏还一副很淡定的样子,道:“看不清算了,人家今晚回屋子里睡,四爷最近事情忙,还是早点睡吧。”
    裴珩下面已经高高耸起,硬到疼痛,浑身更灼热难耐,怎么能放月芍走。而且明明是月芍故意挑逗,这放了火就溜,顽皮如斯,叫他哭笑不得,“坏丫头,故意磨你爷。”他起身,长脚下地来拉月芍。
    月芍躲了两下,“不要,人家回屋子去了……”
    裴珩终于抓住这滑溜溜的鱼儿,龇牙吓唬她,“叫你胆子大戏弄爷,今晚饶不了你……”
    裴珩被都逗弄的浑身如着火一般,压着月芍彷如饿了十几天没吃的野兽,不知餍足。
    自从裴珩发现月芍有刻意忍耐之后,这是裴珩第一次由着自己的放肆发泄,满足自己。
    而他不知道,这正是月芍对他的歉意和弥补。
    ☆、第22章 离开裴家(上)
    裴大老爷听到了他这一生听过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脸色铁青,扔了纸镇,怒道:“老二,这是你亲兄弟,你信这等荒唐的谣言,还跑来我面前说,你兄弟哪里对不起你,叫你这么恨他?”
    裴鸣在裴大老爷发怒时就快速的跪了下来,纸镇擦着他的肩膀落地,他忍着疼,一声闷哼都不吭。
    他听裴大老爷说完,强忍着心中的激动,用镇静的口吻道:“伯父,我正是怕这谣言伤了我兄弟,才派人去寻二十多年前为母亲接生的稳婆。您猜怎么着,这稳婆二十多年前就在给母亲接生完,全家搬离岐州,我好容易寻找这稳婆的一个远亲,顺着找到临州。更稀奇了,那稳婆的邻里都说这稳婆二十多年搬过来之际就有钱,置办了几百亩的田地,是那村里的富户。”
    裴大老爷听的根本没办法安坐,他踱着步,问他:“不过是人家发了一笔小财去他乡过日子,你就说你弟弟是外头抱来的?太可笑了。”
    裴鸣握紧拳头,几乎快要控制不住眼中的兴奋,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口齿清晰,保持语速把话说出来,“如伯父所说,我怎么敢凭着这点东西就说弟弟是裴家子,自然是那稳婆亲告诉我,当年她为母亲接生的,是个女婴!”
    女婴!
    裴大老爷倒吸一口气。
    好半响,他冷笑,问:“若真如此,你母亲如你话中意思收买了这稳婆离开岐州,你又如何叫这稳婆告诉你这个秘密?”
    裴鸣知道自己来做这个泄密者,肯定会受到裴大老爷的质疑,甚至这次之后,裴大老爷都会对他留下“诡谋无情”的印象。但是,一想到再没有一个一个嫡出子压在头上,他会成为二房唯一的爷,他便无法控制自己想要揭穿的*,明明他知道再忍耐一下对他更好。再忍耐一下,他可以谋划其他法子让其他兄弟“不小心”得悉,然后他们自然会告诉裴大老爷这个秘密,伤不了大老爷对他看法和评价。
    “我用什么法子不过是小事,只说这稳婆说的真不真,伯父大可以自己问上一问,甚至叫上母亲来对质一番。”
    裴大老爷其实已经有些信了,如果不是有十足的证据,以老二的胆子还不敢到他面前来说这事,更不敢说当面对质。
    他心烦气闷,想到二十多年疼下来的侄子不是裴家人,是留着还是赶走。留着他有着嫡子名分,这老祖宗留下的产业就这样给没血缘传承的外人?不留着又如何舍得,都养了二十多年,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素日里多少次感慨他的能干,心下几次想着自己三个儿子要都如他这般就好了。
    裴大老爷背着手来回走,抬着头看看屋梁,又看看地上跪着的裴鸣,长叹一口气,“你去把稳婆带过来,我要亲自问一问。”
    裴鸣大喜过望,裴大老爷如果见都不肯见稳婆,那代表他要瞒下此事,如今他肯见,就说明裴二好日子到头了,裴家二房……他是唯一的主子!
    “是,我这就去叫。”他的话音里,再也掩盖不住激动和兴奋。
    裴鸣讨厌裴珩麽?其实也没有,他们兄友弟恭一贯还算亲近。但是从小到大,裴鸣就被这个嫡出弟弟给“压着”。不是裴珩故意,而是这个嫡出弟弟的存在对他就是压迫。
    比如外貌,弟弟俊美是岐州士绅之家人尽皆知的。再说身高,裴珩十五岁上就与裴鸣一般高,等十六岁就高出裴鸣,到如今说话,裴鸣总要站的远一些,不然只看得到裴珩下巴。
    这外形是天生的,他不及兄弟,众人私下拿之相比他也怪不得谁。
    但是其他的无数差别待遇怎么真要咬牙才忍得住。
    小的说,当时丫头芙蓉是他先看中去太太院子里求,太太骂他“年纪小小就尽想着这些,贱人养的贱种,也配使我院子里的人。”没一年就把芙蓉拨给裴珩,明明他与芙蓉同岁……
    于大处,裴珩在裴家内院占着一处大院子,外院还有一个大书房,他做哥哥的分到不过小小一个南北跨院,正房矮的跟秋茗居中厢房差不多,旁边还是厨房,每日里烟熏火燎的。
    偏讽刺的是,南北跨院离厨房最近,每次饭菜送过来都是温温的,没那股子腾腾热气。便是自己院子里下人上门取菜,也要等厨房里忙完内院各大主子的饭菜之后才给准备。若是他上门质问,厨房里管事的毕恭毕敬的赔笑赔不是,可转过头,还是这般行事。
    种种受气之举,数之难尽。
    最叫他介怀的是家产。庶子日后是要搬出去住的,家里分一些银子和产业,大部分都将归裴珩。他知道自己父亲不至于刻薄他,但以裴二老爷对裴珩的疼爱程度,自也不会厚待他。
    他不甘心,就算是姨娘养的,他比裴珩长这么多岁,面对这个弟弟时却什么都要退避三舍,不能争不能比。他也姓裴,凭什么这家里五个爷们,就他过的这么窝囊。
    现在裴鸣发现原来他该是裴家二房独子,该被众人捧在手心上如裴珩一般金尊玉贵的长大,心里从震惊到愤怒,最后是激动。他简直迫不及待将属于他的夺回来,让无视他的二太太,和让那些看人下菜的奴才们再不敢欺侮他……
    裴大老爷问过稳婆后,心里已经肯定了这事,只是此事便是他也觉得难以处理,痛心去做出任何决定。
    他本想拖着等弟弟回来做决策,没想到内院慌慌张张来报老太太晕倒了。
    *****
    裴珩今日一大早起床特别神清气爽,亲了亲身边睡得脸颊红红热热的少女一下,他自己下楼来,在永宣的侍候下梳洗穿衣。
    裴珩写了条子盖了章,又取出一小匣银子给明祺,让明祺拿着去官府办理手续。
    小匣子推开盖子,里头是五两一个的银元宝,一共十个。明祺心中知道这差事几百个大钱能搞定,但是瞧着四爷这着紧的样子,他准备多花点钱把事儿办的更稳妥,让吏员在官方做底的文书上处理的更万无一失,事后任谁回翻也找不到漏洞。
    这事儿办的很快,裴家是岐州当地的大家,也是知府洪大人的席上常客。
    那办事房的老吏一开始还推拒不肯收钱,明祺请他吃酒,酒足饭饱,热劲上来之后,明祺硬是将两个小元宝塞进老吏怀中。
    等明祺跟店家要了水洗洗脸,再赶回家时,寒松轩已经变天了。
    ☆、第23章 离开裴家(下)
    寒松轩里,裴珩已经两天没有从内院里出来,若单是这样也就罢了,只是书房的人突然被禁足,不允许出入,连饭菜都是外头检查了再送进来。
    永寿被这个阵仗吓到了,惊恐不安之下,跑上来悄悄问月芍,“姐姐,我们爷怎么了,为什么外头那些人把我们当犯人一样。是我们爷做错事了?还是我们做错事了?”
    月芍不知道里头进行到哪一步,中间会不会出差错,心中亦是焦躁不安,只想插翅飞进去瞧一瞧。
    她连装笑也没有心情,甚是敷衍的拍拍永寿的小脑袋,“你别担心,再有什么,也跟你没挂碍。”又不想他继续纠缠,故意将一旁简直没有任何存在感的猫咪扔进他怀中,“快,胖雪都饿坏了,你去弄点吃的给它。”
    永寿接过胖雪,低头看看懒洋洋的猫咪,奇怪的嘟囔:“不是才喂过……”
    月芍推他,“快去。”
    到了晚上,月芍趁着送饭菜的婆子打开食盒摆放时,往她手心里塞了一个碎银子。那婆子跟月芍在厨房里也是相熟的,以前就帮她跟香莲传过话,将碎银子小心的放好,简短道:“今天李家来人了,听说里头好一场闹,四奶奶跟着李家老爷太太回去了。”
    月芍不满意的皱皱眉,朝身上摸了摸,把新做的荷包放在桌子上,慢慢推给婆子。那婆子瞄了一眼荷包,秋香色的绫面,大红山茶花朵朵细致精巧,这料子这绣工,拿出去少说要一两银子。
    婆子咧嘴笑了,左右悄悄,外头看守的人自顾自的正说话,没人往里头看,她就低声又道:“听说啊,李家的人把秋茗居四奶奶的嫁妆拉走,装了好几车子。结果裴二爷带着人跑来拦,说箱子里头有裴家的东西,不让拉。两边的人在大门口几乎没打起来,还是大老爷过来,让李家的人走了……”
    李家竟然过来拉嫁妆了,比她预料的还要快,还要顺利……月芍听得心跳加速,皮肤底下的血液发热。
    婆子啧啧两声,道:“也不知道里头闹些什么,还把乡下几位裴家太公请了过来,开了祠堂在里头说了一天……”她有些探究的瞧了月芍一眼,问出了最近下人们私底下的猜测,“小丫头,是不是你们四爷犯了什么错?”
    不是四爷犯了错,怎么突然寒松轩的人被禁足,四爷不露脸,四奶奶拉着嫁妆回李家,二太太病倒闭院门,马房里数匹马携命南下寻二老爷。
    虽然大太太再三禁止下人胡乱猜测此事,但怎么可能真的禁得住。大伙儿私底下都说是四爷犯了大错,才会把二太太气到在床,把四奶奶气回娘家。
    最重要的是,二爷抖起来了。
    一夜之间,二爷成了二房这边当家做主的,二奶奶揽了部分二房的管事权,大房那边大老爷并大太太竟然都没意见。
    又煎熬了一日,裴珩终于出现了。
    在月芍眼里,裴珩一直是英气俊美,气质内敛稳重的男人,同时他也十分在意自己的外表,每日里冠带整齐不说,就是对家居服也极挑剔,不是那种内院妻子丫鬟们做什么,他穿什么的男人。他还会挑料子,花色,甚至刺绣的手艺和图案,若是做的不满意,他便是收下了也不穿。
    这一点简直跟挑剔的小姐们有的一比。
    可是从内院出来的裴珩,几日没梳的头发凌乱,满脸胡渣,皮肤暗淡憔悴,眼下青黑。
    他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幽深,彷如深水寒潭一般,又黑又沉还冷,他的嗓音有些嘶哑,吩咐的声音就是听得人都觉得为他感到疼痛。
    “你们去把衣服,书籍打包收拾一下,其他东西不要动。”
    明鸿等人都面面相觑,众人被关了几日,心中累积了多少疑惑,只是身为仆人,主人不主动说,没人敢多问一声。
    明祺最先反应过来,他叫明鸿和明恒,“你们跟我去耳房里搬空箱子来,然后收拾书籍。”又吩咐永寿和永宣,“你两个去帮你们月姐姐收拾四爷的衣物,楼上箱子不够到耳房里抬几只上去。”
    裴珩虽然最近常住寒松轩,但主要的衣物还是放在秋茗居里。裴珩吩咐说衣物,但是月芍除了打包袍服,常服,中衣,鹿皮靴,软靴,精致的锦缎鞋等外,还将头冠,玉簪,压袍的几十个玉佩玉珏包好放在箱子底,另外各色的香囊,荷包,不必说,她甚至将房间里看得见的好携带的金银玉石类都放入箱子底。
    永寿看的目瞪口呆,问月芍,“爷……爷说就衣服……”
    虽然月芍平日里很喜欢永寿的憨,这时候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永宣有眼色许多,拉了拉永寿,阻止他继续说什么。
    有永寿永宣的帮忙,三个人很快就收拾出七八个箱子来,帮到楼下一看,明祺等人收拾的书籍有几十只箱子。
    另一边,裴珩已经让马房里准备好马车。
    一切准备就绪,裴珩回过身来打量这个院子,从院子里的两棵树,到寒松轩的屋宇,再进入宽敞的中堂,空荡零乱的西侧间,干净清爽的东侧间……
    裴珩目光扫过院子中的五个人,明祺镇定,明恒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明鸿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永寿呆呆的发傻,永宣机灵的琢磨什么。又将目光拉回,他屁股后面一直跟着的少女,她面色如常,眼睛充满着纯然的信赖和温柔,仿佛无论发生任何事,他在她眼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裴珩喉咙发紧,他不敢多看月芍,转向其他人。
    “以后……我不再是裴家的四爷,你们是要跟我走,还是留在裴家?”
    众人一时惊得都反应不过来。
    虽然他们猜测了很多,但是真的听到四爷说出这句话,还是让他们吓得心脏一缩一缩,脑子昏昏无法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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