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意外来客 作者:一剑光寒卅十州

    第87章 纵无补天之才犹有补天之志

    宝玉自从丢了那块通灵之玉后便懂了些世情,在贾政的催促下奋勇读书。只是已经懒散了十几年,他心里又直以为自己这样的富贵人家,读书又有什么用呢。他本来天上的神瑛侍者,为了那段孽缘求警幻让自己下界,直接将几千年的修为都送给了警幻。原本警幻知道他有些修炼的资质,待用那块无才补天的补天石的浊气蒙蔽了他的灵智,到时候借着绛珠草和他的缘分直接将他收归自己的手下,自己也就算是有方地盘了。如今补天石自己走了,警幻又不能自己下界,只能做官宝玉越发的明白事理。他虽然仍旧不喜欢读那些科举范文,却明白了有些人读书做官是为了钱权,有些人读书却是为了撑起个国家的脊梁。

    贾家倒了,他不平,他愤愤,他觉得老祖宗平日里是个慈爱的老人家,每个月都施舍米粮,不见那自己见过的刘姥姥吗。太太平日里也是个最宽和不过的,老爷虽然严厉对家里的下人从来都是以宽柔为主,外面来的访客都是热情接待,皇上瓶装什么抄了自己家。他走出家去,不知不觉走到了自己平时从没有去过的平民住的地方,却发现正有人在津津乐道的讲贾家的抄家,旁边百姓嘴里说的都是‘抄的好,抄的好’。他的怒气从胸口奔涌而出,冲上去对着个正在唾沫飞溅说自己家坏话的人打了拳,骂道:“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人先是吃了惊,然后反打了他拳。宝玉没有带小厮,自然是大不过的,只是他已经被打了鼻青脸肿却仍是冲上去,那个人便以为贾府对他有恩或者是有什么交情,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是家。贾家有什么好人,东边那个宁国府里吃金丹死了的贾大老爷为了他的修炼买了少不过□□岁的幼女,拉出去的尸体也有十□□,好不容易他死了,他儿子不过是好色,可是却不管管他们家的下人。我们家当初也是在他们家当佃户,京城里有爵位的人家因为用不着交税,能收六分七分的租子,我们这些泥腿子能吃跑就行了。可贾家倒好,灾年照旧收七成,丰年差,收九成,为这吃不饱,我的个妹妹死了,还有个妹妹不得已送进了贾家当丫鬟,据说就是那个含着宝玉的那个贾家二爷,谁知不知哪个丫鬟作死的勾引了爷们,将众丫头都敢了出去,大丫鬟有钱能打点,我们这些没钱的小丫鬟,都被人牙子要送进楼子里,要不是我好不容易在这个酒楼当了伙计,老板仁慈,让我提前支了年的工钱,我的这个妹妹怕也要失去了。至于西府,看起来名声好看,她们那边当家的二太太在外面放印子钱,不知道逼死了少人家,这京城里数他们家的利钱高。”

    宝玉早已经懵了,眼泪混着泥土在他的脸上留下道道的痕迹,他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在说谎、!”那个人又愤愤的踢了他脚,见围过来的人也了,生怕被人拉去衙门,忙向着四周道:“大伙儿,你们也听听,别叫这小子以为我说的是假话。大家伙都知道京城里那有名的印子周吧,前些日子消失不见,也不来找大家要钱了。”周围这些人都有过艰难的时候,便是自己家能过的去,也有那实在没钱的邻居或者亲人,都听说过或者向这印子周借过钱。有人便道:“这谁不知道啊,印子周是出了名的容易借钱,只是利息实在高,要不是过不下去,谁敢向他借钱呢。还有点,必须得长心眼,那个印子周可是爱弄鬼呢,要是不找个识字的秀才老爷或者识字的人在旁边看着,经常把十两银子改成五十两银子呢,他那个女婿坏,开了个古董店,个不好,看到咱们家里有什么祖传的好东西,便是咱们用不着,他也要或哄或骗,叫咱们借了印子钱,之后还不起把那东西抵了去,也不管咱们家破人亡。”

    那人见话题要偏过去了,忙道:“既然大家都知道印子周,可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荣国府二房王夫人的陪房周瑞,管着那位春秋两季的租子,不然只要去借,就能拿出钱来,谁家有这么闲钱,谁家敢这么嚣张的在京城里放印子钱。”也有人不信,道:“这样的消息定然是个秘密,你这么个酒楼的小伙计,能知道这样的消息吗?”

    那人忙跺了下脚,道:“嗨,你们哪知道,那周瑞的女婿名叫冷子兴的,最爱来我们酒楼里喝酒,因为周瑞就这个女儿,对他权当入赘的,他媳妇平时便张扬了些,因此他经常抱怨。说自己在古董店里给他们赚了少少钱,怎么能不把自己当人看。有天,他罪了自己说出来的。不然你们知道为什么最近印子周不出来放债了,他们夫妻两个跟着贾府起被抄了,算了从犯,也流放了。我也是为了给我娘治病,借了点银子,因着还不起,要躲出去,谁知有个在衙门的兄弟说恐怕这些都不用还了。今天我这么闲,也是因为我已经和老板说了,误了工时去打听,果真不用还了,也是和大家说声这个好消息,大家伙也和街坊邻居说下。谁知道突然出来这么个人,上来就大人,反倒叫我忘了这件事。”

    围过来的人都是周围的街坊邻居,听了这个消息,恨不得过年样的放鞭炮,拉着那个人便走了,留下宝玉个人躺在大街上。宝玉待听到周瑞便知道果真说的是自己府里,待要不信,这么围着的人怎么不反驳,待要信了,便说明自己爹娘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他刹那间领悟,是自己被荣华富贵迷了眼,是自己自欺欺人只要没在自己眼前发生的便不相信。是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面对这个世界丑陋的真实。自己以前厌恶那些读书人其实便是厌恶自己的父亲沽名钓誉,厌恶成亲的妇人,说她们是死鱼眼珠,其实是厌恶自己母亲那样计较得失,心狠手辣。三妹妹在母亲面前战战兢兢,自己只当是应该的,老祖宗对自己最好,自己虽然说自己是根朽木,心里却是自得的。二姐姐诨名‘二木头’,自己是知道的,能养成这样的性子,定是受了委屈,自己却总想着有老祖宗护着,总不会叫她吃大亏,因此假装看不到。结果,林妹妹是自己生的遗憾,纵有老祖宗的关系爱护,自己暗地里的维护仍是吃了不少苦头,这都是自己的错。

    宝玉在大街上躺倒天黑,自己悄悄回到了府里,如今他们已经搬出了荣国府,住进了大房那边给买的屋子,屋里的贾母见宝玉的这个样子,上前忙不迭的问道:“是谁欺负你不成,老祖宗虽然老了,可还没死呢,定会帮你讨回公道。”宝玉忙说是自己不小心走错了路,走了平民区,掉进了泥坑里。勉强掩饰了过去。在屋里沉思夜之后,他下定决定苦心读书,成为家里的顶梁柱,照顾家里的人。

    却也正是如此,贾母见了为心疼,才想起给他找个人家,宝玉自己却不知道。这天,他在外面见到种新出的点心软软糯糯,想起来应该很适合贾母,因而带回来给贾母。鸳鸯见了想要请安,他摇了摇手止住了,问道:“老太太呢,怎么你们都在外面?”鸳鸯忙回道:“老太太正和琏二奶奶商量事情呢,把我们都叫了出来。”宝玉料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便道:“我给老太太带回来种糕点,我自己带进去好了,这些日子人少了,你们都累的很,也去松散松散。”鸳鸯等人便都散了,宝玉走过去刚要推门,突然听到屋里在说说自己的名字,便停住了脚步。

    却原来是凤姐儿和贾母说自己这些日子打听的情况呢,算来算去宝钗是个最相宜的,只是人家已经成亲了,只能再选了。皇商不少,只是有的是管盐铁大事的,三品大员的嫡子都娶不了这样人家的女儿,剩下的那些有的负责宫里的金玉器具,也是个大有油水的,有的却只不过负责那些瓷器的,贵重的瓷器几年难得出,普通的却没少利润,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再有这些皇商也不是都有和宝玉年龄相配的女眷,最后却挑出了当年没能给薛蟠说的那个夏金桂。贾母当年早就知道王夫人的心思,自然知道那夏金桂家虽然有百万之富,却不是个能让人的,自己怎么能让宝玉去这样的人家,自然认为凤姐儿不尽心。

    凤姐儿忙辩解道:“老祖宗呦,真不是我不尽心。您想想,那皇商里还有负责倒夜壶的呢,我要真不想宝玉好,怎么不说那样的人家。实在是那些盐铁之类的大皇商咱们高攀不上,剩下的那些里面不容易得罪人,也不容易出差错的就是夏姑娘家了。那负责宫中药草的人家也有个姑娘和宝玉相配,地位也比夏家好了,只是您老人家想想,当初咱们娘娘出事了,查来查去不但责罚了太医,负责药草的皇上也被撤了,如今这个是新上来的,这样的人家您愿意要吗。老太太您自然是不愿意让宝玉离开您的身边的,京城的皇上有适龄的姑娘的不过七八家,剩下的三四家我派人去提,人家便不愿意,还有两家能嫁过来的都是庶女,最后的两家家里都有七八十来个兄弟,只怕这姑娘不受重视,再说咱们不求容貌有绝色,好歹也得温柔娴淑,我听说这两个姑娘个是个大胖子,还有个脸上有麻子,因而是嫡女却仍然没有定亲。”

    番话说的贾母神色动,凤姐忙趁热打铁道:“这夏家倒还有个好处,家里唯有个姑娘,将来家私都是这姑娘的。再有虽然脾气大了些,可却是国色天香,容貌不比林姑娘和宝丫头差,再说咱家的人都知道,宝玉对好看的姑娘向来都是惯会伏低做小的,他们俩自然是能相处好的。当初咱们不看好薛家,不过是咱们都知道薛大爷是个暴脾气,两个人都不知道让步,怎么能处好。再有咱们的宝玉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看,可不是个眉清目秀的孩子,那夏家姑娘嫁进来,定然是举案齐眉的。”

    贾母听凤姐儿说了这么,自然知道这些话里有真有假,可也知道,这真的是目前为止能找到的最好人家了。要不是夏家只有孤儿寡母母女两个人,恐怕她们还看不上宝玉呢。想了想,让凤姐去找人探探。再外面的宝玉见凤姐儿要出来,忙躲了起来。

    夏家知道要是进了其他人家,怕是连人带财都被人得了去,贾家二房现在没势力,不能占夏家的便宜,又可以依靠大房,打发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虽然隔了层,定会出银子,只是这世上能用银钱解决的事情就不算事情。再有夏金桂也知道宝玉的容貌是难得的,心里也欢喜,自然是同意的。

    这事说即成,宝玉自然也知道了。他原本想向贾母说自己生所爱唯有黛玉人,这辈子没准备娶其它人,可是看着贾母因为这件喜事好不容易露出的笑颜,不忍心反对了,自己受了贾母辈子的宠爱,老人家没有少日子了,难道自己还要违逆她吗。爹娘流放,自己身为贾家二房最重要的是留下后嗣,纵使这个不娶,难道能辈子不娶吗。自己刚刚才决定不叫亲人失望呢,因而默认了下来,倒是凤姐儿见宝玉竟然没有闹,反而心里七上八下的。找了个时间拉过宝玉来,道:“好弟弟,你要是不满意,姐姐再去给你找,可千万不要自己出走了或者做其他的,老祖宗可受不住。

    宝玉忙道:“家里发生了这么事,我自然不会再那么幼稚了。再说二房如今就我个能顶事的,姐姐你放心,我就是娶了夏姑娘,也定会好好待她的。”凤姐这才放心,急匆匆的走了。宝玉看着凤姐儿向远处走去,知道自己从今将成为世俗中的芸芸人,抬头望天,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他知道,从此他不再是他,但是他却心甘情愿,生无悔。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的前衷啊,宝玉配夏金桂

    第87章 纵无补天之才犹有补天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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