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担心你吗!”张珈凯语气中透着一丝丝委屈,他也不管黎筱泷爱不爱听,又是一通唠叨,其实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叫黎筱泷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黎筱泷也知道张珈凯是好心,耐着性子听完后说道,“对了,那家牛排的位置可难订了,你赶紧现在订吧,我是一定要吃那家的,没得商量!”
    不等张珈凯回复,黎筱泷便挂断电话关了机,随后将手机塞进了贴身衣服内。很快,姚雨将车子停到了固定车位,两人下车后朝着电梯走去,姚雨熟络地和男人打了个招呼,随后指了指黎筱泷说:“新人,找枭哥的。”
    姚雨带着黎筱泷一直坐电梯到了五楼,出电梯后右转直走,用磁卡扫开尽头的门,赫然出现一条通往楼上的楼梯,很显然,花深处的管理人员就在上层。姚雨让黎筱泷在原地等候,自己径直上了楼。
    大概五分钟过后,门自内打开,姚雨引着一个身穿深蓝色西装,中分发型,戴着无框眼镜,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人走了出来,给黎筱泷介绍道:“这就是我们花深处的老板,枭哥。”
    “枭哥好。”黎筱泷顺从地打了个招呼。
    枭哥上下打量了一下黎筱泷,露出满意的眼神,说:“你就是姚雨的表妹啊,不错不错。那这样吧,你先在酒吧做几天看看吧。姚雨,带她去晓丽那。”
    路上,姚雨低声和黎筱泷说,这就是要留下她的意思。新人一般都会被安排到基层先做一两个月,工作之中会被不停洗脑,有些意志不坚定的女孩在这期间就会潜移默化地被影响,随后主动要求去三楼以上的房间从事卖淫。
    负责管理这些刚进入花深处,尚涉世未深的女孩们的,是一个名为晓丽的女人,她是枭哥的情人,和枭哥平起平坐。没有人知道晓丽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和枭哥是同乡。
    酒吧内,穿着一袭素色旗袍,身姿婀娜的晓丽正倚在吧台边,手中夹着根女士香烟吞云吐雾,见两人来了,晓丽微微正了正身子,眯着眼睛开口问道:“这就是新来的?”
    “丽姐,她是乡下来的,就在家干活来着,没见过世面,您还多担待。”姚雨赔笑道。
    “长得细皮嫩肉的,怎么是乡下来的?”晓丽狐疑地看着黎筱泷,随即拉过黎筱泷的手掌,见她双手确有粗粝的厚茧,才勉强点了点头,说,“行,留下吧。”
    此时,黎筱泷十分庆幸自己有健身的习惯,长期摸器材和枪把让她蓄了一手的茧子,也因此得以骗过晓丽的眼睛。
    不过从此事也能看出,晓丽同样有着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所以接下来的卧底工作中,黎筱泷不能露出一丝马脚,否则一定会被察觉,这次行动也将会全盘失败。
    第98章 查无此人
    迟安乔根据张星宇所说绘制了一张枭哥画像交给王思睿在户籍系统中进行比对,希望能以此得到枭哥的真实身份信息,可王思睿在全国户籍系统中都没有找到相符合的人。
    王思睿往椅子上一摊,无奈道:“成哥,真的找不到。根本没有与枭哥面部信息相匹配的人,要么他是外国户口,要么他是黑户,要么就是画错了,他根本不长这样。”
    “我不可能画错。”正巧迟安乔从门口路过,她看了眼王思睿,将手里的画递给陈瑞成,说,“晓丽化了浓妆比对会不准确,我还原了一张她素颜的画像。当然如果你们质疑我的能力也可以不看。”
    看着迟安乔离开的背影,王思睿尴尬地挠挠头,小声解释道:“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先查查晓丽吧。她和枭哥是同乡,如果确认了她的身份,联系属地派出所协助走访调查,应该能知道枭哥的信息。”陈瑞成将画像递给王思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话音刚落,陈瑞成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西津区派出所所长打来的电话,通过走访核实,张星宇听到的米粉店喇叭声是前去废弃高锰酸钾厂路途中的一家江西米粉店。进一步可以确认囚禁张星宇等人的工厂正是西津区废弃的高锰酸钾厂。
    工厂内,二金刚慌忙给枭哥打去了电话:“喂,枭哥。有兄弟说看见好几辆警车朝着厂子这边来了,估计咱们是暴露了,现在该怎么办?”
    “慌什么?”枭哥自如地吸了一口手中的雪茄,说道,“把那些女人都清理干净,别留活口。我会给你的手机上打一笔钱,先找个地方落脚,等风声过去我再联系你。”
    挂断电话,二金刚挥挥手招呼一旁的小弟架起面前伤痕累累的女人跟在自己身后。工厂的技术车间内摆放着十几个坚固的铁笼,每个铁笼上都染着斑斑血迹,被关押在笼内的年轻女性们见二金刚进来,均抱紧双腿蜷缩在铁笼一角。
    二金刚示意小弟将女人丢在空地,随后他从后腰掏出一把匕首,径直捅进了女人的心窝。看到这一幕,铁笼中的其他人不禁尖叫出声,她们疯狂向后瑟缩着,害怕下一个惨遭毒手的就是自己。
    突然,工厂大门被大力踹开,以陈瑞成为首的一众警察身穿制服手持警棍手枪冲了进来。很快便将包括二金刚在内的三名嫌疑人制服。
    在将被囚禁的女人们都送上救护车后,陈瑞成大步走向警车旁,拉开车门冲着低头不语的二金刚问道:“张虎,你哥张豹呢?”
    或许是觉得事到如今再隐瞒也毫无意义,张虎遂交代同胞哥哥,也就是大金刚张豹在一早便被枭哥的一通电话叫走了,张虎推测枭哥是要张豹去物色新的目标。
    此次行动,警方共从工厂内共解救出被囚禁女性11名,其中最小的16岁,最大的也不过23岁。除6名是被张豹张虎哄骗至此外,其余5人是因在山海会旗下某app裸贷后无力偿还高额利息而被用裸照要挟至此。
    除刚被张虎刀捅致死的一名女子外,还在工厂后身杂草丛中发现两具女尸,一具死亡时间为半个月,另一具死亡三天,均是被活活打死。
    本以为此次行动将告一段落,可张虎的一句话却暴露了更为残酷的事实。张虎说,在不远的深山上还有着至少五具尸体。
    此工厂靠山修建,自工厂步行五六百米就能到达山脚,山虽不高但常年无人看顾杂草丛生,加之地势复杂险峻,如果贸然攀登会有一定危险。
    得知此事后,陈瑞成立即此次行动的指挥丰林虎说明了目前的情况。考虑到重案组现在出了两人在执行卧底任务,需要及时关注动向,丰林虎便先让陈瑞成带重案组先回局里,他留下带领刑警队对山上进行摸排,确认张虎所说是否属实。
    凌晨时分,正是花深处酒吧热闹的时候,晓丽翘着二郎腿风情万种地靠在沙发上,随手指了指几处吧台对黎筱泷说道:“小燕,你第一天上班,不用干太多,把这附近擦擦就回去休息吧。”
    黎筱泷应了一声,拿着抹布象征性擦着台面,期间四下观察着酒吧内的情况。从半小时前陆陆续续有很多身着不菲西装的男人搂着衣着暴露的女子前来喝酒消遣,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混杂着饱含挑逗意味的魅语冲进黎筱泷的耳朵。见晓丽踩着高跟鞋离开,黎筱泷索性也扔下抹布回了更衣室。
    更衣室内,黎筱泷警惕地四下环视,确认周围无人后才从贴身衣服内掏出藏匿的手机,给陈瑞成发去了消息汇报今日情况,在她刚刚删除完聊天记录时,只听背后突然传来冰冷的问句:“你在给谁发消息?”
    黎筱泷心里一惊,瞬间汗毛直立。她整理好表情后转过身,正对上晓丽面无表情的脸。黎筱泷扯了扯嘴角,尴尬地笑了笑,说:“是我对象,他管我要钱上网呢。”
    “视频。”晓丽凌冽地盯着黎筱泷,朱唇轻启。见黎筱泷迟迟没有动作,晓丽抬高了音调威胁似的重复道,“我让你现在和他视频!”
    重案组驱车回警局的路上,张珈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到来电人后瞬间坐直了身子,看向陈瑞成,惊道:“成哥,筱筱给我打视频了。”
    闻之,陈瑞成一脚刹车停在了路边,指了指不远处的网吧。张珈凯会意,冲进网吧向老板说明情况后随便找了个空机子,坐下后还不完揉揉头发,打个哈欠,装作刚通宵的样子接起了电话。
    见视频接通,黎筱泷松了口气,瞥了一眼身旁的晓丽开口道:“你在哪呢?”
    “看不见吗?网吧呢。”张珈凯吊儿郎当地翘着腿???,嘴里还叼着根烟,懒洋洋地说,“你那活怎么样?发工资了吗?赶紧给我打点钱。”
    “还没。”黎筱泷随口接道。
    晓丽的目光在黎筱泷和视频中的张珈凯两者之间来回流转,最后停在了黎筱泷脸上。晓丽伸手拿过黎筱泷的手机挂断视频后关了机,说:“来的时候姚雨应该和你讲了吧,通信设备一律不许带,先放我这,要用来拿。”
    说罢,晓丽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走远了。黎筱泷长舒一口气,她庆幸自己够机灵,也庆幸张珈凯及时反应过来配合她演了这出戏。
    第99章 枭哥疑曾整容
    回到警局后不久,王思睿就将一份户籍资料递给陈瑞成,说:“成哥,查到了。晓丽真名况晓丽,今年34岁,云华市人。父母双亡,从她在购票网站上的记录看,她每三个月会回去一次。要不要打电话给云华警方让他们协助调查?”
    “那边估计自己也忙不过来,还是我们亲自去吧。思睿,你跟张珈凯辛苦一趟。”陈瑞成说。
    云华市位于k省东侧,与镇北市西侧相邻,常住人口100多万,是省内人口最少的地级市。多年来,由于地理位置和资源所限,城市建设与经济一直处于发展缓慢的落后状态,当然警力资源也并不充足。
    “陈组长。”忽然,迟安乔出现在门口,说,“我又仔细观察了枭哥的五官,发现他可能整过容,但镇北市各大整形医院都没有记录,怀疑是在云华市做的。”
    陈瑞成点点头,说:“要是你愿意的话,跟他们一起去吧。我觉得你的专业知识会给确定枭哥身份起到很大帮助。”
    况晓丽在云华市的居住地位于城市西区,是云华市低收入者和外来人员聚居最为密集之地。放眼望去,街区内是一片荒凉败落的景象。低矮破旧的建筑、简陋的街道、荒草杂生的广场,让刚从镇北市来的几人,恍如穿越到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
    街区内密布着几十间狭小如方块盒子的平房,紧邻街边的一排房子是各种门店,大多数看着好像都倒闭了,招牌歪歪扭扭的。其中一条巷子与大马路相交,马路另一边的风景截然不同,练歌厅、按摩店、桑拿洗浴中心等娱乐场所一字排开,热闹非凡。
    透过玻璃窗,在时隐时现的霓虹灯光下,模糊地能看到里面走动着一些穿着暴露的女孩,况晓丽曾经也是她们中的一员。
    辖区民警将三人引到巷内一处平房门口,说道,“这就是况晓丽租住的地方了。里面现在没人,也没钥匙,破门吧。”
    张珈凯点点头,向旁边撤了几步,任由民警抄起斧子砍断铁门上的大锁。在门锁落地的同时,从不远的院子里跑出一个挂着两条大鼻涕,穿着破破烂烂的小男孩,男孩边朝这边跑边喊着:“妈!有人把丽丽阿姨家的锁砸坏了!”
    话音刚落,那院内闪出一个矮胖的身影,是个系着围裙的女人。女人气势汹汹地迈步走来,手里还攥着一把菜刀,口中骂骂咧咧,可当她看见身穿警服的几名辖区警察后,瞬间偃旗息鼓。
    女人把男孩扯到身后,开口问道:“哎呦,这是什么风把几位吹来了?怎么是找丽丽有事吗?”
    “她是在这一片做暗娼的老鸨,被我们打击过挺多次也屡教不改。这条巷子的几间房子都是她家的,也基本都是他们的交易场所。”一名中年民警凑到张珈凯耳边低声说道。
    “这几位是外地来的领导,来调查点事,正好,你进来仔细说说况晓丽的情况。”民警说着推开院门,院子很小也没什么东西,正对着自建的一层三间小屋。
    女人在客厅桌边坐下,讪讪笑着:“那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据了解,况晓丽自二十岁父母去世后便经熟人介绍前来投靠女人,因晓丽长相姣好,女人便哄骗其开始从事卖淫。
    在六年前,况晓丽结识了一个自称是外省富商的男人,两个人见了几次面后交谈甚欢,况晓丽数次和女人说要随男人去大城市生活,女人也见到男人数次出入况晓丽住处。
    再之后况晓丽就不辞而别消失了两三年,等女人再见到况晓丽,况晓丽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挽着男人从豪车上下来。那次况晓丽在云华市住了半年,经常是早出晚归,不过在此期间,没见到同行的男人来过一次。
    随后况晓丽再度离开云华市,此后至今两年,每隔三个月便会回到云华市小住,只是一两周又匆匆走了。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迟安乔翻开画本,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都三年多没见过了,那谁还记得。”女人摇了摇头,说,“我这人记性不好,就算你叫他站到我面前,我都不一定能认出来。”
    与此同时,王思睿联系到云华市近十年内曾为男性做过整容手术的医院,拿到了三份有过大面积改动的面部整形资料,但由于病人要求保护隐私,因此只有整容前的照片。其中两人因火灾毁容,一人因面部有一条疤痕要求整容。
    三张照片和枭哥的画像并排摆在迟安乔面前,迟安乔转动着手中的铅笔,很快笔尖指向面部有纵深刀疤的那个男人,说:“就是他。”
    “你能确定吗?”王思睿见迟安乔这么快便得出结论,不禁怀疑道。毕竟这三个人的长相和枭哥可以说是连边都搭不上。
    “我画过几万张脸,摸过几千个头骨,要是这都看不出来,那干脆辞职得了。”迟安乔说完自顾自在画本上勾勒着面前小院的风貌。
    见状王思睿也不好再说什么,调查之后得知此人名叫颜佳材,时年39岁,绿丛市人。不过他在三年前整容手术不久就自杀身亡了,有派出所出具的死亡证明。王思睿将平板放到迟安乔面前,叹道:“画像师小姐,这人都死了两年多了,你要不再重新看看其他两个人?”
    “不可能!我不可能看错的!你搞错了才对吧。”迟安乔拔高了语气说道。
    眼见两个人要掐起来,张珈凯及时开口缓和道:“好了,先去找给颜佳材做手术的医生了解一下情况吧。”
    云华市屈指可数的专业美容机构内,文质彬彬的院长摘下眼镜,仔细看了看颜佳材的照片后点点头,说:“我记得这个人。他是我当上院长之后做的第一台手术,全脸整形。当时他脸上那条疤从右眼内眼角一直延伸至左侧嘴角外,鼻梁从当中被切断,嘴唇也缝了针,不过缝针的手法非常粗糙。
    他自己说是工厂干活的时候不小心伤的,后来随便找了个诊所处理,但是我觉得他在撒谎。毕竟一下能掏出几百万整容费的人,怎么会去不起三甲医院?不过这都是顾客的隐私,我也没问了。”
    第100章 假死疑云
    “你还能回忆起,他来的时候,这条疤大概已经形成多久了吗?”张珈凯问道。
    “应该差不多只有一周多。”院长说,“那时候他脸上还缠着纱布,伤口都还没长好,我是不建议他立刻手术的,毕竟如果感染是要命的。可是他说什么都要做,我们就签了免责声明,好在最后手术顺利,他住了一段时间院,恢复得很不错。”
    “他整容之后是这个样子吗?”迟安乔拿出枭哥的画像,问道。
    院长看后摸了摸下巴,说:“像,但当时他走的时候还是敷了药打着绷带,最终完全恢复好是什么样子我也不能肯定,而且这种手术之后往往还要经过多次细微修复,也会出现差别的。”
    火车站内,迟安乔边跟随着检票的人潮向前移动,边插着兜叹气道:“我还是觉得这个颜佳材就是枭哥。”
    “或许吧。成哥刚刚带着前程和彤姐去绿丛市调查了,希望能有所收获。”张珈凯说完看着手机里颜佳材的照片,总觉得有些熟悉,可一时就是想不起到底是在哪见过这个人。
    绿丛市某小区,陈瑞成敲响了颜佳材妹妹的家门。很快,一名怀抱婴儿的女人打开了门,她就是颜佳材的同胞妹妹颜佳家。
    陈瑞成说明来意后,颜佳家将几人让进了屋,她坐在沙发一侧,边轻拍着婴儿后背边说道:“我哥都死三年了,还有什么好了解的?六年前我爸去世之后,他也就走了,说出去打工,之后和家里也没什么联系。
    三年前,我突然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说在我家不远的下山村发现了我哥的尸体,是烧汽油自杀的。下山村里他临时住的地方还发现了遗书,大概就是说他觉得自己没出息,赚不着钱,一时想不开就寻死了。”
    “当时你们家属去派出所认尸了吧,你能确认那是颜佳材吗?”崔前程问道。
    “人都烧黑了,哪还认得出?”颜佳家摇摇头,说,???“但是当时警察说从穿的衣服和随身物品能确认就是我哥。但是有个地方挺奇怪的,就是我发现我哥手腕上的坠子不见了。
    那是出生的时候,我爷爷专门做的,我们一人一个,从小到大都是绝对不会摘下来的。不过我也是瞎说的,说不定他是弄丢了,或者实在没钱花卖了。”
    说罢,颜佳家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用坚韧红绳拴着的精美玉石。由于年头过长,红绳已经有些发黑发暗,玉石上也有些许划痕。陈瑞成拍下照片后发给王思睿,让其通过黎筱泷随身微型摄像设备曾拍摄下的枭哥画面,确认其手腕上是否有同样的配饰。
    但遗憾的是,画面中枭哥只有左手佩戴了一支手表,并没有其他物件。
    “那你哥哥的尸体,是火化了吗?”忽然,韩荔彤这样问道。
    “我们家那边不兴火葬,都是土葬,为了这个还没少被支书说。”颜佳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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