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叶英贤的话音刚落,比试眼看着就要开始了。可就在这时,几名红巾军士兵急匆匆的赶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朱重八大声喊道:“朱将军,韩元帅召您前去帅帐,有要事商议。”

    朱重八听后停下手上的动作,朝叶英贤歉意一笑,皱眉问道:“可知是何事?”

    来报士兵回答道:“回将军,是友军张士诚元帅。朝廷大军奇袭颍州城,张元帅不敌,颍州城已破。”

    朱重八大惊,正待追问,却被一脸焦急的张颖抢先问道:“那张元帅现在何处?性命可否无虞?”

    士兵点头道:“张元帅无事,先正在韩元帅帐中商议要事。”

    张颖面色稍缓,舒了一口气,却又迫不及待的迈开脚步,想要前去帅帐见张士诚。

    “颖儿妹妹且慢,我与你一同前去。”

    说着,正色朝台下围观的红巾军将士们喊道:“将士们,你们也都听到了,大敌将至,我们必须得加紧操练,好在战场上取得更多敌军首级。都散了吧。”

    “吼...”

    红巾军的将士们刚刚看完连番比试,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此刻大敌将至,无需多说,一个个都自发回营备战去了。

    “走吧。”

    朱重八也是满脸焦急之色,跳下擂台追上张颖的脚步便往帅帐而去,却没注意到被晾在一旁的叶英贤脸上阴沉的表情。

    作为白莲教少舵主的叶英贤,这辈子还从未有过如此被人无视的经历。

    ...

    却说帅帐之中,一路加急赶路的张士诚风尘仆仆的坐在客座之上。听闻颍州城惨状的韩山童满脸凝重之色,锁眉沉思。

    “报元帅,朱将军韩将军和张颖将军到了。”

    韩山童眉头一挑,急道:“快让他们进来。”

    张颖第一个冲进帐中,满脸急色的冲到张士诚身前问道:“哥哥,你没事吧。”

    看着妹妹脸上的忧色,张士诚心中涌出一道暖流,温柔的抚摸着妹妹的秀发,回道:“放心,我没事,只是受了些轻伤。”

    随后并肩进来的朱重八与韩林儿两人先向韩山童请安,也是急问道:“怎么回事?”

    韩山童看向张士诚,对朱重八和韩林儿道:“你们问张元帅吧。”

    朱重八两人询问的目光转向张士诚,张士诚道:“朝廷的大军是从湖广行省绕过来的,我们一直注意着正常行军的答失八都鲁,却不想那老贼竟派了五万大军秘密绕到颍州城后方,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张士诚一声叹息,道:“溃不成军,溃不成军啊。”

    朱重八也是面色沉重,又问道:“那颍州城的损失几何?”

    张士诚脸上掠过一抹沉痛,答道:“三万大军,除了我在几位亲卫的护卫下逃出生天,其余兄弟......全军覆没!”

    朱重八一惊,颍州城被占,三万大军全军覆没,这可真是个大大的坏消息啊。

    韩林儿倒是比较冷静,问道:“可知攻占颍州城的将军是何人?”

    张士诚答道:“是那答失八都鲁之子,妥欢帖木儿。”

    “是他。”韩林儿与朱重八齐齐皱眉。

    妥欢帖木儿的名字他们都听说过,此人除了是四川行省左丞相答失八都鲁之子外,更是一员货真价实的猛将,风格勇猛却不鲁莽,不知多少次在边境与琉球国的作战中立下赫赫战功。若是他作为先头部队的话,那就更加不妙了。

    韩林儿又道:“妥欢帖木儿不惜绕路急行军也要夺下颍州城的目的无非有二,一是打击江北起义军的士气,二便是夺下颍州城作为平叛大军在江北行省的立足之地。有了落脚点,在与我起义军大战之时也就能够更加从容了。”

    张士诚深以为然,点头道:“不错,我怀疑答失八都鲁大军的前进路线不过是个诱饵,虚晃一招而已。在得知妥欢帖木儿大军已经成功占领颍州城之后,也定然会绕过我们起义军在江北行省的领地,直达颍州与先头部队会合。”

    朱重八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更加不能急于夺回颍州城了,以免陷入内外夹攻之囧势。”

    韩山童点头道:“那下一步计划该当如何,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答失八都鲁的大军与颍州城的先头部队会合啊。”

    朱重八皱眉思索片刻后沉吟道:“我倒有个想法,只是不知可行不可行。”

    “哦?说来听听。”韩山童道。

    朱重八眼中厉光一闪,道:“既然他们能够绕路奇袭,那我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张士诚眼中浮现思索之色,问道:“你想要如何做?”

    朱重八笑了笑,正待说出他的想法,却听见帅帐外一阵嘈杂。

    ......

    “站住,帅帐重地,若无元帅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违者,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将我格杀勿论!”

    ......

    韩山童皱眉不悦道:“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擅闯帅帐。”

    朱重八听见这个声音后先是一愣,而后懊恼的拍了拍额头,苦笑道:“是少舵主叶英贤,刚刚他说要与我比试来着,可骤然听见颍州失守的消息,一时心急却忽视了他。”

    “原来是他。”韩山童恍然,大声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门外守卫听见命令后收戟放行,叶英贤冷哼一声,掀帘入账。

    刚一踏入帅帐,叶英贤便换上了一副如沐春风的微笑,向韩山童拱手行礼道:“韩叔叔,小侄没有事先打招呼便来拜访,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韩山童走下主位,哈哈一笑说道:“少舵主客气了,不过这军营重地,下次还是让卫兵先通报一声才好。”

    叶英贤一怔,眼中闪过一抹不爽的神色,但却很快压了下去,歉然道:“是小侄考虑不周,下次定不会再犯。”

    作为白莲教元老级的分舵主,即便是在教中,韩山童的地位也要比作为少舵主的叶英贤只高不低。何况这是在红巾军军营之中,作为红巾军元帅的韩山童这样训斥叶英贤,自然没有人觉得不妥。白莲教那位神秘的总舵主决定组建红巾起义军时便已经说过,红巾军与白莲教虽为一体,但红巾军内部一切事宜都由作为元帅的韩山童说了算,白莲教中无论地位多高的人物,即便是总舵主本人,也不能越俎代庖。

    有了这个前提,虽然叶英贤对韩山童的训斥有些不满,但却也没有任何资格抱怨,只得憋在心中,暗暗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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