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公子,请坐。”寒衣面带微笑,上了一杯茶给季言。

    季言起身双手接过,颔首道谢。

    “寒姑娘,在下的来意你应该都知道了。”季言只看着自己脚下,不敢看寒衣的脸,因为他害怕自己会不可自拔的陷进去,会爱上拥有那张面容的人,可是这个人是镇国公府的未来的儿媳。

    她真是一个魔鬼啊,毫不怜惜的引诱所有的凡人,让他们堕落,却又对他们毫无感情。

    寒衣对自己这张脸的杀伤力还是很清楚的,有时候她也不介意稍微借用自己这张脸的威力。

    “不必紧张,季公子。既是小姐让您来的,那就说明您的学识让小姐敬佩,小姐敬佩的人,也是奴婢敬佩的人。”她笑着拢了一下头发,让自己身上淡淡的花香味散发出去,“小姐说要帮您,奴婢也定会全力以赴。”

    季言绝对喉咙干涩,他咽口唾沫才能接着说话,“寒姑娘严重了。”结果还是这么没什么用的废话,季言在心中哀嚎。

    “寒阁下,您要的东西。”有貌不起眼的男人走进来,对着寒衣说。

    寒阁下?

    季言疑惑地看向男人,为什么要这样称呼一个女人。

    寒衣脸一僵,扯出一个笑来,强忍着装着没看到季言疑惑的脸,“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寒衣男人递过来的东西,对着男人说。

    可是男人低下身子,在寒衣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寒衣面色一变,却是一笑,点点头,让男人退下了。

    寒衣双手将东西奉到季言面前,言笑晏晏,“季公子,这是翰林院冯大学士三日后在儒子学院讲学的名帖,我等位卑名弱,只能帮公子到这里了。”寒衣又漫不经心的拢拢头发,拾起桌上一枚卷轴,“这《小春夜宴图》可是黎老先生当年亲手画的,这画作当年一出,可是在满京引起好大一场风波呢。”

    寒衣掩面而笑,更显得她脸庞娇俏而妩媚,让季言更不敢看她了,季言掩面别过头去,可寒衣的声音更清晰的响在了他的耳边,让他无法忽视。

    “宝剑赠英雄,这般宝物只有在懂它的人手里才不会宝珠蒙尘,小姐总说可惜了这幅画。不过现在,终于等来了它该等的主人。你说是吗,季公子?寒衣相信,您一定懂。”

    季言当然懂,他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他已经不是三年前以为世界一片光明的小少爷了,他当然明白寒衣的意思。她要他送礼给冯学士,好让他能入了冯学士的眼,等到了明年春闱,也有更大的把握。

    他不应该接的,他不是一直都相信自己的实力吗,认为自己不用贿赂人,也能榜上有名,但是……

    “谢谢,我,会的。”这书说得颇为艰难,几乎耗费了季言全部的力气。

    寒衣轻轻将画轴放到季言的手上,“那么,寒衣期待季公子的表现,期待季公子的好消息。”

    季言扯起嘴角笑了笑,难堪地垂下眼,没有接话,寒衣也不在意,自顾自接过话头,“季公子,天色不早,寒衣就不留您了。”

    季言点点头,拱拱手告辞。

    “寒衣送您。”

    寒衣将季言送到门口,停下脚步,眼神飘向季言肩膀,季言看到寒衣的视线,也不自觉地歪头看自己的肩膀,但是可能是角度的问题,他什么也没看到。

    寒衣将手搭在季言肩膀上,轻轻拂了拂,“掉上了脏东西,季公子。”

    季言脸颊通红,局促不安,在这样近距离下看寒衣的脸,杀伤力更大了。他胡乱的点头,连寒衣说什么都没注意,只是一个劲的回答着,“是,是,是,我知道了,我先走了,寒姑娘。”

    季言急匆匆跑开了,连在下都忘了说,就闷头跑了。

    寒衣站在后面,笑得颇为愉悦,端的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让坐在马车中的人都晃了一下神。

    她静静看了一会站在院门口的寒衣,才吩咐车夫,“走吧。”

    寒衣侧耳听去,知道藏在巷子转角处的人已经走了,才满意关了院门,溜溜达达的回了院子,挑起水桶,晃晃悠悠向着安野的院子去了。

    真是欠他的,还要给他浇花,寒衣愤愤的想。

    寒衣手里握着舀水的瓢,漫不经心的给向日葵浇着水。这季言是干嘛的,小姐让他来是有什么深意吗,是又有了什么计划吗,还是这个季言其实是小姐这两年在厉国埋下的暗手。

    季言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吗,然后遇见小姐,觉得这个人值得投资,所以让他来满京参加春闱,还吩咐她不惜一切代价为他造势,让满京的人都知道来了一个有大学问的人。

    小姐到底要干什么?

    寒衣感觉刚才想的那些猜想哪个都有可能,可又感觉哪个猜想好像都没有猜中小姐的心思。

    唉,寒衣装模作样的叹气,拄着担,自己真是越来越不了解小姐了,这样可不行啊,再这样下去,自己不就要被安野给挤下小姐第一心腹的宝座了吗?自己可不能让安野骑在自己头上,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转变这一情况,不然等小姐回来,安野就要上天了。

    自己一定要在这段时间做出成绩来,让小姐看看,她寒衣是多么厉害的人,还可以主动出击,即使小姐不在满京,但是继续搅动满京的浑水,自己做的也很好。

    一定要小姐为自己骄傲,寒衣握拳,苏瑜啊,这一切都靠你了,你可千万不要我失望啊。去吧,赶紧去传我的坏话吧,说得多难听都没关系,我等着你呢。

    寒衣把瓢扔回桶里,伸了一个懒腰,自己该回去制毒了,马上就要到寒祈出宫的日子了,自己要把心有千千结给准备好啊,可不能掉链子。

    “晏丞相,这是今天大人和各地呈上来的奏折,请您先过目。”有小吏来捧着一大摞奏折,恭敬地放在晏渊桌上。

    因为朝中有很多晏家的人为官,不能每一个姓晏的人都唤晏大人,所以都以官职相称。这也侧面说明了,晏家人在朝中的实力有多大,所以崇德帝除了例行怀疑武官世家和自己弟弟,就是怀疑晏家。晏家人自然也知道这点,所以一直都很是低调,也没有能让人抓得住的把柄。

    “嗯。”晏渊点点头,抬起头对着小吏点点头,就已让面前的人惊喜不已,觉得受到了重视。

    晏渊一本一本仔细处理着,把只是歌功颂德的奏折挑出去,不予处理,将其他的奏折划出重点后再放到一边之后等着皇帝的批复。

    晏渊皱眉,他居然在这里发现了他孙儿的奏折,而这其中的内容……晏渊想了好一会,才将其放到了不会上呈给皇帝的奏折中的那一堆。

    放下后,他像是虚脱一般,弯下腰靠在椅背上,深深叹口气。子乾还是太年轻了,这种事,谁来说都可以,但不能是晏家,晏家已经如履薄冰,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危险了。

    余萍绝想不到,她让白小雨费心费力收集的证据,还不引人注意的送到了晏子乾手上,居然就这样在最后被晏渊拦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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