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在自己府内练箭,忽觉墙头坐了一个人,她迅速调转箭头瞄准对方,动作比大脑还要快,箭朝那人急速飞了过去!

    “啊!”李寻吓得惶恐尖叫。

    端骇然!

    千钧一发之际,李义抱住李寻,跃下墙头,那箭飞到墙外边去了。

    端长舒一口气,又惊又喜,同时伸长脖子留意飞出去的箭有没有伤到人,嘴上道:“你们怎么来了?”

    李寻吓得小脸苍白,想哭不敢哭,李义把他放到地面,他急得想继续藏在父亲怀里,可是父亲说过男孩子不可以胆子小,忍住害怕,笔直求抱的双手,变成拱手的姿势,向端行礼。

    端正想说话,角门处“砰砰”的砸门声:“给我开门,里边的人给我开门!有没有搞错,竟然朝外放箭,小心我把你们撵到官衙处!”

    一向不扰民的端盯着青河看,那眼神仿佛在说,都是你害的!抬步过去开门,青河将她挤到一边,道:“我来吧。”

    角门一开,放牛人就看到门内的一男一女,因为角门矮小,都有点看不清他们两个的脸,放牛人不由分说朝着男的一顿骂:“谁说这城里可以玩这些玩意的!差一点我就让你们射中了!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死了你来养我家啊!”噼里啪啦不停地骂,青河和端站着不敢说话,端眼角瞟见他身后的牛,觉得很眼熟,脱口而出道:“这不就是上次撞了我的牛吗?”

    放牛人猛烈的炮火如遇一桶兜头水,瞬间哑火了。

    放牛人心虚但虚张声势地瞪一眼说话的端,丢下一句“下次我一定报官!”牵着牛立马走了。

    端把脑袋探出角门,仔仔细细地看那头牛,喊道:“真的是你家牛撞了我,断了好多根骨头!”

    “你神经病啊,你现在不好好的!”放牛人一边喊一边带着牛走得飞快,留下一串烟。

    青河把端拉回来,关好角门,道:“听你军营的人说你前段时间受了伤,原来是被牛撞了。”

    “我好得很快,除了头一两天辛苦一点,我因是吃了我府结出的倒霉果才被牛撞倒的。”

    青河嘴唇抿成一条线,受伤越重,自愈能力反应越强,端一定生不如死地捱过来。

    “你来这里作什么?”端问。

    青河道:“来看看这里有什么好事,让你一直不出发边道。”

    “这个……不是我想去就立马能去的,李公子里边请,我们坐下来说吧。”

    青河笑道:“我们还是边走边说,逛一逛你的小府。”

    “李寻,”青河回身对李寻道,“我们逛一逛李府外的宅子吧。”

    “……小孩子你也带出来。”端小声嘀咕道。

    青河听见了,笑着看她道:“你小的时候,我还想过带你去军营锻炼,可惜你爷爷宝贝着你,一点也不愿意。”

    “因为他想我去修仙而不是从军。”

    青河看着她手中的几厘箭,那眼神真是拷问着端的良心。

    端为自己辩护道:“如果爷爷知道我更适合军中,肯定也同意的。”

    “逗你呢,你急成这样。”青河又对李寻道,“对了,你摘的果子,说要送给神仙姐姐的果子,哪里去了呢?”

    李寻脸一红,小手指指向墙外:“刚才爹抱我进来的时候,我忘到墙角下了。”

    端呆若木鸡脸,青河打开角门,道:“快,抱回来,神仙姐姐等着呢!”

    李寻撒开双脚去取回来。月余未见,李寻长高长胖了。

    端道:“当时我说你要保李寻长大,没想到你将他养得这么好。”

    青河笑道:“我十五六岁的时候,就不用外人伺候地带着你睡觉。”

    端微窘:“还有这事?”

    “当时你太小,不记得也不怪。”青河看着端道,“那时候你远不及李寻乖,我照样好好照顾着你。”

    “呃……”端表情怪异,道“难道你现在也亲自带着李寻睡?”

    青河笑一笑:“没有,不至于。”

    青河正色道:“你知道吗?看着一个人从小孩渐渐长大,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同比很多事情,一个朋友从陌生到熟悉,一件事情从复杂到简单,遥不可及的东西变得触手可及……日积月累的奇迹,一天一天不知觉的发生,回头看,一粒种子长成了大树,比仙术的一蹴而就更有趣,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端眼眶微酸,又产生一种类似妒嫉羡慕感,她恰恰好相反,基础不好,对什么事都着急,又沉不下心好好学,恨不能一步登天。

    端收好不敢轻易表露得情绪,呛青河道:“怎么说这些话,一点不像你。”

    李寻抱着布袋装好的果子,撒着双脚又跑回来了。

    端弯腰接过:“谢谢小李公子记挂。”

    李寻天真道:“是父亲嘱咐我带的。”

    哦是吗?端看青河一眼,青河被李寻这猪队友坑得无奈,解释道:“小孩子不懂,自然要提醒一下。”

    端笑道:“谢谢李公子记挂。”

    三人同游翎灰府,走一路遇不到几个下人。

    关于去边道,端自腿伤好后,提了几次,止总是将她的提议放一边。

    ……

    端对公户止道:“已过月余,边道那边的事不能再拖,白阶要派驻到那边,我也要过去了。”

    止未置言语,专心致志于并州的事。

    端不知他是听进去了暂不想理还是完全没听到。

    过几天再提,止依旧未听见的样子。

    “止王!”端趴过去挡住本子,强行让他停下手中的笔,道,“边道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端儿,”止王道,“我收回一开始答应你的事情,白阶可以去边道,你我换一个人,我不想你离开并州。”

    止少有地直白地说自己真实的想法,眼中神情不容置疑,他已经决定好并作出决策,端听见这样的话,看见这样的神情,心里瓦凉瓦凉,继而升起一股怒火:“边道事你不能让步,我也不能。”

    无视端的愤怒,止不再商量讨论此事。

    ……

    端表情伤神,止对边道采用太极模式,她找不到突破方法,她还试过美人计,在两人耳鬓厮磨间,在他耳边哄,没用。

    青河问迟迟不出发的原因。

    端简单地说五哥想换一个人去,并没有提是因为什么原因。

    青河神情颇冷,端越是不说,他越是觉得问题严重,无论他们现在发展到什么关系,不把端从泥潭中拖出来,端迟早会被泥潭给困死。

    公户止真要对付起来,端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边道的事不能过久耽搁,时间长了,你这边阻止的了五哥不另外派人,我那边为了安抚百姓,也会另找一个来替代了你。”

    端陷入两头不讨好的境地,她还在咬牙坚持,道:“你再给我点时间。”

    青河道:“我来帮你,保证你能顺利去边道。”

    “你要帮我?你打算怎么做?”虽然她很生止的气,生气止对她有过强的控制欲及时常的不信任,但止对她日夜的呵护她也感觉得到,也许败笔就是被牛给撞了,头一两天自己过得太痛苦,止心里留下了难以去掉的阴影,生怕她再受类似的伤,干脆将她禁锢起来。

    “我遇到一些棘手的麻烦,”青河嘴上说棘手,眼睛却欣赏着水里的石莲鱼,让端觉得青河故意把事情说严重,“我要去处理这个麻烦,将你的事情顺便解决一下。”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他不想说的事怎么都不会说,跟止同一个臭脾气,爱把心思藏起来,问了也白费功夫。

    “我等你消息,但是不能够伤害到五哥。”

    青河似笑非笑,拍拍她的脑袋。

    端恼道:“你这什么表情,不能够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五哥是谁呀,他不伤害你六哥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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