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氏佳人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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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要是换了她和纪明程,问话的人应该是她,然后纪明程就会很抓狂;换了她和其它人,她会弹弹手指,笑得风情妩媚,“随意。”可现在是折腾了她一夜却看来依然欲求不满的栾玉清──

    栾漪的声音低了八度,“还是在床上吧。”

    chapter 43

    艳情小说有很多种,自古至今被它们迷惑荼毒的人几如恒河沙数。栾玉清所知道的第一本,是在酒后听栾玉漱说的──那天是栾永祺的婚礼,虽然未成年,家里的小孩也都获准喝了酒。少年的血气,在酒精和情欲的撩拨之下完全无法控制。他竟然容许了栾玉漱对自己一直恋慕喜欢着的人的侵犯。

    因为当时年纪小,又全无酒量,栾玉清醉得比栾玉漱厉害,一进了栾漪的房间,嗅到熟悉的她惯用的熏衣草香,就开始头晕,倚着墙纸滑坐到地毯上。只能看着栾玉漱从栾漪的抽屉里翻找出她平时用来折叠纸星星的塑卷彩带。红的、黄的、浅蓝、粉紫、柔绿……房间没开灯,窗外的烟火偶尔在房间一映一映,回忆起来却总似乎是比电光更闪亮,晃得人眼晕目眩。他始终记得那夜栾漪自微醺中朦胧醒来却发现自己被连人带被一起绑缚时的惊惶无措。

    “栾玉清,是不是你?栾玉清?”她的声音含混,话语却清晰,一字一句敲痛他的神经。

    明明还在绑着她的人是栾玉漱,明明伏在她身体上对她上下其手的人是栾玉漱,她却一口咬定,口口声声地认定了坏人只是他栾玉清,别无第二人。

    自己怎么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挨到床边的,栾玉清自己也不记得,只是刚刚爬到床边就被她恨恨踢开了──

    他听见她在哭,

    她哭着说:“栾玉漱,栾玉清,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

    还要说什么,谁也不知道,栾玉漱不知道用什么将她的嘴巴堵住了。醉酒的幻觉,让他总觉得她是在冲他喊,断章取义地认定了她所说的是“栾玉清,我要杀了你”──明明不是他!明明并不是!

    他扑上去想要扯开她嘴里的东西和她理论,却被栾玉漱推开,“你疯了你?她会喊人!”

    他是疯了!还有什么比听着自己喜欢的女孩亲口喊出“栾玉清,我要杀了你”更令人崩溃?

    他爬起来,想要去拉开栾玉漱──他后悔了!起先被栾玉漱撩动的好奇与s动已经荡然无存,男女之间传说最神秘的事情若是要靠惹出自己喜欢的女孩的哭泣和恨意来了解,那他宁可永远都不要知道!

    可是当他摇摇晃晃再撑起来挨到床边时,栾玉漱却将他按在栾漪强行被拉开敞露在他面前的腿间,“舔她!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的?你用嘴的话她会很舒服,就不会挣了──”

    她会很舒服──

    他是真的醉了,连她说她想杀了他这话居然都可以眨眼就忘了,听了栾玉漱的蛊惑趴伏在她腿间,试探地伸舌去舔了下,具体是哪里,他也不知道,只觉得她身体一震,原本抗拒的力道却是真的瞬间小了很多,可是随即又开始拼命想要合拢双腿。

    他只是想要让她舒服一点,她怎么会这么不领情呢?

    他按住她,可是因为酒醉的关系,又实在没什么力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她挣开,只能抓紧时间给她更多一点舒服的感觉。

    一下两下地深深浅浅,舔吮得又快又急。

    其实那时已经十五岁了,就算生理教育再落后,他也隐约知道那是什么部位,这么做该有多羞耻多下贱,只是对象是栾漪,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起先她还因为恐慌而时不时地挣一下,到他尝到有点儿奇怪的粘滑的y体时,她的身体似乎完全失了力气,若说还有什么动静,也只是若有若无地微微向他凑近的样子──她是真的喜欢,这认知让他如同受到鼓舞,有补偿和赎罪的喜悦。

    她的身体,哪怕只是那么小小的一隅,也有那么多秘地。小核一样的突起,花瓣一样的软腻,源源不断涌出泛着水果香味蜜y的x隙……他寻溯着试探地用舌尖堵住那小x,温热柔窈的感觉令他不自觉地想要留连,点、挑、勾、吮,来还往复。她连原本微带抽噎的颤栗都停下来,当他尝试着松开原本按着她腿的双手时,她竟然没有再次将他踢开,而是下意识地合了一下腿,微微羞涩地向他迎合。

    虽然只是一下,狂喜几乎也淹没了他。

    他挽住她双腿,将自己埋得深一点,深一点,再深一点,努力讨好地舔吮吸舐。她的愉悦终于连栾玉漱也发觉,放弃了原本胡乱抚摸揉捏她胸部的行为,脱了裤子就想过来推开栾玉清。

    栾玉清一开始还是模模糊糊懵懵懂懂,被栾玉漱很轻易就一把扯开,待看到他执着自己已然勃起的部位想要放进适才他努力取悦她的地方时,窗外正好有烟花炸开,隔着窗也能听到低低的一声“膨”响,栾玉清只觉得自己脑中似乎也有什么东西裂了,炸了。眼前是什么颜色,都再也看不清楚,手在地上撑了撑,指尖碰到椅脚,他胡乱抓过来,举起来就朝栾玉漱头上砸过去。栾玉漱正好在那时俯下身体,无形中避开了椅面,却没闪过椅背,被敲得直接趴下了,迷迷糊糊地朝他所在的方向回了一下头就昏睡过去。

    栾玉清用尽全力扔了那么一下,自己也脱了力,放开椅子爬起来时踩到栾玉漱的手指,被他昏昏沉沉地猛力一抽,自己由于惯性直摔到床边。摸索着往上爬到栾漪枕边时,她正因为他在床上磕出的一响而转脸看过来,眼睛因为被泪水洗过,在黑暗里都熠熠闪着光,那种亮,映得人从眼到心都是痛。栾玉清扯开她嘴里被塞着的枕巾,胡乱地伏在她身上为她擦泪,嘴里问着的话也是七颠八倒,什么意思连自己都不甚了了:

    “姐,不怕不怕好不好?姐~~栾漪,我不会再让别人吓到你──刚才你喜欢吗?姐,你喜欢吗?”

    栾漪似乎也当晚的遭遇吓得懵了,他胡乱问,她就胡乱应。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点头。

    她的眼泪那么多,总也擦不完,自己的困意倦意又不断涌上,他真怕了自己迟早会就这么擦着擦着就睡着了,只能一边迷迷糊糊解着捆在被面上的彩带,一边顺势往下滑,安慰地像之前那样含吮会让她愉悦的部位,迷迷糊糊力持清醒地给她抚慰。

    chapter 44

    若干年前模糊的夜,最后被终结成翌日清晨他和栾玉漱被发现从楼梯上滚下来躺在客厅地毯上面目青肿浑身淤血的画面。栾漪下手真的很重,推他下楼之前搞不好还毒打过,害他全身疼了近一个月。栾玉漱则始终记恨他摔他那一下,脸色沈了小半年。

    如果说昨晚他还是趁着栾漪渴睡了才有机会趁虚而入,那么今早总算是她亲口应承了。他又怎么能不激动不欣悦不认真?

    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白天仔细观看表示两人有了男女之间最亲密关系才可以碰触的部位。

    那两片嫩红上还有他适才吮弄出来的y体,晶莹透亮地迷惑着他的眼,让他情不自禁心荡神驰,伸指悉悉描绘着它的轮廓,然后将那花瓣似的两叶纳入口中,晶莹透亮地迷惑着他的眼,吞吐吮舐──

    这样子,她应该是喜欢的吧?

    栾玉清依稀听见栾漪低低地呻吟了一声,随即自己的身体也蓦然一暖──不是暖,而是──痒,陌生的,微带折磨的痒而热并且疼。

    她总是不肯让他好过。

    他几乎能感觉到她的舌蕾轻轻滑过自己欲望顶端孔隙时那种微痒的疼痛。这触抚比他昨晚终于第一次进入她身体时的涩痛更甚,突兀得让他无措,只能紧紧按着她的身体,紧一点,再紧一点。

    饱胀的感觉像是可以随时从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发散开来,真想要细细体会时却又如此虚空饥泛──幸好,她让他处在下位,至少还可以被她压制住,不然,要怎么办呢?就这样一直一直既愉悦又难过地直飘上云端?

    “栾漪──”她每探舌轻抵一下,他都会微微痛痒一下,血y里有如同蚂蚁轻啮、流窜,细微酸涩的麻痒感觉让他动弹不得,浑身发软。“姐,你别──我不要了……”

    栾漪果真停下来,撑起身体半回了头望住他,“真不要?”

    “真──不要了……”栾玉清有些压抑地答。

    他是真的不太适应她的玩法,呼吸稍轻,身体都会失控地战栗;可是她一停下,自己的欲望又开始不听话地轻颤,直立,微斜,再直立──很诚实地揭穿他的口是心非。

    虽然栾漪给他的总是苦楚多于欢愉,可他仿佛真的被虐成癖,宁愿她没心少肺地继续。

    “可我还想──”

    “我可以继续,你──你别……”他看着栾漪咬住自己手指微歪着头睨着自己的样子,难堪地别过脸去──是他的思想过于邪恶吗?看什么都会把它跟那个想到一起──可是,栾漪的样子,让他真的没有办法不联想。

    深深呼吸了一下,栾玉清重新转回面孔,保证一般低头轻轻吮吸一下,“我会继续……姐,你,你别──”他求恳地望住她。

    栾漪无可无不可地微微一笑,也不应允,只是静静伏回身去,指尖轻轻点逗着他的欲望,或抚或揉,连下面那两处也没有放过,用手轻轻按摩着,推弄着。

    不再刺激,快感却是一直淡淡地延续、累积。

    他甚至能感受到她丰盈的胸部在他小腹上轻轻蹂蹭的柔软。

    陌生的、熟悉的快乐,在她手下逐渐都被展开,让他既羞耻又好奇,只能努力忽视,假装忘记。分外努力地取悦栾漪。

    他记得前夜自己的手指是怎样带给她快乐,在亲吻的间隙,将自己的手指也放了进去。因为已然润滑,指尖很容易就滑了进去,他一边轻轻用掌心摩着她,一边轻轻舔舐她被她自己的y体滋润淹没着的小核,她的每一下轻颤或是下意识紧抓住他的动作都会令他欣然。

    可当栾漪用她自己的方式回报他的爱慰时,栾玉清还是很吃不消──她轻柔地含住了他的欲望,像他对她一样轻轻吮吸。

    “姐,栾漪──”他匆忙捉住她手肘,没顶的,令人疯溃的快感让他的声音都嘶哑起来,“姐,别──别──”

    别怎么样,他说不出来。

    其实,心里也许还是想要的。

    犹疑了那么一两秒的时间说不出话来,栾漪已经轻轻一笑,当作什么也没听到地仍旧继续了。忍一忍的话,也许痛感去了,快感就来了……

    可是──

    不行。

    真的不行。

    三魂七魄都要从那里被她一一吮去。

    这样子下去,会不会一不小心再度失策地被她给提前吸出来,他也不知道。

    栾玉清下意识想要起身拒绝,可这动作似乎令栾漪觉得好笑,反而促狭地又用舌尖轻轻顶一下他的孔隙,害他再度乏力倒下。

    他真的会死在她手里!

    栾玉清昏昏沉沉地想着,手却下意识地拢着栾漪的身体,也跟她一样,重重地一直将舌尖顶到最深处。

    模拟性事?不,性具在甬道里能拐弯吗?能像他一样或轻或重地沾濡她的每一处吗?能像他一样完整地含吸住她的瓣叶后再对x隙进行填覆吗?

    栾漪压抑呻吟时腔体的微颤自她胸口直传达到他小腹。

    微微的酥麻令他更是魂为之销。

    栾漪栾漪,如果这世上真的有人会因为高c迭起而死,我要和你死在一起──

    最终他们还是谁也没有死成。

    规律的敲门声让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从沈迷的探索里醒过来,清楚地听见沈念珍的声音在唤,“栾漪!栾漪!忘定闹锺了吗?!八点了都!今天不上班了吗?!”

    栾漪从栾玉清身上爬起来,动作伶俐地扯起原本滑落到地上的七孔被裹住两人身体,才惺松地应了声,“知道知道了,就起来了!”

    门外暂时没了声息。

    栾漪从床头几上扯了纸巾擦脸擦唇。

    明明刚刚她对他所做的事还让他的身体仍旧处在兴奋中,可她却像是已然清醒一般,只是自顾自地拾掇着自己,对他由于被她卷去覆着身上的被子而l露在外的身体完全视而不见。

    栾玉清躺着等了好一会儿,只等到她低低地哼着不知名曲调回身扬了眉看他,

    “栾玉清,栾局,你不会还想要赖床吧?”

    她的心情明显不错,甚至还体贴地抽了纸巾来帮他擦脸,“起床了,起床了啊!不会还要让姐姐来帮你穿衣服吧?”

    虽然刚刚他想的同生共死确实是想得偏了远了,可她这么快就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又叫他情何以堪?姐姐,呵~~姐姐啊──

    “姐──”他声音微涩地叫。

    “嗯?”她扬起睫,微讶地望住他,大大的莹润的黑眸看来好无邪。

    就她也配仗着比他大九个月而当上他姐!凭什么啊?这样虎头蛇尾半途而废的人也是他姐?她点了的火,居然让他自己来熄……

    栾玉清咬牙,翻身重重地压住她,“姐,再来一次吧!”

    “哎?不行!要──”抗拒的声音被他狠狠吻住。

    要上班?

    要起床?

    他全都想让她'要'不成!

    她怎么就不想想他也很'要'很想呢?

    可栾漪左躲右闪地还是挣开了,仿佛猜到他的想法似地在他亲吻的间隙低低地惨叫,“要锁门,栾玉清,要锁门!”

    chapter 45

    要下楼已经是快九点锺的事了,家里应该都没什么人在,可栾玉清还是按他所说的,在窗口四处看了看,沿着窗台翻出,略略一平衡,直接跳下去。

    身手矫捷,看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

    见栾漪在窗口看他,栾玉清回头对栾漪笑笑,并两根手指到眉边行个礼,回身助跑两步跃上围墙,再跳下去。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栾漪看得失笑,却又不敢扬声唤他,拿了手机给他短讯:'练过?'

    '以前没有,且修往后。'还真是借了脚凳能上房,搬了云梯摘月亮。脸红害羞什么的,他现在大概再也不会了。

    栾漪一边好笑,一边洗漱了走下楼去。却在步入厨房时和沈念珍的视线撞个正着。

    栾漪本来以为她已经出去了,自己一向又是漫不经心,目光猝然一遇,因了心虚,心跳都吓得停了停。下意识地别开了相对的目光,拿了碗筷坐到桌边,栾漪若无其事地笑:“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这几天都没什么事,你叔叔说我在家休息休息也好。”沈念珍倒是没提栾漪在这种时间上班稳迟到的事,可是话里含着淡淡幸福的慵意更是令人逆耳刺心。

    栾漪笑了笑,将豆沙包蘸进蕃茄酱碟里,沾了沾就拿起来,“哎我要迟到了先走了啊!”

    “晚上有没有时间?”

    栾漪已经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有事?”

    “有个朋友的儿子和你差不多大了,对你印象挺好,想约在一起吃个饭。”话说到一半,看栾漪的眼光已经转得似笑非笑,沈念珍的声音有点儿干涩,却还是力持镇定地平铺直叙完了。

    相亲就相亲嘛!亏得她,编排得这么婉转。

    对她印象好──呵,也得见得着啊!

    栾漪笑笑,“好啊!”

    一大家子人,个个都认定了她是祸水,早泼早超生。其实嫁人又怎样?不过是多个固定性伴侣──又有何不可呢?

    叼着怪味豆包出了门,才发现因为栾玉清自己也濒临迟到的关系,似乎并没有让司机绕道来接她的打算,意思意思地打电话问了下,他已经在车上了,听到栾漪无甚诚意的声音,只是低低地笑,“你不休息,嗯?”

    切~他还逗上她了!

    “栾局既然准假,当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姐──你别──”栾玉清的声音停了停,似乎在跟司机说话,“到仁安路。”

    “别过来啊!”栾漪的语气像是良家小女子在力拒欺男霸女的纨!色狼,“我真不想去了!”

    “姐──”这一声,拖得格外长,几分娇缠,几分哀怨,几分想念,几分无奈,最终却只是叹一口气,“那你再睡会儿吧!”

    人会不会对新到手的玩具特别留恋,栾漪并不知道,可是栾玉清恋眷难舍的语气却是实实在在地有令她心情暂时放晴的功效。

    栾漪合上手机,不自觉地微笑。

    “玉清今天不过来接你?都九点了。”沈念珍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来。

    “他忙,早上要开会。”栾漪拍拍胸口,不小心咽下包子的感觉像是胸口突然塞下一块石头。

    真不知道当初她是怎么嫁了栾永祺的,总能无论何时何地地从人背后冒出来──总不成是被她这'特异功能'给吓晕了失口应了她的吧?

    “那我送你吧!”沈念珍一副没关系的贤慧样子,一个指令一个动作,话音一落,人已经立即消失去开车了。

    “不用不用!”这话都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听得到──栾漪栾漪一边蹲到地上揉胸口,一边喃喃地叹,“真不用啊……”

    她才刚跟栾玉清说不去了的,现在又巴巴地送上去──接下来的情形,她已经可以自行编绎了:和栾玉清遇上,两车并驱,也许还可以摇下玻璃来问声好什么的……然后,也许是办公室,也许是车上,也许是下班之后送她回来再发现她要去相亲之后──当欢好变成折腾,就算是超人,也会觉得累人。

    chapter 46

    栾漪担心的事情倒是没有发生。一路顺遂地被送到市府大楼门口,栾漪勉强微笑地下车对沈念珍晃了晃手,示意'再见'。可沈念珍也回摇两下,靠着椅座恬淡而笑的样子就像是守在中小学校门口的家长,定要安安全全目送自家小孩进了学校进了班级才会放心。

    栾漪无奈,撑着往里走了十来米,故作不经意地撩撩头发,余光却看到沈念珍的车仍在门口,只能深呼吸一下,继续往前走。

    到电梯门边,趴在墙边再回头往外看。

    孰料电梯门就在身后无声滑开,肩膀被人轻拍一下。

    栾漪猝不及防,半高跟在大理石地板一滑,手原本扶在墙边的手在空中划了划,堪堪地就要在空气中画出落体弧线,正要徒叹薄命,却落入一个清香淡淡的怀抱──

    熟人,又见熟人。

    栾漪微微借力站直身体,不动声色地挣开了恩人身侧。似笑非笑地睨一眼今天装扮得比较正式了的方舫,哦不,袁公子,故作惊讶,“咦,你事情还没办完?”

    袁晔翘起唇角,也是似笑非笑地,“嗯,不太顺,你呢?”

    “彼此、彼此。”栾漪摇摇手,作势正忙,闪身进了电梯。

    没想到袁晔也跟进来,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面色尴尬,可是看看他们似乎认识,而袁公子又不太愿意表露身份的样子,也都只好伫在电梯外面等着。袁晔干脆装跟他们不认识,对他们略略礼貌地点点头,就按了关门键,只留下他和栾漪。

    “要办什么呢?也许我能帮帮忙?”

    栾漪本来只是想等到沈念珍走了,自己也好开闪,可没想到前有虎后有狼,人算不如天算,手指在袖子里掐了掐手心,就按了关门键,沮丧晕眩得连按楼层的力气都没了。

    “几楼?”

    “三楼。”一边说,一边自己按下去──走一步是一步了。真要退无可退了,栾玉清也不可能不帮她。袁晔怎么打算怎么想,她是不知道,可这么一遇再遇的,遇得多了,总不是什么好事情。

    袁晔一向风度可嘉,也正打算帮她按楼层,两个人的手指几乎同时触到数字板,又几乎同时被静电麻了下。

    栾漪“哎哎”叫了两声,趁势把手放在空中摆了两下,脱离他手指范围。

    可她显然小看了袁晔的耐心。

    袁公子帮她按了楼层,一只手握住她手,轻轻暖在掌心,明明满意柔若无骨的触感,却微眯了眼喟叹,“啧,手真凉。”

    栾漪嗤笑一声,抽回手,“可别冻着你!”

    “冻就冻吧,什么关系?”袁公子微哂,重新握住了,诱惑地低吟,“今夕何夕,见此‘凉’人?”

    他笑,栾漪也随他笑,“子兮子兮,如此‘凉’人何?”

    袁晔俯脸过来,正想说什么,已经到了二楼,电梯门左右滑开,外面有人涌进来。栾漪悄悄挣开他手,研视的目光盯住小小的电子楼层显示板。袁晔倒是没再捉住,只是当栾漪走出电梯时犹豫一下又跟上来,“介不介意再七天?”

    话说得没头没尾,却很简明。

    栾漪先挑了眉,不觉又微微蹙起来。刚想坦白拒绝,就被他点住了唇,

    “你要办的事,我可以帮你──何不考虑考虑再答复我?”

    “那好,我考虑考虑吧。”栾漪一笑。对她来说,all thg也不过等于nothg,又有什么好央人帮忙的呢?

    “我会留在q市半个月,你只用答应我一星期。”

    栾漪笑笑地嗯一声,踢踢地板表面,就想转身。

    袁晔被她挫败到无语。

    “你不问我的联系方式?”

    咦咦?栾漪诧异地回头,“是中国大还是q市大?有缘当然会再相遇!”

    袁公子的耐性终于告罄,定定地盯住栾漪好一会儿,转头就走。

    chapter 47

    栾漪站在落地窗边往楼下看,她有轻微的恐高症,可是不看又不行,向前半步再向前半步,小心翼翼地往前凑。蹭到窗前了,透过淡茶色玻璃往下瞧一眼,才发现并非前门的方向──沈念珍走了没走,还是不得而知。

    一切白忙。

    袁克明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一向信任,从不干涉自己儿女的私生活,所以袁晔和袁晴的行事反而更清澈明晰:两个人都是眼高于顶的性子,一个不屑于看人,一个不惯于留人。

    怎么会脱口跟栾漪说出再聚的话,袁晔自己也不解,以'帮忙'作诱更是大异他平时的行事准则。却不料竟然还被栾漪毫不领情地迎头给了这么个软钉子。重新走回电梯前,两架电梯一上一下都在运行中。

    如果袁晔当时转念直接走楼梯,如果当时两架电梯有一架可以让他在五秒内登入,也许从此以后两人都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会再搭上任何瓜葛的机会。

    ──可那只是'如果'。

    输光了的赌徒常常会在倾家荡产后想“如果最大的那把押的是xx”,被套牢后不得不沥血割r的炒股者会想“如果之前两天就已经……”,过失犯罪者会想“如果当初并没有过度oo”的'如果'。

    如果。

    这天下,这寰宙,没有任何一棵林木能结得出这种果实。

    可当时看见栾漪猫一样小心戒备的样子,他实在没有办法不好奇,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霎时变得柔软。

    “你并不是来这边办事的,而是在躲人?”谁有如此神通能将她吓成这副神魂不宁的糗样?较之自身的狼狈,袁晔对能让她避若蛇蝎的人更是油然而生钦敬之感,有些恶意逗弄地期待欣赏她的无措。

    “躲人?躲什么人?我来求人。”栾漪这次倒还幸运,一大早被吓几次的经历多少让她有了点儿免疫力,没被吓着。只朝袁晔摆摆手,就想往栾玉清的办公室走。走几步又觉得不对,总不成让他以为自己要色诱的人就是栾玉清──毕竟那是他的准妹夫人选。只能一路往前走。

    “求人不用带东西吗?”袁公子全不介意地担任跟班,很诚恳地不耻下问。

    栾漪故作惊讶地转身对他睁大眼睛,“什么时代了?带东西──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迷魂计?”

    她的冷幽默袁公子显然并不欣赏,因为他没有笑,而是略带估量地盯住她的面孔。

    真不好玩。

    搞不好她一走进某间临时避难的办公室,他就会在外面幻想她在房里对着某某领导叼着玫瑰大跳艳舞。

    脑子里应时浮现的彪悍画面,让栾漪好笑,可还是强忍住了,一脸认真地抬头警告袁公子,“哎,别跟着我啊!万一害我发挥失常可怎么办?”

    “我办事不顺,你却胜券在握。总得给个偷师的机会。”声音仍是平平淡淡,却是打定主意不放她自己胡来了。

    栾漪微乜着袁晔,冁然一笑,“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渺茫了。那还是你帮帮我吧,啊?可你明明连自己的事都弄不好──能帮得了我吗,方菩萨?”

    柳暗花明。他竟然就这样成了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么?

    袁晔叹息而笑。

    真是服了她,到这种时候还要不依不饶,让他吃上口头亏。

    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习惯了高傲的公子脾气就要发作,再度拂袖转身而去。袁晔或许不知道该如何讨得女伴欢喜,却自幼谙习拒绝之道。不动声色地给面子或不给面子,折辱或婉拒──都是在正常情况下他该对栾漪作出的正常举动。

    可那'一点点',就是她掐定在他容忍内的那个度。

    之后哪怕过了很多年,每当想起那一天,袁晔都在怀疑自己在那一刻是不是真的着了魔。居然眼也没眨地就答应了眼前仿佛有无形丝线将他缠缚的小妖精。

    从小到大,袁克明提醒他们兄妹最多的,也无非是'安全'。袁晔也一直都清楚清醒地记得──在遇到栾漪之前。

    怎么能想象,他所以为的俯就和委屈,竟然是一道并不美丽的诱人下陷的迷障。

    怎么能想象,向来自矜如他,有朝一日竟然会这样不光彩地堕入縠中?

    chapter 48

    国产连续剧里,总有些经典片断。以前是恨铁不成钢的父母重重地拿手指点着子女的脑门说“早晚你要吃了亏才知道利害”,后来国家提倡不打骂小孩,于是严父瞪着儿子皱眉,慈母无奈地抚着女儿头顶,“总这样子,早晚要吃亏的。”

    袁晔的父母都忙,极少甚至可以说是从未对他进行此类演习。只是他偶尔独自无聊消遣时间,拿了摇控器频繁换台时偶尔也会凑巧撞上那么一两句熟到烂的警言。

    对此类桥段,袁晔总是习惯地嗤笑。

    电视和现实永远都是代沟深深。

    如今还有几个孩子会如此离不了家人的照看?何况天性中的冷淡自制疏离也让他根本没机会给自己找什么亏吃。

    可这一回,貌似是真的栽了。

    栾漪要了他四次,让他因为疲倦而沈睡。小酣微醒,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到床柱上。

    “怎么会喜欢这种调调?”袁晔礼貌地对坐在床边拿冷水拍着自己脸颊的栾漪微笑。

    “你说我是你的‘第一次’嘛!虽然只是第一次想要留住的人──可也是个‘第一’,不是吗?我很喜欢当第一呢!”栾漪也随他微笑,手指划过他的下颔,俯身含住他耳垂轻咬。“当过吗?”

    当然没有。

    袁晔自认心理正常,自然无此种特殊爱好。本来对栾漪一直印象不错,可他没想到她竟然会热衷这种游戏。奈何身陷人手,只能苦笑,“没当过s,让我试一次?”

    栾漪却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很给面子地在他耳边轻笑。微温的呼吸撩拨着他的敏感地。虽然身体之外接触不多,更谈不上了解,但仅有的几次晤会一直都让他回味──她是个聪颖的女子,除了这次。

    微烫的烛泪灼上肩头的皮肤。

    袁晔不自觉地低哼了一声。

    他并不是娇惯的人,可那也不代表他可以适应她这种无聊的玩法。

    无聊。真的。只是无聊。

    袁晴半年前送他的古典枝形烛台也功不可没。原本以为只是可有可无的装饰,一开始栾漪进来时望着它眼睛发光,他还以为只是女孩子天生喜欢精致古典的东西,于是宠溺地拿下来给让她把玩。

    没想到她竟然是打着这种算盘。

    看那莹白的手指握着冷黑色烛台的样子,多像恶魔的叉戟!

    很好,事情一过,他会亲手拆了它并熔成一堆废铁。

    “我给过你机会,”栾漪的指尖轻轻自他的琐骨滑下,沿着他的肌肤下移,“好聚好散不好么?”

    “是你有事要求──唔──”这次是烫在胸口。袁晔被她的举动得气短。

    “我求你离我远点儿,怎么样,袁公子?”栾漪轻轻朝烛焰吹了下,火光晃了晃,怎么样,又闪回来,仿佛又明亮一些。

    原来她知道他身份。

    惊讶惶惑取代了原本的郁丧无奈,袁晔反而镇定下来,应了声'好',“那现在可以结束了吗?”

    “结束?当然不。你要的,我已经给了你;我要的,怎么着你也得给我一次吧?就我所知,您可一向不是小气的人呐!”栾漪妩媚一笑,手仍是擎着烛台,身体小心翼翼伏下来,舌尖轻轻舔触他胸口。

    “你要什么?”袁晔被她叫破自己身分的一语惊醒,已经彻底没了性致,只是语气冷淡地问。

    撇开家境身世之外,单凭外表被他迷住的女孩也不算少了,栾漪虽然漂亮,可并不顶尖,犯得着和她弄得这样苦大仇深一样么?

    “满足我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当一次。”栾漪的姿势很暧昧,甚至,是色情的,自己一条腿放在他腿间,轻轻磨蹭,s处却抵在他的膝盖上,又湿又黏又滑。

    若可以,哪怕他只是稍稍用点儿力,往上顶一下,都可以让她痛不欲生──前提是他得有那机会有那力气。

    之前他欣赏她的很重要一点,就是她对情境气氛的营造:往往并未还始,她就可以给人仿佛身已在其间的感觉。

    现在亦然。

    但被算计的屈辱和被折磨的懊怒正咬啮吞噬着他的自尊和骄傲。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只能引发他最大恶意的厌憎和充满凌虐欲的联想。

    袁晔是大方,是可以不和女人计较──栾漪除外──她若不愿意,完全可以直说,他也不是非她不可;又何必先'屈从'了再玩什么'报复'的把戏?

    无奈身在人手,他只能尽量抑着怒气,淡声安抚,

    “你喜欢什么样的?放开我了陪你去找个;这次的账也不跟你算了,怎么样?这种游戏我没兴趣的。”

    “可我有,”栾漪的舌尖离开了他的胸部,却轻轻往他r首上吹着气,湿漉漉的既凉又痒,令人意荡,“我喜欢骄傲点儿的,目中无人点儿的,脸和身材嘛,长得比较像袁公子一点儿的──买不来吧,嗯?”

    下一刻,却又用烛台倾斜地滴过来──三滴蜡油,一滴落正他r首,一滴灼在胸腹间,一滴烫在大腿内侧──那位置,稍稍偏一点儿,不就是……

    袁晔抽一口气,勉强平复情绪了想要镇静下来跟她说话,可栾漪却先他一步叹出来:

    “好可惜,竟然偏了呢!”

    “袁媛──我是不知道你真名叫什么,可你除非弄死了我,否则你在q市哪怕多呆一天,信不信我也能揪着了你饶不了你?”

    这次她倒识相,将烛台换了手,吹熄蜡烛撂到地毯上。朝他笑笑。

    “那有什么好不信的?我叫栾漪。”

    “……”

    “还要知道更详细一点儿吗?我告诉你我家属的电话,嗯?”

    “……不用,”对女人,袁晔到底小气不起来,只无奈地舒口气,“这次我放你──”突兀的剧痛令人震惊而且不可置信!身体被捅裂了似地痛使得他整个人,全身每一个神经元都像要爆裂,每一块肌体都开始无法控制地剧颤。

    身体的应激反应让袁晔蹙紧了眉,闭住了眼,连呼吸都停顿。

    栾漪却仍似不满意一般,将耳朵凑到袁晔嘴边,手握着烛身微微用力,又往里捅了捅。

    “放我?放我什么?”

    “你、你──栾漪,你……你好样儿的!”从来未曾经历,更难以想象的痛楚让袁晔连声音都在抖,最后几个字几乎都要无力吐出,只能用气声。可她听得到听不到,也都无所谓了,重点只是──这女人!他绝不会放过她!

    chapter 49

    “我好吗?真的吗?”栾漪的笑容仍然轻浅而妩媚,放了手,从床头抽出纸巾来擦拭手上沾到的鲜红。“那你要不要奖励我?”

    袁晔盯住她手上的红,目眦欲裂。

    栾漪却并不理会他的目光,动作细致而专注,擦一次,换一张,最后将几张纸巾叠在一起,拈着一角,对袁晔晃了晃。“咦,看来似乎不小心又做了你的‘第一次’喔!”

    袁晔被那红色刺得眼痛,重重地闭上眼──他的血,呵~~她竟然举着沾了他的血的东西到他眼前来炫耀自己的胜利!她竟然敢?她竟然敢!

    可这还没完,栾漪放下纸巾,手指轻轻抚上他脸颊,沿眉心开始缓缓游移,从漆黑浓冽的眉上抚了过去。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破’这个字──但凡‘破例’、‘破坏’都是我的大爱。一直以来,我都守着规矩,可是规矩总是那么多,我也乏了。袁公子也是不肯遵循惯例的人,要不要和我玩到底?”

    惹到他,到底对她有什么好处?!

    这句,他本来想问,但现在显然没有必要了──答案根本就很明显:她是疯子!

    可是闭了眼,却并无法阻挡栾漪对他实行凌辱的继续──

    她用双手捧了他的脸,轻轻吻着他的唇,动作轻柔如同羽毛旋落春风轻拂。──他们在一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舌吻是从来不会涉及的动作。

    礼貌、洁癖、戒备……不管是出于哪一种原因,这种属于爱侣之间的行为都不该出现在一夜情里。

    袁晔忍住下t的疼痛,小心地张了口,容许她试探的舌尖微微深入。可她竟然那么小心翼翼并且狡诈狐疑,每每在他想要合住牙齿时就已经先知先觉地撤出来。

    屡试。

    屡败。

    当他终于因无力而放弃时,她才掐着他的颊开始深吻。

    她的舌尖纤小秀气。

    温柔辗转时仿佛能抚平人心。

    怎么能想象这就是前一刻才将他到崩溃的人?

    从小到大,他又何曾尝受过这样的欺辱?

    明明和她远无冤近无仇,不过是一次露水姻缘,又何必非得要弄成这样子?她说她叫栾漪,很好,他记住了。只是这名姓,怎么会让人感觉如此耳熟──栾──栾漪?

    长吻结束,她温柔地拿纸巾为他和自己轻轻拭净了脸。

    “你的名字怎么写?”声音仿佛消失了,他以为的正常音量只是嘶嘶的气声,“你的名字怎么写?”声音提高再提高,以为是喊出来了,其实也不过是虚弱嘶哑的模糊字句。因为用了力,身体目前最屈辱的部位还又开始隐隐裂痛。

    栾漪伏在他身上,脸贴着他肩,尽力伸直了手臂,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地写:栾。漪。

    明明可以好好坐起来写,她却偏偏不要,弄出这么吃力的样子来给谁看?

    袁晔在心底恨恨地鄙夷:不是贱是什么?

    可是更贱的事还有──

    她写完自己的名字,身体竟然略略下滑了些,将他的欲望纳入自己体内。

    突来的湿润温滑感觉让袁晔不敢置信──在这种时候,自己居然还是勃起状态?亏她也还有这种兴致,可他在这种时候这样子和被qg有什么两样?还是双料──这念想一动,下t的痛又开始弥散开来,他以为自己会马上颓了,但栾漪却并不肯放过,身体在他身上轻轻起落。

    栾漪对节奏和劲力一向掌控得极好,袁晔要竭力抑制自己才可以不被她迷惑,可是一来二去,到手机铃声响起时,袁晔才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合着栾漪的节奏低低喘息。

    “帮我拿过来一下,是我爸。”声音仍然虚弱,他努力清了清喉咙,才勉强将声音拉回比平时略低的程度,“你放心──”

    '我不会说出来'──这话还没有?

    第 5 部分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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