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木的小凳子很沉,就是那人看着闪避的快的还是被砸了一个趔趄,周草不管不顾,见那人都站起身了,还是往人身上抡,周草都恨不得手里不是刀,直接一刀子捅上去算了。
    那人身后也跟着四五个人的,看见周草这样,第一下是防备不急,第二下肯定不能让砸上了,他们还要不要命了
    那人也是懊恼,第一下大意了,实在没想到个无冤无仇的小姑娘这么狠,让第二下砸身上怎么可能,他又不是受虐狂,可看到小姑娘满脸的泪水,倒是愣了一下,接着听到了那边跑过来几个长随一样的下人,口里喊着“三姑娘”瞬间一下子就明白了,挥退后面冲上来对付面前女孩的随从,自己却来不及闪避,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这次更狠,上次自己还是躲了一下的,这次根本来不及躲了,砸的他一阵气血翻腾。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身边的随从看着不让拦那个行凶之人,可也不能让那人再继续打下去了,当下紧紧的围在身边,只是把身子做肉盾了。
    这边周草也被自家的仆人给围上了,对面的人一看都是壮汉,可不能让自己姑娘受伤了。
    这边周草看对面的人被围严实了,自己够不着了直接把凳子一摔“给我打,打死了我偿命”
    本来还卷袖子的下人一听这句都呆了,姑娘,咱是街头斗殴不是街头杀人啊,杀人是犯法的谁敢啊。
    这时候,县里的衙役也过来了,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巡逻的可不就赶紧过来了吗
    在周草心里,遵纪守法是刻在骨子里的,一看衙役过来了,什么也做不了了,心里只觉得难受,难受到了极致,就是周草往地上一蹲,双手抱膝,就这么哭起来,周草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知道哭了。
    就行成了两堆人,一堆人站着,一堆人蹲着,没错,周草这个老大都蹲了,其余的人谁敢站着啊。
    来的衙役一看,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一边是个熟人小姑娘,一边是个生人粗大汉,傻子都知道说怎么办了吧。
    上前就要拿人,可人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其中一个人也不知道跟衙役说了什么,向来刚正不阿的衙役们瞬间就把腰完成了弓行。
    正在这时,城门口那边走过来一群人,个个鼻青脸肿,可是却面带喜色,打头的就是铁柱,铁柱一看见周草被人欺负了,都哭成那样了,自然是正对着的那群人了,五大三粗,竟然欺负个小姑娘,要不要脸了。
    铁柱和几个熟人暴怒就要上去,都是自家兄弟,虽说平时磕磕盼盼的,可大事上绝不糊涂,先来的两个衙役就赶紧过去,就像扶伤员的样子,先给按住,悄声的说起话来。
    这边还是奇景,一堆的蹲着的人,周草想想自己暗淡的未来的眼泪就都收不住,那边本是可以滚蛋的人,却是笔直的站着,也没说话。
    街头一群人跑过来,打头的是周平。看见妹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周平直接怒了,怎么被欺负成这样了。
    “大哥”周草一看见亲人,哭的更欢了
    “没事没事,哥在这儿,在这儿”周平先哄妹子,作为一个称职的大哥,周平哄妹子的技术一流,周草不哭了,只是哭的很了,有点打嗝,
    周平哄着妹子,看着这个阵势,皱皱眉头,问跟着周草出来的下人怎么回事,他是气狠了,周草从来就没哭过,这次都这样了,他怎么也不放过始作俑者。
    可是听到下人的话,周平有点呆了,怎么了,自己妹子都拿凳子砸人了,周平的目光看向离他们不远的地上的一个凳子,手工做的,实心的木头,周平不知道说什么了,又听到自家妹子是因为没砸到人哭成这样的,看看那边那个被砸的面色发青的还坚持站的笔直的人,看看自己妹子哭的除了不时的打个嗝,神色如常的样子,周平不淡定了。
    周平虽说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哥哥,可是他还是很讲原则的,拍拍妹子,周平走过去,鞠躬作揖,连连道歉“家妹鲁莽,小姑娘家不知道轻重,伤了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代小妹给先生道歉了,望先生看她年纪小,别跟她计较,先生的诊费我来出,不知先生住在何处,稍后再去致歉,”
    “不必”男人侧身避开周平的礼,并不受“没事,她”想了想,“无意的”说完周边的人一脸的惊讶,这位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无意的,无意的连着砸,要不是拦着,还能砸下去的。
    周平松了一口气,能不追究就行,连连道谢,还追问男人住哪,他好备礼去道谢。
    男人犹豫的了一下,说了个城里客栈的名字。
    周平告辞后,牵着妹妹的手准备回家,看到被衙役赶的远远的群众,吩咐家里的一个仆役那里银子,给卖凳子的摊主,毕竟是自家损坏的。
    带着周草进门,进门后居然发现多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宅斗是有的,作为一个以女主为线索的故事,这些还是要有些的,只是不多,实在是我不会写,不过我也觉得跟前半段没法比,前半段写的好舒畅,可是后半段各种卡啊。
    大家见谅,喜欢的就看看,写些评论,给作者些灵感,
    不喜欢的也可以写,但是别骂,我有个很脆弱的小心脏。
    谢谢大家
    ☆、第81章
    “你回来了”周平喜道,随即又黯然了“三妹的事到底怎么回事啊,家里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去洗把脸吧”周安柔声说“待会等你过来我一起讲”
    周草应声,就在前院洗了脸,不想去后院吓到周米他们,王氏陪着周草洗了脸,送到堂屋,就去吩咐饭菜去了,还有要给客栈里的人送的歉礼。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周安叹口气“当初我给三妹看的是我的同窗,我很是满意,秦家也是诗书传家,只是人口单薄些罢了,人就不说了,本身也是个有才华的,性子也好,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家的祖规规定男子过三十五无子方可纳妾,”
    周草听了又想哭了
    “我本来是跟他提了提,他自己也是愿意的,只是”周平喝口茶“殿试过后,万事已定,我再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订婚了,是朝中大佬的嫡女,而这次三妹的婚事,本是太子与陛下宠爱的贵妃两方相斗,双方妥协的结果,妥协的结果就是太子的伴读,也是太子臂膀的岳阳候娶个官品不大,家世不显的人家女子为妻,以避免太子这方通过联姻加大筹码的。”
    “是个侯爷?”周平虽说不太懂,可是大致上还是知道的。
    “是”周安很平静,不平静的日子早过了“本来就是个家世不显的也不会是我,只是我那同窗的妻子是个不省事的,这事起先就是她推波助澜的,等到到了后来,几个大家族,都参与了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周平都要快把自己的头发都给拽下来了。
    “这些家族里都是跟岳阳侯有着联姻的人,苏家,岳阳候二哥的妻族,如今岳阳侯府的当家太太是这位二太太,冯家,岳阳侯原配的娘家,岳阳侯世子的外家,魏家,贵妃娘娘的娘家,苏家,贵妃娘娘的得力盟友,也是其子八皇子的外家,钟家,就是我那同窗的妻族,还有一些小一些的家族推波助澜,我没空查,不必太在意,都是些墙头草”
    “你直接说说那个侯爷的家里事”周平脸色苍白
    “岳阳侯,原配去世三年了,留下了两个嫡子,另外有妾室数人,张氏,庶子排行老三,王氏,庶女排行老三,吴氏,庶女,排行老大和老二,大姑娘比原配的嫡子还要大,其他的还有一些妾室通房的”
    “直接跟我说,他今年多大年纪了”周草闭着眼
    “而立之年”周安
    “很好,他大闺女呢?”
    “比你生月小一岁”
    “这是结亲吗?咱们家好好的姑娘怎么就......”周平脸色很是难看。
    “既然已经是事实了,那就只有接受了”周草沉沉心看着大哥和二哥反而接受了,好歹有吃有喝的,有比自家当初都差点饿死来的大吗,不就是个婚姻吗,安慰大家“再说了,那可是侯府啊,我过去就是候夫人,多少人抢破头都抢不到的位置,没事,你们就宽心吧”
    周安静了静接着说,“那边派来的官媒也就是这两天到,我是提前回来给家里说个清楚。”转头对着周安说“虽然刚开始说亲,可是只怕定下的更快,大哥你看看嫁妆什么的都要准备好,这个不能马虎的”
    周平点点头,他也是实在坐不到这儿,起身出去了。
    王氏看到周平脸色苍白的出来,虽说知道不会是小事,可丈夫这样是在是太吓人了,赶紧扶住“这是怎么了”
    周平看见妻子,突然就觉得忍不住,就这么哭起来了,“我好好的妹子,怎么就要去做继室了,你听听,三个儿子,三个姑娘,闺女都跟我妹子一样大了,侯府又怎样,那可是个火炕啊,我没本事,要眼睁睁的看着妹子去啊”
    王氏听的一阵心惊,女人考虑的问题和男人不一样,不过是丈夫的宠爱和子女,可是,王氏也是官宦之家长大的,里面的歪歪绕绕多少知道点,就像周平说的,绝不是良配,对方家世太高了,妹子吃了亏,自家连说理的底气都没有。
    更别说那么多的妾室,恐怕还要比自家身份高很多的,后院主母,弹压不住妾室和得脸的丫头,怎么活的下去,还不被后院的人给拿捏死,大户人家的后院里有多少阴私。
    而且最重要的是依自家的情况,出身不高的妹子根本就没有教养子女的机会,大户人家为了嫡子的地位,最可怕的是妹子恐怕连生出孩子的机会都没有
    王氏心中也是一阵害怕,可看着悲痛的周平,她不敢把这些说出来,丈夫已经够难受了,再说,只怕是要承受不住了,二弟和三妹还在堂屋却把丈夫借口出来,恐怕也是还有更为难的怕丈夫承受不住才想的借口。
    “好了,”周草看着周平摇摇晃晃的出去,知道周安还有话没有说完,接着说“都说了吧,既然已经这样了,早知道比晚知道好,不管怎么样,我受的住。”
    周安跟周草都不是遇事逃避的人,事情已经发生了,想个最好的法子接受才是正理,周平接着说“你知道岳阳侯是太子的伴读,在家排行老三”
    “老三”周草皱眉“你刚刚说二太太,能主持中馈的就不是庶子媳妇,他怎么接替爵位的”
    周安点点头,“他上边还有嫡亲的哥哥,大哥当年战死沙场,留下了一个遗腹子,就没别的了,爵位按说是落在了他二哥的头上”
    周草点点头,对那些人家来说爵位的交替比人命重要,与其等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婴儿,还不如选择成家立业的儿郎,更能传承下去,可是废长立幼。
    “可是”周安撇撇嘴,有点幸灾乐祸,毕竟谁家被人这样算计会高兴“圣旨传下来的却是只是太子伴读的弟弟继承,而不是有官位的哥哥”
    “离间”周草想想
    “是啊”周安说“具体谁操作的不知道,可我想却离不开那几个人,反而这么多年以来,岳阳侯府是没有分家的,岳阳侯原配去后,一直都有二太太理家,外面看着一片其乐融融,可里子里怎么样,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清楚了”
    “那个二哥呢?”周草问
    “有升有降”周安说“总体来说是个不升不降,关键是那位二爷还是个很有才华的”
    周草点点头,这一家子大致摸清楚了,内里恐怕有些周安也查不到,“你说是太子和八皇子的争斗,是怎么回事”
    周安叹口气,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太子自八岁先皇后逝时被立为太子,二十多年了,后来随着皇子们的长大,处境有些微妙起来,尤其是圣上所宠爱的贵妃所出的皇八子,连陛下都好几次说‘此子肖朕’还有居长的大皇子,二皇子,被人称道的七皇子,文采风流的九皇子,反正是一锅粥,”
    “站队的问题”周草说
    “是啊”周安叹气“岳阳侯是太子的伴读心腹,妥妥的□□,所以咱家被牵连上就怎么也动不了了,连想个折的法子都没有”
    “不说这事”周草说“我是姑娘家,就是真嫁到那家又怎么样,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就有条后路,可是如今这样子,岂不是把你也连在了太子的这边,虽说你现在官小位微,那边未必看得上咱,可是在别人眼里岂不是你就□□,你的仕途怎么办?”
    “能怎么办”周安苦笑“如今既然已经成这样了,也没的选择,我准备多在翰林院呆几年,一来避避风头,那里毕竟没有外边那么闹腾,二来好在还在京城,你有事我也可以帮忙”
    “不行”周草拒绝,官虽没做过,可是眼光绝对是有的,“翰林院不能多带,三年散馆之后,你必须走,翰林院虽好,可到底是清谈之地,要想以后有成就,就得做出政绩,必须走。”
    周草摆摆手,止住周安的话“别跟我说只是再呆几年,按照你说的陛下多大年纪了,他的儿子又多大年纪了,你耽误不得,新帝登基正是用人的时候,咱家没有后台,这就是个机会,到时候京城里的各个官员都是拉帮结派的,而你独身一人,不依附,不帮交,就是个天大的机会,可到时候你没有准备,如何展翅高飞?”
    看着周安不说话,周草接着说“还有你说的在京城里帮我,更不能,那家什么门第,别说有事,就是没事你就进的去了,倒不如另起炉灶,等待时机,至于我你就更不用管了,如今看来,出身底,是我的不足,可同样也是我的□□,你想想,岳阳侯府一个这样的侯夫人,谁最高兴,我不能主持中馈,二太太最高兴,没有教养子女的权利,世子一派最高兴,也可以说世子外家最高兴,出身底的侯夫人,岳阳侯府的对头更高兴,这么多人,哪一个都想我稳稳当当的坐在那个位置上,不用我动手,别人也会帮我坐稳当,”
    看看周安“可是,二哥,这说来说去还是靠别人,别人也许靠的了一时,可是靠不了一世,二哥,最后我还是得靠你啊,你若不下定决心,咱们兄妹才永无出头之日啊”
    周安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你千万当心,有什么不对的就忍着,等我回京”
    周草松口气“看咱们说的,你不是还要在京城呆三年的吗?不说这个了,只是二哥,仕途上我不仅帮不到你,如今还要给你拖后退了”
    “什么话”周安笑着说“真正结交靠得住的人,是不会因为只写无谓的事情生分的”
    周草笑笑,周安虽说的轻松,可是人情世故,又怎么会容易,“二哥,听你说京城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别的,可是站队这个问题你一定要仔细考虑,老实说,我不看好”想想不好直接说太子,“三皇子”这是真的,你看过历史上哪个太子顺顺当当的当皇帝的,尤其是这些少年就被封为太子的人
    “以后不准说这些”周安训斥道“被人听到是大麻烦”
    周草点头,“是,二哥,我以后再也不会说这些话了”
    周安接着说“身为臣子,自然是效忠皇上的,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
    周草听了,放心了,自家二哥做了最中间的决定,也恰恰是最合适的。
    周家的人都陆续知道了这个消息,对于小点的弟妹都没给她们说那么仔细,周平在周安和周草的劝解下,也缓过来了,就是开始疯狂的给周草准备嫁妆,看着周平要把周家给周草带走的样子,周草叹口气,随他去吧,走到时候不带走就是了,现在总要给大哥找点事情做。
    岳阳侯府
    苏铭直梳洗过后往府里最大的院落春晖园走去,侯府的老夫人,苏铭直的母亲看着儿子“出去才几天啊,瘦了”一连声的吩咐身边人去她的库房拿补身的东西,给儿子的院子送去。
    一番寒暄下来,苏张氏就说“你这次出去的公事办完了?”
    “是,都做好了”苏铭直恭敬的回答
    “公事办完了,那私事呢?”
    “也好了,人都找回来了,母亲放心”苏铭直没什么表情的回答
    “恩”苏张氏点点头,看苏铭直不接口叹口气说“这事母亲也查了,你二哥不知情的,都是那个妇人,不知轻重,坐下这等恶事,还好没人知道,要是被人说出去,我们苏家还要不要脸面了,连个村姑就要算计,白丢了身份”
    苏张氏看儿子静坐不出声,只好自己说“你不要在意,你二嫂我已经狠狠的罚了,以后她不敢了,”静静的还是没声音“那个,难道真要娶个村姑?”
    “是,媒人不是已经把庚帖都带回来了吗”苏铭直的声音很平静
    “可”苏张氏有点说不出话了,觉得委屈,堂堂的岳阳侯府的侯爷居然要娶个村姑,还是无父母教养的村姑,可她也是知道规矩的,既然已经这样了,只有接受,还有没有一点不舒服,高高兴兴的接受,谁知道府里谁是谁的眼睛呢。
    “可这名字,怎么就取了这个名字呢”苏张氏想着庚帖上的那个字,只好吩咐“传话下去,府里名字上带那个字的全都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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