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张大?夫忽地有一个灵感,说起来,这昏而?不醒若是没?有太大?的后遗症,控制好了用量,其实也别有用处啊!
    “来来来,李姑娘,我问一下?,你昏迷的时候觉得痛吗?有感觉吗?你记得昏迷期间的事吗?”
    这话一出,其他人倒没?有什么,张辅却显得有些不自在,站得略紧绷了些。
    他本?就是李小寒关?注的人之一,此刻立刻感觉到了张辅的异常,再联想到先前自己将醒未醒时听到的模糊话语,还有感受到的水滴。
    所以,不是幻觉,是真实。
    李小寒微不可?察的捻了捻指尖。
    “不记得了,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好像睡得不安稳一样。”
    张辅松了一口?气,又好像带上了些怅然若失。
    “不记得了也好,如今醒来就成?。”王氏温柔说道。
    “这件事倒可?以研究研究,我再试一试,试一试哈。”张大?夫语气开始变得兴奋。
    众人不明?,他还想怎么试?
    “张大?夫,不若先让宁太医给李姑娘开方执药吧,还有该注意什么,比如吃食行动该如何,也麻烦给伯父伯母讲一讲。”张辅打断兴奋得跃跃欲试的张大?夫。
    “对,来让我看一看。”稳重的宁大?夫笑着站出来,极认真细致的给李小寒再把了脉,方执笔开方,“待会我给你开药方,药会煎好送过来,一日三次。饮食上还是以米粥水为主,为免肠胃不适,先少量进食清淡饮食,再逐步添加,切不可?立刻进补。行动上,卧床静养为主,可?渐渐起床行动,量力而?行……”
    王氏、李贤东专心听着,连连点头,恨不得将每一句话都记住。
    按照宁太医的医嘱,在王氏和?李贤东的严格执行下?,又过了三天,李小寒终于可?以站起来慢慢行动了。
    “小寒,来,喝一口?老母鸡汤,已经撇去那层浮油了,问过宁太医了,加了药材调和?,可?以喝一点。门房说了,这鸡是一个壮汉送过来的,喊着送给你的,扔下?就跑了,追都追不上。他没?得法子,只能送到厨房里来了。你吃了,别浪费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张将军府的门房往日也自诩见多识广了,可?是这些事,他还是平生第一次见。
    他敢保证,定城里没?有几个门房能见过。谁能有李姑娘这么得人心。
    李小寒看向?这一碗老鸡汤,色泽金黄,带着浓浓的鸡汤香气,隐约还有药材的味道。
    她?端过来,缓缓喝个一干二净。
    不知道是药效实在是好,还是某些奇妙的原因,但李小寒真的觉得自醒来之后,身体康复的速度实在惊人。
    既然如此,那某些事情,就该提出来了,“娘,我的身体也好了大?半,剩下?的就是静养。明?日我们便搬回家去吧。”
    搬回家去,王氏和?李贤东便不用这般不自在;自己一直住在张府,也实在是不合适,搞事业不合适,搞感情,也不合适。
    王氏为难的看了李小寒一眼,“那……先问过宁太医他们?”
    “早上我已经问过宁太医了,宁太医说我现在挪动没?有问题,剩下?的按时复诊吃药,在府城内就行。”
    “既然宁太医说可?以,那咱们便搬吧。好好谢谢张二公子,咱们便回家去了。”王氏知道宁太医同意之后,应得爽快。
    李小寒倒是一愣,不过稍想一想便明?白了,王氏和?李贤东他们更不适应吧。若不是为了自己,这样的生活环境对王氏和?李贤东来说是极不适应的。
    王氏和?李贤东的确极不适应,闲着没?活干就算了,更难的是一出门便有仆人跟他们说老爷夫人有什么吩咐,吓得两人住在这里,愣是除了住的地方,一步也不敢走远,话也不敢多说。
    但是,这里有随时候命的府医,有来问诊的张大?夫和?宁太医解太医,有各种各样的救命药材……王氏和?李贤东为了女儿,无论如何都得厚着脸皮住着的。
    只是如今,自己女儿一日好似一日,从前有些事,被女儿的病压着顾不上,如今却得考虑了。
    比如,自己女儿与张二公子之间……再住着,若是以后事成?了,对女儿名?声不好;若是以后事没?成?,那就更不好了。
    先前还说事关?人命情有可?原,但现在,再继续住着就说不过去了。
    还有,她?们住这里,除了张二公子以外?,一直没?有见过其他张府人。据说张将军一直随驾御前,张夫人在温泉庄子疗养,小张将军就是张二公子他哥驻军在外?。
    按照他们村的理儿,怎么说都不对,所以现如今病好了点,那就应该搬出去,等人家回来了,再携重礼回来道谢才成?。
    种种顾虑之下?,因此李小寒说要搬走,王氏只问宁太医同意不同意,确认之后就马上答应了。
    既然决定了要搬走,那自然得通知张府现在唯一的主人张辅了。
    钦天监算出来圣驾迁都的日子就在后日,张辅忙得没?有一丝空闲,但就这样,每日在黄昏后,他都会抽空来松溪园院看一看。
    只是等李小寒说出自己想要搬走的时候,张辅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反而?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怎么?有什么问题?”李小寒讶异问道。
    张辅看一眼左右,松溪院住的人少,王氏和?李贤东又避开了,青竹等人也不在跟前,仆人们更加不会没?有眼色此刻上前。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张辅还是压低声音道,“我爹那边给我传来消息,陛下?……陛下?似乎曾经有意想让你入皇家。”
    想起当时,自己爹是怎么跟他说的。
    “遗党一事,牵扯太深,阴私太多,我本?不希望你插手。但如今你竟然主动跳进去,那么事成?之后,立刻抽身而?退。咱们一家,好不容易走进正?道,不能再入偏门。”
    “陛下?似乎有意牵线李姑娘与皇子,我已经替你圆了场,说两家交换了信物,你自己看着圆。”
    “儿啊,我近日听闻,她?们家是要招婿的。这门婚事,没?你想的简单。大?好功业,你可?舍得?你爹我舍不得啊。如今你后悔还能来得及,切莫将来后悔,误人误己!”
    张辅微微晃神,片刻神色回复如常。
    李小寒目瞪口?呆,她?就是再怎么想,也不曾想过居然还有这个可?能。
    她?从来可?没?见过任何皇子呀,照理说不是这个剧情。难道……难道,是皇帝自己!
    不行,皇帝太老了。
    不老也不行!难道好不容易活下?来结果?要去宫斗!
    李小寒的脸色青青白白,难看非常。
    “是哪一个?”
    张辅听着李小寒话语间甚至带出咬牙切齿的磨牙声,抬头一看,连忙解释道,“没?有说哪一个皇子。我爹暗地里推回去了,他说……他说咱们两家说定了,连信物都给了。”
    说罢张辅又带着点羞愧或者其他,低下?了头,
    毕竟多少带了点趁人之危、先斩后奏的意思。
    若要张辅说你不用在意,那只是推拒皇上之言,若是你不愿意……这种故作大?方得体话,张辅又不想说。
    听到这里,李小寒的脸色稍霁,不是皇帝自己,这个老板还能要。不然真是难办,这封建时代,要换个老板真的没?法选。
    再看张辅,张辅已经低下?头没?敢看她?。
    李小寒看着张辅头上的发冠发起了呆。
    额,他的耳尖居然渐渐红了。
    后知后觉的,李小寒才慢慢的开始了解张辅这短短几句话里含有的大?量信息。
    除去皇帝想找自己给他儿子当媳妇的前奏,剩下?的就是张将军在皇帝面前把自己和?张辅按成?了一对。这样的好处是当时的危机便去了,难处便是,自己跟张辅大?概得成?了。
    而?听说自己要搬走之后,张辅才这样犹豫,因为他们两家根本?没?有说定,也没?有交换所谓的信物,所以张辅才希望自己一直住下?来,坐实这件事。
    李小寒看着张辅微红的耳尖,后知后觉的脸有点热。
    空气中是暧昧的沉默。
    “我……我已经想过了。”
    张辅咽了咽口?水,慢慢的抬起头看着李小寒,他的脸上一片认真严肃,脸颊却透着一股绯红之意,语调很慢,很清晰,目光清澈而?坚定,“等迁都之事忙完后,我爹就不用随伺圣驾护卫能回家了,到时候我和?我爹一起去温泉庄子,让我爹娘出面,去请官媒。”
    “你家,你有什么要求吗?”
    他的眼眸亮似星辰。
    李小寒并非第一次被人告白,但是唯有这一次,让她?心跳开始加剧,恍若不可?控。
    “大?概……没?有。”李小寒脸色有点木,其实是没?有反应过来。
    古代结亲的流程是什么样的?女方应该做什么?她?先前实在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张辅看着李小寒的脸,她?没?有笑,是不愿意吗?
    但是她?也没?有说反对。那就是愿意的了!
    她?一定是愿意的!
    张辅自觉心跳的很快,头脑发热,但他本?能的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做点什么。
    伸出手,带着点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颤抖,轻轻从怀里掏出一个月白色丝绸包着的布包。
    轻轻把布包摊开,里面是一块莹白的玉佩,色泽温润,古朴大?方。
    “……这是我加冠之时,母亲给我的玉佩。”
    于是李小寒明?白了,这是信物。
    差一点她?就伸手了,毕竟美色惑人,真心难得。
    但是谈恋爱和?成?亲是两码事,走到这一步太快,她?得把有些条件先说出来。
    “我可?能得有一个条件。”李小寒为难道,她?紧紧盯着张辅的眼睛,但凡张辅有一丝犹豫大?概此刻她?就会放弃,“我家只有两个女儿,我身后有一片产业……”
    “我有一个大?哥。”未来得及说完,张辅已经接下?去了。
    李小寒讶异的睁大?了眼睛,她?甚至觉得有点不真实,脱口?而?出,“你愿意?你家里人愿意?”
    “不是很愿意。毕竟这一条路对我来说阻力会多了许多,我又不傻想要自找苦吃。”谈到这个话题,突然就像从云端回到吃饭喝水,张辅感觉像平常的张辅,又不太像。
    “但我衡量过,如果?只有两个选择,那么这一个选择是我可?以接受的。”
    起码这个阻力是多了点,另一个失去他承受不起——在这些个日日夜夜里,他已经想得再明?白不过了。
    他也是这样跟他爹说的,“谁能保证将来永远不变。但没?有当下?,我根本?不想要将来。”
    他说的很平常,但很真实,李小寒相信了。
    没?有人能保证以后,但此刻他是真的。他们都知道。
    这就足够了。
    也许将来会后悔,但她?相信两人都可?以承担后悔后推倒重来的结果?。
    “其实我没?有说完的话是,我想要一个跟自己姓的孩子。”李小寒拿起玉佩,放在指尖慢慢抚摸,“继承我的产业、我的意志、我的存在。”
    甚至姓氏也不是她?所追求的,但是这个世道,姓氏总是跟很多联系在一起。
    她?想留下?某些有形无形的东西,留下?她?自己,不愿就这样失去了姓名?被隐没?,就要有一个继承了她?的血脉、姓氏、关?系、利益和?理念的人。
    不然她?活着,跟逐渐死去没?有差别。
    但她?又并不够强硬和?强大?,她?既希望俗世的幸福,又追求自我的存在。
    她?一直希望双赢,在自己最切身的幸福上也要豪赌一把,两个都要——赘婿,在这个时代,那可?能会彻底断了张辅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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