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 作者:肉书屋

    第 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她凝望在花园里穿梭的人,不少人步履蹒跚、缓慢的走着,看得出他们走得很辛苦,却也都咬牙撑着,坚持不让就在旁边的看护搀扶。

    如果不是有坚强的毅力以及准备,千万不要进到克劳斯来!

    乔伊斯医生如是说道。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腿,韧带断裂、膝盖骨碎……谁能想到只不过是一小段单手高举的舞却让她摔得那么重……

    为了不让她的脚骨愈合出差错,尽管另外一只脚没受伤,但全都用轮椅代步。

    呵!至今她还想不起那个意外是怎么发生的?一切都很朦胧,好像是另外一个次元发生的事。

    辰扬他……

    哔!

    警告哨音在脑海内响起,告诫她不要再想下去!再想——只怕她会失控,而现在还不到失控的时刻呢!

    望向远方的天空,因为——天还亮着呢!

    看着远方的白云,也让自己的思绪保持一片空白,直到不知从哪飘出一连串的笑语声闯进她的思绪里。

    “我说过多少次了?凡是进我房间的女人,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乖乖的躺在我的身下做我的女人,你进来是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呢?”男人说的德语有着独特的音调美。

    “别闹了!快点乖乖让我帮你按摩!”

    “没问题,不过你得先让我按摩一下。”

    接下来又是一串男女交织的嘻笑声,直到另一道严厉的女声c入。

    “kg,请你停止胡闹!”

    原本的喧哗声倏地嘎止,一会儿,那道男声懒懒地扬起。

    “我亲爱的乔伊斯,我并没有胡闹呀!只是做我该做的事。”

    乔伊斯医生?

    玫蓝不自禁推着轮椅靠近一点倾听着。

    “你该做的事就是配合复健,而不是调戏护士,你已经让好几个护士被开除或调职,你还想怎样?”

    “不怎么样,看不惯的话,你们当然可以立刻把我赶出医院。”男人用毫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听到这,玫蓝忍不住扬起嘴角,显然这位叫kg的男人正进行不合作运动。

    “你到底要怎样做才肯接受治疗?”乔伊斯医生语气严正的问道。

    “没有人对你说过——你还是很美吗?我亲爱的乔伊斯——”男人完全不睬,继续地玩下去。

    玫蓝轻轻摇头,为乔伊斯医生遇到这样的病人感到遗憾,不过说真的,她可能会是乔伊斯医生另外一个遗憾。

    感到有人接近,转过头——是罗耶回来找她了,而且她身后跟着另外一名穿着白衣的女子。

    唔!不能再听壁脚,她转过轮椅迎上去。

    “乔伊斯医生临时有事,她请另外一个人来带我们继续参观。”罗耶为她们简单介绍后,便推着轮椅跟着那位名叫菲丽的治疗师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怎样?还喜欢他们的花园吗?克劳斯的迷宫可是相当有名的。”

    迷宫?她没注意。“还不错……”玫蓝再度戴上微笑,以最有礼貌的态度应对。

    听到落地窗外有人声,kg转过头瞥了一眼,刚好看到一个坐着轮椅的背影离去。

    偷听吗?

    不以为意的转回头,继续面对眼前的女人。

    乔伊斯医生是个好女人,虽然年纪不轻,是很容易赢得人尊重的人,不过想要他听话——没那么容易。

    “你总是用话语勾引女人吗?”乔伊斯无奈的看着眼前男子,再难缠的病患不是没遇过,可唯独碰到这个人如其名,像帝王一般傲气、骄气十足的家伙,难得的耐性也在他进入医院连续五天都不配合的情况下告罄,但又无法对他完全生气,这人……就是有这种独特的男性魅力,连她这个四十多岁的已婚妇女,都会忍不住怦然心动。

    kg俊美至极的脸庞露出灿笑,令人为之目眩。“不!我直接打开怀抱,迎接仕何想进来的女人。”

    尽管在心中叹息,但仍维持面部表情平静。“把你的条件开出来,到底怎么做你才愿意接受复健治疗?”乔伊斯医生不假辞色地说道。

    闻言,原先玩世不恭的笑颜慢慢敛了起来。“条件吗?……说了就会办到?”

    “可以试试。”

    “好!很简单,立刻叫人把我带离这里。”

    乔伊斯叹口气。“很抱歉,想离开这里,请自己走出去。”

    听到这话,kg的眼睛玻r似鹄础!八荡┝耍褪遣环盼易呗铮∧阈挪恍盼医形业穆墒馗婺忝且皆何シ慈说囊庵荆嘟松碜杂伞!?br /

    “那也得等到你可以走出去找律师的时候,我们很欢迎!”乔伊斯不疾不徐地说道。

    可恶!他的手机被没收,想打电话出去找人也没用,几乎全都被挡在围墙外,连探视都不准!搞什么?

    “好极了!这是宣战吗?”kg扬起笑容,但却毫无笑意,只充满了欲扑杀猎物的狰狞。

    乔伊斯得努力克制,才不致流露出惧意,虽不真的认为他会自毁名声,做出过当不得体的事,可是面对一只受了伤的黑豹,绝对不可掉以轻心。“你……想当成是宣战也可以。”抬起下巴,不示弱地说道:“只要你能像常人一样的走过来站在我面前打败我……就可以了。”

    “你……”kg气极了,但更气自己,除了可以耍嘴皮子以外,并无其它可以使用的武器。“滚开!”

    “开出条件!”这回乔伊斯医生不再退让。

    kg直笔着她。“我的条件已经开了。”态度冷硬地说道。

    乔伊斯和他对望一会儿,口气放软。“你难道不想再像常人般走路、跑步,甚至再回到舞台上跳舞?”

    kg紧抿着唇,下发一语。

    “如果你还想,那就要尽快,否则……你的父母对你的情况——”话还没说完,kg推着轮椅向她行来,她反应快的忙往后退。“你、你……”

    “我残了、我废了,都不干你们的事!这是我的身体、我的脚!”他伸出长而有力的手将乔伊斯推出去,重重地把门关上。

    乔伊斯瞪着门板,摇摇头,如果患者复健意愿低,完全采不合作态度,他们的专业也无法发挥。转过头跟另一名负责的护士莉丝说道:“先让他冷静一下,不过你注意一点,不要被他诱惑,跟他打打闹闹,忘记自己的职责。”

    莉丝脸红了红。“……是!”唉!有谁能抗拒那个英俊的魔鬼?!哪怕代价是要丢了工作,只要能被这世界第一的古典芭蕾舞王子拥抱、触摸,那这辈子也值得了。

    kg胸口用力的起伏,充满愤怒的气息不停从他的胸腔喷出。

    他用微颤着的手推着轮椅转离门边,此时的他只想把这个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毁掉!

    他不想做那该死的复健,为什么还要把他送到这边来?为什么要违背他的意志!

    偏偏触眼所及,这病房里所有的东西都难以毁坏!因为能弄损的都已被他砸光,剩下的……已非蛮力所能破坏。

    他低头瞪着自己的腿。

    是!他还可以再站起来走路!但即使如此——一切还是不会一样!一切都不会再跟以前一样!他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着。

    如果——真的有人实现了他的“愿望”,那为何不实现彻底一点,让他可以完全摆脱这一切?

    他开始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腿,让痛楚袭向全身。

    既然不能毁灭其它东西,那他总可以毁掉自己吧!

    “——这是我为你设计的复健计划——”在彻底做完一次检查,研究完那些数据后,乔伊斯医生很快地便为玫蓝量身订出全盘的复健计划书。

    医生有条不紊地对玫蓝和罗耶玛丽解释道,同时考虑到玫蓝的语言问题,尽可能用简单易懂的词汇说明。

    她带着微笑专注的倾听,完毕后也乐观的表示看好,双方握手——表示未来合作愉快。

    “要不要一起到餐厅里用餐?我们这边的厨师厨艺不会输给五星级餐厅,而且在营养调配上十分完美,有助于你复健。”相谈甚欢后,乔伊斯医生做此提议。

    “我很想,不过我真的有点累了,想早点休息……我可以在房间里用餐吗?”

    “当然可以!我这就请人准备。”

    先让看护将玫蓝送回房间后,乔伊斯医生和罗耶玛丽继续交谈着。

    “她真是个美丽的女孩。”乔伊斯医生叹息道。

    罗耶玛丽由衷地同意。“她的确是。”

    “她看起来并不排拒这些复健工作。”感觉起来是属于会高度配合的人,哪像她另一个患者……

    罗耶玛丽安静了一会儿,然后露出苦笑。“如果她只是单纯的做身体复健就可以的话,那我们不会大老远把她送到这里来。”

    乔伊斯面露困惑地望着她。

    “你没有见过过去的她……以前——她就像团明亮、充满生命力的火焰,会吸引人不由自主的靠近,她所散发的魅力亮眼迫人,可是现在……”

    乔伊斯医生摇摇头。“现在的她……却像一团失了光芒的星子。”

    “是的……”同声轻叹。

    “知道她的心结在哪吗?”

    “若真能清楚就好,这些东方女孩嘴巴紧得跟什么似的,都不会轻易将心事说出来,所以这才是让人头痛的地方。”

    “是吗……看来得更加努力了解了。”

    “就麻烦你们了。”

    德国的夏天跟法国一样,夜晚来得慢,到九点多,天空才会渐渐暗下来。

    玫蓝用完晚餐后,将干净的餐盘推到一边。

    今晚她的胃口出奇的好,而且正如乔伊斯医生所推荐的,这里的厨师手艺极佳,令她忍不住将所有的食物吃完,罗耶玛丽用完晚餐便跟司机先行离开,这里就只剩她一人。

    很久没有吃到撑的感觉……她微皱眉,不!应该是说自从当了舞者之后,为了控制体重,在饮食上都严加控制,只能少量多餐。

    不过——

    现在她已经不是个舞者……或者应该说——是个正待修补,看是否还可以恢复原状的观察舞者。

    嘴角依旧挂着浅笑,抚摸着微涨的胃,注视着窗外,静静等待日色消逝的那一刻。

    第三章

    “我已经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是爱送是恨了……”

    她瞪着自己最爱的男人。“怎么会有恨?我们之间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他苦笑。“怎么产生的吗?……我不清楚,可定当我送你上飞机时,看着你的背影这离,我恨的定自己,恨自己居然没有能力去阻止你的离开——可久了之后,我便开始恨你了,恨你为何可以如此轻易的离去?好像我是个能被你轻易抛下的人……”

    “怎么会?我说过了,我会回来的!我会回到你的身边!”

    “对你,我能做的是等待,但——最大的恐惧却是——如果等不到你回来呢?我不敢看你的信,因为我怕会突然看到你说你不再回来,你已经找到了你想要的生活以及伴侣……”他闭上眼睛。“如果可以放弃期待就好了,如果可以放弃对你的执念就好了,既怕你回来,又怕你不回来……

    “我总定反反复覆的猜测着,是不是有其它男人跟你在一起?你是不是被他们抱着,快乐的狂笑,享受着欢愉……”

    “我怎么会……”她握紧拳头瞪着他。“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

    “瞧!我甚至不敢问你,你是否有跟其它的男人上床?”

    她苍白着脸听着他的讲述。“为什么不问呢?”

    “因为我不想知道答案!”

    一句话,足以定生死!

    两人默默相对着。

    “如果我告诉你,除了你以外从来没有其它任何男人拥有过我,你也不会信,对吗?”

    “对!我无法信!”

    “好!如果我说我跟很多男人在一起呢?”

    “我不想听!”

    她闭上眼。“你知道吗?身体只是承载灵魂的容器,即使我跟很多男人在一起,但心却是你的,这样也不行?”

    “……已经无法挽救了!”两人之间距离已太远,中间的裂痕也太大……

    她看着他。“我一直相信,只要两人知心,即使身体各在天涯海角,距离也会是零的!你看了我寄给你的信吗?没有?!……为什么不看我的信?不敢吗?……为什么不敢?如果你看了,就会知道答案!”

    “文字会骗人!”

    “是吗?原来——你早已经选择不信了,所以再多说、多写都已无益!”

    互信基础居然变得如此薄弱,她到此才发觉。

    他是恨她的……

    而她也——开始恨他了……

    为什么不信任她?

    想象力是蚀掉人信心的怪兽吗?

    “我是爱你的!”

    “别说了!”

    “我真的爱你!”

    “别讲了!”

    “我很爱你!”

    可以吗?可以在反反复覆、不断的讲述爱语时,修补两人之间的裂痕吗?

    她走近他,抱住他,企图做最后的一搏。

    “爱你呀!真的爱你呀!”

    吻t备他的眉,吻着他的眼,吻着他的鼻,吻着他的唇……

    想要借着身体所燃起的烈焰,将那份不信任烧得灰飞烟灭,但……

    他推开她。“别再诱惑我了!别再动摇我了!”

    “我就要!”她坚持着。

    “没用的!”痛痛快快沈沦在性的欢愉后,问题还是不会解决的!

    她哭了出来。

    “那你说到底要怎么样?”

    “你是天上的云、自在的风,我抓不住你,也放弃去抓你的意念……”

    她瞪着他。

    “就这样?”

    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说出口?如果他真的想抓住她,只要他开口,说不定她会听呀!

    “你说话!”

    “说什么?”

    “只要你开口,我说不定能做到!”

    他一震,目光迷蒙地看着她。

    “说什么?”

    “说出你真正想对我说的话,你说呀!说不定你开口,我就会点头。”

    “你开口留我,求我原谅你那疯狂幻想所造成的毁灭!”

    他深深地看着她。真的他一开口,她就会点头?可他却摇摇头,亲手将最后修补的可能粉碎。

    “我说不出来!我不能要求你在舞蹈跟我之间做选择,那会撕裂你。”

    “你离开我,就不会撕裂我?”

    “你不懂吗?再跟你在一起,我会撕裂成片,再也不是我自己,但我们分开后——你还会有舞蹈保持你的完整,而我……说不定可以摆脱那疯狂的妄想,重新找回自己,所以……”

    “我听不懂!我不懂你的逻辑,我不懂!”

    “……再见!你要好好保重!我祝你——一切如意……”

    “我不懂……我不懂……”

    她最爱的男人走了,而她只能不停的低喃——

    “你是个懦夫!你是个背叛者……”玫蓝注视着眼前的黑暗,低哑地将充满恨意的声音送进风中。

    那一幕她原本再也不愿意回想起,可这一刻,她必须再记起,记起让她的心、灵魂破碎的最初。

    很痛!真的很痛!哪怕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解决那种痛——她愿意。

    生命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她一直是这样相信着——

    人,只要努力就会成功。

    人,只要有梦就会实现。

    人,只要坚持就会达到目标。

    在她活着的二十四个年头中,打从懂事明白道理起,她就一直这样做了,可是——为什么现在所发生的事,无一不都在挑战她的信念呢?

    她对爱情是坚贞的,可作梦也没想到她的爱情背叛了她。

    她对舞蹈是坚贞的,可她的舞蹈也在她失去爱情的同时离开了她。

    她对友谊是坚贞的,可在她失去了舞蹈的同时友谊背弃了她。

    为什么?她是怎样想也想不明白。

    接二连三的事情不断而来,头一次,她发觉活着——原来是这么累的事!真的好累呀!

    她把手搭在顶楼的护栏,借力从轮椅上撑站起,一种无以言喻的疼痛从伤处涌上,让她觉得这脚不再是她的……

    其实外表的伤口都已愈合,而且在受伤的当下,她便受到最立即、最优秀的医护处理,只要复原得当,至少可以恢复原来状态的八、九成,可即使如此——又如何呢?她真的还能跳舞吗?

    让自己顺利的坐上护栏,现在——她只要往后仰,就可以结束一切了。

    风很大也很冷,动摇着她纤弱的身躯。

    她让自己再一次回想为什么会坐在这个地方的理由,再想一次,再凌迟自己一次,这样她就可以无怨无悔的……报复!

    用她的死亡报复那个负心者,让他明白他所做的一切伤她有多深、有多不可原谅!

    她要凝聚一切的恨意,随着魂魄去寻找他,诅咒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婚姻……

    “你想跳下去吗?”冷不防,挟带着某种腔调的德文从她的左前方响起,她逸出惊喘,可她并没有因此往后倒,反而向前扑,凭着多年的训练,她本能的寻找到最佳的平衡点。

    抚着未平的心跳,微喘着气,瞪向出声处,但顶楼一片黑暗,她刚上来时因为还有月光,所以看得清楚,但现在月亮已被厚厚的云层挡住,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她玻a劭醋拍瞧诎担抢镏艘桓龈咚笔彼幌刖】旃セだ概裕久挥辛粢饽潜叩那樾危膊磺宄潜呤欠裼辛硗庖坏烂诺拇嬖冢床坏绞欠裼衅渌嗽谀牵?br /

    只是——若那人在她之后才进来,她岂会听不到一点声响?所以……这是否意味着他比她更早待在这个顶楼?!

    熟悉的轮椅转动声在黑暗中响起,她眉头不禁皱起——同是行动不便,来此复健的患者引随着一股强烈存在感渐渐地靠近,令她立刻心生警觉,玻鹧劬Α?br /

    “站住!你不要再靠近了!”她低喝道。

    黑暗中响起低低的笑声。“站?不好意思,我是用坐的!”随着他声音落下,她判断两人目前距离不到两公尺之遥。

    “不管站或坐,都请你不要再靠近!”她冷冷说道,说完后,一种怪异感挥之不去,对这个连形貌都看不清只闻其声的男子,她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里有六层楼高,跳下去感觉应该不错!”男人像谈天气般自若的说道。

    这话是讽刺?还是真心?“你也想跳吗?”她向黑暗提出邀请。

    低笑声再度扬起,令她不得不注意这人笑起来的声音低醇迷人,同时也意外的耳熟……啊!她记起来了!是跟乔伊斯医生进行“不合作运动”的那个人。

    “好呀!这主意听起来不错!”下一刻,男人突地将轮椅推到她的身旁,动作之快,令她吓了一跳。

    “你……”

    “既然小姐盛情邀约,就不好推辞了。”

    她不禁哑然,同时也提高警觉,还弄不清楚这人到底是要做什么?若是想阻止她,她不会让他得逞的。

    感觉到他开始动作,她并没有特意转头看,根据长年使用身体的习惯,早已能够凭着空气流动,猜测出身旁人的一举一动,更何况此人所散发出的存在感异常浓烈,想要忽略更是不可能。

    那男人学她之前所做的,把手搭在护栏上,让自己站起,再转身,一举撑坐到护栏上。

    现在他们是肩并肩一起坐着,而且只要往后仰,就可“大功告成”。

    但此时景况着实诡异,尤其愈靠近,原先那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愈发清楚了。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终于开口问道:“你想跳下去的理由是什么?”如果他说是应她所邀,她会毫不客气的把他推回轮椅上。

    他没有马上回答,听着他沉沉的吸气吐气好一会儿。

    “处罚!”

    她愕了一下。“处罚……”她心跳莫名加快。“你想处罚谁?”

    “当然是——我所厌恶的人,你呢?”

    她顿了顿。“我也是处罚——”她望向远方。“处罚我所爱的人。”

    感觉到男人投来灼灼的视线。“所爱吗?……这很有意思。”

    一阵羞愧突地涌上,她干么跟个陌生人提这些,板起脸。“既然目的是一样,那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数到三就住后倒。”

    “好!”他没有迟疑地同意道。

    “一、二——”

    “等等!我们要不要手牵手?”

    皱眉。“不需要!”从他的声音,听不出他是找麻烦还是真心问这个问题。

    “话也不是这么说,仔细想想,如果明天有人发现我俩的尸体时,看见我们手牵手,你猜别人会怎么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

    “这很重要吗?”她不耐烦地说道。

    “你会希望我们被人书写断腿情侣双双殉情——只因自觉复原无望?”

    她听了愕了愣,这是什么逻辑推论?

    “我们不是情侣,顶多会被写两个无聊份子想死时,刚好碰在一起。”她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个疯子,在这个时刻想的居然是这种事?愈发觉得他是来搅局的,想打消她的原意?

    “世人哪会如此聪明?”

    “我们可以告诉他们!”

    “那太无聊了!要嘛就让他们瞎猜一通!”

    “你这人真是矛盾,既然如此,打一开始就不该在意!”没时间跟他鬼扯了,她叙正表情。“好了!数到三就往后倒,如果你不想也不用勉强,但不要烦我了!”

    “ok!”

    数到三后,她往后躺——不再犹豫,同时身旁的男人也有了动作——不是阻拦,而是一同躺下。

    在那千分之一秒的剎那——她终于相信对方是来真的。

    而这让她有种奇妙的感受——在这一刻,她终于又不再是孤独一人了。

    当真的往下坠时,身躯完全的感受到地心引力的力量,一种强烈的恐惧立刻涌上来,而这完全是出自本能,当人直直往后躺下超过四十五度角时,便会产生这样的反应。

    闭上眼睛,等待必然的那一刻到来,可出人意料地,强烈的撞击并未如预期般发生,相反地他们还被某种东西给托住,甚至还带着弹性,让他们上上下下……

    从强烈震惊恢复过来后,这、这是怎么回事?

    同时,一种细微——有如警告般的铃声在某处响起。

    玫蓝感觉到自己手中触摸到类似绳子的东西,一圈圈的托在她的身后。

    安全网?!

    她愤怒地玻鹧劬Φ上蚺员叩娜恕!澳闼n遥磕阍缇椭勒饫镉姓飧龆鳎俊彼战羧贰?br /

    “不!我不知道!”他声音也同样充满了愤慨。“该死!我是真的不知道!”

    “是吗?若不是你知道跳下去会没事,你会这么干脆?!”什么处罚?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一通!

    话一出口,他静默下来,再度开口时,从他身上所爆出的怒气令她骇了一跳,说话的声音轻冷如丝。“我说了——我真的不知道!”

    她抿紧嘴,不信!她压根儿就不信他说的每一个字。

    蓦地,原本被乌云挡着的月亮突然露出脸来,绽放光明,也同样照亮了两人的容颜,双方同时被这猝不及防给愣住了。

    方才两人一直使用德文交谈,可见着的容颜却同样都是东方人的脸孔,不过让两人愣住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各自拥有出色至极的外貌,最重要的是——他们见过彼此。

    原来那份熟悉感并非多心。

    玫蓝眨了眨眼,无认出了他的身分。“你是帝?夏尔,一年前你曾到朗克舞蹈学校举办为期一礼拜的舞蹈讲座!”

    她的话同时打进帝的脑海中,并唤起了他的回忆,难怪她看起来如此眼熟。

    他见过的美女不计其数,但可以让他留下记忆,印象深刻的却少之又少,而眼前这位正是名到在那少数之中。

    她的美丽在东方是少见的,在西方亦然,但这不是让他难忘的原因——

    在朗克担任短期讲座示范教学时,曾与她做了一小段双人舞示范,她所展现的舞技及散发出的大将之风同样吸引人,让人心动。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当他试着追求她,以打发在朗克的停留时间,这位东方佳丽毫不迟疑的就拒绝,当时可给了他不小的打击,虽然很快就有人填补她拒绝的位置,但多少总是带有遗珠之憾。

    不过——接下来两人都没有机会再交谈,因为底下已经聚满了克劳斯复健医院的医护人员。

    “我们医院就是害怕有人趁夜摸上顶楼自杀,所以到了夜晚,就会在底下升起黑色防护网。”乔伊斯医生瞪着同是她专责的两名病患。“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两个究竟想干么?”

    方才已经经过严密的检查,确认他们正在愈合的骨头有否因此受到影响?

    该说幸运吗?从x光片看起来似乎没有异样,但——似乎而已,毕竟有些东西是x光无法探读到的!

    “黑色防护网的高度虽说是经过特殊设计,使高度落下时反弹力道不大,造成伤害有限,但依你们带伤的情况,任何轻微的撞击都有可能受到影响,对常人而言,只要不影响走路就可以,可对未来以舞蹈为生的人而言,却有可能毁了一切!”

    乔伊斯医生深吸口气。“你们两个是真的想完全放弃自己的舞蹈生命吗?或者——连自己的生命都不想要了?”

    玫蓝安静了片刻,然后垂下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当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我拉下去了!”

    帝错愕的看向那个正指控他的女人。

    什么——她竟敢说是他拉她?

    第四章

    他拉下她?!

    帝难以置信地瞪着那女人,她居然胆敢做这样的指控?!

    乔伊斯医生也一脸错愕。“是帝拉你下去的?”这事非同小可,若属实——这已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玫蓝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记得自己明明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哪知一醒来就……”

    “你是说你以为自己是在——难不成你会梦游?”乔伊斯医生皱眉问道。

    玫蓝咬住下唇,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为之心软。“我不知道,只是每当我一睡着,就会开始作一大堆奇奇怪怪的梦,等到醒来时,却发现我不是躺在床上,而是坐在轮椅上……”

    “这情况有多久了?”

    “之前……刚出院回到学校宿舍时发生过一次,这次……是第二次了。”

    “是这样吗?……为什么罗耶没说呢?”乔伊斯医生沈吟了半晌,然后转向帝:“你看到地时是什么样的情况?”

    绝对不是梦游状态!

    帝扬扬眉,看向那个将一切责任归给他及“梦游”的女人。

    “——我看到地时,她人已坐在壁缘上,看起来……相当的不清醒,双眼半玻В彀湍钅钣写剩纠次蚁肓15陶胰税锩Γ抡庖坏8椋突岬粝氯ィ谑俏揖拖氚旆u剿肀撸茨懿荒馨阉吕础彼档秸猓吹剿娜方袅私簟?br /

    唔!她是否真的认为他的确就是想要阻挡她?!

    “我试着跟她说很多话,希望可以唤醒她的理智,可是她好像……都没听进去,原本要把她带下来的,偏偏……”他露出懊恼的神色。“我的脚还无法使力,结果重心没弄好,不小心往后滑下,便也把她给拉下去……”

    乔伊斯医生和其它医护人员听完后全愕住,是——这样吗?

    “所以——”

    “一切都是意外!”帝露出歉然的微笑。“幸好贵院防护措施做得好,不然我跟这位梦游小姐今晚难逃一死,多亏了你们!”他情真意切,充满诚恳地说道。

    其它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们的说词,玫蓝漠然的瞥了他一眼,然后不再看他。

    “你们之前……认识吗?”

    “认识!”

    “不认识!”

    同时开口回答,却是相反的答案。

    乔伊斯医生扬起眉毛。“……可以解释一下吗?”

    两人互看一眼,玫蓝漠然,帝则扬扬眉。

    “她可能不记得了!虽然为期很短,不过我对她这个学生印象很深。”帝面带微笑地说道。

    “学生?”

    帝简单的说明过去“短暂”交会经过,述说过程中,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学生”不放,对于他一些加油添醋的述说,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彻底表现出她的不注意。

    有趣!他从未见过对他的魅力漠视得如此严重的女人。

    随着时间,关于她的记忆也一点一滴复苏。

    一年前,她以已经有男友的理由明确的拒绝他的示好。

    而一年后的她……他玻r瞬'眼,如今在正常的灯光下,更可以将她看得更清楚。

    她的容颜依旧美丽,可当时曾深深吸引他的那份强烈、耀眼的自信以及生命力——无论是做为一个人或一个舞者,她那浑然天成的魅力,都是令人惊叹和仰慕的,如今却已然不见!

    她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看见这样的她——也令他悚然一惊,自己是否也与她一样,完全变了个人?

    听完他的述说后。“……我知道了!希望这一次正如你们所说的,只是个……意外!”说到那两个字时,乔伊斯医生特意加重语气,表明她对此事仍有疑虑,同时也是宣告——他们两个将会得到更严密的看护。

    他只是露出莫测高深的笑颜以对,而另一名主角则是垂眸不语。

    “为了避免意外再次发生,请你们晚上……不!连白天也是,都不要再到顶楼闲晃,至于你——玫蓝——”待玫蓝抬起头,乔伊斯医生继续说道:“我们会在你房间外再加装一个监视器,以免你又发生梦游。”

    玫蓝表情末变,只是点点头。“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或许真的被她的话给说服,乔伊斯医生脸上表情放柔了。“没关系!我们这次也是太大意,不知为什么,顶楼的监视器突然故障,所以才没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此外,我也忽略了你初来到这里,对一切都很陌生,所以才有可能发生梦游……”

    玫蓝静静、带着笑地听着乔伊斯医生为她设想的理由,然后点头——表示完全的认同。

    稍后他们各自被专人推回自己的病房。

    一路上两人并未开口交谈。

    他们的病房在同一楼层,不过却在不同的方向,在即将各自被带开前,帝开口唤她。

    “你叫……玫蓝,对吧?”

    她不置可否,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不以为意,继续开口说道:“梦游小姐,我何时可以跟你见面?”他刻意用中文说话,如果他记得没错,她来自台湾!

    幸好他没记错,她果然有了反应,一抬头,就收到她毫不留情s来的怒焰。

    “没必要见!我不想再看到你这种虚伪者!”不管过去对他有什么样的感觉,她现在对他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厌恶!

    她最恨的就是戴着“同伴”面具来接近,然后再用最恶毒的手法耍弄的人!

    这话让他面色一沈。“你真以为我在耍你?”

    她的表情说明一切。

    他玻鹧郏啥竦呐耍【尤桓艺庋骋伤浚〈永疵蝗烁胰绱酥室伤?br /

    硬是压下怒气。“小姐,到底谁才是虚伪者,可以让时间证明,我想——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们都需要再见一次面!梦游小姐!”

    她冷泠看着他一会儿,对于他的威胁,只是面无表情的转头,用德语请看护带她回房间。

    他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浮上心头。

    也许——之前那一跳若“成功”的话,现在大概不需要为此事感到莫名的愤怒和……兴奋。

    很久没有任何事物或人可以再引起他的兴趣了,而现在——他再度可以听见心脏怦跳的声音,血y流过血管的感觉。

    他深深吸进一口气,排除突然涌上那种头重脚轻之感。

    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有某种东西在改变,而这全拜“梦游”小姐所赐,令他等不及想要弄清楚那个变化是什么?对他而言,那份变化究竟是转机还是毁灭呢?他若有所思。

    帝!

    一个像帝王的男人!

    但现在感觉却像——她得咬住下唇才能阻止自己脱口说出那个字眼。

    她平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出神。

    只是——如果他再度站上舞台跳舞时,他是不是能够展现那无与伦比的帝王气势呢?!

    尽管已经刻意阻止自己想起在朗克舞蹈学校的一切,可没想到居然会在此遇到有关的人,更可恨的是——还跟他一起经历这场鸟龙闹剧!

    怎么也没料到那里夜间会架上安全网?!那男人比她早到这里,一定知道!却还故意这样戏耍她?!对于方才在乔伊斯医生面前所做的假指控,她一点都不感到心虚和歉疚!

    就是他害她的!

    她闭上眼,下一回还要有这样的勇气,不知道需要多久的时间……

    想到这,她露出苦笑,显然——实际的她此想象中还要胆小。

    尤其在跳下去的那一剎那所经历到的恐惧,会让人不敢再轻易尝试外,另外更教她恐慌的是——一些不愿再拥有的感觉跟记忆也随之复苏,让她再也躲不掉!

    更甚的是——碰到帝这个男人所引发一连串与舞蹈有关的记忆,想到这,她不禁气得抓紧被单。

    说到帝?夏尔,在现在的古典芭蕾舞界应该无人不知。

    帝之所以引人注目有几项条件,其一是他的出身。

    他的父母皆是舞蹈界的名人,父亲罗伯?夏尔是德国知名编舞家,母亲则是知名的华裔芭蕾舞蹈家雷雅丽。

    雷稚丽在十三岁时即获得世界芭蕾舞蹈比赛冠军,于十八岁嫁给罗伯后,很快就生下帝,不过即使已为人妻、人母,雷雅丽仍非常活跃于舞蹈界,跳着由丈夫罗伯为她编写的舞蹈,夫妻俩搭配无间、默契十足,羡煞所有的人,堪称舞蹈界中最完美的夫妻组合。

    而身为他们独子的帝,一进入舞蹈界也充分展现出天之骄子的才华,流着世界第一流编舞者及舞峪家血统的他,一站上舞台,所展现出的舞蹈魅力和技巧,几乎是压倒性的胜出,完全不负继承血统,甚至有青出于蓝的架势。

    只是——这样杰出的表现,也同样带来另一种影响,因为没有一个舞者敢与他共舞。

    谁能跟一个帝王共舞?

    除了王后!

    帝曾经跟几个世界第一流的女舞者搭档,但结果一样,女舞伴全都沦为绿叶的角色,后来帝便当众宣布,不会再轻易公开演出双人舞,完全以独舞为重心。而这样一来,他几乎完全退出许多经典的舞剧演出,以展现个人舞技发表演出为重。

    玫蓝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在舞蹈学校练舞教室看到本人的情景。

    为了他的到来,全校沸沸扬扬好几个星期,当他到达的那一天,全校简直high到最高点。

    看到本人远比看到录像带来的震撼大,他仅仅是站在练舞室中央,所有的气流便像有自己的生命一般,自动地向他流去——那一刻她才真切的明白,为什么许多优秀的舞者会放弃与他共舞的机会,因为——势不可挡!

    当他做示范教学演出时,她可以感到心跳加速,皮肤也莫名剌痛着,尤其脚底发痒,得握紧拳头才能克制住自己想冲向前与他一起舞动的冲动,哪怕只是在他身后做背景舞者。上课前曾提醒自己要专注学习他的舞蹈技巧,偏偏当时看都看呆了,根本记不了什么事!

    没错!这一直是她希望能达到的舞蹈境界,她渴望自己也可以成为这样的舞者!

    完美!

    当她被叫出列,接受示范教学时,她整个人不禁恍然,犹如身在梦中。

    在得知是要跳“双人舞”时,她才吓了一跳,整个人清醒过来。

    所有人都知道帝不轻易跳双人舞的?

    第 2 部分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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