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青蛙 作者:肉书屋
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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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夏天的好处是所有的物体都很热。
物体一热就会产生变化。
70年代末我上初二第二学期的那个初夏，太阳持续炙热，万物茁壮。
一天下午，住在我家楼下一位同班同学发出了一声噪音热辣的叫嚷，这声叫嚷惊动了整个单元。
这声叫嚷实际上是一个完整的句子，但在我的记忆中可能不够完整，大意是，妈，我发育了，我不想和我爸一起去澡堂洗澡。
同学妈是上海人在注意卫生这一点上是很固执的，她大概担心自己儿子一个人去洗澡洗不干净。所以当即否决已发育晚辈的抗争。
于是，第二次扩大分贝的语句再次鸣响。这次鸣响震动的是全楼。
不出三天，这位同学的大名就成为了历史，取而代之的是“发育”这个动感与生机勃勃的称呼。
对于这个具有某种轰动效应的事件，我是有评价的，我认为同学的表现莫名其妙相当矫情。发育了就不能和父亲一起去洗澡了吗，心理解剖肯定有问题，而对他，我还有另外的不满，这一阵儿发育同学经常在班里和另外一小批也发育了的男生成群结队，一下课就大声说话，用变了音的准男性质感的声线发出一些措辞考究的话语，同时眼神飘忽闪转留意女生是否听到，一点也不考虑大量如我一样还未发育嗓音如女生般尖细男生的感受。
确实，压力很大呀，这些天上课应付老师提问我根本没有办法说出话来。
好在暑假到了，终于可以不用再去学校被动观赏发育等人的嘴脸了。
发育的抗争取得了空前胜利，我看到他一个人肩搭毛巾信步走向澡堂一副独立自主的摸样，走路的时候，他那隆起的小臀部一扭一扭的，以身体语言正式宣告发育。
暑假过半，天气更热了，万物更加茁壮。
有一天早晨醒来，突然觉得茹头涨痛，用手一摸才知道左右各包容了一个四方形硬块，我没有慌张，我知道这是发育的前兆，有经历的男生早就对我提前传授。随后开始高兴，高兴的程度如同路上拾得十元大票。
应该说我很有城府，很有控制能力，我没有声张，也没有对着我妈大声高喊，我发育了。
对于身体的变化，我是觉得很享受的。整个上午，我一个人站在穿衣镜前，拿捏茹头研究很长时间，都陶醉了。中午吃饭时，父母议论单位里的事，根本没有觉出我的异样。比我小三岁的弟弟小强蹦跳回家，热汗直流，随后脱下t恤端碗就座。我趁机观察他的前胸，看见两个茹头是稚子般的平和坦荡，马上体验了什么叫年长。
到下午的时候我就沉不住气了，一种强烈需要交流的渴望促使我步至楼下。发育正在挥汗从事哑铃锻炼，我问他，平时不见玩哑铃，怎么现在突然刻苦，他说《健与美》杂志介绍，发育阶段进行力量是最有效的，这样练上一阵肯定能让肌r蓬勃发展，强壮好看，有型有款。话毕，立刻为我示范了几组大振幅的胸大肌展扩动作，一时间哑铃上下翻飞，身姿雄健，只可惜伴随了多余的同期配音，响p连连，看起来累的不轻。
发育放下哑铃用毛巾徐徐擦抹汗水，旋即，双臂上举做正展二头肌演示，因为动作造型过于舒展，不小心显露根根肋骨。
发育喝口水问我有什么事。
我支吾片刻回答说我也发育了。
他翻出白眼说，你说话的声音和我妹妹一样你发的什么育。
我立即反驳，我说事情都需要一个过程，我的发育正如初升的朝阳。
他撇嘴，露出口中第13颗牙齿。
须臾，我又问，刚发育的时候你茹头的那个硬块是什么形状的。
他回答道，是圆的。
我说我的为什么是方的。
这说明你的发育一开始就可能有问题，说完他又喝了一口水。然后说：
圆的肯定比方的好，有力量的东西都是圆的。我的哑铃就是圆的。平面几何圆形题要比方形题求证的难度大。枪筒炮口那些推进性爆发力强的武器都是圆的。
说完，他露出很欣赏自己推理能力的样子。
我心里认定他说的既有道理又没有什么道理，虽然有想象力但多少有点跑题。
但我只笑了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不想就力学和平面几何展开辩论。
我转移发问的角度，我说，你是过来人，你知道发育了还有其他特征吧。
当然，他用手抿了抿唇上浅浅的一层茸毛，说，这是一，其二，他把中指向下一指。
是脚吗，我顺着他的指头抬起腿。
不对，他说着把中指调整为45度。
知道吗，这里，就是中间这条腿和周围的变化是最明显的。
海棉体，海棉体懂吗，他用双手比比划划的又说，只要认真挤，海棉里的水怎么挤都会有的，他挤的出水，还挤的出奶。
说完，挤眼龇牙，笑。
总之，这里面的学问是很大的，他总结道。
我没有完全听懂关于中腿的话，但是不要紧大概意思我已经明白了。这时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上周末我洗澡时看见的一个画面，一位戴着眼睛的同学用毛巾捂着肚脐以下悄然穿行在水雾之间，看见我后，眼镜险些掉地，打声招呼后慌忙窜到里间……
那天，我好象有点理解了发育初夏的叫喊。“妈，我发育了”。我在转身出门的时候嗓子眼里很具模仿性地悄声叫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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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二
我出生在西北的西安。
小时侯听一位有文化的大人说西安可以叫别名西京或者四方城。
我同意他的看法，同意他的看法也就同意了我生在京都，生在皇城脚下，同时，以个人天赋目测了我家周围所处地理环境后，估算我很可能还生龙脉上。因为我家不远就有四五座人工堆积的巨大土包，小时侯我们小孩都把这些黄土堆成的包称做“大山”，可见重视程度。
又据另一位有文化大人的描述，这让我在6岁的时候就知道这些“大山”是皇帝为扰乱视听斥巨资兴师动众修建的假陵寝，当时，那位描述者手扶眼镜说的满嘴吐沫，何朝所堆，何帝所就，相当详尽。只是因为我当时年纪太小，现在回想，年代模糊，人名莫辩。但不管怎样，有一点应该相信，即使假陵，皇帝也会谴使风水先生假陵真做，因为我认为古人想问题嘛，就是那样，如此，我有可能生在龙脉之线上。
10岁，有一天，我很深沉地坐在“大山”上放眼四周景色，一阵清风吹过后，忽然生成贵族感觉，仿佛皇族后羿般起身站立，心中激烈。
至于第二个西安的别名，四方城的说法，我也赞成，因为它不用考证历史，只用r眼就可以亲感印证。从我家步行8分钟，做17路公共汽车行驶三四十分钟后，那四方四正，一袭青砖砌就的明城墙就可以尽收眼底。
这便是我的出生地。一座以砖墙完整环绕为标志的城市。在这个地方有十几个皇朝盘踞过，并以巨大气魄统治整个中华帝国。
我同意那位有文化大人的说法。因为我喜欢四方四正的东西。尤其是我开始发育，捏摸证实我的发育符号是正方形那一瞬间后。
严格意义上说，我生长在西安的城东北地带，那里是城乡结合部。有一家名叫红旗的厂以超大规模错落驻扎。我的父母谋职于此。我顺理成章地成为这个企业学校的子弟。
我喜欢四方四正砖砌而成的西安内城并定期穿门而入，无论选择何种行走路线最后必至钟楼。钟楼位居这个四方城的中心，我时常在它的周围逗留许久。
我认为之所以四方四正的东西吸引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都有一个中心点。这如同西安内城的钟楼，也如同我那隆起的四方硬块之上的茹头。
对此，我那位在林彪四野手下官至团副，且攻打过无数城郭的大姨夫说我骨子里是有政治意识的，我听了以后对自己就很满意。
没能料想到的情况是，就在我身体刚有发育迹象的时候，大姨夫所说的政治意识在我心里也开始发育了，其迅速程度直我在校运动会上百米跑的速率。
我就很想当班长了，我觉得当班长是够威风的，很过瘾，地位仅次于班主任，级别相当于中学里的副处级。但是，冷静观察后，我发现这一想法是很不现实的，想谋取班长这个显赫的位置难度实在是太大，几位各方面都极优秀老大的轮流执政似乎让我无法近身半步。
因此我改变了策略，以个人在美术方面的爱好为突破口。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强化了造型能力，并在一次当堂考试中以两条栩栩如生的游鱼获得了老师的肯定。
半个月后，我成为班级美术课代表。
课代表职位不算高，但在我心目中相当于中学里的科级干部，这是我政治生涯中的第一个官职，我获得起步上的满意。
上初三了，这是个良好的开端，但遗憾的是，身体的发育缓慢，个头低于女生的平均值，噪音没有发生质变，上课发言有顾虑不敢踊跃，这造成心情压抑，尤其是发育同学大胆提问和发言的时候。
余下的半个学期画鱼不舍，直觉告诉我鱼是我的吉祥物，期间，为更加熟悉淡水鱼的身形长相，星期天追随副团级姨夫去渭河的支流铲河钓鱼。心情轻松的看鱼在水中从容游走，听四野攻城掠地的故事。
美术课代表的工作其实是一项简单任务。除上课喊一嗓子起立、坐下以外，还有就是收发作业本。虽然只是这样，我还是产生了快感。不可回避的是这快感里面有一种重要因素的支撑。就是和女生有了面对面的接触。在催促她们交美术作业的时候，我享受了一种统治。虽然，以那时的嗓音条件不便和她们过多说话，但这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内心的感受。而且我采用很权威的目光弥补说话不足，我受用这种沉默所带来的效果。
发育同学还是一个人去洗澡，毛巾不再搭在肩上而是很装饰的系在脖子上，经过几个月的哑铃训练，发育的发育情况看起来突飞猛进，肌r明显隆起。为渲染成果，发育同学走路时双臂外展，很像举重运动员登台时的走姿。但我认为他肯定在人少的地方会放松调整，否则长久保持这一姿势是很累的事情。
必须汇报的还有，他的臀部扭动如常，但是，我怀着嫉妒的情绪判断它明显大了一号。
当然，这时我的心情还达不到沮丧的程度，因为我知道我的身体发育也开始了，就像一台好机器的打火一样，有时会出现障碍而无法启动，但无须担心的是它一定会轰鸣起来的。
这期间，有一天有一种想法突然产生了，产生的时候我脸色潮红，两手握汗，其实这种想法是很简单很质朴的，我只是想很扎实地握一下女生的手，以此手感区别和大姨夫钓上来的鱼在我手中的触感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不同。
需要强调的是，这一还停留在想象中的行为我以前从来没有干过甚至从来没有想到过，但我意识到这是我特别想干的事甚至可以提到政治的高度。
需要补充的是，拉握手的对象虽不奢望是在四大班花之内，但至少要模样顺眼，因为我觉得长相好坏和手感良劣基本对等。
这种想法既来之则强烈，对我造成的汹涌程度不亚于铲河涨水。
以我当时的政治敏感性，这好象是一种不太健康的欲望，需要克制，于是我就克制并付出了大姨夫钓鱼般的耐心，但是，三个礼拜过去了，这个欲望还在我体内健康地活着，这构成了对我稚嫩身心的折磨。而且还严重影响了我对鱼类勾画的准确性。
我需要解决的方法。
我很隆重的思考了三天，其中还舍弃了周末和姨夫去河边钓鱼的活动。我觉得对女生手掌的拉握行动不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事情。静心等待是不行的，要主动出击才能得逞。
我还认识到以我对女生的知识储备不可能设计出这个貌似容易实则是困难事情的良策。看来咨询是难免的，但是请教谁呢？这样低层面拉握女生手的小事情实在不好意思向副团级别姨夫大人张开我的小口，虽然他高兴的时候可以和我无话不谈，虽然以他纵横四海的胸襟肯定不会批驳我这个看似不轨的期望。
只能是同龄人。而且这位被咨询者绝对不应该是那种老实巴交，只知道学习和女生说句话就脸红的家伙。
我选择了钟航，选择钟航是有道理的，首先是关系好，这样保证和他商量隐秘事情时我没有心理障碍，并且他发育了。时间比发育同学还要早，更有见识。潜意识里我是这样看的：姓钟，和钟楼有关联；名字是航，和鱼构成了想象，于是钟航仿佛我的近亲。更重要的一点是钟航长了一张近乎四方四正的脸，这在我的视觉识别系统中很天然归为同党。
钟航听了我这一愿意的直陈后说，你可以近水楼台呀，作出这个指示后我开始佩服他的文学水平。一个初中生竟然可以这样灵动地运用成语，看来此人智商可以说明我择人正确。
钟航说近水楼台的意思是让我利用课代表职务的便利，在和女生交接作业本时，瞧准时机捏拿对方小手。他说注意事项是稳、准、快，但不能狠，狠了对方会叫有些女生是很娇悍很不好对付的。另外，他补充道你在行事时，嘴要在动作前先行一步，要开口说话，可以没话找话，这样就分散了她的注意力，那你“作业”时就有很大把握了。
说“作业”时，我再次佩服他的谴词能力。
分手的时候，钟航以将军开完作战会议般的身姿手拍我肩，伴以居高临下的眼神对我一笑。我就判断，这人肯定拉握过女生的手，而且不止一次。
三
三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夜里的构想真是好极了，精致而巧妙。可一到白天，所有的考虑就如同落去的潮水，而脑海中演绎多次实在令自己叫绝可歌可泣的细节也像退却的军队一样土崩瓦解。
好象没有了办法。其实什么都有了，连同钟航这样高人的指点，但我惟独缺少一柄名叫勇气的利器。这是多么大的事嘛，不就是选择一位看似还算光鲜的女生，然后对她手掌加以拉握吗？我在心里开始鄙视自己，严酷定性为缺少男子气概。而我的犹疑不定恰似心理上的酷刑，把本是感官盛宴的美术课摧残为受难的时段，加上钟航时常的眼神提醒或是口头询问让我顿生收到法院传票的感受。
这期间，中秋迅至，望着树梢零散垂挂的树叶，我意识到什么是岁月蹉跎。
蹉跎着期中考试就到了，对我来说相当于延迟起诉。这样就对钟航有了合理解释，先忙正事，一切等考试以后再说。我松了口气，自己成为自己的律师，对这件该出手而没出手的事情我是可以解释的甚至自圆其说了。我认为我的发育工程还没有全面展开，身体上关键部位各项指标大都还沉稳未变，有点小变化的也都不够斤两，严格意义上说是少男还不是标准男子，用术语叫童男，俚语叫童蛋子，没有气概，也是叫正常的嘛。
我仿佛木匠，自己为自己打造了一架梯子，以便从高台上安全撤离。
期中考试很不顺利，不顺利的原因和心情躁乱有关，复习备考阶段我的一半时间都用在了对女生手的观察上了。这直接让我的总分跌至全班前10之外，我的脸上没了面子。感到有损课代表的声誉。分析原因是几何考试中有两道圆形证明题象两枚鱼雷一般重创了我的总分。而我平时太喜欢求解四边形题目，对圆形题心理排斥，所以情况就成了这样。
记得交几何卷的时候，发育同学迈着哑铃大师的步伐双臂傲然外展着步上讲台，宣布自己是首位完工者。这时，我正在和那两枚圆形的“武器”作战，抬头仰望他胸有成竹的身形，一时觉得他特别高大。
语文成绩不好的原因是一道作文题，题目叫“鱼与熊掌可得兼否”我徜徉在铲河钓鱼和画鱼的轻松与快意间又遭遇了拉握女生手掌愿望的强硬抵抗，结果“鱼与手掌都想兼得，最好一个也不能少”的顽固想法，短时间没有办法挥去。等我费力调整，稳住心神时，时间就剩下不多了，只好草草挥就，质量当然不能保证。
政治考的是政治经济学，我对关系、总和、活动这些词理解不透，一片混沌。好的是我明白政治题解答的大方法，各题一律正反方面一路辨证下去，大体像那么回事。分虽不是很高，但说得过去。此外，最后一门物理考试得分也不高。
总之，考试情况就是这样。需要说的是发育几何分数名位榜首。钟航政经分数折桂。
考试结束的那天下午，本来想回家画鱼却不什么原因就走到了1号“大山”脚下，“大山”1号所以叫1号，是因为海拔比其它兄弟姐妹“山脉”要高一些，垂直计算该有四五十米吧。
只在山下停留了几分钟，我便以最快速度跑攀到山顶，微汗溢出，感觉畅快，然后股四头肌略觉充血，有坚实膨胀感。心想幸亏儿童时代能有这几座“大山”供我上下窜跳，左攀右登，才使大腿成为我自傲的身体局部。
我在一簇冬青灌木丛旁坐下，两手分别深情抚摸左右大腿，对这两大强势部位宠爱不已，间或，单腿膝盖绷直让四头肌如悬崖陡立……股四头肌所以称为四头肌是因为它有四个头，四个头构成四边形，几何上叫长方形，不用说当然我喜欢，比起胸大肌那圆扇般的形状，前者更显力度。
其实，大约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就开始对肌r感兴趣了，这估计比发育同学感兴趣的时间要早。触发点记得是青蛙。铲河边上，姨夫的主项钓鱼，副项是另一副杆钓青蛙，副项基本上就由我打理。所以在动物世界里，最熟悉的门类除了鱼，就是这个水里能游，岸上能跳的蛙类，我常常把它们逐个抓在手里仔细端详，最吸引我的是那两条肌r发达的后腿，再等待扒皮下锅就看的更清楚了。我认为青蛙的后腿肌r也基本由四头肌构成，是明显的长方体。姨夫说青蛙是两栖动物，是水陆二合一的运动员，是游泳大师，也是田径高手。我求知欲很强地问为什么偏偏后腿如此粗壮，副团长只说了四个字：“用进废退”。当时我没太理解这四个的真正含义，后来看《健与美》杂志终于明白原理。于是对姨夫和青蛙双双肃然起敬。
有一天我在家中书箱里翻出一本《赤脚医生手册》，我不知道医生为什么要赤脚，知道的是这本书很实用，它有幸成为我少年早期最重要的启蒙著作，对人体的基本知识都是由此而来。手册中除生殖系统方面的文图理论我经过无数次阅读研究理解吸收外，再则就是人体肌r解刮图了，这个图有y阳正背两面，涵盖人体所有大小肌r群，我就像《林海雪原》中匪首坐山雕获得联络图一样，满心里欢喜。不长时间，我对人体肌r群的分布位置、名称就能如数家珍了，熟悉程度可比我对红旗这个企业所在地徐家湾生活区域每条街道的了解。
研究发现，人体全身重量由腿部骨骼和肌r支撑。尤以大腿四头肌扮演主角。为什么横切剖解是四方四正形状的四头肌有如此大的力量与功能，以我掌握的力学知识无法d悉清楚。但这不重要，我只重视这个结论。而同时结论告诉我：以上观点正与发育同学的方圆观点构成对立。但我确信本人是占上风的，因为有青蛙后腿可以作为强有力的佐证。
正当我专注回顾与肌r的恋爱历程不可自拔时，偶一抬头看到对面不远3号“大山”山腰有两个身影缓缓上登，走在前面的是男性手拉握着后面的女性，挺甜美的镜头。
我揉眼细观后有重大发现，从男性身姿步态特征看那就是钟航了，女性我看的更清楚，因为从小学开始我看女性比看男性要仔细的多。但那天不用仔细看我就是知道她是班花1号人物郑芳丽，她的体形太好了，登山的时候体形更好，浑圆的臀部由于向上倾斜角度的缘故，几何形状更加真、写实，这和她纤腰构成经纬呼应，总之摇曳多姿妙不可言，这让我的股四头肌再次紧张充血。
应该说我反应很快，我半起身挪动位置将自己隐身冬青丛后，透过枝叶间隙以侦察兵的造型窥视。经验告诉我此刻不能发出任何声响，甚至屏住呼吸也是需要的，原因是我和钟航关系好，他又刚刚当过我的指导老师，出于江湖道义怎能不懂事随意惊动他的好事呢？虽然这时心里涌出酸枣般的情绪，而且相当浓烈一如眼前冬青的颜色。对此，我必须加以制约，随即就制约并自觉良好，认为自己有境界和涵养，是个善良之辈可以自我表扬。
那厢钟郑二人登爬3号“大山”速度之慢令我概叹，总共三、四十米的坡长让两男女丈量的缠缠绵绵。停停走走的如梁祝十八里相送，可能是专心享受这个过程，并不是急着想要干些什么，或者可能二人正处于试探和投石问路阶段。总之，我只能边充血边臆想，不可能有确切答案。
终于二人身影在我的视野中消失，因为3号“大山”比我所在的1号植被更为茂密，我想他们必是坐在其间，其物理距离会很近，如同政治和经济的贴合。至于下面的情景，我只能发挥个人想象力去合理设计了，这种设计虽然纯属虚构，但诱惑力巨大使我不得不心驰神往且不容商量地与钟航更换了位置，又确信如果是我此时也不会与郑芳丽谈什么政治经济学。
偷看虽然是我的本能，但既然已经看不到什么了我决定节制，同时想到一句成语叫望梅止渴，然后评价自己有些无聊并生成无能感。
我弓腰窜行转移至刚才所在位置的正后侧，开始静下心来四下环顾，眺望周围草灌丛生，树木错落，群“山”环抱，野意盎然，野花点染，野蜂乱舞，蜻蜓盘旋，蚱蝗振翅的自然。
我满意我从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这让我的童年和少年除游走在城市楼宇和街道之间，同时拥有了城市人没有的自然，饱尝泥土和草木的拥吻。
就是这样吧，在我的生长中，我成为“两栖”动物，恰如青蛙游于水窜于地的行经，很好，这是生于龙脉之人的幸运吧。
临走的时候，我自己为自己提了一个自以为深刻的问题，“为什么皇帝的假陵是圆形的而不是把它筑成四方四正的？而以西部黄土的直立性不存在技术性的障碍。”这个问题的提出让我加时延坐5分钟，得以欣赏秋后黄昏的太阳，这太阳让天上地下一片金黄和橘红。于是，再看沉着的冬青瞬间着色变脸，枝叶如手向四方伸展。
四
四
学校开运动会了，是秋季运动会那个大条幅红布黑字写的很清楚，但应该是冬季运动会，因为两天前姨夫钓鱼时对我说立冬了，河里水温要比上礼拜低得多。可能是学校事先没有看日历，或者说人民教师对时光都很珍惜所以下意识延迟季节的变换。
冬天的好处是所有的物体都很冷。
物体一冷就呈现僵硬状态。
我个人代表班级报了两个项目，一是百米跑，二是男女混合接力，都是强项。
开幕式运动员入场的时候，我情绪饱满的行进着，努力摆放面部肌r位置显出刚毅自信的神情。时而又斜视观众席以捕捉女生的眼睛。我心里清楚运动会是每年展示风貌的重要机会，怎能轻视。礼拜天在铲河边我在沙滩上与刚钓上来的一只雄性青蛙并排从事蛙跳训练达1小时之久，姨夫说蛙跳可以增强爆发力。但好象是练习过了头，至今还感到阵阵酸痛。我知道这是r酸堆积作用，而r酸堆积正常消解周期应该是72小时，而我的恢复时间只有两天，所以有点担心上午就将举行的百米大赛我能否正常发挥。关键的一点是每年百米跑的名次是支撑我随后一年内心骄傲的重要砝码，其效用就像成年人在银行存款上的数字一样。
预赛我发挥的很不错，获得小组第一。我担心的r酸堆积并没有影响我的状态。甚至在跑完之后腿部酸痛都意外消失了，于是心里习惯性地表扬了自己的四头肌后，开始故意在本班观众席前的跑道边走来走去，抖腿扭腰做一些恢复放松动作。眼眉微蹙，力求目不斜视。其实余光早就扫描到班花那里去了，发现四位中至少有三位正在看我，神情似水，有柔情溢出，这让我心里舒爽的很。
我所在的第二小组跑完就轮到第三小组预赛了。发育就在这个组，在此之前，他早已在我身旁热身多时了，表情很认真的样子很像那么回事。
我的眼睛告诉我，发育得到了观众的空前注意，收视率很高的应该说他的演技不错，如果有人说他是演员我不反对。总之，那么冷的天气他的热身热出了热点。
是的，天很冷，气温也就是零上二三度吧，伴有轻微的北风，我看到校长大人身穿带着厚毛领的皮衣蜷缩在主席台的座位上，不时搓手搓脚。基本上属于温和热身。
与其他穿长衣裤的运动员不同，发育穿的是背心、短裤，四肢l露，皮肤白皙程度几乎震惊四座。我知道内幕，因为发育从春天开始肌r训练，基本上是室内进行的，由于杜绝了紫外线照s，所以也就肤白有因。但最近两个礼拜我看见他在我们住宅楼前做短程冲刺或变速跑训练，一看到我就关心我的发育情况。没等回答就动手抚摸我胳膀上的肌r很投入，恨不得让我脱掉外衣以供他全面来一次身体检查。
所有迹象表明，发育这次是有准备的，但有准备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威胁到我，因为从小学开始，在短跑项目中他只小组出线过一次，最好名次是第7名，我认为他能威胁我的只是他那种架势。
应该承认发育很有本领，他能把百米预赛前的热身搞成个人健美表演，这给人一种田径搭台，肌r唱戏的印象。
发育很聪明，他的聪明在于他懂《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他只用了一计那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在半个小时的准备活动时间里，发育没有直接进行各体位肌r群展示，他肯定认为那样做会显得太生硬。为避免生硬，发育为大家做了全套的广播体c。发育做的广播体c很有特点，动作频率比有广播伴奏的正常频率至少要慢一倍，这样做的益处是能使肌r充分伸缩，观众就能看的清楚，发育对大家都不太喜欢的广播体c研究的很到位，慢版的广播体c确实对展示肌r很有利，他一板一眼地用力做着。每一个动作都能引起观众席上的阵阵声浪。这样，他就化了腐朽为神奇让广播体c获得了新生。同时也宣告自己在百米跑前就得到了另一领域的胜利。
从发育上半身情况来看，被评为学校肌r先生是不勉强的，胸大肌、三角肌和背阔肌各部位呼应着，宽度、厚度也有一定的规模。只是有一个明显的缺点就是形状偏圆。这是他喜欢圆形体所导致的。而下半身状况我相信所有人都有同样感受。说实话发育的两条腿实在太细了。我当时就判断他下身的腿最发达的应该是中间那条。所以我认为穿短裤头是他自我设计中的一个败笔，这使他展现雄壮的同时也产生了喜剧效果。在我们的视线中发育成为反向生长的青蛙。即使这样，在场面上好象并不影响他的印象分，尤其是在大量女生发出不间断地尖叫后。
期间，由于我离发育很近，不凑巧的是我再次收听到他那后部鸣出的同期配音，那p声的音频快于他动作数倍恰好衬出沉着背后的兴奋，我想这多少干扰了我在决赛时的心理状态。
和大一点的田径赛事有类似的地方，中学这一级别运动会的重要看点也是百米决赛。下午3点，我和初二年级其他7位选手站在起跑线上等待发枪，发育站在我身旁侧头看我，眼神很怪。发育以小组预赛第2名突破性的进入8人决赛，当时我看的很清楚，发育以粗壮的两臂快速摆动使一双细腿勃发出巨大能量。
俯身做下蹲起跑预备姿势前的站立中我发现我是8人中最矮的。这与往年相比，情形是不一样的，突然自信心就打了折扣。上午已消失的r酸堆积在一瞬间又回来了。我双手拍打着大腿，那里四头肌复归涨痛。
发令枪一声爆响，我以加速度弹s出去，我意识到第一反应够快，并成功在20米区域内突出7双长腿的重围。这时我心中默想我是百米前三名的实力我的目标是保三争一。
途中跑阶段我调整了两次跑姿，调整的理由出于身后喘息声的压迫，尤其是左侧的发育和右侧六班的张强鸣，这两位的喘息声响有力、低沉如牛吼，这扰乱了我的听力，影响的结果是我下意识大腿高抬以加大步幅，但转念想不妥，我的腿短只有加快步频才是正理，于是更改，更改间本已有的优势几乎殆尽，先是右侧张强鸣和另外一人超过了我，随后令我吃惊的是左眼余光看到一条眩目的右臂在我左侧前剧烈摆动，我能清晰辨识二头肌和三头肌的交错与扭动。我清楚那是发育的右臂，而这条白臂的出现使我犯错了，我开始模仿它的摆动猛烈而僵硬企图以双臂带动双腿，但是由于我上肢的力量不足，变奏上又失去协调使成效正好相反。
冲线的时候，我感觉四头肌如燃烧般灼痛，而左侧那条白臂在我眼前向空中作欢呼状直立。
百米跑名次是这样的，张强鸣第一，发育第五，我第六。
我很不好意思，我不好意思不是保三争一目标未遂，而是像发育这样在本校田径界毫无名气的人士竟然排名列我之前，他那条因此嚣张之极的白臂赛后还久久在我脑海中晃动，这让我感觉不舒服了，如同重量级拳手在拳台上被羽量级选手轰然击倒。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的心情明显很不振作，米饭只吃了一碗，弟弟小强精神爽朗，米饭吃了两碗外加一个玉米棒。弟弟小强子弟小学也开运动会了，这可能是两校校长喝酒时商量好的，中学小学在体育上第一次同步，小弟心情很好的原因是他60米跑了第二名，这和他期中考试总分排名一样，爸妈对这两个第二名夸了一晚上，然后感觉到对我的冷漠后就问我田径名次，我回答说发挥不理想只得了第六名，他们立即指出如果我的期中考试成绩也是第六名的话他们就相当满意了。
对于他们说话的语法表述我没有能力造句回应，我再次陷入不好意思的情绪当中非常细致地吃碗里余下的六粒米粒。心里总结道，任何名次都是重要的。
第二天上午，运动会继续进行，天气情况比昨天要好，无风，而且太阳温暖照耀，我心中马上造句，这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但我的心情不够灿烂，自己悄然在班级所在位置前排坐下，偶一回头发现发育正在后排看一本平面几何课外书，对于这一镜头，我是有感想的，我不得不认为而且必须认为发育同学是动像兔子静如处子有才华的少年。
8点整，比赛正式开始，各个项目依次进行，和昨天相比，气氛更加热烈，以年级，班级组成的大小不一的观众方阵此起彼伏地发出助威的喧嚣声响。不用说，下力气组织，策动和领喊的带头人当然是班主任和班干部们，他们的荣誉感明显要超于一般群众。而主席台上一嗓音高亢女生把各班自我激励和美化的投稿朗诵的如战争动员令，再配上运动员进行曲，可以达到热水开锅的效果，让听的人血y流速加快。
上午过半，4x100米男女混合接力赛就要开始了，其实，这一特殊项目的开展是我校特色，据说可以籍此促进男女生团结协作精神。
这边班长和班主任商量后宣布本班接力出场人员名单，发育以田径新贵身份成为第一主力，主跑最后一棒，而我屈就第二棒，我没有办法提出任何意见，谁让我百米名次在他之后呢？但心里就是不能平衡，那最后的一棒本是我小学起就早已习惯的角色，冲线时感受就像当年拿破仑通过巴黎凯旋门一般。
如此，我有点失落，但比我更失落的是被排挤掉的这次百米未进前8名，和我一样发育相对滞后以前配合很好的另一位男生。
可很快我就认定辩证法是具备合理性了，二位女选手其中之一郑芳丽被定为第一棒，我心中暗喜，瞬间默念“有失必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两句重要辨证语录。
这样，热身准备练习接棒时我就很幸福了，在一遍遍依次序接棒的演练中，郑芳丽手里的接力棒让我一次次欢喜地接在手中，心里感谢班长在旁边勤奋的监工，而此时发育由于接棒练习没有时间做广播体c，这让我欣慰集体项目对他的限制，同时也能看出他正陶醉于最后一棒的荣耀之中，每次短距离的棒次转换到他手中后，在假想的终点线上，他的摆臂更加狂野并及时将红白相间的木棒伸向空中做另一形状的欢呼。
至此，我的心情由y转晴，感觉逐渐变好阳光在我眼中明媚可人。
随后，郑芳丽携另一女生王东红在c场避人处脱外衣外裤回来备赛，阳光下她俩婀娜行走，一时间全体与会人员和我被突然震动，但与昨天发育出场不同，是无声的愕然震动，但见郑芳丽上穿黑色紧身短袖衫，下着弹力贴体白色运动裤。服装是70年代末期少见的，估计来自其他大城市。但重要的不是服装而是由此暴现的身材把毫不设防的几千双眼睛迅速统治。如果说她的上半身由于内有支撑物使冲击力不够强劲的话，那么下半身的圆润与挺拔惊世骇俗，肯定能让铲河水域沉鱼落雁。我猜想大家这时肯定心中黯然同声一词：“跑第一棒的第一棒”，就连校长也视察般起立注目发现不妥慌忙坐下。
我个人观点是，郑氏的两条流线型长腿之上，蜂腰之下的臀部是众人视线的焦点。而臀部正在扭动着一种特殊的质感。这一时刻，我清楚意识到圆形物体第一次对我产生这么大的心理影响。
其实，以上这些视觉联想只是瞬间的事，体育比赛也是政治不会为郑氏臀部的登峰造极而丧失导向随意暂停，只是发枪老师在装填纸炮弹药的时候不慎落地返工两次，而不太显眼地延缓几分钟而已。
实际情况是郑芳丽都起跑了我还在为圆形与四方形物体的争宠所纷扰，加上那一声发令枪声好象也不太响所以身体调整的有些慢，直到姓郑的那个尤物距我二三十米矫健奔来的时候，我甚至还抽空想象她后部丰美曲线闪转腾挪的曼妙。而当她距我几米远，在我即将扭头侧身的同时，我的目光焊接在眼前她那迅速伸将过来的玉腕和白美如雪的手上，那本来应被高度注意的木棒仿佛已在视野消遁。大概在3秒之内，我那沉睡多时好似冬眠拉握女生手掌的欲望猛烈复活。
于是，我僵硬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忘记了团队荣誉而以强力的偏执扑向目标。
后果可想而知，时间如突然打了一针封闭，我如神游般紧紧牵握着郑氏美手，感觉美妙如青龙飞天，欲望冲荡如手挽白虎。
这样，首次完成本人与雌性之手的接合，但那支可怜的接力棒却不为我所知地掉落在跑道新填压的黄土上。于是，在田径史上，我创记录地拉握?
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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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夏天的好处是所有的物体都很热。
物体一热就会产生变化。
70年代末我上初二第二学期的那个初夏，太阳持续炙热，万物茁壮。
一天下午，住在我家楼下一位同班同学发出了一声噪音热辣的叫嚷，这声叫嚷惊动了整个单元。
这声叫嚷实际上是一个完整的句子，但在我的记忆中可能不够完整，大意是，妈，我发育了，我不想和我爸一起去澡堂洗澡。
同学妈是上海人在注意卫生这一点上是很固执的，她大概担心自己儿子一个人去洗澡洗不干净。所以当即否决已发育晚辈的抗争。
于是，第二次扩大分贝的语句再次鸣响。这次鸣响震动的是全楼。
不出三天，这位同学的大名就成为了历史，取而代之的是“发育”这个动感与生机勃勃的称呼。
对于这个具有某种轰动效应的事件，我是有评价的，我认为同学的表现莫名其妙相当矫情。发育了就不能和父亲一起去洗澡了吗，心理解剖肯定有问题，而对他，我还有另外的不满，这一阵儿发育同学经常在班里和另外一小批也发育了的男生成群结队，一下课就大声说话，用变了音的准男性质感的声线发出一些措辞考究的话语，同时眼神飘忽闪转留意女生是否听到，一点也不考虑大量如我一样还未发育嗓音如女生般尖细男生的感受。
确实，压力很大呀，这些天上课应付老师提问我根本没有办法说出话来。
好在暑假到了，终于可以不用再去学校被动观赏发育等人的嘴脸了。
发育的抗争取得了空前胜利，我看到他一个人肩搭毛巾信步走向澡堂一副独立自主的摸样，走路的时候，他那隆起的小臀部一扭一扭的，以身体语言正式宣告发育。
暑假过半，天气更热了，万物更加茁壮。
有一天早晨醒来，突然觉得茹头涨痛，用手一摸才知道左右各包容了一个四方形硬块，我没有慌张，我知道这是发育的前兆，有经历的男生早就对我提前传授。随后开始高兴，高兴的程度如同路上拾得十元大票。
应该说我很有城府，很有控制能力，我没有声张，也没有对着我妈大声高喊，我发育了。
对于身体的变化，我是觉得很享受的。整个上午，我一个人站在穿衣镜前，拿捏茹头研究很长时间，都陶醉了。中午吃饭时，父母议论单位里的事，根本没有觉出我的异样。比我小三岁的弟弟小强蹦跳回家，热汗直流，随后脱下t恤端碗就座。我趁机观察他的前胸，看见两个茹头是稚子般的平和坦荡，马上体验了什么叫年长。
到下午的时候我就沉不住气了，一种强烈需要交流的渴望促使我步至楼下。发育正在挥汗从事哑铃锻炼，我问他，平时不见玩哑铃，怎么现在突然刻苦，他说《健与美》杂志介绍，发育阶段进行力量是最有效的，这样练上一阵肯定能让肌r蓬勃发展，强壮好看，有型有款。话毕，立刻为我示范了几组大振幅的胸大肌展扩动作，一时间哑铃上下翻飞，身姿雄健，只可惜伴随了多余的同期配音，响p连连，看起来累的不轻。
发育放下哑铃用毛巾徐徐擦抹汗水，旋即，双臂上举做正展二头肌演示，因为动作造型过于舒展，不小心显露根根肋骨。
发育喝口水问我有什么事。
我支吾片刻回答说我也发育了。
他翻出白眼说，你说话的声音和我妹妹一样你发的什么育。
我立即反驳，我说事情都需要一个过程，我的发育正如初升的朝阳。
他撇嘴，露出口中第13颗牙齿。
须臾，我又问，刚发育的时候你茹头的那个硬块是什么形状的。
他回答道，是圆的。
我说我的为什么是方的。
这说明你的发育一开始就可能有问题，说完他又喝了一口水。然后说：
圆的肯定比方的好，有力量的东西都是圆的。我的哑铃就是圆的。平面几何圆形题要比方形题求证的难度大。枪筒炮口那些推进性爆发力强的武器都是圆的。
说完，他露出很欣赏自己推理能力的样子。
我心里认定他说的既有道理又没有什么道理，虽然有想象力但多少有点跑题。
但我只笑了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不想就力学和平面几何展开辩论。
我转移发问的角度，我说，你是过来人，你知道发育了还有其他特征吧。
当然，他用手抿了抿唇上浅浅的一层茸毛，说，这是一，其二，他把中指向下一指。
是脚吗，我顺着他的指头抬起腿。
不对，他说着把中指调整为45度。
知道吗，这里，就是中间这条腿和周围的变化是最明显的。
海棉体，海棉体懂吗，他用双手比比划划的又说，只要认真挤，海棉里的水怎么挤都会有的，他挤的出水，还挤的出奶。
说完，挤眼龇牙，笑。
总之，这里面的学问是很大的，他总结道。
我没有完全听懂关于中腿的话，但是不要紧大概意思我已经明白了。这时我的脑海里浮现的是上周末我洗澡时看见的一个画面，一位戴着眼睛的同学用毛巾捂着肚脐以下悄然穿行在水雾之间，看见我后，眼镜险些掉地，打声招呼后慌忙窜到里间……
那天，我好象有点理解了发育初夏的叫喊。“妈，我发育了”。我在转身出门的时候嗓子眼里很具模仿性地悄声叫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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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二
我出生在西北的西安。
小时侯听一位有文化的大人说西安可以叫别名西京或者四方城。
我同意他的看法，同意他的看法也就同意了我生在京都，生在皇城脚下，同时，以个人天赋目测了我家周围所处地理环境后，估算我很可能还生龙脉上。因为我家不远就有四五座人工堆积的巨大土包，小时侯我们小孩都把这些黄土堆成的包称做“大山”，可见重视程度。
又据另一位有文化大人的描述，这让我在6岁的时候就知道这些“大山”是皇帝为扰乱视听斥巨资兴师动众修建的假陵寝，当时，那位描述者手扶眼镜说的满嘴吐沫，何朝所堆，何帝所就，相当详尽。只是因为我当时年纪太小，现在回想，年代模糊，人名莫辩。但不管怎样，有一点应该相信，即使假陵，皇帝也会谴使风水先生假陵真做，因为我认为古人想问题嘛，就是那样，如此，我有可能生在龙脉之线上。
10岁，有一天，我很深沉地坐在“大山”上放眼四周景色，一阵清风吹过后，忽然生成贵族感觉，仿佛皇族后羿般起身站立，心中激烈。
至于第二个西安的别名，四方城的说法，我也赞成，因为它不用考证历史，只用r眼就可以亲感印证。从我家步行8分钟，做17路公共汽车行驶三四十分钟后，那四方四正，一袭青砖砌就的明城墙就可以尽收眼底。
这便是我的出生地。一座以砖墙完整环绕为标志的城市。在这个地方有十几个皇朝盘踞过，并以巨大气魄统治整个中华帝国。
我同意那位有文化大人的说法。因为我喜欢四方四正的东西。尤其是我开始发育，捏摸证实我的发育符号是正方形那一瞬间后。
严格意义上说，我生长在西安的城东北地带，那里是城乡结合部。有一家名叫红旗的厂以超大规模错落驻扎。我的父母谋职于此。我顺理成章地成为这个企业学校的子弟。
我喜欢四方四正砖砌而成的西安内城并定期穿门而入，无论选择何种行走路线最后必至钟楼。钟楼位居这个四方城的中心，我时常在它的周围逗留许久。
我认为之所以四方四正的东西吸引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都有一个中心点。这如同西安内城的钟楼，也如同我那隆起的四方硬块之上的茹头。
对此，我那位在林彪四野手下官至团副，且攻打过无数城郭的大姨夫说我骨子里是有政治意识的，我听了以后对自己就很满意。
没能料想到的情况是，就在我身体刚有发育迹象的时候，大姨夫所说的政治意识在我心里也开始发育了，其迅速程度直我在校运动会上百米跑的速率。
我就很想当班长了，我觉得当班长是够威风的，很过瘾，地位仅次于班主任，级别相当于中学里的副处级。但是，冷静观察后，我发现这一想法是很不现实的，想谋取班长这个显赫的位置难度实在是太大，几位各方面都极优秀老大的轮流执政似乎让我无法近身半步。
因此我改变了策略，以个人在美术方面的爱好为突破口。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强化了造型能力，并在一次当堂考试中以两条栩栩如生的游鱼获得了老师的肯定。
半个月后，我成为班级美术课代表。
课代表职位不算高，但在我心目中相当于中学里的科级干部，这是我政治生涯中的第一个官职，我获得起步上的满意。
上初三了，这是个良好的开端，但遗憾的是，身体的发育缓慢，个头低于女生的平均值，噪音没有发生质变，上课发言有顾虑不敢踊跃，这造成心情压抑，尤其是发育同学大胆提问和发言的时候。
余下的半个学期画鱼不舍，直觉告诉我鱼是我的吉祥物，期间，为更加熟悉淡水鱼的身形长相，星期天追随副团级姨夫去渭河的支流铲河钓鱼。心情轻松的看鱼在水中从容游走，听四野攻城掠地的故事。
美术课代表的工作其实是一项简单任务。除上课喊一嗓子起立、坐下以外，还有就是收发作业本。虽然只是这样，我还是产生了快感。不可回避的是这快感里面有一种重要因素的支撑。就是和女生有了面对面的接触。在催促她们交美术作业的时候，我享受了一种统治。虽然，以那时的嗓音条件不便和她们过多说话，但这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内心的感受。而且我采用很权威的目光弥补说话不足，我受用这种沉默所带来的效果。
发育同学还是一个人去洗澡，毛巾不再搭在肩上而是很装饰的系在脖子上，经过几个月的哑铃训练，发育的发育情况看起来突飞猛进，肌r明显隆起。为渲染成果，发育同学走路时双臂外展，很像举重运动员登台时的走姿。但我认为他肯定在人少的地方会放松调整，否则长久保持这一姿势是很累的事情。
必须汇报的还有，他的臀部扭动如常，但是，我怀着嫉妒的情绪判断它明显大了一号。
当然，这时我的心情还达不到沮丧的程度，因为我知道我的身体发育也开始了，就像一台好机器的打火一样，有时会出现障碍而无法启动，但无须担心的是它一定会轰鸣起来的。
这期间，有一天有一种想法突然产生了，产生的时候我脸色潮红，两手握汗，其实这种想法是很简单很质朴的，我只是想很扎实地握一下女生的手，以此手感区别和大姨夫钓上来的鱼在我手中的触感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不同。
需要强调的是，这一还停留在想象中的行为我以前从来没有干过甚至从来没有想到过，但我意识到这是我特别想干的事甚至可以提到政治的高度。
需要补充的是，拉握手的对象虽不奢望是在四大班花之内，但至少要模样顺眼，因为我觉得长相好坏和手感良劣基本对等。
这种想法既来之则强烈，对我造成的汹涌程度不亚于铲河涨水。
以我当时的政治敏感性，这好象是一种不太健康的欲望，需要克制，于是我就克制并付出了大姨夫钓鱼般的耐心，但是，三个礼拜过去了，这个欲望还在我体内健康地活着，这构成了对我稚嫩身心的折磨。而且还严重影响了我对鱼类勾画的准确性。
我需要解决的方法。
我很隆重的思考了三天，其中还舍弃了周末和姨夫去河边钓鱼的活动。我觉得对女生手掌的拉握行动不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事情。静心等待是不行的，要主动出击才能得逞。
我还认识到以我对女生的知识储备不可能设计出这个貌似容易实则是困难事情的良策。看来咨询是难免的，但是请教谁呢？这样低层面拉握女生手的小事情实在不好意思向副团级别姨夫大人张开我的小口，虽然他高兴的时候可以和我无话不谈，虽然以他纵横四海的胸襟肯定不会批驳我这个看似不轨的期望。
只能是同龄人。而且这位被咨询者绝对不应该是那种老实巴交，只知道学习和女生说句话就脸红的家伙。
我选择了钟航，选择钟航是有道理的，首先是关系好，这样保证和他商量隐秘事情时我没有心理障碍，并且他发育了。时间比发育同学还要早，更有见识。潜意识里我是这样看的：姓钟，和钟楼有关联；名字是航，和鱼构成了想象，于是钟航仿佛我的近亲。更重要的一点是钟航长了一张近乎四方四正的脸，这在我的视觉识别系统中很天然归为同党。
钟航听了我这一愿意的直陈后说，你可以近水楼台呀，作出这个指示后我开始佩服他的文学水平。一个初中生竟然可以这样灵动地运用成语，看来此人智商可以说明我择人正确。
钟航说近水楼台的意思是让我利用课代表职务的便利，在和女生交接作业本时，瞧准时机捏拿对方小手。他说注意事项是稳、准、快，但不能狠，狠了对方会叫有些女生是很娇悍很不好对付的。另外，他补充道你在行事时，嘴要在动作前先行一步，要开口说话，可以没话找话，这样就分散了她的注意力，那你“作业”时就有很大把握了。
说“作业”时，我再次佩服他的谴词能力。
分手的时候，钟航以将军开完作战会议般的身姿手拍我肩，伴以居高临下的眼神对我一笑。我就判断，这人肯定拉握过女生的手，而且不止一次。
三
三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的，夜里的构想真是好极了，精致而巧妙。可一到白天，所有的考虑就如同落去的潮水，而脑海中演绎多次实在令自己叫绝可歌可泣的细节也像退却的军队一样土崩瓦解。
好象没有了办法。其实什么都有了，连同钟航这样高人的指点，但我惟独缺少一柄名叫勇气的利器。这是多么大的事嘛，不就是选择一位看似还算光鲜的女生，然后对她手掌加以拉握吗？我在心里开始鄙视自己，严酷定性为缺少男子气概。而我的犹疑不定恰似心理上的酷刑，把本是感官盛宴的美术课摧残为受难的时段，加上钟航时常的眼神提醒或是口头询问让我顿生收到法院传票的感受。
这期间，中秋迅至，望着树梢零散垂挂的树叶，我意识到什么是岁月蹉跎。
蹉跎着期中考试就到了，对我来说相当于延迟起诉。这样就对钟航有了合理解释，先忙正事，一切等考试以后再说。我松了口气，自己成为自己的律师，对这件该出手而没出手的事情我是可以解释的甚至自圆其说了。我认为我的发育工程还没有全面展开，身体上关键部位各项指标大都还沉稳未变，有点小变化的也都不够斤两，严格意义上说是少男还不是标准男子，用术语叫童男，俚语叫童蛋子，没有气概，也是叫正常的嘛。
我仿佛木匠，自己为自己打造了一架梯子，以便从高台上安全撤离。
期中考试很不顺利，不顺利的原因和心情躁乱有关，复习备考阶段我的一半时间都用在了对女生手的观察上了。这直接让我的总分跌至全班前10之外，我的脸上没了面子。感到有损课代表的声誉。分析原因是几何考试中有两道圆形证明题象两枚鱼雷一般重创了我的总分。而我平时太喜欢求解四边形题目，对圆形题心理排斥，所以情况就成了这样。
记得交几何卷的时候，发育同学迈着哑铃大师的步伐双臂傲然外展着步上讲台，宣布自己是首位完工者。这时，我正在和那两枚圆形的“武器”作战，抬头仰望他胸有成竹的身形，一时觉得他特别高大。
语文成绩不好的原因是一道作文题，题目叫“鱼与熊掌可得兼否”我徜徉在铲河钓鱼和画鱼的轻松与快意间又遭遇了拉握女生手掌愿望的强硬抵抗，结果“鱼与手掌都想兼得，最好一个也不能少”的顽固想法，短时间没有办法挥去。等我费力调整，稳住心神时，时间就剩下不多了，只好草草挥就，质量当然不能保证。
政治考的是政治经济学，我对关系、总和、活动这些词理解不透，一片混沌。好的是我明白政治题解答的大方法，各题一律正反方面一路辨证下去，大体像那么回事。分虽不是很高，但说得过去。此外，最后一门物理考试得分也不高。
总之，考试情况就是这样。需要说的是发育几何分数名位榜首。钟航政经分数折桂。
考试结束的那天下午，本来想回家画鱼却不什么原因就走到了1号“大山”脚下，“大山”1号所以叫1号，是因为海拔比其它兄弟姐妹“山脉”要高一些，垂直计算该有四五十米吧。
只在山下停留了几分钟，我便以最快速度跑攀到山顶，微汗溢出，感觉畅快，然后股四头肌略觉充血，有坚实膨胀感。心想幸亏儿童时代能有这几座“大山”供我上下窜跳，左攀右登，才使大腿成为我自傲的身体局部。
我在一簇冬青灌木丛旁坐下，两手分别深情抚摸左右大腿，对这两大强势部位宠爱不已，间或，单腿膝盖绷直让四头肌如悬崖陡立……股四头肌所以称为四头肌是因为它有四个头，四个头构成四边形，几何上叫长方形，不用说当然我喜欢，比起胸大肌那圆扇般的形状，前者更显力度。
其实，大约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就开始对肌r感兴趣了，这估计比发育同学感兴趣的时间要早。触发点记得是青蛙。铲河边上，姨夫的主项钓鱼，副项是另一副杆钓青蛙，副项基本上就由我打理。所以在动物世界里，最熟悉的门类除了鱼，就是这个水里能游，岸上能跳的蛙类，我常常把它们逐个抓在手里仔细端详，最吸引我的是那两条肌r发达的后腿，再等待扒皮下锅就看的更清楚了。我认为青蛙的后腿肌r也基本由四头肌构成，是明显的长方体。姨夫说青蛙是两栖动物，是水陆二合一的运动员，是游泳大师，也是田径高手。我求知欲很强地问为什么偏偏后腿如此粗壮，副团长只说了四个字：“用进废退”。当时我没太理解这四个的真正含义，后来看《健与美》杂志终于明白原理。于是对姨夫和青蛙双双肃然起敬。
有一天我在家中书箱里翻出一本《赤脚医生手册》，我不知道医生为什么要赤脚，知道的是这本书很实用，它有幸成为我少年早期最重要的启蒙著作，对人体的基本知识都是由此而来。手册中除生殖系统方面的文图理论我经过无数次阅读研究理解吸收外，再则就是人体肌r解刮图了，这个图有y阳正背两面，涵盖人体所有大小肌r群，我就像《林海雪原》中匪首坐山雕获得联络图一样，满心里欢喜。不长时间，我对人体肌r群的分布位置、名称就能如数家珍了，熟悉程度可比我对红旗这个企业所在地徐家湾生活区域每条街道的了解。
研究发现，人体全身重量由腿部骨骼和肌r支撑。尤以大腿四头肌扮演主角。为什么横切剖解是四方四正形状的四头肌有如此大的力量与功能，以我掌握的力学知识无法d悉清楚。但这不重要，我只重视这个结论。而同时结论告诉我：以上观点正与发育同学的方圆观点构成对立。但我确信本人是占上风的，因为有青蛙后腿可以作为强有力的佐证。
正当我专注回顾与肌r的恋爱历程不可自拔时，偶一抬头看到对面不远3号“大山”山腰有两个身影缓缓上登，走在前面的是男性手拉握着后面的女性，挺甜美的镜头。
我揉眼细观后有重大发现，从男性身姿步态特征看那就是钟航了，女性我看的更清楚，因为从小学开始我看女性比看男性要仔细的多。但那天不用仔细看我就是知道她是班花1号人物郑芳丽，她的体形太好了，登山的时候体形更好，浑圆的臀部由于向上倾斜角度的缘故，几何形状更加真、写实，这和她纤腰构成经纬呼应，总之摇曳多姿妙不可言，这让我的股四头肌再次紧张充血。
应该说我反应很快，我半起身挪动位置将自己隐身冬青丛后，透过枝叶间隙以侦察兵的造型窥视。经验告诉我此刻不能发出任何声响，甚至屏住呼吸也是需要的，原因是我和钟航关系好，他又刚刚当过我的指导老师，出于江湖道义怎能不懂事随意惊动他的好事呢？虽然这时心里涌出酸枣般的情绪，而且相当浓烈一如眼前冬青的颜色。对此，我必须加以制约，随即就制约并自觉良好，认为自己有境界和涵养，是个善良之辈可以自我表扬。
那厢钟郑二人登爬3号“大山”速度之慢令我概叹，总共三、四十米的坡长让两男女丈量的缠缠绵绵。停停走走的如梁祝十八里相送，可能是专心享受这个过程，并不是急着想要干些什么，或者可能二人正处于试探和投石问路阶段。总之，我只能边充血边臆想，不可能有确切答案。
终于二人身影在我的视野中消失，因为3号“大山”比我所在的1号植被更为茂密，我想他们必是坐在其间，其物理距离会很近，如同政治和经济的贴合。至于下面的情景，我只能发挥个人想象力去合理设计了，这种设计虽然纯属虚构，但诱惑力巨大使我不得不心驰神往且不容商量地与钟航更换了位置，又确信如果是我此时也不会与郑芳丽谈什么政治经济学。
偷看虽然是我的本能，但既然已经看不到什么了我决定节制，同时想到一句成语叫望梅止渴，然后评价自己有些无聊并生成无能感。
我弓腰窜行转移至刚才所在位置的正后侧，开始静下心来四下环顾，眺望周围草灌丛生，树木错落，群“山”环抱，野意盎然，野花点染，野蜂乱舞，蜻蜓盘旋，蚱蝗振翅的自然。
我满意我从小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这让我的童年和少年除游走在城市楼宇和街道之间，同时拥有了城市人没有的自然，饱尝泥土和草木的拥吻。
就是这样吧，在我的生长中，我成为“两栖”动物，恰如青蛙游于水窜于地的行经，很好，这是生于龙脉之人的幸运吧。
临走的时候，我自己为自己提了一个自以为深刻的问题，“为什么皇帝的假陵是圆形的而不是把它筑成四方四正的？而以西部黄土的直立性不存在技术性的障碍。”这个问题的提出让我加时延坐5分钟，得以欣赏秋后黄昏的太阳，这太阳让天上地下一片金黄和橘红。于是，再看沉着的冬青瞬间着色变脸，枝叶如手向四方伸展。
四
四
学校开运动会了，是秋季运动会那个大条幅红布黑字写的很清楚，但应该是冬季运动会，因为两天前姨夫钓鱼时对我说立冬了，河里水温要比上礼拜低得多。可能是学校事先没有看日历，或者说人民教师对时光都很珍惜所以下意识延迟季节的变换。
冬天的好处是所有的物体都很冷。
物体一冷就呈现僵硬状态。
我个人代表班级报了两个项目，一是百米跑，二是男女混合接力，都是强项。
开幕式运动员入场的时候，我情绪饱满的行进着，努力摆放面部肌r位置显出刚毅自信的神情。时而又斜视观众席以捕捉女生的眼睛。我心里清楚运动会是每年展示风貌的重要机会，怎能轻视。礼拜天在铲河边我在沙滩上与刚钓上来的一只雄性青蛙并排从事蛙跳训练达1小时之久，姨夫说蛙跳可以增强爆发力。但好象是练习过了头，至今还感到阵阵酸痛。我知道这是r酸堆积作用，而r酸堆积正常消解周期应该是72小时，而我的恢复时间只有两天，所以有点担心上午就将举行的百米大赛我能否正常发挥。关键的一点是每年百米跑的名次是支撑我随后一年内心骄傲的重要砝码，其效用就像成年人在银行存款上的数字一样。
预赛我发挥的很不错，获得小组第一。我担心的r酸堆积并没有影响我的状态。甚至在跑完之后腿部酸痛都意外消失了，于是心里习惯性地表扬了自己的四头肌后，开始故意在本班观众席前的跑道边走来走去，抖腿扭腰做一些恢复放松动作。眼眉微蹙，力求目不斜视。其实余光早就扫描到班花那里去了，发现四位中至少有三位正在看我，神情似水，有柔情溢出，这让我心里舒爽的很。
我所在的第二小组跑完就轮到第三小组预赛了。发育就在这个组，在此之前，他早已在我身旁热身多时了，表情很认真的样子很像那么回事。
我的眼睛告诉我，发育得到了观众的空前注意，收视率很高的应该说他的演技不错，如果有人说他是演员我不反对。总之，那么冷的天气他的热身热出了热点。
是的，天很冷，气温也就是零上二三度吧，伴有轻微的北风，我看到校长大人身穿带着厚毛领的皮衣蜷缩在主席台的座位上，不时搓手搓脚。基本上属于温和热身。
与其他穿长衣裤的运动员不同，发育穿的是背心、短裤，四肢l露，皮肤白皙程度几乎震惊四座。我知道内幕，因为发育从春天开始肌r训练，基本上是室内进行的，由于杜绝了紫外线照s，所以也就肤白有因。但最近两个礼拜我看见他在我们住宅楼前做短程冲刺或变速跑训练，一看到我就关心我的发育情况。没等回答就动手抚摸我胳膀上的肌r很投入，恨不得让我脱掉外衣以供他全面来一次身体检查。
所有迹象表明，发育这次是有准备的，但有准备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威胁到我，因为从小学开始，在短跑项目中他只小组出线过一次，最好名次是第7名，我认为他能威胁我的只是他那种架势。
应该承认发育很有本领，他能把百米预赛前的热身搞成个人健美表演，这给人一种田径搭台，肌r唱戏的印象。
发育很聪明，他的聪明在于他懂《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他只用了一计那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在半个小时的准备活动时间里，发育没有直接进行各体位肌r群展示，他肯定认为那样做会显得太生硬。为避免生硬，发育为大家做了全套的广播体c。发育做的广播体c很有特点，动作频率比有广播伴奏的正常频率至少要慢一倍，这样做的益处是能使肌r充分伸缩，观众就能看的清楚，发育对大家都不太喜欢的广播体c研究的很到位，慢版的广播体c确实对展示肌r很有利，他一板一眼地用力做着。每一个动作都能引起观众席上的阵阵声浪。这样，他就化了腐朽为神奇让广播体c获得了新生。同时也宣告自己在百米跑前就得到了另一领域的胜利。
从发育上半身情况来看，被评为学校肌r先生是不勉强的，胸大肌、三角肌和背阔肌各部位呼应着，宽度、厚度也有一定的规模。只是有一个明显的缺点就是形状偏圆。这是他喜欢圆形体所导致的。而下半身状况我相信所有人都有同样感受。说实话发育的两条腿实在太细了。我当时就判断他下身的腿最发达的应该是中间那条。所以我认为穿短裤头是他自我设计中的一个败笔，这使他展现雄壮的同时也产生了喜剧效果。在我们的视线中发育成为反向生长的青蛙。即使这样，在场面上好象并不影响他的印象分，尤其是在大量女生发出不间断地尖叫后。
期间，由于我离发育很近，不凑巧的是我再次收听到他那后部鸣出的同期配音，那p声的音频快于他动作数倍恰好衬出沉着背后的兴奋，我想这多少干扰了我在决赛时的心理状态。
和大一点的田径赛事有类似的地方，中学这一级别运动会的重要看点也是百米决赛。下午3点，我和初二年级其他7位选手站在起跑线上等待发枪，发育站在我身旁侧头看我，眼神很怪。发育以小组预赛第2名突破性的进入8人决赛，当时我看的很清楚，发育以粗壮的两臂快速摆动使一双细腿勃发出巨大能量。
俯身做下蹲起跑预备姿势前的站立中我发现我是8人中最矮的。这与往年相比，情形是不一样的，突然自信心就打了折扣。上午已消失的r酸堆积在一瞬间又回来了。我双手拍打着大腿，那里四头肌复归涨痛。
发令枪一声爆响，我以加速度弹s出去，我意识到第一反应够快，并成功在20米区域内突出7双长腿的重围。这时我心中默想我是百米前三名的实力我的目标是保三争一。
途中跑阶段我调整了两次跑姿，调整的理由出于身后喘息声的压迫，尤其是左侧的发育和右侧六班的张强鸣，这两位的喘息声响有力、低沉如牛吼，这扰乱了我的听力，影响的结果是我下意识大腿高抬以加大步幅，但转念想不妥，我的腿短只有加快步频才是正理，于是更改，更改间本已有的优势几乎殆尽，先是右侧张强鸣和另外一人超过了我，随后令我吃惊的是左眼余光看到一条眩目的右臂在我左侧前剧烈摆动，我能清晰辨识二头肌和三头肌的交错与扭动。我清楚那是发育的右臂，而这条白臂的出现使我犯错了，我开始模仿它的摆动猛烈而僵硬企图以双臂带动双腿，但是由于我上肢的力量不足，变奏上又失去协调使成效正好相反。
冲线的时候，我感觉四头肌如燃烧般灼痛，而左侧那条白臂在我眼前向空中作欢呼状直立。
百米跑名次是这样的，张强鸣第一，发育第五，我第六。
我很不好意思，我不好意思不是保三争一目标未遂，而是像发育这样在本校田径界毫无名气的人士竟然排名列我之前，他那条因此嚣张之极的白臂赛后还久久在我脑海中晃动，这让我感觉不舒服了，如同重量级拳手在拳台上被羽量级选手轰然击倒。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的心情明显很不振作，米饭只吃了一碗，弟弟小强精神爽朗，米饭吃了两碗外加一个玉米棒。弟弟小强子弟小学也开运动会了，这可能是两校校长喝酒时商量好的，中学小学在体育上第一次同步，小弟心情很好的原因是他60米跑了第二名，这和他期中考试总分排名一样，爸妈对这两个第二名夸了一晚上，然后感觉到对我的冷漠后就问我田径名次，我回答说发挥不理想只得了第六名，他们立即指出如果我的期中考试成绩也是第六名的话他们就相当满意了。
对于他们说话的语法表述我没有能力造句回应，我再次陷入不好意思的情绪当中非常细致地吃碗里余下的六粒米粒。心里总结道，任何名次都是重要的。
第二天上午，运动会继续进行，天气情况比昨天要好，无风，而且太阳温暖照耀，我心中马上造句，这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但我的心情不够灿烂，自己悄然在班级所在位置前排坐下，偶一回头发现发育正在后排看一本平面几何课外书，对于这一镜头，我是有感想的，我不得不认为而且必须认为发育同学是动像兔子静如处子有才华的少年。
8点整，比赛正式开始，各个项目依次进行，和昨天相比，气氛更加热烈，以年级，班级组成的大小不一的观众方阵此起彼伏地发出助威的喧嚣声响。不用说，下力气组织，策动和领喊的带头人当然是班主任和班干部们，他们的荣誉感明显要超于一般群众。而主席台上一嗓音高亢女生把各班自我激励和美化的投稿朗诵的如战争动员令，再配上运动员进行曲，可以达到热水开锅的效果，让听的人血y流速加快。
上午过半，4x100米男女混合接力赛就要开始了，其实，这一特殊项目的开展是我校特色，据说可以籍此促进男女生团结协作精神。
这边班长和班主任商量后宣布本班接力出场人员名单，发育以田径新贵身份成为第一主力，主跑最后一棒，而我屈就第二棒，我没有办法提出任何意见，谁让我百米名次在他之后呢？但心里就是不能平衡，那最后的一棒本是我小学起就早已习惯的角色，冲线时感受就像当年拿破仑通过巴黎凯旋门一般。
如此，我有点失落，但比我更失落的是被排挤掉的这次百米未进前8名，和我一样发育相对滞后以前配合很好的另一位男生。
可很快我就认定辩证法是具备合理性了，二位女选手其中之一郑芳丽被定为第一棒，我心中暗喜，瞬间默念“有失必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两句重要辨证语录。
这样，热身准备练习接棒时我就很幸福了，在一遍遍依次序接棒的演练中，郑芳丽手里的接力棒让我一次次欢喜地接在手中，心里感谢班长在旁边勤奋的监工，而此时发育由于接棒练习没有时间做广播体c，这让我欣慰集体项目对他的限制，同时也能看出他正陶醉于最后一棒的荣耀之中，每次短距离的棒次转换到他手中后，在假想的终点线上，他的摆臂更加狂野并及时将红白相间的木棒伸向空中做另一形状的欢呼。
至此，我的心情由y转晴，感觉逐渐变好阳光在我眼中明媚可人。
随后，郑芳丽携另一女生王东红在c场避人处脱外衣外裤回来备赛，阳光下她俩婀娜行走，一时间全体与会人员和我被突然震动，但与昨天发育出场不同，是无声的愕然震动，但见郑芳丽上穿黑色紧身短袖衫，下着弹力贴体白色运动裤。服装是70年代末期少见的，估计来自其他大城市。但重要的不是服装而是由此暴现的身材把毫不设防的几千双眼睛迅速统治。如果说她的上半身由于内有支撑物使冲击力不够强劲的话，那么下半身的圆润与挺拔惊世骇俗，肯定能让铲河水域沉鱼落雁。我猜想大家这时肯定心中黯然同声一词：“跑第一棒的第一棒”，就连校长也视察般起立注目发现不妥慌忙坐下。
我个人观点是，郑氏的两条流线型长腿之上，蜂腰之下的臀部是众人视线的焦点。而臀部正在扭动着一种特殊的质感。这一时刻，我清楚意识到圆形物体第一次对我产生这么大的心理影响。
其实，以上这些视觉联想只是瞬间的事，体育比赛也是政治不会为郑氏臀部的登峰造极而丧失导向随意暂停，只是发枪老师在装填纸炮弹药的时候不慎落地返工两次，而不太显眼地延缓几分钟而已。
实际情况是郑芳丽都起跑了我还在为圆形与四方形物体的争宠所纷扰，加上那一声发令枪声好象也不太响所以身体调整的有些慢，直到姓郑的那个尤物距我二三十米矫健奔来的时候，我甚至还抽空想象她后部丰美曲线闪转腾挪的曼妙。而当她距我几米远，在我即将扭头侧身的同时，我的目光焊接在眼前她那迅速伸将过来的玉腕和白美如雪的手上，那本来应被高度注意的木棒仿佛已在视野消遁。大概在3秒之内，我那沉睡多时好似冬眠拉握女生手掌的欲望猛烈复活。
于是，我僵硬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忘记了团队荣誉而以强力的偏执扑向目标。
后果可想而知，时间如突然打了一针封闭，我如神游般紧紧牵握着郑氏美手，感觉美妙如青龙飞天，欲望冲荡如手挽白虎。
这样，首次完成本人与雌性之手的接合，但那支可怜的接力棒却不为我所知地掉落在跑道新填压的黄土上。于是，在田径史上，我创记录地拉握?
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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