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清初年 作者:肉书屋

    穿越大清初年第83部分阅读

    进来,看样子是想要阻止这两人闯进宫内,可又晚了一步,神情好生为难

    范文程朝福临拱手道:“救人如救火,情急之下臣未及通报,即带人私闯深宫内苑,无礼冒犯之处,尚请八阿哥恕罪”

    “太傅您说的是真的?他们有办法救我额娘?”福临一面挥退门外侍卫,一面紧张询问,他明明已亲眼看着母亲咽气,老师却仿佛从天而降,宣称能让他醒来,这叫他如何还能镇定?

    “八阿哥何不放手一试?”范文程谨慎相劝。

    刚才宫中传出哭声,分明已情况大坏,一直内心忐忑不安的他倒是不怕自己兄长插手了,医治不好没有罪,医治得好,那可就是大功一件也不枉他冒险答应兄长,闯宫一回了。

    “八阿哥”范文采朝福临一拱手,正要拜见,福临连忙阻住了他:“先生免礼救人要紧您快开始吧”

    范文采不再和他客气,点点头走到了床前。

    “循方,情形如何?”范文采一面给苏浅兰把脉,一面询问。

    “只能尽力一试,但愿还来得及”李循方神色凝重,并不乐观,一言已毕,出手如电,或掌或指,劲气四溢,顺着苏浅兰脊柱从腰到颈拍遍了她背上一路的要|岤。

    整个关雎宫内鸦雀无声,连张老太医等人也都屏息而观,睁大了眼睛瞪着他放手施为。跟医道一样,内家功夫也是源远流长,但人体究竟能把它修炼到什么极致,始终没有人知道

    许多神通流传于市井之间,吹得让人难以置信,但不可否认的是,确然有些世外高人能做到旁人无法做到的事。中医方面也不敢断然否决这门功夫的神奥之处。

    但见得李循方最后一掌拍在苏浅兰后颈上,本已死亡的苏浅兰陡然张口喷出了一蓬暗红的淤血,始终把着她脉门的范文采立即惊喜的叫了一句:“成了有脉搏了”

    福临等人无不大喜,可又怕惊扰了这两人的疗救,张着口却又拼命把到嘴的呼唤咽了回去。众太医则如见奇迹,一个个目眩神驰。

    床上的李循方又恢复了双掌抵住苏浅兰后背的姿势,只是这一次,他神色苍白,额头渗汗,显见为此耗费了许多功力。

    “范先生”他朝范文采示意的点了点头。

    范文采的神色仍然很凝重,又把脉片刻,方才放开了苏浅兰的皓腕,将随身携带的针囊取出摊开,选取出一系列长针,夹满了手指缝。

    张老太医眉毛一抖,双眼瞬也不瞬地盯住了他动作,拿针的手法如此特异,可知他下针之法也必然不同寻常,却是要瞧仔细了

    准备停当,范文采也盘膝坐到了苏浅兰对面,先凝神静气顿了半晌,调匀呼吸使之绵长微细,方才陡然睁亮了双眼,双手齐出,快沿着苏浅兰的头顶往下,依次插入了银针。

    他一上来就对苏浅兰的脑袋下针,福临等人莫不大吃一惊,可想到苏浅兰之前也已经被张老太医这般医治过,又是已经死过一回的人,震惊过后倒也接受了这个事实,谁也没有出声反对。

    范文采手法极快,插完手里七八枚长针,又依次取出,重新插入另一处|岤道,如此反复。众太医本想瞧个仔细,可是到后来,只觉得他的双手竟快得好像出现了残影,根本瞧不清了。

    就在众人的焦急等待中,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从夜幕初降一直等到了更鼓三响,室内各处燃起灯烛,照得关雎宫一片雪亮。范文采方才长长吁了口气,将所有银针收起,转身下榻。

    许是盘坐太久,加诸耗费心力,他起身之际险些站立不稳,好在范文程就站在他左近,连忙伸手将他扶住。

    “我额娘,怎么样?”福临急忙开口询问。

    李循方将苏浅兰放回卧位,替她盖上薄被,也翻身下榻,关注的望住了范文采。他的功夫只能通经活脉,激人体潜能,护住心脉,留住病人最后一缕气息,救治上面还是得看范文采的能耐。

    “病人毕竟已经断气,此番逆天行事,强留她的性命,究竟能不能成事,还得观赖天命”范文采并不乐观,对着眼前一干人缓声解释:“十个时辰十个时辰之后若是情形仍然不见好转,那就是天命不予娘娘延寿,某只能奉劝诸位注意节哀顺变”

    “那我额娘能醒来不?”福临心头颤,紧张询问。

    “能”范文采一声肯定的回答,使得殿中众人俱是一喜,可他瞬即又接下去道:“但最好不要随便把病人唤醒,每醒来多一刻,多说一句话,就要多耗费一滴她的生命力,降低她好转痊愈的几率”

    福临一听,连忙把到口的一声“额娘”又吞了回去,声音也放轻了不少,低声吩咐:“既然这样阿娜日嬷嬷您且留下,梅妍嬷嬷、众位太医、还有安布,你们暂且退出寝殿,不可惊扰我额娘”

    众太医如言退回了书房,那里现在已经变成他们会诊商讨、轮值守候的地点。布木布泰和梅妍都不舍的凝望着床上终于又有了气息宛如陷入沉睡中的苏浅兰,叹息着默默离去。

    “两位……”福临望向救醒断气的皇后,立下了大功的范文采和李循方两人,略一沉吟道:“我额娘好转之前,离不开两位护持,只能委屈两位暂以太医身份留守书房,不知两位是否愿意?”

    范文采跟李循方对望一眼,都点了点头:“这是应当的”

    旁边范文程见两人都由福临接手过去,便即对福临提出了告辞:“八阿哥臣将兄长和李先生带到此地,使命已结,深宫之中,臣不便多留请允许臣告退回府,静候娘娘的好消息”

    “嗯多谢太傅将人及时送到,方使我额娘得回一线生机太傅有功无过事后福临定将经过上报父皇,厚赏太傅”福临一面道谢,一面唤来内侍,恭敬地将范文程送离了皇宫内苑。

    “两位先生请好好休息有什么需求只管吩咐宫中内侍”福临又唤来另两名内侍,调拨给范文采和李循方两人使用,并让他们先下去休息,才又返身回到母亲床头,静静地继续守候。

    太医聚集的书房内,张老太医已安排好轮值之事,只留下一名太医跟自己陪着范文采和李循方,其余人都打回去了太医院。

    书房内虽然有床榻,但那是供皇帝皇后小憩的地方,众太医可不敢随便躺上去,只能在几张内侍临时搬来的太师椅里稍坐,困了也只能坐着打个盹,从漏液熬到天亮,可说是苦差一件

    张老太医本想找范文采攀谈,求教一些诊治和针灸上的学术问题,可是范文采却态度敷衍,无心交流,他又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人精力旺盛,碰了几个无趣之后只好靠在椅子里打起了瞌睡。

    李循方坐得笔直端正,倒不是他不累,而是他的功法之中也有以坐姿修炼的法门,进入修炼状态比坐着打瞌睡更能恢复他的精力。

    范文采也合眼歇了大半个时辰,再度睁开眼来环目四顾,看到张老太医已歪倒在椅子里轻轻打起了呼,另一名太医也伏案睡去,周围没有多余的人,内侍都候在门外,他连忙向李循方靠近过去,轻声呼唤:“循方循方醒醒”

    “先生有事?”李循方被他唤醒,诧异的问。

    范文采一反手,却取出了一枚雪白晶莹的丹丸,摊在掌中递到了他眼前,丹丸异香扑鼻,嗅之叫人精神一振,煞是好闻。

    “这是……?”李循方大是莫名其妙。

    范文采淡淡一笑:“这是用天山雪莲等几味珍稀药材炼制的灵药,功效我也不多说了之前你在关外找到我,求我为你治好毁坏的容貌,靠的也是此药神妙,这次哈日珠拉的病,也得依靠此药”

    李循方下意识地摸了摸不但恢复如新,甚至使他看起来年轻了十几岁的面部,既感激又诧异的道:“全赖先生摒弃前嫌,仗义相助,方使得循方重见天日但这药……先生先前为何不对她使用?”

    “因为这药,有个为难之处”范文采更加压低了声音道:“哈日珠拉虚弱之至,已无法吞咽任何汁液之外的东西,而这药却只能溶于唾液,并且需要辅以至刚至阳之气……”

    李循方才双眼一瞪,未及吃惊,范文采已快接了下去:“也就是说,这药,此刻只能让男人先行化于唾液,再嘴对嘴的给她哺下去可皇帝偏偏不在此地所以……”

    范文采顿一顿,将丹药塞进他手里,最后说了一句:“十个时辰之内必须让她服下此药,尚有一线生机否则,生还无望”

    “这……这……”以李循方素来的冷静,此刻也不禁心头一乱,好不容易才想起来道:“那福临……”

    范文采不等他问出口,就坚决地摆了摆手:“你不用多问他还是个孩子,连胡子都没开始长,阳气不够”

    李循方怔怔捏着药丸,恍似忽然间变成了一尊雕像。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 深夜相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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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一十七章 深夜相见(下)

    直隶官道上,十几骑快马风驰电掣望京都方向疾奔而去。马上为一人满面风尘、双眼赤红,神情焦躁,埋着头拼命赶路,仿佛周围一切都没在他的眼里,他的眼里就只有路而他身后十数骑,一个个都作贴身侍卫打扮,紧紧拱卫着他。

    时值夜半,路上一片漆黑,月光黯淡,能见度极低,然而却阻不了这一行十数骑咬牙以最快度紧赶急追、放马狂奔。

    路上没有其他人,多少使得他们没有顾忌,可以闭着眼睛把度飙到最高,可是除了为一人,其余侍卫无不瞪大眼睛,警惕十分。

    虽然皇太极换了轻装,没有穿着明显的帝王服饰,也没有披挂全副甲胄,只是一身藏青的骑射装,他们仍没法不提心吊胆,因为他们所保护着的人,乃是当今天子

    万一走漏消息怎么办?被敌人认出来怎么办?碰上埋伏怎么办?遭遇刺客怎么办?如今可还不算太平盛世,大清国土上余贼未清,想刺杀皇帝的人不说海了去,却也不下万千。

    更危险的是,自从接到皇后病危的消息,他们便跟着皇帝从福建千里迢迢地一路赶往京师,几乎不吃不喝,哪怕歇息,也是为了恢复马的气力,人则日夜兼程、披星戴月、不眠不休

    这样马不停蹄地赶路,离着京师越近,他们的战斗力便越低,没有事则罢,万一有事,他们又能挡住敌人几招?

    可是皇帝急疯了般拼命赶路,他们哪敢拦着?他们又怎么拦得住?只能追在后头,勉力支撑。

    所幸,这样的日子在持续了几天几夜之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京师城楼的影子,在西沉的斜月映照下散着巍峨的气息。

    城门一反常态,即便在这深夜里,也是敞开着的。

    先皇太极一步赶回来探听消息的亲信大臣索尼、冷僧机等几人刚踏进皇宫内门,就听到了关雎宫震耳悲恸的哭声,他们没来得及去追究范文程引起的马蚤乱,甚至没来得及向福临传报皇帝将到的消息,就匆匆退出皇宫内门,转身又离开了皇宫。

    他们必须分出一半人马出城接应皇太极,另一半人马则要按照皇太极之前的吩咐,为他打通并隔出一条从京郊直达皇宫的道路,让他得以不必减缓度飞马直扑关雎宫。

    见到前方已可清晰看出城门的轮廓,以及城门外大量分列两边严阵以待的侍卫,皇太极精神一振,不觉呢喃出声:“兰儿等着爷爷很快就到你身边你一定要等爷……”

    “皇上”索尼、冷僧机一见皇太极,赶忙策马迎上前来,可是皇太极根本没理他们,狂风掠过般冲进外城门,又奔向内城皇宫。两人只得策马狂追,紧跟在他身后。

    好在他们预先留出的道路够宽,又是黎明前百姓睡得最沉最香的时间,宽阔的街道上没有任何障碍物,且容得他们数骑并肩。

    “皇后怎么样了?”皇太极眼角瞥见索尼追了上来,毕竟关切,忍不住急声问,但马却是丝毫未减。

    索尼神色沉黯,好不容易才勉强回答:“皇上节哀”

    皇太极浑身一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轰然倒塌,眼前一黑差点摔下马背,全仗着他过人的意志,才在一眩之后又咬牙熬过了昏厥的危机,心中只是不停地呐喊着:爷不信爷不信不信

    “兰儿——”他骤然放声高呼,更加快马加鞭,再度猛地向前一窜,不要命地冲进了内城门,扑向皇宫。

    关雎宫内,仿佛梦中听到耳边的呼唤,苏浅兰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却疑惑地现,身边不再围着许多的人,殿中甚至没有烛光,唯有一缕迷朦的晨曦透过窗子照射进来,隐约照见点东西。

    “你醒了?”一声带着惊喜,但又轻得好像怕惊到了她似的呼唤传来,使得苏浅兰呆了一呆,目光连忙循声找了过去。

    只见一道修竹般挺拔的身影正在床头那一侧,看他的动作,才刚刚把福临放好在凉榻上,还盖上了斗篷,而福临却好像睡着了般,毫无知觉。不只是他,所有殿中除他以外的人,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李循方?”苏浅兰认出那唯一清醒着的人,惊讶得睁大了眼睛,连带精神也好似振作了好些,迷茫的问:“你怎么在这?我死了么?你是来接我的么?”

    “不”李循方见她起身,连忙过来替她垫好了靠枕,让她靠床躺着,自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笑意略闪即逝,柔声解释:“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之前失去联系,让你们以为我葬身黄河,真是抱歉”

    苏浅兰大是欢喜:“你还活着,那太好了”

    “所以,你也要努力的活下去,好么?”李循方趁势游说。

    “嗯”苏浅兰微微一笑,转头望向殿中沉睡的各人:“他们?”

    “我点了他们的睡|岤,让他们好好睡上几个时辰,连日来他们守候在你身旁,正好歇一会儿”李循方说到这里,面上不可见地掠过一抹微红,后头的话变得艰难起来:“并且,接下来……”

    苏浅兰认真听着他说话,心中十分高兴,原来李循方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自己和梅妍可真傻,都认定他死了,没敢想他还活着,说来也是,他那么高绝的一身功夫,哪有这么容易就死掉

    至于李循方说是点了殿中所有人的睡|岤,苏浅兰毫不迟疑就相信了他的能耐,想来这也是必需的,否则他既不是太监也不是太医,让人现了他私闯关雎宫,就算他不怕,也是一个烦。

    “接下去怎么?”正遐思着李循方如何能绝地重生的时候,却忽然听他顿住了不再往下说,苏浅兰不觉追问出声。

    李循方凝望着她,尽管心中是多么多么愿意就照着范文采给的建议去做,但他一向的行事准则,却是绝不会趁人之危

    因而在微一迟疑之后,他终于决定,还是把药丸的服用方式全部都告诉她:“你还需要服下一颗药丸,只是,这药丸却需要一名男人为你哺下,方可生效否则再过几个时辰,你便再无生机”

    苏浅兰听得微微一愣,也不禁面上起热来,照李循方这么说,若是时间到了皇太极还赶不回来,岂不是……岂不是……

    “不管你愿不愿意,到时候,请恕循方无礼得罪了”李循方咬牙做出了决定,就算苏浅兰宁死不愿,就算要用强硬的手段,他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她丧失最后一线生机

    苏浅兰垂下了眼帘不敢再望着他,苍白的面颊染上了薄薄的红晕,她一向信赖李循方,他是她生平所见最高尚、最光明磊落的君子。

    不能否认的是,她的内心其实也对他颇为动心,假如此刻自己还是单身,说不定……只可惜假如毕竟只是假如,她如今已不再是闺阁中待嫁的稚孩,而已是别人的妻。

    ——皇太极,你快回来吧

    仿佛心有灵犀般,苏浅兰内心方轻喊完这一声,关雎宫紧闭的殿门陡然被人撞了开来,一个身影先是差点摔倒,继而焦急朝寝宫内冲了进来,嘴里大声悲呼:“兰儿——”

    皇太极?福建距离京师上千里路,他竟然赶回来了苏浅兰又惊又喜,怔怔望住了那闯进来的高大人影。

    见到皇太极突然出现,李循方不觉松了口气,如释重负的同时隐隐间却也感到了一丝失落遗憾。

    皇太极却是先接到了苏浅兰的死讯才进得皇宫,满以为自己只能见到蒙上了白布的冰冷尸身,却不料眼前所见竟是如此诡异。

    一屋子睡倒的内侍、宫女、嬷嬷还有儿子福临,明明传了死讯却分明还活着躺在床上的苏浅兰,还有一个突兀多出来的男人

    “你是谁?”皇太极脑海里警铃大作,冲到李循方和苏浅兰之间紧紧瞪住了他怒声喝问,但借着一缕微弱的晨曦,他却已迅看清对方的面容,不觉惊咦出声:“李循方?怎么是你?”

    李循方从容站起身来,手腕翻处,两指间已夹出了一颗晶莹如玉珠的白色药丸,淡淡的道:“这是她的救命之药你记好了此药不溶于水,你须得用自己的唾液将药化开,再哺入她的口中”

    “你说什么?药?”皇太极方自一怔,李循方已将药丸朝他抛来,他心中一紧,迅将药接到了掌中。再抬时,李循方却已大步离开,很快就走出了关雎宫。

    “皇上?”几名被惊动的侍卫追进殿中,疑惑的瞥了瞥殿中的诡异情形,又看看离去的李循方,赶忙以请命的语气向皇太极求询。

    “不要伤害他”苏浅兰尽管虚弱,仍尽力提高声音说了一句。

    皇太极微微皱了皱眉,仍然示意侍卫们退下照办,看着这些人都已出去,连忙返身扑到苏浅兰身边,握住了她的手唤:“兰儿”

    见着皇太极神情里的惊喜疑惑,苏浅兰不觉微笑起来,轻声道:“是他救了我的命,您别为难他还有张老太医、众太医,不论结果如何,请您都不要为难他们,这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尽力了”

    “依你爷都依你”皇太极连连答应,捏着掌心的药丸,他记得这是苏浅兰的救命药,哪里还肯耽搁,连忙说道:“这药,爷即刻就喂你你一定要好起来听到了么?”

    “嗯”苏浅兰乖乖答应,瞧着皇太极满面风尘,丝凌乱,眼眶深陷,血丝隐现,而且口唇干,又赶忙唤住了他:“等等”

    “怎么?”皇太极紧张回问。

    “您先歇歇,喝点水,陪我说说话儿”苏浅兰仿佛撒娇般,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皇太极也感到自己口里干,怕唾液不够化不开药丸,无奈答应着,目光一转,自去提来原本放在桌上的一壶茶水,一面咕嘟嘟灌下去,一面又回到了苏浅兰身边。

    苏浅兰幸福地靠进他怀中,轻轻闭上了眼睛,原来历史上的她得不到这份幸运,这次,她却终于扭转乾坤,等到了他。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生死时辰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1615 23:20:25 本章字数:4989

    第三百一十八章 生死时辰

    原来历史上,皇太极何以突然离世,也是清宫疑案之一。宸妃病逝两年后,白天还在正常处理国务,晚上便猝亡于清宁宫,死时神情带着难以置信般的讶异,而在此之前,他为了宸妃之死,一直没有踏进清宁宫,而是在关雎宫外搭起帷幄,住在帷幄之中。

    前生每读到这段历史,苏浅兰都会感到疑惑不解,她个人是怀疑皇后的,但史学家们却认定哲哲皇后没有谋害皇太极的动机。

    但是现在,融合了两段前生记忆的她,却终于知道了真相哲哲并不是没有动机的

    假如宸妃母子都是被她暗害的,那么她就会害怕被皇太极现她的恶行,届时她不但会从皇后的高高宝座上摔下来,甚至于宗碟除名,沦为罪人,死无葬身之地

    皇太极一定是怀疑了什么,才会在宸妃故后另行搭建了帷幄来住,说不定就在他猝死的那天,他查到了什么,进清宁宫想要向哲哲求证或质疑什么,才会被哲哲先下手为强,用同样的手法谋害了他。

    也只有这样,皇太极才会死得那么仓猝蹊跷,连一份草草的遗诏也没有来得及口谕或手书。而当晚明明就在他身边的清宁宫皇后哲哲居然否认自己听到任何动静和遗言,这不是太奇怪了么

    前生的苏浅兰,相信了史学家们的判断,抛开了自己对哲哲皇后的怀疑,可是现在的她也当了皇后,十几年掌控着整个hou宫,感受到那种触角遍及深宫每个角落的可怕势力,却使她深深了解了一件事:皇后想要在这深宫里做点什么,掩盖点什么,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可怜上上一世身为宸妃的她,天真善良,单纯轻信,以为有皇帝的宠爱便可高枕无忧,怎样也没想过自己的亲姑姑会如此疯狂,下手害她到死都无法置信,一个人的祸心怎可以潜藏得如此之深

    哲哲的伪装之佳,不但是她无法置信,想必连皇太极都无法置信,才会对哲哲失去足够的戒心,最终丧命在她手中。

    如今想来,能从一名侧福晋一步步走上皇后的宝座,那种女人岂是简单?如此充满野心的女人,天下她都有了,偏偏没有儿子,也没有丈夫的爱,而这两样全都被海兰珠得去,不但得去,甚至威胁到她的地位当了副后,试问她又如何忍得下去?她怎能不疯?

    她害死皇帝,或许也会保不住自己的地位,保不住已有的尊荣富贵,但她是皇后,不论是哪一个孩子继位,她都是名副其实的皇太后,即使皇位被皇太极的兄弟之一夺去,她也能作为前任皇后好好活下去。

    但若是皇太极还活着,并且知道了她谋害宸妃的真相,以皇太极对宸妃的爱,以皇太极冷酷的手段,必定会让她生不如死,不但一切权力富贵转眼成空,甚至性命不保、颜面无存。

    两害权衡取其轻,哲哲会不会谋害皇太极,还用怀疑么?

    原来的历史也已经证明,她不但活下来了,还活得无比滋润,她凭借布木布泰的儿子当了皇太后,一直活到病逝。数百年中,楞是没有人怀疑过她,没有人察觉到她的心思和动机。

    所幸这个世界自有天道,作恶的人到头来终有一报老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哲哲在这重来的历史中受到老天的严惩,灵智尽失,痼疾缠身,重病而亡。

    而她,则终于拿回了应属于她的一切皇太极,前世受她所累猝死于谋杀,这一世也终于绕过了危机

    神思不过微微一闪,苏浅兰已想了许多,她要好好珍惜这得来不易的一切,她会努力的好起来,她要用一辈子的时间,陪着丈夫、儿子,她要看他们实现胸中抱负,她要一家人快乐一生。

    “给我药”苏浅兰觉得自己又在慢慢虚弱下去,赶忙催促。

    “马上好”皇太极也想过手中的药会不会有问题,毕竟他的敌人也很多,这药若是有毒的,那让他主动自愿含进口中,简直就是杀他的最佳途径,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随即便把药丸扔进了嘴巴。

    这药,好苦一辈子几乎没喝过药的皇太极才把药丸咬碎,那苦涩难当的味道顿时令他鼻子眉毛全都皱成了一团,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硬是把药丸都融化了,含满一口苦死人的药液。

    苏浅兰睁眼看到他那哭丧般的表情,差点忍不住笑。

    笑?马上要你跟爷同甘共苦皇太极瞥到她的神情,用鼻子轻哼一声,眉毛一挑,一低头把药液送到了她唇边。

    还好是他而不是别的什么男人苏浅兰心中一甜,熟练地抬轻启嘴唇,接住他哺来的药液。多年来两人无数次亲吻,早已默契十分,这么多药液居然没有半滴溅漏,全部渡进了苏浅兰口中。

    可是药液都已经没了,皇太极还是没放开她,他情不自禁趁势吻住了她,倾泄着久别重聚的喜悦和刻骨的相思。

    苏浅兰瞧着他赤红的耳朵,感受着这份热烈的爱意,也好舍不得推拒开他,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柔柔地回应着他,没有什么能诉说这一刻两人之间的依恋和真爱,除了这深深的亲吻。

    “兰儿爷的兰儿你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皇太极毕竟顾念着她尚在病中,很快克制住自己,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嗯”苏浅兰忍着脑中的眩晕,含笑答应着。

    皇太极开心地将她纤手握住,放到唇边轻轻吻着,在她耳边低喃:“爷赶回来的时候,福建水师正预备开赴台湾跟南明余孽决战,万事俱备,只等一战此战若胜,天下再无大害”

    “还记得爷跟你说过的话么?到那时候,爷就会斥巨资,建东海水师,巡弋洋面,守我大清数千里海疆然后,爷会带着你一同南下,去你一直都想去的南方,坐海船,吹海风”

    “你看咱们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做,还有一大堆心愿要实现,所以,你千万不能放弃你一定要活下去知道么?”

    “嗯……”苏浅兰听得好不动心,求生的又增加了许多,可是这药吃下去以后,原本虽然虚弱但尚算平静的身体却渐渐难受起来,好像有两股力量用她的身体作了战场,在互相厮杀。

    “兰儿你怎么样?”皇太极听她声音有点不对,不觉一惊。

    “我没事,应该是药物在起作用了”苏浅兰微微蹙着眉头,如实诉说着自己的感受:“只是头好晕啊好想睡”

    “怎么会这样?这真是药在起效?”皇太极半信半疑。

    “一定是的,范先生和循方绝不会害我”苏浅兰勉强笑了一下,出声宽慰:“您别紧张,我想这不过是服药之后应有的反应”

    皇太极哪能放心,已高声呼唤:“来人啊快请太医快”守在门外的侍卫太监一听殿内传令,赶忙应声而去。

    没一会儿,在书房里守夜的张老太医和另一名副医正跟着范文采和李循方两人最先赶到,见到苏浅兰仿佛失去之前的平静,脸色变得有些青紫,手指都在微微颤,都不觉吃了一惊。

    “您先请”张老太医连忙让范文采先上。人是他救回来的,理应由他先去看看病人究竟生了什么事。

    范文采也没谦让,赶忙上前把住苏浅兰脉搏,一面细察,一面仔细观察着她的面色和瞳孔。未几,便神色一沉,取出银针来,在皇太极吃惊的瞪视下飞快沿着苏浅兰的脑袋从顶门到耳后一连下了几针。

    “你这是做什么?”皇太极不觉质问出声。

    范文采下完针,退后几步对他躬了躬身,停顿有顷,才声调沉重地低声道:“回……皇上话娘娘服下之药,药力蕴含真阳之劲,可激人的生命力,但娘娘乃至阴之体,遇阳气必生抗拒”

    “那又怎样?”皇太极急切追问。

    “若是药力足够,阳气便可压制阴气,以至阴阳调和,息息相生,一举令娘娘病体痊愈若是药力不足,阳气不足以压制娘娘体内阴气,则娘娘内腑必遭重创,再无生还机会”

    皇太极听得倒抽了一口寒气,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听得范文采继续说了下去:“然臣身上已无此药,只得辅以针灸,助长阳气,希望娘娘依仗此药能熬过此劫,否则……”

    “先生助长阳气,没有别的办法可用么?”李循方抢先问。

    “是啊是啊先生的药虽然没了,可还是有其他的药材,同样蕴含阳气,难道都不可用?”张老太医也跟着提议。

    范文采摇了摇头:“任何其他药物,都会破坏干扰我那灵丹的效用,此时此刻,咱们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祈祷娘娘体内阳气足够,最终阴阳调和,渡过此劫生还与否,端看今日”

    殿中沉默下来,静得可怕,范文采话已说得明白,苏浅兰现在就只能是听天由命,天要她活,她便活,天要她亡,她便活不成

    李循方怔怔凝望着皇太极怀里的苏浅兰,忽然痛恨起自己来,若是当初没有找上范文采,想要恢复往日的容颜,那药必然不会只剩下一颗,她生还的希望必然不会只有这么一线

    可当初,谁又能预料到未来的事情?

    “出去都给朕滚出去”皇太极心烦意乱,大吼起来。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扯了他一下,苏浅兰忍着脑中的晕眩,虚弱的对他摇了摇头:“别这样这不是他们的错”

    范文采向她看去,见到的只是她苍白面颊上的一丝歉意,不由暗自叹息,也不再计较皇太极的恶劣态度,看着张老太医等人已经退去,忙扯了扯犹自呆的李循方,拉着他一同离开了此地。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天命

    小说巴士 更新时间:2011615 23:20:30 本章字数:4556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天命

    冷,很冷,浑身冷。

    苏浅兰本就虚弱,这下更加力气尽失,眼前暗,牙关紧咬,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兰儿……兰儿……”皇太极忧心如焚,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不停地呼唤。他一生从未怕过什么东西,可是这一刻他的内心却恐惧得宛如就要被抛弃掉的孩童,胸中说不出的抽痛。

    多少年前他曾经眼睁睁瞧着缠绵病榻的母亲离他而去,那时候的悲恸和哀伤他想起来还会感到难受窒息。

    可没想到,今日又让他再度尝到了个中滋味而且更甚母亲去的时候,他还有父亲,苏浅兰若去,他还有谁?

    “你要活下去爷不许你死你要活下去爷不许你死……”皇太极将脸紧紧贴在苏浅兰的脑袋上,仿佛祈祷,又仿佛在下令,同样的两句话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只是不断念叨。

    “爷……”苏浅兰声轻如梦呓,飘忽地钻进了他耳朵:“生死有命,勉强不来,若是我……您千万别悲伤,带着儿子,好好过下去”

    “你闭嘴胡说什么”皇太极生起气来:“你敢不听爷的话,轻易放弃,不去努力求生”

    皇太极还是这么任性,苏浅兰不觉好笑,牵动了一下嘴角,轻叹着问道:“爷您相不相信人有来世前生?”

    皇太极微微一愣,这个问题他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

    苏浅兰却想起了自己去敖包祭奠戈尔泰的那一天,意外碰到他,措不及防被他夺去初吻,当时气晕了,没有对那一吻带来的异样熟悉感觉多加深究,如今想来,熟悉感从何而来?可不正是由前世中来么?苏浅兰的前一世,便是宸妃海兰珠,怎可能对他不熟悉?

    “有些缘分,不止一世,前生的前生,或许我们两人曾经许诺生生世世相依相恋,所以今生遇到,会感到亲切,感到熟悉……”

    说到这些,苏浅兰心中一动,不期然想起了一歌,轻声念了出来:“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认得你眼睛……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

    “爷,您说……假如老天允许我们每一世都重复这份爱,不管贫穷富贵,或是身份悬殊,那我们就算这一世走到了生命尽头,又有什么关系呢?”苏浅兰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完这句,再无声息。

    “兰儿?兰儿?兰儿……”皇太极唤得几声,喉中便哽咽如塞,再也唤不出声,热泪在不觉间也已夺眶而出,沾湿了前襟。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云未到伤心处

    母亲故去也因着仇恨而未垂泪的他,此时竟再也止不住泪眼模糊,于昏暗中紧抱着怀中逐渐冰冷的身体,坐看着天边渐渐转白,他却恨不得自己也永远沉沦,不要再孤独地留在这世界中。

    天明后,众人现了死去的皇后,和昏迷过去的皇帝。

    响彻紫禁城的丧钟惊醒了昏迷的皇太极,他慌忙寻找苏浅兰的身体,却现她已被蒙上了黄幔,不觉赤红了眼眶,呆愣半天,开口竟是冷酷地下了一道口谕:“将所有参与治疗的太医,打入天牢”

    “父皇”虽然早已哭红了眼睛,福临还是记得母亲的仁慈宽容,感到父亲这道命令也太过了些。

    皇太极却眼神空洞的望了望他,没有半点肯赦免的意思。

    本来为着苏浅兰没能熬过这一关而心如死灰的梅妍,听到这道命令却大吃一惊,飞快的退出了寝殿,直扑太医聚集的书房。

    “李大哥范先生”梅妍一进书房,找到角落里的范文采和李循方两人,即刻焦急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你们快跑吧皇上受不了娘娘去世的刺激,下了命令要把你们全部打入天牢,九死一生啊”

    范文采呆了一呆,还没来得及反应,外头侍卫已经冲了进来,不由分说,见人就抓。

    李循方自从得到苏浅兰病逝的消息,便仿佛化作了泥朔木雕,直到这时才抬起头来,望向范文采:“先生循方……”

    范文采却不等他说话,便阻止了他,低声道:“此刻不宜冲动行事你我暂且先离开皇宫,等接近天牢,再作打算”

    梅妍也是极为聪明的人,闻言会意:“李大哥范先生梅妍虽然卑微,但能救得二位离开天牢,梅妍便是粉身碎骨也要相帮”

    范文采朝她点点头,用口唇无声地示意她去寻自己的兄弟范文程,有他从中周旋,事情应该不会坏到无法挽救。

    只是匆匆几句话的时间,侍卫已冲到身边,隔开阻路的梅妍,将范文采和李循方两人一齐押离了关雎宫。

    李循方不由自主的回头望了一眼仿佛笼罩着沉痛气息的关雎宫,胸中隐隐作痛,这一刻,他完全兴不起反抗之心,皇太极的迁怒,他虽不赞同,却能明白,换作是他,又何尝不需要宣泄这无尽的悲伤?

    皇后病逝的噩耗传开,宫中气氛骤降,各宫噤若寒蝉,再不敢有半点笑语欢声,整个关雎宫更是哭声一片,皇后仙逝,对于依赖着她获取荣华富贵的所有人来说,不啻于靠山轰塌

    自然有人开始暗地揣测谁将会是下一任皇后,随时预备见风转舵,但是暗喜的人虽然也有,却没有谁敢稍露半点声色。

    数千年来,从没有一个皇帝像皇太极那样为了后妃的去世悲恸到那样,他不但自己陷入不吃不喝的沉痛之中,还不允许别人开心非但不允许别人开心,他还要拖着所有人跟他一起悲伤

    陪着皇帝悲哀的六天六夜,昏天黑地,成了皇宫中几乎所有人毕生难忘的恐怖记忆,许多无辜,只是因为少许懈怠,或者没有露出戚容被皇帝看到,就被拖去鞭挞或关押,甚至为此送掉了小命。

    越来越多的人受不了这份罪,开始绞尽脑计想尽办法劝皇帝节哀,甚至联合文武百官跪请他社稷江山为重,为国保重龙躯。

    皇太极却游走在清醒与昏迷、理智与失控的边缘,一面对着所有劝解他的大臣们自责不该荒废了国政,一面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哀伤,一忽儿冷静地开始批阅奏章,一忽儿却又神思恍惚定定地呆。

    下了天牢的太医们被他忘到脑后,范文程趁机向他递折子请求接乃兄回乡下老家,获准之后把范文采和李循方都放出了天牢。至于别的太医,只好抱歉的让他们静待其他赦免机会。

    九月二十二日,皇太极亲率诸王贝勒以下、牛录章京以上人等和后妃公主、以及梅勒章京命妇以上品级众人为皇后送葬,停灵景山寿皇殿,设堂祭祀,并请喇嘛僧道布道诵经、度亡魂,隆重祭奠。

    继初祭之后,皇太极又定月祭、大祭、冬至令节祭,甚至在年底祭祀祖先、山陵时,也都要祭祀皇后。

    治丧期间,一大批人因为稍有歌舞娱乐的举动而获罪,连皇太极的弟弟、多尔衮的哥哥阿济格也为此受到了重惩。是年春节,皇太极甚至下令免朝贺,停止宴会歌舞等一切娱乐。

    作为大清开国皇后,并且是陪伴着皇太极入主中原的第一任皇后,苏浅兰——博尔济吉特氏哈日珠拉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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