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子的花纹有些复杂,凌琤画得也不是特别好,但是大致是那么个意思。而在座的人又都是了解这个行业的,便一看就都明白了。
    凌琤说:“会觉得颜色浓艳的花跟丹顶鹤起冲突,是因为在地面它们二者离得太近,不如试试这种,有一定距离,而且成排的路灯都挂上这种同一款的架子和花,整体看上去也更有层次感。”
    设计团队的人都有一定的绘画能力,有两个当场就开始刷刷刷用凌琤的想法画了简图,看着效果确实很好。
    秦画说:“那就再继续修改,争取明天上午前出效果图。”
    有人问:“秦姐,为什么是明天上午前?”
    秦画说:“因为小老板明天就走了,他还要去拍戏呢。”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凌琤。其实他们想要签名,但是他们不太敢。总觉得这个小老板看着挺和善,但是却让他们有点儿不敢接近。
    如果凌琤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一定会忍不住告诉他们,那真不是因为他,是贺驭东恨不得在他周身筑一道墙,并且上面用油漆喷上生人勿近。
    凌琤走前跟秦画借了两本书,一本是园艺设计相关的,一本是园艺中常用的植物介绍。后来贺驭东又带着他去了几家果园转转。这时候桃花都已经差不多谢了,但是苹果花却刚开始开,一样美不胜收。贺驭东拿数码相机给凌琤拍了好几张照片,又让果农大伯给他们来了几张合照。
    第二天上午,凌琤跟贺驭东去苗圃看过新的设计图,拍板定案,随后贺驭东把他送回月牙河村,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s市。
    三天不见,月牙河村的工作伙伴们非常热情。
    成圣君感叹,出去玩一圈回来又得重新酝酿感情。他坐在半旧不新的自行车上看凌琤,“怎么办?我心情太好了,会不会演不出那种哀伤的效果?”
    凌琤奇怪地看他,“现在拍的不就是心情正好的阶段么?你提前酝酿悲伤的感情做什么?脑子玩儿坏了?”
    成圣君从座上跳下来,“对啊……啊!”
    凌琤看着被自行车砸了腰的蠢搭档,决定去找找吕清。
    吕清这小子也不知跑哪去了,来了半天他还没看见。回新村址住宿的地方,路上见着陈小鱼才知道,吕清的爱人要过来了,吕清就到镇上去接人去了。
    凌琤没什么事,便去邻居家借了自行车去孩子们念书的学校去看了看。主要是想听听老师怎么讲课的。虽说自己上学的时候也常常听课,但是差得有点儿多,而且也想看看老师跟孩子们怎么互动。
    许二虎的扮演者目前在上小学三年级,平时没戏份的时候就会在这里跟着一起上课,有不明白的地方这边的老师也会教他。许二虎眼尖,先从窗子里见到凌琤,便对他做了个鬼脸。
    老师正要点名,就见那小子歪头往外看,便随着那道目光也跟着一起看了过去。后来见是凌琤,老师就把凌琤给请到屋里加了把椅子,让他旁听了。
    这村子的人对于陈鱼的事情总是很关照的,因为他们这村子能有今天,孩子们能这么容易上学,全是因为陈鱼和关新。这一代一代的孩子们都不会忘记,月牙河村曾有过一名叫关新的支教老师。
    凌琤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个负责教三年级的班主任老师曾经就是关新的学生,叫许莹,是许二虎本尊的堂姐。
    许莹目视着旧村址的方向说:“当年关老师来了之后,最先教的班级里就有我。那时候老师少,孩子们都是排队等着学习,我印象特别深刻,我们在班里学习,外面一堆孩子扒在窗口看着。后来关老师就把那些孩子全都叫进了教室里,他让我们两个人坐一张椅子,一起听他讲课。”
    凌琤疑惑,“能一起讲不同年级的课?”
    许莹笑,“怎么可能啊,孩子们理解能力不同,肯定不能一样教。但是关老师第一天来的时候教我们团结互助,所以那节课是可以一起上的。后来高年级的孩子们上体育课,就带低年组的一起做活动。关老师教我们做游戏,让低年组的学生们去捡小石子,用小石子摆数字,摆完之后高年组的开始用这些数字算题,赢了就不用把石子再放回原地,输了的则要当劳力,把这些送回原地。”
    凌琤听着许莹讲的时候好像都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也不知是许莹讲得太直接生动,还是其它原因。
    许莹说当年关新离世的时候所有月牙河村的老师和学生们都去了,她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学生们哭的声音似乎这会儿都还在耳边,还有老师和家长们动手去挖关老师的情形,可能很多人还记得。
    上课铃响了,许莹重新回到教室去,而凌琤则一个人坐在操场上,静静地看了会儿摆放在旗杆下面的石子。那些石子已经没什么棱角了,可以想见被人摸过多少次。
    陈鱼不知几时来到凌琤身边蹲了下来,看了凌琤一眼说:“听小鱼说你也做了很多慈善事业。”
    凌琤惭愧地说:“和您比还差很多,只是想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陈鱼笑了笑,“其实我本身并不是多善良的人,是关新,他影响我很多。起初我来的时候不过是想逃避,后来看见关新才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可耻了。可惜,当我终于想好彻底改变自己,能配得上他的好的时候,他却走了。”
    凌琤见到陈鱼花白的鬓角,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希望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关新也还活着。然后或许有一天,关新也会像他一样,重新找到自己的爱人。哪怕他们可能也只剩下二三十年,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遗憾。
    有时候人最大的痛苦在于,心明明已经死了,生命却还在继续。
    陈鱼给人的感觉好像就是这样的。
    由于第二天下雨,原本定好的室外拍摄变成了凌琤在室内讲课。
    凌琤坐在轮椅上,教孩子们读课文,他念一句,孩子们跟着念一句。后来下课了,孩子们在屋里不能出去,便就求饰演陈鱼的凌琤给他们讲故事。凌琤讲了一段神笔马良,孩子们听得聚精会神的。
    午休时,雨变得更大了,却非常适合拍摄一个场景。陈鱼想要去方便,但是因为雨太大有些犹豫,后来关新过来给他打着雨伞,直接把人推了出去。
    关新在雨里背对着方便中的陈鱼说:“雨下这么大,我怎么可能听见你尿尿啊!你就别别扭了。”
    陈鱼方便完出来之后重新坐在轮椅上,异常无奈地说了声:“谢谢,还有你的衣服湿了。”
    因为关新把伞都撑在了轮椅上方,所以轮椅没湿,关新却有一半的衣服上全是水。
    关新无所谓地说:“没事,把你送回教室我再回去换。”
    陈鱼那天是第一次听到关新给孩子们讲故事,而关新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陈鱼已经结过婚,并且还有个孩子。
    那晚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后来陈鱼说到自己离婚的事,才和关新一点点把心结解开。关新不在意他是不是结过婚,他只是不想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所以在知道陈鱼已经离了婚之后,两人的感情就更进了一步,已经趋于明朗。
    陈鱼不再介意关新对他付出得多,因为他也在努力地对关新好。后来学校放了暑假,陈鱼就跟关新一起去了镇里,陈鱼给家里打电话,管家就把陈小鱼给送来了。
    这丫头跟关新很投缘,相处没几天就亲得跟什么似的了,害得陈鱼这个亲爹在一边还有点吃味。不过女儿和爱人能相处好总比处得不好让人开心,只是这孩子一来屋里就显得有些小了。
    晚上陈小鱼睡着之后,陈鱼就跟关心商量,如果在这里久住的话,不如就弄一间小房子吧,不住在宿舍了。
    吴导演喊了一声:“停!”
    凌琤跟成圣君奇怪地看着吴导,好像哪里都没错啊,为什么停?
    场记无奈地指了指凌琤怀里的小丫头,只见那丫头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在瞅他。
    这小姑娘是陈小鱼朋友的女儿,这次也是放假过来友情出演一下,不过电影里拍的是放暑假,但现实里放的是劳动节的小长假。
    小姑娘特别特别喜欢凌琤,没事就瞅凌琤。
    吴导演叫陈小鱼,“小鱼赶紧的,上去做做工作。”这小演员实在是太花痴了!聪明是聪明,就是太喜欢帅哥。特别是像凌琤一样的,这小丫头一看就忘了怎么走路了。
    陈小鱼哭笑不得地上去劝,“思思,咱们一会儿再看凌哥哥,现在先拍戏装睡好不好?”
    陆思思就跟没听见陈小鱼的话一样,直勾勾看着凌琤,“凌哥哥,你等我长大嫁给你好不好?”
    凌琤:“不好。”
    陆思思瞪着黑溜溜的大眼,“为什么!”
    凌琤单手支着头说:“你连这么小的忙都不能帮我,我娶你干什么?”
    陆思思马上闭上眼睛招着肥肥的手,“快来拍快来拍!”
    半个小时之后,陆思思又说:“好了,这下我帮你了,长大我要嫁给你!”
    凌琤:“不好。”
    陆思思又怒,“为什么?”
    凌琤:“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啊。”
    陆思思,“是谁?我要找她打架!”
    贺驭东:“阿嚏!”
    赵凯:“怎么了小东,没事吧?”
    贺驭东摆摆手,“没事,只不过是个信号而已。”
    赵凯疑惑:“什么信号?”
    贺驭东冷笑一声说:“有情敌。”
    赵凯:“……”
    本来凌琤当时只不过就是逗逗小姑娘而已,但是他有喜欢的人了这件事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从剧组里传了出去,传出月牙河村,传出各大媒体。于是新一轮风风火火的猜测又开始了,什么拍戏拍出真感情,或许并不是单纯的同学关系。又什么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娱乐圈的感情不作数等等,怎么说的都有。
    见惯了这种事情的剧组人员依然非常淡定地拍戏,不过在拍戏之余,他们都有些同情成圣君。可怜孩子,还没正式出道呢就要面对这样的娱论压力,太不容易了。
    对此,成圣君只想说,你们知道个屁!
    最大的压力根本不是什么媒体娱论,而是贺驭东那个霸道狂啊!什么订棺材之类的,想想就让人了无生趣,太狠了!
    这天拍完戏,成圣君偷偷把凌琤拉到墙角蹲下,“我说,你哥不会来揍我吧?”
    凌琤勾了勾唇角说:“他不打人。”
    成圣君长出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凌琤笑笑,“但是他喜欢折磨人,精神虐待听过没有?”
    成圣君:“我没听过,但是我刚发现我现在已经在尝试了。”
    凌琤:“聪明,继续尝试吧。”
    成圣君:“……”
    凌琤本来没看那些报道,觉得反正说来说去都是那些狗血段子,不过今天却因为成圣君的反应突然有些好奇起来,便让吕清去给他拿来看了看。
    正巧,吕清也要找他呢。他每天都会买些娱乐版杂志看,往天嘛也没觉着有什么特别新闻,不过今天他还真看到一个值得八卦的。
    凌琤接过吕清手里的杂志,就听吕清说:“凌少,丁杰还记得吗?跟你演《大清皇子》时演八皇子的那人,他跟黎长松现在在平西市拍戏呢。”
    丁杰原来跟那个赵炎关系不错,凌琤当然还记得,这小子一直对他有敌意来着。在娱乐圈,只要有靠山,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扭转乾坤的,黎长松能再次接到戏也不奇怪,毕竟他上一世就有些手段。
    吕清见凌琤一直在看杂志,便问:“要不要跟贺董说一声?”
    凌琤摇摇头,把东西随手放到一边,“不用。这圈子里出色的人有很多,他们想出头也没那么容易。再说了,靠山多,但真正靠得住的可没几个。”
    不是谁都能像贺驭东一样,爱得情深意长,而且那个平西市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凌琤(笑眯眯):哥,有人想嫁给我。
    贺驭东(好奇):是吗?谁?
    凌琤(挑眉):一个姑娘。
    贺驭东(淡定):哦。
    凌琤(怒):你这什么反啊!
    贺驭东(继续淡定):反正你不会娶,我想这些干什么?
    凌琤(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娶?
    贺驭东(叹气):想跟你在一起得有宽度,有深度,有厚度,有长度,她有吗?肯定没有。
    凌琤(继续疑惑):怎么说?
    贺驭东(深情):爱你要心胸宽广,爱你要情深意长,爱你要财力雄厚,爱你要身高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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