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处的人们没有什么不同。

    南宫绡上前招呼伙计,打算住店。那伙计正擦抹一张桌子,此时慢慢抬起头来,吃吃一笑。

    南宫绡言香屿齐齐一愣。

    你二人异口同声:怎么在这里?

    这伙计眨眨无辜的大眼,故作感伤,叹了一声,道:一言难尽。

    南宫绡很不给面子的奸笑:那就长话短说。

    这伙计瞟了一眼言香屿,若有心虚:技不如人么,被那两只陷害一个月,只好屈就于此。

    原来文骆雪与尚铭茶竟然也认得这个名满天下的偷儿柳奉采,听上去关系似乎还很不错,放着他在自己店里居然也不担心。

    而且,这个柳奉采对于他们的到来,并无丝毫的意外与惊讶。

    南宫绡微笑着,就在柳奉采刚刚擦好的桌子旁边坐下,道:柳公子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早知道我们会来这里;看到我和小言在一起,也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

    呵呵,早有耳闻。柳奉采笑道:镇外面聚集了不少人要找二少你,只等你从这里走出去呢。据说其中还有萃湘宫的女护法音音姑娘。

    哦?南宫绡一挑眉:柳公子的消息

    内部机密,概不外传。还请二少多多担待。柳奉采不知为何笑得有些诡异,眼睛在南宫绡身上打了个转,又瞧了一瞧站在一边的言香屿:两位凑在一起,倒也般配。

    南宫绡淡然一笑,言香屿脸色一红。

    言少是为了玉牌和信是不是?柳奉采毫不避讳,开门见山:其实要回去也不难。

    南宫绡唇角一翘,静等下文。

    嗯,就是要答应我一件事啦。柳奉采转着手里的抹布,仿佛很是开心。他灵活巧妙的手指微微一转,手里已多出一面玉牌,随意一丢,抛给了言香屿。

    呐,这是你的身份证物,可以先还给你。柳奉采眯起眼睛一笑:信么,就等你们替我做好那件事再还好了。

    言香屿捏着银牌下意识问道:什么事?

    嗯柳奉采眨了眨眼睛,你们先住下来吧,我现在忙着,一时也说不清。等晚上没事了再去找你们。

    说着从柜台上牵过一个本子,刷刷写了几笔,回眸笑道:正好西院还没有住人,那是个很小的独院,就在后面左转几步,你们自己过去吧,我分不开身。

    南宫绡和言香屿相对一笑,颇觉无奈,只好入乡随俗,依照柳奉采所说,穿过大堂往后面而去。

    柳奉采说的也并不夸张,南宫绡言香屿两个在店里转了一圈,发现整整一个店房前前后后就只有柳奉采和厨房里的一个大厨忙碌,其他都是客人,难怪他一脸的哀怨,不情不愿的。

    可是这样说来,文骆雪与尚铭茶岂不也是如此?

    想象一下那两个在这种地方做店伙和大厨的样子,怎么都觉得无比诡异。真的会有人来吃饭住店么?二人都暗中怀疑,那种人也会做这种事?话说回来,他们两个又是谁做伙计谁做大厨呢?

    呃,好有难度的问题。

    互相看看,二人各自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南宫绡道:柳奉采和那两个不知是什么关系,似乎相当要好似的。他在这里,也难怪这些日子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我在意的是他想做什么。言香屿皱起眉尖,苦恼道: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南宫绡微微一笑,神采非凡: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们两个还怕他一个不成。

    可是,信在他手里。

    不过是一个死物,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若是有趣,不正好解闷。南宫绡眼睛闪闪,心底唯恐天下不乱的劣根蠢蠢欲动。

    言香屿看他一眼,哑然失笑。

    回到小院子里,自力更生,烧水擦洗换药,收拾好了,也就到了饭口,南宫绡和言香屿两个又到大堂去吃了晚饭。

    柳奉采还是分不开身的忙里忙外,一边记着客人要的酒菜吃食,一边收拾客人用过的桌子、杯盘碗碟,还要从厨房把饭菜端上来,还要招呼新客人、记账,领人到客房,南宫绡言香屿光看着都觉得累。

    柳奉采却始终都是很开心的样子,毫无心机,笑容天真可爱,带着些许孩子气。他的年纪的确也并不大,比南宫绡、言香屿还要小一两岁的样子,顶多不过十九,可是他神乎其神的偷技和轻功早已经名动江湖。

    现在的柳奉采,是个很称职、很平凡的伙计,如果不是知道他的身份,很难相信他居然会在这么一个小店里打杂,而且还如此忙碌辛苦。这种泰然、安然、坦然的感觉,让人不可思议。明明是一个很年轻很朝气的大孩子,却有着异常沉稳大度的风度,不浮躁,也不张扬。

    这让南宫绡潜意识觉得,柳奉采似乎有着异于常人的经历,或是,秘密。

    吃过饭,南宫绡和言香屿回到小小的西院里,燃起灯火,随意聊天稍作休息,也顺便等着柳奉采前来谈那个条件。

    小院真的很小,风景却是十分雅致。靠墙种着一排海棠树,花开得正火;窗下有几株丁香,白的黄的紫的,娇娇嫩嫩;墙上还爬着刚冒出新芽的藤萝,枝蔓纠结,**悱恻。

    屋里是内外两个套间,简单洁净,素雅大方。卧房里色调温和,让人倍觉亲切。

    之前二人也四处走动过,才知这店面虽小,五脏俱全,有马棚柴房客房大堂小厅不说,还有小小的池塘、假山、凉亭,各种四季花卉应有尽有,而且种植得很是讲究,养得也异常繁茂可人。想来,这里的两位主人定是十分珍惜这里的生活,也很满足于这种安闲惬意。

    我怀疑,这不会是文、尚他们俩的房间吧?南宫绡摸了摸床头上的一道刀痕,神色古怪。怎么连这里都会砍到呢,总不至于是练功?还是夫夫吵架?真是引人遐想啊~~~~

    嗯?言香屿不解:怎么?

    转了这么久,难道你没有发现只有这里像是自家人住的?南宫绡一笑:那些都是客房,而且这距离前厅、厨房、客房都差不多远近,很是方便。

    但是主人的房间,给我们住不是很奇怪?

    所以,南宫绡摸摸刀痕,打了个唉声,我们恐怕得接受柳奉采的好意,去跟鬼刀文骆雪和那个尚铭茶联络一下感情了。这么不甘心的打一个月杂,报复一下倒也算是正常。把他们安排在文、尚二人的住处,分明是要拿他们做枪使么。

    言香屿啊了一声:那我们岂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那就要看柳奉采要做到什么程度了。南宫绡道:他们明明认识,关系似乎也不错,却要我们里外不是人的去动手脚,谁晓得做到什么地步不伤感情又解心头之恨呢。

    呃,言香屿皱起脸,绡,你多心了吧?应该不会是这种小事才对,怎么也该

    他想了半晌,犹犹豫豫地开口:和偷窃有关才对。

    言少所言不差。柳奉采及时的接口,笑眯眯的从门外走进来,十分潇洒的坐进椅子里,翘起二郎腿:不瞒二位,在下正有此意。

    南宫绡微挑眉梢,不动声色:难得神偷不肯亲自出手,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吧?

    无关紧要倒也不算,分不开身却是真的。可是如果不做,又要错过大好时机。柳奉采露出一副恨恨的模样,更加孩子气十足:最要紧的是,我不甘心。

    哦。南宫绡意味深长的搭腔,然后便没了下文。

    所以呢,就要麻烦你们两位了。柳奉采单手一转,手里竟多了一只小小的青色瓷坛,再一抬手,泥封捻开,顿时酒香四溢。

    两位远道而来,略备薄酒,不成敬意。柳奉采说着,就从桌上取了杯子,满了三杯酒,自己先端了一杯,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南宫绡见他模样,似乎对那酒十分向往,连眼底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迷醉之色,不禁失笑,问他道:不知你看中的是谁的什么东西?

    柳奉采眯起眼睛,微微一笑:说来,两位刚好有便利之道。

    南宫绡拿起酒杯,仔细端详一番,道:到京城?

    还有,柳奉采啜了一口酒,脸上神情无比满足,南宫侯爷的身份之便。

    那么,你的意思是要入宫?南宫绡慢条斯理的看了柳奉采一眼,眼神很软,却让柳奉采腕子一抖,险些将杯子滑出手去。他连忙不露痕迹的将酒一饮而尽,道:正是。

    到宫里找什么?南宫绡问道。照理说,这种人不该稀罕什么金银珠宝之类,怕是相当偏门之物。

    嗯~~~~~~~柳奉采马上倒了第二杯酒,美滋滋的喝着,说:又跟文骆雪和尚铭茶有关了。

    他们?他们和宫里有什么关系不成?

    你不知道,尚铭茶这个人呢,其实也有不少优点啦,其中之一就是他很会做东西吃,特别是点心,毕竟有个那么贪吃的**不是?柳奉采接着倒了第三杯酒:还有呢,就是他很会酿酒。

    南宫绡和言香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举杯而饮,柳奉采笑呵呵问道:如何?

    清冽甜香,淡而久远。南宫绡咂了咂嘴,伸手便去拿酒坛,准备再来一杯,然而言香屿的手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在了他的前面。

    哎呀,小言。南宫绡笑得很是心虚,悻悻的收回爪子。

    你的脖子还没好。言香屿拿着酒坛说着,向柳奉采看了一眼:这酒

    是青梅所酿,酒劲并不是很大。柳奉采笑得天真可爱:不过,就是

    南宫绡扬眉:怎样?

    就是我提前些时候挖出来了,欠些火候而已。

    言香屿愣了一下,只听南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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